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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娘親被搶了》序言 一百零九章 文 / 沼液

    一百零九章

    兩人男人互相望著,波濤暗湧,夏桀在月下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銳利的眸子看向若薇:「本王問你,要不要跟本王回去!」

    這是他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即便有再多的愧疚,當聽說她與別的男人擁吻的那一刻也隨之煙消雲散了。現在他以一個丈夫的姿態命令她,如果她敢說不……夏桀定定的看著那張蒼白的臉,壓下心頭的眷戀……就休怪他無情。

    聽聽看,這就是做帝王老婆的悲哀!不論他有沒有錯,永遠理所當然的對著你下一道命令,你拒絕了,就是抗旨,不拒絕,便是順應天意!

    若薇看著他,忽然很想大笑,可她笑不出來。

    為什麼到了現在他還依然就用這樣的語氣命令她!她是他的什麼?奴隸麼?

    為什麼他的眼神可以那樣冰冷?為什麼他的表情可以那樣高高在上?做錯事的人是他不是麼?怎麼搞得好像她錯一樣?

    一個女人有多少第一次呢?為什麼非要用那樣的方式對待一個還未成年的女孩?其實在恢復記憶的時候,她就想問了,只是一直沒好意思問出口,現在也同樣想問,可礙於人太多,問了估計丟臉的也是自己。

    她想問,面對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夏桀,你怎麼下的去手!

    懷胎十月,這十個月他幹嘛去了?如果一開始她以為那只是一個誤會,那麼十個月的時間裡,他為什麼沒有一個解釋?連對她說句對不起的話都沒有?等她生下了孩子,他才破天慌的過來摸著她的頭說,本王會冊封你!

    冊你妹的封啊!誰稀罕你的冊封!

    愛一個人應該是包容,體貼、溫柔而不是一味的索取,不是愛到最後失去自我。

    到現在……居然到了現在他還能用這樣的方式跟她說話!他有什麼權利?

    她扯出一絲微笑著看著夏桀,一字一句的問道:「夏桀,你試過從白天等到黑夜,又從黑夜等到白天的滋味麼?」話音剛落,淚已經決堤。

    他不會懂得那種滋味,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待在空蕩蕩的宮殿裡,即便把門窗關的再緊,還是會覺得冷。

    一個女人最大的滿足是什麼?每天能在丈夫臂彎中醒來,可就是這種小小的要求對於她來說都是奢望。

    宮裡的夜那麼冷,那麼的漫長,她都不知道自己當初是怎麼熬過來的……

    四周安靜的可怕,徐徐捲起地上浮雪,一雙鷹隼般的眸子狠狠一縮,彷彿被那晶瑩的淚刺痛一般。

    他必須忍的很辛苦才能克制住不去擁抱她。

    「只要你跟本王……」

    「還回的去麼?夏桀?不要總是覺得你退步了別人就得按照你的方式來!」若薇忽然激動的朝他大喊。

    夏桀繃緊下顎,彷彿在壓抑著什麼,但嗓音依舊沉穩:「你想如何?」

    她想如何?她想如何呢?

    之前她一直好奇那本留給果果的冊子上到底寫了什麼,為什麼會有那斑駁的淚痕,現在她終於知道了……

    那是她的告別……並不是對他的,而是對自己的告別。

    那些話都是她對自己說的。

    當一個女人開始冷靜,便意味著一段感情正在消失。

    而讓她越來越冷靜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眼前這位英偉不凡的夏國帝王!

