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成長篇 第一二五章 聚少離多為國族 文 / 吉大可
第一二五章聚少離多為國族
「哥,我們這就叫武裝押運,把你給押回樹捨,對吧,大囡?」二囡為了給大囡出氣,稚嫩的聲音飄了出來。
「行,你們最好把我給綁起來,就更好了。」我沒好氣的說道。但我心裡明白,這是親人們對我發自內心的關愛。這也正是洪爺爺無法出面干涉的物事,畢竟,血濃於水啊!
「好了,咱們到樹捨了,大家都下車吧,進到屋裡再聊。」姒娘招呼著大家。
「哎呀,那不是柯兒大統領嗎?」「快看呢,大統領回來了!」這一喊可不要緊,伴著『咚咚咚』的下樓聲,各樹捨的族人們都彙集了過來。
我只好出面說道:「族人們,大家好,我柯兒回來了,今後大家可以放心的在這裡居住、生活了。我們的鄰居申彌國和莒國都和我們簽訂了盟約,今後都是盟友了。」
「嗚啊!」大家聞聽我的話,都高興的大聲叫好。就連我自己的親人們,也開心的歡笑著。
「好了,族人們,大家都各自回去忙吧,今後有什麼難處,都可以隨時和我娘還有姒娘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太好了,我們現下真正是『大家』了,嗚啊!」族人們的歡呼聲是此起彼伏。
「對,族人們說得太對了,我們不僅是大家,這裡還是我們共同的『家園』。」我鏗將有力的大聲說道。
從此,『家園』就是我們國族房舍區的代名詞了。
「好了,大家都各自歇息吧,時候也不早了,該張羅牌飯了。」姒娘大聲的勸說著大家,族人們陸續的散去了,看來姒娘的命令,還是很有威力的。
「柯兒,姒娘剛才聽你這麼一說,這心裡別提多高興了,我是個女人,不大懂你們外面的物事,但是,姒娘知道,這多幾個朋友就多了幾個幫手,是吧?姬卿大主婦。」姒娘帶著欽佩的目光,看著我娘說道。
我娘只是笑著,微微的點著頭。然後,就去忙活大家的飯食去了,趙婆婆也跟在後面,一起忙活著,姒娘則招呼著大家就坐,喝茶。
直到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魚兒,從身後拿出了她自己針織的毛背心,深情的看著我,執意讓我穿上試一下。
「嗯,挺合適的。」大囡仔細打量著我,肯定的說道。
「只可惜,這天氣已經熱了,只能等到冬季再穿了。」魚兒不無遺憾的讓我脫下了毛背心,反身上樓去了。
牌飯在一家人熱烈而又和諧的氣氛中,延續了很長的時間,等到我們吃完飯,天已經完全黑了。
大家都各自回屋安歇,突然,魚兒輕輕的拉了一下我的衣角,我們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樹捨。「柯兒,你是不是有緊要的物事,需要回到大河對岸去?如果是這樣,你現下就走吧。魚兒給你擋著物事。」
我看著魚兒水汪汪的兩輪彎月,還能說什麼呢?只要是愛過和被愛過的人,此時,都能夠理解我們現下的心情,這就是摯愛無私的境界。
我默默地走向鹿車,輕輕地跨上車廂,緩緩的駛離了我們的樹捨,這個令我魂牽夢繞的家園。我不敢回頭看,因為,在我的身後,那是親人們無限的期待和盼望。其實,我不知道的是,就在這暗夜裡,四樓的圍欄邊,我的兩個妹妹也深情的注視著,我匆匆離去的車影。
要不是我娘和姒娘她們正在收拾物事,估計,我根本就沒有勇氣,以這種無情的方式,悄悄的離去。
我剛駛出去不遠,後世電影《蘆笛戀歌》裡的樂曲,就從二囡那**的參差中,飄了出來。隨之,大囡清甜的歌聲迴響在寂靜的夜空。「阿哥,阿妹情意長,好像那流水日夜響……」
兩個時辰之後,我和莽叔走進了大河北岸戚叔的議事廳。
「柯兒,你可是去無蹤,來無影啊,我們正說著話,你就不見了,為叔我還以為,你出去放水呢。」戚叔略帶責備的說道。
