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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29第29章 我們打個賭 文 / 花瑟

    七公子獨自在房中氣悶。

    讓她死一死,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原本雨柔還猶豫不決,是他一腳將她踹到慶王懷裡的。

    他低估了感情的力量,他沒有料到慶王會如此奮不顧身。

    人,他一定要帶走,只是他不能公然搶人,如何是好?句遲之戰不能再拖。

    他在房裡踱來踱去,是夜,他收到一封密函。

    密函是皇上發給他的。

    看完密函,他的心不由得一沉。

    早在一個多月前皇上派三王爺出使高湛,向國王泰哈多提親,要賜婚給慶王。

    高湛國公主彌砂的送親車隊已經抵達林州,不日便可到峽水縣。

    屆時聖旨便會一道抵達,讓他多留幾日督辦婚禮,若有抗旨,就地處決!

    他將密函放在燭火上燒了,他剛剛做了件蠢事促成了他們,現在又要棒打鴛鴦拆散他們嗎?

    他覺得這一夜特別地長。

    清晨,雨柔梳洗裝扮完畢,她的心情是激動的。

    她戀愛了,和天祐,她的臉上浮現著一抹紅暈,對著鏡子的時候,她也不由得浮現一絲嬌羞,癡癡一笑。

    這段感情就像那疾風驟雨,讓她措手不及,毫無招架之力。

    她的理智在那一刻趨於零,三天考慮的時間,就讓她下定決心嫁給他了。她的心一直跳得很快,潛意識告訴她,這太不真實了,她捂著自己的心口,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婚姻對女人來說就是一場賭博,好與壞關乎一生。

    雨柔咬咬牙,豁出去閃婚了!

    她推開了窗門,驚訝地看到了窗下滿是紅艷艷的鮮花,香氣撲鼻,她不由得驚歎,她記得昨天這裡還什麼都沒有。

    她靜靜地看著,心裡滿溢著不可言說的幸福。

    她看到天祐直起身子,在搬弄著鮮花,他依然坐在輪椅上。

    雨柔心裡一陣感動,打開門飛奔了出去。

    天祐的額頭上都是汗,錦衣上還沾了泥土。

    「天祐!」雨柔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變調。

    「雨柔,不多睡嗎?你再睡久一點,我就可以擺好了。」天祐的笑容大大的。

    雨柔眼裡有一抹濕潤:「天祐,你何必親自做這些。」她拿出手絹擦去了他額頭的汗。

    天祐道:「我們相識的時間太短,我能為你做得太少。以後我每天會在你的窗外擺滿鮮花,讓你醒來一打開窗子就可以看到不同的色彩。你眼中的驚喜,便是我心裡的幸福。」

    雨柔感動不已,悄悄背過身去怕被看到熱淚盈眶的模樣。

    天祐笑著驅動輪椅到她的身邊:「傻姑娘,這你都感動得哭了,以後你不得天天哭鼻子。」

    雨柔紅著眼睛,笑說:「我沒哭,被這些花熏的。天祐,你是不是經常為女孩子做這些事啊?」

    天祐早就看穿了雨柔的小心眼了,心裡一陣暖,便道:「除了你,我不會為其他人做這些事。」

    「真的咩?天祐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你是我娶的唯一的女人,我只能對你好啊,不然還能對誰?」

    「去去去!我又還沒嫁你!現在還能反悔的!」

    「反悔?你還要反悔?」天祐吃驚地看著她。

    「不能嗎?」雨柔鼓了鼓嘴,看著一本正經的天祐,想逗逗他。

    天祐嚴肅地打量了雨柔片刻,不由笑出聲來:「鬼精的丫頭,差點被你唬住。你敢悔婚,我便抓你回來,按著頭也得拜堂!」

    雨柔一副後怕的神情:「你也會這麼暴力啊?你要是抓不到我呢?」

    天祐信心滿滿:「抓其他人或許不好抓,但是要抓你太容易了。」

    雨柔覺得自己很挫敗啊,為什麼就抓她很容易呢?她就那麼笨嘛?她奇道:「為什麼抓我很容易?」

    天祐,伸出帶著白玉戒的食指放在朱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他賣了個關子:「這是一個秘密,你當然不能知道。」

    雨柔急了,她還非得問出來,自己的弱點可不能被他捏著,她將天祐堵住:「說!不說的話……」

    天祐抬頭看著雨柔,眼中閃著一種興奮的光芒:「我不說,你便如何?」

    雨柔伸出兩個手,做爪子狀:「不說的話……我就……撓你的癢癢!」

    天祐眼中的光芒一收,表情有些抽。

    雨柔毫不客氣地往他的咯吱窩撓去,天祐招架不住,大聲笑了起來,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雨柔的笑聲也飄散在花園裡:「說不說,說不說!」

