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穿越重生 > 大神,劫個色

《》章 節目錄 第二世:我的相思是毒,你的癡情是病 35 文 / 伍家格格

    剛下雨時候還感覺飄起來的水汽有點涼的飄蘿因為被星華擁在懷中,配著纏綿的熱吻,身體漸漸發熱,微輕的喘息著,小心壓抑著自己喉嚨裡要溢出來的細碎低吟聲,當小喘都勻不上呼吸時,慢慢收了自己與他絞纏在一起的舌頭。

    親吻的兩人在屋簷下戀戀不捨的分開了相貼的唇。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飄蘿沒有之前那麼害羞得不敢看他,臉頰燒紅,目光卻是堅定的與星華對視,看到他低頭目光凝著她,薄秀的唇內呵出的氣帶著喘意,她暗自慶喜。看來不單單是自己喘不過氣,男神也是同樣的情況嘛,他們是半斤對八兩。

    心理上稍有平衡飄蘿就耐不住想調侃星華的想法,覺得能逗一下上神是見很見本事的事,凡人莫說去神殿,就是見下神仙的真面都難,她居然還能和上神有這樣親密的舉動,這個本事可是不小啊。

    「你為什麼喘得這麼厲害?」飄蘿問這話的時候,雙臂還纏著星華的頸子,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微微有些癢,連帶的她的聲音都不自覺柔糯了許多旄。

    星華的目光幽沉著,很深邃,似乎像是一灘深水想把飄蘿吸納進去,聲音略有低啞的道:「身體有些不舒服。」

    呃……

    飄蘿作想,她喘是因為和他親吻沒功夫呼吸,導致她總覺得胸腔裡的空氣不夠,他喘卻不是因為他們的熱吻,而是他身體不舒服導致的峁?

    「哪裡不舒服?我們去找大夫。」

    「我知道問題在哪。大夫,治不了我的病。」

    飄蘿卻道自己真是不懂事,他身體不舒服還央著他帶自己出來玩,應該在府中好好的陪他養身才是,又問,「非常的不舒服嗎?在哪兒?你知道問題在哪兒,那你知道用什麼藥能治好嗎?」詢問間,飄蘿的神色很去擔憂星華,「如果曉得,我們現在去藥鋪,買了藥回府,我讓雪兒和月心幫你熬好。」

    他自然是明白為何自己會喘息,吻她那般久,身為一個男人要沒點兒反應那必是不正常了。對其他女人,他自然不會反應,否則也算是他白修到上神之位,可面對著她,他確也不知道無情無慾是什麼東西,那種皈依佛法的自律性總隨著對她的喜歡飄散得老遠。誠然,他不是一般的神仙,抵禦美色的誘.惑不是什麼難事,可她不同,他們有前世情緣,他看她,一直就不是外人,總拿她當成孩子他娘。想來,並不是神仙沒有七情六慾,只是用普渡眾生和菩提往生來告誡自己什麼是神什麼是仙什麼是凡靈,刻意不佔十丈紅塵的事情罷了。他麼,對她著實遵守不了那些繁多的規矩。

    「不用去藥鋪。」星華的聲音低低的慢慢的,「我就覺得渾身有點脹。」

    飄蘿自以為明白的道:「肚子脹氣?」

    「還在肚子下面點。」

    下面點……

    飄蘿覺得,肚子下面一點點也算是肚子了,反正他就是脹氣罷了,不是什麼大事,估計吃多了。但是,晚上他似乎沒吃什麼,吃的多的該是她吧。

    自認為自己很體貼的,飄蘿道:「我看,以後府裡的飯菜你還是別吃了,人間煙火不適合你,你肯定是吃壞了肚子才會不舒服。神仙吃的東西果然和我們不同,以後如果你想吃,咱們在小園裡做著了吃,你做,我順便蹭著你吃一點。你,不會介意吧?」

    星華糾正飄蘿,「不是吃了凡間的飯菜造成的。人為的。」

    以飄蘿的理解,實在是不明白肚子脹氣怎麼是人為的,那不就是吃壞了東西的意思嗎?男神實在是太講究了,吃壞肚子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也不影響他在她心目中俊美如斯的形象,只是苦了他。不過,飄蘿覺得自己是一個很貼心的女子,既然男神說是人為的,她就順從他也說是人為的吧。

    「好好,人為的,人為的。明天我就給你討說法,告訴那個始作俑者,必須好好做,不能再讓你肚子脹氣難受了。我一定讓府裡的廚子更用心的做膳食,可好?」

    星華忽然收緊了手臂,將飄蘿的身體緊緊的抱著貼在自己懷中,在她耳邊低聲,「我告訴她了。」

    呃……

    男神真是好有效率啊。

    「她現在知道了?」

    「嗯。」

    星華有些無奈,「但是我覺得她不懂我的意思。」

    「她不懂你就再說一遍。想她既然能生活在柳府,也不會是一個很傻的人,能明白的。」飄蘿很有信心的安慰星華。

    「我脹。」

    飄蘿:「……」

    男神,我知道你脹,可我也不是大夫啊。

    這話,飄蘿是斷不敢跟星華說的,人家現在不舒服,她再打擊,那成什麼了。

    「你又不想去看大夫,也不去藥鋪抓藥,現在晚上我們在外面,我也不能抓那個讓你渾身脹痛的人出來揍一頓,替你解解氣。不如這樣,你先忍忍,過一會兒說不定就好了。」飄蘿加重語氣,「從明天起,你吃的東西,我親自過目審查一遍,好不好?」

