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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88《柔傾天下》V章 87 文 / 花瑟

    高湛國,皇宮。

    一匹駿馬飛馳在長長的宮道上。到了城門,守將飛身下馬。將信函傳遞。

    大殿內,闊巴爾正在慷慨激昂地與泰哈多談論,他道:「父王,聽說句遲已經快覆滅了,我們要趁現在他們還來不及抽出手的時候,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來收個漁翁之利!」

    泰哈多坐在王座之上,捋著鬍子沉思了片刻:「不可,彌砂剛嫁過去沒多久,你就向人家興兵動武,這說出去不是讓恭國站了理嗎?再說了,她的親哥哥發起戰亂,她在王府能有好日子過嗎?」

    闊巴爾道:「父親,恭國狼子野心,早在上一任皇帝的時候已經揚言要一統整個大地,現在滅句遲,接下來指不定是誰,我們不能被動挨打,要趁火打劫!至於妹妹,我們派人將她接回來!」

    泰哈多沉吟了片刻,闊巴爾說的也不無道理,這恭國的皇帝狡詐得很,在攻打句遲之前娶了他的寶貝女兒,穩住了後方,如今句遲一滅,說不定這矛頭就轉過來了。可是他也不能不考慮彌砂的安全。

    「闊巴爾,與其等著人家來滅我們,主動出擊是不錯,但是得好好計劃一翻。要不你派人假借看望妹妹,把她給帶回來!」

    這時一個士兵大聲來報,有緊急函件。

    內侍將信函呈上,泰哈多拆開一看,差點沒暈倒,他氣憤悲痛交集,捂著胸口好不容易才喘上這口氣來。

    闊巴爾擔心地道:「父親,你怎了?」

    他扶住了泰哈多。

    泰哈多老淚縱痕地道:「都是我害了砂兒啊,都是我害了她啊!」

    「父親,砂兒怎麼了?」闊巴爾,慌忙將信函拿到手上,一看怒髮衝冠,「恭國,欺人太甚!我們把高貴的公主嫁過去,他們居然暗中設伏在她出嫁的路上害死了她!此仇不報,我闊巴爾誓不為人!父親,請允許我出兵攻打他們,拿恭國皇帝的人頭祭我砂兒妹妹!」

    泰哈多流淚了片刻道:「孩子啊,這一仗你可要想清楚,我們高湛雖然也是一大國,手下兵精將強。但是恭國的那幾個皇子都很出色,用兵如神,如果開始打了,就沒有收回的餘地了,要麼他死,要麼我亡!」

    「父親,孩兒與高湛國共同存亡,他們欺人太甚,我等絕不坐以待斃!」

    泰哈多知道闊巴爾的雄心壯志,他年輕好戰,體內流淌著高湛族人英勇的血液,眼下時局混亂,扶姬的賽罕王也四處吞併小國,燒殺擄掠,群雄割據,如果不趁此放手一搏,確實限於被魚肉的境地,他鄭重地同意了闊巴爾的請求。

    翌日,闊巴爾便率二十萬大軍開往恭國西疆邊界。

    恭國收到消息,立馬十萬火急地呈報給了穆天睿,穆天睿在帳中來回踱步,如今腹背受敵,句遲還在剿滅殘餘舊部,這要是扶姬國也趁火打劫,後果不堪設想。

    他迅速召集了穆天祐、穆天瀚、穆天息緊急商議對策。心中也有懊悔之意,若是穆天垂在的話,他壓力便會小很多,但是如今穆天垂已經逃往扶姬國,據說是受到了扶姬王塞罕的熱情招待。

    此時他已經顧不上礦區圖,也顧不上陳雨柔,迅速將軒轅灼給召了回去秘密讓他截殺冷星務必將彌砂活捉。他暫時停止了一切兄弟間的內鬥。一致對外。

    經過一翻精細地佈局,決定三王爺、穆天睿留在句遲督戰,穆天祐為將軍率領五萬精兵趕往西部邊防與當地八萬守軍會合禦敵,另外休書一封給北齊王,嚴懲利弊,意思說句遲屢犯邊境才滅了他,高湛國不顧姻親之盟來犯,我們也將打得他們屁滾尿流。扶姬國收容了叛徒穆天垂,我們也遲早要去收拾他們,你們北齊最好不要管閒事,不然連你們也揍!

