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87《柔傾天下》V章 86 文 / 花瑟
這一夜,最傷心的莫過於紅日。
姬無命守在帳前,他不敢去搗亂,小柔進去了一個晚上都沒有出來,紅日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很傷心。
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他心愛的女人被別人給霸佔了,實際上他傷心的是他心愛的男人居然讓一個女人侍寢,姬無命看他哭得梨花帶雨,毫不傷感,於是偷偷告訴他,他們兩什麼也沒發生,不要難過。
紅日眼裡晶晶亮的,他從琉璃那裡得到了昨晚整個事情的詳細經過,笑得花枝亂顫,他覺得人生真是太美妙了,他心愛的男人真是太倒霉了,不過小柔真是幫了他的大忙了!!紅日的心又開始綻放了,他連走路的時候都覺得像踩在雲端裡,他的愛還在那裡,驅散了他心底的委屈和彷徨。
事實上這件事很機密,只有公子身邊的幾個人知道,大家把這件事都做得不著痕跡。比如在雨柔從自己的帳篷出來前,就已經有人把礙眼的人都清理了一遍,所以無人知道雨柔那晚去了公子的帳篷,而等雨柔醒來的時候,公子也早已起來,一套新衣服放在枕邊,琉璃微笑著幫她穿衣。
雨柔覺得精神好了很多,昨夜一會發熱一會發冷,出了一身汗,早上起來已經退燒了,她有點記不起來昨天後來怎麼了,七公子不在帳篷裡,可是這確實他的帳篷,她小心翼翼地問:「琉璃姐姐……對不起,那……昨天後來……後來發生什麼了嗎?」
琉璃潑辣得一推她的腦袋:「你還有臉問!虧得王爺脾氣好,否則你死一百次都不嫌多!」
「我……我後來做了什麼令人髮指的事情嘛?我好像很睏,睡著了……」雨柔不記得了,她只記得他們什麼都沒發生。
琉璃輕輕擰了擰她的臉:「沒錯,你睡著了,就是因為你什麼都沒做!所以今晚繼續做!」
雨柔脊背一涼:「今晚還來?」
「怎麼?」琉璃一臉脅迫,「你太不老實了,趁姐姐不在,欺負手腳不便的王爺,今天姐姐非得用絕招不可!」
雨柔立馬狗腿了,她一臉獻媚地拉住琉璃的胳膊:「好姐姐!求求你了,我會去和他說的……那個,其實侍寢這事,姐姐比我有經驗,姐姐可以滿足他的!」
琉璃咯咯一笑,在雨柔的耳邊輕輕道:「姐姐也很想撲倒他,但是他不願意啊!」
「那……那我……我也沒準備,心理上還無法接受,姐姐你就體諒一下我吧,幫我美言幾句,我以後不會亂承諾了,我保證!我保證除了這件事,其他的事情,我會報答他的!」雨柔急得抓住了琉璃的胳膊不肯放。
「你求她是沒有用的,不如求本王。」七公子被洛風推著進來。
雨柔已經在琉璃地幫助下梳洗穿戴完畢,見七公子一來,雨柔立馬起身:「穆天息……」她的聲音頓時矮了一截,「公子,咱們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看著雨柔小心翼翼的模樣,七公子道:「原來你也知道溜鬚拍馬,本王還以為你蠢到次次都不長記性。」
見有商量的餘地,雨柔道:「公子嚴重了,吃一塹長一智,雨柔記住了。」
「那好,一起吃早飯。這事一會再說。」
「好!」雨柔肚子真餓了,昨天的晚飯她壓根沒吃過一樣。
七公子在桌邊坐定,雨柔就坐在邊上,紅日將早點都端了上來,小米粥、小包子、幾碟清淡的小菜,軍中的伙食都很簡單,一貫吃的就是這些。
琉璃機靈地端起粥遞給雨柔向她使使眼色,雨柔會意,接了過來,道:「我來!」
粥熱情騰騰,很燙,她輕輕勺了點,放在嘴邊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遞到他的唇邊。
七公子看著她,目光還算清和,他一口吃了進去,頓時緊抿著唇,神情有那麼一絲痛苦。
琉璃看得膽戰心驚,這粥太燙了!她吹得不夠涼!叫她伺候,王爺以後有得苦頭吃了!
