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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娘親被搶了》序言 八十六章 文 / 沼液

    八十六章

    『天機子』站在長廊裡,若薇站在長廊外,月光鋪了一地的銀白。

    這幾個月她幫著奕之厲邪打壓莊王,估計他早已察覺,以段微的性格,想解決掉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讓擋住自己的人消失!

    今夜看來是一個殺戮之夜。

    若薇微笑著從耳後撕下假面,露出本尊,然後不緊不慢的將纏繞在臂彎上的鹿皮卸下,露出隨心鈴。

    「管家,你帶他們都下去吧,天師深夜造訪,必定有要事找我相商!」若薇側頭對夏桀命令道。

    段微武功邪門,狠毒,夏桀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而夏桀的身份高貴,她絕對不能讓他出事!

    這時,裴野從屋頂上飄下來,刷的抽出彎刀,寒光凌冽,一時間小院殺氣騰天。

    『天機子』捋起鬍鬚,有些好笑:「你個小孽畜又想做什麼?趕快做幾桌好菜,為師餓了!」

    若薇揚起一抹冷笑:「行了,別再裝了,我們敞開天窗說亮化,你今夜過來想做什麼?」

    『天機子』一愣:「為師周遊列國,想在你這吃一頓飯!」

    「廢話少說,亮兵器吧!」若薇一抖手腕,一丈之內草木皆焚,三尺之內冰水融化,冒著煙的往上升。

    『天機子』臉色微微僵硬:「孽畜,你想欺師滅祖麼?」

    若薇真相衝上去給他兩巴掌:「哼,當年師父放過你,想讓你懸崖勒馬回頭是岸,你卻不知好歹,繼續危害人間,你這等無情無義之人,今日,我便替師父清理門戶!接招!」

    若薇皓腕揮舞,素手招展,騰空朝長廊下劈下,隨心鈴迸出的火花瞬間將整個小院點亮,一條妖嬈的紅練劃破夜空。

    剛剛還冷氣逼人的小院一下子猶如深夏。

    夏桀與裴野看的緊張,額頭不一會便沁出一層汗來。

    「裴野,去幫忙!」夏桀連忙吩咐,而他立刻轉身用輕功掠向果果的房間,這個時候,他要保證兒子的安全。

    果果睡意朦朧間被夏桀連人帶被子一起捲起來抱在懷裡,小河正趴在一邊假寐,聽見聲響立刻起來,卻見夏桀抱著果果,小河驚訝道:「陛下這是做什麼?」

    夏桀將果果塞到小河懷裡:「帶著小殿下從後門出去!」

    「那娘娘與陛下呢?」小河將果果緊緊的抱住,焦急問道。

    「本王隨後就到!」說完,抽出腰間的軟劍衝了出去。

    小院中,『天機子』已經跟若薇打了幾個回合,若薇攻勢兇猛,但是『天機子』卻不緊不慢。一邊打一邊道:「小孽畜,你還來真的!」

    「廢話,對你這種王八蛋,我還需要留情麼?」若薇說完,又是一道火攻射出去,『天機子』連忙轉移,而他剛剛站的地方立刻被火焚燒成一個黑洞。

    『天機子』怒了:「若薇,你瘋了,敢打師傅!」

    若薇飛身上前,裴野斷後,這時,夏桀也上來了。

