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陸軍上校 文 / 東門的阿慶
劍虹的身高很正常——這是相對於花雄的不正常身高頭髮顏色也很正常——同樣是相對於花雄的枯黃頭髮而言的。二者之間唯一正常的恐怕就是那張臉了,當然,這也是最關鍵的、也是決定了花雄之所以姓花的重要依據。
推了推鼻樑的玳瑁架眼睛,花劍虹覺得很為難,一名學生,身穿外購的假軍服,而且還堂而皇之來到他——江大軍訓團政治部主任、同時也是江大學生處處長的面前,正常耶?好像有點不正常——如果上綱上線的話,這就是徹頭徹尾的政治事件,不排除境外**勢力操縱的可能。
花劍虹還沒八婆到把一頂頂大帽子扣到一名新生的頭上——雖然在很多學生眼裡,凡是學生處的,都是八婆的代名詞。
「你叫什麼名字?」花劍虹還是決定先問個清楚。
「魯春,人文學院宗教研究與傳播學系零九級新生……對不起花老師,我還沒有學生證,這是我的軍官證。」魯春再次拿出已被許旭林鑒定成山寨貨的軍官證,雙手執之,恭恭敬敬遞給了花劍虹。
花劍虹的反應與許旭林如出一轍,特別是看到了上校這一後綴名詞之後,忍不住呵呵笑了出來。
老**,這是在**吧……魯春腹誹不已,接著就看到一名軍官從花劍虹手裡接過了魯春的軍官證。
「團長同志您好!」魯春認出了這名軍官正是剛才在司令台上做了重要指示的軍訓團團長范科斯,瞧瞧人家這軍姿,雖說軍銜還比他低了一級,可往那兒隨便一站,就把魯春給比了下去,由不得魯春不佩服,於是小心思活絡了起來,也依著范科斯的標準來要求自己,至少,站姿一定要筆直。
「喲呵,軍銜比我還高啊,」范科斯也了,然後朝花劍虹一伸手,說道:「花老師,借你電話用一下。」
老規矩,要鑒定軍官證真偽,打電話給發證單位。
不過,范科斯拿著手機,最後還是打消了打電話鑒定的想法。開玩笑,總參警衛局,虎皮扯得夠大,也要有人相信吧。
把電話還給花劍虹。范科斯笑道:「還是新生嘛。教育為主……」
花劍虹深以為然。因為軍訓才展開。就決定對魯春進行火線教育。
「魯春同學……魯春是你地真名字吧……」
「呵呵。花老師。現在正在軍訓。我覺得你應該叫我魯春上校。」
正要回到司令台上地范科斯馬上回過頭。好笑道:蹬鼻子上臉了。買一本假證件就是上校了?你怎麼不讓他們給你寫上將啊?魯春上將。不更好聽嗎?」
魯春很無奈。為什麼都說他地證件是假地呢?一攤手。說道:「我這本軍官證真不是買地。是林副團長髮給我地。」
「哈哈哈,」范科斯一陣大笑,右手一拍左肩,指著魯春說道:「副團長對應什麼軍銜你知不知道,上校一般是什麼職務你又知不知道伙子,你要學的還多著呢,不要以為大學生就可以做騙子了!」
魯春的臉又開始成苦瓜狀了,「團長,您說的那些我的確不知道,可我真不是騙子,林副團長把軍裝和軍官證交給我的時候,俞副總長也在,你要非得說騙,那也是他們先騙我的……」
范科斯本來想說魯春幾句就不摻和這事了,可現在聽魯春這麼一說,卻著實吃驚不小,特別是從魯春口中說出俞副總長四個字,這就值得警惕了。這事如果要真查,按魯春說的,最後肯定會找到所謂的林副團長和俞副總長進行當面核查,一旦確定魯春是在撒謊,那就不是簡單的教育了,很有可能會造成牢獄之災。()他可不認為一新生腦殘到這個程度,拿著可笑的假軍官證給自個兒找不自在。那麼,這軍官證是真的?范科斯馬上搖頭打消了這個可笑的念頭。
「你確定所說的都是真的?」范科斯神情凝重問道,忽地想起了什麼,「等等,你說的林副團長……」
林慶涵同志,中央警衛團副團長,俞副總長是俞雙弟同志!」
「同學,你確定不是開玩笑?」
「開玩笑幹嘛。」魯春不解道。
范科斯重新向花劍虹要過手機,最後問道:「同學,你可要想清楚,我這個電話一旦撥打出去,你的後果就不僅僅是教育一下那麼簡單了,很有可能會承擔法律方面的責任,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在開玩笑對不對?」
「我說了都是真的,林副團長和俞副總長還和我一起去了一趟省公安廳刑偵總隊,很多公安同志都看到的,我騙你幹嘛。」
無話可說,一連串的數字就按了下去。