雨柔也覺察到了,慌忙道:「太燙了嗎?」
七公子點了點頭,嚥了下去,神情有點無奈。
「下次不會了!」雨柔心想要不是你怕髒的話,她唇碰一碰肯定燙不著他,但是她還是不能冒險,否則他很有可能整碗都不吃了,真難伺候!
第二次雨柔明顯熟練了很多,火候也掌握得順手了,一碗粥,幾個包子下來也沒什麼難度,他的吃相和天祐一樣慢條斯理,很是斯文,皇家的人規矩是多,教育出來的人哪怕吃飯都顯得尊貴。總算伺候他吃完了。
雨柔秋風掃落葉一般幾下就喝完了她的粥,也吃了幾個小包子,她吃的速度不過五分鐘。而七公子足足吃了二十分鐘。她習慣了快節奏的生活,吃飯走路做事都是快,早飯吃個五分鐘是很正常的,還極有可能邊走邊往嘴裡塞。
七公子頭一次和她一起吃飯,也略顯驚訝於她的爽利,昨晚扭捏害臊得不行,這一到早上雷厲風行,不拘小節,好像趕著要去投胎一般。他和她果然是兩個世界的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看她的神情也越來越迷惑,這個女人若是相處起來說不定還會有更離譜的事情發生。
等紅日收拾掉殘羹冷炙,雨柔又認真地道:「我第一次喂別人吃飯,笨手笨腳的,真對不住。」
「無妨。」他道。
七公子今日穿的是白色的提花絲緞素衣,氣質出塵,似乎穿白衣服的美男子總會有一種神仙般潔淨無瑕的感覺,女子大概也是如此,他穿白衣掩蓋了他渾身迫人的氣勢,稍稍平易近人了些,也少了一點殺氣。他乾淨的讓人不敢去觸摸他。
雨柔對上了他那沉思的目光,她完全看不透他眼中散發出的信息,他看著你,他在思考。可你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這個感覺會讓人很不安。
他的眼中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情感在翻湧,讓人有那麼點害怕,沒錯,是害怕直視他的目光,太過犀利還有一種精銳之光,彷彿會洞察剖開你的內心一般。
他想的是,他可以從皇上手裡將她的命奪下來,可是他爭不過老天。雨柔自己割了墨子高的頭!她把自己推上了絕路,或許她本沒想到能活下來。
他公事公辦地道:「紅日來不及告訴你,我就直說了,穿雲縣內有一座高145韌的九渺峰,峰頂有一座藥王殿,裡面住著聖手如來,魂不歸,他不僅能治好我的手腳,還能讓我恢復功力。你去把他請來治好我,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雨柔的雙眼都放出光來:「真的嗎?太好了,你怎麼不早說啊!地圖呢?有沒有地圖,我明天就出發!」
她太高興了,原來還有人能治好他!一時間喜不自勝。
七公子沉默地望著她片刻。
「地圖,姬無命會給你送去,先吃藥。架子上第三排,第四個白色的瓷瓶,用量一顆。」
「吃藥?什麼藥?」雨柔不解。
「解藥!」公子回答。
「解藥?我又中了什麼毒嗎?」
「我的屋子裡到處都是毒。」公子回答。
雨柔:「……」雨柔起身按照他說的找到了一顆,吃了下去。
她道:「那我以後是不是不會中毒了?」
「非也。每日必換毒藥。」
雨柔心裡一毛,涼颼颼的。
「你活得累不累?」雨柔問。
「習慣了。」七公子回答,「一個人常年和各種十惡不赦的人打交道,他的心態,你是不會明白的。」
「嗯。那這事就這樣揭過了哦,晚上我不來了。」雨柔打算第二天就上路去找聖手如來。
七公子頓了頓,心想你就這樣避我如蛇蠍麼?他本想說好,但是他改變注意了,他道:「這件事先記在賬上。你可以不急著還。」
「那,如果治好你了,是不是可以把這筆賬給抹了?」
「得看本王的心情。」
「……那我死了呢?是不是可以抹了?」
「你不是說,還不了的,你死後燒給你,下輩子你帶著賬再來還嗎?那就下輩子吧。」
「……」雨柔悻悻地走了,下輩子就下輩子,下輩子她是誰鬼知道,說不定她變成一頭母豬,哈哈!你還能要一頭豬侍寢嗎?
