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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破繭成蝶,終結篇 第十章 文 / 九重殿

    席真跳到兩米之外,穩穩的站住身子,衝著安宏寒搖搖頭,倚老賣老的說道:「年輕人,出手這麼狠辣可不是件好事。」,又往上提了提手中的貂兒,繼續說道:「這只貂兒是你養的?挺肥的啊?不如我們把它用來打牙祭算了,我的手藝包你滿意。」

    席惜之最討厭有人揪住她脖子,就連安宏寒都不會這麼對待她,而這個老傢伙竟然剛見面,不僅想吃了他乖乖徒弟的肉,還敢當著她主人的面兒,誇自己的廚藝好。

    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厚臉皮。

    「我想……你還是放了它比較好,否則以後有你受的。」安宏寒和席真面對面站著,對於席真剛才說的話,沒有一丁點感興趣。

    「年輕人別那麼狂妄,沒聽說過一句古話『薑還是老的辣』嗎?」誤解了安宏寒想要表達的意思,席真直接把那理解為挑釁。

    這只貂兒畢竟是別人的,席真也算一個講道理的人,真讓他搶別人的東西,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他還做不出來。大不了等會他再去野外,獵一隻野味回來。

    但是……席真別有深意的看著貂兒,從最先見面的時候,他就發現這只貂兒身上帶有靈氣,而且還結出了內丹。

    倒是挺有出息的啊……

    凡是妖精修煉,結出內丹後,只需要等到修行再上一層樓,就能遇劫。安全度過雷劫,那麼便能飛昇。這只貂兒距離那一步,只差一小截了。

    剛才說要宰了這只貂兒打牙祭,那也是假的。畢竟草木石靈一旦開了神識,就會具有意識,可以獨立思考。倘若就這麼把它給吃進肚子,太浪費它那身修為了。

    在空中把某只貂兒,掄了一圈,席真把它扔向安宏寒。

    實際上,安宏寒也沒打算和他動粗。儘管知道自己的實力,比以前厲害了許多倍,但是安宏寒還不能確定,能鬥得過眼前這位修仙者。

    雙手往前一伸,安宏寒接住某只貂兒小小的身體,隨後抱進懷裡,輕輕撫摸。

    「她不喜歡有人揪住她脖子,那會很疼。」安宏寒沒由來的說出這句話,令席真一愣。

    心說,那只貂兒舒不舒服,關他什麼事?

    一想到到嘴的美味飛走了,席真心中一陣不爽,轉身就想離開。豈料還沒踏出去一步,身後那個年輕人又說話了。

    「你想要找的那個人,我知道在哪裡。」

    席真忽然收住腳,兩條灰白的眉毛皺在一起。

    「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找人的?」他剛從天界下來沒幾天,本來是想去找徒弟來著,誰知道聽聞灃州這邊發洪水的事情,所以就趕過來看看。一看不知道,一看嚇他一跳,害得席真再也找不到機會,抽身離開。

    「你是不是有一個徒弟?」安宏寒的聲音平穩,隱隱透著一絲冰寒之氣。

    席真又重新打量對方一遍,這年輕人氣度不凡,光是看一眼,便讓人難以相忘。

    「你還知道些什麼?」席真往前走了兩步。

    「不止你在找她,她也在找你。」忽略掉懷中小貂那份心急還有怒火,安宏寒繼續不慌不忙的吊某個老頭的胃口。

    席惜之滿腔怒火的瞪著對面的老頭,叫你想吃她的肉?!她遲早要把這筆賬算回來。

    「你知道她的下落?」席真有幾分心急,卻又不敢輕易相信對方。別看這個人年紀輕輕,但是他給人的感覺,卻是城府極深,就算自己熟人無數,席真也沒把握看穿對方的心思。

    安宏寒逗弄著懷中貂兒,「想知道?跟我走。」

    說完這句話,安宏寒轉身便往下山的路走。

    哪怕只有一絲一毫關於自家徒弟的消息,席真都不願意錯過。再說,這世上能夠和我打成平手的人,恐怕還沒幾個,他當然不會怕了安宏寒。收拾了一下自己行醫的東西,席真快速跟了上去。

    一路上,安宏寒都沒有做聲,一心一意在趕路。

    他的速度極快,讓席真不得不感到驚訝。眼前這個年輕人,明明只是一介**凡胎,為什麼速度卻和自己不相上下?

