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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要淡定》一朝,娶! 零八六 文 / 板凳

    寧風師太點頭道,「庵裡的祠堂可以一用。()」

    「那就請師太帶路吧。」南門濂做了個請的姿勢,一行人跟著寧風師太去往祠堂。路途中,寧風師太吩咐一個小尼姑拿來一套乾淨的衣服,到時正好給雙然換上。

    到了祠堂,關上門,裡間正好有一張小床,寧風師太讓謝綰萱平躺在床上,給她做了個檢查後再問道,「謝小姐可感覺到哪裡不適?」

    謝綰萱扶頭,細聲細氣道,「就是頭有些昏昏沉沉,然後面頰處很痛……」她點點自己的臉頰,又是一聲輕呼道,「好像是腫了,師太,我是怎麼了?」

    「貧尼檢查不出謝小姐有何病症,按理來說,應該是無恙的,就是看謝小姐身上本身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了。」

    謝綰萱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了……師太,這裡可有鏡子借我一看?」

    待寧風師太讓開,謝綰萱正對著鏡裡的容顏,美眸睜大,不可置信道,「我……我的臉怎麼腫了!」

    鏡子裡,她兩邊的臉腫的老高,又紅又腫,像是兩個小饅頭貼在臉上,讓原本的瓜子臉變形成奇怪的形狀,原本的東颯第一美人,也看不出奪冠的美貌了。

    當時沒有腫的這麼明顯,此刻,連素來**熏心,對謝綰萱垂涎已久的南門陶也露出鄙棄的神色,還沒有南門濂家裡的那位看的順眼,而且,她昂頭站在那裡的時候,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僅臉變得明艷動人,週身都有光華縈繞讓人挪不開眼,讓人……心癢難耐。

    南門陶開始直勾勾的打量風無裳,讓雲向歌也對這肆無忌憚的眼神感到反感,往前站了一步,似笑非笑的對著南門陶回笑道,「世子,你的邀請還沒成功呢。」

    南門陶面色一凝。

    風無裳冷笑,不爽的話,當然打的重些,她是用了些力道,不過還沒有到四成的地步。要是她使了全力的話,謝綰萱的臉怕是會毀了,不僅一時半會怎麼掐人中都醒不過來,而且腦震盪之類的後遺症還未可知,她算是夠仁慈的了。面上跟著一同驚訝,風無裳驚奇道,「是啊,謝小姐,你的臉怎麼腫了!」

    謝綰萱想要捧著自己的臉,卻又害怕的不敢觸上去,一碰就痛。眼眶裡噙著淚水,似乎一眨眼睛就會掉下來,她抖著嘴唇道,「師太,可否為我找些冰塊來?」

    「庵裡沒有冰塊,只有些冰涼的井水,謝小姐若是要的話,貧尼可以讓人舀一些來。」寧風師太道。

    「謝過師太了。」謝綰萱梨花帶雨,真是我見猶憐,只可惜如果不是腫的跟饅頭一樣的臉,會更達到令人心疼的效果,現在,只讓人覺得……很醜……

    南門陶避開了眼,被雲向歌擋著看不見風無裳,轉移了目標去打量雙然。雙然生的並不算漂亮,但眉目清秀,看上去很舒服乾淨,屬於小家碧玉這種類型。那麼自己剛才也不算虧了。想到只差最後一步,好事被人打斷,掀起的慾火沒處發洩,他忽然捏著下巴在想,要不要跟寧風師太要了雙然回去呢……

    雙然感覺到有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那樣紅果果不加修飾的眼捲起了夜間粗厚大手觸摸的噁心感,她喉間湧上驚懼,轉去拉風無裳的袖子求救,「太子妃!」

    風無裳回望回來,鳳眼裡的淡定從容讓她的心神也安定下來,雙然驀地平靜下來,低眉往她的身後一退。

    南門濂問道,「謝小姐可還記得今晚發生了什麼事?」

    謝綰萱依然是茫然的樣子,「發生什麼事了?我不是準備在屋裡休息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風無裳好奇道,「難道謝小姐不是自己走過去的?」

