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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97《柔傾天下》V章 96 文 / 花瑟

    雨柔醒轉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青鳶端來了藥,笑吟吟地:「師妹,喝藥了。」

    雨柔一下子反應過來,但是看著青鳶年紀比她小,她得叫她師姐總是有些彆扭,笑道:「我叫雨柔。」

    青鳶於是就道:「雨柔師妹,師父讓你喝的藥。我叫青鳶,你可以叫我師姐,也可以直接稱我的名字。」

    青鳶一臉青澀,圓臉小嘴兒,一雙杏眼水汪汪的,很是討人喜歡。

    雨柔看著青鳶覺得這個小妹妹還是挺老成的,於是道:「我叫你名字吧,雖然你比我早拜入師門,但是我比你大好多歲呢!」

    青鳶羞澀地一笑道:「也好。快喝了。師父昨日替你施針過一次,你這病非常得惡毒,需要連續施針十日方可續命。」

    雨柔心裡一動,原來昨夜師父已經迫不及待給她治上了,這可如何是好,她不是來救自己的命的,她一定要治好天息。她將藥端在嘴邊,猶豫了翻對著青鳶道:「青鳶,謝謝你,我待會喝,你先忙吧。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看著青鳶離開,雨柔拿著藥,悄悄推開窗子,見外頭有個很大的花園,花壇裡種的都是耐寒四季常青的針葉植物,盆栽裡的花也是各種不知名的花,五顏六色,一時間令她晃了晃神,見四下無人,她迅速將藥往花壇裡一倒。

    往回頭便撞上一堵肉牆,抬頭一看師父慍怒的眼神,她驚得掉了手裡的碗,清脆的聲音在兩人之間瀰漫。

    魂不歸居高臨下,怒氣沖沖看著她:「為何要倒了?」

    「我……怕苦。」

    「你都沒喝,怎知苦?為師在裡頭加了甘草,一點都不苦。」

    「我不想喝。」雨柔轉身看花園。

    「為何?你是來求醫的,還是來尋死的?」

    「即是來求醫,又是來尋死。」雨柔回答。

    魂不歸放下了嚴厲的表情,突然溫和地笑了起來,他拍了拍雨柔的肩膀,將她的身子掰了回來:「徒兒真有個性,你倒是說說看,你求什麼醫,又來尋什麼死?」

    雨柔淡然道:「我替穆天息求醫,師父不治,就為自己尋死。」

    魂不歸眼神略微有些變化,但他依然用那絕塵仙容饒有興味地看著他這個倔強的小徒弟:「你是在威脅師父,若是不治他,你就死?」

    「徒兒不敢威脅師父,也知道威脅無用。徒兒只是告訴師父,徒兒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治好天息,如果治不好,此生也無顏苟活於世。」

    「你知道師父此生最恨的就是穆家的人嗎?」

    「知道!」

    魂不歸的眼神是慈悲的,可是他的話確是萬分無情的,他道:「既然知道,就算你死,師父也不治他。所以你死一點好處都沒有,喝了!」他關切地又遞上一碗藥,熱氣騰騰。

    他看到她推開窗戶,拿著藥碗的樣子就猜到她要做什麼,於是迅速又倒了一碗補上,馬上送到她的房間。

    雨柔拿著藥碗,她知道,如果她喝了就意味著默認了師父不救天息的事實,如果不喝以師父的脾性,恐怕日後對她也極有可能見死不救。她心裡掙扎,如果她被治好了,穆天息一定會趕她走的,他那麼驕傲的人是不會接受她為了報恩而留在他的身邊照顧他的,況且她也照顧得令他不滿意。

    其實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自從豬死以後,她就覺得死也就這樣,沒什麼可怕,腸穿肚爛也不過須臾,熬熬就過去,豬被活活煮死難道就不疼嗎?也不是過去了。與其一輩子欠著天息,不如把命還給他。

