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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86《柔傾天下》V章 85 文 / 花瑟

    雨柔覺得這是她這輩子過得最煎熬的半天,生生就像過了十年一般,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終於熬到天色暗了,她吃晚飯都沒心情,緊張得手心都出汗,她能不去嗎?

    九霜見她臉色很差,便輕輕拉住了她的手,道:「不要勉強自己。報恩不一定要以身相許的。」

    雨柔心不在焉地漱口刷牙,臉色越來越白,她都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能不去嗎?她又一次問自己。

    可是,已經答應了,怎能反悔呢?當時她為什麼要答應呢?因為自己時日無多,因為自己欠他太多?

    如果,這樣做能讓她的債少一些的話,她心裡有些惱七公子,明明他自己手腳不便,還提那當事,這不是存心看她的笑話嗎?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惱他的時候,心裡不那麼緊張了,她還是得去,至於去了主動權還在她手裡,不是嗎?難道他還能撲上來不成?想到這一層,雨柔就淡定了些。

    她拍了拍九霜的肩膀,道:「不用擔心。不就是那啥,那個嘛!難不倒我!嗯,難不倒我!」雨柔彷彿在說給自己聽。

    九霜的表情很奇怪,想笑又不敢笑。她覺得雨柔真是奇怪。之前問了一堆她關於名節的問題,又把自己收拾乾淨要去以身相許,然後很掙扎地臉都白了,最後她說難不倒她!

    九霜惴惴不安地看著她離開,消失在夜色之中……心裡還真有點擔心她,什麼叫難不倒她?如果她猜得沒錯,應該是恭王,可是恭王四肢都廢了,她如何以身相許,九霜也十萬分地困惑,這難度確實有點大……

    雨柔的心咚咚直跳,侍寢,這個侍寢的意思就是服侍睡覺的意思,至少從字面上可以這麼理解。那麼她是不是直接把公子拎上床伺候他躺下就完成了呢?而不是古代皇宮裡,那種侍寢,是不是她的想法太過激了呢?

    不知不覺她已經來到了公子的帳前,姬無命在門口提著一盞燈等她,不知道為何看到姬無命這曖昧的笑顏,她的心又莫名地慌了起來。

    他癡癡一笑:「雨柔姑娘,你太磨蹭了,這麼長的時間才來,讓我等了一個時辰!」

    「呃……你等我一個時辰?為什麼?」雨柔摸不著頭腦。

    「你真是傻得可愛。公子說,你若是敢食言,就讓我抓你過來,這不你要是再不來,我可就去找你了!」

    「呃……我來了。可是……那個……」

    姬無命看著雨柔緊張,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真是樂得要大笑,他好心地道:「你想問什麼?」

    「我……我……想和你確認一下,侍寢,到底是什麼意思?呃……我是指是哪層意思?你懂不?」

    姬無命捂著肚子咯咯咯笑起來,他笑了半天都沒停下來。

    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看著雨柔一臉期待答案的神情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他都快岔氣了。

    過了一段時間,他終於憋住了,道:「侍寢便是侍寢,還能有何意思?」

    雨柔不好意思再問,公子手腳不方便,是不是她的想法太猥瑣了呢,覺得是那層意思,公子只說讓她收拾乾淨了,來伺候,沒說伺候啥呀,她會不會是會錯意了?一定是她會錯意了!!一定是的!!

    姬無命笑瞇瞇地道:「請吧,公子等你多時了。」

    雨柔進去之前還是不死心地問:「姬無命,你說侍寢是不是伺候他躺下睡覺就可以了?」

    姬無命:「……這個……也算是吧……」

    雨柔如釋重負,她就說嘛,是她太猥瑣,想法太不純潔,她突然心情很好:「謝謝你啊,姬無命。我知道怎麼做了!你真是解決了我的一大心病啊!」

    姬無命想解釋,伸出手想喊住她,但還是沒有,心想這侍寢不就是伺候睡覺嗎?她理解正確呀!但是又覺得不太對勁。

    雨柔頓時輕鬆了不少,她就進去了。

    七公子背對著燈火,他頓時有點汗涔涔的,她和姬無命在門口的對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一定會曲扭侍寢的意思,他很確定。

    雨柔站到了他的面前,她確實把自己收拾地清爽宜人,他不禁多看了幾眼,雖然還是簡簡單單的打扮,但是很符合他的審美,如秋菊一般清雅,又不失一分可愛的氣質。

    她現在看上去一點都不緊張,所以他有必要讓她再度緊張起來。

    「琉璃,你來告訴她,什麼是侍寢。」

    七公子話音剛落,從屏風處裊裊出來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子,看得雨柔都瞪大了眼睛,七公子身邊居然還是有女人的!而且是這麼漂亮的女人,看得她眼都直了!