    「我不太記得了……」謝綰萱扶著頭,面上呈現出痛苦的樣子,「頭好疼……一想就疼……」

    雙然冷冷道,「謝小姐也不記得我了麼?」

    「你是誰?」謝綰萱疑惑的看著她,擰著眉道,「我認識你嗎?不過,我好像有印象見過你……」

    「真奇怪,謝小姐一副失憶的樣子,卻偏偏記得她是誰,以及我們是誰,師太,有這種病症麼?」風無裳眸子裡閃著幾分玩味,好學的問向寧風師太。

    寧風師太思索著道,「貧尼以前也見過這種病症,但其家人都是三緘其口的樣子,貧尼也不好說。」

    風無裳唇邊泛起了笑意,她就看著謝綰萱要怎麼給自己正名了,眨著眼疑慮頗深道,「謝小姐,你知道嗎?」

    「這……」謝綰萱遲疑著,終究咬牙承認道,「爹爹曾經跟我說過,入夜之後,我會一個人出了房門,在院子裡遊蕩,爹爹說,這是夢遊症……」

    夢遊症,好一個說辭!

    風無裳都想為她鼓掌了,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為自己找到一個病名,掩蓋自己設計陷害藩王世子和太子妃,以及利用了相府夫人和相府小姐的罪孽,隨機應變的能力真是可見一斑!畢竟故意陷害,和在不清醒狀態下,甚至可以說是無意識狀態下做出的錯事是兩碼子概念,一個蓄意,一個無心,還是不能控制的無心,把一件大事轉化為小事,最後藉著她父親的威信,轉化為無都是可能!

    想把這事就這麼蓋過去?不可能!

    哪怕說出自己是夢遊症也讓她多年以來完美的形象多了個污點,可跟她的狠毒心腸一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謝綰萱取捨之間做的決策真是果決!

    謝綰萱忸怩著道,「爹爹說這對於姑娘家來說是件不好的事情,不單會沒人敢上門求親,日後夫君也會顧及著家宅平安,讓我在夫家受到不好的待遇,和婆婆之間的關係也難相處……所以就封了家中下人的口,嚴令她們說出去,家中幾個最先遇見我夜裡出遊的婢子們也被遣走了。爹爹說的嚴重,我曾經偷聽過他跟家中下人吩咐,但凡遇到這種情況,只裝作看不見,事後誰都不要告訴我。時間久遠,我都快忘記了,也都忘記我身後還有這碼子事了……」

    寧風師太應和道,「是,是夢遊症,那幾家人也是這樣子說的。」

    「那夢遊症可還有其他症狀?只是夜間行走麼?」

    謝綰萱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

    「師太知道麼?」

    「貧尼也只是見過一次。」寧風師太回想道,「那個姑娘入了眠後忽然坐起來,鞋也不穿的就推門往外走,嚇壞了院子裡的一大群人,怎麼也叫不住,逕直到了池塘旁後就跳了下去,幸好眾人都是守著,趕緊把她救了上來才無大礙。」

    「叫不應是麼?」風無裳若有所思道,「剛才謝小姐可是與我們交談無任何反常啊……」

    「爹爹說,夢遊症分很多種。」謝綰萱失落著小聲道,「開始我也不願承認自己得了病,直到查了醫書,才終於無奈的接受了……」

    「就是說……謝小姐早就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病症是麼?」風無裳不解道,「那最初謝小姐怎麼又說身上沒什麼異常的地方?」

    「因為爹爹說這事和人宣揚不得,開始醒來的時候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自己的病又發作了……」越說越小聲,謝綰萱怯怯道,活像是風無裳在欺負她。

    「這樣啊……」風無裳感慨道,「從前我閒來無事,也翻看過一陣子醫書,見過關於夢遊症的描述,說是病人夢遊過程中,其他的人是絕對不能叫她的,如果把她叫醒了,危害可就大了,重者昏迷,永睡不醒,輕者癲瘋。謝小姐真是好運氣,今晚被我們喚了那麼多聲,不僅應了,還對答如流,暈倒在草地上,醒來後除了臉腫了什麼都沒發生,真是幸運的眷顧了。」

    「想來是師太這裡的風水好。」南門濂接過話頭道,「沅越庵裡有菩薩庇佑,妖怪魔邪之類也離得遠了。」

    「那謝小姐更應該在這裡多待一段時間,或許夢遊症也會痊癒了。」風無裳提議道,「謝小姐,你覺得呢?」

    幾句話之間已經為她做出了決策,雲向歌投出了贊成的一票,「我也覺得這個提議甚好,不過事情還沒解決呢,謝小姐就不想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麼事?」