    天祐笑得岔氣,不由得討饒:「我……我說……快停下!……我說……」

    天祐各種狼狽,他雍容的形象盡數毀在了她的手裡,她居然會想出這麼損的一招來,他笑得臉色通紅,氣都喘不上來。

    雨柔停了下來,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他。

    天祐好不容易平復了情緒道:「你重情重義,若是知道我出了事,你還會不來嗎?這就是答案。」

    「你你……你居然利用我這麼高尚的情操來抓我??你過分!你過分!」雨柔變本加厲地撓他的癢癢。

    天祐又笑起來,毫無形象,他多少年沒有這樣笑過了,他不記得了,他實在受不住了,用雙手牢牢捏住了雨柔的手臂,一把將她拉近,在她耳邊道:「你別欺負我現在『腿腳不便』,等到關起房門,看我怎麼加倍奉還,別忘了你的一隻手可不方便。」

    雨柔可怕癢癢,這要是關起門來,她肯定撓不過他呀,於是她就馬上無比誠懇地道:「大俠,小女子認輸了。咱們兩清了啊,行不?冤冤相報何時了,做人要胸懷擴大,得饒人處且饒人,發揮你男人胸襟的時刻到了,我會見證你的人品,並為此對你產生滔滔猶如江水般的敬仰!」

    天祐聽畢雨柔的說辭,忍不住笑得肚子抽疼。

    清晨的花園裡到處充滿著兩個人的歡笑,連齊暉也退避三舍,他從未見過主人這般沒有形象,和一女子瘋成這樣。

    耳力極好的七公子一宿沒合眼,好不容易早晨合了合眼,就被這兩人這麼大的動靜給驚醒,索性他也不睡了,默默立在假山後,看著瘋鬧的兩個人,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忍著笑意,他甚至慶幸自己不怕癢,不然這也能成為弱點。

    他心裡流淌過一種奇異的羨慕感,和一個人如此親近無暇地嬉鬧是什麼感覺呢?

    他好像錯過了什麼,很重要很重要。

    他一路跟著他們二人,他們去吃了早膳,又去了買了衣服、胭脂水粉、珠花,還量體裁衣做了嫁衣,彷彿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他越跟著越不是滋味,幾次他都想衝出去打斷他們,讓他們斬斷情絲不要繼續,可是他都忍住了。他知道除非他把聖旨擺在五哥的眼前,否則,他是不會清醒的。

    五哥都能為她去死,看來不能從五哥那裡下手,只能從雨柔那裡下手。

    主意打定,他便先行回了驛館,他就在那裡守株待兔!逮雨柔這隻兔子!

    一整天,他們兩個都膩在一起,直到掌燈了,天祐才送雨柔回房,他們說了一會話,才依依不捨分開。

    七公子在那裡等了一整天,他就像雕塑一樣,筆直,一動不動,在夜色中就像一棵樹。

    雨柔看著天祐離去之後便打算進屋,卻和一棵樹撞了正著,對方黑漆漆的,又高,她也沒抬頭,摸了摸額頭,歎道:「我果然是暈頭轉向了嗎,走路都能撞到樹上。」

    七公子聽了冷聲道:「你撞到了人上!」

    雨柔聽到聲音,身體僵直。她無奈地抬頭,看到了那張死神般冷峻的臉,看到他,她就忍不住想起當初他無情地要殺她,將她充軍妓,得知她殺人了之後那股要將她大卸八塊的怒氣,她和他沒什麼好說的,雨柔拔腳便走!

    七公子的臉黑了黑,他這麼可怕嗎?見了就逃!不對,是還沒見面她就逃,見了之後她還是逃,最後依然是逃走的!如今,他又沒把她怎麼樣,她還逃!他臉上掛不住。這個死丫頭,砸他鞋子,罵了他,打了他,還撒了他一頭土,就這態度死一百次都不嫌多!