    『天機子』一見這麼多人,不由倒退幾步,眼眸射向夏桀:「你是何人,為何不敢以本尊示人!」

    夏桀手提銀劍,大手一揮,將貼在臉上的人皮面具摘下,露出那張狂俊美的容顏。

    沒想到『天機子』一見夏桀,眼睛都看直了:「你是夏桀!」

    「正是本王!」夏桀一點沒有迴避。正色道。

    『天機子』的目光在若薇與夏桀身上來回掃蕩,臉色一沉:「若薇,你這段時間就是跟這小子待在一起?」

    若薇冷哼:「你管得著麼!」

    「孽畜,有你這麼跟師傅說話的麼!」

    可『天機子』話音還未落,裴野便已經從側面攻擊過去了,『天機子』冷冷的一掃,寬大的一袖在空中一掃,立刻出現一道游龍般的氣體,若薇大驚,八卦游龍掌。

    「裴野小心!」

    裴野哪裡會是『天機子』的對手,刀刃剛接觸到那團空氣,立刻被震碎,裴野大驚,如此巨大的內力,想不到這段微年紀輕輕,內力居然如此深厚,簡直與六十多歲的高人有得一比。

    裴野連忙一個後空翻,躲開那強大的氣體。

    夏桀豁然瞇起眼睛,覺得有些不對勁,若真是段微,剛才裴野根本不可能躲得過去,『天機子』雖然招式凌厲,卻處處留請,若真是段微,他會如此?

    夏桀倒抽一口氣:「若薇……」

    夏桀話還沒說完,卻見若薇已經撲上去了,她速度很快,彷彿身後拖著一個影子,幾番旋轉便挨到了『天機子』身邊。

    『天機子』嘴角不經意的露出一抹笑:「幾月不見,這輕功是越練越好了,莫不是經常被人追殺!」

    只當若薇到跟前,『天機子』騰出一隻手,出其不意的伸向若薇的手腕,若薇豁然綻放出一抹冷笑,只見她小手一揚,一團白色的粉末從她掌心綻開。『天機子』沒有想到若薇會用這一招,一時不查,雙眼被迷,踉蹌的倒退幾步。

    「若薇不要!」夏桀驚慌失措。這個人很可能是真的天機子!

    但是他喊的有些晚。

    若薇見暗算成功,大喜,一把拽住『天機子』的鬍鬚用力一扯。

    「哎呀……」天機子雙眼睜不開,下巴上傳來的劇烈疼痛令他整張臉都扭曲了,外加若薇拽得很用力,幾乎將他整個臉都拽變形了。

    「粘的還真夠結實的!」若薇一腳踩住天機子的背,一手扯著他的鬍鬚使勁的往上拉。

    然後怎麼拉都拉不動……

    然後……若薇一點一點的鬆手,掌心的鬍鬚飄飄蕩蕩的落地。若薇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驚駭……她一點點的抬起腳……

    「師……師傅!」

    溫暖寬敞的房間內,四個角燒著竹炭,一張大圓桌上,夏桀與天機子對立的坐著,小河面帶笑容的上菜,小青子小順子在一旁盡心盡力的伺候著,果果已經醒了,並換上最漂亮的衣服依偎在天機子懷裡:「爺爺你的鬍鬚好漂亮啊!」

    其樂融融的一家人。

    天機子眉開眼笑,從他見到果果的那一刻,就沒鬆手過。夏桀親自為天機子斟酒:「天師,來,晚輩敬您一杯!」

    天機子斜眼看了看夏桀,卻見懷裡的果果與他有幾分相似,歎口氣,端起桌上的酒杯與夏桀碰了碰,一飲而盡。原本還有些不高興的臉上豁然綻放出笑容,天機子砸著嘴:「好酒,好酒。若老夫記得沒錯,這是夏國的汾酒吧!」