    謝綰萱垂眸道,「聽你們話裡的口氣,我應該是不知不覺犯了錯了。」

    「這話說得真好,不知不覺的犯錯,看來有些錯確實是不知不覺中犯下的,那如果是要毀壞我的名聲,挑撥我與夫君間的關係,醜化世子的形象,利用姨娘和妹妹,讓風家不和,外加傷害了庵裡的小師傅,擾了庵內的安寧,以及影響了雲太子和師太的睡眠,這……又該怎麼解釋呢?」

    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的罪名,每個人都成了受害者,風無裳始終語調平靜,眼神卻銳利的掃向謝綰萱。

    所有人都看向她,所有人都沒有反駁,包括寧風師太。

    「我沒……」謝綰萱登時想失口否認,話衝到嘴邊又收回,喃喃道,「我真做了這麼多錯事麼……」

    眨眼間,她的眼眶又紅了,眼淚水大滴大滴的滴落在衣擺上,一邊晃頭道,「我真不知道……」

    雲向歌捏著下巴思索,「這可怎麼辦是好,一不小心,我又成了個見證人……」

    謝綰萱面色一白,糟了,雲向歌的身份太特殊!

    其他人可以瞞下來,日後相處時她可以想盡辦法周旋,可是雲向歌不同!他本就是個捉摸不定的性子,在東颯也只會待上一段時間,他無所顧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東颯皇有時也拿他沒辦法不是麼!所以不讓東颯帝知道,日後又被他抖落出來的話,東颯帝的面色,可想而知!而且今日,確實也是她做的不對,千算萬算,明明已經計算好每一步驟,卻還是在風無裳這一環上出現了差錯!南門陶那裡,夢遊症這個借口也只能暫且擋擋……

    風無裳的唇角隱隱帶著笑意,雲向歌主動跳出來,不就是表明了他願意摻和一腳,給她用上一回麼?

    風無裳苦惱道,「雖然今晚發生了這麼多事,我也被牽扯其中,糾結了這麼久,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雲太子,你是怎麼看的呢?」

    那個女人的眼裡表示出了明確的意思,雲向歌忍不住唇角一勾,說道,「還是稟告東颯皇吧,這事牽扯重大,誰也做不了主。」

    「可是……」

    雙然站出來道,「雖然小尼人微言輕,可依小尼所見,也應該交予東颯帝決斷,小尼……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她是下了狠心,就今晚的事而言,從個人層面上來說,她算是最大的受害者。可是這些,本就是自己做出的選擇,誰能責怪?

    「只是父皇日夜操勞,又為他增了一樁事,我這個當兒子的,怎麼都有些於心不忍……」南門濂躊躇道,「師太,父皇很看重你的意思,師太是怎樣認為的呢?」

    「在貧尼庵裡出了這些事情,還是由貧尼書信一封,交予東颯帝吧。」寧風師太眉目淡然,「菩薩因為公正而慈悲,花開花落有因有果,每件事都有賦予它的走向的終結,什麼事都是定數,貧尼自會老實相告的。」

    「師太德高望重,不會偏袒任何人,我們皆知曉。」南門濂致謝道,「此事,有勞師太了。」

    「不敢當,這信由貧尼來寫最合適,今夜實在折騰已久,眾位都回去歇息吧。」

    「姨娘,我們明日再聚吧。」風無裳笑道,意有所指,「希望到時候,我們誰都不會指錯路,走錯路,到時候說不定就繞不回來了。」

    傅倩心有餘悸道,「今日錯怪你是我的不是,還請裳兒見諒。」

    「最近一段時間,姨娘說『還請裳兒見諒』這句話似乎格外多,當然這次免去了『你是姐姐』這個前綴,已經聽著自然了。」風無裳冷嘲道,「放心吧姨娘,這事你也不是第一回做了,我已經知道是你習慣下的認知,不會錯怪你的。」

    她當面的嘲諷讓傅倩下不了檯面,可傅倩終究是個在內宅打滾的人物,悵惘道,「裳兒真是長大了。」

    風金縷扁著嘴,後悔道,「剛才差點輕信了他人,看來還是自己的姐姐好。」

    喲,都更精明了。

    風無裳存心氣她們,帶著失望的眼神看向風金縷道,「妹妹總有一天也會長大的,姨娘切莫著急。」

    傅倩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最近實在吃癟,她什麼時候會被幾個黃毛丫頭算計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裳兒也是掛心。」

