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纏不止 021 陳年舊事 文 / 亂世飫兒
戀歌看著來人的手勢，右手抓住左手的食指與中指，陳年故人浮現在她腦海中，「所以，我是你無法偽裝的，金雲。」加重後面兩字。
來人大吃一驚，「你肯定我是金雲？」
戀歌輕呼出一口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或許連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也無法隱瞞。」
「對，我是金雲，可惜被我騙的那些人不知道，都以為和他們在床上的那個人是你，唐戀歌。」金雲反笑。
戀歌暗下吃驚，臉上卻一如往常。
見戀歌不出聲，金雲略有不快，「怎麼不說話？」
「我在聽。」戀歌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重新坐回椅子上。
「你想聽什麼？」
「你想告訴我什麼，我就聽什麼。」
「你還是那麼沉的住氣，但願你能一直這麼沉的住氣。」金雲似笑非笑的看著戀歌。
戀歌沒有再開口，在這樣的日子裡，昔日的同學變成自己的模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或多或少，她心底已經有些明白，來者非善非惡卻也非喜。
「還記得畢業那年嗎？我們同學那麼多人，就在大家還在稀里糊塗的到處找工作的時候，你，已經有了出路，我就覺得你運氣非常好。那時候對我而言，你運氣，與我不相干。我回到了家鄉，我要完成我自己的夢想，讓大山裡面的孩子都能走出來，我努力的要成為一個課課能通的老師，我以為這樣就行了。半年後，我發現我錯了，憑我一個人，根本無法將他們送出大山。那個時候，我想起了你，我想你或許可以幫助我，幫助那些孩子，讓大山裡面的孩子有個學校，有更多的老師，讓他們不必為了讀書而翻山越嶺。我把一切都想的那麼的美好，我把你想成了救世主，於是我來找你。我找過你很多次，每次都是你不在，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在還是假的不在，漸漸的，我放棄了找你。就在我失望的時候，我見到了暨苑博，那個在大學期間找過你的暨苑博，我想老天爺給我關了你這扇門，給了暨苑博這扇窗。我想我也有貴人運，暨苑博告訴我，你混的並不怎麼樣，找你也是解決不了金菊村的問題，而他也無能為力。」金雲停頓一會，嘴角儘是諷刺的自嘲，「剛燃起的希望轉眼間又被一盆冷水撲滅，那段時間，我到處奔波，卻處處碰壁，我才知道，要做成一件事情並不容易，我的願望終究是願望，我絕望了。就在這時，暨苑博再次找到了我，他告訴我，想要解決金菊村的問題，就要他和你在政府裡面有地位，他還問我是不是可以為了金菊村犧牲一切，我不明白什麼意思，我卻肯定的點了頭。在他的安排下，我成了你的替身，我也終於明白，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一些人，錢多的已經不稀罕，卻稀罕美女，那種智慧與美貌並存的美女。也明白暨苑博為什麼那麼多人不幫，為何偏偏要幫助你，那是因為你的智慧與美貌會成為他平步青雲的台階，可有一點他卻算錯了，你唐戀歌豈是可以為了錢權而屈身的人。更加明白暨苑博為何有錢不肯幫助我，因為他的骨子裡還是商人，他不會幫助一個對他沒有價值的人。你的傲骨，讓黑夜的我更有價值，多少人看見我時是那麼的意外，對我百依百順，為了捍衛你那無價的傲骨，我不能額外取得分毫，我與他們不談錢財，只談感情，這也就是為什麼你們步步高陞的原因。後來，傳聞出來，暨苑博說我不適合再出現，否則會適得其反，他給我一筆足夠改變金菊村孩子們的錢，我以為我和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遠離了，可在我回到金菊村一年後，暨苑博又找到了我，讓我再做一次你的替身，為他悄悄拿下北邊那塊地皮，我不依，他說他可以給我的，也可以毀了我。我擔心他會對針對孩子們，所以依了他，也說過這是最後一次。可笑的是，他根本就是個出爾反爾的無賴，為了可以和他抗衡，我開始收集他的污點，結果發現了一件足夠可以威脅他的事情，他居然不好女色好男色，為此，我狠狠的敲詐了他一筆，從此，我們不再聯繫。可他畢竟是小人，我成了他眼中釘肉中刺，不可不拔，我的學生享受不了政策，甚至還被打壓，我決定找他好好談談，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可他根本不見我，這時候王葉語的出現，成全了我，他果然在年三十夜孤身一人出現，而我沒有想到的是，他是來要我的命的，在哪後崖，我被推下，卻命大的一點事情也沒有，或許，我的爸媽一直在那個地方保護著我。」