    想至此,雨柔便把藥往窗外倒去。

    魂不歸抓住了她的手腕,嚴厲地道:「不聽話的徒弟,我不喜歡,你要記住,這碗藥你若是倒了,便是你誓死要和穆天息一夥,休怪為師不留情面,對你見死不救!」

    「徒兒知道了。」她不會求一個不會心軟的人,況且求了也沒用。

    魂不歸漸漸鬆開了手,他眉間的三葉蓮因為憤怒而暗沉。

    雨柔毫不猶豫將藥倒了,微微笑著將碗還給了他:「謝謝師父。徒兒不怪師父,如此深仇大恨任誰都絕不心軟,如果有人殺了我全家,我也照樣見死不救!」

    魂不歸本想發怒,這麼多年來已經很少人能激怒他了,他自認為修為已經更上一層,對於穆天息也能容忍他住在外庭而不去尋仇,這個徒弟卻讓他惱怒!可是她的話又讓他愕然!

    「看來徒兒是有備而來,對為師的底細一清二楚,是誰告訴你的?」魂不歸微微笑著,風淡雲輕。

    「也是一個姓穆的告訴我的。」

    「是他?」魂不歸笑。

    雨柔道:「師父,您可別把碗摔了,不要生氣,不救就不救嘛。況且徒兒不會馬上就死的,會用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地為人民服務中去!」

    魂不歸舒展了眉頭,他越來越看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徒弟:「用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地為人民服務中去?」

    他不太明白她到底想幹什麼。

    從今天起,陳雨柔就是一個全新的陳雨柔,她會拋開一切恩怨,開開心心地度過這最後的幾天,把她的快樂帶給身邊的人,就算她不能感動聖手如來,至少她死後,他們都會記得她。

    她蹲了下來,小心地將碎碗一片一片撿起來,扔進簸箕裡。

    魂不歸一身如雪白衣,外加白狐皮氅,領子周邊也鑲滿了狐毛,他心中五味雜陳地站在那裡呆呆看著她收拾碎碗,她的臉上當真沒有一絲怨恨。

    雨柔收拾好碎片,仔仔細細打量著她的師父,當真是一大帥哥:「師父,您太俊美了,你這個裝扮真是無比脫俗貴氣,有你這麼個美人師父,徒兒做夢都流口水。當心把你吃掉!」

    魂不歸反應過來,哈哈一笑:「徒兒真頑皮,竟敢調戲師父,不過為師很是受用,那麼今天你打算做些什麼?」

    「聽憑師父安排,好歹是你徒弟,你總得教我點什麼吧?我這人閒不住!」

    「今天藥童採了不少藥材來,你幫著去撿藥材吧!為師親自教你!」魂不歸帶雨柔來到藥房,看到如山丘一般的亂七八糟的草藥,雨柔歎為觀止了。

    魂不歸對正在收拾的藥童道:「各位徒兒們,這幾天你們都不用分揀藥材了,新來的師妹會做好這些的,你們都去玩兒吧!」

    那些藥童都不過十五歲左右,都還是孩子,一聽可以去玩兒,自然高興地歡呼起來。他們還不忘有禮貌地謝謝她這位比他們大出好多的師妹。

    雨柔也不嫌工作量大,她無所謂,能讓這些孩子們好好去玩也是美事一件。

    魂不歸光是教她識別草藥就花了半日的時間,林林總總五十餘種,雨柔都一一記下,這些東西都不在話下。

    然後她便開始分門別類分揀草藥,識別精準,分類有序,工作效率超高,令魂不歸在背後瞠目了許久。他的眼光果真不錯,這位徒兒極有天分,只可惜……幾天後便是一個死人。

    他不禁搖了搖頭,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休怪他無情。魂不歸拂袖而去。

    雨柔一直忙到深夜,都沒有吃一口飯,因為她經常一工作就忘記吃飯,也沒人提醒她吃飯,她也不知道去哪裡吃,看著還有小半堆的草藥,她心裡想得是快了就快了。看著自己的傑作,她心裡的喜悅是滿滿的,有工作的感覺真好啊。

