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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佔,女人休想逃》序言 第67章 尤物(繼續萬更) 文 / 姒錦

    先是不解的抬眼望他,一看對面包廂的梨花帶雨,元素的心唰一下就涼了,給錢讓她滾蛋呢,在這不是壞了別人的好事麼?

    多麼狗血的畫面……

    多麼煽情的情景劇……

    前一刻還深情款款的裝大尾巴狼,各種的關心,各種的寵愛……不過轉瞬就變了天兒!

    怪不得顏色總說她遭遇的狗血情節足夠八卦,足夠言情,可顏色唯一沒說對的是,她根本就沒有女主范兒,頂多一個被人用錢解決的女配,看那沓錢,估摸著也就兩三千塊,原來這就是自己的價值了。

    這次元素真氣得不輕,眼眶有點發酸,但她到底是一個死要面子的女人,何況,他倆還是這種不明不白的關係。

    突然間醒悟,這才是他和她之間,真正的金錢本質啊。

    按電視劇的情節,這會她應該拿起錢直接砸他臉上,啐一口,說『老娘不稀罕你的臭錢……』,可那不是元素的風格,人家給你錢,幹嘛不要?和錢有仇麼?

    答案是:沒有。

    死死壓抑住那些不斷跳躍翻騰的情緒,差點噴了滿肚子的白米飯……

    不過,那都是心裡在撲騰,實事上,她只不過淡然的笑了笑,就優雅的拿過餐紙抹了抹嘴巴,平靜地站起身來,拿著錢墊了墊,往包裡一揣,然後,故意衝他鞠了一躬,滿臉演繹著真誠的笑容。

    「謝錢爺看賞。」

    還別說,這演技還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所以,書本知識真不可靠,實踐才最重要,經常演啊演的,慢慢就變成了演技派。

    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甜,有多開心……當然,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來一點點的其餘情緒。

    對,絕對的演技派!

    一笑之後,她轉過身,瀟灑的離開!

    「妞兒……」覺著她不對勁兒,錢傲快步跟了過來,一把鉗住她的胳膊,那動作和以往任何一次沒有任何差別,有些不放心地瞅她,解釋著:

    「我這是怕你沒帶錢,乖,在家裡等我!」

    笑著挑了挑眉,元素一反常態的沒有與他抬槓,點了點頭。

    「你放心,其實我除了長得好看,還有一個優點——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覺得自己傻得挺可笑的,不遺餘力的表演著,而那男人貌似沒啥心情看她的傾力演出,略微皺了皺眉放開了她,轉身就去了那個包間。

    疾步出門,她沒有留下來看人親熱的嗜好,尤其對像還是那個男人,打了個出租她直接去了顏色的出租屋,這時候,她真的沒有那個勇氣回到那個大得沒有人氣兒的似錦園。

    屬於他的似錦園。

    渾身血液似乎都在翻滾,而對於自己的心煩意亂,她沒心思去分析,也刻意逃避著去分析去理清,懷揣著那疊人民幣,連她自己都忍不住要為自己的厚臉皮叫好。

    可世界上的事還真就這樣,一事不順,諸事皆不順。

    去了顏色那兒,直接撲了個空,那妮子根本沒在家呢。打她電話,她約了程菲兒還正在風華路逛街,嗨皮的shopping……

    看了看時間,才下午二點,乾脆又打的去了風華路,反正她現在不能自個兒一個人呆著,呆著就倆字:煩躁!

    女人之間的友誼很奇怪,既乾脆又簡單,穿衣打扮,言談舉止,三兩句話就知道能不能說到一塊去,絕不拖泥帶水,敵友分明。

    元素和顏色、程菲兒之間也是這樣,一起擠過一次食堂,又一起搶過一次某帥獸專業課的前排坐位,這革命友誼就生根發芽,一不小心長成了蒼天大樹,鐵得跟塊鋼板兒似的,雷打不動了。

    顏色家境小康,而程菲兒實實在在是j城的富二代,白富美,雖然她從來沒有提過家裡的情況,但是一看那吃穿用度……實在是元素這種窮人家的孩子,沒法兒比的。

    ……總之就是,別人都有肉吃的時候,她還在咽菜。

    一路上沒少和自己的腦子折騰,也不知道啥時候就到了風華路的太平洋廣場,下了車沒走幾步,一眼就看到顏色和程菲兒,坐在時尚春天門邊兒的休息椅上等她。

    「喲,小圓子,誰欺負你了?老娘揍死個丫的……」

    憑著對她的瞭解,即便她這會兒滿面春風,眉梢眼角里含嬌帶笑,顏色也一眼就看出這姐妹兒不對勁兒。

    為啥?笑得太過了唄。

    都說沒有女人不愛逛街購物,可這元素就是一個,每次逛街都像要她老命一樣的苦著臉,一肚子彆扭,當然,她也明白,從深層次上來說,這姐妹兒不過是不想花那份兒錢。一旦哪天想明白了去花錢,八成就是心裡不舒坦了。

