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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成長篇 第一四一章 心情愉悅到昊陽 文 / 吉大可

    第一四一章心情愉悅到昊陽

    「柯兒,現下可以喝酒了吧?」老人家微笑著說道。

    「且慢,湖漢何在?」我大聲喊道。

    「盟舉,湖漢來了。」說著,湖漢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輝大軍將,不吝嗇給柯兒一把弓,三支箭矢吧?」我轉身看著范輝,和緩的說道。

    「軍壯把柯兒所需要的都給他。」輝大軍將一揮手,吩咐著軍壯。

    「輝大軍將,你誤會了,不是給我,而是給我們的湖漢,呵呵呵。」我有些不自然的笑了幾聲,意在緩和氣氛。

    湖漢接過軍壯遞過來的弓箭,反身走出了大廳,很快,夜空裡就響起了三支響箭。

    「輝大軍將,請你的軍壯們跟著湖漢,當碼頭迎接你們的戰船吧。」說完,我就回身走向了老人家。

    在我身後,東渚國北都的水軍都督,起身竄了出去,緊跟著,就是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來吧,大家都坐下。」老人家招呼著我們坐回原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緩緩地顫聲說道:「看到柯兒你,老朽就想起了身邊的小祭祀,與柯兒的年齡相仿,這造船的物事,就有他的貢獻。只可惜這孩子是老朽在路邊上撿來的,出身不夠高貴,一直被埋沒著,要不然,就不會有這些軍將們如此的衝動冒險了。老朽這次巡檢,就是小祭祀的主張。說是定有重大物事發生,力勸老朽促成合約,這還真讓他猜中了。老朽出發之前,已經把小祭祀的話語轉告了國主和大祭司,國主主張和解,大祭司則年老體虛,耳朵裡只聽得進軍壯們的主張,畢竟過去東渚國也有被動挨打的時候,可是如今不同了,我們強大了。老朽也沒辦法,大祭司的出身觀念太深,這小祭祀一時還無法上位,再等等吧。這次好在國主力主和解,這才有了給我的授權,並參照你們組織了大江之盟,還推舉我當這個盟舉,哎!」

    說到此,老人家哀歎的拿起身邊的酒碗,一飲而盡。

    我可以看得出來,老人家心中的鬱悶之情。被老人家數落的輝大軍將也拿起酒碗,鬱鬱寡歡的一口乾了手中的一碗酒,大聲喝道:「上酒!」

    「老人家不用擔心,只要是駿馬,總會馳騁在疆場。有朝一日,柯兒我也想會一會這個與我年齡相仿,暫時沉寂的蛟龍。」

    正說著,就聽門外嘈雜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我已經能夠聽到莽叔爽朗的笑聲。「哈哈,這一回,柯兒可是讓我莽叔抓住頭髮了,不尊規制,擅自行動,看他見到我怎麼說?」

    「行了,你這莽漢,柯兒已經擔了多大的風險,我這心裡現下還著急呢,見到了柯兒,你可不許胡來啊。」典娘圓潤的嗓音傳了過來。

    「怎麼,你們還有女將?這……」輝大軍將的話還沒問完,莽叔和典娘就急沖沖的闖了進來。

    當看到一襲紅袍,英姿煞爽的典娘後,輝大軍將的嘴,驚愕的張成了一個『ま』型。

    「哈哈,柯兒,莽叔終於和你會合了。」說著,莽叔就衝過來,雙手一抱,就把我給舉了起來。

    「行了,莽督,你也不分個場合,把柯兒舉這麼高,像什麼樣子,快放下。」說著,典娘就走上前來。我是剛脫離了莽叔的鉗手,又投入到典娘溫柔的懷抱。

    合上了嘴的輝大軍將,連忙招呼大家重新落座,這次則是分賓主對坐。

    「要想讓柯兒喝一碗酒可真不容易啊,這合約也簽了,糾紛也解決了,現下是不是該喝酒了?」輝大軍將舉著酒碗,朗聲說道。看的出來,看見了俊美的典娘之後,輝大軍將的心情不錯。

    「且慢,我怎麼看著對面的老者眼熟啊?」這回可是老人家在阻止柯兒我喝酒了。

    「哈哈,這不是老兄長吳維嗎?」龔爺爺朗聲說道。

    「哎呀,原來是你啊,老弟莘龔是也,呵呵呵。」

    我這才注意到,龔爺爺也來了。

    「怎麼讓龔爺爺也來了,這大老遠的。」我看著緊挨著我下首的典娘,不解的問道。

    「還說呢,不都是因為你,沒有龔叔帶著,我們到哪裡找你去。」

    「我不是告訴副哨長了嗎?」我有些疑惑的說道。

    「我們在沙洲附近就找不到你了,要不是龔叔看見你們往昊陽的方向走了,我們還要再晚上最少一個時辰,才能趕到,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辦?」說著,典娘就用手指頭點了一下我的腦門。

