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世：我的相思是毒，你的癡情是病 34 文 / 伍家格格
置身酈朝皇宮御書房裡時，飄蘿小聲的問身邊的星華，「這是哪？」沒有燭火，她看得並不清楚，藉著屋外的月光，隱約能看得出房間很大，裡面擺的東西不少。
「御書房。」
飄蘿點頭，隨即啊了一聲，連忙捂著嘴巴，驚恐的朝星華身邊貼過去，彷彿怕他一步小心將她扔在房間裡，小聲的問，「我們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啊？」難道他想偷什麼金銀珠寶？那也不該來御書房吧，去國庫才差不多。
星華牽過飄蘿的手，帶著她朝御書房的書案後走去，目光從一摞摞的案牘上掃過，確實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啊！於」
飄蘿不小心撞到桌角，疼得她叫出了聲，門外立即響起禁衛軍的聲音。
「什麼聲音？」
「在御書房裡。樁」
因為御書房不是常人能進去的地方，侍衛隊領在門前猶豫一下，想到御書房裡的東西都十分重要，帶著人衝了進來，燭火大亮，將房間裡照的通亮。
「仔細找。」
「是。」
星華抱著飄蘿坐在橫樑上，掐了隱身訣。飄蘿看著御書房裡一下擠滿了侍衛，不得不佩服皇宮裡的守衛真是森嚴，短短的一下就來這麼多侍衛，如果真出現刺客，那不是更多的人衝過來。由此可見，皇帝的命確實珍貴，一點響動就能讓人如此緊張，想想，姐姐每天能見到酈晏玄，好像是比不少的酈朝女子都要有福氣呢。哎，不管怎麼說，還是覺得長白比酈晏玄好，長白家裡的東西可一點不輸皇宮，反而是皇宮裡不見得有長白府裡的那些珍奇異寶。
侍衛首領抬頭朝房頂看，他的動作帶了不少的侍衛也向上看，飄蘿又差點叫出聲來，幸虧星華迅速摀住她的嘴巴。
他掐了隱身訣，可沒掐封音小印，她若是叫出來，下面的人能聽見。
飄蘿眼神示意星華她不會出聲的，星華放開她，她做了一個抱歉的口語，歉意的模樣讓星華心疼又覺得可愛，傾過頭吻了她一下，用口型回她，懲罰。
這個懲罰她該不該說……她覺得更像獎勵呢？
「皇上駕到。」
奚多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一眾侍衛連忙轉身對著門口跪下來。
一襲明黃色龍袍加身的酈晏玄氣宇軒昂的從外面走進來，看著地上的侍衛，冷著臉問，「發生了什麼事？」
「回皇上，剛才聽見御書房裡有一個叫聲。」
「叫聲？」酈晏玄皺眉，「男的女的？」
侍衛道：「像是女的。」
女的？
酈晏玄朝周圍看了看，「找到了嗎？」
「回皇上，沒有。」
「出去吧。」
「是。」
侍衛都出去之後，酈晏玄小心的在御書房裡走了兩圈，細細的辯聽房間裡的動靜，確定沒有什麼後，走到案牘架的前面，拿起第二排第二格裡面的一本史冊，案牘架忽然發出卡登一聲，整體的大架子朝兩邊慢慢打開。
飄蘿目不轉睛的看著案牘架分開，心想，皇帝就是皇帝，處處都小心謹慎，一個書架都要做機關，也不嫌麻煩。
酈晏玄走到打開的架子前，從牆上拉開一個抽屜，在裡面拿出了一個卷軸，打開。
飄蘿看清了，上面居然是她的畫像。
說時遲那時快，飄蘿還想再細細的看看酈晏玄把她畫成什麼樣子，就聽見騰的一聲，酈晏玄手裡的畫卷忽然燃燒起來，嚇得他叫了一聲連忙扔掉手裡的畫，旁邊的奚多海更是大驚失色。
「啊，著火了！」
門外的侍衛聽見奚多海的叫聲呼啦一下就衝了進來，扯著玄門處的紗簾朝地上的畫卷蓋去，騰的又是一下，蓋火的紗簾也全部燒起來。