「柯兒我是……」我剛要解釋,就被戚叔給打斷了。
「塘頭都跟我說了,正好,莽督也在,我們一起議一下這農具的物事吧。」戚叔這種事必躬親的作風,實在是令柯兒敬佩。
「戚叔,對不起,要不是柯兒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吶,我們的船場給您添麻煩了。我姒莽現下就去說,這船場除非是開造戰船,其他的一切物事,都聽從戚督的指揮,我一定要跟塘頭他們說清楚。」說著,莽叔就走了出去。
「柯兒,你說這些農具能夠發揮過人的作用嗎?」
看得出來,戚叔還是不放心,這就是戚叔,凡事都舉輕若重,不做到心中有數,絕不放手。
我聯想到後世的農業機械,對糧食的豐收發揮的巨大作用,非常明確的說道:「放心吧,戚叔,柯兒不看到實際的物事,絕不離開。」
「這就好,有了柯兒你這句話,為叔我就放心了,好了,我們也到船場去看看吧。」說著,戚叔就帶著我,沐浴著皎潔的月光,向船場走去。
正要走進船場,就聽到莽叔的大嗓門,正在呵斥著塘頭這些工匠們。
「你們還是不是國族的工匠,啊!尤其是你,塘頭,這還分起你我來了。我問你吃的穿的,都是你自己生產的嗎?啊!我姒莽看著你機靈,是塊幹工匠的材料,提拔你,信任你。我問你,你是在給我幹活嗎?啊!我姒莽有一日歸天了,你也跟著走嗎?啊!你個混賬物事,你的腦袋讓驢踢了嗎?啊!你們知不知道,這會給我們的國族帶了多壞的情形,啊!我現下再給你們明確一次,除了戰船的建造,其他的物事都給我老老實實的聽戚督的示令,如果再有下次,我絕不客氣。告訴你們,這大河南面有的是工匠,只要他們有了這場地和工具,造出來的船不比你們差,都給我記住了。」
我和戚叔對望了一眼,那眼神裡都在說,這姒莽可不莽撞啊。要我柯兒說,莽叔可是一個外粗內細的大軍將,即便是後世三國的張飛在世,又當如何?
正想著,我們的身後傳來了雜亂了腳步聲,隨著腳步聲來到進前,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哈哈,我們的大總辦——作叔來了,這可太好了。」說著,我和作叔就緊緊地擁抱在了一起。想一想,從第一個車轱轆的製作,我們一直走到了現下。
彼此相擁著,走進了船場的大門。戚叔看著一群垂頭喪氣的工匠們,大聲說道:「工匠族人們,剛才,莽督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這過去的物事,主要問題在我戚督這邊,今後,我要更多的關心你們,我會讓河防上婦,定期帶健婦們過來,大家不斷的交流情感,我們會很好相處的,是吧?」
「是。」工匠們的回答並不是很齊整,我眼看著莽叔又要發火,急忙制止了他。此時,我能聽到工匠們私底下小聲的議論。「這的健婦都是我們的族人,怎麼進禮啊?」
我急忙站出來說道:「這是柯兒我的疏忽,這樣吧,只要戚叔同意,我們兩個部落近期內就交換一批健婦。」我看了一眼戚叔,戚叔點頭回答。「那好,這物事,莽叔,你回去就跟姒娘說,請她盡快的辦理,越快越好。」
「好勒,我姒莽這就安排軍壯過河去,明一早就去辦。」說著,莽叔就竄了出去,即刻就無影無蹤了。
誰也別唱高調,這人的最基本需要,如果得不到滿足,其他的事情則無從談起,無論是現下還是後世,都是如此。想想後世的八千湘女上天山,難道不是嗎?
這些工匠們遲疑了一下,等他們反應過來之後,都高聲的歡呼起來。自然,其他的物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再看這些群情激昂的工匠們,在塘頭的帶領下,主動跟著作叔,習學標尺刻度的物事,那個認真的勁頭,恨不得把這表示刻度吃到肚子裡。
其實這也很好理解,掌握了這標尺刻度,就能提高他們識圖作業的準確度,這對自己的看家本事有好處的物事,怎麼可能不認真呢?