    七公子一個騰空落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就點住了她的穴道。

    雨柔瞪著眼:「你又想怎樣?軍營的事不是水落石出了嗎,和我沒有關係,現在我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七公子在她面前站定,雙手抱在胸前,氣勢如山:「你不跑,我便解開你的穴道。」

    雨柔想想也跑不掉,算了,便道:「好吧。」

    七公子依言解開了她的穴道,開門見山道:「你和慶王乘早了斷。你們之間絕無可能。」

    雨柔覺得好笑:「你攔著我就是為了讓我和他了斷?」

    「不錯!」

    「你這個人一點都不講道理。在軍營裡你管也就算了,現在不是在軍營裡,我也不是你的部下,你憑什麼管我?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七公子緊緊捏著拳頭,可惡,這個女人總是和他爭鋒相對!他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道:「你是平民,他是皇子,你們之間的婚姻,皇上是不會准許的。趁早放棄,免得受苦。」

    雨柔心裡一頓,這個問題她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天祐如此堅持,所以她也不怕,她想了想,態度稍稍緩和了些,道:「我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愛情是不分國界,不分階級的,不分人種的。只要兩個人相愛,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可笑!他抵抗得了皇權嗎?只要他還是慶王,他就必須接受政治婚姻。」

    七公子說的話就像一盆冷水,將她心裡的那股熱情給澆熄了一半,她沉吟了片刻道:「那你為什麼要對我說!天祐難道就不知道嗎?」

    「因為他比你堅持!」七公子的話像利刀一般射中了雨柔的心。

    雨柔心虛地退了兩步:「你……你什麼意思?」

    七公子道:「他是王爺,自以為的優勢會讓他理所當然覺得可行,看不清現實,而你顯然很容易看到現實,否則你也不會想到炸死,一則逃避齊暉對你的殺意,二則試探慶王對你的心意。」

    「不要再說了!」雨柔側過身,她的臉有些微微發燙,一種被人看穿的羞恥感籠罩著她。

    「你要是足夠聰明,就離開他,跟我回去!」七公子建議道。

    雨柔經過短時間的調整,迎上了他如刺般的目光:「你以為你三言兩語就能挑撥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嗎?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也要和他一起闖一闖!他為了我連命都可以不要,我也可以不要命,大不了一雙腦袋,你們皇上要,拿走便是!」

    七公子笑聲低低的,彷彿從咽喉深處幽幽傳來,在夜裡越發得陰冷:「匹夫之勇,但我還算欣賞。不如我們再來打個賭?」

    「不跟你賭!」雨柔急著要離開,和他說話沒有任何安全感,她總覺得自己只會往他下的套子裡鑽而已。

    七公子伸手便攔住了她:「由不得你。」

    雨柔真是服了,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就和他扯不清,連打賭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她就不信了:「不賭就是不賭!」

    七公子的手掌如劍鋒一般氤氳著殺氣,雨柔覺得皮膚彷彿要被削開一般,心想好大的殺意,如果再和他對著幹,他下一步就會殺了她的,雨柔掂量了一下,和自己的小命比起來,她且聽聽他要打什麼賭,她退了一步,道:「那就先聽聽是賭什麼?」

    七公子嘴角暗含譏諷,看來她也會識時務,便道:「就賭你和慶王的婚事能不能成。」

    他背過身去走了幾步,又走了回來,繼續道,「倘若你們成了,我便離開,不再勉強你。倘若不能成,你就得跟我回軍營,履行我們還未完成的約定,如何?」

    雨柔悄悄在袖子底下對著手指,不安地原地踱了幾步,然後右手拳頭垂在了左手的手掌上,心想和毒蠍子合作她只有被暗算的份,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可不能跟他回去,他看似商量的語氣,實際上根本不允許她說不,可既然他詢問她的意見了,那麼她就該為自己爭取一下,主意打定,她就堅決地道:「就算不能成,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我不記得我們有什麼約定!」

    七公子眉鋒微微一動,這個女人的記性和他一樣差啊,經常忘記說過什麼,他扭頭打量著雨柔,一雙眸子在微弱的夜燈之下幽深如海,光芒犀利如鷹,他逼近,提醒她:「放了豬,我們是合作夥伴。」

    「豬是假的!你有欺騙嫌疑,我也說過你不守承諾,我也可以推翻自己的同意!」雨柔抓住機會翻供!

    七公子眼裡的思量更深了,他斂了斂目光,不屑地笑了笑:「你的那只會說人話的豬在本王的皇姐身邊,我要殺它易如反掌,那麼我們的合作還是成立的,只要我不殺它,你就是我的夥伴。你有膽量賭嗎?」

    他捏起她的下顎,逼著她抬起頭來和他直視。

    媽的!雨柔心裡罵道,又拿豬來威脅她!她恨得牙癢癢:「我有權利說不嗎?你既然不允許我說不,還假惺惺問什麼?虛偽!無恥!」

    七公子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你有膽。但至少本王給了你一半的機會,不是嗎?」

    雨柔憤憤地看著他,沒錯,只要她和慶王能夠成婚,她就自由了,和他半粒灰塵的關係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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