    「知道那本冊子上寫的是什麼麼?」若薇擴大了微笑,眼底的淚水卻越聚越多……

    夏桀呼吸一滯,眼底出現了一絲疑惑。他很想知道那是什麼!曾經一遍遍的揣測,卻終究揣測不出那奇怪的文字到底寫了什麼。

    「是什麼?」

    ……

    「一個人待在宮殿的時候,我不再一遍又一遍的催促小河看夏桀的鑾駕來了沒有!」

    因為他每一次離去時的匆匆背影讓她覺得自己是一隻被丟棄的貓兒。

    「當我害怕的時候不再想著能撲進夏桀的懷抱,尋求一點安慰。」

    因為他的懷抱並不屬於她一個,有成千上萬個女人跟她一同分享。

    「昨天跟淑妃爭吵時我沒有再像以前那樣默默在夏桀面前哭泣」因為看透了他無聲的沉默背後代表的不耐煩。

    「每天晚上都好靜,但我沒有再想著夏桀能陪著我!」

    因為他總是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他的國家,他的子民……

    「曾經,我依賴夏桀,而現在,我不得不依賴我自己,每天學會如何讓度日如年變成一件快樂的事!」

    她的冷靜,為了適應他的冷漠!

    「慢慢的,我發現我已經不再那麼愛夏桀!」若薇慢慢的擦淨淚水,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曾經他是她的寄托,是她睜開眼睛便開始微笑的動力,而如今,他卻是她唯一會感到悲傷的原因。

    「閉嘴!」夏桀忽然惱怒起來,欲上前抓住若薇,卻被一道冰涼的鞭子格擋住,段微銀眸冷凝:「夏王,是否該讓我師妹把話說完?」

    夏桀抑制不住的怒氣滕然而起,近在咫尺,卻又感覺那麼遙遠。

    她不愛了他了麼?真的麼?

    「夏桀,我親眼目睹自己的熱情逐漸冷卻,那是一種怎樣的切膚之痛你知道麼?我不再因為你每夜睡在哪個女人身邊而嫉妒,焦慮,我不再因為你的情緒起伏而欣喜失落,在我懷上果果的時候,你已經在我心裡變成一團模糊的影子了!便是那時候,我收回了自己所有的幼稚和任性,開始變得冷靜,默默的接受你的安排……那時候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問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離開你呢?呵呵……呵呵……」若薇輕笑兩聲,仰著頭望著空中懸掛的明月,轉頭對夏桀動人一笑,輕聲道:「什麼時候離開……什麼時候都可以!」

    夏桀的眼睛有些發直,不可置信的看著若薇平靜的說出那一句——什麼時候離開你?什麼時候都可以!

    一瞬間夏桀雷擊似的暈眩,胸口堵的發悶。

    什麼時候都可以……所以她生下兒子才滿月就離開了,只留下兩個字——果果。

    夏桀望著那張整夜令他魂牽夢縈的臉,此時這張臉是什麼樣?

    濃密的睫毛下一汪水潤的寶石嵌在眼窩裡,在月光折射下水銀珠子似的流溢著光彩,然後沿著眼角淌下來,淌過腮邊,淌過下顎,又從脖子淌進領子裡,在白皙的皮膚上劃過兩道亮亮的痕跡。

    這樣的美麗,這樣的令人不捨,可是這美麗卻已經被別人吻過了!

    怒氣、悲痛、震驚引發的口不擇言,夏桀冷冷一笑:「因為本王待你不好,所以你這麼快就撲到了別人懷裡?」

    夏桀掃了一眼段微,他覺得有無數聲音在腦子裡亂撞,但最清楚的一個就是將段微千刀萬剮,這是他的方式,也是唯一能維持帝王尊嚴的方式!

    還有什麼事比兩個相愛的人互相傷害來的更可笑呢?

    若薇抬高下巴,這動作彷彿是阻止淚水再掉下來一般,她道:「我跟你男未婚女未嫁,我本就是自由之身,我跟任何男人在一起都是合情合理的!」

    「你再說一遍!」夏桀伸手指著若薇的鼻子,指尖微微顫抖著。

    「說一百遍還是那句話,你我男未婚女未嫁,以後各不相干!兒子是我的,你休想帶走他!」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他。

    慢慢的收回手,夏桀陰冷的一笑:「兒子?你以為你還可以見到他麼?」

    心猛地一驚,若薇小臉煞白,難道說夏桀已經找到了果果?

