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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45第45章 跟她說清楚 文 / 花瑟

    旭日東昇,光照大地,營地旗幟獵獵。

    軍營裡炊煙裊裊,士兵們早已結束了操練,三五一群蹲在一起吃飯。

    雨柔的傷在極品藥物和九霜日日施針的輪番轟炸之下好得飛速,只等豬回來,就可以出發了,她還要練習一下身手,在古代光靠她的近身搏擊是保不住性命的,刀劍無眼,她必須學武功,不管到哪裡,總要不斷學習的。她除了擺弄擺弄炸彈,幾乎沒有什麼優勢。

    她對著鏡子,小心地抬起右手,她的右手已經漸漸靈活了。九霜給她梳了個好看的髮髻。

    天祐早早便起來了,漫步在軍營中,他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去找雨柔,他在她的帳篷周圍來回踱步,自從上次事情之後,他變得小心翼翼了,生怕再生出什麼事來。而且他早已打聽到,當日雨柔受了重傷,胸口中了一刀,連骨都裂了。

    他來回走了數趟,終是想清楚了,他走向她的帳篷,心不安地跳動,正想出聲。卻聽一名士兵氣喘吁吁地跑來:「左先鋒,可找到你了,皇上要議事商討行軍路線,請您馬上過去。」

    他舉起的手遲疑著放下了,他看了眼帳篷,眼神情緒複雜,他溫婉地道了聲:「好。」

    天祐藏在身後的那隻手裡是一束小野花,這軍營重地也沒什麼好看的花,野花雖然寒磣,但也是花,天祐笑了笑,將一束野花擺在了她帳篷的門口便離開了。

    雨柔掀起帳簾,她瞇眼看了看耀眼的太陽,遲疑了片刻,突然看到地上有一簇鮮艷的花,揉了揉眼,沒錯是花,不是長在地上的,而是放在地上的。她走過去拾了起來,拿在手裡一聞,心想誰這麼浪漫搞這麼一出,難道是穆天垂送給九霜的?雨柔拿著花進了帳篷。

    九霜正要出去笑著道:「怎麼,忘了拿什麼嗎?」

    「你的天垂哥,有沒有送花給你的習慣?」雨柔問。

    九霜掩嘴笑:「天垂哥這種粗人哪會知道送花。我和莎兒要出去曬藥了,你就好好休息。」

    「嗯。」雨柔點點頭。

    莎兒就是九霜救回來的那個小姑娘,十五的年紀,眼睛特別大,她叫王莎兒,這是後來雨柔軟磨硬泡問出來的。至於王莎兒發生了什麼,就怎麼也問不出來了。她說不記得了,也不再做噩夢,性格也漸漸開朗。

    莎兒左一聲姐姐,右一聲姐姐,與九霜和雨柔混得很熟,她尤其喜歡粘著雨柔,因為雨柔經常去火器庫幫師傅們製作火器,配置火藥,莎兒對新鮮的玩意非常好奇。

    在雨柔的建議下,火器庫改裝了幾個震天雷。她製作了幾個延時火雷管作為引爆裝置。她繪製了幾個手雷的造型,與師傅們一起製作了幾個手雷,經過試驗,引爆非常成功。

    她每天晨起,傍晚都會慢跑,還與士兵們一起參加操練,在戰場上,她得學會保護自己,她問王信討了幾本武功秘籍,雖然這名字有點怪,什麼《大步流星腳》,《鋪天蓋地劍》,《力大無比功》等等、與她想像中的武林秘籍有很大的差距,但是那王信是個熱腸子,他人緣很好,從各處搜集來的武林秘籍林林總總也給她找來了十幾本。

    儘管有山寨的嫌疑,但是雨柔並不嫌棄,還是認真研讀,照樣畫葫蘆練習,她不禁洩氣,這武功真不好學啊,人家幾十年磨一劍,她就這兩三日想要成為武林高手自然是天方夜譚。

    連日來,皇上、慶王、大將軍王、三王爺一直都在帳裡密談部署,連吃飯都是叫人送去的,好像沒她什麼事,就落了個清閒。只是奇怪的是,每天早上她起來之後都會在門口撿到一束小野花。她納悶,這個花從前是沒有的,在慶王來了之後就有了,而她一直沒有和他打過照面,難道是他?