    越走越偏僻,到最後,再也看不見任何人煙。

    風兒吹得樹葉嘩啦啦作響,用沙沙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氣氛。

    「你引我到這裡來,有什麼目的?你說知道我徒弟的下落,我又憑什麼相信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席真忍了一路,見安宏寒終於停下來了,再也忍不住開口炮語連珠的詢問。

    安宏寒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微的淡笑,隱隱帶著一點點陰險,「我是誰?以輩分來說,我應當同席惜之一樣,叫你一聲『師傅』。不過若以君臣來說,你應該稱呼朕一聲『陛下』。」

    聽見前面那句的時候,席真已經忍不住跳腳了,後面那句話,更是氣得他發瘋。在他的概念裡,最討厭的便是什麼君啊什麼臣。()

    「我可沒收過你這樣的徒弟!師傅不是亂認的。」

    安宏寒挑了挑眼,「你以為朕很希望有你這個師傅?」

    他巴不得席惜之屬於他一個人,對於這個老傢伙分去了席惜之不少感情,安宏寒非常不滿意。但是礙於席惜之非常想念這老頭,安宏寒只能忍下去。

    「那你……」席真似乎想到什麼,噎了一下。

    「你的徒弟現在是朕的人。」安宏寒直接扔下這句話。

    與此同時,剛才某只亂動的貂兒,頓時手腳僵硬的攤在安宏寒懷裡。

    席真更是被雷得外焦裡嫩,心中大罵,他娘的!他這才晚來了半年,自家徒弟就被拐走了。

    席真氣得吹鬍子瞪眼,指著安宏寒的鼻子,嘀嘀咕咕罵了一陣子,「你……你把惜之叫出來,老子非教訓她不可。」

    以前就對她說過,修仙者最忌諱動情。動了真感情,對世間就會有牽掛,到時候飛昇的時候,苦的累的最終是自己。

    席惜之在安宏寒的懷裡抖了抖,嚇得往他懷裡不斷鑽,似乎想要遮住自己的身體。悲涼的想道,最開始是這老頭打算吃掉自己,明明是他理虧。如今被安宏寒這麼一攪合,反倒是自己沒臉見人。

    眼睛不敢對上某個老頭氣憤的雙眼,席惜之中默默叨念著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惜之……?聽著席真對某貂兒的親密稱呼,安宏寒的臉色變了變,隨後很快恢復正常,連自己都還沒這麼叫過呢。

    「她就在你眼前。」安宏寒仍舊眼皮都不眨的繼續說,手掌輕輕撫摸著席惜之的背脊,彷彿在安慰她,又彷彿在給她勇氣。

    俗話說,醜媳婦遲早是要見公婆,安宏寒最喜歡先發制人。

    況且,早點確認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是更好?

    一看這老傢伙這時候來尋席惜之,八成想是把席惜之從自己身邊帶走,安宏寒怎麼會給他那個機會?

    「眼前?哪兒?!年輕人不要睜眼說瞎話啊?你別當老子好糊弄,這裡就你我兩人,難道你以為老子不知道嗎?」席真雙手叉腰,一副老子很凶的模樣。

    「朕可沒說她是人。」

    安宏寒說得風淡風清,卻讓席真有種暈闕的衝動。

    席惜之默默在心裡為師傅祈禱……

    從以往的經驗總結而來,安宏寒是萬萬不能得罪的人,光是瞧他剛才說的那些話,稍微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人,準能氣得吐出血來。

    席真的目光一寸寸的往安宏寒懷裡看去,喉結嚥了一下,慢慢開口說道:「你不會要告訴我……你懷裡的那東西,就是老子的徒弟吧?」

    這次不用安宏寒說話,席惜之已經晃動小腦袋,衝著他點頭。

    是你徒弟沒錯,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席真的雙腿差點站不住,虛扶了旁邊的樹幹一把,「惜之,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魂魄鑽進什麼不好,偏偏鑽進一隻貂兒?」

    席惜之無奈的撇了撇嘴,魂魄鑽進什麼身體內,又不是她能選擇的。當時她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變成毛茸茸的動物了。那時候她的反應不比席真小,甚至在鳩國特意給她準備的籠子裡,絕食了兩頓。想要餓死了後,再穿一次。

    但是最終還是下不了狠心,又乖乖接受了這個事實。

    殊不知正在兩人探討貂身問題的時候,旁邊的安宏寒臉色難看得可怕。

    魂魄鑽進一隻貂兒?