    夏桀連忙回答道:「天師真是厲害,這酒確實是汾酒,晚輩斗膽問一問天師,您可知這酒在地下埋了多少年!」

    天機子望了望夏桀,眉眼一彎:「那得再喝一杯才行!」

    小青子見狀,連忙拿起酒壺為天機子斟滿:「老爺子真是好酒量!」

    小河跟著將一盤瑪瑙青豆往天機子面前推了推:「老爺子喝酒之前得先吃個菜,空著肚子喝酒可不好啊!」

    「就是就是!」小順子連忙用勺子舀了一勺放進天機子面前的盤子裡。

    天機子心情大好,招呼著道:「你們也別站著了,坐下吧,這小姑娘剛才忙的滿頭大汗,也該歇歇了!」

    夏桀點點頭,示意小河他們一同坐下。

    天機子吃了一口,立刻點頭:「不錯,不錯,這姑娘的手藝真不錯!比起那個孽畜,不知道好多少!」

    夏桀低笑,舉起酒杯:「來,天師。晚輩再敬您一杯!」

    天機子這一次終於用正眼看了看夏桀,端起酒杯再次飲盡,臨了,咂咂嘴,夏桀連忙帶著討好道:「天師可嘗出年份來了?」

    天機子攥著酒杯,閉著眼睛彷彿在回味。

    「不行,得再來一杯!」天機子將酒杯伸過去。

    夏桀立刻很熟練的為其斟滿。一杯酒又下肚子了。天機子放下酒杯:「八年!最少八年!」

    夏桀連連拍掌:「天師果然厲害,這酒不多不少,就八年!」

    「哈哈哈,老朽現在不行了,要喝三杯才能猜出來,要放在以前,就是聞一聞便也知道了!來,小寶貝,吃個菜!」

    「謝謝爺爺!」果果啊的張開嘴巴,一下子含住送到嘴巴邊的筷子,吞下一口菜,大口的嚼起來,等吃完了,天機子又喂:「這小子虎頭虎腦,天庭飽滿,日後前途無量啊!」

    夏桀虔誠的拱手:「天師謬讚,凌軒平日頑劣,我這個做父親的時常為他煩心,不闖禍就好了,再不敢奢望他有何作為!」

    「怎麼能如此說呢,老夫看這孩子聰明伶俐,雙眼璀璨如明珠,這面相以後必定人上人!」天機子捋著鬍鬚信誓旦旦道。

    「陛下,老爺子都這麼說了,那小殿下日後定能成大器!」小青子坐在那眉開眼笑。

    小順子接話道:「是啊是啊,老爺子慧眼如炬,定不看錯!」

    果果玩弄著天機子垂在胸口鬍鬚,原本濃密的鬍鬚現如今稀疏不已,果果對天機子甜甜的一笑:「爺爺,你喜歡小孩子吧!」

    天機子一邊吃,一邊使勁點頭:「喜歡喜歡!」

    果果又問:「爺爺,那你喜不喜歡娘親啊!」

    「她又不是小孩子!」天機子沒聲好氣道,那個孽畜東西……居然把他的鬍鬚一下子都扯斷了!

    小河連忙又為天機子斟滿酒,討好道:「這菜啊還是主子手把手教奴婢的,她還說,這是她師傅愛吃的!」

    天機子冷哼:「那孽畜真這麼說!」

    小青子小順子連忙把頭點的跟搗蒜似的:「真的真的,主子在宮裡時常惦記著老爺子在,她也經常跟我們說,她師傅是天底下最好的師傅!」

    果果連忙道:「我可以證明的,那次太傅要我抄書,娘親說,她的師傅才不會讓她做這麼無聊的事。」

    「她真這麼說?」天機子挑起眉,臉上露出一絲洋洋得意的表情。

    夏桀趁熱打鐵,道:「若薇時常與我說,她師傅心胸寬廣,能容納海川,今日見到天師本人,晚輩……!」

    「你們今晚上如此熱情洋溢,當老朽看不出來麼!」天機子打斷夏桀,用眼斜了一下不遠處的那個人。

    此時若薇正一臉委屈的跪在那,眼巴巴的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菜不停的吞口水。

    她已經整整跪了一個時辰了。

    若薇見天機子看向自己,連忙跪著爬過去:「師傅,徒兒知錯了!」

    夏桀在旁不語。天機子的脾氣他也有所瞭解,他可不會因為你是帝王就賣你三分面子,再看若薇,平日裡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恨不得把天翻過來,從認識她開始,一次也沒見她屈膝過。如今乖巧的跪在那,一動不動。

    夏桀賠笑道:「再不爭氣,也是天師您的徒兒,稍作懲戒給她個教訓就是了!」

    小河見狀,連忙又為天機子倒酒,然後討好道:「主子有錯不假,如今已經一個時辰了,萬一跪出好歹來,您不心疼?」

    天機子看了看若薇,眼底有了些許動容,但一低頭看見自己下巴上寥寥無幾的鬍鬚,背後還留著那小孽畜的腳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就讓她跪著,我們吃飯!」