    「來吧,今日在座的族人裡,老朽最長,那就提議一下,共飲一碗酒,祝合約簽訂,共享太平,干碗!」說著維爺爺就一飲而盡。

    我柯兒到此,終於喝上了第一碗酒。

    「哎呦,哎呦哎!我說輝大軍將,這喝酒也應該有我范彤一份吧,我就是沒有功勞,總還有這皮肉之痛的苦勞吧。」一扭一扭蹭進來的范彤,看著輝大軍將,哀求著湊了過來。眼睛還不時地看著我。

    「輝大軍將,柯兒說句話,要是沒有這范彤勾引,我柯兒也不會擅自行動,當然,大家今夜就不可能聚在一起,還是讓他坐下來,哦不,喝一碗酒吧。」我突然想起他屁股上的棍傷,也坐不下去啊。

    「柯兒,我范彤算是見到高人了,的確是高。」說著伸出手來,豎起大拇指,另一之手則端起酒碗是一飲而盡,跟著說道:「柯兒,咱們後會有期,失陪了。」說完,一蹭一蹭的挪出了大廳。

    「這是什麼人?」典娘不解的問道。

    「這就是那個引我們上鉤的東渚國敵俘。」我看著典娘說道。哪曾想到,隨著後續的發展,證明一點,這心慈手軟,必留後患。

    「對了,我說柯兒,能不能雙方相互介紹一下啊?」輝大軍將眼盯著典娘,對我說道。

    也好,我就逐個介紹一下吧,省著輝大軍將老惦記。

    當介紹到湖漢的時候,我特意的說道:「輝大軍將,你們不是整日都想著抓湖賊嗎?這就是活躍在泰澤和東渚北都一帶最大的湖賊頭子——湖漢。不過,現下已經是大河之盟的護使了。」

    「什麼?」輝大軍將聞聲就準備起身叫軍壯。

    「范輝,你給我坐下,沒聽柯兒說嗎?現下已經改邪歸正了。」維爺爺顫聲喝令著,制止了輝大軍將的舉動。

    「輝大軍將,如果要抓,連老朽也要抓起來了,因為老朽就是這湖賊的大祭司,哈哈哈。」龔爺爺說著大笑起來。

    聽了龔爺爺的話,我才明白,原來這大祭司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軍師的作用,當然是德高望重的軍師。

    「兩位老者,你們怎麼會認識呢?」我看著兩位碾熟的老者,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不過,那次躲洪水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柯兒你可能對我們這裡還不瞭解,我們這裡每年夏季都要發洪水,你看我們族人居住的地方,為什麼都是沙洲呢?就是洪水淹沒後留下的泥沙。」說到這,維爺爺停頓了一下,押了一口酒。

    「還是讓老朽來說吧,洪水來時,我和族人們駕著竹筏,正在湖上捕魚,突然間,遠處的水面上,有一條白線,橫著向我們移動,老朽還能聽到輕微的轟鳴聲。我大叫一聲:「不好,洪水來了,趕快往岸邊撐筏!」緊跟著我們筏上四個人是拚命的往湖岸撐劃,隨著轟鳴聲逐漸加大,原來的白線,漸漸變成了一條白浪。我們筏上的人,是手腳並用,拚命地划水,眼看著就要接觸湖岸了,一圍高滾滾的洪水,撲面而來。一下就把我們給沖走了。當時,老朽的雙手死死地抓住竹筏。哎!這老天爺大概是沒睡醒,老朽手中的竹筏在洪水的衝擊下散架了。散架的竹筏相互碰撞著,撞得我渾身生疼,為了活命,我就抱定了一根竹木,那就是老朽的救命符啊。好在這老天爺終於睡醒了,我一下了連人帶竹撞上了一棵大樹,跟著就什麼也不知了。」龔爺爺端著酒碗,心有餘悸的敘說著。

    「也算這老傢伙命大,一頭撞進了我們住息的沙洲上,這傢伙是連人帶竹,一起卡在了柳樹林的樹杈裡,等洪峰過後,老朽撐著竹筏,四處撿拾可用的物事,就在這樹杈上,撿了這傢伙。害的老朽把樹枝砍斷了,才把這傢伙給救下來。也該他命好,我們的島主就是認定這傢伙將來會有出息,把他收留下來。這不,就跟我一起,跟著我們吳島主,習學文字,研習天氣物候。我的族妹就看上了這傢伙,整日裡卿卿我我的沒完沒了。」說到這裡,維爺爺突然停了下來,只見爺爺一仰脖,一碗酒咕嚕一下就嚥下去了。