    北齊王年近天命,對於戰事一竅不通,仗著先祖留下來的基業一直守著,荒淫無度,扶姬要求聯合攻打恭國,本來他也老大不願意的,加之太子一直臥病在床,也無別的子嗣,朝內的文臣各個貪生怕死,還談什麼打仗,只要你們不來打我就好了,於是北齊拒絕了扶姬的聯合要求。

    穆天睿還是很不放心扶姬國,這個塞罕可不好對付,於是他想了個主意,休書一封給穆天垂,言辭懇切向他認錯,意思是哥哥有眼無珠,錯信奸佞,冤枉了你,現在事實已經澄清了,你願意回來隨時都可以,不願意回來也隨便你,大家都是一家兄弟,你總不希望自己的國家被滅了吧?有時間就多勸勸塞罕,和他痛陳一下厲害關係,叫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你的女人我會幫你好好照顧的,九霜現在很好,你回來隨時可以見到她。

    這信寫得別提有多高的水平了,一般人看了都會感動得一塌糊塗,皇上居然向你認錯啊,隨時等你回去啊,這對孤身逃亡在外的穆天垂別提有多大的吸引力了,誰不想回家啊。更何況還有美人在等他,他要是不勸勸,他都覺得對不起祖國,對不起父老鄉親啊。

    穆天垂看著信,心裡那個澎湃啊,一下子就心軟了。他不心軟也不行啊,他要不聽話,人家一刀說不定就殺了他的美人。所以穆天垂和塞罕交涉了很多次,塞罕也對恭國的實力頗為敬畏,加之穆天垂這麼一說,更加確信無疑了,塞罕不疑穆天垂的話,畢竟他是一個犯了死罪的將領,所以他是絕對不會幫著恭國說話的。也就暫時按兵不動了。

    穆天睿那三兄弟經過一翻合計就這麼三下兩下把北齊和扶姬給唬住了。表面上看這是三個人合計出來的主意,實際上這個主意是有人事先都安排好的,只需稍加引導便可促成,否則為什麼穆天垂偏偏會逃往扶姬國?

    那天議事之後,穆天息便請辭暫時離開戰場,說是需要去治療手足,皇上也同意了,希望他能早日康復重歸戰場幫他一統大業,兩個人客套了幾番。這事就這麼定了。

    穆天息回去之後就聽到了軍中的流言蜚語,說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原來男人也是會八卦的,那些個士兵們八卦起來比五百個女人還要可怕。

    軍中到處都在說,慶王和陳參領翻臉了。

    有的說,陳參領死死糾纏著慶王想要做王妃,慶王不同意,一掌打了她。真是不要臉。

    有的說,陳參領和慶王拉拉扯扯,曖昧不清,慶王不理她,她主動送上門。

    有的說,慶王真是傻子,有女人主動投懷送抱都不要,爺們很久沒碰女人,要是爺遇上求之不得呢。

    有的說,慶王以前喜歡過她,現在不喜歡她了,始亂終棄了。

    有的說,陳參領現在連一隻破鞋都不如,可憐啊!

    有的說,陳參領和慶王一起親暱地走入帳篷,出來就翻臉了,可能完事之後慶王不認賬了!所以攔著不讓他走!

    有的說,慶王是堂堂王爺,就算對女子有意寵幸了一次不要了也很正常啊。

    ……

    紅日推著他的輪椅,奇怪地道:「公子,你怎麼看這事?」

    七公子沉著臉道:「無需理會。」

    紅日:「小柔真是太過分了,昨天剛撲倒了你,今兒又去撲倒了慶王嗎?」

    七公子銳利地看了他一眼:「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紅日氣不過:「你看你,明明心裡很生氣,還不承認,她都給你戴綠帽。你還護著她!」

    七公子(惡狠狠地):「不想死就閉嘴!」

    紅日咬了咬嘴唇,難道他說錯了嗎?