    夏桀本想說什麼,卻礙於天機子的古怪脾氣,加上若薇對天機子尊敬有加,他不能用王者的身份去壓他。夏桀有些好笑,見慣了若薇囂張跋扈的樣子,如今她像個做錯的孩子似的跪在那,這差別簡直天上地下。

    若薇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師傅,我的腿好痛啊!您就行行好,讓我起來吧!」

    「起來?起來再踹我?」天機子拿起筷子,狠狠的敲了一下若薇的腦袋。

    「哎呀……師傅好疼!徒兒再也不敢了,師傅!」若薇抱著腦袋,眼底蕩漾起一層淚花。

    果果見狀,一把抱住天機子的手:「爺爺不要打娘親,你要打就打我吧!」

    「我的小祖宗,爺爺怎麼捨得打你呢!」天機子一轉臉,立刻和顏悅色,跟剛才的語氣截然不同。

    若薇摸著腦袋,沒聲好氣道:「你打你打,你打死我算了!」

    天機子臉一轉,語氣瞬間變得凶巴巴的:「你個欺師滅祖的小孽畜,還敢理直氣壯的說話?你以為我不敢打你!」

    「你打啊!我就跪在這裡,我要動一下,就跟你姓!」

    「若薇……」夏桀低聲警告,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逞強。剛剛才把天機子哄好,要是再惹他生氣,估計就不是跪一下了。

    但若薇知道,這老爺子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怎麼可能真的打自己。

    「小畜生,你跟我鬥狠是不是?好、好、今晚上你就跪在這跪一晚!我看你再凶!」

    「天師,若薇不懂事,您別跟她計較!」夏桀在旁幫著說情。

    「少拿不懂事來幫她說情,這小畜生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扯我鬍鬚……還踹我!啊?膽子真是撐天了!」天機子越說越氣:「你們誰都不要給她說好話,就讓她跪著,什麼時候知道錯了,什麼時候再起來!」

    「哼,我要是跪瘸了,我要你天天背著我上山看日出!」若薇哼了一聲,雙手抱在胸口,偏過頭賭氣道。

    夏桀嘴角抽了抽,這妮子……虧她想的出來,要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背著她上山看日出!她也好意思。