    琉璃每走一步都恰到好處地扭動著腰,姿態迷人,雨柔完全被她吸引了。

    琉璃眼波流轉間,勾魂,眼裡閃著笑意,她來到雨柔的身邊,輕輕支起她的下顎,引逗了下她。她香風襲人,繞著雨柔走了一圈,打量了她,又湊近她的脖子聞了聞香,她笑道:「天然的美人,自然的香味,就像一朵清新的小花,眼含清澈,略帶羞澀,原來是這位姑娘,姿色中上也不出挑,不知道她有什麼過人之處,能得公子親睞。」

    雨柔不明所以,侍寢侍寢為嘛又跑出個美女姐姐。難道要玩傳說中的np嗎?七公子有那麼勁爆潮流?

    「你不會侍寢?」琉璃問。

    「我……應該會吧!」雨柔回答。

    七公子汗涔涔的。

    「什麼是應該會?」琉璃毫不客氣,頗有要調教她的姿態,就像教練一般,「伺候不好王爺,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不就是伺候他睡覺嘛!有那麼嚴重,還掉腦袋!我不怕!反正我也快死了!」雨柔道。

    「嘴還挺硬,那你就伺候給姐姐看看。」琉璃拿著手絹,輕輕放在唇邊,抿嘴一笑。她出身風塵,什麼樣的姑娘沒見過,這個姑娘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她就覺得不對勁,但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你……要在這裡看著呀?」雨柔惴惴不安地問。

    「有何不可?你做得不對的地方,姐姐要指導你!」

    「指導我?」雨柔覺得喉嚨乾澀,嚥了嚥唾沫,「好吧,姐姐說,我……我就做。」

    「哼,這就對了,寬衣吧!」琉璃道。

    「寬衣?」雨柔看看自己,又看看七公子,「就是脫衣服的意思吧?是脫王爺的衣嗎?」

    琉璃的脊背也開始竄出熱汗來,她瞧了眼七公子,他很鎮定的模樣。

    她耐著性子道:「脫你自己的衣服,全部脫光。」

    「……」雨柔頭上頓時飛過一群烏鴉,她要裝傻,「不是伺候王爺睡覺嘛,我……我寬什麼衣……」

    琉璃眼中快要竄出無名焰火來:「侍寢就是伺候男人睡,把你的身體給他!」琉璃赤|裸|裸拋出這些話來的時候,雨柔頓時被五雷轟頂一般,她本來想打個馬虎糊弄過去的,可是沒想到蹦出來個厲害的姐姐,果然還是那層意思,她心裡的那一點點躲避的希望的火苗都被澆滅了。

    「我……我怕難為情,還請姐姐出去吧……」雨柔硬著頭皮。

    琉璃哼了一聲:「我出去,你會不會啊?」

    「我會……我會……」

    「你會?」琉璃很懷疑,她緩了緩語氣道,「第一次是很疼的,王爺身體不方便,你要主動一些,姐姐幫你會好一些,不要害羞,姐姐是個女人,你給男人都要看了,女人看看還怕什麼?」

    琉璃說著伸手去解雨柔的衣服。

    「不不不……」雨柔看了看七公子,看了看琉璃,她怎麼覺得特別奇怪,但是又說不出究竟怪在哪裡,七公子在一旁一語不發地瞅著,眼裡深深沉沉,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琉璃是會功夫的,她一把擰住了雨柔,將她抓了過來,威脅道:「女人總要經歷這一關的,王爺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要是不乖乖的,姐姐動起手來可是會弄疼你的!」

