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要淡定》一朝，娶！ 零八七 文 / 板凳
廂房裡。
風金縷纖纖素手泡著茶，淡雅清香的茶香味自壺中散發出，縷縷飄散在空氣中，僅是聞著，都讓人心曠神怡。
這一手泡茶的功夫，看得出是仔細鑽研過的，只是仍然不及她罷了。
風無裳心裡做了評價，她愛享受，所以美食方面都有考究，泡茶當然不例外。女人，總該讓自己過得舒坦點，閒來無事做些甜點泡杯茶聽會音樂，也是一個下午過去，風思七那小妞就總喜歡跑她家來蹭吃蹭喝，前提是她找得到她的巢。
「姐姐，你嘗嘗。」風金縷親手給她倒了一杯，送到她的面前，以渴望的眼神看著她。
風無裳淺嘗了口，不吝惜自己的讚揚道，「不錯。」
最開始相處的時候，怎麼著都得給對方點甜頭嘗嘗不是？
風金縷唇角笑容盪開，羞澀道，「娘親，姐姐喜歡呢。」
「是啊，娘親也聽到了，金縷，你這半個月來的努力沒有白費。」傅倩欣慰道，「金縷這半個多月來，不僅潛心研究佛法，與庵裡的眾位小師傅一起吃齋誦經，而且還跟著寧風師太一起學習如何泡茶。寧風師太泡的茶，連皇上也是讚不絕口，金縷認真學習，也算是學了個幾成，總在信裡念叨著，日後一定要親手泡給裳兒你喝，如今這麼快得以實現，還得到了裳兒你的肯定，金縷心裡一定樂開懷了……」
風金縷低下頭來做不好意思狀，「娘親你不要說出來嘛……」
「你個傻孩子，自己做的事，又不是什麼壞事，還怕人說不成？」傅倩嗔怪道，「你為裳兒這麼細心打算，娘親心裡開心還來不及，怎麼能不說出來讓裳兒知道？看見你們姐妹這麼和睦，娘親心裡也安慰了……」
「娘親你真是的……」
眼見她們母女的一唱一和告一段落，終於要輪到她登場了，風無裳放下茶杯，含笑道，「妹妹真是有心了。不過……」
話音又一轉，奇怪道，「姨娘是在說笑嗎？我與妹妹之間的關係何時和睦到讓姨娘欣慰開懷了？我怎麼沒有感受到？還是說我聽錯了，其實姨娘不是這個意思？」
傅倩本以為風無裳會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可是風無裳依然像換了個人似的，從前在人前還會給她點面子，維持表面的平和，現在卻連假裝都不會了，直截了當的表現出她的意思。看這個樣子，是都不準備給她台階了不成？
「裳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傅倩假裝著聽不明白道。
「我想，我應該說的很清楚了。」風無裳淡淡笑道，「姨娘叫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見識到妹妹的悔改，原諒她先前犯下的過錯，只可惜我比較小心眼，或者說死心眼，總覺得一時半會的，半個月也不是太長的時間，人怎麼就能大徹大悟洗心革面了？儘管是在個這麼虔誠莊嚴的地方，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沒有痛徹心扉的挫折，怎麼就能讓人脫胎換骨了？所以姨娘，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會相信。」
「裳兒你……」傅倩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已經說不出連貫的話來。
她怎麼能這麼不識好歹！
「或者可以說是，我不會原諒。」風無裳的唇角依然掛著笑容，眼裡卻是一片冷漠，不帶一絲情緒，像掀不起漣漪的冰川，光是看著，都讓人頭皮發麻。