    天機子眉毛一豎:「哼,你瘸了?告訴你,你今晚上要是跪瘸了,我幫你治,治完了接著給我跪著,就不信了,治不好你!」

    夏桀臉色有些僵硬,瞪了若薇一眼:「若薇,怎麼可以這樣跟天師說話!」

    「我怎麼了?這老頭子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心眼!」

    「若薇——」夏桀再次警告。

    「你看你看,她平日裡就是這幅德行。今天不好好的治一治她,她能爬上天去!」天機子伸出手指著若薇,氣的鬍子都一抖一抖的。

    「哼!要殺要剮隨便你!反正我死了,你還有段微!讓他給你捶腿揉肩燒飯去!」若薇抱著膀子十分硬氣道。

    「死丫頭,你居然還敢威脅我!好好好……」天機子一連說了幾個「好」字,然後轉身道:「我們吃我們的,別管她!」

    果果扁著嘴巴,拉著天機子的衣袖央求道:「爺爺,你就饒了娘親吧!」

    「夏凌軒,吃你的飯!」夏桀冷聲提醒。這個時候誰為若薇求情都不會有結果,天機子被若薇氣的七竅生煙了,哪裡還會聽別人的勸。

    果果咬了咬唇,憐憫的看向若薇:「娘親……我幫不了你了!」

    若薇若無其事道:「沒事沒事,娘親頂多變成瘸子,有什麼大不了的!」

    一頓飯吃完,天機子酒足飯飽的靠在椅子上打哈氣。夏桀見狀,連忙道:「天師可是累了?」

    「嗯!」

    「小順子,快帶天師下去休息!」夏桀連忙吩咐道。

    小順子極為機靈,立刻會意到夏桀的意思,陛下是想等天機子休息了,讓主子起來。

    小順子連忙扶著天機子道:「老爺子,走,我們房裡休息!」

    天機子睨了若薇一眼,哼了哼,跟著小順子走了。

    夏桀見天機子背影一消失,連忙上去扶若薇:「快起來,他走了!」

    「哎呦我的媽啊,我的腿……」若薇像散了架一樣,攤在夏桀懷裡苦苦的呻吟著。

    夏桀有些好笑,抱著她來到軟榻邊上,沒聲好氣道:「你跟你師傅置什麼氣?認個錯,服個軟就罷了,也不至於弄成這樣!」

    「是他小心眼!」若薇依舊為自己辯解。

    夏桀一邊幫她揉腿,一邊無奈道:「你啊……」

    天機子終究沒有讓若薇跪一夜,沒過多久便來了,若薇見狀連忙推開夏桀,乖乖的跪在那。

    天機子見夏桀在那裡,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夫來看看這小畜生有沒有偷懶!」

    夏桀站起來,對天師拱拱手:「天師放心了,有我在這看著,她定然不會偷懶!」

    「哼,就因為有你看著她,老夫才不放心!」

    夏桀啞然,天機子擺擺手:「你先下去吧,我來看著她!」

    「好的!」夏桀躬身長揖到底,從頭到尾都恭敬有加,不敢有絲毫怠慢,他做這些不是因為他是天機子,而是他是若薇師傅!若薇說過,這六年來是天機子供她吃共她穿,能把若薇養的如此優秀,一定花費了不少功夫,在夏桀心裡,天機子猶如若薇的父親一般,所以對長輩恭敬,是應該的。

    夏桀走後,天機子沒聲好氣道:「還裝什麼裝,估計剛剛才跪下吧!」

    「哼,你管我!」若薇抱著手臂,很拽很拽。

    天機子一方面心疼若薇,但又拉不下臉來扶她,只好應聲硬氣道:「還不起來,真想變成瘸子不成?」

    「反正我已經中樂毒就快死了,變成瘸子我不在乎!」若薇任性道。

    天機子一聽,三步並兩步的躥到若薇身邊,一把將她拉起來:「你中了什麼毒?」

    「蝕骨丸!」

    天機子連忙將若薇扶到一邊的軟榻上,親自為她把脈。

    半晌,天色有些微亮,天機子收回手:「此毒,不難解!就是有些費工夫罷了!」

    若薇發現,此話段微也跟她說過,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想想真是佩服段微。

    「我有藥方,不過其中有一味藥很難得,叫什麼朱……」

    「朱玉草!」天機子幫她說出來。

    「對對對!」若薇眉開眼笑的附和著。

    天機子不屑的哼道:「那些個蠢材當然說難得了,因為朱玉草只在秋季成熟!」

    「對啊,現在才是冬天,離秋天還有一段時間呢!」若薇軟趴趴的伏在軟榻上。

    天機子又是嘲諷的一笑:「這世上還沒有老夫解不了的毒!」

    若薇一下子來了精神:「師傅有辦法?」

    「這有何難?朱玉草生於春季,秋季成熟,如今只要將房裡的溫度提高到春天,那朱玉草自然發芽,等催熟之後再將溫度降下來,它自己就能長成熟!」

    若薇眼睛閃閃發亮,只覺得天機子如今高大無比:「師傅你真厲害!這法子你都能想到!」

    「呵,小畜生,現在你的命保住了吧!」

    「嗯嗯嗯!我就知道有師傅在,我怎麼可能死呢!」若薇無比自豪道。

    「你也就遇到麻煩的時候才會想到為師的好!」天機子沒聲好氣。

    「誰說的,沒有事的時候我也想你的好不好!」

    天機子拍拍她的頭:「行了,行了,快些去休息吧!」

    經過一夜的休息若薇神清氣爽,中午才醒來。

    院子裡,夏桀與天機子對弈。

    在他們中間放著一壺茶,一老一少,喝著茶,下著棋。

    小河在廚房裡準備膳食,果果乖巧的偎依在夏桀身邊,手裡捧著一個小暖爐,在他膝蓋上放著一本書。

    小青子小順子在那邊打掃昨夜混戰後留下的痕跡。

    如此和諧,如此的靜謐。

    只可惜,她還要去上朝!