    雨柔心頭一熱,想起那個清晨起來,她打開窗戶看到了滿院子的鮮花,紅艷艷的,她激動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他說「除了你,我不會為其他人做這些事。」睹物思人,雨柔的眼眶不由得紅了,從來沒有人用這樣的浪漫追求過她,而在他大婚之後,他依然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他說:我們相識的時間太短,我能為你做得太少。以後我每天會在你的窗外擺滿鮮花,讓你醒來一打開窗子就可以看到不同的色彩。你眼中的驚喜,就是我心裡的幸福。

    雨柔的心又開始打結了,打結的滋味真不好受,就像死結一般緊緊擰在一起,而她卻解不開。

    解不開的時候,她就拚命數青蛙,只有這樣,她才能不想起。

    到了晚上,月亮如盤,群星暗淡。

    她一個人坐在高坡上望著月色。

    她,失眠了!怎麼都睡不著,就跑出來望天。

    天祐徒步來到高坡上,負手而立,迎風遠眺。

    月色的清輝罩了他一身,他的雙眸裡的光芒彷彿觸鬚一般探入了雨柔的心裡,令她心裡一震,該死的,她居然心跳的頻率還是那麼快!

    果然埋葬了之後的感情,還是會再想起的。

    天祐就站在她身邊,沒有靠近,他看著月色,久久不語。

    突然,他們幾乎同時道:「你的傷,沒事吧?」

    兩人相視一愣。

    他們又同時道:「小傷,不礙事!」

    兩人又一愣,相視而笑,原來也不尷尬嘛!

    「真的沒事嗎?你可不許瞞著我!」兩人再次異口同聲。

    雨柔頓時囧了!「你能不能別老和我說一樣的話?」

    天祐有苦說不出:「其實我剛才也想說這句話的。」

    雨柔:「那,現在你先從實招來。」

    天祐笑了,他笑起來真的是如春風吹綠了江南岸一般,滿樹的枯枝都能生出嫩葉來,令人的心頓時生機勃□來。「我是皮肉傷,真不礙事,倒是你,聽說傷了骨。」

    雨柔也風淡雲輕地道:「真沒事,好藥都用我身上了。」她微微揚起脖子,也不管天祐看不看得見,「你看,那個什麼什麼膏的把脖子上的疤痕都快消了!什麼什麼斷續膏把骨給接好了!」

    天祐忍俊不禁:「是冰魄生肌膏,黑玉斷續膏,都是極為金貴罕見的傷藥。看來七弟很重視你。」

    「這些藥要多少銀子啊?」雨柔心裡掂量著。

    天祐道:「市價5000兩一小罐,而且還買不到。」

    「不會吧。這麼貴!」雨柔心下覺得不妙啊,她就算打工一輩子也賺不了那麼多銀子還他呀!

    「又不是你出銀子,心疼什麼!」天祐打趣道。

    「我怕他跟我算賬!我可還不起!把我自己賣了都不值這麼多銀子!」

    天祐忍不住又笑道:「你怎麼能用銀子衡量自己。對我來說,你是無價的,七弟若是問你算賬,算我頭上,這些銀子我還是出得起的。」

    「欠你和欠他有區別嗎?債主變了一個而已!」雨柔嘟著嘴,覺得天祐這個主意一點都不好。

    「當然有區別!你是我的娘子,不用還!」

    「我不是!以後不許說這話!」雨柔生氣。

    天祐靠近了她一步,將頭低了下來,在她耳邊道:「我許你的一定作數。等我。」

    雨柔:「我不會等你,因為我已經先跑了!」

    天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又靠近了些,慢慢伸出手,慢慢勾住了她的手,拉了拉,又拉了拉。