    「板藍根?哈哈,原來板藍根是這樣的?見識了見識了!」雨柔自言自語道。

    「咦?當歸?原來這就是當歸!有趣!」

    「這是朝天子,這是赤芍,獨活、燈芯草、丁香、紅花、苦參、龍膽草、龍葵……」雨柔都準確無誤地丟進分類框,中藥博大精深,如果她有時間還真想好好學一學。

    她一邊分揀著草藥,一邊嘴裡哼著歌,沒有酷狗播放器,她只能自己現場直播了,她都不記得多久沒唱過歌了。

    她唱得熱血沸騰,空曠的夜晚,高高的山脈,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她豪情萬丈,拿著一根何首烏當劍,在藥房邊靠著山壁的地方揮舞起來。雖然很冷,但是舞著舞著便不冷了。

    魂不歸一直在聽她在唱歌,大氣雄渾,和她的劍法一般酣暢淋漓。

    他站在庭中偃松下,烏黑的髮絲上滿是落雪,山頂冷風一吹,雪散發揚,眉間的花鈿點綴了整個線條分明的臉廓,顯得他柔美而親善,他與皚皚山雪融為一體,又似在這夜色之中拔萃凝立,冰燈輝映,美輪美奐,他手拿著一件狐裘披風,還拿著一個食盒。

    直到雨柔揮著何首烏轉身看到了他。

    他微微笑著走近:「徒兒,這麼用功?」

    「那當然,我說過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地為人民服務中去。聽說明天你要下山去幫一些窮人看病,這些藥材都有可能要用到,我連夜就撿好了!」雨柔笑著。

    「徒兒真讓為師感動!」魂不歸拍了拍她的肩膀,「還沒吃飯吧!來,把手伸出來。」

    雨柔伸出兩爪子,上面有被藥材刮出的傷痕,還很髒。

    魂不歸拿出藥巾仔細擦淨了她的手,低頭他能看到她又長又翹的睫毛,和小巧的鼻樑,微微上翹甜美的嘴,不施粉脂,卻清新可人,而她的劍法和歌聲是如此大氣,那是戰場上的英雄之歌,沒想到小小女子有如此氣魄,而她的所作所為也確實擔得上有大將之風。

    他不由得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顎,他要看清楚她的靈魂。

    雨柔和魂不歸近在咫尺,她都能聞到他身上奇特的藥香味兒,這是常年浸淫在藥中的大夫才會有這種獨特的味道,她抬起頭來差點迷失在他慈柔如水的雙眸之中,她笑說:「師父,你這樣看著徒兒,徒兒會害羞的。」

    「哦?是嗎?徒兒害羞的樣子為師喜歡,臉紅一個看看?」

    「已經紅了,師父看到了嗎?」雨柔指指臉,「你看耳朵也紅了?」

    魂不歸將眼睛湊近她的臉,哈哈大笑:「整一黑猴子,臉紅都瞧不見,倒是瞧見了你耳朵上牙印,誰這麼缺德咬你耳朵?莫非是徒兒的心上人?」

    雨柔的臉這回真的紅了,她摸了摸腦袋,悲慘地道:「去!心上人能咬這麼狠嗎?師父你會這麼咬你的心上人嗎?」

    魂不歸想了想:「心上人,為師疼都來不及,怎會咬她!」

    「這不就是了,是仇人!仇人咬的!」

    魂不歸恍然大悟的樣子,他打開食盒,端出一盤盤熱氣騰騰的菜來:「徒兒啊,這高山上沒啥好吃的,都是一些藥膳,為師特意去打了一些野味給你補補身子。」

    雨柔聞著香味,口水分泌,肚子嘰裡咕嚕叫了起來。

    「徒兒真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為師甚為憂心,吃飯也不記得,太過拚命,有傷身體。」

