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娘親被搶了》序言 八十五章 文 / 沼液
八十五章
「吃飯!」她真的是吃飯去了!跟紀雲。
夏桀站起來,走到她身邊,聞著她身上刺鼻的胭脂水粉味道,哼了一聲:「吃飯吃的滿身胭脂味道?」
若薇咬咬唇,有些不滿:「我現在是男人,偶爾喝喝花酒很正常啊!」
「……」夏桀上下掃了她那又肥又矮的摸樣。眼底充滿的質疑。
若薇擺擺手:「先不說這個了!我先去洗個臉!」
等若薇回來,屋子裡已經聚集了兩三位鬍鬚冉冉的老者,其中一個若薇認識,曾經為紀雲把脈,明明說沒救了,一轉眼又說好好調理沒問題。想到這,若薇不禁為自己的生命捏一把汗。
見到若薇,那三個老頭集體向若薇行禮:「娘娘千歲!」
若薇有些不好意思,經過昨夜之後,她已經認定了要跟著夏桀,但是現在不是還沒過門麼?
夏桀見狀,輕笑一聲:「別多禮了,過來幫她看看!」
他一心記掛著若薇身體內的毒。
「不用,我已經找到了解藥的配方!」若薇從懷裡掏出一張寫滿藥方的紙遞給其中一位太醫。
太醫連忙接過,然後三個人圍在一起交頭接耳,沒過多久,其中一位站出來,對夏桀一拜。
夏桀抬手示意他們起來:「但說無妨!」
「此藥方並不難配,只是其中一味藥材極為珍貴,乃是朱玉草,此草是劇毒之物,早在幾年前便已經列為禁品!」
「可有地方尋得?」夏桀問道。
「有是有,不過……」太醫有些為難的看著夏桀。
夏桀瞇起眼:「不過什麼?」
「不過,此草只在秋季成熟,其他季節根本不會有!」
現在還是冬天,要等到朱玉草成熟還要再等八個月,而她身上只有五顆解藥。這有點難辦啊!
「就沒有別的辦法麼?」若薇問道。
太醫遺憾的搖搖頭。
夏桀心煩意亂的揮揮手示意他們下去。等太醫們一個一個退出門外,夏桀深呼出一口氣,彷彿心頭壓上了千金重的擔子。
若薇見狀,連忙過去安慰;「你也別著急,我身上還有幾顆解藥能撐一段時間!」
夏桀捏了捏鼻樑:「雖說有解藥,可畢竟那是毒素!」
若薇知道夏桀在擔心她,這已經令人很高興了,她大膽的坐在他腿上,勾著他的脖子,嗲聲道:「沒關係啦,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去找我師傅,頂多被他罵一頓,到時候他不是乖乖的要幫我解毒!」
這句話倒是提醒夏桀了,他猛地抬頭看向若薇:「沒錯,本王可以幫你找回你師傅!對了,你知道你師傅在哪裡麼?」
「不知道!」若薇果斷的搖搖頭,她哪裡會知道那個瘋老頭在哪裡呢!
「……」
短暫的沉默,夏桀扣緊她的腰肢,問道:「你什麼時候跟本王回家?」
回家?若薇對這個詞陌生極了,在之前的日子裡,哪裡都是她的家,走到一個地方如果覺得還行,便租下住上幾個月,等覺得膩了,再繼續往前走。沒有留戀、沒有牽掛。
可現在呢?
她不是一個人了,她有夏桀!
可沒過多久,夏桀語氣忽然變得極為不滿:「能告訴本王,為什麼要留在這裡麼?」
如果一開始她是為了找天機子,那現在她已經證實天機子是段微所假扮的,既然知道了,為何不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呢?這是夏桀一直弄不懂得。更讓他弄不懂的是,若薇居然用另外一個身份扎進了奕國的朝堂,看目前的情勢,她好像想助奕之厲邪一臂之力!