七公子臉上一抹高深的淺笑,跟他討價還價,她還挺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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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中嬌顏如花,眉目含黛。秀挺的鼻樑,如玉般潤澤的雙唇,如一汪清泉般的雙眸。她雖不算傾國傾城,但也絕對稱得上萬里挑一的美人,可人美如斯,又有何用,他依然不屑一瞧。
聖香放下了梳子,顧影歎息。自從那次交歡之後,他再也不願與她共處一室。真是個倔強無比的男人,從前她還一直以為他溫善待人,心似柔水,卻沒想較真的時候竟如此刻薄。
雖然每日與她在人前做戲,偶爾也會有禮有節地和她說話,一起用飯,但是她已明顯感覺到天祐對她的疏離。
她稍稍運了運真氣,還是有些勉強,七公子這毒可真是厲害,雖不致命,但也叫她無絲毫反抗之力。如要完全恢復恐怕還需要幾日。她站起來回轉身,忽然心停止了跳動,然後又猛得跳起來。
她一步一步後退。聲音之中有驚恐:「你……你是誰!」
黑衣人暗啞的笑聲從喉嚨裡發出來:「我是來取你性命的人。」
「我不認識你,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我?」聖香的後退摸到了梳妝台上的簪子,現在她的武功還沒有恢復,若是動起手來,必死無疑。
黑衣人,伸手週身便產生一股強大的漩渦般的吸力,將聖香吸了過去,他一手捏住了她的脖子:「主人說,你這個慶王妃當得太失敗,既不能得寵,也不能獲得有用的情報,留你何用!」
男子加重了手裡的力道。
聖香潔白無瑕的臉頓時成了豬肝般的醬紫色:「請主人寬限幾日。」
「主人已經對你很客氣了。如今你和慶王的關係明眼人都瞧出來了,你不受寵,你還指望他能給你什麼?你就去死吧!」
聖香突然將簪子狠狠刺向黑衣人的手。
黑衣人手一鬆,她便落在地上大口喘氣。
黑衣人譏笑道:「你以為你這麼做就能逃過一死嗎?你能逃得了嗎?你真是太可悲了,你快死了,你的夫君都不來救你,你對他情深義重,可是他呢!對你簡直薄情寡義!」
「你住口!」聖香罵道,她恨天祐,可是她這輩子只要還活著,就一定要糾纏他,他讓她難受,她一定會讓他難受十倍,除非她死了!她不能就這樣死了,她看著眼前的黑衣人,「你不能殺我,好歹我也是慶王妃,如果被殺了,縱然慶王對我無情,你們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黑衣人一腳踢倒了她,將腳放在她的脖子上:「這你不用擔心,恐怕慶王巴不得你早點死,我會將你偽裝成自殺,慶王妃不得寵,為情所困,懸樑自盡。」
「你……」聖香無計可施,「我可以用一個情報向主人換取時間。」
「哦?你說說看,如果這個情報有價值,那我可以考慮向主人求情,讓你多活一段時間。」黑衣人蹲了下來,捏起聖香的下顎,「說吧,如果說得不好,你的脖子馬上就斷。」
聖香沒有辦法,她如果不說出來,她就會死,可是她一但說出來,恐怕也難逃一死。這個消息是一個重磅炸彈,會牽扯到很多人,她只能孤注一擲,先保住性命,她道:「彌砂公主,沒有死。」
果然,黑衣人的手一顫,他似乎不相信:「不可能,當時一線天,沒有一個活口。」
聖香見穩住了黑衣人,見機道:「我也不相信,但是那日我歪打正著,綁架了王莎兒,在她的左肩上發現了高湛國皇室女眷的太陽花圖騰。而且王莎兒和冷星分外親近,我懷疑是冷星救了她,冷星是七公子的人,七公子擺明了和皇上作對!你要是不信,可以讓三王爺去認人,他是唯一一個見過彌砂公主真容的人了。」
黑衣人沉吟了翻:「此事非同小可。你莫要走漏風聲,我回去和主人商議,會秘密處理好這件事。你就繼續當你的慶王妃。主人要我關照你,想要獲得男人的真心用強是不行的,你好自為之,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還記得你的任務嗎?」
「是!記得!」聖香汗涔涔的。
「那麼請你重複一遍,你需要完成什麼?」黑衣人道。
聖香警覺,淒笑道:「你不是主人派來的。主人的下屬不會問我這種問題。」
黑衣人見要被識破也十分鎮定:「我不過是要你記住你的任務,不要被男人迷得神魂顛倒,分不清自己是誰!你的妹妹還在主人手上,你好自為之!」
「你殺我可以,但是不許動我妹妹!」聖香的眼睛露出凶狠之光來,看得出她極為在乎這個妹妹。
黑衣人得意一笑:「那麼主人要你重複一遍你的任務,你還有懷疑嗎?」
聖香此刻也分不清楚真假,他究竟是不是主人派來的人?