    「哪有人敢欺負我,不過是天上掉了塊兒陷餅,剛好砸中了我的腦袋。」

    可不就是陷餅麼?元素拍了拍包,揚起唇角沖顏色直樂。

    「真沒事兒?不能吧!笑得忒磣人了。」顏色拽著她的胳膊,對著光仔細瞅她的臉,就是不撒手。

    她護犢子一樣的神情讓元素原本就有些濕潤的心情,更添了堵,換作以前,不管是生活上還是感情上的事,她都會第一時間和顏色分享。

    可這次不一樣,她半個字都不想吐,自己犯賤找誰訴苦去?

    一則她演技太好,二則這顏色向來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那情緒如潮汐,來得快去得快,也就真信了,一眨眼兒功夫,又開始一手拉一個,往服裝區進發。

    這時尚春天,越往樓上走,價格越飆悍,這仨女人算來算去,也只有程菲兒能買得起頂層那些各種工作室名家設計的時裝了。

    「我靠……好美啊!我前些天在瑞麗雜誌上見過,這是意大利giada的限量版女裝。」顏色突然停下腳步,嚥了嚥口水直直盯著櫥窗,移不開眼睛。

    那是一件淡藍色的亞麻絲質連衣裙,華麗又不顯張揚,簡潔大方的設計感,充滿了女性柔和的線條美。

    「好看,那就進去試試唄。」程菲兒聳了聳肩膀,率先走了進去。

    砸巴砸巴嘴,顏色拉了元素的手,不由自主的跟上了她的腳步:「對,反正試裝又不要錢。」那衣服太漂亮了,對顏色這種服裝控來說,完全就是赤果果的誘惑。

    仨女人長得亮眼,穿著也不俗氣,所以店員臉上還算是熱情,笑逐顏開的介紹道:「這件衣服本來是一位富家小姐訂下的,可惜她突然懷孕穿不上了,才又上了櫃。」

    二話不說,顏色拿過衣服就進了試衣間,站在鏡子跟前左照右看,哭喪著臉:「怎麼就撐不起來呢,老娘要豐胸……」

    緊接著,程菲兒也進去了,半晌之後,她出來了,衣服都沒上身,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穿不上……」

    「小橙子,該減肥了。」

    顏色幸災樂禍的說了一嘴,心裡面平衡了不少,卻見元素耷拉著腦袋坐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走過去一拍她的肩膀。

    「傻乎乎的,想什麼,快去試試。」

    元素拉過吊牌兒看了看,親娘啊,這麼幾塊破布拼一起,居然要128888元?遂即又搖腦袋,又擺手。

    「走吧,不試。」

    「你敢!」顏色雙手叉腰,橫眉毛豎眼睛的瞅她:「你這是嚴重的脫離組織,我倆都試過了,有你這樣的?」

    說完,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將她連人帶衣服的推進了試衣間。

    各種怨念之後,元素不情不願地換上了衣服,等她扭扭捏捏的鑽出來時,連那個店員在內,全都瞪大了眼。

    哇!

    大家都是女人,怎麼會有人能長得這麼好看?天生尤物!

    就像一幅美好得沒有瑕疵的畫兒似的,她的美,讓人移不開視線,渾身上下散發著那靈動又妖嬈的氣質。

    玻璃櫥窗的外面,一個修長偉岸的身軀驟然佇立,他屏氣凝神地打量著那個淡藍色的身影,再也挪不動腳步……她,真的好美!