    「我脹得難受。」星華的聲音又低啞幾分。

    飄蘿覺得身體不舒服的男神實在是太需要她的保護了,尤其聽他說『我脹的好難受』的時候,她骨子裡的那份女子天生母性氾濫的一塌糊塗,幾乎就要將星華當成自己的兒子了。

    不覺的,飄蘿雙臂用力抱緊星華的腰身,彷彿這樣就能讓他感覺好受點,聲音輕輕的哄著他。

    「以前我肚子疼的時候,我姐就給我各種吃的玩的,總是讓人想辦法逗我開心,讓我別注意自己的肚子很痛。雖然她的法子不能解除我身上的痛楚,但也有不小的作用,能讓人暫時忘記傷痛,等回神的時候,痛苦就過去了。」飄蘿情意柔柔的勸星華,「不如你也想想別的事情,最好是開心的事情,分分心,就不覺得那麼脹痛了。」

    想開心的事情?那些開心的事情都有她的參與,越開心越想她。最開始找到她時,他不是不想,是怕自己貿然做出親密到極致的事情會嚇到她,現在麼,倆人的感情越來越順,身為她夫君的他自然也就有點兒難控自己對她的情.欲了。

    星華的臉頰輕輕蹭了飄蘿的耳廓一下,「若我告訴你,你能解我的脹痛,你會如何?」「我?」飄蘿不信,她可不覺得自己是塊行醫的料子,從小什麼夢都做過,就是做不出治病救人的夢,「你的意思是,想我幫你揉揉脹痛的地方?這個嘛,還是可以的。其他的,我覺得我愛莫能助。」

    一個人偶爾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她飄蘿就是這樣一個人,不能逞能的時候,絕對不冒充自己很能幹。

    將手從星華的脖子上放下來,飄蘿低頭去看他的肚子,正想伸手去揉,被他握住。

    「現在好點了,不用了。」

    本來淡下來的感覺被她揉幾下,說不定捲土重來會造成挽不回的後果,他現在還沒做好那種準備,想必她更是不知道。他要她,她是他的,這一點毫不遲疑,可他不想他們再遭遇上一次的經歷,不是每一次的違反天意都能有如此好運,她不能再死一次,生死薄沒有記載,她連轉世的機會都沒有,這一次,當危險來臨,便是耗盡他所有的修為都不能讓她灰飛煙滅。

    他,如是想。

    飄蘿疑惑的看著星華,許久,覺得他可能是害羞才拒絕自己,想笑卻使勁憋著沒有笑出來,這個時候男神不舒服,她若是再笑話他,顯得不夠仁道,她還是不要讓男神覺得自己沒有同情心。雖然,她真的覺得他在自己的面前不必要害羞,而且她覺得他的害羞似乎來的不是時候,當他從浴桶裡光不溜秋站起來看著床上的她時,那時怎麼不害羞呢?

    「好吧,你感覺好點了就好。」

    飄蘿朝旁邊看了看,希望能找到一個坐著的地方給星華,他不舒服老站著必然更加不舒服,無奈在屋簷下什麼坐的地兒都沒有,只好作罷。

    酈都皇城有四個城門,離星華和飄蘿避雨之地最近的城門是南門,在嗒嗒的雨聲裡,聽見一聲淒厲非常的嚎叫,嚎聲穿過雨簾,從南城門的方向一直傳到酈都大街上。太過淒慘的叫聲讓飄蘿不禁哆嗦了一下,頓時生出諸多的懼意,看了一下四周,朝星華的懷中躲去,纖細的身子微微有些瑟縮的顫抖。

    星華抱著飄蘿,輕聲安她的心,「不怕,有我在呢。」

    「好像是人的慘叫聲。」飄蘿的聲音異常的輕,看得出,她雖然常溜出府玩,卻沒什麼江湖經驗,遇到的也不過是些芝麻小事,膽子還沒鍛煉出來。

    星華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確實是人的叫聲,人間一般的正常輪迴他素來不插手管,基本也無需他出手,仙界的那些仙家們會很積極的下界來處理事情,維持六道的平衡和穩定。

    飄蘿抓著星華的衣襟,「我們回家吧。」

    下雨了,想逛夜市也不大可能了。

    「嗯。」

    原本遊玩的心情被一場大雨打碎,星華掐瞬閃訣帶著飄蘿回了小園裡的閨房,見她隱約還有些不安心,變化出了一杯仙蓮茶給她喝下,安了她的神,陪著她睡下了.

    翌日。

    酈都皇城裡傳開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

    南城門的城牆之下死了人。

    原本只要死的不是一國之君,那就算不得是天大的事情,但這次死的兩人卻讓滿城的人都談死色變。只因,城下死的兩人都不是正常老死病死或者被江湖仇人追殺砍死,而是被什麼東西分屍了,死狀極其慘烈可怖。頭是頭,手是手,腿是腿,屍塊被扔的到處都是,猩紅的鮮血被雨水沖洗著流到了各處,空氣裡到第二天清晨還飄忽著血腥之氣,城牆上濺了幾捋血跡。

    很快,酈都中的人,尤其是住在南城門附近的人,都怕得說起城下死人就打哆嗦,那些撕裂的地方不平整,不是刀或者劍利索砍下的,從骨骼和筋絡的斷裂處看,竟是被活生生的撕開,想一想都讓人不明白怎麼回事卻覺得很可怕。

    到午飯過後,連在小園裡照顧飄蘿的雪兒和月心都知道了南城門死人的事情,在一起議論的時候給午休起來的飄蘿聽了幾句,問了聲發生了什麼事,聽雪兒說完之後,渾身有點兒發涼,想起了前晚和星華躲雨在屋簷下聽到了淒慘叫聲,那時正是那兩人被撕碎的時候吧。

    說不出為什麼,飄蘿打了個冷顫,轉身走進房中,見星華不在,又走了出來,在小園的花園中尋找著他的身影,依舊沒有找到他,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著急。