「看來你已經忘記了主人的吩咐了。」黑衣人起身,故意露出了腰間皇上的令牌,雙掌裡運起氣流。
「不!聖香不敢忘記,取得慶王金銀礦的地圖!請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黑衣人道:「記得就好。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一個月後,你若再完不成任務,就是你的死期!」
「是!」聖香終於確認了他的身份。可是她依然猜錯了,有皇上令牌的人一定是皇上身邊的人,但是他不一定是皇上的人。
穆天祐獨自在另外一個帳篷中下棋,一個人下棋,沒有對手。
黑衣人悄悄潛入,稟報道:「主人,王莎兒就是彌砂公主,是冷星救下的沒錯。另外,聖香接近你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取得金銀礦圖,皇上知道你有金銀礦,而征服天下,軍餉兩必不可少,日後恐怕會無所不用其極逼你交出來。」
天祐輕輕一笑:「我自然是不能給他,他若是得到了,豈會留我到現在。」
黑衣人又道:「你有沒有想過,皇上拿雨柔姑娘來對付你!這次行動,你對她的關心暴露太多了。」
天祐道:「想過,所以讓她恨我是最好的方式,這幾日她與七弟走得近,皇上也一定有所察覺。」
黑衣人:「可你瞞不過皇上,你對她有情連我這個外人都看出來了。他已經出動軒轅灼了,這個一直被他雪藏的頂尖高手,連我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到時候如果他要去抓人,七公子不見得攔得住!你別忘了七公子現在手腳不能動,和廢人無異!」
天祐舉起的手在半空停住,半天沒有落子,他凝重地問:「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黑衣人道。
天祐將棋子重重落下,發出清脆的響聲:「那我就讓他□不暇。你馬上給闊巴爾飛鴿傳書,就說彌砂公主被殺。」
「王爺好計謀。可是如此一來句遲戰役還沒結束,西邊又著火,會不會……」
「本王就是要讓他東西都著火!」
「那王莎兒怎麼辦?」
天祐想到了那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王莎兒:「既然聖香認為你是皇上的人,那不如將計就計,讓王莎兒和冷星都消失吧!」
「你的意思是殺了他們?」
「沒錯,你放消息給皇上,他自然會動手!而皇上和七弟之間的縫隙將會越扯越大!」天祐又下了一顆子,冷星是七弟的下屬,如果皇上知道冷星救了彌砂公主,一定會聯想到是受七弟指使,七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在門外聽到這句話的雨柔手一顫,她原本打算掀簾進去和天祐道個別的,好歹朋友一場,她即將離開軍營去九渺峰,以後說不定再也不會見了,她放下了手,疾步離開了他的大帳。
天祐居然設計要殺害莎兒和冷星!她急忙回去找莎兒,卻聽九霜說莎兒一整天都不知所蹤。
雨柔來到七公子帳外,姬無命很曖昧地瞧了她一眼:「你來找公子嗎?當心被紅日瞧見,他會掐死你的!」
「不,我來找冷星,他在嗎?」
姬無命很失望地瞅著她:「不在,他都失蹤一整天了,找人去了。我家公子在的!」
「哦,我不找他!」雨柔急得扭頭就走。
姬無命嘻嘻笑著:「有意思。找冷星幹什麼呢!這傢伙有什麼好找的!」
冷星和王莎兒都不見了。
雨柔頓時覺得很心煩,這事兒嘛原本不關她的事,她也馬上要出發去九渺峰了,可是想著莎兒左一聲姐姐右一聲姐姐的,還幫過她的忙,心裡實在不忍,如果能找到他們通知他們跑了或許就能躲過一劫。
她漫無目的地走,走到軍醫處,也不見莎兒的蹤影。
太陽又開始毒辣起來,這滿地的雜草也垂頭,腳底踩在沙土上,一陣滾燙。她來來回回走著,身上額上滿是汗。
有一個陌生的身影一直在暗處觀察著她,這個人渾身沒有任何殺氣,但是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他的臉上戴著一個水銀色的光滑面具,一身卡其色的長衫,看不清容貌,只有面具下黑洞洞的眼睛那裡露出微光來。他跟了她很長的時間。她身邊似乎沒有任何保護的人,可越是如此,他越覺得有詭異,既然她是這麼重要的一個人,為何身邊沒有一個高手保護她?所以他一直都沒有下手。
雨柔走著走著,就迎頭撞上了一個人,那個人她不想見,所以撞上了之後,她就裝著沒看見。
天祐隱隱一笑,將傘舉過她的頭頂:「太陽大,你在外面晃什麼?」
雨柔拿出手巾擦了擦,此刻她覺得天祐的笑有些刺眼:「不用你管。」
天祐對雨柔的脾氣也不是沒見識過,繼續無視她的生氣:「還在氣我?」
「不,你已經沒有資格讓我生氣了。」
「哦,那我真的是十分傷心。」天祐心笑,這樣子不是在生氣,那是很開心嗎?
