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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19《柔傾天下》V章 118 文 / 花瑟

    小春又發燒了,燒了兩天才退,迷迷糊糊,冷熱交織,冰火兩重。

    小七邊處理軍務,邊日夜看護,廢寢忘食,他堅決不讓端木孤鴻探望,他不在的時候又讓蓬萊守著,端木感覺非常鬱悶,這分明是不公平競爭啊,不過他生性開朗,倒也不覺得氣憤,劉子語得知天狼將要班師回朝辦婚事,這幾天格外忙碌,端木自然也不得空。

    三日之後,紅袖被抓到,也不知她有沒有將消息洩露出去,姬無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紅袖給殺了,帶回一具屍體,七公子命人將她易容成念惜的模樣,將臉皮燙了上去再也撕不來,一切就緒之後就給宮裡傳了消息,說是皇上賜的人染疾身故。

    屍體被冰凍著,汪公公十萬火急地趕來了,七公子知道皇上不派人來看一看是絕對不會信服的,因此故意留著不下葬,汪公公驗明了屍身之後便訕訕地回去了,恭王府將屍身以一個侍妾的身份從簡安葬,畢竟沒有行過嫁娶之禮大張旗鼓於理不合,但是也不能草草葬了,否則顯得對皇上賜過來的人不夠重視,所以侍妾的身份也算合理。

    出殯之後,念惜更名為邱若水,做好了戶籍,被秘密送出恭王府,翠枝膽小老實,沒見過小春的真容,更不知道念惜的身世,僅管如此,七公子還是沒能饒她一命,翠枝莫名暴斃,給了她家裡人一筆錢財撫恤,這事就這麼結了。

    七公子派了蓬萊暗中護送若水到江陵縣,交到了孟知秋的手中,孟知秋書卷氣息極濃,一身素白的朱子深衣,身長玉立,文質彬彬,容貌也算百里挑一,氣質出眾,手中拿著一把折扇,風流倜儻,見到若水之後,孟知秋驚為天人,很是慇勤,幾乎天天陪伴著她,吟詩作畫,談論山川美景,還計劃與她同游啟明山。蓬萊回去之後將情形稟報,七公子很是欣慰,心中一塊石頭便也落下。

    汪公公將消息帶給皇上,皇上這廂痛徹心扉,紅著眼睛還掉了幾滴眼淚,前段日子他收到消息七弟染指了念惜,氣憤得難以自抑,如今卻死了,這又是哪一出?若不是汪公公親自去驗過屍體,他必定會以為又是七弟想出的金蟬脫殼之計。皇上想不明白,便問親信汪公公:「你說這恭王知道念惜就是映蓉,他什麼還敢瞑目張膽地寵幸她?他分明不把朕放在眼裡!!」

    汪公公小心翼翼地道:「奴才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你說,朕赦你無罪!」

    「謝皇上。那老奴就如實說了。這顧念惜是皇上賜的人,他若不寵幸不是等同於藐視皇上?嫌棄皇上賜的女人?所以從道理上說他寵幸一二也是說得過去的。況且皇上賜給他的是顧念惜,不是映蓉,他若是僅僅當成是一個長得相似的女人這也拿他沒辦法。」

    皇上點點頭,汪公公說的也沒錯。「既然如此,那顧念惜怎麼就好端端死了呢?按你說的,他也不理虧,朕總覺得你被他給忽悠了!」

    汪公公急忙下跪:「皇上,顧念惜確確實實死了,老奴仔細檢查過她的臉,真的是她,身體被冰凍好幾日了,都硬了。()世上不可能有這麼相像的人。老奴也檢查過臉皮,不是假的。至於死因嘛,皇上,恕老奴直言,不管她是病死的還是被弄死的,都不重要了,她死了至少說明恭王不想與您為敵,死是最好的方法。如今皇上正值用人之際,也可乘此對恭王表示慰問。」

    皇上思慮了翻,覺得七弟確實是個人才,如今還是要穩住他,多多加以利用,扶姬的塞罕王越來越囂張,仗著穆天垂吞併了好幾個小國,如今國土已經和恭不相上下,實在是心頭大患,那穆天垂善於領兵打仗是出了名的,到時候真打起來確實不好對付,七弟得派去東疆,得想辦法將穆天垂拉攏過來,來個裡應外合。