她跟奕之厲邪什麼時候交情那麼好了?
若薇一見夏桀語氣不對,立馬想到此人一定又聯想到什麼。
便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最主要的還是解釋一下那次在安國為何會躺在奕之厲邪的床上。
「……趙德當時就在門外,要是被他發現我不在迎賓殿,那就完了!沒辦法我只好借奕之厲邪的床躲一下啦!」
若薇並沒有將奕之厲邪有兩個靈魂的事說出來,但是她感覺,夏桀好像對奕之厲邪存在著某種意義上的敵視。
「你不會誤會我跟他有什麼吧?」若薇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夏桀低頭,哼了一聲:「你可知那一夜你中毒昏迷,奕之厲邪對本王說什麼麼?」
「他說什麼?」那個時候好像還是狻猊主導那個身體吧。
「他說,你是他的女人,叫本王以後少碰你!」
若薇徹底呆住了,狻猊會說這些話?
「他肯定是開玩笑的!」若薇連忙打哈哈道。
「本王也希望他是開玩笑!」夏桀笑的一臉陰沉,如果不是玩笑,他會讓奕之厲邪死的很慘,敢跟他搶女人!
若薇愣是沒敢把話往下接。現在深埋在夏桀心裡的一根刺終於拔了,夏桀看起來心情不錯,若薇連忙趁熱打鐵道:「我可能還要在這裡過一陣子!」
此話一說出口,立刻引來夏桀的陰霾臉色:「你幫他幫的還不夠多麼?」
若薇連忙捧住他的臉,小嘴在他唇邊吻了一下,這才將夏桀即將爆發的怒火給壓下去。
「我現在不能走!」
「為什麼不能走?」
「段微騙我騙的那樣慘,害的我……」若薇有些委屈的看向夏桀:「你都說了我睚眥必報,那他把我害的那麼慘,我還不得還一還手!尤其是那傢伙居然還想用毒藥害我!」
對於段微,若薇不知該怎麼形容,說他是壞人吧,那天在地洞底下與他侃侃而談,還蠻有意思的,說他是好人吧,一轉臉就能捅你一刀。若薇甚至懷疑,段微是不是沒有心。
幸虧她小時候拜天機子為師傅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搞成什麼樣子。
一想到段微,若薇腦海裡立刻湧出一個人臉。她神秘兮兮的湊到夏桀跟前,道「你知道我今天碰見誰了麼?」
夏桀瞇起眼:「誰?」
「容恆!」
夏桀頭枕著手臂,忽然勾勒起一抹嘲諷的笑:「呵呵,這下倒是熱鬧了!」
五國君王,三國的都在這裡……
若薇分析道:「估計容恆是來助段微的。現在情勢很緊迫,奕之厲邪帝位不穩,說不定哪一天就被段微給害了,到時候奕國成為容恆的,對其他國家就是一個威脅,尤其是對你!」
奕國緊挨著夏國,如果容恆攻破奕國,下一個便是他夏國!