    「雪兒。月心。」

    聽見飄蘿的喊聲,雪兒和月心連忙走過去。

    「二小姐,什麼事?」

    「你們看見星華了嗎?」

    雪兒和月心相視看了一眼,雪兒道:「沒有。」

    月心仔細想了想,「二小姐你午休不久之後星華公子就出去了。」

    「去哪他可說了?」

    「沒有。」月心搖頭,「我只是小姐的婢女,星華公子是客人,我哪裡敢問他什麼。」

    到現在,柳府裡的婢女們都只敢偷偷的看星華,尚且沒有人敢真的與他對視,按說白頭髮的男人應該是很老不俊的感覺,可星華公子一頭白髮竟然讓他更加好看,她們這些人想不明白。尤其,他看上去一點兒都不老。

    「月心,你回憶下,他大約出去多久了。」

    「一個時辰左右吧。」月心再想想,將時間縮得更準確一點,「不到一個時辰,可也差不大遠了。」

    飄蘿暗想,他出去這麼久了,莫非是為了南城門死人的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聽到此事總覺得有點不安,死的人她肯定不認識,人也不是她殺的,怎麼就會這樣心神不寧呢?

    雪兒和月心見飄蘿如此找星華,以為她有什麼事情。

    「二小姐,你有什麼事很急著找星華公子嗎?」雪兒秉著為自己的小姐排憂解難的心思道,「你說出來,說不定我和月心能為你做好呢?」想想,又說,「不過如果是二小姐很想見到星華公子,那我們可就幫不到了,我們可沒星華公子那麼好看。」

    月心輕笑,「我們還不是男人。」飄蘿知道雪兒和月心是在調侃自己對星華公子的在意,隨便她們笑吧,自己確實很在意他了,這份感覺真的是與日俱增,增速還很快,她本覺得要慢慢來瞭解他,可心裡那份感覺一點兒都不等她調整好節奏,滿腦子只要不睡著,想的就是他,就好像他們過去損失了太多的時間,現在一分不能浪費的要彌補回來一般。她覺得,這個應該就是真的喜歡,不能分開的那種喜歡。比起長白,她覺得對星華更為貼近那個他教她的——唯一。

    有選擇的時候是他,沒選擇的時候也是他,因為是他,所以選擇他。

    例如,長白如果出任務幾天不回來,她會想他,可是不會像現在這樣,見不到星華就感覺心裡空蕩蕩的,總得看著他在自己眼前才放心,才覺得自己是真的擁有了他。

    飄蘿走到小園門口,等了良久,依舊不見星華的身影回來,歎了一口氣,到底幹嘛去了,怎麼還不回來呢?又想,他是上神,肯定有事情要忙,她不能太黏他,顯得沒有大家女子的風範,配不上他。

    又等了一會兒,見落在地上的樹影開始拉長傾斜,轉身什麼話也沒說的進了屋,獨自坐在窗前賞著園中的風景,手邊一本翻了兩頁的《春秋.列國傳》,目光看著遠處,似乎在想些什麼。

    星華回來的時候,飄蘿不知道保持看著窗外的姿勢多久,隱約有些酸了腰身,直起來動了一下。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清晰的聲音。

    「我給你揉揉。」

    說著,一雙大手放到了飄蘿的腰肢上,力道適中的慢慢揉捏著。

    飄蘿迅速回頭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星華,「你去哪兒了?」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跟前,見他的額頭上竟出現了一層細細的薄汗。

    他,是一路急趕回來見她嗎?

    「有點事情,趁著你睡覺去忙了一下,沒想到節外生了一枝,耽誤了回來的時間。」

    飄蘿抬起手,用自己的雲袖為星華輕輕的拭擦著額頭上的汗漬,微微一笑,「我好好的在家待著,不用急著回來的。」

    「可我進小園的時候,月心不是你這樣說的。」

    她的兩個貼身婢女對進門的他說,二小姐一下午都在找他,找不見就在小園門口等了他許久,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一個人做在窗下走神當木頭姑娘。

    飄蘿端了小姐的架子,「你聽我的,還是聽丫鬟的?」

    「當然是娘子你的。」

    飄蘿嘴角揚了一下,這還差不多。落下手,想起了從雪兒那聽來的事情,也不知他是不是知道,遂問。

    「你可聽說了城南的事情?」

    星華點頭,「聽了一兩句。」

    午飯時,聽府中的下人八卦了兩句,他掐指一算,算出酈都最近不大平靜,趁著她午休便出去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城南死人現場比他預計的還要慘烈,想起昨夜聽到的叫聲,若那時他趕過去看看,興許能看到行兇者。回來時,不期遇到了慕長白,被他百般糾纏了一番,耽誤了不少的時間。讓他不得不上心的是,慕長白的功夫大有長進。

    不,或許確切的說,是他的冥靈之力已經開始甦醒了,他的內勁已不單純只是武學內功了,還混合著彼岸花之靈的靈力。若非如此,他今日怎會被他糾纏上呢。

    「怎麼了?」星華問。她還在害怕?