    夏桀見若薇瞬間變換的神色,便知道自己已經騙過她了,他讓她誤會自己已經找到兒子,他倒要看看,她這個做母親的捨不捨得丟下兒子再次走掉!

    也許這個法子有點卑鄙。拿兒子當籌碼,可是除了這個,他別無選擇!

    一聲冷笑打破凝重的氣氛,段微悠閒的撥弄著手裡銀鞭,斜了一眼夏桀,帶著一股諷刺之意道:「小殿下一直在我手裡,夏王,沒想到為了挽回一個女人,竟連欺騙的話都說的這麼理所當然!」

    若薇又是一驚,仔細回想一下,恍然大悟。夏桀不可能找到果果的,在她離開之前,她要師傅攔住他們,那按照時間來算,夏桀如何能得知果果在容恆手裡呢?除非他是神仙!如果不是段微提醒了她,她很可能被他騙過去了!

    夏桀在月下徐徐朝若薇走來,冷風吹過,捲起他衣袂一角,峻冷的容顏上沒有一絲溫度,眸底隱約飄著寒氣。

    若薇並不畏懼,與他直視。卻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卻在此時,夏桀的目光落到若薇空蕩蕩的手腕上,若薇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手腕,糟了!若薇在心裡暗叫不妙,卻在此時一個緋紅的影子飄落下來,正是裴野,若薇臉色大變,連忙後退,但速度卻沒有夏桀快,夏桀彷彿知道若薇接下來的動作一般,一伸手將若薇拽到身後,對裴野道:「看著她!」

    於此同時四周傳來弓箭手拉緊弓弦的聲音。

    段微詫異不已的眼神繼而轉為狠戾,他冷冷開口:「夏桀,你以為憑你手下這些酒囊飯袋能擋得住我?」

    這句話若薇也曾經說過,夏桀至今還記憶猶新!

    那深邃的眼眸豁然迸射出讓人膽寒的銳利,夏桀傲慢的冷笑一聲:「是麼?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把她帶走!」

    段微與夏桀的目光交匯在一處,兩個男人互相打量著,氣氛劍拔弩張,同屬於天之驕子的兩個男人互相探尋著對方的薄弱。

    這是屬於兩個男人的戰陣,段微絲毫沒有將夏桀放在眼裡,他懶散的抖了抖拴天鏈,銀白色的鞭子在月色下綻放著令人駭然的冷氣,夏桀手無寸鐵卻透著一股執掌乾坤的氣定神閒。只聽得夏桀一聲令下,四周訓練有素的弓箭手紛紛從暗處現身,箭芒如寒冰般懾人。

    若薇被裴野緊緊的鉗制著,動彈不得,但見這氣氛不禁有些膽寒,夏桀是真的要殺了段微!而段微此時也是殺氣畢露,這兩人若要交手了,誰死誰傷都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正如同她再恨夏桀,也不想他死在別人手上!段微亦然!

    段微掃了一眼四周的埋伏,冷笑:「夏王是要倚強凌弱?」

    夏桀傲慢的負手:「以一人之力奪得大勝乃是匹夫之勇,不費一兵一卒取勝,才是真正的強者,這四周幾千隻弓箭,段微,你再神,也躲不過全部吧!」

    段微臉上的笑容忽然擴大,若薇明白這個笑容是什麼意思。那代表著絕殺!

    「是麼?」話音剛落,段微猛地甩動拴天鏈朝夏桀襲去,夏桀鷹眸一利,豁然抽出身邊裴野的佩刀挺身應戰,交鋒在一瞬間爆發,兩人四目相接,連隱藏在暗處的侍衛都能感受到這兩人身上爆發的戾氣。段微毫不留情的預制夏桀於死地,身法招式勢如破竹,拴天鏈彷彿在他身邊形成了一道銀白色的保護膜,而夏桀卻穩如泰山,身法飄忽,攻守自如,兩人身影交錯又分開,勝敗一時間難以分校,氣流捲起地上的浮雪,一時間漫天雪花飄飛,在空中瀰漫出一團模糊的屏障,碰的一聲,兩人迅速分開,白雪墜落,夏桀臉色發白,嘴角湧出一絲鮮血,他沒有想到段微的武功竟能這麼高!

