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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破繭成蝶,終結篇 第九章 文 / 九重殿

    又行駛了六日,安宏寒等人總算到達灃州境內邊緣。

    在這裡,駐紮著的全是灃州的原住居民。

    早在半個月前,安宏寒就下令調動了一支五千人的軍隊,來灃州治理洪水。一分部負責修補堤壩,拖延洪水沖潰堤壩的速度,以便百姓們能夠躲到安全的地方。一部分則負責護送百姓離開,盡量疏遠他們遠離發洪水的地方。

    這裡的地勢多山峰,即便洪水真的衝過來了,也淹沒不到山腰。

    安宏寒們的馬車剛駕駛到這裡,便瞧見四處分散著的難民。他們三五幾個人擠做一堆,過得比較好一點的,就抱著髒兮兮的棉被取暖。

    有部分軍隊時不時的巡邏,有了他們的存在,很多想要搶東西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之下,很多抵抗力不強的人,都得了一些小病。

    席惜之甚至聽見了不少人的咳嗽聲。

    並不是這些人不想離開灃州,而是他們就算離開了灃州,也只能過顛沛流離的生活。若是他是一個孤家寡人,走得肯定比較乾脆。但是要拖家帶口去流浪,那就不容易了。再說,人或多或少都會對家鄉,有著一份不知名的執著,他們捨不得離開這裡。

    況且有朝廷派來的軍隊在這裡,他們對未來仍是充滿希望。只要挺過這個坎,朝廷一定會安排他們的衣食住行,這才是讓他們真正留下來的原因。

    在第一場洪災的時候,大水已經剝奪了他們的一切,沖毀了他們的家園。連最難熬的那段時間,都度過去了。這時候的他們,豈會捨得背井離鄉?

    這時候,安宏寒幾個人已經下了馬車,想要四處看看難民們的情況。只留下三個車伕,在那裡守著馬車,以免有人做出搶奪馬車的舉動。胡屈的武功也是出類拔萃的,對付這些沒有功夫的難民,自然不在話下。

    林恩長居深宮,哪兒看見過這等場面,瞧著那些人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眼睛裡頓時泛滿水光。

    「唉……你說老天爺是不是瞎了眼,竟然連續發洪災,瞧瞧把這些人都被折磨成什麼樣兒了。」林恩一邊走,一邊抱怨,眼淚流出來了,就舉起袖子擦擦眼睛。

    席惜之躺在安宏寒的懷裡,也對這些人充滿了同情。至少這些人,都是無辜的,一場洪災害得他們落魄到此等地步。

    司徒飛瑜上一次就來過灃州,那時候的人們比現在慘得多了。

    「至少他們還有軍隊的保護,有食物有棉被。」而且,每隔一段時間,朝廷就會送來救災物資,裡面有吃的和穿的。意志力稍微強一點的,就能撐過去,不會喪命。

    但是這話劉傅清聽了就不痛快了,「司徒大人還好意思說這事?若不是你修的堤壩不堅固,洪災又怎麼可能再一次來臨?害得百姓還要經歷一場磨難,你還敢在這裡說風涼話?」

    司徒飛瑜不止百次解釋,他修建堤壩真的按照規格完成,可是劉傅清卻一次又一次跟自己抬摃。

    一句話不投機,兩人又爭吵起來。

    席惜之抬起小爪子,堵住自己的耳朵。這才叫冤家啊……一見面就眼紅,一見面就吵架。

    安宏寒他們找到了留守在此處的護軍統領,亮出令牌,表明了他們的身份。

    護軍統領激動的看著他們,雙膝一彎,就想要下跪行禮。

    但是沒等他跪下,就被安宏寒說話的聲音,給打斷了,「不必行禮,朕不想別人知曉我們的身份。」

    護軍統領譚海立刻站直了,「是,陛下。」

    「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安宏寒挑了幾個重要的問題,詢問他。

    譚海為人正經,特別是第一次面對陛下,不想給安宏寒留下失禮的印象,腰桿挺得筆直,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回陛下,灃州的百姓大多數都撤離到了此處,已無危險。不過……堤壩卻堅持不住幾日了。」