    「沒什麼。只是聽了城南之事,心裡有點慼慼的感覺。」

    星華抬起手放到飄蘿的頭上,揉了揉,聲音溫柔的直鑽她的耳朵,「不怕。有我呢。」

    飄蘿點點頭。

    她頭點的順當,心中卻揮不去擔憂,她真的搞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城南的事情跟她完全沒關係,為什麼她心神不寧呢?這些年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只是,這些年也沒出現過碰到神仙的情況。看來,人生在世,果然是很多不確定的事情啊。

    星華回來之後,飄蘿的心安了不少,沒隔太久兩人吃了晚飯,星華陪著飄蘿在府裡四處走了走,見她精神不大好,月上西頭的時候,帶著她回屋休息了。

    飄蘿躺在被窩裡,抓著星華的手不肯撒。

    「你為什麼不睡覺?」

    「我看著你睡。」

    飄蘿不肯依,怕他又像午休時那樣趁她睡覺就出去,顧不得害羞,說道:「你抱著我睡好不好?」

    心尖尖上的寶貝開了口,星華哪裡可能不答應,點頭,很快就洗漱乾淨躺到了被子裡。他剛躺下,飄蘿就鑽到了他的胸口,一條腿橫到了他的雙腿上,抱著他貼得緊緊的,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會惹得他有些不適。確切的說,她不知自己抱著他會讓他這個成熟的男人有什麼不適。

    溫柔如星華,怎會感覺不到飄蘿從下午到現在的不尋常,她眼底總有些不安,或許她是無意識的流露出來,可他感覺到了,對他半掩半顯的開始了小黏。捫心自問,他還真喜歡這樣的感覺,幸好粘的對象是他而不是別人,否則他有得頭疼了。

    「你會怪我嗎?」飄蘿小聲的問星華。

    她覺得,自己這樣要求他,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麻煩,怪她不夠懂事。

    星華的手在被子裡輕輕順著飄蘿的背脊,聲音比他手上的動作更溫柔,「怪你什麼?」

    「怪我強行把你叫上.床陪我睡覺。」

    「我喜歡。」

    呃?

    飄蘿似是沒聽清楚一般,從星華的肩窩裡抬起頭,看著他清俊極了的臉,他剛剛說……他喜歡?喜歡被她叫到床上來嗎?

    「你剛剛說什麼?」飄蘿不確定的問道。

    星華嘴角浮現一絲笑容,「我說我喜歡陪著你睡覺。」

    如果不是必須去辦的事情,他其實不願意離開她半步,他們失去的時間太長了,現在一刻不離也抵不上過去流逝掉的時光,她孤單的太久了,而他則等待的太久了。

    飄蘿看著星華好一會兒,想笑,又覺得自己此時要是笑了顯得太淫.蕩,但如果不笑的話,又看上去她太冷淡,人家男神都表達了喜愛之情,她居然無動於衷。於是,飄蘿自認為妥帖合適的輕輕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卻又不顯得她很奔放,將頭重新貼到星華的肩窩裡,心裡美滋滋的,手臂愈發將他抱得緊了。星華原本想著還得陪著飄蘿說不短時間的話才能讓她有睡意,讓他詫異的是,飄蘿抱著他並沒說兩句話就睡著了。

    難道真是累了?

    似乎不大像,昨晚逛街回來他給她喝了仙蓮茶,安神的作用十分好,她昨晚睡的不錯,白天也午休了,他見她精神不大好,特地早睡,她竟也能睡的如此迅速,倒真是怪了。

    深夜時,星華想再出門查證一事,可他動一分飄蘿的手就更緊一分,嘴裡還嘟囔的說著什麼,雖然聽不清楚,大約猜也是讓他不要走。無奈,星華看她趴在自己懷中抱得那麼緊,心軟和的要命,索性也就不做出門的打算,抱著她睡了。

    一連十天,酈都再沒出現過什麼慘烈的死人事件。

    城南被撕裂的兩人,官府在查案,百姓慢慢的也就淡了那件事帶來恐懼,日子看上去又恢復了正常。

    酈晏玄沒有再派人來柳府查飄蘿的底細,三位御醫的診斷讓他相信飄蘿不是自己遇到的草夕。

    柳莊胤的仕途一片明朗。只因,據說夕妃娘娘進宮之後,皇上連著十天都睡在菀華宮,這在以前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大家都道皇上是真心喜歡夕妃娘娘,特別的寵愛她。柳莊胤聽在腦中,喜在心裡,暗中傳了話給風鈴和花蕊,無論如何要貼身保護好娘娘,後宮是個殺人不見血的地方,比朝堂的爭鬥還要危機四伏,稍稍不慎就會丟了自己的性命,若事情鬧大,還可能牽連到自己的娘家。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柳莊胤對飄素疼愛有加,為了給她順暢的未來保駕護航,暗中通過自己鬼魅門門主和朝官的人脈,愣是用了大筆錢將自己親信的兩個人送進了御醫院成了御醫。

    柳莊胤下朝朝皇宮外面走,到一處宮牆的拐角處,風鈴忽然出現,請他到偏僻的地方見一下夕妃娘娘。

    唯恐被人看到,柳莊胤很快就過去了,見一身華麗宮裝的飄素背對著他等著,急忙過去。

    「微臣參見夕妃娘娘。」

    聞聲,飄素轉身過來,「爹爹不必多禮。」

    「娘娘找我來,所為何事?」

    「為什麼特地安排兩個御醫進來呢?」飄素想了想,「一個叫末陽,還一個叫什麼來著?」

    柳莊胤朝四處開了下,聲音格外的低,「路叢。娘娘,在後宮,兩種人比皇上太后的寵愛還要管用。和他們的關係好,他們可值得你信任,會讓你避免到非常多的危險,甚至能讓你的地位更加穩固。一個就是你身邊的貼身侍女,一個就是御醫。他們一個長期在你的身邊,如果她們都不可信了,你在後宮也就待不長了。另一的御醫,他的重要性就不需要爹再說了吧?」

    古往今來,任何一個女人如果在後宮如魚得水,最後成為後宮之冠,其中陪她走到頂峰的人裡,一定有御醫這號人物,沒有御醫相護,沒有哪個女人能站到最高位,早早的就被滅乾淨了。