「快！水！快打水來！」
奚多海急的跳腳。那可是皇上最近十分喜歡的一幅畫，是他親手所畫，畫中的女子讓皇上癡迷得茶飯不思，要是燒了，皇上肯定難過啊。
眼見紗簾撲不滅畫卷，酈晏玄顧不得那火越來越旺，撥開侍衛和一干擋在他面前的小太監，衝上去用腳踩著紗簾，一腳還沒下去就聽見一片驚呼。
「皇上，不可以啊。」
「皇上，危險。」
「皇上不要。」
驚恐的聲音還有沒叫喊出來的，就聞到空氣裡一陣什麼東西烤熟的味道，還蠻香的，撒上一撮孜然和鹽巴，大約能稱得上是一盤好菜了。
眾人用力嗅嗅，嚥了一下口水，連帶房樑上的飄蘿都饞了，什麼味道怎麼香啊，害得她想吃烤豬蹄了。
聽到奚多海翹著蘭花指尖叫，「啊！皇上！皇上你的腳！」
眾侍衛太監低頭看向酈晏玄的腳，只見他踩紗簾滅火的那隻腳上龍靴被燒掉了，原本養尊處優下的白膚腳趾頭都成了烏漆墨黑的，像五個黑乎乎的小火炭球，上面還冒著一縷縷的煙兒，空氣裡是肥蹄烤熟的味道。
「啊！」後知後覺的酈晏玄看到自己的腳烤熟了，叫了一聲，這才感覺到痛，立即呈豬嚎，「啊……」
奚多海立即指揮人抬著酈晏玄，「快，將皇上抬去寢宮。還有，小鄧子，趕緊去請御醫到皇上的寢宮，快去。」
「哎，是。」
被抬走的酈晏玄看著地上還在燒著畫像，朝畫卷伸出一隻手，眼中憂傷無比，目光無限留戀的看著它。畫，朕的畫兒；美人兒，朕的美人兒……
飄蘿看著酈晏玄被抬出去，頓時有些同情他，進來的時候衣冠楚楚風度翩翩，出去時委實不像一個帝王該有的風流姿態啊，倒像是一隻待宰的小肥羊，而且是一隻蹄子被烤熟的小羊，那雙瞇著的眼睛裡似乎還有閃閃的水光，也不知道是心疼他的畫像還是蹄子太疼。說來也是，好好的卷軸，怎麼就燒起來了呢？
想著，飄蘿轉頭去看神情平靜的星華，他的表情可以說還帶著一絲愜意的悠閒，完全是看一場滑稽戲的模樣，「上……夫君，你知道那畫，為什麼燒起來了嗎？」
「不知。」
「連你都不知道？」
星華挑起眉梢，「為什麼我就該知道？」
「你是上神啊。」「酈晏玄又不是我的娘子。」
除了他自己女人的事，其他人的事情，他還真是不想知道。酈晏玄的畫為什麼燒起來嘛，他當然知道。可，不打算告訴他。有些事，說出來就顯得他小氣了，他怎麼能讓她覺得自己小氣呢。
燒了畫，扯了紗簾，御書房裡是不可能再安寧了。飄蘿半靠在星華的懷中，湊到他的耳邊，問他，「還偷嗎？」在她看來，星華肯定是來偷什麼東西的，但是很明顯今晚他們是不能得手了。
星華瞧了眼地上成灰燼的畫卷，偷……這個詞不好聽，他不喜歡，說借比較好，雖然一借就不會還，還得毀屍滅跡，但他是上神，說偷不雅。
摟住臂中人，星華帶著飄蘿飛出了皇宮。離開御書房前，他施了一道燃術在整個房間，此後此房中，只要出現畫有阿蘿畫像的東西，管它是宣紙還是絹布，統統會自燃。想來，將酈晏玄那小子的蹄子烤上幾次，他估計也不敢再畫她了吧。
星空下，飄蘿問星華，「你說，酈晏玄會不會再畫我？」
同情酈晏玄是有的，可自己的畫像被燒掉讓飄蘿隱隱的開心，這樣就不能散佈張貼到酈朝各處，她還有機會溜出府放放風的。
「不會。」
「為什麼？」
星華想了想，慢慢道：「如果他想當一個禿頭皇帝。」
若烤蹄還不讓他長記性，他只好讓他當光頭皇帝了，能坐到那把龍椅上，還是一個在明君路上撒丫子奔跑的小子，智商不至於那麼低吧。
路過酈朝繁華大街，飄蘿想念起在御書房聞到的香味，拉了拉星華的衣襟，有些央求的口氣，「夫君，我們下去吃點東西吧。」
「餓了？」
「在御書房裡聞到烤豬蹄的味道，嘴饞了。」
星華眼底滑過一絲笑，摟著飄蘿飛下去，於繁街中，帶著她暢遊酈都的熱鬧夜市。