夏桀輕輕的笑起來:「那也要看容恆有沒有一副好牙口!」
「怎麼著?你還想跟容恆鬥一鬥?」若薇斜眼看過去。
夏桀笑容一點一點的陰冷:「為什麼不呢!反正在這裡閒著也是閒著!」
「……你不是認真的吧!」若薇覺得嗓子有點幹幹的。夏桀此時眼眸深邃,彷彿一團望不見底的幽潭,令人無端升起一抹恐懼。
「你且安心的對付段微,容恆就交給本王!」
在勢力上幾國都差不多,各有各的優勢,同樣的,每個人也有每個人的劣勢,現在容恆與他同樣隻身來到奕國,兩人拼的就是個人實力。
若薇感動急了,一把抱住夏桀:「你太好了,真是太好!」
「別忙著誇,本王這也是為了自己!」
「你不要說這種話,我是不會相信的!」
「可你必須得相信,因為本王確實是為了自己!」夏桀聳肩。
「嗯?」
「奕之厲邪一天不掌控權勢,你一天就不能離開,還要依仗他的解藥,本王這麼做只想快些幫你完成心願,然後帶你回去!」
若薇嘴角抽了抽:「夏桀,能不能不要這麼直接,委婉一點不行麼?」
這時,門忽然被一股力量撞開了,緊接著滾進來一個小小的身體,一見若薇,立刻以餓狼撲羊的姿態飛撲過來:「娘親,我好想你!」
夏桀原本抱著若薇,這小傢伙剛剛用力過猛,若薇的手肘正好頂在他小腹上,夏桀悶哼一聲,穿過若薇的腰側將果果提起來:「夏凌軒,你功課做好了麼?」
若薇見到果果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轉頭看向夏桀:「你怎麼把他也帶過來了?」
夏桀見若薇眼底充滿著驚喜,連忙將果果鬆開:「兒子說想娘了!便帶過來看看!」
若薇使勁的揉著果果的臉蛋,這小子才多久沒見,個頭居然長了,以前能抱著她的大腿,現在能夠到她的小腹這裡了。
果果蹭著若薇,咕嚕咕嚕道:「娘親,我好想好想你的!你為什麼不肯回來?」
「誰說我不肯回來的?」若薇有些莫名其妙,等辦完了事,她不就準備跟他們回去麼?
果果撅著嘴道:「父王說的,他說你喜歡遊覽河山多過喜歡我!」
夏桀挑眉,詫異的看向兒子,他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
若薇一愣,可漸漸的,一股濃濃的愧疚襲上心頭,這童言無忌的一句話彷彿一根冰凌刺進心口。
雖然她不是他的親身母親,可是在果果眼裡她就是他的娘親,一個娘親喜歡河山多過喜歡兒子,那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
若薇輕輕扯了一抹微笑出來,她告訴自己,此時要說的話一定要誠懇,她要從現在開始,在這個幼小的心靈中豎起一道豐碑,上面篆刻著對他的承諾。
「從現在開始,沒有哪一樣比你更重要了!」若薇低頭,親了親果果的額頭。
確實如此,家庭丈夫孩子,世上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呢?束縛是一定的,難道嫁給普通人就不會有麼?雖然當了皇后要承擔很多東西,可是,當有一個人願意與你並肩作戰,那負擔,也會隨之變成甜蜜的負擔。
若薇彷彿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轉頭看向夏桀:「夏桀。如果有哪個女人敢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你別怪我辣手摧花!」
見若薇表情認真,夏桀一下子聯想到後宮,他莞爾一笑:「本王現在已經不需要通過女人背後的家族鞏固勢力了!」
除掉了淑將軍,現在整個夏國都在他一手掌握之中,就算有幾個刺頭,也會在不久的將來一一拔出,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再填充後宮,再說,現在朝中上下也沒人敢跟他提出選秀之事,這主要原因還要感謝淑妃的死,因為那個離奇的死亡導致全朝野上下對後宮極為的恐懼,原本想入宮為妃的,如今一聽到後宮皆嚇的面無人色。這個結果,讓他很滿意。
「那如果父王看上別人了呢?」果果很天真很無邪的問道。
忽然間,夏桀感覺到四周的空氣降至零點,然後他聽見若薇慢吞吞的開口說道:「如果他看上別人,那更簡單!」她聳肩滿不在乎道:「把宮裡值錢的東西卷卷,帶著兒子然後一把火將夏國皇宮燒了!」
夏桀聽的目瞪口呆。
既然已經決定留下來。而且留的時間不定。那麼……接下來便是善後的問題,夏桀作為夏國君王不可能一直呆在她的小院子裡,要知道,她已經以安唯的身份正是入駐奕國的朝堂,四周遍佈暗哨,萬一被人發現夏桀的存在,那可就麻煩了。
可麻煩的還在後面,看著魚貫而入的幾個人,若薇眼睛都看直了,小青子,小順子、小河,統統一個不落下的都來了。
夏桀坐在主位上,猶如坐在金殿上那番模樣:「奕之厲邪封了你個什麼官?幾品?」
若薇一時間有些茫然,卻下意識回答道:「四品!」初入朝堂混一個四品已經不得了了。
夏桀點點頭:「一個四品官員家裡有幾個家丁應該不算吧!」
若薇驚悚了,視線在他身上上下移動,他該不會想當她的家丁吧?先不說別的,就夏桀這張臉往門口一戳……誰還敢進門?萬一奕之厲邪興致來了,要到她這裡坐一坐,那還不露餡了?