「你去哪裡?」天祐道。
「都說了不用你管,你這個心腸歹毒的人!」
天祐覺得好笑:「我哪裡歹毒了?」
「你還有臉說,如果不是你,豬會死嗎?」雨柔確實氣他,他現在自己送上門來找罵!
「只要你沒事,其餘人我都不在乎!」
「可我在乎!」雨柔一把打掉了他的雨傘,拿手戳著他的左胸,「你一點都不懂我的心,我要保住豬,因為我的命不長,而豬它應該有他的人生,我覺得這很划算!你憑什麼不尊重我的決定!」
天祐退了幾步:「可你也有尊重過我的決定嗎?我不想你受傷害!」
「都是胡扯,我不相信你了!讓你殺我,你不殺!如果不是七公子,我現在都成什麼樣了!我恨你,討厭你,不要讓我再看到你!」本來她是想算了,可是他還要陰險歹毒地害莎兒、冷星,還要挑撥皇上和七公子之間的關係。她覺得他簡直太齷齪了!
「好!你可以恨我。只要你聽完我說的話,我就馬上從你眼前消失!」
「我不聽!」雨柔摀住耳朵。
「不聽,我就一直跟著你,噁心你!」天祐耍無賴。
雨柔放下了手:「好,你說!說完馬上就滾!」她拿手指著遠處。
「這裡太熱了,換個地方說。走吧!」天祐又將傘舉到了她的頭上。
天祐將雨柔帶到了剛才那個帳篷裡,棋子已經收拾好了,桌上有涼茶,他替她倒了杯,又在臉盆裡絞了把毛巾遞給她:「擦臉。」
雨柔氣鼓鼓地拿過毛巾胡亂擦了擦,那雙機靈的眼睛滿是對他的嫌。
天祐給自己倒了杯,喝完,才氣定神閒地道:「你要去九渺峰。就不得不瞭解一下魂不歸這個人,而這個人只有我最瞭解了。」
雨柔奇怪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去九渺峰?」
「因為前段日子我收到消息,七公子已經派過好幾個人去請他,但是都有去無回,而他想要你活命就一定會讓你親自去九渺峰。」
雨柔更加迷惑了:「我不明白,你說詳細一點。」
天祐輕輕一笑:「想知道的話,就喝了涼茶。」
雨柔二話不說立馬喝下。
「爽快!但是你這樣也死得快,真叫為夫擔心你啊!」天祐打趣道。
「什麼為夫,我和你什麼關係也沒有。」
「娘子,你這麼快就不認賬了嗎?在城樓上是誰承認我是你相公的?」
「那是你逼我的!」雨柔頓時無語了。
「那又如何,我若真想對付你,你這麼笨笨的,還能跑出我的五指山?」
「好,你厲害,你陰險,你聰明,我笨就是,從頭到尾我都被你耍得團團轉!」
「娘子,莫要生氣,喝茶!」天祐又給她到了一杯,她生氣的樣子特別可愛。
雨柔咬著牙,她一定要學好武功,她一定要通過武力來解決流氓!忍!忍住,她又喝了一杯:「說吧!」
「魂不歸他是不會醫穆家的人,你知道嗎?」
「為什麼?」雨柔心裡其實也覺得奇怪,七公子既然知道魂不歸可以治好他,他也派人去請他了,可是有去無回,難道她去就可以成功嘛?魂不歸不醫穆家的人這麼重要的信息,七公子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七弟沒告訴你。他行走江湖多年應當是知道聖手如來不醫穆家人的規矩的。至於為什麼,恐怕只有我知道了。因為魂不歸與穆家有著不共戴天的世仇。