    七公子又問:「冷星呢?」

    「是你叫我開口的哦,你昨天不是叫他逃了嗎,你忘了?」

    七公子記起來了:「通知他軒轅灼追來了。」

    「哦,沒想到你這次居然會袒護冷星,你從來不是殺了就完了嗎?」

    「我要是真無情,你還會活著嗎?」

    紅日訕訕:「那倒也是。你留著我,要麼就是喜歡我,要麼就只剩下義氣了!」

    「你知道就好。殺人是萬不得已的決策,並不是上上的決策。冷星跟我這麼多年,也不忍叫他死在軒轅灼的手裡。」

    「公子英明。咱們的帳篷到了。」

    雨柔和姬無命掀簾而出。

    紅日一下子就閉嘴了,她看起來很憔悴,但是一臉鎮定,昨天她還好好的,今日她的臉色奇差無比。

    七公子裝著沒事一般,催促道:「姬無命已經將地圖給你了吧,你可以出發了。」

    雨柔看著他,態度很堅決地道:「我要帶你一起走,你不走,我也不去了!」

    七公子探尋地看著她的臉:「不要任性,倘若不舒服,休息一天再走。」

    七公子還是沒有和她說實話,雨柔心裡不舒服,各個私自替她下著決定,從來都沒有尊重過她的想法,她開門見山道:「我知道你讓我去,是想讓魂不歸醫治我,你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醫治你。我不喜歡你自以為是的為我著想,我有權為你負責!」

    七公子被雨柔的氣勢一怔:「你知道了什麼?」

    「我知道魂不歸不醫穆家的人。」

    七公子淡然道:「你既知道,為何還要我一同去。」

    雨柔道:「因為我要治好你。才能不欠你!」

    「欠著我就真的讓你寢食難安嗎?以至於你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七公子眼裡閃過一絲惱怒。

    「不,你不跟我去,又怎知不可為?你四肢俱廢,潛龍擱灘,生不如死,倘若我求得他醫你,而我又等不到回到你身邊,豈不遺憾終身。」雨柔雙目炯炯,她的決心無人能夠抵擋。

    紅日插嘴道:「小柔啊,你的勇氣我真的很佩服,可你不知道我們派去請他的人一個都沒回來。你難道不會天真地以為就憑你可以讓他破例?」

    雨柔不打算和紅日多費唇舌,她蹲在了七公子輪椅跟前,雙手按住了他輪椅的兩個扶手,就這樣圈住他,一字一頓地道:「我要帶你一起走!你,不走也得走!除非叫你的手下殺了我!二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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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沒有人能夠威脅他,但是他卻接受了這個二選一的提議。

    七公子妥協了!

    有沒有搞錯!公子居然被威脅地同意了!紅日心中憤懣不平。

    「走就走吧,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掉淚。」這是七公子回答她的話。

    公子動作很是利索,當下便命人收拾一下必需品,尤其囑咐多帶衣物,山頂終年積雪怕是寒冷異常。

    姬無命、紅日、公子、雨柔坐在車內,洛風趕馬車。

    「咦?玄武堂堂主蓬萊去哪了?」紅日道,這傢伙神龍見首不見尾。

    蓬萊是個武功很厲害的人,但是到底有多厲害,誰也不知道。當年他與七公子打了一架,兩人內力比拚了三天三夜,之後兩人誰也沒倒下,但是心裡都清楚,之後,蓬萊就成了玄武堂的堂主。

    這其中的糾葛就無人知曉了,當年那一戰誰勝誰負恐怕也只有兩個當事人自己心裡明白。而且玄武堂堂主不接密殺令。也鮮少拋頭露面。唯一一次出任務就是烏托莫合城上,四個堂主抬下了七公子。

    這麼多年來幾個堂主都知道知道蓬萊掛著個名,卻不從不幹事。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公子辦事總是有原因的。他從來不養無用之人。

    「他在暗處跟著我們。不必理他。」七公子閉目養神,他也從來當這個人可有可無。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人。」紅日碎碎念著。