    段微長鞭在手,輕蔑一笑:「五國霸主也不過如此!」

    夏桀穩住身形,手指放在口中,吹出尖銳的一聲哨響,片刻間,風中已經傳來一陣破空的呼嘯聲,數百隻奪人性命的箭矢從四面八方朝段微飛射。

    若薇駭然,沒想到夏桀這麼卑鄙,打不過人家就暗算。

    「段微小心!」那麼多箭矢……還不被射成刺蝟!

    夏桀狠狠瞪了若薇一眼,一把牽制住她柔嫩的雙腕,語氣冰涼而無情:「怎麼?本王要殺你的心上人,你心疼了?」

    段微說的沒錯,沒有隨心鈴在身上,她就屬於三腳貓的功夫,遇見強敵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此時她剛抬起手腕就被夏桀阻截在半空中。

    「想打本王?今天本王就要你好好看看,你心愛的男人如何為你萬箭穿心而死!」夏桀扯近她,強迫的抬起她完美的下顎,拇指劃過她的嘴角:「等他死了,本王再跟你算賬!」

    那無數只箭還未挨到段微身邊,便已經被一道無形的氣體震的四分五裂。段微一回頭就看見夏桀侵略的舉動,他頓時覺得氣血翻湧,拴天鏈猛地在頭頂劃過一道霸氣的弧度,直直朝夏桀飛去。

    裴野臨危不亂,從夏桀手裡抽過刀刃便迎上去抵擋,卻不知段微這一下子竟是帶著十成功力,刀刃與拴天鏈相互交接,裴野只覺得手腕一震劇痛,一股強而有力的氣體順著刀一直蔓延到身體各處,噗,裴野連忙倒退幾步,抬手擦了擦嘴角,一團猩紅色的液體止不住的往外溢。

    若薇心驚的看著這一幕。

    夏桀並不在意,一連吹了好幾聲口哨。

    紛紛箭雨如期而來……

    有時候人是不可逆天的,天機算曾說過,歷劫三次,這世上便無人再能傷段微一分一毫!此話說的一點沒有錯!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對段微來說簡直就是遊戲一般,拴天鏈迸射出的寒氣令箭矢還未到身邊便已經斷裂。

    見這架勢裴野連忙上前擋在他們陛下身前,段微是他見過的最可怕的敵人,那股強悍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夏桀眼眸一暗,豁然揮手,一張銀白色的大網從天而降,正好罩住段微站的位置。

    「嗚……」若薇本想再出聲提醒,卻夏桀摀住嘴巴,小手被反剪在身後,夏桀滿臉的陰鷙:「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嗯?」

    若薇瞪著一雙怨恨的眼睛,不一會那美麗的眼底便溢滿了晶瑩,為他的誤解,也為他的無情!

    段微一心對付四周射來的亂箭,卻想不到頭頂有一個銀網等著他,厚重的冰網兜頭而下,段微猶如被困在籠子裡的蛟龍,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撼動那堅實的冰蠶絲。

    夏桀將若薇推倒裴野身邊,隨手抽走他腰間的佩刀信步上前,眼底飄蕩著一層陰鷙,可見夏桀殺人之心昭然若揭。

    「你師傅說你三次劫難已過,這世上再無人能傷你,本王現在就想試一試!」

    不過他尚未有任何動作,一條纖細的影子出其不意的擋在了他身前,若薇知道他想幹什麼,只消一個眼神,她就看出來了,不過段微已經答應跟她回去見師傅,說明他有心悔改。

    夏桀定睛一看,猛地回頭看向裴野,諸不知這幾日跟段微在一起,若薇武功大有長進,加上裴野剛被段微傷到,想攔住她也不可能。

    裴野雙目垂下,一臉懊惱。

    夏桀審視著那張驚魂未定的小臉,微瞇起雙眼,帶著警告:「讓開!」

    「不!」若薇堅定的攔在段微面前,眼下這個局面她根本料想不到,段微處事風格並不是這樣的,他一向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如今卻與夏桀硬碰硬……