    「師父,少囉嗦!」雨柔一把奪過碗筷,狼吞虎嚥吃了起來,原來她兩頓沒吃了,果然是太投入工作了。而且她覺得有這樣一個師父真是臨死也笑了,太中了,好像認識了幾十年一般,心裡還是沒有擺脫他是老人家的造型。

    魂不歸坐在她的對面,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看她塞得滿嘴都是,不禁擔心她會噎死:「徒兒,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她鼓著嘴含含糊糊地說:「怕師父一會後悔不讓我吃了,所以現在多吃幾口啊!」

    魂不歸心中的柔軟蕩漾開來:「為師真的這麼冷酷無情嗎?」

    雨柔心想你還不冷酷無情?叫她一個垂死的病人干五六個小童干的活兒,她還是新手呢,兩頓飯沒吃,三更半夜才記起她來,不冷酷不無情?

    她狠狠吃著,好像在咬魂不歸的肉,將一盤炒兔肉,一盤炒山藥,還有兩盤她不知道是啥,她吞了三大口下去,才道:「師父,這菜誰做的?真好吃。」

    「你餓了,自然吃什麼都好吃。為師做的,還合口味吧?」

    「嗯嗯。」雨柔猛點頭,她腦海中閃現出如此絕色的師父拿著鍋鏟在炒菜的情景,這是多麼華麗麗啊。

    看她吃得狼吞虎嚥,魂不歸思索了一翻,再次探問:「徒兒,師父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讓不讓我治?為師慈悲為懷,不忍你殞命。」

    「姓穆的不能好,我就不治了。」雨柔堅定地道。

    魂不歸拿出一塊玉珮,亮在了雨柔的面前:「你倒掉了那碗藥,為師說過不會再治你,但是因為它,為師可以為你破例,依然治你!」

    雨柔看向這枚玉珮,心下奇怪,她明明扔了怎麼會在這裡?她問:「師父,你哪來的?」

    「徒兒真是健忘啊,你包裹裡有些什麼東西,自己都不知道嗎?」

    「師父,翻人家包裹是不對的!」

    「是它自己從你的包裹裡掉出來,為師不小心撿到了而已。」

    「原來是這樣,那你就當沒看到好了!」雨柔繼續吃飯,她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趕緊多吃幾口。

    魂不歸一動不動盯著她,和顏悅色可是讓人心驚肉跳:「徒兒莫要調皮,為師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治不治?」

    「你不治穆天息,我也不治。」

    彭一聲,魂不歸一掌拍在桌子上,碗盤跳了跳,便碎了,菜混著碎屑。

    雨柔也被嚇了一跳:「師父又擺譜了!」

    她嘴裡還咬著飯,伸了伸脖子,嚥下,她還沒吃飽呢,師父就迫不及待地將她的飯給回收了。

    他站在那裡,身上的冷氣比高山外面的冷風還要冷上幾分,師父的冷氣會殺人。

    「說,為何你要為他賠上性命?」

    「因為我的命是他救的,我把命還給他而已,師父不要生氣。不要親著痛,仇者快,徒兒會心疼師父的。」

    「難道你的命就不是師父的嗎?沒有師父,你和他都還能活著嗎?」

    「師父說的對,可是徒兒的命只有一條,該給誰?」

    魂不歸伸手按住了雨柔的肩膀:「乖,跟師父去施針!」

    雨柔用僅有的那點內力震開了他,向後退一步:「師父,您要堅持原則!不要輕易破壞自己的原則!」

    「徒兒真是調皮,敢和師父動手?師父何時破壞了原則?不醫穆家人,不代表不醫你!不要逼師父生氣。」

    「師父施針徒兒要是不配合的話,是不是會立刻暴斃啊?」

    魂不歸本打算強行抓她施針的,但是聽她這麼一說便打消了念頭,他依然微微笑著,但是言語之中又多了份溫和:「你可真是為師的好徒弟啊!為師很是心疼你,可你太不聽話,這可怎麼辦好呢?」

