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成長篇 第一百零四章 迎接姐姐回樹捨 文 / 吉大可
第一百零四章迎接姐姐回樹捨
「莽叔,你還繼續負責這大河往來運輸的物事,水戰隊長配合進行。置叔和船兒還有姒娘,組織族人進行這聖壇的建設物事,甲三的探查隊,負責南都的警戒。爺爺您看行嗎?」我說完,徵詢著爺爺的意見。
「柯兒排布的很周詳,老朽就帶著傳信隊,鎮守在這溶洞指揮所,有事就稟報柯兒,大家看行嗎?」我知道爺爺這麼說,是故意在抬高我的威望,在場的人當然是表示同意。
「那好,我們明日就開始聖壇的建設物事,其他事項如有變化,再行安排,大家連日來辛苦了,都散了吧。」我等於是下了逐客令。
「對了爺爺,我這次回來,一直沒有看見姐姐和內姐,還有趙婆婆和爽姨,就連黑魚我也沒看見。他們都怎麼樣了,我姐她們身上的傷,好了嗎?」
「說起這事,這兩天一忙,老朽也沒去看她們。黑七,你在這裡盯著,有事到碼頭的房舍區找我,聽到了嗎?」
黑七隨聲應和著,我扶著爺爺走出了溶洞,登上鹿車,向碼頭的方向駛去。
來到房舍區,天剛正午,我們沐浴著和煦的陽光,車停在了我姐和內姐的房舍前,正要進屋,趙婆婆端著污物盆,走了出來。原來,趙婆婆被姒娘安排在這裡,照顧我的兩個姐姐。
「哎呦,洪叔來了,下婦先忙完手中的物事,就過來陪洪叔和柯兒。」說著,就急匆匆的走向河邊。
「孫女們,老朽來了。」說著,我就扶著爺爺走進了房舍。
「爺爺您來了。哎!柯兒你回來了。姐聽說你去殺敵賊了,沒有受傷吧?過來,讓姐好好看看。」
我扶著爺爺在榻上做好,順便問道:「姐和內姐你們的箭傷都好了嗎?」
「哎呀,柯兒,你這胳膊怎麼了,紫紅色的,是不是受傷了?」內姐吃驚的問道。
「孫女們不要著急,柯兒那裡,只是一點小傷而已,老朽已經給他敷過藥了。」爺爺寬慰著說道。
「柯兒,我們這裡,你也不用擔心,妞兒都已經能下地走路了,姐還稍微麻煩一點,不過也快了。」
「柯兒,妞姐我現下傷口已經結巴了,就是好癢。」
「千萬不能碰它,不然會留疤痕的。」我急忙說道。
「真的,那要是留了疤痕該多難看啊?」妞姐不無遺憾的說道。
其實,肯定是會留下疤痕的,只不過是大小而已。
「兩位姐姐,最近有沒有看見爽姨啊?」我隨口問道。
「沒看見。」姐回答道。
「哦,柯兒問爽婦是吧?她和黑魚帶著農魚營在開墾田畝吶。一會兒我們去看看。」爺爺補充著說道。
「那好吧,等姐你們走動方便了,就搬到我們樹捨區居住吧,大家在一起也熱鬧一些,有個什麼事,相互也有個照料,不是嗎?」我關心的問道。
「柯兒說的是,我們這一半天,就搬過去。不過到時候,柯兒可要來接姐姐啊?」姐姐故意請求著,說道。
「沒問題,到時候,讓軍壯們來叫我就行了,我們都住在一起,姐你們行走不方便,住在一層就行了。」
「柯兒,這住的地方還分層呢?難道大家都睡在台階上嗎?」內姐不解的問道。
我和爺爺聞聽此言,都笑起來。
「姐,不是住在台階上,而是把房舍摞起來,就是一間壓著一間,柯兒我就住在三層的房間裡。」
「那還不把房子都壓塌了?」姐疑惑的問道。
「行了,柯兒你也別說了,現下,姐我們就搬過去住,行嗎?」內姐急切的說道。
「孫女們,那有什麼不可以的?柯兒,現下就過去。」爺爺命令式的說道。
正說著,趙婆婆處理完污物走了進來,我把情形說了一遍,趙婆婆爽快的說道:「那樹捨我去過,高高的都能上天,太威風了,過去住也好,就是這洗漱不太方便。」
「趙婆子,現下都變樣了,洗漱可比這裡方便多了,是吧,柯兒?」爺爺捋著鬍鬚,微笑著說道。
我看著趙婆婆,肯定的點著頭。
「柯兒,快扶姐起來,咱們跟著洪爺爺走吧。」說著,趙婆婆就去扶我姐,我姐攢這一條腿,在趙婆婆的攙扶下,走出房舍,急忙登上了鹿車。緊接著內姐慢慢的起身,蹭著走出了房舍,我則扶著爺爺起身,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趙婆婆則回屋收拾各種物品,一件件的搬上了了鹿車。等趙婆婆一屁股坐上了鹿車,我們就出發,往樹捨區駛去。
一路上,兩個姐姐看到什麼,都感覺到新鮮,要是我,也是一樣,一下子半個月出不來,憋得多難受啊?