    「小橙子,你看她像不像大明星?」

    像蜜蜂見到花朵兒一樣,顏色在她身邊繞來繞去。

    見狀,女店員也沒緊顧著欣賞美女,做成生意拿到提成才是正事兒,趕緊的上前,嘴巴像抹了蜜似的微笑著說:「這衣服簡直就是為小姐你量身定做的,除了小姐你呀,沒人能穿出這味兒來……你看,要不要幫你包起來?」

    後背汗涔涔的,女店員的嘴巴再甜,元素也買不起啊,連忙擺了擺手。

    「謝謝,我不要了。」

    一看她這情況,女店員算是明白了,這廂熱情算是白瞎了,不由得挑了眉頭小聲嘀咕:「買不起衣服,還試什麼試!」

    「噯!我說你怎麼說話的,老娘……」顏色撩袖子。

    元素紅著臉不好意思的將那兩個就要發沖天火的女人拉扯著就要走出店去。

    程菲兒停住了腳步,她大小姐不愛受這份氣了,俯到元素耳邊低聲說:「我替你刷吧,以後有錢了再還我。」

    瞪了她一眼,元素明白她的意思,這姑娘不缺錢,但她可不會平白受人這種恩惠。

    「說啥呢?這錢我哪還得起,咱以前就說過,感情歸感情,一碼歸一碼。」

    那認真的樣子,讓程菲兒眼神兒微微閃動,皺了皺眉,也沒再多說什麼,她那膨脹得不像話的自尊心,她也不是第一天見識到。

    換上自己的衣服,在那女店員鄙夷的目光注視下,出了店兒門。

    可剛剛走出去不到二十步,女店員就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手裡提著那件衣服,像撿到了錢包一樣的滿面紅光,和剛才的冷臉李莫愁判若兩人。

    「小姐,這錢那位先生替你付了!」

    轉身,抬頭,凝目,視線所及,那男人一身純黑色的西服,領口敞開著沒有系領帶,一身彰顯著沉穩內斂的優雅氣質,俊朗的臉上帶著淡然的微笑。

    竟是白慕年。

    還沒來得及出口拒絕,卻被顏色一伸手就接了過來,偏過頭望了望她,又望了望白慕年,小妮子賊賊一笑,揚了揚購物袋,悄聲在她耳邊說。

    「姐妹兒,我很好看你喲,這是男二吧?嘖嘖,又是一個高富帥……」

    這小妮子真欠揍!

    一看她那神情,元素就想一腳給她踹到爪哇國去喝冷風,冷厲地狠瞪了她一眼,才轉過頭來向著白慕年。

    「不好意思,白先生,無功不受祿。」

    這個人於他,談不上好惡,但也不反感,因為沒必要。

    不想去猜度他這麼做事兒的心思,且不說這衣服價值過高,哪怕就是不值什麼錢,她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接受。

    打定主意,一把從顏色手裡搶了過來,直直走到他面前,雙手遞給他。

    可他卻不接,聲音平穩,沒有任何起伏,一臉的淡定,說:

    「好馬配好鞍,我只是單純的覺得它適合你,不要你就扔了吧。」

    說完,白慕年目光艱難的從她臉上移開,轉身就走。

    扔了,這人和那姓錢的一樣,真懂的暴殄天物!

    她不可能扔,可她從來做人的原則就是,絕不佔人一點便宜,拿人手短這話可是哲理名言,也許這些有錢人不在乎,可她在乎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

    「等一下!」

    衝著他的背影叫了一聲,她盡量輕描淡寫的說:「這錢我會還你。」

    沒錯,其實她還有一筆錢,就是沒敢花掉的那70萬,也不知道為什麼,相比之下,她寧願欠著那姓錢的,也不能欠著這姓白的。

    「不用,我會直接找錢老二報銷。」沒想到白慕年突然轉過身來,湊近她耳邊這麼低語了一句。

    看著那個邁著優雅的腳步離去的男人,元素覺得這話裡的意味兒咋就這麼深長呢?

    ……

    提著那件價值不菲的連衣裙,元素真是欲哭無淚,長這麼大,她就沒穿過一件超過200塊的裙子,當然,似錦園那大衣櫥裡的不算,那些衣服都沒有牌子,她大概也知道價格不菲。

    出了時尚春天,程菲兒就先開車走了。

    見她半晌沒動靜,顏色圍著她轉了一圈,又開始用那不正經的小眼神兒打量她,看得她頭皮發麻。

    「你是回我那,還是回他那兒?」

    「我先去你那接大象,然後去那邊。」

    她想至顏色那兒,但又實在沒有勇氣去挑戰那個男人的壞脾氣,不是讓她等麼,那就等好了,反正照這情形看來,他有了那個新歡,不對,應該可能是舊歡……

    管他什麼歡,離他膩味兒也用不了多久。

    這樣,她也就自由了,徹底擺脫這種強迫包養的命運。

    一想到這,兩種心情就開始交織,半是憂傷半是糖,那偶然湧起的煩躁,剛露出苗頭,就被她掐死在萌芽狀態,然後開始對自個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各種鄙視。