「不行不行,這太危險了!」若薇連連搖頭。
「有什麼危險?他容恆敢只身前往奕國,本王難道就不可以?」
「人家容恆住的可是青樓!」若薇脫口而出。
夏桀眼一瞇,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也要本王住到那青樓裡去?」
「……」
「陛下,倒不如這樣,娘娘善於易容,把我們幾個稍微弄一弄,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這了?」小青子開口說道。
「……」這幾個人是商量好的吧?
第二天,若薇的府邸便多出一個門衛,一個管家、兩個侍從,一個婢女,外加一個書僮。
「娘親記得早去早回!」果果穿著小書僮的衣服站在門口對若薇依依不捨。
「噓,別叫娘親了,要叫大人!」若薇及時提醒道。
「哦,娘親大人,你要早點回來知道麼?如果你不回來,管家父王會把我當出氣筒的!」
「哦寶貝,就算你是出氣筒,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最乖巧的出氣筒!」若薇親了親果果的臉蛋。
「那跟出氣筒有什麼分別!」
「不說了麼,你比別人漂亮!哎呀要遲到了。早朝遲到是要挨罵的!」
「會扣俸祿麼?」果果眼睛睜的大大的,帶著擔憂道。
「這個……這個倒不知道哎,會不會啊!」若薇轉頭問門邊上的管家——夏桀。
「在本朝,遲到早退要挨板子的!」夏桀面無表情道。
嗖……若薇不見了。
望著若薇絕塵而去的背影,果果皺眉:「娘親跑都跑的那麼好看!」
夏桀輕哼:「你準備在這看到她回來麼?」
果果仰起臉:「我可以麼?」
夏桀冷笑:「你說呢?」
果果像被戳破的氣球,慫拉著肩膀,輕飄飄的從夏桀身邊繞過去,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就知道不可以了!」
聽了封,得了官,逛完了妓院,剩下的就是無窮無盡的工作。
接下來的日子,若薇便是兩點一線。
皇宮,家,家皇宮。除此之外沒有跟外界有過一丁點接觸。眼看就要到月底,奕之厲邪交託下來的任務也越來越多。
若薇雖然有著過人的才華,但她畢竟是女人,哪裡能拼的過奕之厲邪。
書房內,若薇將起草的計劃一一放在奕之厲邪手邊,然後她就感覺眼皮快要黏住了。
她已經有很多天沒有睡好覺了,一閉上眼睛就是無數的人名,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奕國的蛀蟲挖出來,不僅要靠頭腦,還要有副好身板。她感覺自己的體力一直都在透支……
奕之厲邪還沒有忙完,若薇站在那等也是等,看見旁邊有個供以休息的軟榻,若薇索性躺上去假寐一會。
因為實在太累,若薇一會便沉入夢鄉之中。
奕之厲邪批閱完所有的奏折已經到了深夜,今天是月圓之夜,狻猊該出來了,一波又一波的困意朝奕之厲邪襲來,他甚至感覺手都快握不住毛筆。
奕之厲邪極力的隱忍著,但是還是受不住那突如其來的睏意。
砰……奕之厲邪毫無預警的栽倒在桌面上。
月光從外面漏進來,鋪了一地的銀白。外面的雪還未完全化開,反射著明亮的月色,越發的耀眼透亮。
狻猊從桌子上抬起頭,他怔了怔。
他沒有在暗室……一股愉悅感從心底升起。狻猊猛地撐起身體朝外跑,他要去找若薇。
忽然,他腳步停住!