    「是啊,看來吳島主的教誨應驗了,這好物事總是短暫的。我這內婦啊,孩子生不下來,活活的給疼死了,這可是兩條人命啊!」龔爺爺一碗酒直接進肚了。

    「是啊,這個癡情的莘龔,從此就不離開這個沙洲了,我隨著吳島主和范島主去建立部落聯盟,離開沙洲的時候,那一日酒可喝了不少,我們都喝醉了。」說著,維爺爺又一碗酒,倒進了嘴裡。

    「是啊,等老朽醒來的時候,你們早就走了,這一別之後,我們老哥倆就身處兩個國族了,哈哈哈!」回憶完難忘的往事,兩位老者,起身端著酒碗,走到近前,相視著彼此細心打量,已經是鶴發銀髯的兩位老者頃刻間是老淚縱橫。

    「來,干!」兩位老者不約而同的舉起酒碗,開懷痛飲。

    「典督,范輝敬你一碗酒,就算是初次見面的見證吧。」說完,輝大軍將是一飲而盡。

    典娘在外人面前,那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分成幾口,也干了此碗酒。

    「哈哈,輝大軍將,姒莽與你是不打不成交,來,飲酒。」說著,一碗酒先乾為敬。

    「酒輝某我是一定喝,但是,輝某有一個請求,把俘獲我們樓船的經過,能不能講述一二?」輝大軍將心有不甘的說道。

    莽叔看了一眼典娘,起身端著酒碗,煞有介事的開始講道:「那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大澤裡不時傳來『噗通、噗通』的響聲,就見,在陰森森的……」

    「別老講這些滲人的物事,要講就好好講,沒讓你在這說書吶。」典娘狠狠地瞪了莽叔一眼,責怪道。

    莽叔抬手喝下一碗酒,一抹嘴說道:「那好,我說輝大軍將,你的軍將們也太笨了吧,讓我們龔叔和典督一老一婦就給打發了,害得我姒莽都沒有用武之地,不講了!」說著,莽叔氣鼓鼓的一屁股做到了席位上。

    龔爺爺緩緩的站起來,慢條斯理的說道:「還是老朽來說吧。我和典督扮成給宴席送酒水的族人,撐著竹筏,來到碼頭。你們的探哨一看是一老一婦也沒刻意防範,當問明我們來意之後,這巡查的哨長就準備對典督摸弄,這典督是什麼人啊?幾句話就把這哨長給哄得暈頭轉向了,再加上老朽這幾陶罐好酒(當然是放進了蒙汗藥——洋金花),不到一個時辰,都東倒西歪的做大夢去了。接下來,典督就是用火把聯絡,莽督趕過來的軍壯們那可就不客氣了,準備把碼頭上戰船一應處理,一個不留。這還是老朽規勸莽督,要不然,你這戰船,就不是水輪損害這麼簡單的物事了,呵呵呵。」

    「我的娘啊!這典督表面看著就是一個美艷的女子,這一到戰場上,真了不得啊!」一臉驚愕的輝大軍將,看著典督呆立在當場。

    「怎麼樣,還要和典督我喝酒嗎?輝軍將。」典督瀟灑的捋了一下垂落的頭髮,柔聲問道。

    「這誰還敢喝這帶刺的酒啊!」輝大軍將故意唏噓驚詫著說道。

    所有在場的人,聞聽此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好了,輝軍將,我們的合約都已經簽了。對了,柯兒,合約呢?拿給我保管。」典娘說著,就轉身看向我。我急忙把背囊裡的兩份合約,放在典娘身後。

    「來吧,我典督就以這碗酒來化解我們過去的恩怨,今後我們就是合作的盟友了,對吧?輝軍將。」典娘是落落大方的舉杯敬酒。

    輝大軍將聽了典娘的言語,頓時心情大為舒暢,仰頭就把酒給幹了,當然,典娘也不甘落後,抬起手臂,一口一口的把碗裡的酒送進了咽喉。隨即放下酒碗,俯身拿起合約,邁著輕盈的步伐,在全場的注視下,披著大紅的斗篷,就像是隨風飄了出去。

