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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要淡定》一夕,嫁! 一零三 後會有期 文 / 板凳

    「怎麼了?」

    風無裳心一驚,想著南門濂不會探出來她身上中的毒了吧?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宮洛瀾都說她身上殘餘的不多,極淺極少,只是相較於從前蔓延了些,才有徵兆讓他看了出來。既然潛伏的這麼深,南門濂應該不會輕易看出來吧?

    但總歸還是要保險些好,自己身上有毒這件事,沒必要讓太多人知曉。

    風無裳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沒有回應,她笑著來抽自己的手,「原來夫君還懂醫術,真是又讓我長見識了一回。你呀,也別大驚小怪故弄玄虛了,我現在這樣,哪像是生病的樣子?」

    「我擔心娘子的身體,怎麼能說是大驚小怪故弄玄虛?只要是娘子的事,不論大小都要妥妥放在心上。」南門濂恨鐵不成鋼的瞪她一眼,「你呀,也別把這個不當回事,你又不是鐵鑄成的。」

    「知道了知道了,怎麼幾日不見,夫君變得這麼囉嗦了?」風無裳調侃道。

    「還不是為了某只母狐狸,還不領情,吃力不討好。」

    「那我就來領情,吃飯了,不然菜都要涼了,又得說我是浪費了你一番心血了。」風無裳拿起筷子,又睨他一眼,玩笑道,「怎麼?南門大夫,查到了什麼沒?」

    「還算過關。」南門濂裝成老氣橫秋的樣子,頷首道,「繼續努力。」

    風無裳撲哧一聲,轉攻桌上的菜。這不是她第一次吃南門濂親手做的菜,但那次沒這麼多樣,可見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南門濂做的飯菜好吃,但依然為此驚訝了,味道真心不錯。

    南門濂沒怎麼動筷,一直為著風無裳夾菜,風無裳受之心安理得,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飯飽喝足,風無裳要回房間休息,南門濂說還有公事處理,送了她回房後,獨自往書房而去。

    她事先便跟春桑打過招呼,說今夜不用她伺候,想幹嘛幹嘛去,春桑那丫頭,還以為是主子特意為她製造機會,糾結了好半天才咬著下嘴唇走了。

    風無裳進了房,坐在梳妝台前,收拾著自己常用的些首飾胭脂,其實只有那幾樣,她不太愛化妝,儘管古代的化妝品含化學物質要少的多,自然天然。她擺弄來擺弄去就那幾件,又去清點其他的,厭了,才停下來靜靜看著銅鏡裡的自己,良久,抬手緩緩的撩開自己耳邊的鬢髮。

    果然。

    她唇邊蕩起一個弧度。

    宮洛瀾沒有騙她,她的耳後,當真有一粒細小的淡紅色痣。

    那顆痣很小,顏色淺,又在耳後,不留意根本不會發現。

    雖然這具身體不是她的,但她穿來之後就歸她所屬了,自然對這身體也摸了個清楚。從前風無裳的耳後,可沒有這麼一顆紅痣。

    她的指尖放下,如果這顆痣的顏色變深……

    宮洛瀾先一步發現,給她送來了解藥,這是怎樣的一個因緣變化。他是神醫,自然比常人更能察覺異樣,可是細心到此等地步,依然讓人歎服。

    這宮內走來,處處陷阱,步步驚心,她本是隨性一人,因為有趣才待在這裡,可停留越久,越覺得人心深不可測,而這具身體,也沒那麼簡單了。

    她知曉,當朝丞相風臨淵是她的父親,她有個妹妹風金縷,卻同父異母,乃是姨娘傅倩之女。傅倩是平妻,在她母親逝去後被提升上來,她的母親才是風府裡的正妻。

    這些都是看得到的,看不到的是,她對母親的印象極其單薄,根本記不起她的樣子。而這身體的本尊也是,將自己的記憶封鎖起來,只有應景時候才會出現一二,譬如對南門瑾的感情。現在細細想來,有太多令人生疑的地方。

    譬如她的母親是何人,如若母親去世,也應有娘家的人來探望她,但是沒有,一次都沒有,有一種可能是她的娘家人並不顯赫,並不住在京華城內,還有一種可能是,父母雙亡。另外,既然如此,東颯帝怎會將太子和她定下婚約,是為了感激風臨淵為他所做的貢獻?朝中不知多少人對她這一紙婚約惦記在心,畢竟太子和南門瑾分居兩派,風臨淵又保持中立,現在這親結成了,風臨淵究竟會偏向誰可說不一定。而且還有一點,東颯帝對南門濂的態度。

    現在,風無裳的死不是一場意外,有人想要她和南門濂的親結不成,這人會是誰?

