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成長篇 第十八章 戰爭只是手段 文 / 吉大可
第十八章 戰爭只是手段
正說著,娘鑽進房舍裡。「看汝等兄妹說不完的話,柯兒,你三叔父過來了,在門外呢。」娘看著我說道。
我急忙鑽出茅舍,施禮並問三叔父好。
「柯兒,我聽說你的大難不驚,穩如聖山(就是那個磁鐵礦山)啊。」三叔笑哈哈地說道。
「三盟主才說呢,內婦都驚嚇壞了。」娘怪罪道。
三叔親切地摟著娘,撫摸著娘的臉頰說:「好,這就賠罪。」
說完抱著娘就鑽進了茅舍裡,兩個妹妹急忙跑了出來。看來三叔不是看我,是來看娘的。
我們只好來到姨的茅舍,外姨剛做好了晚飯,我們趕緊吃了起來。我特別愛吃外姨做的菜糰子,因為外姨採摘的野菜微微有點甜味(有點像後世的甜心菜),再放點土鹽正可口,關鍵是外姨能把肉食的下腳料剁碎了一起活餡兒,真是回味無窮。
菜糰子的香味引來了貪吃三叔的身影,他過來雙手拍著我和二囡的頭,貪婪地聞著飄散的香味。外姨趕緊雙手奉上裝著菜糰子的陶碗,三叔一低頭,直接用嘴咬住了一個菜糰子,剛要用力咬,一個呲牙,雙手急忙拿著菜糰子,呼呼吹著氣,看來是燙著了。我和兩個妹妹是捧腹大笑。娘和姨用略帶責備的眼神看了我們一眼,外姨嚇得是雙膝跪地,我急忙起身扶起外姨。
三叔看著我的舉動,疑惑地打量著起身的外姨,兩隻眼睛自上而下仔細掃瞄了一遍,貪婪地咬了一口菜糰子,我想要不然三叔的哈喇子都會掉下來。外姨被看的是面紅耳赤,雙手緊張的不知所措。
「這就是柯兒請大神赦免的那個女子吧,嘖,風韻可人啊!」三叔說著,就好像是在品味一道菜。
我姨說話了,「三盟主晚上可有空到內婦這來,內婦和姬女陪你。」
「好啊!吃罷飯我和柯兒說完事,就過去。」三叔高興地答道。
三叔倚著門框,邊吃邊和我說到:「柯兒,最近因為撅弟那裡發洪水,毒嫦人沒來偷襲,現在我估摸著他們快要來了,柯兒要是能走開,不如跟著三叔父回部落,給他們點威嚴看看,讓他們知道厲害。」
「這次回來,牛車的輪胎破的不成樣了,我要先換一下,再說車轱轆也太小了,牛拉著不合適,也要去匠作坊定做一對兒,如果三叔著急可先回去,我收拾好了馬上過去。」我邊吃邊解釋著。
「也好,我就在部落等柯兒過來。」三叔點頭認可。
「我們也要去。,二囡喊著。
「也罷,就一起來吧,看三叔如何打擊毒嫦人。」三叔驕傲的叫著。
我們這邊聊著,姨那邊已經把飯後一些事收拾停當,三叔毫不猶豫地鑽進姨的茅舍。
「三叔這是來串門來了。」我失落地說著。
大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文明用語隨後跟了過來:「臭男人!」
第二天吃吧上午飯,我趕著鹿車,載著要去祭祀院整理樹皮冊的兩個妹妹,還有去挖野菜的娘和外姨,趕往社丘。到了地方,眾人下車之後,我趕往匠作坊,說明牛車轱轆的尺寸,和更換車轱轆外包的生牛皮和竹篦籠子。進到院內,我十分驚訝,靠西牆一溜兒五輛新車擺成一排,其中就有車轱轆直徑大約兩米的牛車。
「太有才了!」我歎道。
匠作監見到我興奮地說:「小大人您好,您走後,吾等做了個車廂,可是牛駕轅總感覺上下起伏比鹿駕轅要大,工匠們最後發現牛身體大,只有配更大的輪子才合適,這樣也沒徵詢小大人的意見,就改了起來,我試駕了一下,好多了。」
「祭司大人知道嗎?」我問道。
「祭祀大人已經有一輛車了,左右庫辦都會駕駛,大祭司還專門讓吾等訓練驛士,大祭司現在已經有專門的驛士了」,匠作監趕緊回到道。
「能不能在這車廂上加個棚子,這樣下雨就不怕了。」我問道。
「對呀!這棚沿兒再往前搭一些,就不怕太陽曬了。我馬上用竹篦子編個棚面,再用竹竿支撐起來,並讓它有點彎曲,這樣不就行了嗎。」匠作監興奮地說著,快速地跑到工匠們身邊,佈置製作去了。
換好了車輪胎,駕著鹿車往祭祀院趕去。停好車,拾階而上,一踏進院門,但見大祭司一手持魔杖,正跪坐在樹蔭下的獸皮上,大囡手拿樹皮頁和二囡站在兩邊正在低頭討論著什麼。生怕打擾他們,我輕手輕腳地從身後湊了過去,原來他們正在討論一冊歷史記錄的斷句問題。
「這本來是有碳跡斷句的,但一是時間太久,再是板磨工序的擦抹,現在無法辨認了。」大祭司惋惜地說道。
「為什麼不把斷句的下斜道刻上呢?」二囡歪著頭,眼瞄著大祭司問道。
大祭司愛撫地摸著二囡的頭顫聲說道:「一是想省事,二是刻的太多,皮頁易損壞,只好用碳條畫道了。」