在他眼前的床榻上躺著一個人。
矮矮的,肥肥的,有著一張極為平凡的臉孔。但是雙緊閉的雙眼卻是出奇的美麗。一彎捲翹的睫毛在她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讓這張平凡無奇的男性面孔不由得多出幾分俏麗與靈動。
若薇……
狻猊豁然想起來,若薇與奕之厲邪達成了協議,幫他除掉莊王,代價是換回他的自由。心,不由得一暖。
這是他第一次醒來看見她!
狻猊朝四周看去,發現旁邊的衣架上掛著一件斗篷,他悄悄的走過去去過斗篷,然後返回,準備給她蓋上。
殿內雖然燒著竹炭,但是偌大的空間根本凝聚不了多少熱氣,若薇是因為太睏了,所以睡的不知天昏地暗。
狻猊皺了皺眉,連忙放下大氅,到旁邊將所有的暖爐都搬到軟榻四周,一個一個小暖爐像眾星拱月一般將若薇包圍著,做完這一切,狻猊才露出一絲笑容,眼底的嗜血與暴力稍微的緩和。
他手提著大氅準備為若薇蓋上,卻見若薇掀動了幾下睫毛,然後緩緩睜開眼睛,迷濛的大眼眨了眨,打了一個哈氣:「什麼時辰了?」
「三更了吧!」狻猊回答。
若薇哦了一聲,繼續躺下沒一會突然躥起來大叫:「三更?」
天啊,她怎麼睡到現在?
狻猊有些詫異的看著若薇,見她手忙腳亂的穿鞋子,他好奇:「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我得趕快回家!」若薇飛快的套上鞋子。
手忽然被拉住。
回頭,看見狻猊手裡提著一個厚厚的斗篷,看樣子好像是想給她披上。
狻猊沒有鬆開若薇,他道:「我才醒來你就要走!」
「……大哥,你也不看你醒來的時辰!這時候大家都睡覺了!我也要回家睡覺啊!」
「留下來陪我!」狻猊霸道說道。
留下來?如果被夏桀知道她夜不歸宿的理由是陪男人,哦,她都能預知到自己的下場!
「今晚上不行,明天我保準一大早就過來!」若薇好言相勸,就這個點回去,她還得費些心思解釋呢,尤其是今天一大早果果跟她說,要早點回來……天啊,她真是一個不守時的母親!
見若薇執意要走,狻猊瞪起雙眼,眼底立刻湧現出一絲暴戾:「我說不准走!」
他的力道越收越緊:「不准走聽到沒有!」
為什麼要走?他好不容易才醒來一次,心心唸唸的想見她,跟她說說話,她能跟奕之厲邪討論一件事討論三四個時辰,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時辰好好的跟他說說話?
