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3章 計中計 文 / 暮陽初春
到底莫川與湯斯翰說了什麼,讓他那麼決定要幫他,她是百思不得其解,其實,兩個男人的談話很簡單,就是決定站在統一戰線上,一起對付姚庭軒那個臭男人,莫川知道湯斯翰就是江蕭,在莫川面前,江蕭也不再隱瞞自己的身份,莫川說,如果江蕭能夠幫他取得這次『活事人』身份,那麼,他就會與他成為盟友,讓他們前塵往事,恩怨情仇,一筆勾銷,一起對付姚庭軒那個超級混蛋,因為,那男人多活在世界一日,就會多禍國殃民一日。
對於他的建議,江蕭決定採納,所以,才會心急火燎地去幫莫川追回失去的代表『話事人』身份的龍頭枴杖。
望著湯斯翰越來越遠去的車身,靜知心裡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她開出了自己火紅的轎車,打轉著方向盤,朝著湯斯翰離開的方向追去。
*
一個戴鴨帽的男人穿著一件黃色的暱子大衣,大衣袖口很大,他拿著望遠鏡站在一陡峭的山峰上,嘴角蓄著啐了毒的笑意,穿著黑色長靴的腿一支搭跨在大青石長塊上,氣勢逼人。
「黑頭,人來了。」隨著一聲話落,黑頭身後就出現了兩三抹人影,兩個男人押著一個男人,他們身後還有一大批個個身強力壯,手持沖峰槍,面色冷酷,訓練有素的黑衣人,這些人全是黑頭的手下。
「阿飛,枴杖在哪兒?」黑頭為自己點了一支雪茄,眼睛望著對面連綿起伏的山脈,漫不經心地詢問。
「黑頭,人沒有你這樣不講義氣的,想當年,不是我阿飛,你小子早就見閻王了,如今,卻這樣子陷害我。」被他逮捕的男人頭髮蓄得很長,下巴上刻意蓄了很長的鬍鬚,看起來很蒼老,其實,他不過四十歲左右,兩隻眼睛深深地陷下去,還有臉頰連顴骨都露了出來。
黑頭一手按著打火機,一手夾著雪茄,深吸一口,衝著他吐了一口煙圈,故意為之,阿飛被雪茄的白煙嗆得咳嗽出聲,黑頭見狀,假惺惺地伸手拍了拍阿飛的脊背。
「阿飛,話可不能這麼說,你的恩,我黑頭一生不敢忘了,你只要交出龍頭枴杖,讓姚仔坐上『話事人』之位,我們有福同享啊!」黑頭的語調陰陽怪氣,讓阿飛聽了心裡很不舒服,阿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神情一凜。
「那根枴杖早已經不再我手裡了,被人搶去了。」
阿飛暗忖,他是深得黑幫兄弟們以及鄧老的信任,才會讓他保管那支襲頭枴杖,如今,鄧老發話給莫川,山雞被姚庭軒殺死,他現在手段即狠又毒,他想搶到龍頭枴杖,以強者姿態號照整個香港黑幫社團,這是不可能的事?他寧願咬舌自盡,也不會出賣道上所有的朋友,如果他真把枴杖交出去了,他的命保不了不說,還會害了黑道上許多的弟兄,這個姚仔根本是一個手狠心辣之人,不講半點兒義氣與章法。
即然大家信任他阿飛,他阿飛就不能辜負大家的信任,他是不會交出那征著『話事人』身份的信物。
「阿飛,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黑頭眼尾的笑意漸漸收了起來,他啐了一品痰,丟掉了指尖上還未燃燒燼盡的煙蒡,抬腿狠狠地將猩紅的煙頭踩滅。
「哼!黑頭,在黑道這條路上混,如果連臉都不要了,你的路也走不遠了。」阿飛輕蔑地笑言,表示自己壓根兒瞧不起黑頭,早知道,他就不該在黑洞洞的槍口下救出這個男人。
「阿飛,想不想見一見你老婆與兒子?」
「你?」阿飛還沒有反應過來,暗猜這男人的手腳應該不會那麼快,可是,黑頭黃色暱子大衣衣袖一揮,身後就有一記聲音傳來不約而同傳來。
「老公。」「爸。」
兩種令他膽戰心顫的聲音,火速回來,幾米遠之外,就看到幾個身著黑幫社團清一色衣服的男人將手腳被縛的女人與小孩帶到了他的面前。