「柯兒,這裡什麼時候有了一條水道了?」姐新奇的問道。
「這是咱們南都組織挖的水渠,爺爺起名叫通渠,就是聯通一水和造水的意思,爺爺還把這聯通後的造水,稱為滽滽之水。」我自豪的答道。
鹿車拐個彎,開始順著支渠,逕直前往樹捨區的廣場。車行到廣場上,趙婆婆率先下車,與族人們打著招呼,姒娘看到坐在駕駛位裡的爺爺和我,急忙跑過來。
「哎呦,老爺子,您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姒婦好有個準備。」姒娘熱情的打著招呼。
我娘聞聲也從樹捨裡走了出來,樹捨的婦孺們聽說洪爺爺來了,都紛紛從各自的樹捨裡,走到屋外。
坐在車裡的姐姐們,則好奇的東張西望,打量著樹林裡樓舍各處冒出的人頭。
我趕緊拉著我娘與姐姐們見面,趙婆婆則扶著姐姐走下了鹿車,我娘趕緊過來幫忙。
「娘,趙女給您見禮了。」說著,就要跪下,我連忙和娘扶住了姐姐。
「孩子,受苦了,這沒娘怎麼行呢?柯兒,快,扶著你姐進屋。」說著,就轉身去扶爺爺。趙婆婆則扶著內姐,大家一起,向我們的房舍走去。
兩個妹妹則好奇著,『登登登』的順著樓梯跑了下來。
「哎,我說兩個囡囡,慢著點,別摔著了。」我娘著急的說道。
等我們進屋後,在前廳的椅子(這本來就是妹妹們的傑作,從國都帶過來)上坐定。兩個姐姐好奇的打量著屋裡的一切,包括這能坐起來的椅子。
「姬卿大主婦,這個坐墩太方便了,特別是老朽這樣,身有殘疾的人,可是深有體會啊!」
「爺爺,您說的太對了,我們沒問題的人,坐在椅子上也很方便,是吧哥哥?」二囡俏皮的說道。
「是啊,爺爺。這就是兩個囡囡們創設的物事。」我連忙解釋道,當然也得到了兩個妹妹讚許目光的嘉獎。
「是嗎?這麼小,就能創設物事了,真了不起啊。快過來,讓姐好好看看。」我姐更加驚奇的說道。
姐姐用手分別摸著兩個妹妹的頭,愛惜的說道:「趙女從小就沒見過生身的娘,也就船兒和這麼一個妞妹,現下可好了,下女不僅認了娘親,還增加了兩個精靈般的小妹妹,真是太幸福了。是吧妞妹?」說著,就扭頭看向我妞姐。
「是啊!好像就在夢裡一樣。」妞姐驚歎著說道。
「兩個孫女,還有更讓你們驚奇的吶。來吧,兩個囡囡把你們的拿手物事亮出來吧,也好給你們的姐姐一個見面禮啊?」原來,爺爺早就得知了囡囡們的傑出特長。
就聽『登登登』的樓梯響,兩個妹妹爭先恐後的上樓,去取物事。一會兒又『登登登』的跑了下來。
第一次見到樓梯的兩個姐姐,看著這一切,臉上充滿了好奇。
大囡拿著畫板和畫筆,做在一邊,默不作聲的作畫,大家對此也沒太注意。二囡則驕傲的問著我演奏什麼曲調。我見主角都是女將,就說:「演奏《月光下的鳳尾竹》吧。」
當二囡的排簫吹出了溫婉優美的曲調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令我們意外的是,門外面也擠滿了族人,大家都鴉雀無聲的聽著。彷彿是一位少女依靠在樹樓的窗前,借助夜晚的星光,眺望著層層的林海,期待著心上人,早點來到,無限憧憬著未來美好的生活。
一曲終了,姐姐竟然忍著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蹭到二囡的面前,好奇的接過排簫,放在嘴裡輕輕的一吹,『發……』的一聲響了起來。
「姐,這是音階『發』的聲音,你要是喜歡,二囡可以教你。」
「這也能學會嗎?」姐姐狐疑的看著二囡。
「不難學,就是需要反覆的練習,比較枯燥乏味。」