    安宏寒在心中冷笑……想起第一次撞見席惜之修煉的場景,還有之前對自己胡編亂造的謊話,說是遇見一個得道高人被他收做弟子,然後開始修煉?這會想起來,處處破綻。

    這兩人明顯早就認識了,沒想到席惜之竟然把半真半假這招,對自己用上了。

    安宏寒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心中驚濤駭浪。

    見席惜之一直唧唧歪歪個不停,席真又聽不到那獸語,氣得一掌拍向樹幹,樹幹咯吱咯吱發出斷裂的聲音。

    「別告訴我,你連內丹都結出來了,還沒辦法幻化成人型說話?唧唧唧的,誰知道你說的什麼。」席真不耐煩的沖席惜之吼道。

    席惜之委屈的眨了眨眼,越加懷念起自己和安宏寒不用說話,就能明白對方想做什麼的溝通方式。虧師傅還養了自己十三年呢,竟然和自己一點默契都沒有。

    唧唧……席惜之這次沒有衝著席真叫喚了,直接對安宏寒說話,請求他當翻譯。

    安宏寒不負眾望,「她現在不能變身,她一變身,便是全身赤(和諧)裸。」安宏寒的手指在貂兒的鼻尖,點了點,說道:「她現在是朕的人,除了朕,其他人都不得看。」

    席真一口氣沒喘上來,氣得臉色鐵青,「老子這師傅都還沒說話呢,你和老子徒弟的事,不算數。」

    「這不是你說不算,便不算的。前些日子,席惜之剛把身子給了朕。」

    這次,某個老頭真的被氣得抓狂,只差吐一口血了。完了,自家徒弟非但被人拐走了,還被吃得連渣滓都不剩下了?!

    席真向席惜之投去目光,想要確認一番。

    席惜之直接把腦袋埋進安宏寒的臂彎,藏著,堅決不讓師傅瞧見。

    這個故意躲避的舉動,已經把答案明明白白告訴了所有人。

    還好席惜之此時是只貂兒形態,要不然整張臉肯定又紅了。各種想要撓安宏寒的臉,他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你……你們氣死我。」明明就是秋日,天氣涼爽得很,可是偏偏席真覺得各種燥熱,舉起袖袍扇個不停。

    又看了安宏寒和那只白乎乎的貂兒一眼,席真一拂衣擺,哼了兩聲,「你倆在這裡等著,我去給她找套衣服回來,老子還是很多話問你們,一個都別想逃。」

    說完,彷彿跟逃似的,從原路返回了。

    但是席惜之和那老頑童相處那麼多年,怎麼會不瞭解他的脾氣。他估計還是接受不了自己和安宏寒的事情,自己跑去冷靜了。

    席真這段時間,都在幫助難民治病。以他在這裡的名氣,想要拿一件衣服來,不過只是一件小事。

    當席真再次回來的時候,大約是一炷香之後。

    他手裡捧著一件乾淨的衣服,是灰色的粗布麻衣。在灃州發洪水後,能有一件衣服穿就不錯了,哪兒還能去找上等的絲綢。

    席真把衣服扔給了安宏寒,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趕緊讓她把衣服換上,老子等會非教訓她不可。」

    安宏寒什麼也沒說,抱著席惜之往遠處走去,直到看不見身後的人,才停住腳步。

    席惜之也沒有耽誤時間,跳到地上的那瞬間,就變回了人形。

    看著席惜之赤(和諧)裸的站在自己面前,安宏寒頓時覺得口乾舌燥,腦子裡不由得想起,那一晚席惜之青澀的躺在自己身下,任由自己索取的動人模樣。

    安宏寒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到了席惜之的面前,沒有半點抵抗力。沒等席惜之穿上衣服,就擄過席惜之,抱著啃了一陣子。

    席惜之被他如狼似虎的眼神,看得心發慌,伸手推開他,心虛道:「師傅還在。」

    於是,再怎麼不滿,安宏寒只能作罷,放開席惜之。

    利索的穿上衣服後,安宏寒便拉著席惜之的手,正式去見那位師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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