    可疑的人太多,現在沒法一一排除,風無裳的指尖在胭脂盒上劃過,冰涼的金屬觸感令她晃了晃神。她手指探入袖裡,摸到那個錦包,從裡夾了一顆藥丸,低頭抬袖間,藥丸拋進嘴裡,嚥了下去。

    ……

    書房裡。

    燭火搖曳,氣氛低沉,籠罩著一股極低的低氣壓。

    訾羽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抱著劍,對於這樣的情況無任何不適。

    如果風無裳知道,她放春桑去與訾羽敘敘家常,你儂我儂,看月談心,增進感情,結果訾羽被他無良的主子給拖進書房談公事毀了她的大好計劃,非罵他不知何為成人之美不可。雖然,她遣開春桑也有一半的私心。

    談公事就應有談公事的樣子,可訾羽被叫進書房站了一會,南門濂依然看著面前的畫紙,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瞭解自家主子是在沉思,也不打擾,偶爾出神才會想,那個人,好像已經回來了,好像還說,今晚在哪等他,不知道,過了這麼一會,沒等到,她會不會已經走了。

    「訾羽。」南門濂出聲道。

    「屬下在。」

    「這段時間,你都在她的身邊,可發現什麼不對?」

    「太子妃應該發現了屬下的存在,好幾次屬下都被她甩開了。」訾羽道,「屬下沒發現有何異常。」

    「嗯。」南門濂沉吟一聲,風無裳有功夫在身,這是他們倆都知道的事,她初嫁過來就露了一手,並沒有藏著掖著,只是她沒有內力,倒真有些奇怪。可那些招式也不同尋常,出手狠辣果決,一般的人,不是她的對手。

    訾羽曾經瞞了他一次,這是這麼多年來頭一遭,可有了那次後,他這次提問,訾羽必不會再有所隱瞞。一路走來的情分,他是他信得過的人。

    南門濂想了想,「繼續跟著,不要有差錯,有情況跟我稟告。還有,注意與她接觸的人。」

    「是。屬下明白。」

    「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

    雖然被叫進書房這麼久,只得到這樣一句話,訾羽退出書房後想的卻與這無關。他望了一眼頭頂的圓月,想的是,應該還得及。隨即輕點腳步,風般掠了開去。

    燭火一閃一躍。

    南門濂撥了撥燈芯,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他為風無裳探脈象時,風無裳眼裡一閃而過的驚異。曾經他為試探她的內力,把過她的脈,那時的她是一臉譏諷,任君取之,不會有這樣的表情。自從風無裳一怒之下,離開東宮,借住在宮洛瀾處,平靜下來後,他不能控制的想,兩者之間會不會有某種聯繫,才會風無裳一回來,就找詞順手去搭她的手腕。

    南門濂曾經師從宮內一位德高望重的御醫,學過一段時間的醫術,即便不能與神醫宮洛瀾相比,也算是有所小成。他查不出具體的不同,摸索到風無裳的脈象有些變化,似乎隱隱的多了些什麼。

    不管怎樣,小心謹慎不會有錯,身體之事大意不得。

    更因為這個人,他不能失去。

    ……

    三日後。

    西秦的使臣匯聚於宮門外,高頭大馬,每人皆著黑衣,整齊排好了縱隊。城牆上,喝完了最後一杯酒,雲向歌一拋酒杯,兀自笑的風流肆意,「這酒還沒喝夠,這美人還沒看夠,這京華城還沒逛夠,就這麼走了,我還真有些捨不得。」

    東颯帝爽朗待客,「雲太子若有機會,歡迎來我東颯做客。」

    「好。」他笑的妖嬈,「東颯帝一言九鼎,到時候好酒美人寶物,可別忘了給我備著,我定會回來的。」

    「那得看有沒有機會了。」東颯帝沒有再接著許下承諾。

    西秦東颯和親失敗,兩方都沒有提出挽回的措施,此事就此告一段落,誰能保證雲向歌回去後,會有怎樣的舉措,下一次相見,不會是兵馬相接,兵戎相見?