原來古人是有斷句的,也就是說有標點符號,只不過就一種符號斜槓「/」,但因為不是刻記上的,結果模糊不清消失了。
想來也是,當時的文字距今一萬年,又刻在樹皮上,時隔如此久遠,當然是蕩然無存了,更何況上面的碳跡乎。只有殷商時期刻在耐腐蝕的甲骨上的文字得以存世。文明不可能一朝突然爆發,應該有個漸進的過程,尤其是古代,發展緩慢,這個過程延續幾千、上萬年合情合理。要不是穿越而來,豈能聽聞中華文明鏗鏘前行的腳步聲,慶幸吧,姜柯。
我正全神貫注的看著樹皮頁,突然被門外急促又嘈雜的聲響打斷。
「何人斗膽在此喧囂。」大祭司話音未落,兩個渾身是血,圍腰襤褸的人衝過來,跪倒大祭司面前。
連喘粗氣,些許一人大聲說:「祭祀大人,大事不好,三盟主部落今晨遭毒嫦人襲擊,損失慘重啊!」此人言罷是叩頭大哭。
大祭司聞言驚得魔杖跌落到地上,兩個囡囡緊緊地相互拉著手。
「快說詳情。」大祭司顫抖著喝問。
「今晨河下游,賊敵人數眾多,掩殺而來,而部落又來了五盟主的很多人,居住雜亂,相互不識,給賊敵以可乘之機。這次賊敵重在取物,不在搶人,所以是大開殺戒,父主和三叔措手不及,只能倉促應戰,三盟主身先壯勇,奮勇拒敵,陷入敵圍,以身殉盟啊,喔啊啊!」報信之人言此已是嚎啕大哭。
「大盟主現如何?」大祭司慌張地問道。
「大盟主身受多處箭傷,強忍傷痛,正在掩護部族婦孺,向六盟主部落退卻,同時,命發三路快騎,分別向主部落、五盟主和六盟主報信,以求支援啊,大神啊,救吾等啊!」報信人悲歎道。
「快報四盟主,盡點盟軍,殺敵!」大祭司聲嘶力竭地喊著。有人快步急去。
「快叫左右庫辦,開庫,盡點物食以資盟軍。」大祭司嘶啞著喊道,聞聲又有人疾步離去。
我現在大致可以判斷三叔部落的情況了,堅定的說道:「祭祀大人,不必驚慌,三叔之仇必報。以我之判斷,應該是毒嫦人遭受了洪災的影響,水軍盡失。藉此,傾全國之戰力,沿路路掩殺而來。探查洪水的毒嫦探差,事前發現了五盟主部落的婦孺避險前往三盟主部落,隨即,趁亂偷襲三叔部落。現三叔部落已落入敵手,父主正掩護部落眾生往六叔部落且戰且退。五叔部落的軍士估計現在已經得到快報,必定起全軍往救。以六叔之戰力掩護父主,以五叔全軍截擊敵軍,想來應該無妨,四叔領一軍夾擊定可勝之。但敵賊佔據部落,劫掠部分婦孺據守,我軍為之忌憚。不知大部落能有多少舟筏?,每筏可乘幾人?」
這時候左右庫辦已到,左庫辦急聲道:「應有十隻竹筏,每筏可乘十人。」
「祭祀大人,我想借兩哨壯勇,備足艄公、戰器、奔牛,乘筏順水突襲敵戰我之部落,抄其後路。」我跪求大祭司。
「柯兒年幼,老朽不忍呢。」大祭司老淚縱橫地歎道。
「三叔本來約我同往,我因車輛修理推之,我有愧於三叔啊!大祭司求您了。」我哭著喊道。
「也罷,就點起後山兩哨勇士,帶騎乘筏,隨小軍旗——柯兒擊敵。」大祭司說罷,親取白膠罐,在我頭上加了一道。
我擦乾眼淚,頭也不回地在左右庫辦的陪同下,闊步走出祭祀院,乘鹿車直奔河邊,組織登筏出戰。不到半個時辰,七十位精武的勇士帶騎登筏完畢,弓箭和梭槍盡數搬運上筏,我一揮手,艄公們撐桿離岸向下游疾馳而去。
在筏上,我把兩個哨長叫到身邊,吩咐道:「左右哨長聽令,六棚士騎,四位正副哨長各帶一棚,登岸後由內向外掩殺,務求全殲守敵。本軍旗帶兩棚士騎,登岸後收攏婦孺,聚往岸邊附近便於防守之地。待你等殺盡敵賊之後,左哨長帶本棚勇士游擊警戒敵賊追擊父主的方向,其餘三棚速回岸邊,本軍旗另有安排」。
兩位哨長拱手得令後,命各哨令旗士揮期示意。
很快前方狼煙四起,哭喊聲傳來。我站立頭筏,回身大喊道:「我族婦孺正在遭受敵賊蹂躪,我大燧勇士們該當如何?」
「殺敵!殺敵!」眾人奮力齊聲呼喊。
「好,筏靠岸了,殺敵!」我大喊著。
四棚士騎就像四支箭矢射了出去,喊殺聲由近及遠傳向前方。我帶兩棚勇士迅速收攏婦孺,對那些正在淫惡之徒就地正法,俘虜絕不受降,我要為三叔報血仇!
看著收攏之事已近尾聲,共計約有三十多婦女,二十多孩童,我部族死亡壯勇一百餘人,婦孺近兩百人,部落內共斬殺敵賊百餘人。頃刻,三叔的屍首抬了過來,全身佈滿刺傷,胸前還紮著四支箭羽,左臂已殘掛在肩上,大嘴開張,雙目瞪視。
「三叔您死不瞑目啊!」我跪地大哭,在場的人紛紛跪下,哭聲此起彼伏。壯哉!三叔,勇哉!姜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