    無論是誰吃虧,誰勝利,都不是她要的結果。

    「你說什麼?」夏桀冷厲的眼眸微微瞇著,眸光中的寒意越來越深,可以冰凍一切。

    她居然可以為了段微……

    若薇眼底出現一絲裂痕,淚光朦朧:「放他走!」

    刀削的俊顏因為憤怒而繃緊,她對段微的維護更加令他發狂,夏桀猙獰著對她道:「閃開,要不然連你一塊殺!」

    若薇無懼的直視著他冰冷無情的雙眸,咬緊牙關,憤慨回答道:「你要真的殺他,就連我一塊殺!」

    而在那冰網之下的男子豁然勾勒出一抹動人心弦的微笑,火石電光之間,那無堅不摧的冰蠶絲網竟然然被他生生掙破。

    掌心一帶將若薇捲進懷裡,銀鞭橫握,段微笑的極為陰寒:「夏桀,今天這筆賬,我段微記下了!」

    兩手空空,夏桀目眥欲裂,沒想到段微竟會這樣狡猾,刻意裝作被伏,卻是在等待時機從他身邊帶走若薇。

    欲揮手放箭,手卻揚在半空中怎麼也落不下來。

    若薇怔怔的看著夏桀眼底的暴怒,撇下各人感情不說,就夏桀的個性也不會這麼容易放他們走的。

    古代男子多數覺得即便自己不要的女人也不能跟別的男人有一絲一毫的牽絆,更別說夏桀這樣高傲的男子,他看自己跟段微在一起,想必誤會什麼了,不過話說回來,他誤會不誤會還有什麼意義呢?他與她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劃清了界限,縱使六年後自己一顆芳心還是繫在他身上,但是嘗過了曾經的苦痛,她已經沒有當初那個膽子再去想著駕馭夏桀這樣的男人。

    她沒有勇氣,也沒有那個度量!

    所以,夏桀與她,止於此。

    閉了閉眼睛,若薇咬唇:「夏桀,我們好聚好散,何必鬧得這樣不愉快!」

    「若薇,若不是看在果果的面子上,本王早已將你碎屍萬段了!」夏桀怒火沖天,沒有什麼不可能原諒的,獨獨這個!曾經有個奕之厲邪,現在又將段微收入裙下……以後會不會還有其他人……只要是男人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而她呢?接二連三的挑戰他的底線。

    看他的表情,她便知道夏桀為何生這麼大的氣,想想真是可笑,當初他三宮六院左擁右抱她都沒有氣,現在她不過跟自己師兄同路,他就氣成這樣,那換個思維,如果讓他站在自己曾經的那個位置,是不是要整日嘔血?

    「廢話我不想多說,你今天不放我們,那我只能硬拚了!」若薇側身,擋在段微面前。

    忽的,她腰身一緊,人已經被一根長鞭甩到了箭矢射程的範圍之外了,只聽見一道帶著淡淡寵溺的聲音響起:「你算哪根蔥!」

    若薇瞪大眼,段微人已經騰空,掌心直取夏桀心口,夏桀躲閃的有些狼狽,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那站在遠處無動於衷的某人,他要傷段微,她搶著上,那別人要傷他呢?她就在一邊看著?

    一時不查,胸口被拴天鏈狠狠擊中,夏桀飛出好幾米,後背擦著雪地,拖出一道長長的軌跡。

    段微豁然回頭:「還不走!」

    若薇如夢初醒,她一方面擔心夏桀是否會被段微傷到,一方面又擔心那隱藏在暗處的弓箭手,卻聽段微朝她喊,心涼了大半。如果段微真的能擋得住夏桀,何必喊她走呢?

