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成長篇 第十七章 重建家園需時日 文 / 吉大可
第十七章 重建家園需時日
就這樣我和女子饑一頓飽一頓的挨過了三天,女子的身體也已恢復如常,我則開始適應了這種「魯濱孫」式的生活,後來我就連漂浮的樹枝和樹葉也不放過,曬乾了就是柴火。只要「香火」不斷就能生活下去。
終於等來了救援,五叔令人製作竹筏,趁著水流的頹勢趕了過來,我倆被接應到了山坡上。一見面,大盟主用他那粗大的雙手把我舉了起來,高興地轉著、笑著,四周響徹著歡呼聲。
許久,大盟主把我放下,看著大祭司說道:「柯兒真是我們部落的小幸運神啊。」
大祭司回想著當時,我高喊著照顧大祭司的場景,看著不顧個人安危救一個下人的舉動,不禁熱淚盈眶,沙啞著顫聲說:「柯兒既不需要賜封,也不需要賞賜,這讓老朽為難啊。」
「柯兒需要賞賜。」我大聲說。
「哦,說來聽聽,只要老朽能辦到的,必當應允。」大祭司捋髯笑答。
「解除那個妖女的罪惡,恢復她的自由。」我堅定地說。
「柯兒,這可讓老朽為難了,那可是上神裁定的規制啊。」大祭司歎息著說道。
「祭祀大人不用犯難,上神已經解脫了她的罪孽,要不是上神懲罰她,我們也不會聚在聖壇下,正因為都在聖壇下,才能及時地躲過這場洪水,大家說是不是這樣?」我大聲問道。
「柯兒說得對,的確是這個理。」大盟主點頭讚許道。
「那依柯兒之見,如何安置她呢?」大祭司探問道。
「可作為我的外姨,陪侍我姨,賜姓姬如何?」我提議到。
「嗯,就叫姬女,送與柯兒終身為外姨,照顧柯兒,好,老朽應允了。」大祭司提振嗓音說道。
我總聽著那麼彆扭,這後世的思想還真不能跑偏。這時只聽撲通一聲,女子跪地叩謝,我趕忙過去扶起女子。
「你現在是我的外姨,是我的長輩,不能這樣。」我說道。外姨一把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裡,淚流滿面。
眼看著洪水開始慢慢地退去,茅舍裡塞滿了淤泥,田畝損失倒不大,因為洪水沖過茅舍很快就匯流到河道中,洩往下游,看來毒嫦國的偷襲是不可能了。我的妙計只能是暫時擱置。
重建家園的議事會議在洪水退卻後的祭壇上召開,我現在已經可以參加盟主的議事會議了,因為我有龍玉珮。會議上首依然是大祭司和大盟主,左邊是五叔為首,右邊是我為首。
「我準備命令全部落,用一個月時的時間清理污垢,播種田畝,恢復捨區。」五叔朗聲說道。
大祭司眼望大盟主探詢著,大盟主隨即開口道;「柯兒以為如何?」
「柯兒以為此法不甚妥當。此處地勢低窪,易受洪水襲擊,二來此山上樹木太少,易生洪水。」我思索著答道。
「柯兒以為何處妥當?」大盟主再問道。
「由此往東西兩邊,可有青山綠水之處?」我問道。
「由此往東不到半個時辰,有一地相仿,我們經常到那裡狩獵。」五叔答道。
「我以為可以安居。」我說道。
這時五叔手下一人起身施禮說道:「小上主之意甚好,但是此地乃上神饋賜之地,有向心針為證。」
說著取出黑褐色短棍,中有一孔放置在木架之上,只見棒頭不管怎樣晃動,都會指向北面的禿山。大祭司深以為然。我急忙起身,急切地把它拿在手裡,激動地不能自給,這可是中國的一大發明指南針啊。
「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原來此山上是磁鐵礦,這一下文明就要大踏步的前進了。」我喃喃自語著,在座的其他人疑惑的看著我,不知何意。
「部落是搬定了,這和這個東西沒關係,將來這裡是一個大作坊,專門生產各種車輛、農具和武器的地方,我們搬到東邊,還可以保衛這塊聖地,不被侵犯。」我一口氣說著,大家卻不解地看著我。