想到這裡,狻猊更是壓抑不住的大聲道:「我要你今晚留下來陪我!」
若薇感覺自己的手腕差不多要被他捏碎掉了,但抽又抽不出來,她有些為難:「我家裡人在等著呢!」
「你少騙我,你家裡全是奴才!哪裡有人會等你!」
「奴才也是人啊,我不回去,人家不關門的,你忍心讓別人站在門口吹冷風?」若薇破口婆心的勸說著。
「奴才就是奴才,等主子回來很正常!」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若薇覺得自己的耐心居然一天比一天好,尤其是對待狻猊,剛剛他那樣子放在以前,她早一巴掌揮過去了,哪裡容得他在這裡磨嘰。
就是因為兩人之間產生了微妙的情誼,若薇漸漸明白狻猊的心理。他只是一個孤單寂寞的靈魂,他要的並不多,想當初自己就是用一個沒什麼水準的名字叫他收買。
若薇忍著痛,對狻猊溫和的一笑,伸出另一隻手摸著他的臉:「就是因為你才醒來,所以更需要休息啊!你已經自由了,奕之厲邪也不會再將你關起來,我可不想第二天看見你紅著一雙眼睛,而且明天你還要上朝……」
「我可以不上朝!」
「……」
「狻猊,乖!」為了哄她,無計可施的若薇將夏桀用在她身上的都搬出來了。
沒想到這一句話果真管用,狻猊的力道變輕了。
他看著她,眨了眨眼,垂下頭:「我才醒來,只是想跟你說說話而已!」
他真的沒有想過跟若薇發生什麼,畢竟這不是他的身體,奕之厲邪臨幸過很多女人,他不想用這樣的身體去玷污若薇,就連碰一下都不可以。
所以,他能擁有的,只能是讓她陪著他說說話了。
「我知道!」看著他略微失望的樣子,心,竟然有一絲絲的疼痛。
若薇一方面想早些回去,一方面又不想狻猊失望,一時間左右為難。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狻猊就這樣拉著她。若薇沒有再說離開,這讓狻猊很高興,畢竟她能為他改變主意已經很難得了。
若薇被狻猊拉著,心思卻不由得飄到宮外,夏桀沒看見她會不會著急呢?果果會不會鬧啊?還有,小河在她臨走前說過要燒一頓拿手的等她回去嘗嘗,估計今夜小河要失望了吧……
一咬牙一跺腳,算了,還是留下來吧,狻猊每個月才出來三天,夏桀一年四季都存在,讓他等!
正欲跟狻猊說明心意,若薇卻感覺一股寒冷穿透衣衫,像一隻陰冷的蛇鑽進自己衣服裡,若薇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今天因為怕遲到,穿的本來就不多,加上朝服有要求,不能多添加衣服,所以略有些單薄。
狻猊聽見聲音,抬眼,見若薇鼻頭紅紅的,估計是凍著了。狻猊連忙放開她,將手裡的大氅倫起一層波浪,瞬間將若薇包裹起來。
臨了,還幫若薇將領口收緊。
但狻猊顯然沒有伺候過人的經歷,大氅是奕之厲邪的,若薇穿有些大,領口處總是會鬆開,狻猊動作笨拙,手底下也沒個輕重,弄鬆了怕風灌進來,弄緊了又怕勒著她,若薇被勒的直吐舌頭,狻猊見狀連忙鬆開,可沒多久他又緊了緊:「外面風大,你回去萬一……」
若薇驚詫:「你不是要我陪你說說話麼?」
她都已經決定留下來了,他卻變卦了。
狻猊垂下頭:「算了,女人熬夜對身體不好!」
若薇聽了心裡又泛起一絲漣漪,真沒有想到,這個殘忍的靈魂居然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若薇拍拍他的肩膀:「那好,我回去了!」
「我送你!」狻猊連忙道。
若薇沒有反駁,狻猊就這樣跟著她,打開殿門,紀雲忽然杵在門外,對狻猊抱拳道:「陛下,『天機子』求見!」
若薇與狻猊不約而同的互相望了望。
自從知道『天機子』是段微所假扮的,奕之厲邪便開始一點一點的疏遠,有事也不再找段微商議而是找她。
想必以段微的觀察力已經發現了什麼端倪,所以才在今夜突然要求見奕之厲邪。
狻猊眼底豁然爆發出一種駭然的陰冷,紀雲發覺到狻猊的變化,有些吃驚:「陛下,您怎麼了?」
「沒事沒事,紀雲,你先下去,要那個人在偏殿等候!」若薇連忙道。
紀雲領命去了。
「此人心思縝密,他今夜來見,必定是來試探本王最近為何冷落他,若被他發現你我都是假的,那就大事不妙了!」狻猊有條不紊道。
若薇點點頭:「我擔心的也是這個!」
段微選擇這個時候來見奕之厲邪,必定是來試探的。可是不見他的話,豈不是讓段微更加肯定奕之厲邪發現了他的身份?現在他們真準備按兵不動,放長線釣大魚,這時候如果沒有段微這個魚餌,如何釣到莊王這條大魚呢?
