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88章 白國那些人 文 / 若然初晴
第088章白國那些人
他就在她疑惑的,希冀的眼神裡,朝著相反方向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直至消失在拐角的盡頭,再也看不見。
她跟著往前走,向著皇宮的方向走,而他則往後走,往地底的深處走。
他的背影消瘦卻挺拔,好似他的想法一樣,看不透。
別人的步伐或沉重,或輕鬆,都能或多或少的看出一些性格,心情……
可是這個人,眼前這個人,卻是一團迷霧。
他的腳步邁動的頻率始終如一,步伐也沒有沉重或者輕緩,背脊更是始終挺拔如松,
諸葛傲霜知道,他們兩個人,似乎從來都沒有任何交集,往後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好似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唯有一顆心,疼痛的不能自已,連一句話都再也說不出來了。
他,殺了她的父皇母后,顛覆了白國。
而她,用毒和匕首,毀了他的命。
雖然,到最後他還活著,但是畢竟,她差點就殺了他一次啊。
這樣的血海深仇,是怎麼樣,也無法彌補的存在。
是她和他之間,一條深的看不見底,或者說,從來就沒有底的深淵。
諸葛傲霜由著兩個白衣侍女帶領著她到了皇宮秦清玄早就準備好的內殿,朝陽殿。
這個殿的名字跟她曾經在白國當公主的名字一模一樣,看到這個殿,她的腦海中不自然的想到了曾經在白國的歡樂日子。
那樣的無憂無慮,那樣的快樂,可是那段日子卻怎麼也回不去了。
這個殿,就算是裝飾擺設也是與白國的朝陽宮一模一樣的,那古老的模樣,好似比之前的白國朝陽殿建造的時間還要久一些的樣子。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底升起,讓諸葛傲霜手腳發涼。
這個朝陽宮,似乎比白國的那個存在的日子還要久。
如果慕容雨潔和司馬彥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麼她諸葛傲霜還有一個娘。
或者說是真正的娘?
她的心裡糾結萬分,惆悵萬分,隱隱的覺得這個秘密若是揭開來,她會更加痛苦不堪。
然而,她還不知道的是,在陰暗的密室之內,秦清玄一臉蒼白的捂著腦袋,軟軟的靠坐在了地上。
「主公!」幾個牢頭見到自家主人竟然親自下來了,紛紛驚訝不已。
走近,又發現自家主公的臉色甚為難看,大家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查探秦清玄的傷勢,但是秦清玄卻在此時站了起來,一雙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冷眸往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一掃,眾人的動作都好似被點了穴般靜止了下來。
「被人混進來,你們卻還在這裡。呵呵。」秦清玄笑吟吟的,手指一劃,一道道銀芒閃過,每個人的脖頸處齊齊一涼。
眾人紛紛大驚失色,然後更是整體的低頭,望向自己的脖頸。
那裡,有著一條細細的血痕,手指一摸,溫熱的液體便沾到了手上。
每個人的臉色都是慘白的好似鬼一般,看著秦清玄的神情卻依舊是忠誠的,沒有一絲怨恨,有的僅僅只是關懷與懊悔。
秦清玄一雙丹鳳眼斜斜的睨著他們:「再有下次,你們連摸一摸這血的機會都不會有。」
他的聲音淡淡然的,毫無波瀾,但是聽在守衛們耳朵裡,卻是驚喜萬分。
主公沒有殺他們!
主公,竟然也會對他們手下留情!
這一刻,他們驚喜的不是主公不殺自己,而是主公為他們手下留情了。
要知道,以往的屬下若是犯了錯,哪怕是一點點小事,主公都不會容忍的。
用主公的話說,就是小不忍則亂大謀。
這一次,主公竟然放過了他們,這如何不讓他們開懷高興?
然而,相對於他們的高興,秦清玄說完這句話以後卻是陷入了苦惱。
他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眼神裡閃過一瞬間的莫名。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沒有殺了他們這群辦事不力的手下。
到底是怎麼了?
這頭,為何這樣疼?
