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60《柔傾天下》V章 60 文 / 花瑟
七公子回到帳中,只覺心中煩悶,提起他的烏蟒寶劍,在帳外的空地上一陣揮灑。()
越揮越急,汗水浸濕了他如雪的寢衣,他的劍似要破開這黑夜,招招凌厲,氣勢如海,卻又婉轉含蓄,將這種對立的感覺糾纏起來,剛中帶柔,柔中透剛,劍花飛灑,如那海浪,冷光綻放,如那星雲,美不勝收。
直到王信端著壺茶走近他,他的劍鋒在觸及茶壺的時候驟然停頓了下來。他將劍扔給王信,一手拿起茶壺,一手拿起杯子,倒上便喝,可不知怎的,他竟然沒拿住杯子,杯子落到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碎響。
他盯著杯子發了會愣。
王信擔憂地道:「公子可是為明日強攻之事而憂心?」
七公子將茶壺放回了茶托,他頭一次舞劍完了之後失手掉落了杯子,心緒不寧難道真是在為戰事擔憂麼?
王信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道:「公子,是紅日給你的。」
七公子取了過來,拆閱,信封裡有著淡淡的花香,是紅日身上的味道,看他寫的字,運筆有力,他進入帳中,便將信函放在了燭火中燒掉了。
墨子高也來了,這果然不是一個好消息。這隻老毒物怕又要給句遲之戰添亂了。雨柔的命捏在他手裡,他必會大做文章。
「出來吧!」七公子道。
只見紅日一身藏青色布衣,打扮得整整齊齊,他半膝跪地道:「紅日見過公子。」
七公子道:「你親自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嗎?」
「當然不是,紅日尋遍了全國,終於打探到了一個蠱術的傳人,他雖然不能解雨柔的蠱毒,但是對於未中蠱之人他有良方。」紅日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藥方和一粒藥丸,「在上陣之前,這張藥方配出的藥巾摀住口鼻,再喝一碗便可抵禦戰場上的蠱毒之術,另外這顆藥是專門給你的。」
紅日遞給了公子那顆藥丸:「你與墨子高積怨頗深,我怕你著了他的道,這顆藥丸吃下之後會滲入你的血液,無論他對你下什麼蠱,必不能成功!」
七公子拿過藥便吃了下去。()
紅日驚道:「公子,你的警覺性怎麼變弱了?你就不怕紅日被人收買,給你一顆毒藥嗎?」
七公子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高深的笑:「任何人都可能出賣我,只有你不會。你頂多給我一顆春|藥。」
紅日臉一紅,果然他的心思都逃不過公子的雙眼,他確實有想過給他一顆春|藥,但是沒這個膽。
七公子點點頭道:「映蓉她在京裡可好?」
紅日道:「皇上出征前將她打入冷宮,目前還在那裡呆著,按照公子的吩咐,好吃好喝伺候著。」
七公子深深吸了口氣,總覺得沒有為她爭一爭,虧欠了她。
紅日道:「要我給她捎信嗎?」
「不必,我和她五年前就已經斷了。現今提及她,只希望她能安好。並無他意。」七公子坐了下來,「紅日。你去和王信擠一擠睡,明日再回罷。」
「是。公子。對了,雨柔這丫頭好嗎?」紅日道,「這麼晚了想必她早已睡了。」
「難得你還惦記著她。不省心,差點惹出禍來。」
紅日的臉色也緊張了翻:「不會吧,就她那樣也能惹出禍來?」
「你是不瞭解她!」七公子搖了搖頭,一副不想提她的模樣。
紅日笑了笑,他第一次看到公子無可奈何的表情,那笑裡都帶著酸,如今他想搗亂也力不從心,公子這會又要攆他回去了。不過行軍打仗,性命相搏,恐怕誰也無法顧及風花雪月吧,想來紅日也稍稍安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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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號角聲起,鼓聲震天。
烈日當空,風捲殘雲,穆天睿帶隊數十個方陣陣列在烏托莫合前方。
放眼望去,人山人海,烏泱泱一片。
三王爺笑道:「光我們的陣勢就將那多倫嚇得屁滾尿流了。」
在早上的時候,穆天垂招右先鋒商議策略,如今二人已經做好部署,左先鋒重傷未癒,因此暫時將他剔除行軍。
皇上穆天睿也一身護甲,身佩寶劍,他看七弟的眼神還是如往常一般。只是他已心生間隙。
穆天垂布好陣形,一會多倫若是出兵,則兩翼散開,中間方陣突擊,如果多倫撤退,則兩翼死士追擊探城。
左翼一千人先行,右翼一千人則戴著口罩,喝過湯藥,之所以如此安排是想測試一下究竟是否有蠱毒做祟。
另有火炮兩門,試攻城門,看是否有古怪。
大家本以為多倫會閉門不出,怎料,一聽叫陣,多倫便應戰了,沒有露出絲毫膽怯來。
雙方話也沒說,就直接開打。
穆天睿、穆天瀚在高地看著,雨柔和豬也在遠觀,穆天垂、穆天息領兵策馬與對方的主將、副將交手。
戰馬嘶鳴,刀光劍影,血肉漫天飛灑,鼓聲越來越激烈。喊殺震天。
正廝殺得難分難捨,突然戰場上一陣笛聲響起。眾人皆一陣迷惑。
多倫則吹起號角,所有的士兵都往回撤退。他們且戰且退!