「你們?」阿飛直覺得有一股血氣直衝腦門,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黑頭居然將他的妻子與兒子綁架,想用他們來威脅自己,這男人真夠陰毒的。
「真是卑鄙。」
「說不說,阿飛,其實,你又何必這樣忠於鄧老,如果賠上兒子老婆,他也不會安慰你半句,不過是愚忠而已。」黑頭把玩著自己手上的槍支,淡淡的笑語。想不費一兵一卒就說用這個骨頭強硬的男人交出黑幫領導者信號。
他忠於不是鄧老,也是覺得自己不該站在有邪念人的這一邊,他們雖然是黑道中人,可是,在他的眼裡,個個都是講義氣,有勇有謀的英雄好漢,唯一那個剛來香港不久與眼前這個黑頭就是黑幫的一駐蟲敗類。
他如此強硬,不過是想讓香港黑幫社會能有一片清靜之日,如果姚庭軒當上了『話事人』,以那個男人做事的蠻橫與霸道,張狂與目中無人,香港定會掀起無數血雨腥風。
阿飛咬了咬牙,心狠道:「老婆沒了可以再娶,兒子沒有了可以再生。無所謂。」
「好,很好,真是忠心耿耿啊!」黑頭滿面譏誚,即然這小子如此嘴硬,天生賤骨頭一枚,那麼,也休怪他不客氣了。
他一聲令下,女人與十來歲的男孩就被裝進了一個木籠子裡,包括阿飛也被強行塞進了另一個鐵籠子中,黑頭站在山峰頂,衣袖一揚,吐出一個剛烈的字:「放。」
手下兄弟得到指令,將手上的木籠子丟出,木籠子像一個個圓球一樣滾下山坡,然後,十來個黑幫兄弟再跑下山去把木籠子撿回來,然後,再放滾下山,再撿回來,十個來回,就連那幾個如此三番跑下山的黑幫兄弟都累得直不起腰桿,更別說木籠子裡裝著象皮球一樣滾下山坡活生生的人了。
『吱呀』一聲,木籠子被人打開,把裡面氣息奄奄的人拖了出來,阿飛一張臉全是血腫包,嘴角青紫一片,蓄得過長的鬍鬚與鮮紅的血液絞在了起,看著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媽的,這簡直是非人的折磨,比滿清十大酷刑還有讓人畏懼幾分。
只是他十歲的兒子可承受得住,阿飛呼喚著自己兒子乳名:「小愧,小愧,張巧,張巧。」
在他苦不堪言的痛呼聲中,另一個木籠子被人用手打開了,裡面拖出來的不像是人的人,女人的一臉慘白,臉上的肌膚全都像是被活活剝了一層,血浸浸的,披頭散髮,眼神呆滯,小男孩一臉紫青,眼珠轉也不轉,全身止不住地顫抖,不過,他臉上沒有多少傷痕,也許是被嚇住了,而他的無好無損是被自己偉大的母親用整個身子死死地護住了他,將他的頭抱在了自己的胸懷裡,女人張開沾滿鮮紅血汁的嘴唇,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撲通一聲筆直地栽倒在地面。
「張巧,張巧。」阿飛疾呼,媽的,這些牲畜不如的狗東西。
「說不說?如果你現在說了,你老婆還有救,要不然,我就讓她活活被疼痛折磨致死。」黑頭的話很狠,帶著前所未有的絕冷。
「那根枴杖我讓四眼雞送去了大陸。」
得知龍頭枴杖的下落,黑頭帶著一幫子兄弟火速奔下了山,如今,他要奔去內地尋找那根龍頭枴杖,怕去遲了一步,一切都晚了,而姚庭軒還坐在監獄裡等待著他的好消息呢!姚庭軒應允過他,說讓他當選上『話事人』,那麼,下一屆決定力保他上位,並且,還承諾給他一千萬元港幣,他不是衝著名來,只是,他非常需要那麼巨款。做夢都想,所以,他才會對姚庭軒掏心掏肺。
*
就在外面搶龍頭枴杖的戰爭進行的如火如荼之時,香港監猝裡也在進行一些交涉。
留有八字鬍須的李警官想到把這夥人拐留在警察局也不是辦法,讓他無法睡一個安穩覺,他讓下屬把鄧胖子帶到了辦公室。