范科斯並不是直接一個電話打到總參這麼簡單,而是先掛電話到武警江夏指揮學院,由學院領導出面向武警總部提出請求,最後再由武警總部向總參核實。這中間的過程說複雜,其實也不是特別複雜,主要因為是軍事單位,有各種各樣的制度,這麼一來,范科斯別的事都幹不成了,就顧著等學院領導的最終認定電話。
這一等,足足等了差不多有三個多小時,眼看著太陽打從東邊漸漸升到了頭頂上方。三個多小時裡,范科斯一直魂不守舍,連帶著各連排的軍訓單位也一直處於半殘廢狀態,別說是學生,就是那些學員教官,也不時地朝他們這邊看。
許旭林也是摸不著頭腦,如今心思也不在軍訓了,就顧著琢磨那邊的三人。如果只有花劍虹和魯春站在一起,還可以理解為軍訓團政治部主任在對魯春進行教育。可團長也和他們扎一堆,而且一呆還好幾個小時,這就值得深思了。想來想去,許旭林也只能理解成魯春是某位上校的公子,因為偷穿了他老子的軍服,所以,團長正在和正牌的陸軍上校、也就是該名學生的家長進行交涉。
和許旭林持同樣想法的也不在少數,這是腦子比較正常的人的想法。腦子不正常的人就直接理解成了一位少年上校軍官正在和軍訓團的團長以及政治部主任磋商軍訓機要——可悲的是,大多數參加軍訓的女同學都持有這種不正常的想法,於是乎,太陽底下,數不清的星星從一雙雙桃花眼裡不停地冒出來。
隨著軍訓團的領導在魯春周圍聚集得越來越多,持不正常想法的人也隨之增加。眼看著一個個剛才還在司令台上訓話的正副政委、政治部一干大員自發地以魯春為中心呈扇形排成隊列,就連許旭林也開始動搖了他原先的信念。
正在這時,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軍訓團團長、武警江夏指揮學院的范科斯中校,接了一個電話之後,猛地雙腳併攏,與魯春面對面,一個非常標準而又極其漂亮的軍禮。
全場嘩然,倒下恐龍無數。
魯春也很想加入學員的嘩然中,可惜,作為一名陸軍上校,豈能將自己等同於一般學員。於是,范科斯也就成了現成學習的目標,也回了一個軍禮,雖說有些生疏,可自小的武功底子擺著,往那兒一站,還真像那麼回事。
范科斯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與魯春熱情地握手,說道:「俞副總長從百忙中抽出時間,親自打電話給武警總部證實了你的身份……魯春同志,讓你受委屈了!」
春很不習慣自己被按了個「委屈」的評語,連忙道:「作為黨的高級幹部,受點委屈也不算什麼嘛……」
輪到花劍虹說話了,卻還是有些不信,問道:「團長,你是說,魯春……同學,他是貨真價實的上校?」
「如假包換,呵呵……」范科斯笑道:「學院領導說,這是幾位軍委領導緊急磋商之後做的決定,俞副總長還親自做了說明,雖然是陸軍臨時上校,可萬一碰上打仗什麼的,我這個中校還是要接受魯春同志的領導。」聽得出來,范科斯對於所謂的臨時上校是有看法的,不過,既然俞副總長特地出面證明魯春的身份,他也無話可說。
花劍虹點點頭,勉強消化掉一名學生具備陸軍臨時上校軍銜的駭人訊息,然後又問魯春:「同學,你這個軍銜怎麼來的?」並不是說花劍虹懷疑這中間有什麼貓膩,實在是這個消息太過駭人聽聞,不弄清是怎麼回事,恐怕飯也吃不好,睡覺也不會安穩。
魯春笑了笑,很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我是一名有行政級別的大學生……」
我倒!
這是大多數政工幹部的內心真實寫照,只不過,類似無厘頭電影裡的台詞,這些人都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
花劍虹摘下玳瑁架眼睛,拿襯衫下擺的衣角擦了擦鏡片,重新戴好眼鏡之後,問道:「同學,你是行政幾級不起,現在不說行政幾級了……」
「副廳級……呵呵,讓花老師見笑了……」
花劍虹當下仰面倒下,幸虧他身後的校團委書記、軍訓團副政委楊國榮眼明手快,把他給攙扶住。
這日子沒法過了……花劍虹不住念叨著,再看了看魯春,想道:怎麼會讓他碰上這種操蛋學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