    姬無命一臉傾慕地望著紅日,用他那雙迷離含水的雙眼,就像妖精幻化而成,帶著蠱惑和攝人心魄的魅力。

    紅日見不得安靜,於是就蹭到了小柔的邊上,尖酸地道:「慶王今日要出征去西疆,你不去送送他。」

    雨柔靜靜地道:「不必。」

    一提起他,她就渾身一陣冷意,她忘不了天祐那眼神,如荊棘一般直接刺穿了她,令她顏面掃地,傷自尊了。

    「你和他就算是鬧翻了,也出生入死過,不至於這麼無情吧?你去見見他,我們等你啊!」紅日很八卦地問道,其實他是個很貼心的人,他知道七公子不會問,但是他絕對有興趣知道。他閉目養神,但是他絕對在聽。

    雨柔還是靜靜地道:「不去。」

    紅日又說:「你別嫌我煩,外頭你和慶王的流言不堪入耳,這究竟怎麼回事啊?」

    雨柔依然靜靜地:「既然知道是流言,你還信?」

    「那事實是怎麼樣的?」紅日孜孜不倦,虛心請教。

    「事實就是你想得太多了!」雨柔啪得拍了紅日的頭一下。

    紅日一縮脖子叫道:「你打我!」

    「是又怎樣?男人不要這麼八卦!」雨柔一想起天祐那事就心情不好。他的那些話句句都像刀子一樣,且當時他面目可憎。

    「什麼是八卦?」紅日不解。

    「八卦就是形容一個人很無聊,專門搬弄是非嚼舌根,以談論別人私事為樂趣的人!」

    紅日打定了主意要把她的話給套出來!「哼,你敢做不敢說,你一定和慶王有鬼!做了虧心事吧?」

    雨柔看著紅日那嬌美傾國的顏色,狠得牙癢癢,她獸|性大發地掐住他的脖子:「你再八卦,我就掐死你!掐死你!」

    七公子不由得睜開了雙目,看著眼前掐得面紅耳赤的一男一女,歎了口氣:「姬無命,讓紅日去趕馬車,換洛風進來!」

    紅日連忙討饒:「我閉嘴還不行!趕馬車這種粗活,人家這傾國傾城的美人怎麼可以,你不怕路上被人圍觀,水洩不通嗎?」

    姬無命癡癡一笑:「有自信,我喜歡。」

    紅日嚥了嚥口水,不由得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紅日安靜了一陣子。頓時覺得無聊,又開始說上了:「小柔啊,你見多識廣。你說我為什麼會喜歡男人?」

    雨柔腦袋轟一聲,呃,這個問題……她想了想:「你這種情況叫同性戀,古代叫斷袖,這不是一種疾病,是一種性取向,有些人有遺傳讓他只對同性產生興趣,有些人是因為環境的影響導致取向偏差,一般可以得到矯正,但是基本上很難糾正過來。如果勉強糾正,會導致抑鬱,自殺等惡劣結果。」

    紅日有些迷茫地看著雨柔,又有些崇拜:「你說的很深奧,但是我基本明白,你真是太瞭解我了,從前我的朋友總是讓我試圖接受女人,可是我並不開心,為了他們我努力過,可是我感覺壓抑,看到男人我就喜歡撲上去。」

    雨柔對紅日表示同情,她看了眼姬無命,對紅日道:「其實你們兩個挺合適的,不如發展發展?」

    姬無命的雙目泛出漣漪來,他柔弱地靠了上去,貼著紅日道:「我攻受兼備,你愛哪樣?」

    紅日小心翼翼地拿住了他的爪子,輕輕掰開。

    雨柔打量了下姬無命,順便摸了摸他的手臂。

    姬無命一笑:「怎麼樣,我的身材不錯吧?」

    雨柔道:「不錯,你並沒有病,身子骨也不差,為什麼總覺得自己有病,不如……不如你學學公子,帶點陽剛之氣,說不定,紅日就會喜歡你了!」

    姬無命咬著頭髮絲兒,溫柔一笑:「我會考慮你的建議,不過女人我也喜歡,我是雙性戀。剛才你捏我的感覺很不錯哦!」

    雨柔的表情一抽,汗涔涔地往邊上挪了挪,天……果然有點不同常人……

    姬無命優雅地挪動屁股,又往雨柔這邊挪了挪……

    他的八爪魚般柔軟的手撫上了雨柔的臉。

    頓時,她覺得頭上飛著遮雲蔽日的烏鴉一般,一轉身就坐到紅日邊上去了!