「鄧肥,你也在黑道上混了幾十年了,這事兒總有一個了結,不能讓他們胡來啊!」李警官與鄧老一向是官與賊的關係,早在二十年前就熟悉了,外面的戰爭李警官是一清二楚,但是,人都跑到內地去了,他不想把這事再追查下去,所以,讓鄧肥出來做一個和事佬。
「李警官,我也是沒辦法。」鄧老一臉深沉地輕語,樣子看起來也十分溫順,只是,這只溫順的綿羊是裝出來的,經常伺機咬人,甚至多年前還咬過他李警官一口呢!、
「那我不管,你用你前輩的身份將這事壓下來,鄧肥,不要以為我們對你們的活動什麼都不知,許多的事,我都只是在裝聾賣啞,但是,如果你們一心想要與警察為敵,我們可是會奉陪的,你們黑幫不過三萬人吧!我警局就有二萬多,還有後面一大堆墊底的,算一算,我們到底那一個有勝算?」
李警官語重心長地勸說,讓鄧老出面解決這事兒。
他可不想再拖下去。「如果此事就這樣了了,我們可以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你與那兩個當選者也可以出去睡大覺了。」
「我試試吧!」鄧老歎了一口氣,現在這些後生不似他們那些年代了,想當年,執權者的身體與命令是獨一無二的,無人敢去違背,一名警察帶著他走向隔壁的鐵監獄。
鄧老腆著一個肚子走了進去,身後的門『卡嚓』一聲關上了,他進去的時候,姚庭軒正坐在某角落,慢吞吞地吸著煙,手上那枚戒指閃閃發光,將他滿面陰鷙的臉孔映亮。
「姚仔,罷手吧!這一年你罷手,我擔保兩年後,下一屆的『話事人』就是你,好麼?」事情已到了這步田地,鄧老也只能這樣勸說姚庭軒,這個死仔不放手,條子也緊盯著他們,他們出不去不說,許多黑道生意也不能經營,所以,唯有勸這個男人放手,一切的事才會有一線轉機。
「笑話,他媽的,你為什麼讓我罷手?為什麼不去叫姓莫的罷手?」姚庭軒食指捲曲,將手上的煙瀟灑地彈出,半截燃燒的煙蒂彈射到鄧老的背帶褲上,他心一急,肥胖的身形猛地一退,然後,猩紅的煙蒂就落到了地板上,但,他的腰帶被自己不小心扯掉了,褲子險些就要從肚子上垮了下去,他只得用雙手提著褲子的邊緣,肚子凸出,整個人樣子滑稽,像一隻肥胖的老青蛙。
只是,面色難看到了極點,嘴角抽搐的厲害,他好歹也是當了兩惆話事人的人物,多少黑道兄弟見了他都要點頭哈腰,包括某些警界的高官,這個姓姚的年輕後生太張狂了,太張狂的男人終是得不到好的結局。
「他本來不是大家力薦的話事人當選者。」
「凡事都有一個先來後道的,姚仔,你不能一點道理都不講。」
「媽的,操,老子就是爭定了,怎麼樣?爭不贏就甘敗下風,派你一個老不死的來當說客,姓莫的輸不起就不要玩了。」
姚庭軒的囂張的語氣一如即往,看來,這後生已經走火入魔了,無可救藥,鄧老搖了搖頭,退出了監獄的鐵柵,他就等著看這男人好下場得了。
*
京都
某荒野林的地方,有一輛裝載大貨車正在彎彎曲曲的公路上行駛,坐在副駕駛座上戴著眼鏡的男人哼著歌兒,心情愉悅,然後,他對身邊正操縱著方向盤的司機道:「就在這兒下車吧!謝謝你了,老哥兒。」
「噢!好。」司機是一個長相敦厚的老實人,見顧客這樣說,他只得踩下了剎車,車子剛熄火,男人就掏了一張五元大鈔遞給他,一邊道著謝一從駕駛室跳到了地面。
長長的重載裝運貨車開走了,男人站在原地,精明的眸子四處巡視了一圈,然後,迅速鑽進了旁邊的個草叢堆,他剛鑽進去,後面就響起了一陣索尼的腳步聲,還沒來得及回頭,一記鐵棍就揮向了他肥實的肩膀,疼痛襲擊著他的四肢百胲。
「媽的。誰啊?」男人痛得幾乎將一口牙齒咬碎,他回過頭來,看到身後近在咫尺的男人臉孔,嚇得面色倏地鐵青,手掌摸向了自己的左胸部,只可惜,槍還沒有摸出來,就被人一腳踢飛。
身後的男人將他的手臂反挾,惡狠狠地道:「交出來。」
「黑頭,我沒有,交什麼?」