「那,姐就試著習學一下吧,二囡可不要笑話姐啊?」
「姐,我也想學。」妞姐跟著,怯生生的說道。
「我們也想學。」門外健婦們齊刷刷的聲音響了起來。
二囡站起身,對著大家用稚嫩的聲音,高聲說道:「只要大家想學,二囡都可以教習,不過,我們要先製作樂器,這幾天,先跟著我學習製作樂器行嗎?」
「行!」「太好了!」門外的健婦和孩子們齊聲喊道。
這時,大囡整理好畫具,起身拿著畫紙,走到了姐姐的面前,姐姐和內姐看著從未見過的素描畫作,都驚奇不已。
「這怎麼連頭髮絲都畫出來了,還有這鼻子和眼睛,我都能看見眼珠子好像還在發亮呢?大囡這也太神奇了。」姐又一次吃驚的說道。
「我們也想看看。」門外的健婦們,紛紛要求著。
姐姐抬頭,用眼睛徵詢著大囡的意見,大囡點頭表示同意,姐姐把畫作遞給趙婆婆,並叮囑道:「可別搞壞了。」
趙婆婆接過畫作,全副精力早就集中到畫作上去了,根本就沒有應聲。等到姒娘催促她,才猛然驚醒,走了出去。
屋裡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娘,您要是早點帶著妹妹們過來就好了,這樣,我們的族人們就都會這物事了。」姐不無感慨的說道。
「姐,現下也不遲啊,這樣吧,我和大囡唱,二囡就吹奏一曲《蘆笛戀歌》行嗎?」我有些興奮的說道。
「太好了!」結果,屋裡還沒說話,外面就叫了起來。
隨著二囡的樂曲響起,大囡帥先獨唱第一段:「阿哥阿妹的情意長,好像那流水日夜響,流水也會有時盡,阿哥啊永遠在我身旁。」
我跟著唱起第二段:「阿哥阿妹的情意深,好像那翠竹根連根,阿妹好比翠竹葉,阿哥啊就是那竹節根。」
接著我們又和唱起第三段:「白鶴雙雙棲水邊,我和阿哥(妹)采青蓮,竹排撐到池水裡,好像啊白鶴水中舞翩翩。」
我接著唱道:「弓箭沒弦難射箭,阿妹好比弓上的弦,」
大囡繼續唱道:「世上最甜的要數蜜,阿哥啊心比蜜還甜。」
最後我們合唱:「鮮花開放蜜蜂來,鮮花蜜蜂分不開,蜜蜂生來就戀鮮花,鮮花啊總是圍著蜜蜂開。」
「嗚啊!好啊!」全體在場的人,包括爺爺,都大聲歡呼著叫好。我娘則在幸福的助推下,快步走過來,把我們三個孩子緊緊地摟在懷裡。
「好啊,這真是神來之曲啊!老朽聽了此曲,就好像又回到了青年時代,歌曲真是太美了!姬卿啊,你為我們國族生養了最優秀的兒女,我們大家都非常的羨慕你啊!」
「哪裡啊?這三個孩子都附魔差點離開我,要不是國監大人……,哎!要不是國監大人為他們祈福,早就沒有今天了,我的柯兒、囡囡們,你們一定要感謝國監大人的在天之靈啊!」娘說著,留下了激動的眼淚。
「原來如此。不經風雨,難見彩虹。不經鎮痛,安能出生啊!」洪爺爺自言自語的說著。
「柯兒,姐我這次可是大開眼界了,過去總以為我們這裡山清水秀,物產豐盈,別無所求。現下,才知道世間如此之大,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啊。」
「爺爺和姐說的話,柯兒深受啟發,我們只有平時多流汗,戰時才能少流血。爺爺說得對,我們的四周強手如林,強中更有強中人。明日開始,我們的族人就要去修建國族的聖壇,大家一定要想的遠一點,建設聖壇就是讓我們的國族要有一個主心骨,我們只有萬眾一心,才能求得生存啊!大家能夠明白柯兒的想法嗎?」
「我們明白了,這聖壇就是我們國族的根脈,我們就是捨去身物性命,也要保衛聖壇,壇在國族在!」趙婆婆大聲地說道。
「壇在國族在!」大家齊聲的喊道。