    哎呀,今天又遲到了!

    若薇幾乎每一天都火急火燎的。

    「出了什麼事?」若薇剛進宮,便見紀雲與狻猊臉色陰沉。

    紀雲見若薇,連忙迎上來道:「出事了!」

    「什麼事?」若薇問道。

    狻猊歎口氣:「段微沒有回來!」

    「不可能!」若薇篤定道,在沒有得到聖水之前,段微怎麼可能離開。難道說,他不要聖水了?

    「我今早去過了,外面的守衛說一晚上都沒有看見過『天機子』,早上我也派人去查看了,到處都沒有他的身影!」

    「報!」門外忽然傳來侍衛的聲音。

    紀雲連忙過去拉門,問道:「可查出什麼來了?」

    侍衛抱拳:「陛下,我們發現了天機子的下落!」

    「他在哪裡?」

    「他在安大人的府上!」侍衛大聲說道!

    嗖嗖嗖,狻猊與紀雲紛紛將眼光射向若薇。若薇一拍腦袋,她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那真是我師傅!」

    狻猊道:「你如何知道他就是你師傅,萬一是假的怎麼辦?」

    「我昨晚上已經證實過了!」若薇有氣無力道。

    狻猊擺手示意侍衛們退下,道:「現在段微失蹤了,我們怎麼辦?」

    本想藉著段微摸到莊王的把柄,如今沒有段微這個誘餌,他們寸步難行。

    紀雲與狻猊不約而同的看向若薇。

    若薇也很苦惱,難道她真的會意錯了段微的目的,還是說,段微失蹤是因為察覺到什麼?不會的,她一直沒有以真面目示人,那天晚上段微與她面對面都沒認出來。

    那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呢?如果段微不回來繼續假扮天機子。那這齣戲到底該如何唱下去呢?

    一時間御書房內狻猊、若薇、紀雲三人抓耳撓腮,著實有些為難。

    時間一點一滴的溜過,一轉眼就到了傍晚。

    三人在書房裡簡單的吃過之後,繼續想問題。

    忽然,若薇大叫一聲:「有了!」

    「你想到什麼了?」狻猊問道。

    若薇雙眼晶晶亮:「我們可以李代桃僵!」

    「什麼意思?」紀雲問道。

    若薇一臉的興奮,雙頰微紅,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段微假扮我師傅,他必定以這個身份跟莊王聯繫,如今他不見了,那我們可以再找一個人當天機子,然後出其不意,讓我們的天機子打入敵人內部!」

    「可萬一段微又回來了呢?我們的『天機子』不是要暴露?」狻猊問道。

    「那可未必,現在陛下下一道指令,全城通緝段微。只要發現他的存在立刻派兵卻圍剿,直到抓到他為之!」

    「可是他會易容,我們根本把握不了他的行蹤啊!」

    「段微會易容,但是莊王不會啊,莊王如今還在京城,我們只要嚴密的監視莊王,不讓任何人靠近莊王府內,這樣,莊王就無法跟段微取得聯繫,自然不會知道真相!到時候我們的人假扮天機子與他聯繫之後,他肯定不會懷疑!」

    「好!這法子真是精妙,以假亂真,真假難辨!」狻猊看向若薇,眼神透著欽佩,她總是能給他無窮無盡的驚喜,怪不得奕之厲邪總是想將她留在身邊,不讓她離開。現在連他都捨不得讓她走了。