男人想耍耐,話都還沒說完整,黑頭已經捲曲了手臂,凶悍地一下子就坎在了他的頸子處。狠狠地一推,男人臉上的眼鏡甩落進草叢,沒有眼鏡,男人成了睜眼瞎,雙手在空中亂摸,眼前已是模糊一片。
「黑頭,真……不在我手上。」他戰戰兢兢,斷斷續續地說。
「媽的,搜。」黑頭握著手槍的手臂一揮,手下幾個弟兄,高大威猛的身形筆直地向一人多深的草叢鑽去。
只見草從一陣亂舞,不多時,一個兄弟驚喜的聲音傳來。「黑哥,是不是這個?」草叢裡舉起一根大約一米長一個木盒子。片刻,將木盒子遞到了黑頭的手上,黑頭看著掌心的這個木盒子,到底是不是這個東西呢?他心裡是沒底的,他也只是聽說過,從來都沒有見過龍頭枴杖是何等模樣。
眸光定在了木盒子的上方,他將蓋頭打開來,然後,就看到了一塊紫青浮上的泥膏,媽的,莫不是又被騙了?黑頭用手指削開了那紫青的泥膏,待乾泥膏慢慢剝落後,裡面露出一個檀香玉的龍嘴,龍嘴做工精細,有無數根鬍鬚,一隻玉龍張著血口,鼻,眼,唇都刻得那麼逼直,栩栩如生,激動的心似乎快要跳出胸腔。
「找到了,黑哥?」一幫兄弟異口同聲詢問。見黑頭滿面喜悅,大家頓時都鬆了好大的一口氣。
「兄弟們,跟著哥哥我回香港享福去,今年在場的人日後老大都會記一等功的。」
「太好了。」大家舉起手臂發出一陣輕快的歡呼聲。
「是麼?可不一定呢!」
大家尋聲望去,便看到有一抹高大筆挺的身形站在幾米遠之處,男人戴著皮手套,端著一把沖峰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他們,而他身後還有一長串身著黑衣,面容個個冷酷的隊伍。
不待他們說話,沖峰槍槍口已經掃射出紅紅的火舌,一陣槍林彈雨,數十個人無聲倒向了地面,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成了槍下亡魂,黑頭早經歷過這樣的陣勢,有一番做戰的經驗,在男人開槍之時,他已經躍向了那片深厚的草叢,就在他躍身間,由於他不小心,手上的木盒被甩出了草叢外,槍口對準草叢,一陣亂七八糟的掃射,子彈擊到了草從上,將乾枯的野草點燃,『轟』的一聲,草叢被引燃,然後,熊熊烈火燒起來,火勢很旺。
「把那個木盒子給我撿起來。」男人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手下將那個木盒子遞到了他手上,他停止了掃蕩,瞟了一眼一大堆的溫熱的屍體,長長噓了一口氣。
低垂眉眼,打開了那個木盒子,望著手上這根雕刻有龍嘴的枴杖,這個東西,對於黑幫人士來說可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物品,但是,在他眼中,就是廢材一根,要不是想與莫川聯盟,他才不會千里迢迢趕過來,帶著一幫兄弟拚死來奪這個東西。
「走。」將手上的機槍丟給了身側的一位弟兄,拿著龍頭枴杖,他招呼著大家走向返回的路。
就在那一刻,一輛藍色的奧拓越野車出現在了鄉間的小路上,車子開得很急,見到他們,車身火速停靠在了路邊,打開車窗,女人從車廂裡探出頭,揮著手臂,笑嘻嘻地向他們打著招呼。
「湯斯翰,我來了。」
這女人,湯斯翰望著二十步遠之外那輛轎車上向他們揮手的女人,面容倏地就沉了下去,她追過來了,真是,湯斯翰暗暗責罵,她不該來的,這一場戰爭很危險。
他還來不及多想,身後就傳來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回首,果然看到有幾條人影在不遠的草叢裡閃動,那裡已經著了火,還躺下了許多橫七豎八的屍體,明明剛才全都去見了閻王,不,他敢斷定,並不是剛才的那一拔,也是,姚庭軒聰明絕頂,不會只安排了一拔,這一拔是一拔,簡直是層出不窮,他能有多少的精力與他們鬥?