    琉璃撕開了雨柔的外衣,雨柔一面護著胸口一面反抗幾乎要抓到琉璃的臉,她急道:「為什麼要脫我的衣服,就不能先脫他的嗎?」

    琉璃終於知道了這個女人的奇怪之處,那就是她眼裡根本就不存在王爺這兩個字,侍寢哪裡有先脫|光王爺衣服的先例,她道:「放肆,王爺何等尊貴,不需要赤身,侍寢的女子都要脫|光了才行!」說著琉璃很強硬地擰住了雨柔,只用了些功力就將她的外衣給硬扯了下來,留下一件素白的中衣。

    「我不同意,我拒絕!我拒絕!」雨柔大聲嚷著,她用力推開了琉璃,她有點心慌了,看來糊弄不過去了,她要揍人了,她一出手就扣住了琉璃的手腕,一腳踢在她的腹部。

    琉璃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雨柔奪門而逃。

    琉璃飛出一根紅綾將她給捆住又拉了回來,雨柔被重重摔在地上,渾身捆得粽子一般,琉璃揉了揉肚子,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七王爺居然不鬧不怒,但他也沒喊停,所以琉璃還得繼續調教她。

    琉璃靠近雨柔道:「你可別逼姐姐出絕招,你要姐姐餵你一顆陰陽極樂散呢,還是乖乖自己來?」

    陰陽極樂散?一聽就不是什麼好藥!雨柔慌忙道:「我不吃藥,我自己來,自己來……你先放開我……」

    「你可別耍花招,你要是敢再逃,姐姐就讓你吃兩顆,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琉璃說著抽掉了紅綾。

    雨柔揉了揉胳膊,幽怨地看了眼七公子,咬著唇,道:「你能不能換個,這個太難了。我……」

    「本王向來說一不二,當時給過你機會拒絕的,現在太遲了!」

    「我……那……那讓琉璃姐姐出去吧?」雨柔垂下腦袋,無計可施,琉璃在她鐵定吃虧。

    七公子好笑地盯了她半晌,道:「琉璃,你先迴避。沒有本王的吩咐,不必進來。」

    「是!」琉璃也如釋重負,這個野丫頭,真是不知好歹!

    琉璃衝著雨柔道,「姐姐在帳門外候著,你要是敢逃出來,姐姐就極樂散伺候!」

    看著琉璃出去之後,雨柔才大大鬆了口氣,擦了擦汗,她頹坐在地,背靠著榻,七公子還坐在輪椅裡。

    她休息了一會,心想體質果然差了很多啊,剛剛一動手,她就有點喘不過氣,還有點眼暈,看七公子的身影都疊成了幾重。她蜷起腿,雙手抱著休息,現在她覺得安全了。

    她完全無視七公子,她要先歇會再對付他。

    七公子就這樣沉默地看著她,他又好笑又好氣,既然不願意何苦如此勉強。他是很有耐心的,因為他很興趣知道她後面會怎麼做,所以他靜靜地等著。

    夜漸漸地深了,雨柔開始打起了哈欠,七公子問:「歇夠了嗎?」

    雨柔很不情願地起身,雙手環抱著胸前,開始在七公子面前來來回回糾結地走著。向左走,向右走,來來回回走了二十多趟。

    終於,七公子忍著笑又問:「晃夠了嗎?要喊琉璃進來嗎?」

    雨柔終於停下了:「不不不,不要讓她進來!千萬別!」

    雨柔雙手插腰,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她慢慢走近他,如果讓她去吻一頭豬,她可能還會放鬆一些,可是讓她去吻一隻蠍子,這有點毛骨悚然,誰知道他會不會翹起尾巴給她狠狠一下。

    「那……那我就,不客氣了!」雨柔蹲□子,雙手緊緊按著他的輪椅把手,湊近他,她是不是應該先從吻開始呢?眼看著兩張臉越靠越近,七公子的目光依然如劍芒一般,刺得她心驚肉跳,她很難想像這樣的吻有什麼美感?