「柯兒,我們走吧,這裡有工匠們在做事,我們在這只能給他們添亂。」戚叔說完,我和剛反身回來的莽叔,跟隨著戚叔,走出了恢復生機的船場。
「去,告訴內主辦,安排柯兒和莽督歇息。」戚叔對身邊的軍壯說道。隨即,我們就朝著議事廳走去。
幾個人剛在議事廳坐定沒一會兒,姒上婦就帶著幾名健婦,嬉笑然開的走了進來。
「哎呀,大統領,下婦我是到處找你,你怎麼就不辭而別了呢?這可好,又轉回來了,嘻嘻。」姒上婦(也就是內主辦)嬉笑著說道。
「好了,內主辦,你來安排一下,請柯兒和莽督歇息吧。柯兒,你們先去歇息,我與大農辦和副督還有些許物事要辦,就不陪你們了。」說著,就是一個有請的手勢。
我望著白髮滿頭,盡心竭力的戚叔,開口說道:「戚叔,你也早點歇息吧。」
「是啊,戚督您也早點歇息吧,要不是柯兒勸您,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那個敢說出來啊。」內主辦隨聲附和著。
「哦,是這樣啊?大家忙活一日,都辛苦了。好吧,咱們今日都早點歇息吧。」戚叔伸了一個懶腰,起身說道。
我的天哪?這會兒都是夜半十分了,還說早點歇息,再看這戚叔,堅持不設主婦,不搞特殊的一貫作風,我還能說什麼呢?
內主辦正準備安排健婦們服侍我們,看見所有在場健婦的臉上立刻變得晴轉多雲,都對服侍莽叔面露畏懼之色。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的內主辦,響起了清亮的嗓音:「莽督,下婦我來服侍您歇息,行嗎?」
「內主辦服侍姒莽沒問題,但有一條,國公不讓女人陪我過夜,進禮完了,你就走,我自己睡覺。」莽叔嗡嗡的聲音,震撼著大廳。
大家聞聽此言,聯想起莽叔驚天動地的呼嚕聲,都大笑不止。這一下,大家疲乏緊張的氣息,頃刻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次日,我被大總辦急速的呼喚聲叫醒,服侍的健婦幫我穿好衣物,就急匆匆的走出了房舍。
「柯兒,我們連夜把收割機做完了,咱們看看,在哪裡試驗一下?」大總辦在塘頭的引領下,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睛,興奮的看著我。
「怎麼樣,收割機做好了?太好了,大農辦趕快起來,安排在附近的草地上試驗一下。」聞聲而出的戚叔,吆喝著還在房舍中歇息的大農辦,準備去做實驗。
大農辦聽到吆喝,邊穿衣物,邊從自己的房舍中鑽了出來,手忙腳亂之中,連自己的下體都沒來得急遮住,黑乎乎的傢伙,地裡呱啦的,著實難看。好在,現下這個時代,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了,沒人感覺到特別難堪。
我們一行人,跟著耕牛拉動的收割機,往不遠的蘆葦灘走去,在收割機上,還擺放著一副多頭石鏵犁,我看這架勢,肯定還要表演耕地的物事。
急匆匆來到蘆葦地,大總辦一刻不停的開始調試收割機,塘頭則取下車上礙事的石鏵犁。我好奇的湊了過去,看著大總辦正在聚精會神的調整著水平大齒輪石刀和梳齒石片的間隙,怎麼?在這水平輪和拖軸之間,還安裝了石質的滾柱軸承。這可是太好了,既減少了摩擦力,又提高了耐用性。
大總辦扭頭,不經意間看著我驚異的表情,得意的說道:「柯兒,現下這些小的物事,您就不用再手把手的教習我們了。」
這哪是教習啊?我根本就沒想到。還沒等我從驚異中回過神來,就見塘頭,在這牛車的兩個掛架上,正在安裝石鏵犁,什麼情形?難道這是一台聯合收割機嗎?