她已經厭倦和她們繞彎子了，你進一步，我退一步，或者反之，這樣反反覆覆費盡心思的原地轉圈，去試探彼此的心意有什麼意思？本身就知道不會好好相處的不是麼？本身就知道不可能成為家人的不是麼？更何況，她們從前那麼多年對她做過的事，已經不會重來的豎立在那裡，她不是聖母，無法漠然視之，跨過那道坎去握手言歡！
所以，已經是對立的確定關係了，為什麼不說個明白清楚？
難道她還會懼怕了她們不成？
「風、無、裳！」風金縷拍桌而起，咬牙切齒道，「我本來就討厭你！我從來不認為我做錯了什麼！你本來就令人憎惡！所以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原諒！」
「那正好，誰都不要裝，別在我面前說什麼喜歡的人，那令我噁心。」風無裳皺眉嫌惡道，「各走各路，各找各媽，你哪邊舒服哪邊待著去，別閒著沒事來招惹我，不然我可以讓你在這裡待一輩子。」
「你以為你是誰！」風金縷抬起手就想一巴掌扇過去！
傅倩沒有阻攔，事實是她也想扇這個小賤蹄子！
「啊！」
傳來一聲慘叫！
傅倩沒有看清事情是怎麼發生，只是看到最後的結果是，風無裳不知何時端起了茶壺，風金縷的手正好拍在茶壺的外壁上！
茶壺裡是才燒開的水，也沒有冷卻多久，依然是滾燙的冒著熱氣，風金縷的手直接貼在那上面，還是以那麼重的力度，聽到「啪」的一聲響，痛苦可想而知！
又痛又燙！
「金縷！」傅倩驚叫一聲，馬上去查探風金縷的手，幸好她的手沒有因為熱度而貼在茶壺上，攤開時也是通紅一片，疼得風金縷眼淚都掉下來。傅倩往她掌心裡吹著氣，像哄小孩子一般安撫道，「不痛哦，不痛哦，娘親吹吹就不痛了哦……」
風金縷完全沒有了形象，只知道自己的手很痛，眼淚讓面上的妝都糊成了一片也不顧及，擦擦眼睛就吼道，「風無裳，我恨你！」
風無裳聳聳肩道，「你不是一直都是恨我的麼？」那麼，還有什麼好說的？
神奇的是，風無裳穩穩端著茶壺，風金縷大力拍上去，茶壺也紋絲不動，像被定住一般，壺裡的水沒有半滴濺出來，連壺蓋都沒有挪動半分，彷彿靜止了！
那麼不難想像到，風無裳有多大的力氣！
傅倩忽然感到心慌，她似乎越來越不瞭解風無裳，至少這麼坦白的說出來對她們的討厭，和發出類似挑戰的聲明，連她掌管內宅多年，曾經一度將風無裳掌控在手裡，也自問沒有這個勇氣！
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說，有這個實力……
傅倩居然可恥的發現自己更傾向於後者！
不行，不能這麼簡單的就被對方嚇唬到，傅倩冷笑道，「聽裳兒這大言不慚的口氣，是要跟我們撕破臉了？或者是說，從此再也不進風家門了？」
「那是我的事，跟你們有什麼關係？」風無裳反問道，「差點忘了，那也是我要對姨娘說的話，我想姨娘懂得。」
傅倩忍住心中的火道，「你現在真是長進了……」
「姨娘的誇獎，我受下了。」風無裳毫不謙虛道，「那麼就此別過吧，我在庵裡也待了幾天，妹妹的道歉和真心話都聽了，姨娘的心意我也早就知道了，這趟旅途達到了它應有的目的，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
「你真的要這麼執迷不悟，一意孤行？」傅倩厲聲道！
「執迷不悟的是誰？一意孤行的又是誰？」風無裳覺得好笑，這真是賊喊捉賊了，明明做出一切事情的都是她們，到頭來還要大喊著無辜，以為嗓門大就是受害者了不成？「姨娘，這次來沅越庵，其實你的主要目的不是在我，而是在雲太子吧。」
本是疑問的話，風無裳以陳述的語氣說出，似乎成竹在胸。
傅倩一驚，嘴上說著，「怎麼可能！」
「你怎麼會知道！」
只可惜有人比她快了一步，不經過大腦思考的話直接冒了出來，金縷這個沉不住氣的！這樣下去，怎麼鬥得過風無裳！