平時飄蘿就想看酈都的夜晚是什麼樣子，可以前夕陽西下的時候就必須回府，若不然，吃飯時少了她，爹立馬就會四處尋她，被發現溜出府玩，少不得被關起來背家法抄《女戒》《道德經》，明明不愛學習的她，現在《女戒》倒背如流了，全拜爹爹所賜。
因為一直都讓飄蘿頂著化過的尋常面孔，星華在落地的一瞬間也給自己掐了一個修化訣，臉還是他的臉，只是凡人看他看不真切，就算盯著他看，轉身就會忘記他的長相。為了讓飄蘿看得舒服，他恢復了她的容貌，也給她一個修化訣。如此，他們彼此看對方都是熟悉真實的模樣，而別人則不會被他們的容貌驚艷到。
「那家好像在賣你想吃的烤豬蹄。」星華牽起飄蘿的手，「我們過去。」
「嗯嗯。」
走進鋪子，飄蘿立即被各種吃的吸引，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覺得什麼都好吃，什麼都想吃。人生美好的事情裡有一件就是，當你想吃什麼東西的時候，那個東西立即就出現在你的面前，而且還附帶了更多好吃的，任君選擇。就好像，你本來很想要一個美男，結果來了一堆美男，個個都對著你笑，讓你頓時感覺好滿足。
星華看著飄蘿饞兮兮的樣子，問她，「想吃什麼？」
飄蘿扯扯星華的衣袖，示意他轉身，跟他小聲的說悄悄話，「都想。」
星華也學她放低聲音，「能吃的下嗎？」
「我肚子大。」
那種小家碧女飯量跟鴿子一樣，跟她完全不是一掛的，他難道不記得自己在星蘿宮吃了多少東西？
星華的目光落到飄蘿的肚子上，她不說肚子還好，一說就讓他想起他們曾經有一個孩子孕育在她的肚子裡。其實，他真的很想看看他們的孩子是什麼樣子，很想照顧懷著孩子的她，也很想和她一直活到老，活成老不死。
「那就都買了。」
星華轉身對著老闆道：「每種都給我包一份。」
深夜還能出現這樣的客人，老闆著實高興，應聲都高了一個度。
「好勒。」
飄蘿看著老闆將打包好的東西遞過來，高興的伸手接過星華本打算拎著的東西，「我來我來。」
星華見她歡喜，掏錢掏的十分舒服，一大錠金寶放在老闆面前。
「不用找了。」
飄蘿拎著東西看看金子，再看看星華，不用找了？男神，你真的好大方啊。
走出鋪子，飄蘿覺得自己有必要跟星華說說人間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於是，咳嗽了一聲，開始諄諄教誨了。
「咳！那個……」
「嗯？」
飄蘿放慢自己的腳步，聞了一下烤豬蹄的香氣，饞得直流口水，差點兒就將自己要說的話給忘記了。
「我覺得，男神你有點兒浪費。呃……或者說，不曉得持家過日子。你想想，那麼大一塊金寶就你買了這麼一點東西，這要是按照你這樣的花錢速度，得多會掙錢才能養活我們一家子啊。」飄蘿覺得自己講的特別有道理，「現在吧，才我和你，將來如果家裡有了孩子，那就添了一張口，吃東西和買衣裳用品都是很要花錢的。節儉，知道吧，節儉是美德啊。」說著，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們，湊近一些，小聲道，「這裡可是凡間，幹什麼事情都是要花錢的。」
他還以為這裡是神界啊，想要什麼施一個法術就好了？
好吧，其實他用法術確實也能在人間生活下去，當她什麼都沒說，吃東西。
看著飄蘿一隻手找烤豬蹄，星華伸手拿過來，將所有的東西都用他的手掌兜住，讓她能兩隻手找她想吃的，看她賊饞饞的像只小老鼠，輕輕笑了。還真是看不出來，柳莊胤對她的吃穿用度很是大方和捨得，她居然還能有節儉的心思，果真是值得娶回去的姑娘。不過，他，又或者酈晏玄慕長白，其實都不需要她來省錢，只想她開心。當然，旁人自然沒有他對她的心思純淨。