    對她的遭遇,顏色一向是喜大於憂,何況她本身性格大大咧咧,也沒有再多問什麼,開著那輛二手小毛驢就載著她回了家。

    接了大象,再回到似錦園已經接近傍晚了,也沒心思弄吃的,幸好那幾天自己一個人住時嫌麻煩買的方便面還剩下不少。

    給大象弄了吃的,把它安頓好,自己才泡了一碗老康家的師傅吃掉,洗漱完,吹乾了頭髮,這一折騰就是晚上九點。

    倒床上,腦子裡卻總是晃動著那男人的臉,很清晰,想來今晚上他不會回來了吧,拉過被子悶悶地蒙上頭。

    翻過去,覆過去,周公就是不找她!

    坐起身扒拉扒拉頭髮,心煩意亂。

    起身,去書房,打開電腦,登錄qq,一大片頭像灰的,也不知道找誰聊,又能聊什麼。都說網絡讓人心零距離,讓人心更充實,可實際上人心又豈是虛無的網絡能夠填補的?

    百無聊賴地上了會網,臨出書房門時,牆上一字排開的四幅裝裱得非常精緻的楷體字畫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記得這四幅字以前也是掛在這的,不過她從來沒仔細看過,今天不知道咋回事,突然覺得它和這書房的佈置有些不太協調。它不是名家作品,筆端略顯雋秀,一看就出自女性之手,內容很是春心蕩漾,少年心事,少女情懷,溢於言表!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夏日游,楊花飛絮綴滿頭,年少輕狂,任意不知羞,為比花容,一身羅裳玉搔首,休言愁!』

    『秋日游,落英繽紛花滿頭,兒郎情深,依依雙淚流,恨離愁。不忍別,待到山崩水斷流!』

    『冬日游,似水雲雪落滿頭。莫是誰家少年不知愁。縱無心,跌入雲泥,相看笑不休!』

    春夏秋冬,一字排開,古典韻味特別濃郁……可這樣悶騷的東西,指定不是錢傲幹得出來的啊?

    不過,世事無絕對,古風的似錦園,認識篆書的錢老二,古色古香的詩詞……還有川菜館那長得古典美的女人。

    巧合?

    她不由得走近細看,落款就倆字:甄凡。

    很顯然,這不可能是錢傲寫的,而這個甄凡是誰,她也不想再探究。

    真煩!

    哪位高人曾說過,學問之美,在於使人一頭霧水;詩歌之美,在於煽動男女出軌;女人之美,在於蠢得無怨無悔。

    這不就正是如此。

    回到床上躺好,好吧,她承認,在這樣月朗星稀的夜晚,她的思緒是有點混亂。很多有的沒的,都浮上了心來,而最多的,全是與那花心蘿蔔有關的……

    不知道究竟數到第多少隻羊,托八方神佛的福,她好像睡著了……

    一室寂靜。

    迷迷糊糊之間,身上的薄被被人掖了掖,一道熟悉的目光停留在臉上。

    「睡了?」

    輕輕的『嗯』了一聲,半夢半醒,元素沒有睜眼。

    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對於今天發生在川菜館的事,他沒提,元素當然不可能去問,彷彿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錢老二轉身去了浴室,等他洗好出來,女人留給他的是一個冰冷的脊背,合著有些潤濡的身子,他從後面貼了上去,雙手往前攬住她,放在她的山峰上磨蹭,凶器很快就抵在她身後。

    睡衣太薄,接觸感太強,背部與他心臟的位置貼得太緊,以使於很快兩個心臟就產生了共振跳動,元素心裡百味陳雜,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本不想惹怒他,好安安生生過幾天平淡的日子。

    可現在她的心裡波瀾起伏,煩躁透頂,一點也不想遷就他。

    「錢爺,我累了,今兒晚上不侍寢。」

    從身後將她摟得更緊,錢傲呼吸有點急促,聞言忍不住悶笑一聲,「哪他媽學的這半古不言的酸詞?」

    這酸?

    這能比『相看兩不休』,『一身羅裳玉搔首』更酸?