    「你可記好他們的名字,他們都是爹信任的人,會保你的安康,有什麼不舒服只管宣他們。」柳莊胤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記住只叫他們。」

    飄素點頭。

    「我記住了。」

    兩人之間靜了一會兒,飄素問,「飄蘿還好嗎?」

    柳莊胤看著飄素,給她放心的話,「嗯。好。她啊,最近乖了不少,待在小園裡沒怎麼溜出去玩兒了。」當然,也或許她出去玩他不知道。想起什麼,又道,「過不久,她就跟星華公子去京城外面避世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不過不要擔心,星華公子對她十分照顧。」

    飄素吃驚,好好的,怎麼就出去避世了?聽聞,皇上派去檢查飄蘿的人沒發現任何端倪,她現在在京城很安全。再者,就算是出去避世,也該是慕長白陪著她,怎麼會是星華公子。

    「爹,你信任星華?」

    「嗯。信任。」

    飄素不認同柳莊胤放飄蘿離開京城的做法,「爹,飄蘿愛玩,很多事情都不懂,她更加不會辨別好人還是壞人。星華一看就不是簡單的角色,他到底為什麼來我們家,又為什麼接近飄蘿對她好,我們都不知道,你怎麼能讓他帶著飄蘿離開呢?不行,絕對不行。」

    作為姐姐,飄素對飄蘿的關心和在意像一個母親,飄蘿在她眼中就是一個不會長大的孩子,大約也是她自己的經歷,曾在江湖裡出生入死的執行過任務殺過人,飄蘿在她的心目中,是個很乾淨的小孩,三腳貓的功夫,玩玩鬧鬧還成,正兒八經的幹什麼事情就不可了。

    柳莊胤何嘗不知道飄素對飄蘿的好,只是他又不能說出真相,只能安慰飄素。

    「星華是個很好的人,他不會欺負傷害飄蘿的,爹相信他。」說完,又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和她聊下去,「娘娘,還有什麼事情嗎?」

    飄素不喜歡自己的爹如此恭敬,卻又知道現在她的身份和他有了分別,搖頭。

    「沒了。謝謝爹為我做的事情。」

    柳莊胤目光一亮,慈愛的笑了。

    「素素,你是爹的女兒,為你做任何事,爹都無怨。」

    飄素心中動容,揚起了進宮之後的第一個真心笑容。還是自己的家人好啊,這後宮,沒有人是真心的,虛假的笑容,虛假的寒暄,虛假的問候,什麼都是假的。

    「我走了。你好好的在宮裡伺候皇上。」

    「嗯。」

    柳莊胤轉身走開兩步,飄素忽然出聲道:「爹。」

    「嗯?」柳莊胤轉身,「娘娘還有什麼吩咐?」

    「盡量不要讓飄蘿離開京城。如果她非要走,在她離開前,我想和她見一面。」柳莊胤心有為難,卻點點頭。他想,回去和上神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滿足一下素素的願望,上神帶走飄蘿,一走也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送她回來了。關鍵是,他還真不知道上神會帶著飄蘿去什麼地方。

    柳莊胤走後,風鈴和花蕊才出現,扶著飄素回了菀華宮。幾人前腳進菀華宮的門,奚多海的後腳就跟進來了,傳話皇上酈晏玄讓夕妃娘娘過去伺候。

    飄素點頭,「勞煩奚公公了,本宮這就過去。」

    奚多海走後,風鈴忍不住替自己的主子開心。

    「皇上可是真喜歡我們的娘娘,這會子下朝還沒多久吧,就讓我們娘娘過去伺候,當真是一刻都不想看不見娘娘。」風鈴看著飄素的臉色,繼續道,「皇上的腳……真是不明白御書房裡好好的怎麼會起火。有人說,是鬧鬼。」

    飄素瞟了眼風鈴,「風鈴,別亂講。」

    「娘娘,不是我亂講,最初的話也不是我講的,是我聽來的。」風鈴表情很認真,「聽說,皇上畫的一幅畫被燒了,第二天皇上又畫,又被燒了,之後畫幾幅就燒幾幅,總也不能畫成功,就像是冥冥之中上天不讓皇上擁有那幅畫一樣。」

    風鈴沒敢說皇上被燒了幾次之後,那模樣真是慘不忍睹,眉毛都被燒掉了一邊,看上去滑稽搞笑,瞧的人想笑不敢笑,憋出不輕的內傷。

    酈晏玄受傷之後,不少妃嬪去看望他都被避而不見,連皇后娘娘都沒見到龍顏,天子就只見了夕妃娘娘。由此一事,加上十天來皇上都讓人抬著他到菀華宮,後宮裡說夕妃娘娘十分受寵的風頭很是強勁。

    飄素不知道酈晏玄為什麼獨獨見了自己,但她並不覺得酈晏玄是真的喜歡自己,或許只是因為她剛剛進宮對他來說有些新鮮感罷了,又或者,他思想裡總覺得自己認識他心目中的那個美人吧。是認識,但她絕不會讓自己的妹妹進宮,即便給飄蘿後位,她也不覺得這裡是個好地方。

    花蕊想起酈晏玄包的像個大粽子一樣的形象,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一直都以為酈朝皇帝是十分威儀不容侵犯的,雖說酈晏玄之前確實很威儀確實很不可侵犯,但是現在的模樣,那威儀的尾巴都沒有給他留下,著實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飄素掃了一下沉穩的花蕊,聲音淡淡的沒有波瀾的道:「以後都不要再議皇上的事情了。」

    「是,娘娘。」

    想起酈晏玄的模樣,確實逗人,但這裡是後宮,取笑帝王,那便是不要命的做法。她雖不喜皇宮,但似乎更加不喜歡喪命,凡事還是小心點兒才好。趁著現在酈晏玄對自己不錯,她還得培植一下自己的勢力,就她一人加兩個貼身丫鬟,恐怕還不夠她長久的立足。