秦清玄摸著發疼的腦袋,一步一步的朝著關押司馬彥和慕容雨潔的牢房走。
「你放我們出去!你到底想要什麼?」司馬彥見到秦清玄的身影便上前一步衝到了牢門前,不停的搖晃著牢門大喊。
秦清玄在牢門外三丈處站定,負手而立,一雙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司馬彥,輕輕的起唇:「你跟她說了什麼?」
司馬彥微微愣住,一雙桃花眼裡充滿疑惑:「她?誰啊?」
秦清玄看著他不語,等待著他反應過來。
果然,下一刻,司馬彥就意識到了秦清玄問的人是誰,當下冷哼:「你跟那野種是什麼關係?難道是那野種找你回來報仇?」
秦清玄笑吟吟的看他:「你只要告訴我,你跟她說了什麼就可以了。」
司馬彥怒了,一張臉漲的通紅:「本太子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放本太子出去!」
司馬彥一個堂堂的太子,被關在牢裡看別人臉色不說,這次又被秦清玄這樣的無視,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恨不得將秦清玄拽過來猛揍一頓。
秦清玄搖了搖頭,從懷裡拿出半截明黃色的袖子,袖子上面原本應該繡著的五爪金龍只剩下了一個爪子。
雖然只有半個手掌都不到的半截袖子,但是這東西就已經讓司馬彥雙眼瞪大,渾身顫抖,聲音也變成濃濃的痛恨:「秦清玄!我父皇待你不薄!」
秦清玄勾了勾唇:「相互利用,何來不薄一說?告訴本帝,你跟他說了什麼?不說的後果,你清楚。」
這話很輕很淡,彷彿風一吹就能夠消散,但是卻重重的砸在了司馬彥的腦袋上,刺進了心裡。
秦清玄的確是一個看透人心的人,很快就摸清了司馬彥的致命弱點,並且拿這弱點,來制住司馬彥。
果然,下一秒,司馬彥便垂著頭把與諸葛傲霜談話的內容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秦清玄。
秦清玄抿了抿唇,唇角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似乎很是滿意。隨後也不顧司馬彥的疑問,不顧慕容雨潔有些癡迷的目光,緩緩轉過身去,到了隔壁的一個牢房裡。
隔壁的牢房比之司馬彥與慕容雨潔的來,顯得極為寬闊奢華。
滿室數不清的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顆顆點綴,名貴的檀香飄散在空氣之中,屋子裡不管是桌椅還是裝飾都是皇室才能夠擁有的規格。
比如桌子上的黑金色圈椅,擺放成圓的金足樽,再比如屏風上高貴的金龍……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尊貴的王公貴族或者是太子公主居住的地方,可是此時此刻,這裡面關押的卻是兩個渾身污泥,濕漉漉的頭髮都貼在臉上,連面容都看不清的乞丐。
這兩個乞丐閉著眼睛,蜷縮在兔毛地毯上,雪白的兔毛地毯也被他們弄的一片烏黑。
誰也不會想到,這座金碧輝煌的牢房內,關押的竟然是這樣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秦清玄的動作太輕,還是這兩個人太過勞累了,他們依舊閉著眼睛,均勻的呼吸著。
秦清玄輕輕開了牢門,走到了他們的身邊,一雙黑眸睨了眼兩人手裡分別拿著的畫卷。
他伸手一抬,五指一攏。
原本被兩個乞丐抓在手裡的兩副畫卷便騰空而起,被他抓在了手裡。
秦清玄剛將畫卷打開,黑眸便瞇了起來。
只見兩幅畫捲上,畫著兩個不同的人。
其中一副畫上有一少年,一身雪袍,劍眉斜飛入鬢,面容清俊,唇色淡粉,負手而立,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前方,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而另外一個也是少年,只是比起清俊的少年來要顯得女氣一些,唇色殷紅,一身金色龍袍,他的底下是一群跪拜的文武百官,而他的右手平舉,似乎是在讓跪倒在地的文武百官平身。
不用辨認,秦清玄就知道了這兩個人的身份。
前一個是他自己,而另外一個,則是穿了龍袍的諸葛傲霜了。
只是,他的畫像,為何會和她的一起在這兩個人手裡呢?
想到這裡,秦清玄便伸手彈了兩縷勁風向眼前的這兩個乞丐打去。
兩縷勁風很巧妙的打在了兩個乞丐的後頸,讓他們感覺到了痛楚,很快的醒了過來。
剛剛睜開眼睛,他們的口中便無意識的喊:「阿錦!」
兩個人的話語,讓秦清玄的眼眸微微一瞇。
兩個乞丐看到秦清玄的時候明顯也是一愣,隨意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
「我是阿錦的朋友,他讓我來找你們。」秦清玄笑吟吟的將畫像遞給他們,然後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被他撕下,露出了與畫捲上一模一樣的臉。
一雙劍眉斜飛入鬢,鼻樑挺翹,眼眸清澈,淡粉色薄唇微微勾起,整個人的形象,動作,氣質都與畫像上的一模一樣。
此刻笑意吟吟的他平易近人,親切的好似一頭無害的羊,讓乞丐阿光和阿蛋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拍了拍胸脯,誇張的倒在地上:「他娘的!終於找到屬於阿錦的手下了!他娘的,可要嚇死我們兄弟兩了!你都不知道,我們這一路上差點都死好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