    不理他,不睜眼,繼續睡覺。

    歎了一口氣,錢傲把她的身子扳轉過來,擁進自個兒懷裡,把手伸到她頭下枕好下,將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這是他的習慣,可今晚,元素不想配合。

    身體有些僵硬,往後退了退,腦海裡的畫面還停留在川菜館裡那女人俯在他的肩膀上的樣子,心裡莫名的惱怒,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白彆扭個什麼勁兒,煩燥地使勁推開他。

    「睡覺!」

    「我操,老子真是太慣著你了!」

    一翻身,將她嬌軟的身體壓在身下,男人急切地將手伸進她的絲質睡衣裡,又揉又捏,一如既往的放肆,那唇舌同樣的隨心而動,低下去咬著她的唇瓣。

    可這會元素特別嫌棄他,指不定這嘴巴還剛親過別人,噁心!咬緊牙關,死都不鬆口,就不放他進來,這一下,錢傲惱了,狠狠的用牙咬她。

    「鬆開!」

    「我不!」元素很自然的開口反駁!

    可這一反駁就完蛋了,她嘴一張,某禽獸趁此機會,那刁鑽的舌尖就直接往裡探入,他容不得反抗,死命的鉗制住她。

    元素這會直恨自己的無能,被他這麼一撥弄,身體就發軟,發虛,最後不明不白的就成了她的人肉褥子,被墊在他精壯結實的身體底下,化成了一灘柔膩的水。

    他今兒晚上興致還是那麼高,可元素頭昏腦脹,心下發悶,憋屈得像一個月沒見過水的小駱駝,腦子裡一團理不順的亂麻。

    煩,煩,煩!

    錢傲將她一身的香軟細白擺弄得像塊嫩豆腐般,玉體橫陳,火苗串得很快,可身體一涼,元素的腦袋卻一下清醒,於是乎,下定了決心和他擰到底。

    抗拒不過,也不能給他任何回應,她一動不動。

    這回是真的死魚了!錢傲洩氣的在她上方撐開胳膊,把她剛才弄亂的幾撂頭髮撥開,一雙黑幽幽的眸子盯著她看了小一會兒,才低低地喚了一聲。

    「元素,你咋呢?」

    乾脆閉上眼,不理他,這是元素長期作戰後總結的戰鬥經驗,硬抗,不如軟抗,這男人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傢伙,軟她此時做不到,硬又怕把他惹急了,吃虧的還是自己。

    所以,折中辦法,她稱之為:軟抵抗。

    罩在身上的男人陰影越來越近,也不知道吃錯啥藥兒了,軟抵抗的結果是肩膀被他捏得快脫臼了,實在忍不住,她就狠狠咬著唇,還是不吭氣。

    「啥臭毛病?真他媽軸。」

    在床這個活動範圍裡,大多數時候男人就是主宰,錢傲大手往下一探,直接掰開她的膝蓋,用力往外一拉扯,就要引水入渠。

    一陣激靈。

    元素嘩的坐起身來,正巧與他的俯身動作迎在一起,鼻樑骨猛地撞上他堅硬的胸膛,刺啦刺啦的痛。

    也許是鼻子撞痛了,也許是心裡痛了,總之她痛恨他,也痛恨自己,自作自受,丟人現眼,這女人一生氣,說出來的話就更嗆人。

    「錢爺,難不成我還得說句歡迎光臨?」

    握拳,氣結,錢傲半瞇起那雙銳利的黑眸,按壓下她的肩膀,高大的身軀一寸一寸地貼上她的,彰顯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險。

    「別他媽總是挑戰老子的耐性。」

    氣壓太低了,那壓迫感讓元素窒息般無法呼吸,剛想放嘴咬他,可這男人的身手也太迅捷了,不到一秒就擒住了她的下巴,另一隻手猛地扣住她的腰身。

    其實她根本不明白,她以往能夠那麼麻利的又咬又打,完全是這個男人慣著她,讓她作,如果他不願意,她想咬,哪能那麼容易?

    她的心緊張得怦怦直跳,困難的嚥了下口水,挑了挑眉。看來難逃一劫了,不就是做嘛,也不多這一回,愛咋滴就咋滴吧,她把心一橫,索性直白地說。

    「要做就快點,不做就滾蛋,我要睡覺。」

    額上青筋乍現,男人雙手死死的按住她的肩膀,那雙充血的眼睛像隻野獸般,快要憤出火來,很顯然,錢老二氣得不輕。

    娘啊!元素嚇得心跳如搗鼓,臉上卻毫不服軟,強裝鎮定的直視著他。

    「元,素。」他的牙齒磨得咯吱咯吱作響,幾乎是一字一字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老子,真想掐死你。」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怒火差點焚燒了他的理智,想他錢老二,響噹噹的爺們兒,他多麼驕傲,多麼強勢,多麼霸道的一個男人,走到哪裡別人不是卑躬屈膝的對他,可這個女人居然埋汰他到這個份上。

    躁狂的情緒撕扯著他。

    拳頭如同疾風驟雨般砸下,將元素嚇得魂飛魄散,緊緊閉了眼,可是,風聲掠過,想像的巨痛沒有到來,那拳頭越過她的頭頂,直直砸到床頭上。

    一直悉索聲後,等她再睜開眼,只看到穿戴整齊的男人挺拔的背影,和那扇被摔得響徹雲霄的門。

    他走了!也好!這樣不清不白的關係也該結束了!