    雲向歌打了個哈欠,伸手一撈風無裳,道,「走了走了,我們快走吧,事情也算差不多了,回去還能補幾個時辰覺呢。」

    南門濂攔住他的手,糾正道,「是我和娘子要回去了。」

    「有什麼區別嗎?」雲向歌眨著雙桃花眼,皮笑肉不笑的回問道,手中力道更緊了緊。

    南門陶心裡惋惜,可惜雲向歌是個男人,長得這麼禍國傾城,是個女人該多好……

    「管好你的眼睛。」雲向歌登時目光如利劍般射來,眼裡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明明是雙妖嬈的桃花眼,此刻卻如同毒蛇暗藏其中一般,幽幽的吐著信子。

    南門陶心中一寒,抬頭看天,肖想男人的這個念頭令他也很不齒。

    「師太……」謝綰萱掙扎著,弱弱問道,「其他錯事我已經做了,沒有勇氣再問,可是我能問問,我的臉是怎麼傷了的嗎?」

    風無裳面不紅心不跳,可惜的解釋道,「謝小姐,你向我跑過來的時候,臉撞在我的手上了……」

    所以,是她的臉往風無裳手上撞,而不是風無裳打她的了?

    風無裳這個女人,太會編謊話!

    「我說錯了麼?」風無裳很無辜的掃視一圈,反問道,「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不久前在她的唇舌以及作風下都敗下陣來沒討到任何好處的眾人,此刻出現短暫的失語,都默不作聲。而雙然已經很有眼力見的投奔到風無裳的陣營下,堅定不移支持她的話道,「小尼親眼見到,是這樣的!」

    「師太……」

    「真抱歉師太,我代替您作答了。」風無裳懊悔道,「我不該多嘴的,夫君,我們還是回去吧。」

    寧風師太歎息一聲,「謝小姐還是好好休息吧,井水貧尼馬上讓人送來,完全消腫可能要一段時間。今夜你要是不想走的話,歇在這裡也可以。」

    「我還是在這吧。」謝綰萱甕聲甕氣,嗓子有些哽咽道,「謝謝師太了。」

    風無裳輕笑,寧風師太心裡澄澈如鏡,今晚的事情也看的分明,或許早就猜到了來龍去脈,不會揭破而已。她的心裡有分寸,猜得到謝綰萱心裡的小九九,那麼,其他的事情也不會點明了。

    眾人回房,今晚的事情不過是個暫且的結束罷了,誰都知道,還沒完呢。

    ……

    第二天,雲梓喜果然追著雲向歌要他詳細的描繪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雲向歌講了幾句後便懶得搭理她,於是雲梓喜索性鬧到了風無裳的面前來,從她喋喋不休的話語中,她大概聽了出來,昨晚雲向歌猜到有事會發生,事前在雲梓喜的飯菜裡下了安神的藥,讓她這一覺睡的安穩,直接一睜眼就天明了。

    雲向歌這哥哥當的,也是個另類了……

    風無裳好不容易琢磨著三言兩語把雲梓喜給打發走,這時南門濂從屋子裡出來,說是去到處轉轉,兩人在庵裡走了一圈,走著走著就出了庵,往山頂而去。

    清晨的露水沾在鞋底,深一腳淺一腳的,小路有些崎嶇,只是兩人步子一致,都走的輕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山頂。

    山頂的景致總是這樣空曠,稀稀拉拉的幾棵樹,綴著些葉子,綠草如茵,鋪展開去。視野極好,一望,整片的山峰景色盡收眼底。

    風無裳伸了個懶腰,呼吸著大自然的新鮮空氣,覺得整個心肺都舒展開來,說不出的輕鬆舒服,身上的疲倦都逐漸卸了下來。

    南門濂挑起根樹枝發出邀請道,「娘子,要來切磋一次麼?」

    「夫君,你這是在發出挑戰函麼?」風無裳挑眉,也覺得身子許久沒活動活動了有些心癢,從一旁的樹上折下根樹枝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話音剛落,風無裳掠身向前,手中樹枝直指南門濂!

