《》正文 第二十一章 西餐廳裡 文 / 東門的阿慶
如果說還有哪一件事能把簡言的注意力吸引過去,那無疑就是案件——除了案件還是案件。
聽到魯春說起銀行,簡言馬上清醒過來。清醒之後,驀地發現她的紅唇印在魯春的臉上,慌得猶如彈簧彈回駕駛座上。
「銀行……銀行怎麼了?」簡言雙手捂著兩邊臉頰,眼神在車窗外走過的路人身上飄忽不定,心裡直呼「完蛋了、完蛋了……」
「你看那輛車,剛剛從我們後面超過去,現在正停在……嗯,那什麼西餐館。」
簡言順著魯春所指看去,一輛黑色的奔馳s500停在前方「維也納西餐廳」的停車場。「你是說那輛奔馳?」簡言不確定魯春是不是指的那輛車,問了一句。
「你說那輛車叫奔馳嗎?」魯春並不認識車的牌子、型號什麼的,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好車的欣賞,「名字起得好,車也不錯,和我們谷主的紅旗牌轎車有得一拼……對了,那車之前也停在銀行外,剛才從車上下去的人除了雞窩頭之外還有一個小老頭,怎麼樣,下去看看嗎?」
簡言並不知道雞窩頭是誰,又問,得知是銀行裡被懷疑是嫌犯的小太妹之後笑得不行。本就是美得清清爽爽的簡言,這一笑之後,更是如池塘裡盛開的荷花一樣,高潔中又多了幾分嬌艷,惹得魯春呆了一呆,連忙將視線落在別處。
魯春的異常反應被簡言看在眼裡,不禁微微自得,對於局長的任務憑空又多了一份信心。
笑過之後,把車停好,與魯春先後下了車。
維也納西餐廳並不是什麼高檔的西餐廳,要不,魯春的短袖襯衫牛仔褲的著裝也不會被放行。儘管如此,相對豪華的裝修已是讓魯春皺眉不已,想來若是簡言提出晚餐在這裡解決,肯定會被拒絕。
服務台的迎賓小姐迎上來,禮貌地招呼道:「兩位,請問有沒有訂座?」得到否定回答後又問道:「那,先生、小姐,就你們二位麼?你們是在大廳裡進餐還是去包房?」
簡言生怕魯春不答應。搶在魯春之前說道:「選一個稍微寬敞一點地包房吧。」
「就大廳裡吧。」就在簡言說完之後心懷不安之際。魯春卻發話了。而且。意外地是魯春並沒有對在這裡就餐有什麼牴觸情緒。而是提出了在大廳裡吃飯。這讓簡言驚喜地同時反而生出了一絲不解。
「那好。兩位請跟我來。」迎賓小姐就著演出台彈奏出地悠揚地莫扎特奏鳴曲。腳步輕快地帶著魯春與簡言來到靠窗地六號台。
二人落座。拿過迎賓小姐遞上地餐巾。魯春拿著餐巾擦了擦額頭地汗。看到侍立在旁地小姐直皺眉頭。於是歉然一笑。說道:「辛苦你了同志。」接著把頭低下。壓低聲音道:「雞窩頭正在那裡彈鋼琴……別看。小心被她發現。」
簡言恍然。難怪魯春提出位子選在大廳。原來一進來就已經發現雞窩頭了。
「那個小老頭你發現了沒有?」簡言問道。
「沒呢,不在大廳。」
二人頭壓在一起竊竊私語,渾忘了這裡是西餐廳,照例,現在正是服務人員詢問飲用何種酒水以及點菜時間,而他們實在太忘我了,以至於受過良好培訓的迎賓小姐急得差點哭出來,怎麼這二位客人與培訓時的不一樣啊?