    穆天睿本想立馬將七弟給派過去的,但是天狼得勝回朝冊封了戰狼王,要與玉兒完婚,七弟是玉兒的親弟弟,怎麼說也得喝了喜酒再走,於是便下旨將他招回盛京,順便將五弟、三弟也招了回來參加婚禮,兄弟幾個好好聚聚,商討一翻統一中原的大計。

    穆天睿想了想又大張旗鼓地給穆天垂發了封信函,他通過國書的形式發給扶姬的塞罕王,邀請大將軍穆天垂回國參加妹妹的婚禮。穆天睿這招很是陰險,一方面讓塞罕王對穆天垂產生疑慮,一方面他若是能回來的話,他便可趁機與他談談,加之九霜在他的手中,他便十拿九穩,倘若穆天垂不屈從,那麼他也有辦法借塞罕王的手除掉他。

    數日之後,扶姬國回函,塞罕王派女兒吐谷麗兒和二兒子吐谷東哥代表扶姬國與大將軍穆天垂一同來給六公主賀喜。吐谷麗兒在扶姬潑辣美艷出名,眼高於頂,武功高強,藉著塞罕王的縱容更是不將一般人放在眼裡。此次代表塞罕來恭,又與穆天垂同來,看樣子塞罕王很是不放心,而這個女霸王此番前來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穆天睿心中很是不快,便抑鬱走在御花園中,思起九霜,臉上露出一種嚮往的神情,他腳步輕快地向軟禁她的含月宮而去,她住在宮中數月,他就連臨幸其他妃嬪也覺得無趣,總是心心唸唸著她,他早已將蓉妃的死拋之腦後,從前他不也是心心唸唸著映蓉嗎?此刻他滿腦子都是九霜,這麼美的人兒他可不能叫穆天垂給佔了去。

    他並沒有從正門走,怕下人通傳嚇到了美人,直接翻牆而入,抱著普通男子追求心愛女人的心態。他看到九霜在躺椅上打瞌睡,心中似有憐惜,深秋天涼,她卻這樣睡著了,心下惱怒宮人也不懂得為她蓋上薄毯,便隨手脫下了自己的明黃色的外衣,宮人們見皇上來了,便誠惶誠恐拜見,穆天睿用手勢制止了她們,揮手讓她們退下。他將外套輕輕蓋在了九霜的身上。

    她未醒,長睫如扇,臉蛋如玉,紅唇潤澤,鼻樑秀美,柳眉微蹙,似有萬般愁緒惹人憐愛。他坐在她的身邊細細品位,帶著白玉虎戒的手指輕輕觸碰她的臉頰,細滑如脂,這半年來他可是忍得辛苦,他看上的女人從來都無需如此費勁,要不是她和穆天垂有點關係,他豈會如此耐心,在這段期間,他不曾強逼於她,對她百般示好,禮遇有加,但是她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不是垂著頭,就是一語不發,連他想抬起她的臉好好看看都誠惶誠恐,好似會掉一塊肉。他厭倦了這樣去討好一個女人,可偏偏九霜越是如此,他越是難以忘記,總時不時會惦記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乖乖地讓他瞧得如此仔細,她就如仙子那般臥在那裡,白璧無瑕,他看著歡喜,心裡越發激動,數月的隱忍,此刻在她面前有爆發的趨勢,穆天睿盯著她,猶豫不決,他花了半年的時間都不能讓九霜改變心意鍾情於他,這多少讓他顏面無光,他就算強逼與她又如何?九霜對這種事定是難以啟齒的。

    穆天睿將手放在身後,來來回回踱步似在考慮,九霜醒轉見皇上在身側,驚慌地起身,跪地行禮:「九霜罪該萬死,不知皇上駕臨……」

    穆天睿還未等她說完便一個箭步扶起她的身子,體貼地道:「是朕悄悄進來的,你何罪之有?朕赦你無罪!」他一直握著九霜的柔荑。

    九霜左右掙脫不得,有些慌亂:「皇上……九霜為您沏茶。」

    「不!」穆天睿眼神如鉤盯著九霜低垂的臉,「朕……只想好好看看你。你哪也不許去!」

    九霜用力掰開了他的手退後一步:「請皇上自重,男女授受不親。」

    穆天睿饒有興味地盯著她,放聲一笑:「好你個九霜,居然叫朕自重。你是頭一個。」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將她逼到了角落裡。