「這段日子，皇上讓夫君接待雲太子，雲太子來東宮來的甚勤，宮內的人都知道，姨娘知曉也不足為奇。」風無裳緩緩道，「姨娘來東宮的那天，也是挑了個雲太子在的時間，待我同意之後便離去，並不知道稍後雲太子提出要同去，我也沒將這事告訴姨娘，只是夫君於前一天稟告了皇上。可是出發那天，姨娘見到雲太子的出現，絲毫不見驚奇，所以……其他的，我也不必多說了。」
風無裳居然看得如此透徹！
是，她讓風無裳來到沅越庵，就是為了讓金縷表現出她的誠意，讓人看出她們姐妹和睦，讓人看出金縷的良善悔改，這樣能讓金縷提前回京華城無疑。雲向歌無疑是個最好的見證人，而她料想，風無裳過來後，雲向歌也會跟著隨同而來，事實上她猜對了。而且，不論誰提出減去金縷禮佛的時間，都能讓那件事的影響變小一點，畢竟風無裳是當事人，而雲向歌是西秦來賓，而南門濂和南門陶更不用說了。
只是沒想到謝綰萱那件事情一鬧，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她的身上，對金縷的關注反而小了。甚至於那晚為了落井下石，讓風無裳名聲敗壞，她們改了口徑，更是讓這段時間努力的效果都極為微小。
只是更沒想到的是，風無裳居然都看在眼裡！
那麼是不是說，一路上她都心知肚明她打的是什麼算盤，卻跟她一同來到了沅越庵，眼見著金縷按照自己的吩咐對她笑臉迎之，慇勤討好，卻不動聲色，安然接受！
越想越覺得，這樣的心機，金縷怎麼鬥得過！
傅倩忽然覺得自己的這個女兒真是太不爭氣，從前還能四方周旋，如今一遇到風無裳就方寸大亂，可是對方卻伺機而動，狂妄而內斂，本是矛盾的存在，在她身上卻極好的融合體現！
那個軟弱女人生下的怯弱女兒，怎麼會朝夕之間進行了蛻變！
傅倩依然覺得不可思議，轉換了語氣勸說道，「裳兒，你該知道，你的父親，也是不想看到我們決裂的……」
風無裳輕笑一聲，嘲諷道，「官拜丞相，姨娘未免把你的枕邊人想的太簡單了。」她就不信，那麼多年來，後宅內傅倩對她做的事，風臨淵竟會半分都不知曉？那麼只能說，他不是個合格的父親，對她缺乏了關心，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職責，亦是有錯！
「娘親，跟她有什麼好說的！」風金縷怒道，「跟我們作對，你會後悔的！」
「那我就等著了。」風無裳起身道，「想必姨娘和妹妹要說的話都說完了，茶也喝了，未免不讓你們看見我心煩，我這就出去了。」
這人軟硬不吃，傅倩再怎麼八面玲瓏，在風無裳故意的挑釁下，都不能擠出張笑臉來，冷冷道，「請走吧，不送！」
風無裳出去了。
「娘親，她實在太可惡！」風金縷摔了桌上的茶杯，手一痛，扁著嘴委屈道，「娘親，我按照你的吩咐做了，是她不識好歹……」
「不用說了！」傅倩重重的哼出一口氣，眸中一片陰狠，「想跟我鬥？看你是怎麼個死法！」
……
南門濂在房內看著書，等著風無裳回來，見她進來時嘴邊掛著微笑，一進來就開始收拾東西，笑著跟他說道，「我們可以走了。」
「都解決了？」南門濂揚眉問道，似乎比他預期的要快。
「嗯。」
也沒有下面的話，對話就這樣結束。南門濂從未問過起因，卻根據結果猜到了過程，挑眉一想，將書本一放去幫風無裳的忙，讓訾羽通知了其他人後，與寧風師太告別，一行人一大清早就離開了沅越庵。
這一趟回程還多了一個人，雙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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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發如雪血的花，貌似要進入第二捲了的樣子~╭（╯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