    雨柔瞪了他一眼:「你怎麼像小狗叼著衣服一般。」

    天祐笑了,很純真的笑容:「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雨柔由他拉著:「我為什麼要氣你?」

    「母妃這麼對你,你不氣我?那天情況非常混亂,我沒有顧得上你,你不氣我?」

    「我以為是什麼呢,不就這破事嘛,你母妃有她的立場,我氣一個老太太幹什麼!還有那天這麼混亂,你應該慶幸沒有帶上我。」其實雨柔心裡想的是,你要是真帶上我了,說不定我就死在老太太手裡了。

    雨柔脫開了他的手,那手臂狠狠撞了他一記:「這事不都過去了嘛!還提幹什麼!」

    天祐的心裡頓時又明媚起來,是啊,都過去了。他和雨柔之間沒有任何隔閡,兩個人還是一見如故。

    「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天祐問。

    「哪句?」雨柔回答,她不記得她剛才說過什麼讓他不能理解的話了。

    「我不會等你,因為我已經先跑了。就這句。」

    「這句話嘛……呃……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已經娶了妻子,就好好對待她,我嘛和你還是朋友,咱兩沒以後了,我跑了,不等你!」

    天祐拽住她,不依不饒:「不准跑!原地呆著!這個妻子是假的,等事情過去之後我還她自由。」

    雨柔一聽,逼近他:「就算是假貨,你們成親了就成親了,你就假戲真做吧,別耽誤了人家。」

    天祐氣:「雨柔,你這是何意?」

    雨柔:「我的意思是,我不等你,自己先跑了!你要原地踏步,隨便你!」

    天祐拉住她:「你當真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雨柔看向他的眼睛,心裡又被刺到了,她不是無情,而是知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埋葬是為了更坦然地面對想起和傷心,她狠了狠心:「現在不想了。」

    天祐漸漸鬆開了手,他的心如入冰窖:「為什麼?為什麼你這樣輕易就放棄我們的感情。難道之前你都是一時興起,衝動下做出的承諾嗎?」

    雨柔怔住,脊背有絲絲熱汗爬了上來。

    天祐繼續道:「我是很認真的,這輩子從來都沒有這樣認真過。難道你是兒戲?」

    天祐逼近:「你說過,你要嫁給我,我們不分開。你這話不作數了?」

    雨柔退了一步,喉嚨有些冒煙,她頓時說不出話來。「不是!我是認真的。」

    「那你為何不能等我?我又沒讓你現在就嫁給我!」

    「我……」雨柔突然發現天祐的邏輯能力超強,他繞來繞去,總能把她給繞回原地,讓她去面對。

    好,雨柔原地轉了一圈,發現一塊石頭,她走過去搬起石頭,像拍驚堂木一般拍在了她和天祐之間,很有氣勢的一個動作。

    但是天祐不明白她想幹什麼,她搬了一塊石頭拍在他面前是何意?

    天祐:「沒話說了?那就老老實實等我,原地呆著!」

    「去你的!我這是搬石頭來坐一坐,好好和你辯證辯證咱倆的關係!」雨柔一屁股坐在石頭上。

    天祐瞧了她一眼,果然和她在一起其樂無窮。

    他找了塊更大的石頭,擺在了雨柔的邊上,也坐了上去:「辯吧!」

    雨柔:你現在娶了妻子,對不對?

    天祐:對!

    雨柔:你說過你一輩子只娶我一個妻子,對不對?

    天祐:對!

    雨柔:你現在已經娶了一個妻子,就不能再娶我了,對不對?

    天祐:不對!這個不算,你才是我心目中的妻子。

    雨柔:可你不是我心目中的丈夫了。就算你休了她也不是了。

    天祐:為什麼?

    雨柔:因為你是二婚了呀!

    天祐:二婚?

    雨柔:就是離過婚的男人呀!

    天祐:離婚?

    雨柔:就是已經離過婚的男人因為各種原因和原配分道揚鑣,然後續絃的。

    天祐:就算是二婚的,我只娶你一個妻子,這有什麼關聯嗎?