穆天垂揮動軍旗,主攻隊也迅速撤離向後,兩翼包抄先鋒開始挺進。
左翼先行,右翼由七公子指揮。
七公子在馬上對穆天垂道:「二哥,不知對方用的是否是巫蠱迷陣,你體內無法抗毒,先行退兵。」
「不!七弟,我率三千精兵在此等你,另有火炮兩門萬一有埋伏,也可助你脫險。」
「二哥考慮周全,七弟謝過。」
「不必客氣,自家兄弟!」
這時,左翼一千名士兵依然越來越接近烏托莫合城門,笛聲還未停歇,奇怪的一幕再次發生了,衝過去的士兵們,彷彿進入了一個帶有水暈的牆,頃刻就消失不見了。
右翼的士兵紛紛停住了腳步。
穆天垂擔憂地道:「七弟,你看這怪異之象又出現了。」
七公子命所有人都戴上頭罩,凡是皮膚露出的部分全部由藥水浸潤,他也拉下了自己的面罩,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不信它還真有什麼玄妙神術!」
七公子策馬,率先向那批會吞人的牆跑去。
穆天睿在高處看得分明,心中似有所感。
雨柔拿著長筒鐵鏡觀望著,心裡暗暗擔憂,就這樣闖進去了,裡面是個什麼情景都不知。
豬說:「如果是我,我也會進去看看,難道你不好奇嗎?」
雨柔緊盯著戰場,七公子連帶右翼的一千人馬都已經消失了,她喃喃地道:「確實好奇。」
七公子率人進入之後,回頭見整個戰場都在眼前消失了,彷彿進入了一個無間地獄,眼前都是左翼的士兵,穿著恭字的兵服,他們都躺在地上,呻吟著,不多時他們口吐鮮血,甚至連□也噴出鮮血來,滿地滿地的鮮紅在他眼前綻開。血氣瀰漫,千餘人不斷從口裡倒出鮮血來,彷彿有人拿著面盆往他們肚裡勺水往外傾倒。
直到倒空了,他們氣絕而亡。
七公子絲毫都沒有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他命令道:「撒藥!」
於是右翼的士兵們紛紛從身後拿出一大袋藥粉,鋪天蓋地撒了起來。
趁著這間隙,七公子劃開了其中一名士兵的肚子,果然,內臟全無,看來是化成血水了,好毒的手段。
如夢似幻的笛聲並沒有中斷,相反總覺得從四面八方傳來,有時竟覺得是在耳邊吹響。
明明可以看到前方的烏托莫合城門,此刻,卻無論如何都接近不了,一直保持著這永恆的距離。詭異異常。
隨著笛聲的跌宕起伏,七公子的耳朵一直在動,他在分辨究竟是誰人在吹笛,他所在的方位究竟在哪裡。
突然,倒在地上的千名士兵死士,紛紛睜開了雙眼,他們站了起來,手裡拿著刀,向活人砍殺起來。
右翼的士兵慌忙迎敵,可是死去的士兵哪裡知道疼痛,他們不怕死,沒有恐懼,他們只知道殺戮。
現場又展開了激烈的廝殺,活人都逃不出去,右翼的士兵們很快精疲力竭,有的被殺,有的拚命抵抗著。
七公子揮劍砍下了幾個人頭,人頭落地之後,屍體便不再起來。
於是下令士兵們砍頭,知道了死屍的弱點,眾人頓時有了底氣,抑制蠱毒的藥散在四周,從死屍腦袋裡鑽出的小蛇紛紛奔逃,奇怪的是它們都逃往一個方向。
七公子看向那個並無目標的方向,他從馬背高高飛起,舉劍,旋轉飛向小蛇爬向的終點,他閉上了如瀲的雙眸,用著極好的耳力,一劍刺向了他雙目所不能看到的目標。
卡嚓一聲脆響,一桿白玉色的笛子碎在他的劍下。笛聲戛然而止。
頓時那如幻覺般的屏障消散,七公子的劍下,是一雙笑瞇瞇的細長眼睛。
他笑嘻嘻地道:「穆天息,你真是令墨某人佩服,躲得了蠱毒,破了我的幻音迷陣。我們後會有期。」
穆天垂已然看到了他們,他帶著幾門火炮下令炮轟城門。墨子高施展輕功便飛上了城樓,只見城樓上弓箭手密佈。
七公子和千名右翼士兵正好在弓箭手的射程範圍之內!
「不好,舉起盾牌陣列後退!」七公子指揮剩餘的士兵,他們紛紛舉起了盾牌組合成了一個擋箭的屏障。一步又一步迅速後退。
穆天垂揮旗。
穆天息見狀,讓陣列的盾牌左右分散。
只見兩門土炮口冒著黑煙,兩發炮彈已然飛向烏托莫合城樓。
大家都看著,射程足夠,瞄準精確,兩顆加強的土炮彈,至少可以炸得它城樓上一片狼藉。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城樓的前方突然升起古怪的水幕,炮彈觸及水幕便掉落了下來,有一顆在水邊爆炸,一顆沒有發生爆炸,便如石頭一般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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