「若薇,我們見還是不見?」
「見!當然見!」
段微在偏殿等候著,這是他這數月以來第一次踏入這裡,明晃晃的宮燈下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奕之厲邪,一個是矮矮的,胖胖的一個男子。
「學生安唯,見過天機子!」
「嗯!」段微將視線從若薇身上輕輕一跳,根本不做過多的停留。
狻猊坐在高位上,冷冷的看著段微,縮在衣袖裡的手緊緊的握著,彷彿正在壓抑著什麼。
「不知天師深夜造訪有何事?」狻猊問道。
「老朽要出宮一趟!」
「出宮?」奕之厲邪拔高語調:「天師可是對本王有不滿之處?」
段微道:「自然不是,不過老朽跟陛下說這件事並不是想得到陛下的同意,而是通知陛下一聲。」
狻猊皺起眉,而若薇則在一旁冷笑。
說真的,段微的演技可不是蓋的,不僅將天機子的神態語氣都抓住了,就連脾氣都模仿的想像不已。
若薇悄悄的對狻猊挑了一下眉頭,狻猊立刻明白,便道:「既然天師要出宮,本王當然不會阻攔!本王立刻派人送天師出去!」
「不用,老朽自己會走!」說完,段微一甩衣袖消失在門外。
段微一走,紀雲又像幽靈一樣竄出來:「陛下,要不要找人跟上去!」
狻猊看向若薇:「你如何看?」
「千萬不要找人跟著他,以段微的武功,就是我跟蹤他,也會被察覺,更別說其他人了!」
「那怎麼辦?就讓他走?」紀雲有些著急。
「他還會回來的!」若薇信誓旦旦道,她知道段微出去想幹什麼,他想去見容恆,自然而然的,他也會將聖水的事跟容恆稟報,沒有找到聖水之前,她保證,段微哪裡都不會去!
若薇猜的一點都沒錯,段微一出皇宮立刻恢復本尊摸樣去了「香香樓」見容恆。
此時容恆正躺在溫柔鄉享受著美人的伺候,門開了,段微閃身進來,目光倨傲的掃了一眼圍繞在容恆女子。
女人們為容恆的容貌所傾倒,但是段微給人的感覺卻是一種距離,那種距離說不上是什麼東西,就好像天上的星辰與地上的灰塵一般的距離。
他明明站在那裡,卻透著一股冰雪般的氣質。身處喧鬧的妓院,依舊保持著恬然,清華似月,冰冷如霜,溫潤如玉,他神色淡淡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整個人都流露著一種出塵。看她們的眼神皆是帶著淡淡的冷漠,卻沒有像榻上的這位男子,眼底總是充斥著褻玩,彷彿天下間任何東西都是他掌中玩物。
「出去吧!」容恆揮揮手示意姑娘們退下。
「是!」美姬們挨個退下,每個路過段微身邊的女子都會忍不住看上一眼。
等人退出去了,段微便將宮裡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順便將那瓶神奇的藥水跟容恆說了。
容恆聽完,從榻上支起身子,神色忽然變得認真起來:「你是說,若薇知道聖水在哪裡?」
段微點點頭:「是的!只要找到若薇,我便能套出她的話!」
容恆那雙深邃的眼望向窗外,彷彿正透過那片無窮無盡的黑暗看著那個人。
那個人如今正在夏桀身邊,是他一手促成的這樣結果。不過沒關係,很快,若薇會離開夏桀的!只要段微的身份暴露,若薇便會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以她的性格,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夏桀!畢竟後宮根本養不下若薇這只龍吐珠!