    果不其然,夏桀翻身彈起,猛地一揮手,憑空的雪地裡突然鑽出來數十個白衣白褲的影衛,段微正是意識到這些影衛的存在,才會說出這番話。

    這些影衛從小被訓練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彷彿一個一個都是沒有靈魂,不知道痛的怪物。

    段微一鞭子抽過去對方跌倒沒一會又站起來,一個個攻勢兇猛,且不帶一絲停頓。

    「抓住那個女人!」夏桀揮手,對身後的裴野下命令。

    裴野立刻領命,飛身上前。

    若薇嚇了一跳,剛轉身就覺得背後襲來一陣狂風,那是段微的鞭子,銀鞭捲著裴野的腰身狠狠往後一拉,裴野狼狽的跌倒在地上。

    「快跑!去你想去的地方!」段微的聲音猶如強風一般灌入若薇的耳朵裡,震得若薇耳根有些發燙!

    回頭看見那被段微攔住的身影,若薇眼角酸澀……足尖猛地一點,人已經飄飛到很遠。

    望著那漸漸消失在竹林裡的身影,夏桀仰天怒吼:「若薇——」

    那聲音震動山林,猶如一顆巨石投進湖底發出的震撼。

    奔跑中的人腳步猛地一頓,不由自主的回頭,卻聽見一道冰凍三尺的警告:「你最好祈禱不要被本王抓到!」

    若薇捂著耳朵沒命的奔跑著,彷彿身後跟著成千上萬的猛獸,從天黑跑到天亮不曾停歇,最後體力不支的暈倒在一棵開的茂盛的白蘭樹下。

    再次醒來時天還是黑的,若薇渾渾噩噩的爬起來繼續走,但她此時的心彷彿已經遺留在那個地方,空了……

    她以為自己對夏桀的恨已經遮掩了愛,卻不曾想過,聽見夏桀說出那番絕情決意的話之後,她的心會那麼疼。

    下次見到她……那會是什麼時候?

    想到這腳步竟不受控制的往回跑……

    又是一天一夜,若薇返回到那個地方,雪白覆蓋住兩天前的廝殺,四周靜悄悄的,風聲掠過樹梢,發出嗚嗚聲。

    看著滿地的凌亂,卻看不到傷亡的屍體,若薇鬆了一口氣,其實她回來只想看看他們有沒有事而已。這樣她也能放心的走了!

    至於其他的,她再也不想多想。現在她的目標很明確,去容國,找果果!

    之前有段微的陪伴,雖然他大多數的時候總是沉默寡言,但也比她一個人形單影隻好的多啊!

    一個人走在羊腸小道上,一個人欣賞著落日,一個人迎接黎明,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說話。

    兔子不知道是不是跟著段微走了,總之經過那場廝殺之後就沒見到它影子了,現在想想真的很後悔,當初走的那樣急,早知道會這麼寂寞就該帶著它一起跑的!

    頭枕著手臂,若薇渾渾噩噩陷入沉睡。

    與此同時,一路快馬加鞭回到夏國的夏桀回國之後便下達一條通緝令,上面名目張大的畫著若薇的畫像,並指出誰能將她抓住賞金萬兩,這道榜文一夜之間傳遍五國!

    離櫻捏著榜文,似笑非笑的遞給一旁的天機算看:「神算大師可有什麼看法?」

    回想前半個月隨夏桀一路追到大遼,卻不知何種原因夏桀一聲不吭的離去,他只好一人返回,剛回國便看到這道榜文。

    天機算凝視著榜文,重重的歎息一聲:「紅顏禍水!五國的平衡從此被這女子打破!」

    「神算大師的意思是……」那晶瑩的手指微微用了幾分力。

    「除掉此禍害,五國安然無事,若不除,血流成河,五國皆亡……」

    離櫻皺眉:「有這麼嚴重?」

    天機算恭敬的對離櫻一拜,離櫻眼底劃過一陣詫異,靜靜問道:「大師這是為何?」

    「這是我最後一次為陛下卜卦了!」天機算抬頭看了看離櫻略帶蒼白的容顏,眼底有著濃濃的複雜,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為何?」離櫻有些不明白。