    南門濂站而不避,在樹枝還有七寸之遙時,一個閃身,用手中樹枝格開,而風無裳手中的樹枝早就換了個方向,往他退避的方向刺去!

    南門濂身子後仰,腳下直退三步,風無裳落了空,收回手,又一繞一竄,閃身至南門濂的身後!

    他也有所察覺,一個轉身,可是風無裳卻往下攻,南門濂足尖點地,輕輕一跳,就是好幾米遠!

    風無裳更來了興致,速度更快,南門濂也不懈怠,兩人轉瞬間就拆了好幾十招!

    南門濂眼裡露出讚賞,他的娘子,果然不一般!

    兩人越戰越起勁,直到手中的樹枝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道,「啪嗒」一聲折斷成兩截,這場切磋才告一段落。

    風無裳還在興頭上,把手中的斷枝往旁邊一扔,意猶未盡道,「還繼續嗎?」

    她一雙眸子和初升的太陽一般明亮,躍躍欲試的看向南門濂,南門濂當然不會拒絕,帶著笑意頷首道,「樂意之至。」

    兩人這回武器也不用,直接赤手空拳的對仗起來,招招虎虎生威,來勢兇猛,誰都沒有留情。這才是對彼此的尊重,不過南門濂還是斟酌著沒有用上內力就是了。

    天空之近,天涯之遠,山頂之上,一藍一白橫拳踢腿,幾乎要成了一個影子。

    直到兩人打累了才坐了下來,並肩坐在山崖邊上,風無裳晃蕩著雙腿,瞇著眼享受著天際吹來的風,刮過她被汗浸濕的耳邊碎發,全身的每個毛孔都在叫囂著運動過後的暢快淋漓,真是好久都沒有這麼痛快的打一架了。

    想到這裡,她不免用手肘撞了下身邊休息著同樣享受著涼風的某男人,語調都揚著歡快道,「嘿,你今天怎麼這麼有興致了?」

    「我覺得娘子應該喜歡這個。」南門濂回答的理所當然。這段日子她一直被煩人的人和事糾纏著,總也斷絕不了,雖然沒有很大影響,可是南門濂總也希望讓她高興些。

    風無裳撇撇嘴,不置可否。

    確實是喜歡的,不是說運動也是放鬆心情的一大途徑麼?而且通過它,能更靠近心靈,把積怨都發洩出去了。俗話說不打不相識,或許就是這個道理。

    「娘子不問問為夫是怎麼知道的嗎?」

    「這有什麼可問的?」他們倆也相處了這麼久,雖然不說知根知底,至少有些東西還是知道的。比如風無裳每天清晨早起做什麼,比如見面不久後床上的那次交鋒,比如昨晚……風無裳的那一推。

    兩人都心照不宣,南門濂也不會去問風無裳是如何習來的這一身功夫,沒有內功,卻速度極快,身手敏捷,力度也大,可以與他過上那麼多招。

    他已經認準了風無裳,那麼剩下的就只有接受而已。何況,誰沒有個秘密呢?

    「夫君真是讓我越看越順眼了。」風無裳半瞇著眼,愜意道。

    「為夫甚感榮幸。」這樣,是不是說明她越來越接受他了?

    「你教我武功吧。」風無裳望著遠處,青山連綿起伏,本也是高山,而在這座山面前也只能俯首稱臣,被他們俯視。她轉過頭來,也不晃腿了,認真的看著南門濂道,「你應該知道,我沒有你們所說的內力,而我想學。」

    明明就是她「想」要拜師,卻說的像是個既定的事實,明明總是水霧朦朧的一雙眼,偏又時而狡黠時而凌厲,而現在這樣專注的看著他,簡直讓他沒有辦法挪開眼,儘管不是為了他。

    「好。」他一口應下,這本也就是他找她出來的另一個目的。

    他想讓她變得強大,他甘願讓她變得強大,她不是一般的女人,要在家裡相夫教子庸俗一生,那太詆毀她的光芒。她適合更動盪的人生,他要讓她的羽翼更寬更盛,讓所有人都仰望她,而他,在她的身邊。