    他沒有躲,她越靠越近,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的聲音。

    最後雨柔眼一閉,垂頭心道,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整我啊!你這分明在看好戲……

    雨柔還是沒有去勇氣去吻一個對她還說還是很陌生的人,她的臉通紅通紅,幸虧燭火不那麼明亮,所以她的窘境也就被稍稍掩蓋了些,還是先寬衣吧,她道:「我……我先幫你寬衣……伺候你上床。」

    七公子嘴角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他繼續看她囧,看她怎麼對付過去。

    雨柔很認真地研究起他的腰帶來,天吶,這個腰帶怎麼就沒有開口呢?他是怎麼穿上去的?一開始她還很囧,到後來她的注意力全在怎麼解腰帶上面了,她用很專業的眼神研究著開口的方向,就好像在研究一個無縫的炸彈,這是一條一指見寬的柔軟的皮質腰帶,中間鑲著剔透的白玉,腰帶的周邊用細密的銀絲線縫製了簡單的花細。

    七公子忍不住道:「你研究本王的腰帶有何感想?」他也漸漸失去了信心,這個女人一開始連女人的衣服都穿不好,別說脫男人的衣服了。

    雨柔道:「做工真好,價值不菲,和我們那的皮帶完全不同,你這個是怎麼扣上去的,為什麼我看了半天沒有開口呢?」雨柔說著一邊還在嘗試每隔一寸去掰一掰,看看是否有暗扣,她還按了按白玉,是否是自動扣,可是白玉不會動。她擦了擦汗,蹲得腳麻:「你這腰帶我不會解!不解了!」

    她起身捶捶腿,為了能和他的視線保持平視,她索性就坐到了榻前的踩腳毛墊上,背靠著榻,她拿出手絹摸了摸額頭的汗水,抱著腿和他瞪著。

    七公子此刻也是徹底沒話了,她這是想和他瞪一個晚上嗎?這個侍寢倒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相當空前絕後。

    雨柔的外衣被琉璃扯掉拿了出去,她覺得有些冷,就這樣抱腿縮著,還打了幾個噴嚏,不經覺得胸口隱隱作痛,她不動聲色地將胸口貼在腿上按壓住,好吧,她沒膽,她反悔了,她覺得不舒服了……身體發寒,睏倦,酸疼諸多不適席捲而來……

    就這樣沉默僵持了很長時間,她的眼皮很沉,她就這樣枕著膝蓋睡著了……

    「琉璃!」七公子輕輕喚道。

    琉璃進來一看,也很無語,敢情這半響沒動靜,她縮在那裡睡大覺了。「王爺,這可怎麼辦?」

    「她勞累過度,身上有傷,不要勉強,將她搬到我的榻上,脫了衣服,蓋上軟被,讓她好好睡一覺。」

    「是!」琉璃說著,心裡也有些羨慕,王爺體貼縱容到如此份上,真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琉璃小心翼翼地脫去她的中衣,秀美的雙肩裸露著,一身絲綢的肚兜貼在她的身體上,她將她抱起輕輕放下,蓋上錦被。

    七公子想起剛才她靠近的時候呼出的氣息很燙,剛才她又很冷的樣子,有可能在發燒,便道:「給她吃一顆驅寒花露丸。」

    「是!」琉璃從藥架上找到了這味藥,取了一顆餵進她嘴裡。

    琉璃道:「王爺,那您睡哪呢?」

    七公子道:「無妨,夜深了不麻煩,榻很寬,你將她推進去一些,本王將就著和衣睡一晚。再去取一床被子。」

    「是!」琉璃的動作很利索,其實女子伺候還是比男子伺候要舒心一些的,琉璃總能把被褥鋪得很舒服,而且她善解人意,知進退,他把琉璃留在身邊侍奉,而琉璃也顯得很高興。

    琉璃將輪椅推到了榻邊,幫著公子費力地轉移到榻上,伺候他和衣躺下,她便退下了,夜裡姬無命守夜。

    燭火吹熄了一盞,只剩一盞微弱的燈光在床頭不遠處。他扭頭看了眼熟睡的雨柔,心裡很平靜,他這樣毫無顧忌地看著她的睡顏,心裡有一股柔情在不斷地化開,他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再次確認了他對她有著一種更深的渴望,他不顧男女之嫌,不顧多年來孤身獨枕,讓身邊多出一個人來。

    他本以為這一夜會再毫無睡意,可是事實出乎他的意料,他很快就睡著了,睡得格外踏實。

    作者有話要說: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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