精神的力量才是凝聚人心的核心方法。前面說到人類逐利而發展,衡量社會進步的標尺,就是個體逐利向群體逐利的發展程度。
那麼,是什麼推動了這種進步呢?大家一定會說是生產力的發展,其實這種看法有失偏頗。人是群體性動物,正是這種群居性,注定了人類需要精神上的凝聚力。為什麼歷代統治者都需要祭司活動來維護統治呢?這就是人類的內心世界,期許精神寄托的外在需要,建設聖壇正是如此。
單一強調發展生產力,人心只能是越干越散,最終社會歸於解體或形成動亂,反而適得其反。
後世的社會實踐也充分證明了這一點,自身精神世界凝聚力的下降,正是各種宗教勢力發展壯大的契機,所以,問題還是出在自己身上。
精神世界和凝聚力和號召力的提升,是不是只能靠說教呢?事實正好相反。中華民族一脈相承的文化,才是凝聚民族的核心力量。後世很多局外人不理解,為什麼四大文明古國,只有中華文明延續至今呢?有人甚至認為,中國的疆界概念不明確,所以才保持了文明的延續,這是在放屁!
中華民族多次經歷了外來民族的統治,甚至是侵略佔領,為什麼屹立不倒呢?核心就是中華文化的感染力和凝聚力,外族侵略佔領的結局,都融入到了中華文化之中。看看我們後世封建社會常提及的附屬國,最根本的標誌,就是接受中華文化,難道不是嗎?
文化就是潛移默化,根深蒂固的精神生活。
後世的人類,在精神生活上所花費的時間和精力越來越多,比如看電視,上網,移動通訊等等,這不正是一種社會進步嗎?或是如此,現下的古代原始社會亦是如此。看看大家對優美音樂,逼真繪畫藝術的敬仰之情,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碼?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姒娘大聲吆喝著:「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準備牌飯了,把肚子吃包了,我們才能幹物事,是不是啊?都散了吧。」
隨著人群的散去,趙婆婆把圖畫還給了大囡,大囡則爽快說,送給姐姐吧,就算是一個見面禮。
我趕緊準備了一套竹筒,把繪畫捲起來,放了進去,並放在姐姐今晚居住的一層房間裡。
「哎呀,這樹捨的用水太方便了,這清水和排污都安排好了,早知道是這樣,就不在房舍裡受罪了。」趙婆婆興奮的說著。
爺爺和我則大笑了起來。
「姒婦,我們今晚吃什麼啊?」爺爺笑過後,隨口問道。
「老爺子,這牌飯還是老樣子,現下,我們還沒有太多的物食,只要收穫季節一到,我們會有比往年多出一倍的物食,提供給族人。就算是有兩千人,也不在話下。」姒娘胸有成竹的說道。
「娘,姨和外姨她們都好碼?一到吃飯時候,柯兒就想起了外姨做的肉菜糰子。」
「你外姨是誰也說不動,說是,今生就守候在國監安葬的神丘山了,每日都去給國監大人清掃墓碑,沒辦法。」我娘不無感慨的說道。
接著又說:「你姨現下跟著國主,等國主過來,她就會跟過來。」
「好了,柯兒,這些思念的話題,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先讓你姐她們安歇下來,畢竟她們身上都有傷,不能太勞累了,是吧?孩子們。」娘說著就去準備飯食。
姒娘和趙婆婆都過去幫忙,我和妹妹們則攙扶著姐姐們,進房間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