飄蘿拿著一隻烤豬蹄看著星華，有點兒糾結，「你說，我就這樣大街上啃，會不會沒有形象？」
星華問，「你不啃烤豬蹄時的形象是什麼？」這樣一個沒有節操不管下限的人居然還能在這個時候考慮一下她的形象，著實很難得啊。
呃……
飄蘿想了想，其實她確實也沒什麼形象可言，那就啃吧。
大街上，星華拎著吃的東西走在飄蘿的身邊，她兩隻手都油乎乎的抓著豬蹄子，未免她和他走散了，一隻長臂摟在她的腰間，不輕不重，帶著她朝前走去，步伐慢慢的，有著十分寫意輕鬆的感覺，像是一對在飯後散步的小夫妻，小娘子嘴饞吃著東西，夫君寵愛的跟著她。
接連好幾道閃電劃過天空，轟隆隆的雷聲從遠處的天邊打響，深夜的酈都似乎要下雨了。
星華觀了觀天象，看著天色，不該下雨的啊，怎麼會……打雷閃電呢？
唯恐淋濕了飄蘿，星華摟著她打算尋一處能暫避雨又能方便她吃東西的地方。可閃電後面跟著雷聲，很快就來了一場大雨，嘩啦啦的雨滴從天空砸了下來，打到人的身上還有些疼意。一時，街上的人開始到處避雨，不大一會兒，原本熱鬧的大街上立即不見人影，喧鬧聲被像斷線的水晶珠一樣的雨滴落下聲取代，街面上留下許多人們來不及收好的小攤和慌亂中丟失的物件，畫面顯得有些凌亂。
大雨落下時帶起的水汽升了起來，街面上的似乎飄了一層稀薄的霧氣一樣，飄蘿手裡的烤豬蹄很快就涼了，油膩膩的東西吃著沒了最開始的味兒，滑滑的手讓她想整理一下鬢角的髮絲都不行。
「阿嚏……」
飄蘿打了一個噴嚏，縮縮鼻子，感覺有點兒冷。
星華將飄蘿拉到自己懷中，抱著她，寬大的廣袖和他溫暖的胸膛組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個溫暖的被褥，將她裹在其中，暖暖的，很溫馨。
「其實，我不冷。」飄蘿看著星華，不遠處躲雨的還有別人，她會不好意思的。
星華聲音很輕，「我冷。」
「我抱你吧。」
他冷將她抱得這麼嚴實幹嘛，那他不是更冷。
「你這兩隻髒兮兮的蹄子抱我？」
飄蘿很認真的問，「你是在嫌棄我的意思嗎？」
「很明顯，是的。」
飄蘿一聽，樂了。嫌棄好啊，能欺負嫌棄她的人，那也是一種樂趣啊。就如同有人看著她覺得不爽一樣，既然不爽，那她就更要給那人心裡添堵了，多開心啊，讓不喜歡自己的人憋氣，想想都得勁。她只喜歡喜歡她的人，她給喜歡自己的人添開心，給不喜歡自己的人添麻煩，這是柳二小姐做人的基本啊。
飄蘿沾滿油漬的嘴巴對著星華的嘴就湊過去，由於她本來就比他矮了許多，纖瘦的她被他抱著更顯嬌小，想親到他的嘴不得不踮起腳尖，那模樣逗極了，伸長脖子想親他，卻怎麼都夠不著。
「你低頭啦。」飄蘿撒嬌，「親不到。」他沒事怎麼長那麼高，之前接吻都不覺得他高她這麼多，難道之前他都遷就了自己？
星華失笑，「呵……」這麼油乎乎的嘴親他，這樣賴皮的事情，還真是她能幹得出來的。
看著飄蘿堅持不肯放棄的嘟著湊過來的小嘴，星華一口仙氣吹出，她手裡的烤豬蹄和手上嘴上的油漬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瞧著她的模樣，嗯，滿意了，現在可以親了。
他俯首，碰上她湊上來的紅唇，脖子被她兩條細細的手臂勾住，又拉低了一點，吻得更深些。
大雨滂沱，水汽繚繚，清涼的空氣裡帶著一絲微微的泥土氣息。街邊的屋簷下，兩具相貼的身體在深情的纏綿擁吻。
甚至，他們都沒注意到落下的雨滴顏色似乎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