「陛下如今即將大婚,為何會來到這裡!」段微頓了頓,問道。
容恆又恢復到散漫的樣子:「正因為是大婚,才要出來轉轉,順便來看看你進展的如何!」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段微顯得篤定至極。
容恆點點頭:「那便好。」
忽然,一陣細微的呢喃聲從段微身體裡傳來,容恆皺起眉頭,探尋的看向段微。他發現段微的袖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
「你袖子裡的是什麼?」
段微臉上的表情忽然間變得柔和,變得寵溺,他不緊不慢的從袖口掏出一隻巴掌大的小貓咪,它蜷縮在段微的掌心上,毛茸茸的一團,淡藍色的眼睛微微瞇著,叫的聲音帶著一絲虛弱。
這便是那天被他射出的葉子擊傷的那隻,經過這幾天的精心照料,小貓咪的傷已經稍微有些好轉,可是因為還未滿月,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
容恆挑起眉峰,伸出瑩白的手指輕輕觸碰著那隻小生物,柔軟的皮毛蹭在手指上極為舒服。小貓咪似乎只認得段微,見到陌生人有些害怕,不停的往後縮。
段微輕柔的將貓咪托在掌心,避開容恆的觸碰:「它還小,身上帶著傷!」
「你出來也帶著它?」
「宮裡的藥材太烈了,準備去採一些溫和的藥給它,想必過不了多久,這小畜生便能跳了!」說著,段微伸出手,憐愛的撫摸著小貓咪的腦袋。小貓咪認得段微,閉著眼睛享受著,時不時還用腦袋去拱他的手。
容恆重新歪回軟榻,調笑道:「我還以為這世上沒有你重視的東西,沒想到一隻貓兒竟得到你如此的關愛!」
正在撫摸貓兒的手猛地一頓,冰涼的指端微微顫抖一下。
段微側臉看過去,見容恆一臉唏噓的看著自己。
他輕輕一笑:「是麼?」
而下一秒,段微掌心猛地一用力,那貓兒淒慘的嗚咽一聲,只聽見卡嚓一聲,貓兒竟被段微活生生的掐死了!
段微攤開掌心,面無表情的看著在掌心抽搐的貓兒。
前一刻他還想著如何去救它,下一瞬,他便親手結束了它的性命,這便是段微的作風。他絕對不允許自己對其他東西產生一點點感情,因為那只會成為他的絆腳石與累贅!
沒有牽絆,就等於沒有弱點!
容恆扯動了下嘴角:「段微,越是無情之人,便越重感情,你殺了它,當真一點都不難過?」
「我要做的事跟一隻貓兒比起來,重要的多!」段微回答的很冷靜,他彷彿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以最理智的思維方式考慮問題!
「說的好!」容恆拍手:「看來你復國之日,指日可待!」
——分割線——
若薇頂著大風連夜趕回家,果然猜得沒錯,夏桀就站在門口等著她。
若薇遠遠的看見,連忙迎過去:「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夏桀帶著一張十分普通的臉,但是站在那依舊令人覺得此人好像是站在金殿上的帝王。
「主子怎麼現在才回來!」夏桀道。
若薇愣住,上下打量他,剛才是夏桀在說話?這時,小青子也出來了,對著若薇直打眼色。
若薇看的莫名其妙,卻聽夏桀又道:「主子快進屋吧!」
說完讓開身體,領著若薇進來。
一路上,若薇莫名其妙,卻見拐角處站著一個老人。
那是一張極為熟悉的臉孔……
『天機子』!
現在她終於知道夏桀為什麼會突然喊她主子了。原來家裡來了一隻狐狸!
「天師深夜造訪,學生讓天師久等,簡直是罪過罪過!」若薇連忙裝出一副愧疚的模樣。
「若薇,你易容的技術真是越來越差了!」『天機子』冷哼!
若薇倒抽一口氣,段微認出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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