    紅日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跟你說了吧,這三這兒都不正常,你別不信!」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車裡的人一陣晃蕩。

    紅日嚷道:「洛風,你怎麼趕車的?」

    洛風機械般的聲音傳送進來:「公子,另外一輛馬車備好了。」

    公子睜開雙眸道:「很好,姬無命,你和紅日去另外一輛馬車。」

    「是,公子!」姬無命心花怒放地架起紅日便走,「紅日,你就從了我吧,我比公子更懂得憐香惜玉。」

    雨柔不由得毛孔又縮了縮,這話聽起來越發冷颼颼的。

    果不其然,紅日的尖叫聲此起彼伏,聽得雨柔一陣陣頭皮發麻,她看了眼七公子,道:「公子,那個……紅日他不會有事嗎?」

    「死不了。」七公子睜開雙眸,他喜靜,紅日不在,這寧靜的氛圍令他神態安然。

    「真的嗎?」雨柔很懷疑。但是此時周圍已經安靜了下來,紅日的叫聲也聽不見了。

    七公子提起了話頭:「是天祐告訴你魂不歸的舊事?」

    雨柔:「對。」心道,什麼事都瞞不過這兩人。他們的心思都不是她能追趕得上的,從小在黑暗狠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皇家子弟果然心機城府都非常人所及。她跟他們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個二愣子。她本來還覺得自己挺聰明,可現在她完全否認自己了。她現在有點能理解當初七公子對她的評價了,他當初說什麼來著:我是該佩服你勇氣可嘉,還是該佩服你傻得掉渣。果然她是傻得都掉渣了。

    七公子:「你在想什麼?」

    雨柔自嘲道:「你們一個說我笨,一個說我傻,做人又笨又傻,是不是該去shi。」

    七公子:「說你傻是因為你太容易犧牲自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好心不一定有好報,你沒聽過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麼?笨,是他說的嗎?」

    雨柔:……

    七公子嘴角微微一揚,一個不怎麼明顯的弧度,但是可以看出來他的笑意:「至於笨,這不能怪你。」

    雨柔:(一臉謙虛)願聞其詳。

    七公子:你無權無勢無錢無耳目,看到的聽到的有限。你又怎能變得聰明?

    雨柔:……(或許他說的對,如果她知道很多事情,她也會防範,也會想辦法趨利避害,照七公子這麼說,她確實太弱了呀,她覺得挺有危機感的,她會拆彈不假,可是這顯然在這裡並無太多的用武之地,她文不行,武不能,陰謀詭計人家那是從小熏陶的,她顯然也不適合,琴棋書畫除了能識字寫字,其他一竅不通。如果死了也就罷了,這要是沒死,她得在這裡生存下去,看來得從頭開始學習!)

    雨柔思考了一翻,無比虔誠,無比謙虛地道:「你說的對。我現在價值觀還一時間無法適應這個環境,但是以後一定會虛心向閣下學習,努力不傻!」

    「嗯。」七公子點點頭,「如此便好。」

    雨柔:「另外,我覺得我武功太差了,以後要勤加練武,先要自保,才能不拖人後腿。打得過殺手,鬥得過流氓!」

    「嗯。」七公子又點點頭,但是明顯有那麼點遲疑。

    雨柔拿出那兩本武功秘笈來《四海》、《狂風》,雙眼晶晶亮:「公子,這兩本你都學過嗎?」

    七公子瞧了眼:「沒有。」

    「沒有,你還讓王信給我學?」雨柔一驚。

    七公子:「我不學這麼差的功夫。」

    「呃?這兩本功夫很差嗎?」

    七公子:「打得過流氓,鬥不過殺手。」

    雨柔:「不行不行,我要學能鬥得過殺手的功夫!」

    七公子一臉鄙夷:「鬥殺手?就你?」

    「我不行嗎?」雨柔心裡那個不服氣啊,這麼難的拆彈她都思維敏捷,她就不信了她學個武功還掉鏈子。

    馬車停了下來,趕了幾個小時的馬車,洛風停下來將公子的輪椅推了下去,他們要在這裡休息半個時辰。

    前面有一條小溪,有幾個婦女在用棒槌捶打衣服。

    七公子指著那名婦女對著雨柔道:「以你現在的本事殺一個差勁的人應該不難,你去把那個女子殺了,她邊上還有個六歲的孩子,也一併殺了,我就教你可以殺死殺手的武功。」

    「……」雨柔怒目看著他,冷血,絕對是冷血!