    一忙又忙到了晚上,若薇在數千人中挑選出一個個頭與段微差不多高的人,從外形上再加以雕琢一下,一個完美無缺的天機子便出現了。

    若薇舒口氣,終於完成了,然後便是製作變聲鎖,師傅的聲音低沉老練,所以製作過程中需要一點功夫。

    狻猊就站在若薇身邊看著她聚精會神的忙著手裡的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狻猊無聊極了,這邊翻翻,那邊翻翻。時不時的用眼睛去瞟她,但結果依然讓他失望,若薇的所有注意力都聚集在製作變聲鎖上了。

    狻猊作勢咳嗽了一聲,若薇沒反應。

    狻猊又咳嗽了一聲,若薇還是沒反應。

    狻猊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樣子,依舊時不時的看向旁邊的若薇。

    「啊……」突然,狻猊身體一歪,從凳子上跌下來,痛苦的捂著心口。

    若薇正在努力的製作變聲鎖,聽見狻猊那痛苦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撲到狻猊身邊:「狻猊你怎麼了?怎麼了?」

    「若薇……我……我好痛!我好像……好像也中毒了!」狻猊臉上載滿了痛苦,一雙眼瞪大很大,眼底透著絲絲血紅。

    「你中了什麼毒?誰下的?」若薇連忙幫狻猊把脈,卻發現自己根本不會幫人看病。

    「我……我也不知道!」狻猊痛苦的回答。

    若薇慌了,一把抱住狻猊:「不要怕不要怕,我師傅就在我家裡,他厲害的很,只要我們找到他,你一定會沒事的!」

    說完,若薇作勢要去叫人,卻被狻猊一把拉住:「不要告訴其他人我中毒了,要不然被莊王曉得,拿住我這個把柄就不好了!」

    若薇一想,也對,這是個非常時期,狻猊絕對一點事都不能有。

    「我背你!」

    狻猊伏在若薇的背上,大手緊緊的勾著她的脖子,因為若薇個頭矮,狻猊伏在她背上,雙腳卻在地上拖著……

    若薇拖得吃力,走了半天還沒出殿門口。忽然她腳步一晃,連帶著狻猊一起摔倒下來。

    若薇嚇壞了,連忙爬到狻猊身邊托起他的身體:「沒摔著吧,啊?痛不痛?」

    狻猊整個人都埋在若薇的懷裡,他清楚的看見若薇眼底的擔憂與著急。

    「狻猊,狻猊你怎麼了?」

    她感覺到狻猊的身體在抖……

    然後……

    「哈哈哈……」狻猊哈哈大笑起來。

    若薇一臉呆滯。卻見狻猊笑的一臉恣意。她小臉一涼:「你沒中毒!」

    「是啊!我沒有!」狻猊雙肘撐著地面,一臉的愜意。

    若薇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掄起小拳頭用力的朝他砸去。

    一邊砸一邊罵道:「你是不是閒的沒事?嚇我是不是?你看我太閒了,是不是?」

    狻猊則是一邊躲閃,一邊笑得更加猖狂快樂。

    「是你太笨了!哈哈!」

    「你滾蛋,狻猊,你以後再裝,我就弄死你!」

    狻猊瞇著一雙鳳眼,看著若薇氣急敗壞的樣子,心情更加好了。

    「若薇,你在擔心我,我狠開心呢!」

    「有你這麼騙人的麼?」若薇又是一拳頭砸過去,卻被狻猊的大手包裹住。狻猊輕輕一拉,便將若薇拉入懷中。

    冰冷的地板上,狻猊半躺著,若薇則伏在他胸膛上,掌心下是他擂鼓般的心跳。

    「若薇……」狻猊的聲音漸漸迷離起來。

    「什麼事?」若薇回答的沒聲好氣回答。

    狻猊眉眼一彎:「如果我真的受傷了,你會不會為我流淚?」

    剛才他看見若薇的眼底泛起了一層水光,似乎要哭的樣子。

    「我流你個屁,走開,我還有要干呢!」若薇一把抽回拳頭從地上爬起來,重新坐回凳子上繼續製作變聲鎖。

    狻猊連忙爬起來,湊到她面前:「哎,你怎麼啦?」

    若薇轉過身體,不理他。

    狻猊連忙跟著換了一個方向:「真生氣啦?」

    若薇哼了一聲:「哪裡敢生你的氣啊!」

    狻猊有些著急,一把按住若薇的手,口氣軟了下來:「好了,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嚇你了!行不行?」