    「那事不宜遲,待會就開始吧。」

    風無裳頓時覺得渾身充滿了能量,剛剛喪失的那些離奇重又回來了,在她的體內亂竄,到處都是幹勁。

    「好。」南門濂笑著看向她,黑眸裡全然是寵溺,眼裡的碧藍色光芒安安靜靜的沉在眼底,面上的溫柔比亙古更要久遠。

    藍天,白雲,青山,面前此人,整個天地都繪成心安溫柔。

    風無裳一瞬間覺得被這幅畫卷蠱惑在裡面,耳邊沒有聲音,又好像有「咚咚」的鼓聲。她眨了眨眼,南門濂逐漸的靠了過來……

    「原來你們在這裡啊。」忽然傳來一句話,讓畫面破碎。

    南門濂眼裡滑過慍怒,順勢將風無裳擁入自己的懷裡,語氣不善道,「雲太子怎麼來了?」

    他明明讓訾羽在下面攔著,就是不想被人破壞了他們二人難得的獨處,自從接風宴後,總是有不相干的人來橫插一腳,真是令人生厭。

    「怎麼你們能來,我就不能來了?」雲向歌慢悠悠的踱步過來,「我自然也是上山頂來看風景的,到了這裡,不登山頂,豈不是太可惜?」不在你們二人中摻和一腳,不是太可惜?

    風無裳難得的在南門濂的懷裡沒有動靜,她此刻在思考的問題是,如果讓南門濂和雲向歌打一架的話,旁觀是不是很刺激?

    天地為證,她沒有其他的念頭,只是單純的想看場對決罷了。

    「那雲太子且在這裡看吧,這裡風景獨好,一定會有所收穫的。」南門濂帶著風無裳起身道,「我和娘子也在這裡看了好一會兒,正準備要回去,就不陪雲太子了。」

    「那怎麼行?我一個人看又有什麼樂趣?」

    「雲太子這話就說的錯了,一個人看自然有一個人的樂趣,我們先行告退了。」

    「只可惜少了道風景啊……」雲向歌感歎道,言語裡意有所指,桃花眼帶著調侃道,「就成為損失了。」

    風無裳從南門濂懷裡鑽出頭來,很真誠的給出解決方案道,「我回庵裡的時候,會記得幫雲太子叫喜公主上來。」

    這樣,就絕對不是一個人了……或許還可以當做是三個人。

    想到雲梓喜那只聒噪的,雲向歌揚起嘴角道,「那我還是和你們一起下去吧。」

    「雲太子不看風景了?」

    「夠了。」雲向歌言簡意賅。

    於是又成三人行,三人沿路下來的時候,並沒有多話,才剛看到沅越庵的大門,便見粉紫色的身影成團跑了過來,小臉皺成一團,怒道,「哥哥你又拋棄我!」

    「隨便找誰玩去。」雲向歌打發道,「庵裡這麼多人,你想找誰便找誰。」

    雲梓喜鼓著嘴道,「你不厚道!」

    「那你去找厚道的人。」

    雲梓喜仍舊據理抗爭,「你不是個好哥哥!」

    「那你去找符合的人。」

    雲梓喜馬上對著南門濂換上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彷彿就是在等著這句話一般,「濂哥哥你也拋棄我!」

    「因為我有娘子了。」南門濂回答的一本正經。

    雲梓喜登時洩氣道,「所以誰都不跟我玩,喜兒真失敗……」

    「你終究要學會一個人。」風無裳忽然道,她定定的看向雲梓喜,眼裡沒有任何溫度,「以後你要學會一個人去做任何事情,沒有人可以給你幫助,所有的味道都要自己去嘗,你以為抗拒長大就有用麼?」

    「裳兒……」

    「我們走吧。」

    她知道她激動了,可是她無法忍受那些藉著單純不諳世事之名,就可以做出不顧後果的事情的人。難道因為不知道沒想過就可以做錯事麼?為什麼不去試著去知道去想呢?

    南門濂撫了撫下巴,唔……他家的母狐狸還是不喜歡有女人纏著他的是麼?這算是吃醋了麼?

    這樣一想,真是心情大好啊……

    「哥哥?」

    「她說的對。」雲向歌負手而立,亦是冷然看她,「我不可能一直幫你,你自己想清楚吧。」

    雲梓喜低垂著頭,悶聲應了聲,「嗯。」

    ------題外話------

    寫了這麼久還是八千,都這個時候了,所以還是上來發了吧。沒有完成一萬,好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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