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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12 逃出 文 / 梳洗罷

    012逃出

    陳一心知道,不能這樣下去了,這樣的日子過一天糟過一天,從前的她太年幼沒有那個反抗的勇氣,但是現在她什麼都不怕,反正這重新再來的生活也是撿來的,拼一把就是了,她就不信上天這麼不厚待她。

    想到這裡,陳一心匆匆洗了洗臉,然後跑回房間,收拾起東西來。只是,陳一心不由苦笑起來,這房子裡的東西,並沒有哪一樣是真正屬於她的。

    她只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全部塞到了書包裡面,上次去市裡姑父給她的錢她一分都沒有多用,還剩下七塊,而現在到市裡的火車票兒童半票也才只需要四塊。

    然後就是她的東西了。

    她想了想,還是去了姑姑的房間,她知道姑姑總是把證件或是重要的東西鎖在床頭櫃裡。大概是想著破罐子破摔算了,陳一心去廚房拿了剔骨頭的尖刀,硬生生把那櫃子給撬開了。她還樂觀地自嘲道,幸好學過槓桿原理。

    她找到了自己的學生證還有家裡的戶口簿,她打開戶口簿把自己的那一頁給取了下來。雖然他們四個人同在一張戶口簿上,但是,她卻從來和姑姑他們不是一家人。

    收好了東西,陳一心回房間,拿剪刀把自己的被單撕成一條一條,再系一起來弄成一條長繩。

    弄著陳一心自己倒笑了起來。她笑自己生活得就像電視劇一樣,什麼被單逃命,不正是電視裡面常用的套路?

    陳一心一邊自我安慰說這是苦中作樂,一邊手腳並用,總算是把這東西弄好了。

    姑姑家在二樓,前面陽台上對著別人家的屋子,下面就是行人經過的小路,後面陽台則正對著一片很少有人經過的圍牆。陳一心當然不能去對街那面的陽台,不然到時驚動了人,自己反而走不了了。

    背上書包,陳一心小心地攀著床單做成的繩子往下,為了安全,她把一隻手繫在繩子上,這樣假如自己不小心腳下踩滑了,接著這摩擦的緩衝力,也不會摔得太慘。

    費了無數力氣,陳一心謹慎地輕輕移動,最後終於平安到了地面。

    一碰到地面,她馬上先跑去了垃圾箱,把裡面的垃圾口袋都提了出來,一個一個翻開找。忍著惡臭,像隻老鼠一樣伏在地上悉悉索索。當看到了那幾片碎紙,陳一心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

    接下來,陳一心決定去找她的小學班主任陳老師。她並不是聖母好人,現在她沒有能力反抗,並不是說她就要把這委屈生生地吞下去。

    其實,要是說方便,她去找張婆婆反而更好,不過張婆婆畢竟是老人,要是姑姑姑父最後耍起橫來,只怕就不好了。

    於是陳一心這才捨近求遠地跑去找陳老師。

    陳老師在小鎮的另一頭,陳一心整整走了一個小時才到了她家。萬幸,她竟然在家。

    當陳老師打開門,看到自己面前遍體鱗傷的陳一心,臉色頓時就變了。

    「你怎麼變成了這樣子!」

    陳一心輕輕地笑了,說:「陳老師,打擾了,我想求您幫幫忙。」

    這時候的陳老師,比陳一心記憶當中年輕了很多。因為她對陳一心十分照顧,陳一心工作後每一年放假都會回來看望她。雖然做她學生的時候,許多學生都十分討厭陳老師的嚴苛,甚至背後還叫她老巫婆,但是當他們長大了,陳老師老了,每到過節的時候,去看望她的學生總是絡繹不絕。大概只有長大了之後,才能明白那個時候陳老師放在冷峻的表情下面的關心。

    陳老師去拿了雲南白藥給陳一心,她臉色非常難看:「誰打你了?」

    陳一心苦笑一聲,說:「是姑姑。」

    陳老師心裡面頓時一股火就升了起來,她知道陳一心是孤兒,所以開家長會的時候總是特別注意陳一心的姑姑。後來見她總是愛和別人說她對陳一心多好多好,暗示別人她這人多麼賢惠,就覺得這個人有點市儈,但心想骨肉親情,怎麼都不會差到哪裡去,誰知道現在,竟然鬧出這種事情來了。退一萬步,就算是陳一心犯了錯,但也不能這麼死命地打孩子,陳一心的整只右手腫起有兩指高,連動也不能動,背上腿上手臂上全是淤青。連臉上都不放過,半邊臉腫起向豬頭一樣。就算是教訓孩子,有見過幾個家長往孩子臉上招呼的。