    若薇還是不說話,繼續幹著手裡的活。連看都沒有看狻猊一眼。

    「若薇,我都說錯了,你還想怎麼樣!」狻猊笑容一點一點的消失,臉色陰沉,雙眼立刻溢滿了一層殺氣,使得一張俊臉陰霾不已。

    「你說話啊!」狻猊低吼一聲。

    若薇抬起頭,嘴角一點一點的揚起,最後放聲大笑起來,笑的直不起腰來了。

    狻猊一臉的詫異:「你……」

    若薇笑的快岔氣了,天知道她剛才要忍的多辛苦才能不笑出來,還要裝做一副很凶的樣子。

    「難道只准你騙我,不准我騙你一次麼?」

    「若薇——」狻猊暴怒,伸手想抓她。

    若薇身子一矮,逃過了狻猊的五指山,哧溜一下從書桌後頭繞開了,狻猊氣的臉色發青,飛撲過去抓她。

    若薇一邊跑一邊大笑:「你來啊,來啊!」

    「若薇,你讓我抓到就死定了!」狻猊咬牙切齒!

    兩人你追我趕,跑的不亦樂乎。等真正跑不動了,兩人並肩躺在光滑的地板上喘氣。

    狻猊滿頭大汗,汗濕的發黏在臉頰上,妖嬈不已。

    而若薇雙頰粉嫩,唇瓣緋紅,彷彿一片艷麗的花瓣。雖然男子打扮,但是他看一眼就能認出那是她。

    狻猊側頭,便看見若薇微微張開的唇,他彎了彎唇:「若薇!」

    「等我歇口氣,再跟你繼續!」若薇四肢大張的躺在地上喘氣。

    「若薇,你在我身邊,我感覺好開心!」

    「嗯?」若薇側頭,看向狻猊。卻發現昔日暴戾陰沉的眸子裡透著一股淡淡的苦澀。

    若薇怔了怔,他難道之前都沒有開心過麼?

    狻猊翻身,側躺著,手撐著腦袋:「若薇,你可不可以留在我身邊?」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對她來說有些過分,畢竟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奕之厲邪的,他主宰不了多長時間,但只要一想到每次醒來有她在這裡,他就覺得無比的安心,愜意。

    所以,他不想讓她走!

    若薇沒有回答,因為她不想欺騙狻猊。

    就是敷衍一下,她都不忍心。

    若薇走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紀雲推門進來,發現狻猊呆呆的躺在地上,紀雲大驚:「陛下,你怎麼了?」

    狻猊愁容滿面,心情很不好。

    紀雲左右看看,似乎看出什麼端倪來,便湊到跟前道:「陛下可是因為若薇煩心?」

    狻猊豁然回頭,瞪著狻猊:「你怎麼知道?」

    紀雲想說,都寫在你臉上了!

    「陛下,臣知道陛下喜歡若薇,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紀雲突然像個智者一樣開導起狻猊。

    狻猊也覺得有道理,但就是不知道該如何做,他沒有戀愛的經歷,更沒有與後宮女子有接觸,對於女人的心思都一直是個謎團。

    「那本王該如何做呢?」

    紀雲有些犯難,若薇的心思從來都是峰迴路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了,他哪裡能摸得透呢。

    「不如,找個女人來問問不就行了!」紀雲如實回答道!

    「哪裡有女人?」這宮裡的女人一個一個都對他唯唯諾諾,想要什麼立刻奉獻出來,他看了都作嘔!

    「香香樓有!」

    「好!馬上收拾收拾,本王要去香香樓!」

    ------題外話------

    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段微跟若薇一起罰跪,那是個什麼樣的場景?

    再說一遍,額滴票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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