    雨柔:當然有關聯,因為二婚,你改變不了已經娶過一個的事實。所以你一輩子只娶我一個的誓言已經不能成立了。so,我們兩個就這樣錯過了……

    天祐:你那都是借口!我也和你辯證辯證如何?

    雨柔:行!開始吧!

    天祐:你說你愛我對嗎?

    雨柔:對!

    天祐:你說要嫁給我,不分開,對嗎?

    雨柔:對!

    天祐:你是認真地對嗎?

    雨柔:對!

    天祐:你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雨柔:對!

    天祐:所以你還是要嫁給我,我們不分開!

    雨柔:可你……

    天祐:我那是特殊情況,應該特殊對待!

    雨柔:……

    天祐:等我,我許你的一定作數!

    雨柔:……又繞回來了……

    天祐:你是繞不過我的。乖乖等我!

    雨柔內牛起身,心裡七上八下的,又打結了。

    天祐拉住了她的胳膊:「不許你退縮!你是跑不掉的,除非我死了!」

    「言重了言重了!別說死啊,不吉利!」雨柔垂頭喪氣,「我想睡了,現在馬上就去睡覺。」果然是太晚了思維不清晰,嘴巴也不利索了,居然說不過他。

    雨柔轉身心裡涼颼颼的,彷彿一盆涼水澆到了她的頭上,慶王妃什麼時候站在身後的??這個女人雙眼通紅,手裡還拿著一件披風,女人偷偷擦去臉上的淚。雨柔的心彷彿被分成兩半,一半在吶喊著,堅持吧,一半在吶喊著,放棄吧。

    這是多麼難的決定,兩個人都在充滿期望地看著她,天祐的雙眸深深燙進了她的心裡,揉碎了她的理智,而那個女人又將她的理智拉了回來,她從那個女人的眼中看到了奮不顧身,山無稜天地合,乃敢於君絕的癡戀。

    「我……去睡覺,你們繼續。」雨柔向後跑去,心肝那個劇烈顫動啊,好似被人「捉姦在床」一般,心裡滿是道德觀對她的譴責。她跑得心不在焉,噗通,被石頭絆倒,她狠狠摔了一跤,膝蓋,手都磨破了皮,她趴在地上,不想起來,連疼痛都麻木了,她又傷心太平洋了,尼瑪真是太衰了,初戀就這麼翹翹了,都還沒捂熱過!

    老天待我太薄了!!雨柔捶地!

    一雙黑色的靴子,一身黑衣的人不緊不慢地靠近了雨柔,他風塵僕僕,站定了之後,略帶嘲弄地道:「你就打算一直趴在地上不起來了嗎?」

    雨柔慢慢抬起了頭,臉上滿是草屑,是七公子!她拿手摸了摸臉,結果滿手的灰塵摸成了花貓臉。她想起來,卻發現膝蓋疼得很。

    七公子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提了起來。他看到慶王朝著這邊走來,他的身後緊緊跟著慶王妃。

    七公子不由分說,抱起了雨柔,彷彿在宣告他和雨柔應該劃清界限了。

    雨柔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正想跳下來,卻被七公子點住了穴道。

    天祐雙拳緊握,眼裡有一股暗濤在奔騰著,明明知道雨柔與他私定終身,公然做給他看。

    「站住!」天祐怒道,「放下她!」

    七公子停住了腳步,沒有回頭:「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莫要將她扯入危險之中。」

    「你這是何意?」天祐道。

    七公子:「你的王妃還在背後看著你!」

    天祐感到脊樑骨一陣冷意,聖香?他轉身看向她。

    聖香眼睛紅紅的:「王爺,夜涼。妾身……給你送披風,不是有意要打擾。」

    天祐沉默,並沒有接披風,逕自向自己的帳篷而去,他心裡堵得慌,忍,還是得忍。可他若是不找雨柔說清楚,以她冷靜得可怕的個性,還真會跑了,和他斷得乾淨!今天他總算沒白來,至少她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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