「柯兒向有異志,我看就聽柯兒所言吧。」大祭司總結道。
其他人雖有疑問,但一想到我在大洪水拯救部落的傑出表現,也都順從地應允了。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提議一下具體的事項。五叔是否應將全部落人員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軍中的主力壯勇趁著天暖,在新家園建設房舍,儲備物食,以為居住;第二部分,其餘壯勇帶領大部分俘虜播種田畝,以應農時;第三部分,幾個部落領事,帶領婦孺和少量飼喂牲畜的俘虜,到三叔部落暫避一時,以為如何?」我說道。
「很好,我認可。」大盟主附議道,大祭司點頭認可。
「我沒異議,我將率副旗,帶領將士建設家園,大農辦帶領一哨壯士指揮俘虜播種豆菽和大麻,驛畜辦協助典大主婦(向東到山脈盡頭部落——莒國盟主的世淑女,敬奉神牛),前往三哥部落,安頓婦孺、牲畜。」五叔明確道。
議罷,大家分頭開始忙碌起來。
隨著洪水的消退,河下游毒嫦人的偷襲也需要防範,父主隨即帶領著五叔部落的婦孺緩緩向三叔部落行去,我重新套好牛車,陪同大祭司和左右庫辦,以及我的外姨趕著牛車往主部落方向而去。匆匆路過六叔的部落沒有停留,繼續向西總計行駛了不到三個時辰,回到了主部落。
大祭司先行回祭祀院安歇,讓右庫辦陪同我和外姨回到家,右庫辦將情況說明清楚後,幫我卸開駕轅的奔牛,騎著回去了。我的兩個妹妹高興地拉著外姨的手問長問短,外姨一邊支應著她們,一邊很有眼力價地幹著家務,這下可好了,我娘輕鬆多了,我姨有伴了,兩個妹妹等於增加了一個無微不至關心她們的保姆,我在家裡倒成了局外人了。
等新鮮勁過兒後,兩個妹妹纏著我,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原來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她們還真是成果豐碩。二囡先搶著介紹她的收穫,只見她拿著一張桑樹皮,用炭條在上面畫著七七八八的符號,原來是類似於後世己巳口等字符(估計刻錄出來,口字就變成四方洞了),再加上兩個反方向的符號,共計五個符號,再以此為基礎,在上面加一橫為高八度,下面加一橫為低八度,構成的十五音階音符,演奏時一符一音沒有長短變化。我看著樹皮上的記錄和二囡的講解,真為古人的智慧所折服。這可是在距今八千多年前,中華文明就已經有了系統的樂理了。
「二囡真了不起,不愧是家裡一葉女的大音樂家。」我敬佩的一拱手。
「還沒完呢,哥哥你仔細看,這是一個五音率的音符,我們後世都是十二音律的,我們正想把它豐富一下。但是我和大囡吃不準,是按照後世的方法重來,還是依托這個擴展。」
二囡想了一下又接著說:「我覺得各有利弊,按照現在擴展能夠能更快地適應,如果按後世的簡譜或者五線譜從來,就需要對過去留存的一些樂譜重寫和重新教授。」
我想著後世也是簡譜和五線譜並存,看了一眼大囡,一排腦門說道:「不如就讓它們並存,用現在的己巳譜(我起的名字,正好是祭祀的諧音)改造延續著歷史,再用數字的簡譜便於連音、顫音、滑音等的表示,更重要的是大囡的會計記賬也需要數字記錄,畢竟它方便一些。」說完我得意地看著妹妹們。
二囡是一臉的興奮,大囡卻若有所思的自語道:「阿拉伯數字雖好,但是有很多拐彎,不便於樹皮上刻記?」
哦,看來漢字的數字表示方法是有原因的,它橫平豎直更便於刻記,祖先的發明創造飽含著豐富的社會實踐,阿拉伯數字更適合於用筆做記錄。