魂不歸,本名叫華淵,他的父親早年在皇宮裡是一名奇才御醫。因為涉及到了一些宮閨爭鬥殃及滿門。當是華淵才十二歲,我十歲,我和他是兒時的好友,所以他的命是我救的。華家僅留下了他這條血脈。華淵十二歲的時候在他父親的熏陶之下已經熟讀各種醫藥典籍,聰慧過人。逃過劫難之後,化名為陸羽,被當時武林中一位世外高人子陽真人收為徒弟,盡得武學真傳,十年後他在江湖名滿天下,醫術冠絕。穆天睿登基之後,他的寵妃戚貴妃誕下一個孩子,五歲那年身患絕症,當時聽聞陸羽醫術奇絕,但是為人清高,不輕易給貴族看病,戚貴妃為了兒子在他的門前跪了三天三夜,小皇子奄奄一息,陸羽都無動於衷,可以說是他眼睜睜看著那孩子死在他的面前。戚貴妃傷心過度,沒過多久也撒手人寰。皇上悲痛欲絕,於是派人抄了陸羽的家,當時,陸家一百七十八口,僕人家丁,包括他收的徒弟,無一倖免,全部死絕,而陸羽也被一位神秘高手的透骨釘所傷要害。兩度被抄家的陸羽心灰意冷,退隱江湖,從此不問世事。他失蹤了七年,七年後,江湖上又流傳起一個叫聖手如來的人,他自稱是魂不歸。專替人看疑難雜症,姓穆的不看,我就猜到是他了。」天祐一口氣說完,喝了口茶。
雨柔面露難色,這梁子可真大呀,穆家抄了他兩次家,殺光了他兩個人生。他的仇恨連一個五歲的孩子都不能打動他,更別說七公子了,以七公子在江湖上的威名,聖手如來不可能不認識他。想騙騙他都不行。可是為什麼天息堅持要她去呢?
天祐拿出了一張地圖:「這是去九渺峰的地圖。你不熟悉地形找到山腳下恐怕也要花上二十天的時間。」
雨柔拿著地圖,心裡琢磨著:二十天,還要爬上九渺峰,說不定還沒等她爬上去,就已經毒發了……更別提求他下山了。
天祐從身上拿下一塊玉珮:「你帶上它,去見魂不歸。雖然他不會醫穆家的人,但是他會醫你!」
天祐歎了口氣:「話已經說完了。該滾了。我知道你愛憎分明,但是這個世界上孰對孰錯又有誰分辨得清。我只希望你好好活著,其他都不重要。」
「可你也不該殺王莎兒。」
天祐身體一僵:「你都聽到了?」
「是的!要滅口嗎?」
天祐輕笑:「如論你怎樣對我,我是絕不會殺你的!你趕緊走,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回來了。這兩個人我是不會放過的,也好叫你知道,什麼可為,什麼不可違。」
雨柔的心又莫名抽痛了一下:「你故意的!他們明明可以不死!」
「沒錯!我就是故意,你奈何?」天祐瞧著她不打算讓步。
「天祐,我求求你,放了他們吧!」雨柔無奈只能軟磨了,打不過他,如果他不同意就威脅他。
「你就算拿自殺威脅我也沒用,因為已經來不及了。」
雨柔鬆手,真可怕,下一步他都想到了:「天祐,為什麼你非要這麼做呢?這不是你的風格?」
「我轉變風格了不行嗎?你就恨吧!我不介意。」天祐走到了外面,雨柔趕緊追上。
張開雙臂一把攔住:「你不能走!」
天祐的目光開始變得冷淡起來:「讓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雨柔被他的目光嚇了一跳,她從沒見過天祐用這種態度對待她!