魯春和簡言說著,忽然發現迎賓小姐還站在旁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好奇的問道:「怎麼了同志,需要我幫忙嗎?」
小姐趕緊把菜單遞過去,連聲說道:「先生您能幫我點菜嗎?」
這下可好,顧客在問服務員要不要幫助,服務員又忙中出錯,沒頭沒腦的要求顧客幫她點菜,正所謂「大棚搞亂季節、市場搞亂經濟、小姐搞亂輩分」,而魯春,則徹徹底底搞亂了顧客與服務員之間的主次關係。
魯春更奇怪了,這女孩子是怎麼了,怎麼會讓他幫忙點菜?抓了抓頭,問道:「平時的時候你喜歡吃什麼?」
「我、我,」小姐望著魯春陽光之極的俊臉,偷偷看了看正在觀察雞窩頭的簡言,俏臉爬上兩朵紅雲,壓低聲音羞澀道:「牛扒……香草焗蝸牛我也挺喜歡……我晚上十一點下班……」
魯春一聽蝸牛倆字,眼前立時浮現那種蠕動的軟體動物,一陣反胃,轉頭乾嘔了幾下,擺了擺手道:「蝸牛……嘔……」
簡言被魯春的乾嘔吸引過來,一見魯春正難受著沖迎賓小姐擺手,連忙輕拍魯春背上,接著沖小姐一瞪眼,「你幹嘛呢?走開、走開!」
小姐委屈地「哇」一聲哭著跑開了。簡言又幫魯春拍了幾下,卻沒發現表演台上的琴聲已倏然而止。
「喲,江夏這地方真是小,瞧瞧,這半天不到的時間,居然兩次碰到刑警隊女警官。」像簡言這麼漂亮的警花,自然會被人記得牢一些。雞窩頭本來正在彈鋼琴,聽到這邊隱隱有爭吵聲,馬上把簡言給認出,接著就懷疑是不是警方還把她當嫌犯並二十四小時跟蹤,於是毫不客氣走過來出言擠兌簡言。
簡言還不知道魯春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就沒空搭理雞窩頭,只顧問魯春怎麼樣了。這時,雞窩頭也發現了魯春,眼神中立即閃過一抹驚艷之色,隨之而來的是湧起了一陣妒忌之情——雞窩頭並沒認出魯春,在銀行與魯春爭吵的時候,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魯春的的確良襯衫以及海軍藍軍褲上,以至於魯春的長相被她自動忽略掉。
說到底,雞窩頭也還是不滿二十的少女,見到帥鍋,難免會想法子引起注意。眼珠一轉,很是尖刻地說道:「我說女警官該不是女同志吧,跟我跟這麼緊,別告訴人家你喜歡人家哦……」接著也裝模作樣地乾嘔了幾下,與此同時,餘光則不斷瞟向魯春,想看看魯春對她這話的反應。
「別理這個女阿飛。」魯春對於雞窩頭的評價永遠是一針見血,好不容易理順了胸腹間的一股氣,在簡言柳眉一豎欲待反唇相譏之時,恰到好處地阻止了簡言的不冷靜。
雞窩頭從小到大,稱她為女阿飛的,天上地下唯魯春一人,當她第一次認真瞧魯春的時候,情火不自覺地被悄悄點燃,而此刻,被點燃的卻是怒火。
雞窩頭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不檢討在銀行裡的走眼,卻對魯春的大發明耿耿於懷,恨恨地瞪著魯春,咬牙切齒道:「土包子也人模狗樣了,被富婆包養了吧?哎喲,不好意思……」雞窩頭忽地眼波流向簡言,故作嬌滴滴的道:「……你們小警察也沒什麼錢的,不好意思,誤會你是富婆了……」接著又對魯春輕拈蘭花指,說道:「瞧你這點出息,也就是被小警察給包養……」
簡言拍案而起,卻被魯春張開手臂攔住。
「言姐,」魯春對簡言搖搖頭,對著雞窩頭背後不遠處努了努嘴。
雞窩頭身後四五米處,一件絲綢短褂、一條黑色燈籠褲的瘦小老頭,捏著兩個鐵膽,一步一步逼近過來。
小老頭的步子邁得極小,而且頻率也是非常之慢,然而,隨著小老頭的逼近,簡言卻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似乎在她的周圍已是真空地帶、快要令她窒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