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夕陽何事近黃昏，不道人間猶有未招魂 文 / 繁盡.無痕

    次日我早早起床便命人去庫房中查找，宣子毓去上了早朝，昨日我已答應他今日要給他個交代，那麼我必須在他回來之前找到那份書才行。

    「王妃」金縷急匆匆的跑過來「下人們已經徹徹底底的翻查過隨行運來的嫁妝和行李，但是並沒有找到您說的那個方盒」

    糟了！若是沒有那份件一切就又變為空談了「怎麼會沒有？我的所有東西不是都被帶來了嗎？」

    金縷的樣子很是為難，猶豫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道「王妃您出嫁那會兒，眾人都不是太重視您，收拾行李與路上照看都不是太用心，所以遺漏了什麼也是說不准的」

    當初所有的忍氣吞聲換來的不是安穩生活而是如今這般的惡果嗎？果然人活於世善必被欺啊！

    剎時覺得若是今日是我的終點，那這些人也該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一點代價吧。我看向一旁的金縷問道「隨行而來參與此事的人都回北漠了嗎？」

    「大部分都已回北漠了，不過還有一些自願留下來的人如今在王府當差」金縷見我陰沉著臉，說話也有些戰戰兢兢。

    「所有人拉出去杖責四十，淨身出戶後趕出長安，我要讓他們自生自滅」我不顧所有人的詫異咬著牙對金縷說完後便轉身回房，憤怒現在充斥了我整個腦袋，我已經不能思考了。

    躺在床上，我想最壞的結局便是宣子毓回來後我就要向他坦白所有。那麼今後我便失去了和他對弈的籌碼，我所說的無論是幫他奪位還是換我自由就都是妄言了。

    我一定還能做些什麼，我不能就此認輸。

    「金縷」我急忙喚著，今日我就賭一把，若是輸了我便要在這裡囚禁自己一生。

    金縷推門走進來，看我還有一絲畏懼「王妃，您有什麼吩咐？」

    「備筆墨，我要擬一封書信給父王」如今我只有鋌而走險地裝作還擁有那份書，進而要求父王支持我。若我不動用父王的一兵一卒，他便也不會要求我拿出具體實物。只要勾起父王對母后的懷戀，我想他會賣我一個人情的。

    金縷備好筆墨，我多番考慮後在紙上寫道：

    「但願如今父王未曾忘記昔日許下的矢志不渝

    誓言自是比一紙書更難以讓人忘懷

    如今耽之只望昔日情分猶在

    但求父王為我夫助力」

    我把信封好交予金縷對她說「命府中辦事最牢靠的人將此信送於北漠，務必叫父王親啟，並且要向父王透露如今天朝天子病危的消息」

    金縷收了信便行禮要出去，我叫住她問道「我責罰的那幾人怎麼樣了？」

    「那幾人受了杖責後已經被趕出了府，只是此刻應還沒有出長安」金縷變得很是侷促，一直不安的捏著袖子回答。

    我剛剛氣急的樣子怕是嚇到了她，那幾個人雖然犯了錯可卻真的不至如此，清醒過來後我實在狠不下心趕盡殺絕「罷了，命人送些銀兩給他們，叫他們留在長安附近的城鎮吧」

    金縷本還緊繃著的臉頓時就露出了笑容「我就說王妃本是善良之人，那幾個做錯事情的奴才雖惹您生氣了，您也不會真的那般決絕的嚴懲的」

    我見她如此單純的模樣竟也頓時釋然了些，如今她還信我是善良之人。我打趣的說道「快去辦事，不然等會就嚴懲你」

    金縷行了禮就急忙跑出去辦事了。

    我在房間中還沒能安靜一會兒，門外就又響起敲門聲。

    我打開門一看，站在門外的是陰沉著臉的宣子毓，樣子好像要來與我尋仇似的。

    「王爺上早朝回來了」我對他行了禮，很是疑惑今日他為何臉色如此難看。

    宣子毓突然捏住我的肩膀，我感覺他的眼神都要戳破我的身體，他聲音本是低沉的此刻卻像是怒吼一般「你究竟是誰？你不是北漠公主？」

    他知道什麼了？！

    「王爺什麼意思，耽之不是公主又能是何人？」我不知道他到底瞭解了什麼，若他知道了我的身世，他不應是這般問話才對。

    「你當真就如此看輕本王？你認為我不知道你今日命下人們在庫房中查找些什麼？」看宣子毓此刻表情，他真的知道那份書的存在，不過他又從何得知？

    「你怎麼會知道？」這世上知道此事的人不過就只有母親、父王與我才對。

    宣子毓一聲冷笑「若是你帶到王府上的東西我都沒有細細查看，你認為我又怎麼會真的相信你。當初我看到那張書，我還在想北漠可汗可真是大方，這等物件都敢作為女兒出嫁的嫁妝。」

    「書是你拿走了？」不是他人遺漏而是早早便被他拿走了，我竟如此愚蠢，早上如此大動作尋找此物。宣子毓讓我今日給父王書信，若我是真的公主，只要告知父王此事就好。可我卻大費周章的找那份書，未曾找到還大加責罰了那一干下人，自然暴露了我心中的恐懼。

    「這麼珍貴的禮物，你認為我會留在那髒亂的庫房裡？」宣子毓臉上似笑非笑的樣子很是可怕「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誰？」

    「無論王爺相信與否，我都是北漠公主趙耽之」這一點本是事實，我並沒有說謊。

    「我沒記錯的話，北漠皇姓並不是趙。趙姓之人，北漠舉國上下都找不出幾個吧」我一時口誤竟講出了姓氏還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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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看著宣子毓陰冷的眼神，我知道事到如今，我無論如何都要坦白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