    元素坐起身來,抱住自己的膝蓋,腦子裡亂糟糟的,她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生氣了,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軸什麼,活了二十一年,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難題。

    睡也睡不著了,她隨手拿過搖控器,打開了電視,看會電視轉移注意力,累了再睡吧。

    轉了幾個台,諜戰之後,就宮鬥,宮鬥完了還宅鬥,或者把諜戰搬到宮廷裡潛伏……心情糟糕的人,看什麼都不順眼,放下搖控器,閉上眼躺著聽電視。

    「各位觀眾,本台剛剛發回報道,今日晚間八點十五分,在某高級寓所內,發現一具**女屍,現場慘不忍睹。經警方證實,死者是某外國語學院大三年級的學生,死者生前曾遭受過慘無人道的性侵害,這是連日來,我市發生的第二起女生被害案件,案情頗為相似,疑為同一案犯所為。為免市民恐慌……」

    強姦!殺人!

    身體不由得瑟縮了一下,這是對恐怖的本能反應,這樣的深夜,這樣的新聞,真的讓人毛骨悚然,她剎那間很自然的就聯繫到那天的恐怖電話來——

    她承認,她很害怕,害怕這空無一人的大別墅。

    她承認,她很低落,低落得分辨不出究竟為什麼而低落。

    她承認,她想逃離,逃離這一切束縛和莫名其妙的牽絆。

    頭隱隱作痛,她關掉電視,想好好靜一靜,靜一靜,扯過被子將自己裹住,似乎這樣心就能安定不少,她體質陰寒,哪怕現在是盛夏的夜晚,她也必須蓋上涼被。

    蕭瑟,冷寂。

    沒有拉下窗簾的落地窗外,隱隱可見夜空裡閃爍的星星,一眨一眨,腦子裡驀地就冒出來學校那密林深處看到的星星來。

    突然,樓下傳來大象嗚嗚的慘烈叫聲,像被人踩到尾巴那種,狂亂的叫……在寂靜的夜晚裡,顯得格外的淒厲!

    雖然元素現在很害怕,但也不得不速度的翻身下床,直奔大象的狗宅而去。

    叫過了那一陣,等她到時,大象耷拉著腦袋,看起來沒有一點精神頭兒,窩在她腳邊。元素蹲下身去,輕輕拍它的頭,摸摸它的皮毛,換以前,它肯定撒歡似的蹦來蹦去。

    可這會,它仍舊四肢貼在地上,整個小下巴擱在地面上,嘴裡嗚嗚地啼叫,圓溜溜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瞧著她。

    「大象,你怎麼了?」她朝大象伸出手,明知道它不會說話,可她還是問出了這麼弱智的問題。

    大象後退了幾步,仍是嗷嗷的叫著,看起來很痛苦,突然,它身子一陣劇烈的抽搐,就開始頭朝地的乾嘔起來,喉嚨口發出呼嚕呼嚕的悶響聲。

    看它這樣,元素有點慌神,好歹是一條小命兒,不敢再擔誤,站起身來抱起大象就回屋,步伐急促又凌亂,她真怕了。

    手忙腳亂的從包裡掏出手機來,顫抖著手指摁鍵直接撥了錢傲的電話,他是狗的主人,不是麼?

    音樂響起,不接,她不死心,又撥了一次,那頭還是沒反應。

    她氣得差點把電話摔了,這什麼人啦?

    可能是因為她箍得太緊,大象越發掙扎起來,看到它痛苦的小樣子,元素眼眶有點發紅,摸了摸它的頭,心疼地說。

    「你爹不要你了。」

    實在沒有辦法,抱著可憐巴巴痛苦掙扎的大象,她直接跑出了似錦園,車庫裡有兩輛車,可她沒有鑰匙,而這似錦園位於在j城西郊,在j城,有『東窮西貴』這一說法,這西郊一帶全是富人別墅,白日裡都要走十幾分鐘才能出租車出沒,何況是晚上。

    心急如焚!