    往酈晏玄那去的路上,飄素想起柳莊胤的話,飄蘿要被星華帶走了。她對星華的感覺,實話是確沒感覺到他有傷害飄蘿的跡象,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總不能因為他長的好看就判定他不是壞人吧,帶走飄蘿,萬萬不可。她想不大明白的是,為什麼爹會同意,這實在不像是爹的風格,若是以前,陌生人根本不可能接近飄蘿,現在居然還能帶走她,奇怪的很。

    「娘娘,小心。」

    花蕊出手扶住差點摔倒的飄素,緊張不已,摔了夕妃娘娘,皇上肯定心疼,免不得責罰她們。

    飄素穩了穩身子,輕聲道:「沒什麼,走吧。」

    看來此事還得晚上細細的想想,先伺候好酈晏玄再說吧。

    -

    十天的安逸生活讓星華和飄蘿的感情愈發的好了,期間慕長白每天都來小園找飄蘿,她倒不見什麼不喜,拉著他和他們在一起,三個人散步曬太陽嗑瓜子,要麼就慫恿星華和慕長白下棋比劍,自己在一旁看著。

    和慕長白下棋星華倒是下了幾次,至於比劍,他則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惹得慕長白覺得他瞧不起自己,不願意同自己比試,好幾次差點兒翻臉,得了飄蘿的好言安撫才平靜下來。

    但是,所有人,包括慕長白都感覺到了,飄蘿對星華十分的偏愛,或者說毫不保留的表現出她對他的喜歡,而星華每每與她對視微笑時,眼底的柔情流瀉一地,都不用費腦子的就看得出他對她也是深情款款綿綿纏纏。

    慕長白心中的情越發壓抑難受了,柳府中人該是無人不知他對飄蘿的感情,甚至在他們心中,他應該是會成為她的夫君,現在自己的人被星華活生生的從手裡搶走,讓他情何以堪。讓慕長白不解的是,他對星華搶飄蘿一事越憤怒,他體內的力量就越多,莫名其妙的多,讓他不知道那些內力從哪兒冒出來的,甚至他發現……自己內心出現了一種想殺人的沖.動。他想,可能他想殺掉的人是星華,是他帶給了自己這樣的執念吧。

    看似平順的十天裡,有一個小小的異常讓星華留了心。

    飄蘿的精神變得越來越不好,往往一天只有剛起來那段時間正常,一個時辰之後,她的精神就會降低很多,隨便待在哪兒就能慢慢的入睡。

    尤其今日,她才起床半個時辰,就哈欠連連,半瞇著眼睛,似乎很困頓。

    星華從外面端著在小園廚房裡親手做的點心走進房中,恰好見到飄蘿打著哈欠走向窗下的美人靠,他走過去,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最近幾日看著她精神不濟,莫不是真的病了吧?又號了號她的脈,既不發燒,脈象也不亂,這幾天又沒吹風淋雨的,怎麼就會變成這樣?

    「阿蘿,來,吃點東西。」

    一貫嘴饞的飄蘿居然抬起無力的手,擺了擺,聲音倦意濃濃,「不吃了,我困,先睡會兒。」

    星華看著她閉上眼,才起來半個時辰就喊困,怎麼搞的?又把她拉了起來,仔細看了一會兒,實在不知道她怎麼了,只覺她這樣不正常。

    「阿蘿,吃一點吧。」飄蘿看著星華手裡的碟子,再看看他的臉,她很想給他面子,也知道他做的東西確實很好吃,可她此時就是很想睡覺,也不知道怎麼了,彷彿被周公灌了什麼**湯,唯有睡覺能解。

    「我……好……」

    本心確實不想拂星華的好意,飄蘿抬起手拿了一塊點心,放到嘴裡,邊嚼邊打哈欠,一塊東西還沒吃完就靠在星華的手臂上睡著了,均勻的呼吸昭示著她確實睡的很香。

    「阿蘿。」

    星華又喊了聲,「阿蘿。」他的聲音怎麼溫柔動聽都喊不醒睡著的女子。

    將手裡的東西放到旁邊的矮桌上,星華抱起飄蘿放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看著紅潤的臉頰,什麼身體不適都沒有卻出現這樣的怪像,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星華掐訣算著飄蘿的命理玄境,終也沒算出什麼異常。想來,因為她的靈魂不在六道輪迴之中,微小的異變怕是難得被他發覺,只能回一次神殿,用天地玄黃鏡來看個究竟了。

    出了房門,星華囑咐雪兒和月心照顧好飄蘿,復又覺得慕長白最近老是來找她,擔心他靠她太近出什麼意外,回到房中施了一個結界將她籠罩住,想著自己趕在午飯前肯定能回來,便也沒甚擔心的走了。

    月心對雪兒笑道:「星華公子對二小姐可是真關心的緊啊。」

    雪兒贊同,「可不是。我覺得,星華公子應該很快就會娶二小姐的,說不定就是今年。」

    「你知道星華公子住在哪兒?」

    雪兒被問住,搖頭,「不知道。」看到月心不驚喜的表情,又道,「不知道也沒什麼啊,將來肯定會知道的,只要二小姐嫁過去,難道她還不帶著我們嗎?到時,我們就跟著過去了。」

    月心想了想,點頭。兀自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星華公子府上的人裡是不是也有長的好看的。」不用像他那麼好,看著一般般好就行了。