聽著金雲的話，戀歌心中五味俱全，她不能聽信金雲的片面之詞，可那些傳聞是真實的出現過，還有她與暨苑博的升職的確是那麼的異常，「你為什麼不報警？」
「這就是我的弱點，我是誰？我是金菊村走出來的金鳳凰，我是金菊村供出來的大學生，我不能讓自己的污點呈現在大家眼前。我是誰，我是唐校長，我是孩子們的榜樣，我的真面目是骯髒的。」金雲感觸的說著。
戀歌無聲的笑了一下，此刻，我看著金雲，「所以你一直以唐戀歌的名字在金菊村生活，因為在你的心裡，骯髒的是唐戀歌。其實，你早就想過有那麼一天，即使面對所有的鄙視目光，你也可以站著說，我是唐戀歌。金雲，你讓曾經的自己乾乾淨淨的消失，那個大山走出來的金雲，被你好好的保護在人們的心裡。」
被人看穿，金雲故作鎮定的開口：「你笑什麼？」
「我笑，我曾經認識的金雲，是何等的聰明，可如今的你卻讓我感覺到，那也只是曾經。不管你是金雲還是唐戀歌，不管事情會不會被孩子們知道，大家都不會鄙視你的，因為你為了別人而犧牲自己。」戀歌看了一下腕表，暨苑博該來了。
「人總有自己不願意承擔的一面，我金雲，說過，要靠自己改變金菊村，可結果，我卻用自己的身體，我甚至問自己，讀了大學的我為何這樣沒用？我不能告訴大家我是金雲，因為金雲不能有那麼多的錢，所以我不敢用自己的名字。至於你說的，也是有的，我想，萬一哪天事情暴露，我也不必以金雲的身份受到大家的質問。」金雲被戀歌這麼一說，她想自己或許就是因為害怕這些，所以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今天要以我的身份與他魚死網破。」戀歌將一杯水喝盡，放下空杯子。
「對，我本想將你綁了，可我沒有這麼做，我想你會幫我的，因為我們同為暨苑博的棋子，還有，這麼多年，我心中的話沒處說，你是個最合適的聊天對象。」金雲盯著戀歌，她突然覺得心中很沒底。
戀歌淡淡的開口，「我不會幫你的。」
「為什麼？」雖然心中已經沒底，可聽著戀歌這麼直接說，金雲還是大驚的問著。
「因為沒有暨苑博，別說沒有今天的我，恐怕早已埋在地下，所以，我慶幸暨苑博看上我這顆棋子。」戀歌心裡一遍遍的問著自己，如果當年不是暨苑博，不會屈身的她肯定會選擇自殺。
「歪理。」金雲憤憤的吐出兩個字。
「有得必有失，我得到今天的一切，就是因為暨苑博，而我失去的就是名聲，很多年我一直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後來，我想明白了，我介意的事情，我沒有做過，別人怎麼說怎麼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清楚，當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候，你就不能再去計較自己失去的。當你為了想要的而選擇失去的時候，你就要坦然面對。當你遇到不能解決的事情時，人生的道路就有了分叉口，一條是冷靜下來想辦法和解，一條是憤然拚個魚死網破。金雲，明白自己哪一步選擇錯了嗎？」這些的前提是金雲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當然，戀歌她是不會喝金雲說這句話的。
「我選擇錯的就是不該答應他替你做替身，可我不後悔。」金雲雙手握緊，想著金菊村如今的學校，她又沒有後悔。
聽著金雲矛盾的話，戀歌沉默了一會，再次開口，「你是不後悔為金菊村所做的一切，你後悔的是遇到了暨苑博這個人，可沒有暨苑博就沒有你如今的金菊村變化，你的心裡矛盾，我可以理解，可你想過沒有，暨苑博最怕什麼？」
「他最怕什麼？」金雲反射性的問著。
戀歌眉宇間一皺，金雲，那個年年拿獎學金的學生，那個聰明的旁觀者，可也緊緊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暨苑博知道你最怕什麼，威脅了你，讓你心中有著一團火。你為什麼就不好好想想，他最怕什麼？人是不是往往受到威脅的時候，都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暨苑博為了在高昇，不惜安排你的出現，可見他何其在意，他有多在意就有多害怕，而你卻正面拿著證據威脅他，讓自己成了他眼中釘，肉中刺，不得不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