    「師父請多多忍耐,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徒兒會在有生之年好好孝敬您老人家。從今天起為您馬首是瞻,兢兢業業,一絲不苟,除了這件事,師父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師父讓我現在立馬跳崖,我也馬上就去,徒兒知恩圖報,定不負您老期望!」

    魂不歸一掌將桌子都拍沒了,雨柔心疼地看著這些菜,肚子還在咕咕叫,早知道不要惹他了,吃完再說,虧大了。

    「那好,隔壁藥房裡有五十張藥方,每張方子五貼藥,你連夜配好,明日為師要帶下山。你識字吧?」

    「識!」雨柔點頭,可是肚子還是好餓~~

    師父無害地露出一笑:「甚好,去吧。」

    師父前腳跟剛走,沒多久雨柔就溜出來了。

    她手裡拿著一疊藥方子,奶奶的,全是小篆,她一張也看不懂。

    半夜了,小童和青鳶他們都已睡下,雨柔不便打擾,便揣著藥方去了外庭,看看有沒有還沒歇下的。只有一個房間燈還亮著,她琢磨著這是誰的房間。

    只聽裡面的人道:「進來吧。」

    「哎,是公子!」雨柔猶豫了翻,推門進去,順手關門,見他長髮隨意披散,一身素白寢衣,領口微敞,鎖骨若隱若現,微露出緊實的小麥色胸肌,外頭披著件紫貂大衣,將他的肩膀襯托得越發偉岸,氣勢逼人。

    雨柔嚥了嚥口水,沒來由得一陣緊張,氣場太大。

    「這麼晚還不休息?」

    「這麼晚還沒睡?」

    兩人同時開口,雨柔不好意思地一笑,一臉有事相求的模樣,她搬出凳子坐在他的對面。突然覺得口渴,就隨手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突然警覺起來:「我不會又中了什麼毒吧?」

    七公子:「沒毒。」

    「我找你有事!」雨柔開門見山。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

    雨柔拿出一疊藥方來,舉到他的面前:「你認識這些字嗎?」

    七公子不置可否地望著她:「難道你不識字?」他怎麼記得她似乎會寫字,雖然字怪了點,但是也能看得懂。

    「我識字,可是小篆不認識,有幾個字像得出來,有幾個字不認識,你幫我翻譯一下,我一會還要趕回去配藥呢!」雨柔從脖子上摘下項鏈,這根項鏈真好啊,裡面還有一支精巧的筆,現代化呀!

    七公子盯著她的臉,似有不悅。

    雨柔很隨意地就將一張紙舉在他的面前,好像他們熟得不得了,稱兄道弟,非幫不可,不幫不行。

    七公子看了眼藥方,便道:「本王不是你的書僮,沒必要幫你。」

    「你看不上這些小事是不是?這些可都是大事!你沒看到穿雲縣內很多窮苦的百姓沒錢看病嗎?這些藥方子是治療各種常見疾病的,明日師父要帶下山贈藥,你就當做做好事嘛,誰叫現在就你一個人還醒著,不然我也不來麻煩你!」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你找你師父看去。」七公子冷冰冰地道。

    雨柔打量著他,果然冷酷無情啊,不就翻譯幾個字嘛,用得找這樣麼?雨柔盯著他,本來她答應紅日的事還是心懷愧疚,可是如今看來,她應該轟轟烈烈幹一場,整他沒商量!

    她湊近了他,有那麼一絲邪惡地看著他:「當真,不幫?」

    「不——幫。」七公子毫無商量餘地。

    雨柔咬了咬唇,反正他現在動不了,除非他喊人趕她出去,否則她就賴著,她就不信了,這點小事他都要拒絕!

    第一招:激將法!