    雪兒功夫佳,聽到了月心的話,看了她一眼,搖頭心歎。靠眼睛選男人的妹子啊,都會吃虧的。

    -

    神界。

    星華前腳一到星蘿宮,洄溯就來找他了。

    看著門口的洄溯,星華淡淡的問,「何事?」

    洄溯對星華的方式早就習慣了,可是習慣歸習慣,喜不喜歡又是另外一碼事,如果不是礙於他的身份,他這樣的性格她根本不屑找他說話。

    「星華上神最近去哪裡了?」洄溯的聲音平平的,很婉約的感覺,好像是一個在家等候多時的妻子關心自己晚歸的夫君,言語裡是關心和想念,並無半點埋怨的意思。只不過,對像不對,聲音再美好效果也會打折。

    星華欲轉身朝宮裡走,留了兩個字,「不送。」

    洄溯立即出聲叫住星華,「星華上神請等一等。」

    星華轉了半個身子的身體沒動,扭頭看著門外的洄溯,等著她的話。

    「不知那隻小老鼠能不能送給我?」

    洄溯覺得自己可能說的太直接了,奪人所愛的事情確實不妥,但她十分喜歡那隻小白鼠,見了一次之後,總想自己拿來養著。神界和她走的近的神女仙娥都知道她對毛茸茸的小動物格外鍾愛,那日在星華衣襟裡見到的小白鼠一瞧就看上了,這次不顧被千離上神欺負了再來討。

    星華直接道:「不在本君這。」

    當日千離說了是他的,她怎麼還來找他?

    「不在你這?」洄溯驚訝的看著星華,「可是千離上神說他把小白鼠送給你了?」

    千離這小子!

    星華聲音清冷得像深秋的神瑤河水,「本君像是撒謊的人?」

    真不知道該高興阿蘿如此能吸引人呢。還是該頭疼她為什麼這麼能吸引人。

    洄溯被問住,暗自想,難道是千離上神在騙她?她都放下架子再去找他了,被他傷了一次又一次,居然還是耍他,他真的太過分了!做上神做到他這樣,到底要不要在三十三重天裡混啊。

    星華再不說什麼,轉身走進了自己的神殿。還未走遠,聽得門外傳來螣蛇的聲音。

    「洄溯,你果然在這裡。」

    「螣蛇,你找我,有事嗎?」

    「我打算去凡間酈都看看,你要一起嗎?」

    洄溯閒來無事,又與螣蛇關係交好,帶著對千離上神的腹呲跟著螣蛇走了。

    星華抬起的腳步忽然頓住,酈都?

    糟了!

    想到飄蘿還是真容躺在床上,星華擔心螣蛇會看到她的模樣想起什麼,轉身一道紫光閃過,星蘿宮裡不見了他的影子。

    趕在螣蛇和洄溯的面前,星華將飄蘿的容貌幻化,又顧忌到螣蛇和洄溯可能會看出籠罩在她身上的結界,便也將結界收了。隨後,離開了柳府的上空,再回星蘿宮.

    星蘿宮。

    天地玄黃鏡的面前,星華單掌釋出紫光法力將起打開,頓時,如圓餅懸浮在空中的偌大天地玄黃鏡發出隆隆的聲音,雙面全開,成了一個橢圓的白銀大球飄在空中,環繞球身外圍的天空裡撒下高丈瀑布,嘩啦啦的水聲響徹人的耳膜,如此有力的大水瀑布落到地上竟沒有一絲水珠飛濺起來,落下的水一到地面就被吸收乾淨。

    星華縱身飛入空中,停在和天地玄黃鏡相同的高度,看著光潔鏡面,將從飄蘿青絲中截下的一段髮絲飛射入鏡,望著那根青絲完全被天地玄黃鏡融入,等待著鏡中顯出他算不出的問題。

    天地玄黃鏡乃是選用四海六道八荒裡各處的純晶石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溶燒灌型而成,成具之後,再需要放在天地之極的地方讓它吸取天地靈氣長達十萬年之久,得精氣形鏡力,當這些都完成之後,還必須打開石中的慧心眼,若非法力無邊之人,然必啟開不了石心讓天地玄黃鏡成活。想知道法訣算不出的東西,只需將從本體上取下的任何一點東西放入其中,它必能將一切都照出來。

    星華在過去的二百萬年裡無事,便尋了一些在外人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當消遣,造了一些極品寶貝放在星蘿宮裡,沒什麼想法,只是打發時間而為,不成想天地玄黃鏡竟然派上了用場。

    天地玄黃鏡吸進飄蘿的髮絲,等了片刻,鏡心處開始暈開一抹粉紅,慢慢的,粉紅變得越來越大,擴到整個鏡子後,鏡面上出現了一個光禿禿的山頭。星華看著鏡中山頭,赫然見到一個並不起眼的小洞口,那應該就是柳莊胤說的十八年前撿到飄蘿的山洞了。隨即,星華將自己能算出來的飄蘿命理化作一道法束打入鏡中,與鏡中的過往重合後,剔除他知道的,讓鏡心將他不知道的東西顯示出來。

    依舊是那個山洞,只是這次是洞內的場景。

    星華仔細看著,唯恐漏掉什麼重要的細節。

    忽的,一道白影出現在鏡中,面相漸漸清晰,看清人面,星華倒沒什麼驚奇,慕長白。只是,他怎麼會跟阿蘿的嗜睡有關係呢?