    「怎麼?你不是要打敗殺手嗎?殺手之所以成為殺手,那是因為他們什麼人都殺。殺手如果要殺你而你不能殺了他們,那麼你只能被殺。」

    「我不認為你說的對!只要武功比對方高,讓殺手不能成功,也能自保,並非定要殺人的!」

    「哦?是嗎?」七公子看著眼前那個捶打衣服的婦女,和天真在玩水的小娃娃,邊上還有幾位女子在捶著衣服唱著歌兒,看上去一片祥和。

    「洛風,把這些人都殺了,一個不留!」七公子命令道。

    「是!」洛風一接到命令,這雕像一般的人便身手敏捷地拉開劍光。

    「穆天息,你瘋了!」雨柔大驚,她沒想到她的一句反駁,七公子竟然要殺光手無寸鐵的婦孺!可她接下來的話還沒出口,便住嘴了,那些洗衣服的女子,從洗衣盆裡抽出刀來,招招狠毒地向洛風的刀抵擋而去。

    鮮血如潑墨一般揮灑出來,色彩濃烈地飛向高空,血霧瀰漫。

    溪水上一片殷紅,潺潺向下游流淌而去,頃刻間約莫十幾位女子便倒在洛風的刀下,屍體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場面不勝血腥。

    雨柔的嘴都沒合上,江湖上就是這麼殺人的嗎?

    刀鋒撕裂皮肉,生死數秒之隔。鮮血從火熱的軀體之中滾滾而出。

    那個孩子在聲嘶力竭地哭泣,他很害怕,穿著紅色的肚兜,梳著一條朝天辮,他抹著眼睛,哭聲揪心,他在喊著:「娘~娘你不要死。」

    那名婦女是最先被洛風殺死的,她的手按著胸口倒下去,還來不及取出什麼東西,就撲面倒在水中,脖子已被割斷。

    洛風將刀指向小孩。

    七公子冷漠地道:「把這個孩子帶到我的面前。」

    小孩還流著鼻涕,見到洛風帶血的刀瑟瑟發抖,他哭得雙臉通紅,驚嚇不已。

    小孩距離七公子僅一步之遙。

    七公子卻看著雨柔道:「你說,這個小孩沒有了娘親,活著多可憐,是殺了呢,還是放了他?」

    雨柔的喉嚨有些乾澀,她不知道七公子為什麼這樣問她。

    紅日插嘴道:「當然是殺了,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娘死了,這麼小的孩子焉能活下去。」

    小孩子一下子抱住了雨柔的雙腿大聲哭著:「姐姐,姐姐救救我,姐姐他們殺了我的娘親,他們都是壞人~」

    七公子道:「給雨柔一把刀。」

    姬無命很是時候地遞了上來:「拿著。」看雨柔在發愣,他一把將刀塞進了她的手裡,然後將她的手按到了小孩的脖子上。

    七公子道:「再給你一次機會,殺了這個小孩,我就教你絕世武功。」

    小孩哭得越發大聲了,殺豬般的聲音聲嘶力竭地叫著:「姐姐不要殺我,姐姐不要殺我!」

    他眼淚鼻涕流了滿臉,他的牙都還沒長齊,臉蛋還髒兮兮的,整個身體都在害怕得顫抖。

    雨柔看著手裡的刀,扔在地上,硬氣地道:「不學就不學!如果要殺了孩子才能學到什麼狗屁武功,那我寧可不學。」

    說時遲那時快,這位六歲的孩子突然撿起了地上的刀,向近在咫尺的七公子一刀刺去。

    速度快得連洛風的刀都只砍掉了他背後的一片衣裳。

    雨柔驚得臉色煞白,一個六歲的孩子,何以有這樣快的速度和力量,何以有著這樣一副惹人憐疼的哭顏。

    刀鋒刺到了七公子的胸口,只沒入半寸,頭頂刀光一閃,這孩子的手臂便飛起落地,隨後又撕得一聲,孩子悶聲到底,一動不動。

    太快了!那名出手的黑衣人留給了大家一個敦實的背影,他披散著頭髮,收起了劍,一個騰躍就消失了。

    長什麼模樣都沒瞧見。

    雨柔走上一步,眼裡滿是內疚之色,七公子的胸膛滲出血來。就差一點點,他就被暗殺了!