    九霜渾身緊繃,眼神警惕,她的手在身後胡亂摸著,摸到了一個花瓶,她緊緊拿在手裡。

    穆天睿似是知道她的動作,雙手環抱住她,按住她的手腕,見她渾身戰慄,他低下頭在她耳邊喃喃細語:「你是朕的,你若是乖乖聽話,朕便饒了穆天垂的性命,你若不識抬舉,朕也有辦法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九霜眼中含著淚,她激憤地道:「天垂哥現在是大將軍,你休要拿他威脅我,你若敢動我,我立刻咬舌自盡!」

    穆天睿的大手在她身後奪下了那個花瓶,安放到原位,他一手抓牢九霜的手腕,騰出一手緊緊捏住她纖秀的下顎,他的瞳孔裡有一股威嚴無情的殺氣。「你儘管死。穆天垂不日便會回到盛京,你覺得朕會殺不了他?」

    九霜到底沒有見過大的陣勢,也從不知道如何抵禦威脅,此刻她覺得天都快塌下來般,天垂怎麼會回來呢?她的眼淚就這樣奪眶而出,她紅著眼眶,盯著皇上。

    穆天睿拿出手絹輕輕擦去了她的眼淚:「美人,哭可不好看,你得給朕笑一個,笑到朕滿意,朕便給穆天垂一條活路。」穆天睿一把擰住她的胳膊,將她推往榻上。

    九霜此刻只剩啜泣,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知道躲不過,如今天垂哥快要回來了,她還是堅持不到那一天,她還是堅持不到,她淚眼婆娑倒在榻上,半支起身子,一臉無措地看著皇上走近她。

    穆天睿對她的表現很是滿意,他知道已經成功嚇唬住了她,他坐在榻邊,將她拖近:「朕讓你笑,你便得笑。伺候得滿意,留在朕的身邊,朕會讓穆天垂再立戰功,榮歸故里,以往之事既往不咎。」

    九霜笑不出來,她的淚更凶了,若是委身皇上她又有何面目再見他,可若是不從,他便要殺了天垂!

    穆天睿見她神情恍惚游移不定又道:「你記住,你活著一天,穆天垂便活一天,你若死了,朕絕不放過他!」

    九霜緊緊咬了嘴唇,她罵道:「你身為帝王,沒想到如此卑鄙無恥!」

    穆天睿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無毒不丈夫,朕豈容輸給你這個小女子,即便你的心不在這裡,朕也要得到你的人!」穆天睿怒不可遏地將九霜摁倒在榻上,他更多的是不甘心,心裡對於穆天垂的忌憚,對於九霜的不屈從產生莫名的情緒,他粗魯地撕開了九霜的衣襟。

    九霜並無反抗,她的眼淚已經止住,只剩下淚痕,她呆呆地望著上方,彷彿靈魂早已遠去。

    看著九霜像死魚一般,穆天睿頓時無趣,他看著她半|裸的雪膚和空洞的眼神,內心十分掙扎,他是真心喜歡九霜的,他可不想就這麼毀了她。

    他起身便想走,有些後悔這麼威脅她,他甚至覺得自己不夠耐心和真誠。

    躲在含月宮屋頂的鬼面人隱隱覺察到了皇上的猶豫,他悄悄點燃了一炷香伸入了殿內,然後飛身而去的時候順著風,撒了一把粉末,那把粉末遇到空氣,宛若星星點點的螢火蟲一般隨著香味的指引飛了進去,很是美妙。

    皇上怔怔地看著那星星點點,哪裡來的螢火蟲?他有些困惑,那些亮點圍繞著他旋轉,隨著他呼吸的氣流盡數鑽入他的鼻孔,但他未曾察覺,只覺得光點不見了?他覺得神清氣爽,精力充沛,但又覺得體內蠢蠢欲動,他轉身看向九霜,九霜已然起身,她怯怯地扣好衣服,她以為皇上改變主意了,正當慶幸逃過一劫,卻迎上了一副全然陌生的雙眼。