塘頭看著我震驚的表情,興奮地說道:「這都是大總辦的創設,我們這跟著一干,才知道什麼是山外有山,河外有海,這大總辦可真了不起啊!」
「還說呢,我這點本事,都是柯兒去年手把手教與我的,說到根上,還是柯兒有本事。」大總辦頗為自豪的說道。
「現下可不同了,你們已經是炭出於柴而勝於柴了。」我不無感慨,異常興奮的說道。
「嘿嘿,我說柯兒,你們就別老在這互相吹捧了,趕快拉出來,比劃一下行不行啊?大家可還餓著肚子吶。」莽叔急切的催促著。
「誰喊肚子餓了?下婦我把物食都帶來了,各位頭人,你們就邊吃邊干吧。」說著,內主辦帶著幾名健婦,趕著驢車,跟了過來。
莽叔是毫不客氣的拿起米菜糰子,就開始狼吞虎嚥的吃起來,大總辦和塘頭則趕著牛車聯合收割機,沿著蘆葦地的邊緣,開始了收割作業。
隨著耕牛拉車前行,不斷有割斷的蘆葦,整齊的側倒在地裡,緊跟著掛在後面的石鏵犁,在站立其上的塘頭,熟練的操作下,把身后土地,翻起了幾道溝壟,蘆葦根都暴露了出來。
「成了!」在場所有的人都歡呼起來,再沒有人去關心吃飯的物事。
戚叔走到我身邊,興奮的拍著我的頭,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好一會兒,只擠出了幾個字:「柯兒是人小鬼大啊!」
大家可不要誤會,柯兒在前面已經說明過,在現下,這『鬼』字的含義就是『道』的意思。
「柯兒以為,這聯合收割機還需要再改進一下。」我看著已經割倒的蘆葦,思索著說道。
「這還要改啊?」塘頭撐著疲憊的身軀,一臉不耐煩的嘟囔著。
「柯兒你說說,哪裡還有問題?」作叔則一臉興奮的問道。
「塘頭,不是我莽督說你,你看看,剛有了一點好事,就不思進取了,就說我們這造船吧,怎麼不繼續琢麼,建造這大一點的船呢?你們跟著大總辦好好習學吧。」莽叔面色陰沉的數落著塘頭。
「嘿嘿嘿,這不是,過去咱們沒有這標尺刻度的物事嗎?現下,有了這個物事,放大樣、開板子就好組織了。要不然,只有先造出一個船形,才能跟著造大船。」塘頭摸著腦袋,憨笑著說道。
我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我們不能造大船,原來是要進行大尺寸板材拼接,這必然用到圖紙,而圖紙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尺寸,正是塘頭所說的標尺和刻度,如此而已。
「造大船,我姜作可以幫助塘頭規制尺寸,不過,現下柯兒,你還是先說說,這收割機如何改進的物事吧。」
「大總辦說的在理,先說眼下急需的物事吧。」老成的戚叔,也忍不住催促道。
「對啊,塘頭你們幾個都好好聽著,習學一下,別人怎麼做的。」莽叔心生不滿的說道。
「戚叔、作叔你們看,這割下來的蘆葦,都倒在了還沒收割的蘆葦上,這怎麼行吶。你們應該在這水平的齒輪轉盤上面,增加半圈擋板,讓稻穗在轉盤上轉到右面,再落到田畝裡,這樣收穫起來不就方便了嗎?對吧。」我是便解釋,邊勸著說道。
「哎呀,你看我這個糊塗人,怎麼就沒注意到這個物事呢?還是柯兒看的准啊。」大總辦懊悔的說道。
「拉回去,立即改進。」說著,大總辦一揮手,塘頭他們是一哄而上,趕著牛車就往回走。
「戚叔,我們用一輛收割機在前面收割,等田畝暴曬幾日後,再換上播種機進行播種,這不就行了嘛。」我如釋重負的說道。
閱讀到此,大家先別急著拍磚,現下的水稻播種,還沒學會插秧的技術,都是採用撒種的辦法。再說了,古人吃稻米也是不脫殼的,連著麥麩一起吃,就是我們說的紅米飯。
「柯兒說的很對,我們河防部落,有百十頭耕牛,用上三、五日進行收割,應該不是難事了。只是這田畝的田埂太多,妨礙了牛車的操作,看來需要提前剷除掉。」戚叔思索著說道。
「戚叔,柯兒問一個不該問的物事,您可別見怪啊。」聞聽此言,戚叔看著我,點頭應允。
「為什麼每畝田都要有田埂呢?」我不解的問道。
「哎,這也是祖上傳下來的,不過,為叔倒覺得也有一定的道理。柯兒,你仔細想一下,這站在田埂上,不用下田就能撒種,多方便啊。你看,這一畝地相距二十多圍(米)長,分成一半的距離,正好是耕夫們所能撒種的最遠距離,漸漸的,也就形成了這田畝規制了。」戚叔沉思片刻後,娓娓道來。
原來如此!跟著戚叔還真長知識,這一畝田也不是人們憑空想像出來的,這裡面也有相應的科學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