    天機算長長舒了一口氣望了望天外的繁星,轉頭望著離櫻道:「天機不可洩露,你我君臣緣分已盡,再不走只會徒添煩惱,臨走之際,老朽還有一言想說給陛下聽!」

    見天機算離去之意已決,離櫻並不喜歡強人所難,抬手道:「大師但說無妨!」

    「陛下,如果想一個天枰保持平衡,責任不在天枰的兩端,而是那顆秤砣。它什麼時候向左什麼時候向右,全憑陛下一人定奪。」天機算說完,對離櫻恭敬的一彎腰:「老朽告退!」

    奕國。

    奕之厲邪握著那道榜文沉默了很久,半晌抬頭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何榮有些詫異:「陛下,這就是前幾天發生的,您剛知道就派紀雲前去尋找若薇了,臣當時還勸解陛下不要引火燒身,夏國陛下現在如日中天,如果我們私藏包庇……」

    奕之厲邪抬手阻止何榮再說下去。

    現在他有些頭疼,想不到那個只有三天的靈魂竟對若薇死心塌地到這個地步,看不得她有一點閃失,最後竟拿他的江山做賭注。他甚至相信,如果沒有自己的存在,狻猊很可能會丟下皇位追隨若薇而去!

    「下去吧!」奕之厲邪揮手。

    這一夜恐怕是個不眠之夜了。

    而遠在容國的容恆同樣一夜未眠,手裡同樣捏著從夏國發來的通緝榜文。

    容恆撩起胸前的髮絲,懶洋洋道:「夏桀這是在警告四國,誰包庇若薇便是與他夏桀作對!呵呵,偏偏我容恆不吃他那一套!」

    說完將那薄薄的紙張揉成一團扔進燃燒的炭火裡。

    趙甜兒在旁看的有些心酸,如夏桀那般強悍的帝王世間少有,如果硬碰硬,誰勝誰負真說不準,奕國與容國從來水火不容,如果真與夏桀打起來,奕國乘虛而入,後果不敢設想啊!

    趙甜兒上前,剛想說什麼卻被容恆一個眼神制止了,容恆勾起唇道:「你是否想跟本王說,為了一個女人不值得?」

    趙甜兒遲疑了一下,緩緩點頭。

    容恆笑容更加璀璨迷人,只聽他一字一句道:「本王也覺得不值得!」

    趙甜兒一時間有些失神,卻聽容恆又道「可本王偏偏就喜歡!」

    如此放肆,如此的不羈,天下間除了容恆,還有其他人麼?趙甜兒看著他,雙眼止不住的顫抖,容恆,為何不可以往旁邊看一看呢?

    夜色斑斕,容恆斜斜的依靠在御花園中的涼亭內賞雪,容國很久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雪了,容恆抬手提著一壺被燙過的酒壺,就著壺嘴慢慢傾倒進口中,旁邊放在幾盤下酒的小菜,聽著沙沙落雪聲,容恆目光冷峻。

    忽然旁邊的矮樹發出微弱的騷動聲,容恆瞇起眼,酒壺扣在旁邊的茶几上,沒有起伏的嗓音緩緩升起:「出——來!」

    雙眼緊緊盯著那巍然不動的樹叢,容恆挑眉:「不要讓本王說第二遍!」

    慢慢地,緩緩地……

    這等待的時間令容恆微微瞇起眼,孔雀藍的眼底浮起一絲耐人尋味的好奇,這個時候了有誰會到這裡呢?他好像已經下過命令,不准人靠近,有誰敢違抗他的命令?