    再看,星華發現了問題。

    慕長白的身影在洞中開始是不清晰的,隨著他的影像越來越清楚,原本籠罩整個洞內的金綠色光芒開始變淡。他越清楚,光芒就越淡。

    星華想起,當初飄蘿靈魂凝成的時候,就是一朵金綠色的蓮花將她送到凡世,那份光芒就是他的龍鱗發散出來,也是守護她成形輪迴的東西,如今變的黯淡了,意味著龍鱗法力她身上的保護力度在減弱。

    鏡中的慕長白不光身型變得清晰無暇,連眸色都發生著變化,額心處出現一朵時隱時現的荼蘼花印。與魔心的曼珠沙華天印不同,慕長白的荼蘼花印花瓣細窄,並不是全然盛開的模樣,沒有魔心的綻放魔花張揚,顯得包斂含蓄些,可正因為這樣,添了幾分陰柔和冷森之氣。

    赫然,星華看到了柳莊胤說出現龍鱗的小水窪,在小水窪的邊緣開出了一朵紅艷艷的彼岸花,洞中光線越淡,它開的越絢麗。

    一切,星華明白了。

    飄蘿的精神之所以越來越不好,因為出生洞內的龍鱗靈力被慕長白的荼蘼花吸收了,她十八年來從未修行過,根本無從抵抗冥花吸收她身上的龍鱗靈氣。她精神越不好,就表示慕長白吸收的越多,等他完全吸收光洞內的靈力,怕離他的冥靈甦醒又近了一大步,直接開啟也未可知。

    之前還覺得不可思議,怎麼鬼魅門門主剛剛好收了冥花之靈的慕長白,卻原來他和飄蘿有這樣的共生淵源,好巧不巧的在他來凡世渡最後一劫時落在了飄蘿降生的山洞裡。如此轉世的他,冥冥之中總會出現在飄蘿的身邊,他的命氣記得她的味道,總會尋到她身邊的。

    查出了飄蘿精神不好的原因,星華收了天地玄黃鏡,想著自己得去飄蘿降生的那個山洞將那朵荼蘼花滅了才能保飄蘿的安全,否則那朵冥花會一直她身上龍鱗的靈氣,直到吸乾為止,到時她體內自己龍鱗化成的筋絡也會隨之消失。那條筋絡,當時是為了保她性命化成的,早已融入了她的身體,沒了那條筋絡,她性命堪憂。

    收了天地玄黃鏡,星華一刻不停的下界。

    念及螣蛇和洄溯在酈都,星華決定先去飄蘿出生的山洞,待他除了那朵冥靈之花回去找她,螣蛇和洄溯應該已經走了。

    到了飄蘿轉世的山頂星華發現,此山的模樣甚是想南極縹緲峰那座他帶她隱居的山,不同的是,這裡並不是南極縹緲峰,只是凡間的一處。可山的模樣著實很像,山頂什麼植被都沒有,光禿禿的,都是山石,越往山下樹木越多,山腰間還飄著淡淡的輕霧。

    走到山洞口,星華彎腰鑽了進去,洞口處的高度並不夠他伸直了腰身走路,到了裡面才好一點,走到底部的時候,洞高就高過他一個頭了,雖然依舊不大舒服,倒也沒先前那麼不便。

    洞底的小水窪不難找,水邊的冥靈之花也不難瞧見,讓星華慶幸的是,荼蘼花開的不大,還沒有完全盛開,索性也是還沒完全開放就被他發現了這件事,若是讓它全部開了,只怕飄蘿現在會整日整日的昏睡,眼都不得睜開一下了。

    想到飄蘿身上的護靈被慕長白吸收,星華抬手便施術欲灰飛煙滅掉水窪邊的冥靈花。一道紫光法術射過去,那朵冥靈之花非但沒有灰飛煙滅,反正嗖的一下長了半米高,讓星華不由得怔了下。

    何故?

    星華微微蹙了一下眉頭,頓覺事情似乎有些麻煩了。想起曾經和千離在凌霄神山修煉時,見到過一種仙草,沒有修煉過法力的人或者動物踩它咬它折斷它拔出它,它都會死亡。可唯獨有仙法的人不能攻擊它,一旦攻擊,它就會吸取攻擊的法力,以助自己的生長,攻擊越多,它長的越快。如果攻擊它的人是道法高深的神家,那更是不得了。

    莫非,慕長白的真身冥靈之花就是這樣的物種?

    一時,星華不敢再用法術滅那朵水窪邊的花朵了,而他也是上古神獸,即便不用修煉的法力,與生俱來就帶著百萬年的神獸靈法,怕是用手折斷它也不行了。他得找一個毫無仙靈的凡體來幫他把這朵冥靈之花拔除掉。

    但,拔除了冥靈之花後又會有一個問題了,拔除扔出這個山洞之後,慕長白就不吸收阿蘿的護靈了嗎?冥靈花不毀,它一直記得阿蘿的味道,現在慕長白在甦醒,他需要大量的靈力來助他衝過劫數,無論把花扔到哪兒,它都會吸乾阿蘿,要她的性命。

    只是,凡體又如何能毀掉一朵冥靈之花呢?

    星華頭疼了,真正的頭疼了。一開始覺得酈晏玄比他的威脅大,好歹是個帝王,納妃想納誰就納誰,還能用整個柳府為籌碼的威脅阿蘿。現在看來,酈晏玄倒真不算什麼了,慕長白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星華不得不朝柳府趕,冥靈花長高了半米,吸力更強了,他擔心飄蘿這會精神更差了。

    讓星華想不到的是,當他收了所有的神澤趕到酈都時,竟然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螣蛇竟然和慕長白在空中相鬥。慕長白的頭髮帶著微微的紅色,額心也出現了淡淡的荼蘼花印,不大明顯,凡人可能瞧得不大清楚,但以神仙的角度看,這無疑就是妖魔怪一類無疑了。更讓人詫異的是,他竟然能和螣蛇纏鬥在一起,可見已不是凡體慕長白了,他的冥靈啟開不小的一部分了。

    在一旁看著螣蛇和慕長白鬥法的洄溯忽然感覺到周圍出現了一個人,尋著靈法之感看過去,見到星華,驚了,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星華上神。」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