    為了不顛簸著大象,她拿了一件衣服將大象裹起來,一人一狗,一出似錦園,就開始狂奔,在這盛夏深夜的路燈照耀下,拉出長長的影子來。

    ……

    這時,一輛黑色邁巴赫從她的跟前疾馳而過,速度快得像一隻黑豹的影子倏地掠過空氣……

    吱!吱!

    不過幾秒,那車又活生生的一個急剎,車輪與地面摩擦出尖銳的鳴叫,在這夜晚顯得怪異的響亮,把元素嚇了一大跳。

    一看到走下車的白慕年,元素沒由來的鬆了一口氣。

    他俊朗的面容在暗夜的燈光下,顯得沉穩厚重,他沒有多問,或者說沒來得及問,只是迅速打開副駕讓元素坐了上去,就發動汽車倒轉車頭,往市區而去。

    不遠處,一輛隱藏在樹蔭下的汽車裡,一雙狠絕的目光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嘴角帶著嗜血的陰戾……媽的,小美人兒,你等著……

    一個小時後。

    大象被推進了獸醫院的手術室,ct顯示,它的胃部有一根長約一厘米的細鐵絲,而鐵細的一端,已經插入了胃壁,還好吞嚥的過程中,沒有劃破食管,來得又夠早,才總算保住了這條狗命。

    手術大概花了半個小時,獸醫說沒事兒了,可原本活蹦亂跳的大象軟綿錦的閉著眼躺在保育箱裡,細腿上還紮著輸液的針頭,樣子看起來毫無生息。

    難道它死了?

    心口一緊,她有些神經兮兮地用手探了探它的鼻息。

    「別擔心,麻醉過了就會醒。」旁邊的白慕年視線落到她的臉上,淡淡地勸慰。

    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這一起一落間,像是經歷了生死對決一般,讓她心力交瘁,疲憊地癱坐在椅子。

    「謝謝你,白先生。」

    「叫我白哥吧。」

    這句話,他曾經說過,可那時候的元素找不到任何可以改變這稱謂的理由,而現在,她卻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拒絕的借口。

    眼神略微一滯之後,她點了點頭,勉強笑了笑:「白哥,今晚上麻煩你了,你回吧,我守著就成。」

    「沒事。」

    白慕年的聲音低沉磁性,淡淡的優雅,像極了他這個人,靜靜地坐在她的身邊,如同一座厚德載物的高山,讓人打心眼兒覺得踏實。

    接下來,沉默。

    他什麼也沒問,更不問她錢老二去了哪,可偏偏就是這種什麼都不問的感覺,才讓元素覺得酸!心酸!

    自我鄙夷,自我憤懟。

    沉默是哀傷最好的催化劑,元素覺得應該找一點什麼話題來結束這種沉默,緩解一下自個心裡沒有散去的陰霾。

    可說什麼呢?一陣欷歔。

    「虧得有你,這麼晚還能找到這麼好的獸醫院,要不然……大象也就沒了。」

    「碰巧罷了,我就住在那附近,有空去坐坐。」

    當初買房時和錢老二一起選址的,哥倆小時候住大院,長大了也相約住得近點,一塊喝喝小酒,於是選了附近的居所,可是彼此都忙,相聚的時間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少。

    「嗯。」元素彆扭地應承。

    又沉默了半晌,白慕年突然轉過頭,定定地看著她,說:

    「有的事,順其自然就好。」

    他突然出口這句話,讓元素有點窘迫,扭頭一看,他依然保持著正襟危坐的從容,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元素能明白他話裡別有深意。

    但,她自己覺得他想多了。

    安靜,寂靜,兩個人,沉悶的坐著。

    咕嚕咕嚕!

    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響過,元素捂著肚子,被自個給囧到了,她晚上就吃了一袋方便麵,肚子餓了,可餓就餓吧,怎能不爭氣的叫了出來。

    丟人,丟死人了!