    大廳內留下了一片唏噓之聲。

    宴席直到深夜才散,次日鼓飯後,我們是堂堂正正的登上風帆樓船,告別了維爺爺和輝大軍將,啟程前往昊陽。

    我看著典娘滿臉緋紅,黛眉緊蹙的神情,估計昨夜的酒還是過量了,就扶著典娘,走下船倉去歇息。

    「柯兒,你上來一下,我們各國使節搭乘的樓船就在前面。」莽叔洪亮的聲音,在甲板上響起,典娘則催促我趕快上去。

    我匆匆登上甲板,看著前方不遠處,一艘風帆樓船正向我們駛來。

    「莽叔,打旗語,讓他們停船吧,我們過去匯合。」莽叔隨即吩咐桅桿頂上的探哨,發旗語信號,進行聯絡。

    半個時辰後,我們大河之盟使團又恢復了原有的編隊,浩浩蕩蕩的行駛在胡澤之上,前往人傑地靈的昊陽。

    龔爺爺沒有與我們同行,他被老朋友維爺爺給留下來,暢敘離別之情。

    湖漢則把跟隨我之意告訴了龔爺爺,爺爺依依不捨的和我們道別,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著:「也好,這裡也太平了,這沙洲的物事,老朽就替你擔待下來吧,常回來走動啊。」說著,老淚就在龔爺爺的眼眶裡打轉,我看得出來,龔爺爺與湖漢的感情是置為深厚。

    「柯兒,大家聽聞了你們的好消息,心裡都特別高興,只是,都為你擔心了一夜,這不,都到船艙裡補覺去了。」昊陽使節湊到我身邊,開心的說道。

    「你看,前方遠處的高山,就應該是昊陽的神山——孟子之山了吧?」我看著遠處的山影,心緒暢快的說道。

    「是啊,我們昊陽是禮儀之邦,我們簡國主生性好客,尤善禮樂,聽聞了與東渚國簽訂合約的物事,定然是歌舞歡娛,不亦樂乎啊。本使提議盟舉還是先歇息一下,好應對今夜的酒宴,這裡有本使引領,當不會有誤,盟舉就放心吧。」昊陽使節不愧是禮儀之邦的族人,善解人意的勸說著我。我則就近在船樓裡和衣打盹。

    「盟舉,前方不遠處就是我們昊陽國都的地界了。」我耳邊響起了昊陽使節的話語聲。

    「哦,柯兒我剛才睡著了,呦呵,這河岸兩邊的樹木真高大啊!」我看著高大的筆直的水杉樹,彷彿是走進了後世的華南植物園。穿過茂密的樹林,還能看到遠處有梅花鹿跳躍奔跑。正看著,湖岸草叢中幾隻水鳥,撲閃著翅膀,被我們的樓船驚飛而起,帶的水面嘩嘩作響。好一派林莽風光。

    很快,河道裡就有竹筏,從蘆葦叢中鑽了出來,不用說,昊陽國族的軍壯們出現了。我們經過昊陽使節的溝通,順利的向河道北岸的昊陽國都駛去。

    行到近處,但見碼頭上,已經有人群站立,一排從大到小整齊排列的木鼓與一排黑陶燒製,從大到小對應排列的陶缸,組成了一個歡迎的夾道。每一個大鼓和套缸的後面,都站著敲擊手,夾道的盡頭,有一個木質大牌坊,牌坊前面站著幾個有身份的人物。

    樓船的跳板剛一放好,『咚咚彭彭』的敲擊聲就響了起來。原來這大小不同的木鼓和套缸,會發出不同的樂音。聽起來十分悅耳。

    「哈哈,歡迎啊,德勝而來。快,有請!」說著,站在前面的兩位中年人,就側轉身禮讓我們。

    我們一行跟隨兩位中年人,穿過牌坊,迎面九級的土台上,高高聳立著一個大殿,但見正面四根紅漆大柱,頂天立地的支撐著大殿的屋沿,大殿屋頂雖然使用編織的蘆葦桿覆蓋而成,但整齊劃一,給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覺。待大家登上台階,進入大廳,共計十六根紅漆大柱支撐著高大的屋頂,煞是威風。

    大廳北面正首處還有一個二十來公分高的木檯子,台上安放著三個座位,領頭的兩位中間人邀請我登上檯子,坐在了主位右側席位上。其餘人等分左右,在廳內大柱一線,並排依次而坐。我坐在檯子高處,向下望去,給我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真可謂威風凜凜。兩位中年男人中的一位坐在正首。大家分賓主坐定後,兩隊頭戴花冠,身圍彩裙的健婦,手持放著長壽果(花生)、紅棗等乾果的托盤,魚貫而入,在每人席位前放置一個托盤,然後,健婦們又輕盈的順序而出,不久端著黑陶酒碗和竹筷的健婦們,又碎步走了進來。看得我們所有到訪的來賓是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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