「那好吧,阿拉伯數字的事先緩一緩,等到寫字方便了再說吧。」我若有所失地念叨著,畢竟在樹皮上用碳條寫字很容易擦花了,看不清。
「對了,哥,我們可以把碳磨成粉,再加上松香油和水製作成墨不就行了嗎。」大囡思索著說。又接著說:「用的時候磨成墨汁,用鬃毛筆蘸著寫字多好,寫的字干後也便於保存。」
看來這確實是個辦法,有時間我要好好在這方面研究研究,工要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對了,哥,大囡也有很多了不起的事要和你說。」二囡拉著大囡說道。我期待的目光看著大囡。
「幹嘛這麼看著我,沒見過女人?」大囡瞪了我一眼說道。
我是一臉的疑惑,二囡在傍邊竊笑著。
大囡接著說:「是這樣,我和二囡這幾天整理了數百冊桑皮書,統計了各種事物記錄符號大約500多個,數字記錄的辦法你已經知道了,日期記錄方法很有意思,它是以觀象台的建成日期為基點,之前叫先神時期,一般是按照人物和大事編記,比較粗,上可推到火祖開年(估計就是燧皇的先祖了)。自開祭之日起記錄的比較詳細,共計346年,幾乎每日一記,不過每年都有斷檔的時段,記錄著發生了嚴重的自然災害,當日無法刻記。好在,近47年以來無一漏記,看到記錄上講,是因為祭祀院搬到了山丘的坡上,各種災害影響不到記錄。還有,記錄的符號也是越來越豐富,47年前也就是百十來個符號,表示稍微複雜的意思就需要各種符號羅列堆砌起來,橫豎行的概念也不是特別明確,很多意思需要和祭祀院的人一起來猜測,確定下來後再重新刻記,現在只是剛剛開始進行古冊整理翻刻的工作,雖然枯燥,但過得很充實。」
「那他們是用什麼方法記錄日期呢?」我一臉好奇的問道。
「大囡別告訴哥,讓他先猜猜。」二囡調皮地說。
「我猜一年一定是中間一個圓,外面畫個圈,地球圍著月亮轉嘛;一月是一個彎彎的芽,一日就是一個圓」,我睜眼瞎說道。
「哥是個大笨蛋。」二囡拍手跳叫著。
「你想啊,樹皮上好刻圓碼?竟瞎猜。不過也靠點譜,一月是一個朝左或朝右的三角形,一日是一個四邊菱形,一年是兩個三角上下倒頂這尖,就像後世電腦的沙漏,估計和計時器有關。」大囡微笑解釋著。
「對了,我還沒見過他們的計時器呢?」我遺憾地歎道。
「哥,我見過了,在觀天台後面有一個大房子裡,有架空的大小漏斗用竹管連著,有專門的竹梯登爬,頂上的大斗盛滿用麻紗布篩過的細河沙,做成沙漏,分級計時,祭祀院有專門的時錄,還是一柱男呢,進行倒沙和記錄工作。」二囡得意地說道。
「就你嘴快,你嫁給時錄得了。我覺得用沙漏比用水的滴漏要好,起碼冬天不會結冰。」大囡笑怪著接著說,「還有就是在下面沙漏的上部,橫著一個桿子,外頭有一個木塊,這要沙子積滿上推木條,木塊就會落到下面的木碗裡,半個時辰就到了,調整一下上邊沙漏的木管,對準另一個木斗就開始下一次記錄,地面上鋪著獸皮,可以把散落的沙子,收拾起來再繼續使用。每到半個時辰,祭祀院的時錄們都會及時地在大神殿兩側台階上懸掛記時牌,白天十二個牌辰(大約是後世早7點至晚7點),牌上的字和後世的十二地支相仿,字跡有點像天干地支裡面挑出來的十二個簡單的字。晚上十二個鼓更(與後世一百多年前略有區別),牌晨和鼓更統稱為時辰。計時牌分成一大一小,大的按時辰懸掛,小的在半時才掛,大牌有一人多高,上書具體時辰,小牌也就三十公分寬大,畫著四邊菱形的『日』字。大神殿內正中矗立的雕邊刻獸的牌位,上書四個大字——燧明先祖。前方放在竹篾托盤內的桑皮頁上刻記錄著部落紀年,今年已經是第346年了,當然先祖創設之年從樹皮記錄推斷,應該已有近萬年了。」
真是說者娓娓道來,聽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