    他們只留了一小部分軍隊在這裡,其他的人都在堤壩那邊,不斷修補被洪水沖壞的缺口。

    「準確一點,到底是幾日?」安宏寒皺了皺眉頭,問道。

    譚海低頭回道:「五日,已是極限。」

    不知道為何,這一次的洪水比上次更加猛烈。而且都過了那麼多日子,洪水仍是不見退去,反而越來越大。

    不過這些反常之處,他都沒敢對別人說。第一,說出去害怕別人說他多心。第二,又怕造成百姓們的恐慌。

    安宏寒神色一凝,沒再繼續發問,只留下一句,「朕去巡視一圈,等會要去堤壩看一看。」

    「需要屬下帶陛下轉一圈嗎?」當然知曉陛下來到灃州後,免不了會檢查一番他們的工作,譚海當然毛遂自薦。

    「不用,朕自己去轉轉便可。」和譚海在一起,未免太過招搖。安宏寒轉身又對準劉傅清與司徒飛瑜,「你們幾個也不用跟了。」

    其中還包括了林恩。

    林恩閒的無事,便去幫助那群難民燒火做飯什麼的。

    安宏寒則是獨自抱著席惜之,往其他地方走去。

    難民們都分散在這幾座山裡,安宏寒們所在的,只是其中一座。

    秋日的天氣很涼爽,可是到了灃州這裡,這樣的天氣帶給他們的卻是風寒。山裡的棉被本來就很少,再加上他們都是風餐露宿,若是遇見下雨,土地便是潮濕的。在這樣的環境中,許多老弱婦孺都生病了。

    安宏寒一路走走看看,看見不少人都捂著肺咳嗽。

    安宏寒饒過腳邊的難民,繼續往前走。

    剛走沒兩步,褲擺彷彿被什麼勾住了。

    安宏寒皺眉轉身,卻看見一個中年婦人。

    她滿臉淚水,驚慌失措的一隻手抱著懷裡的五六歲兒子,一隻手死勁拉扯著安宏寒的褲擺不放。

    「這位爺,求求您救救我的兒子吧。他高燒三日,到現在還不退,我怕……我怕再這麼燒下去,孩子會……」中年婦人一臉淚水,臉上充滿了祈求。

    倘若她求的是另外一個人,那人至少也會有所表情,而安宏寒卻至始至終沒有任何名之為同情的情緒。

    「我不會看病。」言下之意,他並不是醫生,救不了他。

    然而這句話在中年婦人聽來,卻是另外一層意思。不是他不想幫,而是他幫不了。

    中婦人擦擦眼淚,朝著安宏寒磕了兩個響頭,「這位爺,您去幫我請一下那位大夫怎麼樣?他好幾日沒來我們這座山頭了,我怕兒子等不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又是兩個響頭磕下去,不一會,中年婦人的額頭紅了一片。

    安宏寒為人想來冰冷,看中年婦人的眼神,仍舊沒有變化。

    反倒是他懷裡的小貂,看不下去了,扒拉爪子,死勁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儘管小貂沒有開口說話,安宏寒卻能明白她的意思,是讓他答應下來。這只貂兒向來心腸軟,現在有人求於他,而且現場這麼慘,她不可能會坐視不理。

    「那個人在哪兒?」安宏寒抬手捏了捏懷中貂兒的耳朵,軟綿綿的,非常舒服。

    中年婦人彷彿看見救星一般,喜極而泣,「就在對面山頭,我聽說這今日那大夫去那裡了。」

    安宏寒沒再繼續和中年婦人糾纏,抬步就往下山的路走。儘管他沒說過答應的話,但是中年婦人知道他肯定是願意幫忙了,難得有這麼好心的人。她一個勁的向安宏寒離去的背影,不斷道謝。

    殊不知,她真正應該感謝的人,不是安宏寒,而應該是他懷中的那只寵物。

    若不是席惜之想要管閒事,安宏寒說什麼也不會插手,因為他經歷過太多的生或死,多一個人死亡對於他,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兩座山差不多有五里的距離,並不算太遠。

    不過上山與下山,就頗有些費勁了。

    好在安宏寒有武學底子,使用輕功的話,速度更非常人能比。

    只花了一炷香的時間,安宏寒已經抱著席惜之,到了那座山的半山腰。

    這裡和剛才那座山的情況差不多,難民們四處分散,擠做一堆。不過相較之下,這裡的難民們臉色雖然不好,卻沒有發燒咳嗽的現象。

    安宏寒四處看了幾眼,隨便找了一個人,詢問那名大夫身在何處。

    或許這群人不知曉以前官吏的名字,但是對於這些日子四處幫人治病的大夫,卻人人都認識。

    「你們是來找席大夫的嗎?」那人一聽安宏寒的詢問,立刻就道了出來。

    席惜之和安宏寒聽見這個稱呼,同時一愣。

    姓席!?