天祐又道:「本王已經不喜歡你了,休要再糾纏!馬上從我的眼前滾開!」
「咦??」雨柔又一驚,「天祐……」
「怎麼?你還不死心,之前對你好不過是一時新鮮!現在你在我眼裡一文不值,誰把你當寶誰就是蠢蛋!你以為我會在乎你!王妃的位置你也配?自己好好去照照鏡子!」天祐狠狠捏著她的下顎,又甩開。
門外許多士兵走來走去,見到他們劍拔弩張的模樣,都不由得竊竊私語,然後迅速走過,相信不出多久這整個軍營都會傳遍,慶王羞辱雨柔,棄之如敝屣的消息。
為了莎兒,雨柔覺得應該再爭取一下,她依然擋住天祐的去路:「天祐,不管你說什麼,這都不是你真心話,你不要騙我了,請你放過他們吧!」
「你再不讓開,別怪我出手!」天祐身上的殺氣已經很明顯了,周圍都能感受到他用內力捲起的細風。
雨柔不明白為什麼天祐翻臉比翻書還快,她不信邪,依然擋住了他:「我不信你下得了手,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否則我會一直攔你,直到你同意放過他們!」
「你!不知死活!」天祐一掌拍在了她的額頭,他沒有往她身上打,因為她的肺腑已經不能再受重擊,往頭打只需要一成的力,便可以讓她昏厥。
雨柔被打了出去,翻了幾個滾,腦袋一陣暈眩,她嘴角掛了一絲血漬,她的心都在滴血,最是無情帝王家,說的一點都不錯,前幾分鐘還說不會殺她,如今惱怒起來卻這般下手,她沒有流出一滴眼淚,她的心徹底被摧毀了,她從嘴裡逼出幾句道:「穆天祐,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我就算死了,也不需要你同情!」
她狠狠將他的玉珮摔在了他的跟前。
她氣瘋了,是的,她瘋了!就算不是戀人,是朋友也不該如此無情!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那些會傷心的肺腑都給挖出來扔掉餵狗!
天祐看到她丟掉了玉珮,他將手捏得嘎吱嘎吱響,青筋都綻起。他看著倒在沙地上的雨柔,狠狠心一腳將玉珮踢到了她的身下,轉身離去。
毒辣的太陽就這樣照在她的身上,雨柔的心都要滴出血來,她徹底被揉碎了,她真想在這太陽底下死過去。
永遠都不要醒來,永遠都不要再看見他。
那名戴著銀色面具的,一身卡其色長衫的男子一直注視著雨柔,直到她在地上足足躺了十幾分鐘都沒人來,他轉身離去,看來這個女人抓來也毫無用處!
姬無命奉命來給雨柔送地圖,找了半天沒找到人,居然在這毒辣的太陽底下看到了她,一時間那個心慌啊,這是怎麼,他慌忙將地圖揣入懷中,將她扶起,探了探鼻息,還好沒死!
見到她的身下有一塊玉珮,以為是她的,就替她收了起來。
他輸了點真氣給她,迅速將她橫著抱起,腳尖點地飛奔而去。
天祐看著雨柔被帶走,才頹然坐下,胸悶得透不過氣來,他一把就將茶几上的杯子都推倒在地,發出一陣稀里嘩啦的清脆聲響。
可惡!但是為了保她的命,他不得不那樣做!而他那樣做很有可能把雨柔越推越遠!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雨柔:(鬱悶的)莫名其妙又中毒了。
公子:(覺得小題大做)又死不了。
雨柔:反正是中招了。
公子:(覺得她太沒江湖經驗)我不告訴你,你都不知道自己中招了。
雨柔:下面是廣告時間:你想死嗎?來找七公子!神鬼不覺,無副作用,療效顯著,一聞見效。保準你死得體面,死得舒心。要死請認準七公子品牌,公子出品,必屬精品!
公子:……
作者:小柔走了咩?
公子:走了。你來圍觀嗎?
作者:幹嘛說這麼難聽。手腳不能動氣不過啊?
公子:確實。
作者:切,就是讓你不能動。讓你能動還得了。
公子:為何?
作者:你要是能動了,你還不動手動腳?
公子:(臉黑得就像幕布)我是這種人嗎?
作者:(嘴裡叼根草)那很難說。不過你沒聽過嗎?越是壓抑的情感,爆發起來越炙熱,犯罪起來就越是無恥。見《陰陽江湖》某章。
公子:沒聽過。
作者:(掀桌)孤陋寡聞。追女孩子,你要收斂一下你的霸氣,懂不?蕩漾一點柔情啊!不要總是那麼毒的樣子。
公子:哼。那就不是我了。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何須披一張偽善的人皮。
作者:你……有骨氣!(看我不整你,邪惡地。再登場一個妖孽和你搶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