    那副眼和剛才的憤怒憐惜不同,似冰似火,全無感情,他就像一塊烙紅的鐵,熱氣騰騰地貼了上來,九霜嚇得一陣尖叫,他的胸膛滾燙,連呼出的氣息也似火燒,他用內力廢去了自己的衣衫,揪住九霜的長髮往下一扯,她的頭撞在榻上邊的扶手上,一陣目眩。

    穆天睿似瘋了一般,扯光了她的衣衫,強硬進入她的身體,生生以各種角度碾壓九霜,彷彿要將她的四肢給折斷,冷月宮裡傳出慘烈的叫聲……

    一輪紅月掛在夜空,狀如鐵鉤,冰冷嗜血。

    月色之下,一個帶著面具的人環抱著雙臂立在牆頭,在月色之下他輕盈如鬼魅。

    他於夜色融為了一體,嘴角有一絲獰笑,然後轉身悄無聲息不見。

    人人都道皇宮禁衛森嚴,在他看來不過如此。

    他來到了戰狼王府,伸手接過一袋金子。

    天狼翹著二郎腿,將腳高高擱起在桌案上,他的腦袋埋在躺椅裡,顯得很是愜意。

    鬼面人道:「狼王果真慷慨,揮金如土。皇上已經在絕歡散的作用下寵幸了九霜,並且相當慘烈,經此一晚,九霜與廢人無異。另外紅袖發出消息稱,小春是個易容的女子,顧念惜跳河,她把小春也推下了水,七公子放任小春沒救,先救了顧念惜,根據她提供的畫像小春的容貌與當初九渺峰下假扮七公子的女子頗為相像。

    天狼手中的一根毛筆被他卡嚓一聲折斷!好一招瞞天過海,他親眼看著陳雨柔被扔下雪頂,如何還能活,難道這雪頂下另有玄機不成?

    鬼面人似乎猜到了戰狼王的心思,便道:「屬下已經去探查過,雪頂下有一處平台,倘若下面有人接應,是不至於死的,但是魂不歸確實真死了。」

    「哦?」天狼抬起頭來,眼中似有不信,如果魂不歸真的死了,那穆天息也不能算抗旨。陳雨柔皇上本來就是要留她性命的,如此一來,他也不能拿恭王怎麼樣,此人心思縝密,如今又康復了,怕是軒轅灼想要捉她就沒那麼容易了。

    鬼面人道:「在九渺峰有一座墳,屬下去挖開看過,裡面確實是魂不歸的屍首。」

    天狼摸著下顎:「那就奇怪了,一個扔下去接住了,一個扔下去怎麼就死了?如果說沒接住那估計連屍首都是找不到的。一定是接住了,我想起來了,他被扔下去之前還吃了三顆毒藥。」

    鬼面人道:「沒錯,死屍確實中毒。」

    「可惡!」天狼拍案,還是被他給擺了一道,又道,「聽說顧念惜也死了,是真死還是假死?」

    鬼面人:「真死,據說宮裡最有經驗的汪公公親自驗屍的。屬下不放心,去開過棺,確實死了。」

    天狼臉上有一種別樣的表情,七公子,果真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他做的一系列事都讓他費解。

    天狼有些頭疼,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顧念惜一死,七公子和皇上之間的矛盾又會緩解下來,但是陳雨柔還活著,那無疑又是一把利器,他一定會尋個機會當面揭穿她!

    鬼面人見他不語又道:「我們派去的刺客飄零劍客失手,但是按照你的吩咐即便失手也要嫁禍給慶王,已經做到,至於他們信不信就不得而知了,另外除了我們之外有多批殺手刺殺過恭王。」

    「他得罪的人可真不少,現在已經恢復了,我們就收手,不必做這種無用功了!別人喜歡殺就叫他們殺去!另外在我出征期間,聽說有人給穆天玉送花,這事鬧得整個盛京都傳遍了,你可知道是誰?」

    鬼面人道:「是一個陌生的少俠,好像叫龍騰。此人武功甚高多次跟蹤不到他的去向。」

    天狼警覺起來,無緣無故冒出一個陌生人來給穆天玉送花,這次婚事會出點小麻煩,連鬼面人都追不上的人,看來一定要請一個高手護嫁,他想到了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穆天玉的親弟弟七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修改了一些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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