    她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一陣風吹過,略有些涼意,元素一直是個怕冷的人,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又冷又餓,日子難過。看了看時間,凌晨一點一刻,大象的液體還剩下半袋,估計最少得半小時才能輸完。

    「在這等我。」

    淡淡的說完,白慕年轉身出門了,元素愕然。

    大約十來分鐘,他又走進了房間,遞給她一盒純牛奶,一袋法式小麵包。

    「太晚了,這附近只有一間24小時便利店。」

    「謝謝!」

    飢腸轆轆的感覺真不好受,元素也不再矯情,拆開包裝袋,拿出一個小麵包,想了想,還是先遞給了白慕年。

    「你也吃一個。」

    目光閃了閃,白慕年唇角微揚,接了過來,輕輕放入嘴裡,細細咀嚼。

    吃著麵包,喝著牛奶,元素心情突然舒暢起來。好像有這麼一種說法,人在飢餓的時候胃黏膜會分泌一種『飢餓激素』,這種激素能夠減輕心理壓力,減輕抑鬱與焦慮的情緒。

    可她剛好相反,這肚子裡有貨了,煩惱也少了,好像很多事情突然又明朗了,想那麼多幹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唄。

    眸子一閃,忽然看到旁邊的白慕年怪異的吃態,有些疑惑的觀察著他的神色。「你不喜歡吃麵包?」

    事實上,白慕年從來最討厭吃的就是這類食物,可他這會怎麼好意思承認?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轉而優雅的一笑。

    「怎麼會?很好吃。」

    鬆了一口氣,好吃還吃得那麼慢,該不會是怕和自己搶食吧?這麼一想,她趕緊的又拿出一個來。

    「喏,這還有,再吃一個吧。」

    「素素……」

    「嗯?」順口答應,完了元素才覺得這稱呼似乎太過親暱了。

    「沒事,謝謝!」他的眸子不停變幻,最終還是接了過來,不過這次吃得很快,一改剛才的慢條斯理。

    看了他一會,元素確定,這孩子其實也跟自己一樣,餓了,卻又礙著面子不好意思張口,也罷,她狠了狠心,說:

    「麵包還剩倆,一人一個吧。」

    白慕年剛嚥下最後一點小麵包,聞言嗆得咳嗽了一下。

    「咳……啊!?不用。」

    驚訝於他臉上多變的神情,既然不要,那就算了,元素也沒堅持,正好自己還不夠吃,轉過頭來,將剩下的倆小麵包,全吃得光光的。

    看她吃得笑瞇瞇的樣子,白慕年覺得也舒心不少,暗沉幽深的黑眸注視著她,她身上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獨特氣質,笑容裡偶樂帶著有憂傷,而憂傷時,眼睛裡又閃著堅強的樂觀。

    這樣的女人,值得別人的關心和保護。

    ……

    等大象輸完液,已經是凌晨二點,取了消炎藥,聽完那獸醫的醫囑兩人就出了門兒,黑色的邁巴赫停在樓下,沉穩,大氣,正如它的主人一般。

    一路沉默,持續到似錦園的門口。元素覺得,這白慕年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或者說是受過感情的傷的男人,只有那樣的經歷才能沉澱出一份這樣的情懷來。

    優雅和紳士,幾乎是這男人的代名詞,繞過車身為她打開車門,元素才抱著大象下了車。

    「謝謝!」

    雖然這兩個字很俗很矯情,可除了一再的說它們,她真不知道說什麼。

    「客氣。」他的嗓音有些低沉,透過夜風吹拂過來。

    點了點頭,剛想說再見,她突然覺得胃裡一陣陣翻騰,特噁心,特想吐,有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頭也有些發悶,難道是剛才受了風,就感冒了?還是吃得太多?

    或者,那牛奶有三聚氰氨?

    她身體一向很好,看來真是人倒霉,喝冷水都塞牙。

    眩暈的感覺洶了上來,她有點站立不住,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把懷裡的大象掉地下。

    見狀,一旁的白慕年趕緊扶了她一把。

    「身體不舒服了?」

    來不及說話,元素就直接蹲在路邊乾嘔著,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那感覺難受得她直想抓狂,見狀,白慕年皺了皺著,走了過去用手在她後背上輕輕拍著,緩和她的症狀。

    嘀嘀!

    汽車的喇叭聲後,是耀眼的車燈直晃晃的射了過來,白慕年一轉頭,原來是錢老二那輛布加迪,緩緩停在了二人的身邊!

    元素也驚愕的直起了身來,他為什麼又回來了?

    走下車,錢老二的目光始終傍留在他扶著元素的那隻手上,撇唇一笑。

    「年子,這深更半夜的,幹嘛呢?」

    ------題外話------

    這倆人,愛得可真讓人糾結啊……

    呼呼~某錦頂著鍋蓋上來了!親愛的妞兒們~週末愉快!心情飛場!

    見帥哥,遇帥哥,泡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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