    雨柔哼哼了幾聲:「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認識上面的字,所以才不幫的吧,不認識就直說嘛,我又不會笑話你!」

    七公子輕蔑地道:「彫蟲小技。你說對了,本王就是不識得上面的字,你可以走了!」

    哎,這麼容易就被他給拆了。

    第二招:苦肉計!

    雨柔垂頭喪氣地道:「天息,你一定認識的,求求你了,幫個忙吧?我要是配不好,明天又要餓肚子了,今天兩頓被罰了,那個美人師父可凶了,晚上還把給我的飯給砸了!你就同情同情我吧?好歹我們同生共死過,我們也算鐵桿兄弟,友誼天地可鑒,萬古長青的哦?」

    她大著膽子跑到他的身邊,捻住他的衣袖,悲憤地甩了幾下。

    七公子的臉抽搐了一下,從來沒人敢在他面前如此……

    他板著臉道:「誰和你是兄弟!出去!」他已經很客氣,沒有讓她滾。

    「你真是鐵石心腸啊?各個都鐵石心腸!當我好欺負!」她惡狠狠地盯著這些紙,如果有電腦她才不會求他們!

    七公子看她嘴上都能掛油瓶了,便道:「你要不要再試一試美人計?」

    「美人計?」雨柔趕緊將紙張收好,「算了吧,我自認為沒這個魅力,走了!」

    「等一等!」七公子道。

    雨柔心中一喜,立馬轉身。

    這時無常進來了,還是瞪著一雙無神的雙眼,手裡捧著一盆香噴噴的烤肉。

    雨柔聞到那種飢餓感又被喚醒了。

    七公子道:「坐下來吃吧。」

    雨柔一愣,她有沒有聽錯啊,連翻譯都不願意,還請她吃東西。

    「你不是說,被你師父砸了飯嗎?不想吃就走!」

    「吃!當然吃!」雨柔又折了回來,拿起筷子,毫不客氣地吃了起來。「你呢?」

    無常道:「公子吃過了,為你烤的。」

    雨柔心花怒放:「謝謝啊,洛風!」

    「我是無常。」

    「反正都一樣。」雨柔滿嘴都是肉,她得快點吃,萬一七公子不高興,她又吃不成了。

    無常:……

    七公子看著她狼吞虎嚥的模樣,心想下毒殺她簡直是天下最沒挑戰的事。

    「你毫無防備之心,如何死都不曉得。」

    「嗯?」雨柔抬起頭,滿嘴油光,「對你還防備什麼?再說了防備得了麼!如果連身邊的人都要防備,那活著幹什麼,早就累死了。」

    「你倒是看得開,越是身邊的人往往是害你最深的人。懂嗎?」

    「懂!」雨柔點點頭。

    「你真懂?」

    「嗯!」雨柔一盤快見底的時候,突然發現盤中有血,一摸鼻子,天吶,她……她流鼻血了……

    她慌忙摀住鼻子:「可能是太累了,居然流鼻血了,有沒有棉花。」

    七公子冷眼看著她:「你只是中毒了而已。」

    「你又對我下毒?」雨柔血漬溢開和花貓一般,滿臉震驚。

    「是!你太笨,如何都學不聰明,而且對我總是沒有防範之心。」

    「天啊!真沒見過你這麼惡毒的人,我把你當朋友,你總下毒整我,看我不整回來……」雨柔話還沒說完就悶聲倒在桌上。

    就你這樣還想和本王作對?七公子搖了搖頭:「無常,把她袖中的藥方取出來。」

    「是!」無常蹲□子將藥方拿了出來。

    「你潛入□藥房裡,替她把藥都配齊。每張藥方五貼藥。」

    「是!那她怎麼辦?」

    「把她扔到藥房的地上。」

    「是,公子!」

    公子一想,地面容易受涼,轉而道:「等一等,扔到藥堆上。」

    「是,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求留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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