    陳老師立刻說:「走!我去找她。」

    陳一心卻攔住了陳老師。

    「陳老師,」說著,陳一心從口袋裡拿出已經被撕成了碎片的通知,一張張拼起來放在桌子上。

    陳老師一看,眼睛頓時一亮:「這是什麼?」

    陳一心說:「我的報到通知。姑姑就是因為這個生氣,她不讓我去。」

    「這是好事,她為什麼反對?是錢的問題?」

    陳一心搖頭:「五中的老師承諾了我的,會免了我的學費。」她苦笑一聲,「姑姑只是不想我過得太好了。」

    陳老師頓時怒了:「她腦子裡怎麼想的,孩子能上好學校這是好事情。」

    「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大概是覺得,表哥還比不上我這個掃把星,覺得很難堪吧。」

    陳老師立刻站起來:「我去找她說。」

    「陳老師!」陳一心又一次攔住她,說,「老師,你知道一句話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姑姑就是一個不講理的人,你和她說不清楚的。我現在找老師,是希望老師能幫我一個忙。」

    陳老師卻說:「我不去找她,我去找居委會。她虐待孩子,這件事不能這麼算了。一心你放心好了,我會幫你解決的,實在不行,我就上法院告她,讓她把撫養權交出來!」

    陳一心低頭,說:「沒用的。陳老師,除了她,我在c市已經沒有其他的親人的,撫養權還能交給誰?哦,還有一個,大姑姑,不過她是個神經病。」

    ——一個被男人拋棄後自殺不成精神失常的女人,獨自住在一個偏僻,條件糟糕的療養院裡面。

    接著,陳一心又說:「沒有人接受我,那什麼都是白說,而且一旦弄上什麼官司,就是幾個月幾年甚至幾十年不得安寧,我哪裡有那麼多時間和她耗,法律又哪裡給了我權力跟她鬧?現在對我最重要的,就是去五中報到,只要我去唸書了,不看到她,那什麼都解決了。」

    陳老師忍不住對陳一心露出了憐憫,她說:「你竟然想了這麼多……」

    陳一心笑:「沒辦法嘛,沒爸爸媽媽的孩子比較早熟。我現在找你,陳老師,是因為我是偷跑出來的。我現在就準備去市裡了,姑姑那個人,又吝嗇又愛面子,我不相信她還能鬧到學校來。」

    但是陳老師卻說:「一心,你先別急,讓我先去找你姑姑談談,她不聽我就去找居委會,我就不信我這個老師的話一點用的沒有。哪裡有為了錢不讓孩子上學的,你畢竟是她的侄女兒,有血緣關係的,她再狠心也不會耽誤你的前程。」

    陳老師的話當然是他們這些人常有的想法,心想總歸是一家人,另外大概也是怕陳一心一個小孩子闖出禍來,畢竟在那個時候,小孩子離家出走可是大事。

    陳一心可沒有時間磨蹭了,她毫不猶豫,從沙發上站起來對著陳老師就跪了下去:「陳老師,只有你能幫我了!」

    陳老師忙去扶她:「你這孩子,有話好好說。」

    陳一心不肯起來:「陳老師,你也看到今天的這情況了,我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找你的。古人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在這裡也沒有其他的親人,還能找誰?我想唸書,真的,要是陳老師都不幫我,還有誰能幫我。」說著,忍不住想起前一世在姑姑身邊遭受的那些罪,體罰什麼的都罷了,她最受不了的,是整日生活在別人厭憎嫌棄的目光當中。

    「老師什麼時候說不幫你了,你快起來。」

    陳一心還是搖頭:「老師,我知道我讓你很為難,要是我以後不聽話,肯定姑姑他們都要怪到你身上。但是我真的想唸書,要是現在不抓住這個機會,我以後都走不了了。陳老師,我已經十歲了,在家裡什麼都會做,能夠照顧自己的,現在去,就直接住校,當成是提前開學。我來找老師,不是讓老師來擔責任,只是來告別,希望老師能夠看在當了我三年班主任的份兒上,不要阻止我,另外,也算是讓老師當個見證。」

    說到這裡,陳老師心裡已經難受得要緊了,她確實覺得自己不過是她的老師,擔不起這個責任,但是誰想到這麼一個小孩子竟然把什麼都說透了,而且又說得這麼的可憐,她是一個老師,最清楚在許多地方,有多少孩子因為種種原因沒有辦法上學,而這個陳一心這麼聰明,難道也要變成這樣?而她明明是有機會的啊。

    說著,陳一心把書包放下,把裡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一邊說:「我怕到時候姑姑他們又要來找麻煩,說不定還誣賴我偷了錢什麼的,老師你看好了,我就帶了這些東西,還有這七塊錢,是上次去市裡剩下的,除了我自己的東西,我一分錢都沒有動姑姑家的。」

    說著,陳一心還想脫衣服讓陳老師檢查。陳老師的眼淚都快忍不住了:「別脫了,老師信你,我們陳一心這麼乖的孩子,怎麼會偷家裡的錢。」

    不是陳一心戒心太重,而是栽贓這種虧她已經吃過很多次,實在是不想再來了。

    該做的做完了,陳一心一笑,說:「那陳老師麻煩你了,現在都快中午了,我要早點去火車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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