    席惜之激動的揮舞著爪子,唧唧吼叫個不停。

    「他在哪兒?」安宏寒繼續問道。

    那人手伸向遠處,指著那個方向道:「就在那邊,還好你沒趕上了,要不然等會席大夫走了,你們又尋不到人了。」

    「他要走?」安宏寒皺了皺眉。

    「難道你不知道嗎?這幾座山頭就只有席大夫會治病,他幾乎都是每天換一個山頭,為我們看病就醫。」

    沒等那人繼續說完,席惜之已經耐不住性子,從安宏寒的懷裡跳了下去。

    幾個難民瞧見這麼只肥肥的貂兒,都想要抓住它,然後飽餐一頓。剛才它在安宏寒懷裡的時候,就已經被飢餓的人盯上了,但是礙於它是在別人懷裡,又有軍隊看著,他們不敢明目張膽去搶。

    這會一看那只貂兒跑出來了,一個個都像餓狼般的撲上去。

    但是這群人長期營養不良,手腳沒以前靈活。

    而席惜之的速度卻非常快,從他們腳邊,輕鬆的饒了過去,一路衝著那名席大夫所在的方向奔去。

    安宏寒在後面看著,眼神冰冷得如同寒霜。

    他邁步慢慢跟上去,瞧見那群想要抓貂的人,抬腳便是一踹。

    他的武功絕非泛泛,他一腳踹過去,輕輕鬆鬆就把人踹出去三米多遠。有幾個瘦不拉幾的人,當時就爬不起來了。

    所有人看見那股子狠勁,都打了個寒顫,再也沒人敢打席惜之的主意。

    席惜之一路奔跑,很快的,便看見前面有一處地方,被許許多多的人包圍著。

    席惜之還沒跑到跟前,就嗅到一股靈氣。

    對!就是這股靈氣,是師傅!

    沒有什麼詞語能夠形容席惜之此時此刻的心情,她湛藍色的眼眸瞬間就濕潤了。

    一溜煙從人們的腳底,竄到了那個人群堆裡。

    中間的地方,有一個灰白頭髮,穿著灰白布卦,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精神。

    席惜之伸出爪子,用力拉扯他的褲擺,想要惹他注意。

    席惜之的師傅,名為席真,是上一世席惜之最親最熟悉的人。

    席真正抓著一個老婦人的手,似乎在給別人把脈。而席惜之卻知道,她這個師傅哪兒會治病把脈?其實根本就是在用靈力,幫這群人治療。只不過裝副樣子給這群難民看罷了,免得惹起不必要的懷疑。

    「誰……誰扯我褲子,要掉了!」席真一聲爆呵,轉頭就沖身後吼道。

    誰知道一回頭,竟然瞧見一隻肥貂兒,奮力撕扯自己的褲擺。他穿的衣料並不是很結實,已經被席惜之給扯出一條裂口了。他有幾道皺褶的臉,立刻樂得笑起來,看著要有多奸詐就有多奸詐,「喲……今晚這頓可以加菜了。」

    席惜之全身一僵,手裡的動作停止了。

    氣得直咬牙,吃……吃……吃,只知道吃的老頑童!

    席惜之心裡憤憤罵道。

    根本沒有想起來她還不是看見吃的,就挪不開腳?有其師,必有其弟子。

    唧唧……師傅。

    席惜之仍舊抱著席真的褲擺不撒手,有點撒潑耍賴的架勢。

    但是在席真的眼裡,這丫的就是一道美味啊!瞧四周沒人爭這只貂兒,伸手就把它抓進懷裡。他的動作一點都不溫柔,直接捏住席惜之脖子,給捏起來。

    「不錯啊,還挺肥的,夠我吃一頓。」

    還沒等席真一串笑聲結束,突然之間,安宏寒抬手就向席真襲去。

    安宏寒那一招可謂快狠準,直接劈向席真的手腕。在吞食龍珠後,安宏寒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了,使用起武學招式來,更加如魚得水。

    席真也不是普通人,他可是一個飛昇的修仙者!到底不是吃素的,身體輕盈的立刻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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