    一山不容二虎,和顏悅色只在此時,東颯和西秦的戰事,僅僅差了一個導火索。

    雲梓喜不發一言,默默看了一言風無裳,又收回了視線。

    送別的人只有皇室內的人,雲向歌自他們面前走過,忽然停了下來,倒退了幾步,站在了風無裳的面前。

    「後會有期。」他說著迅速伸手往下,風無裳一閃,南門濂伸手來護,而雲向歌霎時改變了方向往上一劃,一支簪子落進了他的手中。

    那是一支白玉簪,通體雪白,沒有任何多餘的式樣,簡簡單單。

    他示意道,「留作紀念。」

    「隨你。」不就一支簪子而已,她給得起的。

    只是南門濂很不滿意其他人手裡有了可以對他的娘子產生念想的東西,這人是在堂而皇之的向他挑釁,即便是一支簪子,也是他娘子的,他娘子的,就是不同的。

    「原來雲太子少了這些東西,怎麼不早說,我叫煙兒拿些給你。」他轉頭喚道,「煙兒。」

    「皇兄。」南門煙站得近,剛才發生的事情她看的清清楚楚。就算是站的遠了,看見雲向歌與南門濂僵持著,手裡還拿著屬於風無裳頭上的東西,不用細想都能明白過來。南門濂一喚她,她就抬手準備扯下頭上的首飾,「雲太子對我的這支碧玉簪可滿意?」

    「太花了。」雲向歌嫌棄道,「戴的人不同,戴的物也不同。」

    風無裳囧了囧,眼見這兩人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不明白她怎麼就成了事情起因了,阻止道,「不就一支簪子?」

    她就不明白了,兩人都不缺這個,何必還爭上了?

    雲向歌反正就是跟他們兩個人過不去了,南門濂犯得著還特意去犯堵嗎?

    「娘子說的對,不就一支簪子而已。」南門濂撫了撫風無裳的發,「既然雲太子想要,便拿去吧,我再去為娘子置辦支一樣的。」

    他的著重點不在簪子,而是娘子。意思是,你拿走了物又怎樣,人還在我這裡。

    雲向歌冷笑一聲,一收簪子,走了。

    風無裳嘀咕一聲,「何必這麼麻煩呢……」

    將雲向歌的吃癟收之眼底,南門濂忽覺心情大好,再撫了撫懷中小女人柔順的發,而某個人被攬進了懷裡尤不自覺。

    雲梓喜飛快跟上雲向歌的步伐,眼角餘光偷偷掃了掃南門濂和風無裳,終究沒有勇氣上前對話。

    雲向歌一路不停下了城牆,有將士為他拉過馬來,那馬通體全黑,鼻裡噴著氣,蹄劃著地面,那兵士拉著他的韁繩都小心翼翼,像是害怕被馬蹄踹到,一看就知道是匹烈馬。

    雲向歌躍身上了馬,姿勢一氣呵成,黑馬一聲長嘯,他一拉韁繩,黑馬邁蹄而奔。

    玄黑色長袍與風起舞,雲向歌高聲道,「我們走!」

    「是!」

    訓練有素一般,所有人統一回道,數馬奔馳,和著雲梓喜坐進的黑色轎子,往地平線而去。

    西秦來使已經離去,少了一個定時炸彈的同時,也代表不能預知的何時會爆發的戰事。

    風無裳瞧見東颯帝眺望遠方,棕黑色的眸子裡陰狠閃過,猜想著雲向歌這一路歸途,怕是不會太平的了。

    但那與她無關。

    送別結束,一行人回了宮,南門瑾雖在其中,但一直未上前與他們說話,甚至沒有看過來一眼。風無裳多留了個心眼,不可能因為感情,而是這樣的人,越沉寂越可怕。

    東颯帝沒有留下南門濂談事,他與她一道回了東宮,才走到花園,突地瞧見一人一路橫衝過來,直直跪在他們跟前,伏地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求您們讓我出去吧!我不要再呆在這裡了,我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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