腦子飛速運作,當機立斷,幾大步跨到了靜知面前。「親愛的,你咋來了?」他將車門打開,拽住了她一條手臂,將她拉出車廂,迫不切待將她壓在了車身上。
低下頭,當著這麼多兄弟的面就給了女人一個纏綿極致的法式熱吻,害得一幫兄弟個個都看傻了眼,個個羞得急忙將視線移開,他們老頭就不是普通的人物,大敵當前,還敢當著眾人有與女人恩愛的念頭。
湯斯翰靈活的舌頭在靜知口腔裡穿梭,捲起她的丁香小舌,邀她與他一起共舞,她無法發出一個字音,只能輕輕地『唔唔』了兩聲,看在其他眼裡是多麼地暖昧。
其實,她是想掙扎,就覺得他的龍舌退了出來,唇抵著她的唇輕語:「你先帶著東西走,離開這兒,我引開那些人。」
不待她回答,他已經撐起了身,面向著大夥兒的方向,背著手後的手掌將龍頭枴杖從車窗扔進了車裡。
「大家快上車,先離開這兒再說。」
他一聲招呼,幾個兄弟已經紛紛坐了上來。「知知,去開車。」這聲音好熟悉,知知,磁性的嗓音讓靜知渾身滑過戰粟的感覺,她聽從他的安排,打開了車門,坐進了駕駛座。
就在車門打開的剎那間,男人抬手猛烈地拍了一下車門,手上握著一個白色的木盒子。
還不待他繞向另一邊坐上車,遠處的槍聲響起,發發子彈在空氣裡亂穿,他一聲令下:「開車。」
「保護我的女人。」「是。」
靜知雙手死死地握著方向盤,聽到這樣喊出,也來不及去思考他這句話真正的含義,也沒有去觀望他深情的眼神,便抬腿踩了一下油門,車子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飛快馳出。
「湯斯翰小心。」她沒有辦法衝著他喊,那樣敵人會知道是他有意將她支開,他不過是炮灰而已,所以,她只能一邊開著車,一邊用手機給他發著信息。
信息的內容仍是這五個字,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靜知心裡總是充斥著一股冷妄,還有一種懼怕的感覺,她怕,怕這個男人一去不復返,就好似江蕭一樣,害怕他就這樣走出自己的全命,此生再難相遇。
湯斯翰帶著幾個沒有上車的兄弟跑向了另一邊,後面的槍聲不停地響,但是,火力分成了兩邊,明顯氣勢減弱,他斷定,那支火力應該會朝著他這邊來,因為,他手上還有一個吸引他注意力的東西存在著。
果然,也許是因為他們也沒有車,而靜知那頭跑得飛快,所以,那股子槍力向他們這邊聚集,暗自牽唇一笑,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手機傳來了噹噹噹的玲聲,掏出手機一看,是靜知發的信息,信息的內容是簡單的幾個字,可是,卻包含了千言萬語。
「湯斯翰,小心。」
其實,他好想聽到的是:「湯斯翰,我愛你。」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她又怎麼可能會這樣說?她又不知道自己是江蕭,想起三年前,他曾在分別前夕給她發了一個短信,短信的內容同樣簡單。
「我愛你。」沒有暑名,沒有多餘的話言,卻勝似千言萬語,她果然懂他,就在那千均一發之時,她出現在了他身邊,這一次,他不希望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他希望她離紛爭與這些爭鬥遠遠的,他的女人就該不染一絲的塵埃。
「老大,走那個方向?」
「在前面十字路口拐彎,我們得想辦法與靜知他們會合。」
這是他打的鬼主意,他一個女人,雖然他下了令,讓兄弟們保護她,可是,他終究還是不敢保證,她會毫髮無傷,唯有自己在她身邊,他才感覺她是最安全的。
所以,他得想辦法脫身,想辦法與靜知會合,想辦法讓她呆在自己的身邊。
靜知收到了他回過來的信息,心裡踏實了許多,油表跑得飛快,她幾乎都快看不清楚眼前的世界,然後,當車尾後的槍力漸漸小了,狠踩了一下油門,再跑了幾十公里,見後面一片清山綠水,並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影,她才將速度慢下來,將車座上那根枴杖緊緊地攫緊在手心裡,這個東西承載了莫川的性命與理想,如果將這個東西安全拿回香港,那麼,莫川就機會打敗姚庭軒了,姚庭軒是她與莫川共同的敵人。