    普天之下,除了那個人不會有別人。

    想到這,容恆的身體不自覺的往前傾了傾,似乎要將那白雪覆蓋的樹叢看的更真切一切,不過在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的時候,他又把身體拉了回來,不知道為什麼剛剛他忽然想到了若薇,一個真正驕傲又確實有本錢驕傲的,一個妖精又不能被稱作妖精的漂亮小東西。

    她要來肯定會光明正大的進來,才不會鬼鬼祟祟躲在樹叢裡偷窺他!

    「出來吧,再不出來,本王就要親自過去抓你了!」容恆帶著一貫的邪魅笑容,但瞭解他的人都知道,容恆露出這樣的笑容並不是好事!

    終於,那樹叢裡探出一個腦袋,在那一瞬間,容恆的眸光彷彿被什麼吸住了一般,身體猛地坐直,孔雀藍色的瞳孔一點點的放大。

    那個人急忙跪在容恆腳下,慎重的磕了一個頭。

    容恆發覺自己的手在抖,呼吸變得急促,他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抬起頭!」

    低垂的腦袋慢慢的抬起來,月下,容恆的表情一點一點的凝固……然後瓦解!

    緊繃的身體在接觸到那張陌生的臉龐時突然鬆散下來。

    容恆瞇著眼睛看著跪在腳下的婢女:「你是哪個宮裡的?」

    小婢女搖搖頭,一副很著急,很惶恐的樣子,靈動的大眼慌張的轉動著,煞是可愛。

    容恆好奇的矮下身子:「你不會說話?」

    真是可笑,一個不會說話的人竟能到宮裡來做奴婢了。

    就在這時,宮裡的總管太監疾步而來,看見跪在地上的人,嚇的面無人色,噗通一聲跪在容恆面前:「陛下饒命啊,這燒火的丫頭是奴才遠方的親戚,因為家裡實在太窮了,奴才便大膽的將她弄到御膳房燒火,沒想到她初來乍到,竟然跑到這裡來了,陛下饒命!」

    容恆饒有興致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總管太監,再看同樣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人,眼袋浮現起一絲捉弄,他道:「你可以退下了,不過她得留下!」

    總管太監吃驚的看著容恆。

    「怎麼?你有異議?」

    總管太監連忙磕頭:「奴才不敢,她只是個賤婢,奴才只怕入不了陛下的眼!」

    「下去吧!」容恆揮手。

    總管太監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雪地裡。

    容恆眼底漸漸升起一絲逗弄,他從躺椅上站起來,大手一伸猝不及防的將那跪在地上的小人撈進懷裡。

    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只是張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驚恐的望著他。

    容恆笑容擴大,一旋身,兩人齊齊倒進剛剛的軟榻上,容恆壓在她身上,漂亮修長的手指沿著她的臉龐慢慢的下滑,彷彿在搜尋什麼,可惜的是,他什麼也沒有搜尋到,這張臉平凡無奇,卻令他血液沸騰,就好像吸血的蝙蝠聞見血液的味道,無論那血液被掩藏在什麼地方以什麼方式出現,他都能輕而易舉的發現。

    「若薇,是你麼?」他在她耳邊低迷的喚著。

    被壓在身下的人倉惶的搖頭,一副急的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小手抗拒的抵在容恆寬闊的肩膀上,使出吃奶的勁抵抗著。

    容恆不耐煩的將她的手按在頭頂。薄唇一張一合:「你當真不會說話?」

    身下的人連忙點頭,眼底泛起一陣令人憐憫的水霧。

    容恆邪魅的一笑,大手下滑,沿著身下優美的曲線一路放肆的下滑:「本王還從未寵幸過啞女,不知道啞巴在床上會不會也叫的那樣**!不如今晚就試試!」

    身下的人掙扎的更加厲害,可那纖細的手腕在容恆掌心根本沒有絲毫機會掙脫。

    看她越掙扎,容恆的心情便越好。

    衣帶被解開了……然後是外衣……最後他的手指停留在那薄薄的肚兜上:「本王要解開了,如果你說一句話,本王就放過你!」

    ------題外話------

    我是三無產品沒有票票,沒有花花,沒有鑽鑽!跑到一邊蹲著畫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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