    她拿出手絹按住了他的傷口,心裡不是滋味:「你沒必要為了教育我,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不讓你親眼所見,你會信嗎?」七公子若無其事地道。

    「以後不許你沒事開這種要命的玩笑!我可不會感激你!」雨柔的眼皮跳得很快,真是讓人心有餘悸。

    姬無命靠在樹上笑著說:「這一課可真是精彩啊。人在江湖防人之心不可無,同情之心也不可太過。剛才要不是玄武出手,公子就死了,公子你這招賭得可真夠大的。」

    雨柔替公子上好藥,打好繃帶,心裡七上八下的,江湖險惡,就算她有絕世武功怕是碰上那樣的殺手也就栽了,七公子不教她果然是對的,要是說出去,他的徒弟被人一招秒殺,在江湖上是很丟臉的。

    「剛才的殺手為什麼要殺你?」他們上了馬車之後,很長時間雨柔才開口說話。

    「現在的我最弱,是除掉的絕佳時機。」七公子說這事好像在說,現在我口渴了,想要喝水一般稀鬆平常。

    「那些人太可惡了,居然連這麼小的孩子也訓練成殺手!」

    「殺手為了達成目標無所不用其極。這個孩子不知道已經殺過多少人了,你不需要同情。」

    「你怎麼知道那些人有問題呢?」

    「憑感覺,她們的腳步,神態,動作都可以洩露秘密。」

    「感覺就不會出錯嗎?」

    「從未出過錯!」

    「你是如何練出來的?「

    「常年累月,歷經生死。」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在雨柔心裡沉得像灌了鉛,她很難想像眼前這個人從前經歷了多少次生死關頭,常年累月都處在生死邊線之人,過得都是什麼樣的生活?

    她無法想像,這還是生活嗎?這簡直就是地獄!這樣的人他的心是不是強大到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摧毀?

    她現在可以理解,他為什麼可以忍受手足具斷的痛楚,他從沒有哼過一聲,他可以面對小孩近距離的刺殺毫無懼色,哪怕他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因為他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做出精準的判斷,知道什麼可行什麼不可行,就算是沒有把握的事,他也可以淡然視之,就算是付出性命的事,他也可以坦然處之。

    一個人經歷過許多生死之後,便會看淡生死。生和死不過是一種存在的方式。他不會為今天的生而慶幸,也不會為明天的死而惋惜。

    雨柔坐在他的身邊,替他按摩手臂的肌肉,歎了口氣,她果然又傻又笨,不認都不行,她是敬畏穆天息的。她承認,她打心裡對他在身邊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讓她心裡對他產生懼怕。沒錯,是一種怕。至於為什麼會怕,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他沒殘疾的話,她和他在一個屋簷之下呆上一個時辰會要她的命!

    雨柔很擔心此行會不太平,又問:「你知道那些殺手是誰派來的嗎?」

    「誰都有可能。」七公子說的很淡定,他對於是誰派來的一點興趣也沒有。更深層次的想法,他並沒有說出來,那群刺客的功夫可以說是殺手中的三流貨色,顯然是不太瞭解他的人派出來的,皇上絕對不會派這樣的刺客,同樣五哥也不會那麼蠢!