「大哥,拜託你,將這個東西送回香港去。」靜知思前想後,先前湯斯翰把這個東西刻意遞到她手上,刻意裝著與她親熱,其實,是在告訴她,讓她帶著東西先走,而他去引開身後的那群兇猛的敵人,他當時做得有些明顯,她怕那群人如果聰明一點識破他的計謀,那麼,這東西在她身上仍然是不安全的,所以,她心生一計,計中計,她讓車上的兄弟將東西先送回香港,那群人以為在她身上,就會死咬著她,如果東西一旦送還去了,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可是,老大讓我們保護你?」幾個兄弟都不敢聽從她的安排,因為,他們怕如果這女人有一個閃失,老大不會放過他們,他們剛才已經見識了,湯斯翰眼中的柔情,跟了三年,他一向留戀花叢,向來是一個遊戲人間的風流闊公子哥兒,可是,從來都沒有用那種幽深癡情的眸光看過任何人女人,所以,他們不敢輕易答應下來。
「沒事,我不會有事的,這樣子好麻痺對手,如果他們一旦識穿我們,僅憑我們這幾個人,對方人力稍多一些,我們都不可能完全回到香港去。」
女人分析得頭頭是道,讓四個男人啞口無言,坐在座位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沒必要做無畏的犧牲,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留下一個跟著我,然後,其餘三個將這柄枴杖,務必完好送到莫川手上,其實,你們送去警察局也行。」
幾個男人沉默了幾秒,悄然耳語一陣,然後,決定留下一個人保護她,其餘三個準備帶著枴杖脫身。
藍色的越野車駛進了北京城,在城市中心地段停了下來,靜知帶著兩個男人下去買東西,然後,趁著人山人海的鬧市區與其他幾個分道揚鑣。
「林小姐,你想買一些什麼?」身後的兄弟一直跟著她的步伐,見她一直在鬧市商場轉過來轉過去,眼睛往琳琅滿目的貨櫃上瞧著,有時眼睛裡也散發出亮麗的光澤,明顯對那東西有興趣,可是,看了看,摸了摸,又把那一大堆的小玩意兒放回了原位。
「跟著你老大多長時間了?」她漫不經心地問著,眼睛不時往貨架上瞟著。
「有三年了吧!」男人老實巴交地回答。在他的心目中,這個女人是老大最珍視的女人,所以,他自是不敢怠慢她了。
「你稱他老大,他也是混黑社會的?」這些人都怎麼了,表面上衣冠楚楚,看著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可是,為什麼個個都要去混那種見不得光的黑社會?湯斯翰明明有那麼多的錢財,也是黑社會的?真的讓她有些難以理解了。
「不是,我們不是黑社會的,湯總裁很有錢,所以,就雇了幾十個保鏢,這些保鏢是專門訓練出來保護他兒子的,他兒子很小,他又很愛他,他怕自己的仇家會出來對小少爺不利,平時,他給我們薪資,我們等於是在閒玩,三年來,小少爺幾乎沒出一次事故,平日裡,特別是週末,他都讓一幫兄弟隱退,躲在暗處,目的是保護他一家老小,這三年來,真正把我們派上用處就僅有這一次,他對大家很好,誰也困難都會找上他,他都會出面解決,天長日久,他就得到了大家的心,大家不約而同,心有靈犀就稱呼他老大了。」
「你說你們老大多厲害啊?我趕到的時候,好像看到他端著沖峰槍,那玩意兒也能搞到?」
想起他那模樣,要有多威武就有多威武,多好多的解放軍還英姿颯爽呢!
就像是革命時期,八路軍衝著鬼子掃蕩,與那同仇敵愾的氣概差不多。
模樣也酷斃了。
「那是,他平日裡還教我們打拳術呢!你不知道他是特種兵出身?」
男人十分驚訝,不是老大最在乎的女人嗎?為什麼她好像不太瞭解他似的?男人有些納悶兒。
「特種兵?」提到這三個字,靜知有些驚悚,提到當兵的,她想到了江蕭,曾經,江蕭是e市最出名的檢察官,在那座城市城,也是一個地位與威望極高警界人物……
唉,三年了,還是忘不掉啊!如果是刻骨銘心的摯愛,恐怕這一生都沒辦法忘記吧!