    紅日前幾日給了他一個消息,說是映蓉在京中失蹤多日,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無奈對外宣稱蓉妃暴斃,衣冠塚下葬,此事非同小可,直覺告訴他,有人已經在暗暗開始對他動手了。從映蓉下手,心機之深,實屬罕見。而皇上在攻打烏托莫合的時候顯然也不太珍惜他的性命,而他又因為雨柔出了免死金牌,加之冷星誤救了彌砂公主皇上已經漸漸對他失去了信任。

    這些難道都是巧合嗎?真是巧得很。他早知道會有這一天,只是當這一天悄無聲息地來臨的時候,卻顯得撲朔迷離。因為在這場明爭暗鬥之中原本沒有雨柔,也沒有天狼。天狼的野心顯然很符合皇上的期待,劉建軍死之前和雨柔說過他手裡還有什麼核彈,雖然不明白那是什麼,但一定是厲害的武器,所以天狼一定會被重用。

    這個天狼也不是個簡單的人,他能棄城投敵,甘願被國人唾罵,也要投奔恭國,這個行為本身就有些可疑,當初也是他挑起的戰亂,他究竟有什麼目的?他一來就將劉建軍除去,少了個知根知底的人,他的動機不明,是個需要嚴加防範的人。

    雨柔見公子在沉思,也沒打斷他,她幫他捏著腿,大概捏得不是很舒坦,七公子回過神來看著她。

    雨柔解釋道:「你的四肢長時間不能動,久了肌肉會萎縮,以後只要我還活著一天,你還不能動一天,我就會幫你按摩。」

    「那就有勞了。」公子微微頷首,雖然她的手法不太地道,但是也能忍受,他對女人向來就很挑剔,卻能忍她,由此他對自己相當刮目。

    「公子,琉璃姐姐沒有一起來嗎?」

    「她去辦事了。」

    「哦。」

    「你對本王的稱呼不太固定,以後最好固定一下。」

    「呃……固定……那你喜歡哪個稱呼?你稱呼太多了。」

    「你怎麼叫天祐的,就怎麼叫我吧,反正你也目無尊卑慣了。」

    「真的嗎?我覺得叫名字的感覺比較好,就好像朋友一樣,叫王爺公子都好像是上下級的關係,不自在!那我不客氣了,以後就叫你天息啦,如果我生氣的時候會連名帶姓一起叫!」

    七公子頷首,算是默認了。

    雨柔見他突然友善了起來,忙趁熱打鐵道:「我還是學《狂風》、《四海》吧,打得過流氓也好。你指導我內功心法總可以吧,我也不算你徒弟,就算哪天不走運死翹翹了,也不給你丟臉。」

    「好。」七公子應允,比起讓她按摩,他更願意她多練練內功心法。

    他同意了!雨柔就差點沒蹦起來,他居然同意了!

    天息有點鄙夷道:「這是那麼值得高興的事嗎?就好像小孩子瞧見糖葫蘆一般。幼稚得很。」

    雨柔對他的鄙夷很坦然:「你當然不能理解,我生長的社會裡武功都是在地上走的,從沒在天上飛的,飛簷走壁那只能在電視上過過眼癮,而且還是吊著鋼絲拍出來的,如今活生生在眼前,而且有機會學,我能不激動嗎?」

    這就是文化差異嗎?公子心想,和她說話思維必須得是跳躍性的,且得有超強的消化和接受能力。越和她相處越發現她很隨意,隨意得令人沒法指責,比如隨意反駁他的話,隨意和他坐在一起吃飯,吃飯的樣子也很隨意絲毫不注意形象,隨意捏他的腿,隨意更改他的稱呼,不高興的時候連名帶姓一起叫,拍馬屁的時候叫公子,譏笑他的時候叫王爺(王爺這個值得驕傲的稱呼從她口裡說出來是如此帶刺),詛咒他的時候叫毒蠍子。

    他已經沒脾氣了,就當她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劉建軍說的一點也沒錯,她根本不是天狼的對手!他們還是搭檔,真不曉得這兩個人怎麼成為搭檔的。七公子想來就覺得氣悶,說起搭檔也就是合作夥伴吧,他和她現在不就是搭檔關係!他不由得想按按自己的太陽穴鎮定一下,卻發現動不了(vv)。

    雨柔正在很用心地幫他捏手臂。

    「按太陽穴。」七公子道。

    「你應該說,請幫我按太陽穴。說話要有禮貌!天息小盆友!」雨柔繞道他的身後頑皮一笑。

    七公子聽得此話,保持了絕對的沉默,也許他天生缺乏幽默感,不知道如何去接她的話,也許他向來話就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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