她幽幽感歎,從貨架子上拿下一個經藝術家雕刻的聖誕老公公,老公公戴著五顏六色的聖誕帽,蓄著長鬍鬚,滿面慈祥,看起來十分可愛,如果將這個送給寶仔,那孩子一定會喜歡吧!
可是,當她拿著聖誕老公公走到收銀台時,才想起自己錢夾子在車子上,轉頭,她問保鏢男人:「借我一點錢,我錢包放在車裡了。」
「嗯。」男人自動掏出錢夾,遞了五張紅色鈔票到收銀員小姐手裡。
「慢走,謝謝光臨,歡迎下次再來。」
靜知與保鏢剛邁出商場大門,她就感覺肚子處傳來一陣絞痛,慘了,憑她的經驗,她感覺自己那個快來了吧!
「林小姐,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保鏢關切地詢問。
「噢!胃疼。」靜知不假思索地答出。「等著,你去對面藥店為你買藥。」語畢,保鏢已經邁開步伐,不待靜知阻此,男人已經穿越過了馬路,她根本不是胃疼,她是大姨媽快來了啊!這就是她胡謅惹得禍,唉!沒辦法,她只得挨著疼痛,雙手撐在肚子上,以蝸牛的速度走到了自己那輛藍色的車身前。
低下頭,望著手上的這個東西,聖誕老公公,刻得很精緻,花了保鏢五百多塊,這麼個小玩意兒就要她五百多塊,如果是以前,她定會心疼,不過,現在,買給寶仔,就算是幾千塊,她也不會心疼,因為,看著寶仔,她就想起了自己曾經失去的兩個孩子,如果他們還在的話,都與寶仔差不多年紀,所以,很多的時候,她是透過寶仔在看著她的兩個兒女,自是把要給他們情感全都傾注在了寶仔的身上。
買給自己的孩子,五百塊,能算多嗎?再說,五百塊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肚子漸漸不疼了,抬頭,看見保鏢正跨入對面那間藥店的門口,她輕噓了口氣,打開車廂,從裡面拿出自己的小包,再掏出錢夾,從錢夾子裡數出五張鈔票,猛地,一股疾風襲來,她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就已經是一片漆黑,然後,鈔票從她手上飄落出去,還有那個聖誕老公公也摔落到地,發出『當』的清脆聲響,摔得粉碎。
腦袋翁翁作響,曾經的閱歷告訴她,她被人綁架了,真是老套,不過是想要那柄枴杖,綁架她有用麼?
她的雙手雙腳被人束縛,嘴巴也被一塊破布堵住,她發不出半點兒聲音,然後,感覺自己被人強行拉上了另外一輛車子,車子開走了,也不知道要把她帶到哪兒去?
只聽空氣裡傳來幾聲『啪啪啪』的巨響,她頭上的布塊被人揭去,強烈的光線讓她睜不開眼,刺得眼睛好疼,待過了片刻,她才微瞇起眼睛,看向那個佇立在強光燈中的苗條身影。
女人身著一套燈籠衣裙,衣服袖子,褲子袖子都是燈籠似的,女人骨架很瘦,穿起來也挺上檔次,挺漂亮的,她披著一頭微卷的秀髮,髮鬢上另了一朵潔白的小花,只是妝化得極濃,塗著丹寇的手指間夾著一支中華。
逕自站在燈光下吞雲吐霧,一雙丹鳳眼眨也不眨地盯望著她,像是在看著一隻任她隨便切割的一條魚。
「把衣服脫了?」「幹什麼?」靜知滿臉驚悚,不知道這女人是什麼意思?「媽的,來老娘這地兒不知道要幹麼?侍候男人唄,脫了,看看是不是處女?如果是,憑你這身段,這模樣,可叫價十萬元人民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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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被人蒙上了眼睛,洗淨了身體,被帶到了權勢滔天男人的床!
《政界夫人》一段裸畫視頻讓她紅了,卻也陷進了一段前所未有的陰謀……
《棄婦的誘惑》據說在手機銷售上不錯,點擊高達一千萬之多,背叛的痕跡始終充斥於心田,背叛了就是背叛了,絕不可能像船過無痕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