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分道揚鑣 文 / 東郭夢魚
段譽此時捏著鍾萬仇的手腕,正好將拇指上的「少商穴」暗住了鍾萬仇手腕上的「太淵穴」。鍾萬仇要砍段正淳,段譽害怕鍾萬仇傷了段正淳,雙方同時使勁,鍾萬仇的內力立即倒瀉而出,湧入段譽體內。
鍾萬仇一拳擊向段譽,那是用了全力,段延慶害怕鍾萬仇這一拳傷了段譽,自然也盡了抓住鍾萬仇的拳頭。他這一抓,自是將自己的「少商穴」和「少衝穴」分別按在了鍾萬仇手上的「勞宮穴」和「魚際穴」之上。但手掌甫一捏住鍾萬仇的拳頭,便覺全身內力瘋狂的向外傾洩,段延慶心中一驚,暗道:「這鍾萬仇什麼時候學成了星宿老怪的『化功**』?」不敢再使用腹語之術,唯恐內力流逝的更快,但又不敢放手,唯恐自己一放手,鍾萬仇就此傷了段譽,只能拚命的抓住不放。
刀白鳳如段延慶一般,剛一捲住鍾萬仇的手肘,便覺得內力瘋狂的湧出,但她擔心段譽的安危,也是死活也不肯撤了拂塵,任由內力外洩。雖知這不是長遠之計,但也無法,盼望能拖一刻是一刻。再看旁邊這個醜八怪,心中一驚,暗道:「這人是十九年前的那個人嗎?他為什麼如此不顧性命的救譽兒?難道真是那人?」心中胡思亂想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幸好,此時眾人都集中精神,以防自身內力外洩,倒是沒有注意到刀白鳳的表情。
段正淳一陽指一指點在了鍾萬仇的「膻中穴」,本就是將自身內力逼入鍾萬仇的「膻中穴」,這內力一洩,更是奇快無比,想要撒手,卻覺得鍾萬仇「膻中穴」處有一股強勁無比的吸力,根本無法摔脫,不由的開口驚道:「化功**!」
鍾萬仇的內力本來向著段譽傾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覺得從段延慶、段正淳和刀白鳳處有內力瘋狂的注入,一時間倒也不如何害怕了。此時聽到段正淳開口,想來段正淳遇到了和自己相同的情況,心中甚喜,哈哈笑道:「段正淳你個狗賊,惡有惡報,今天我拚死也要讓你成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哈哈,讓你再去**別人的老婆!」
段正淳一驚,見甘寶寶還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腕,趕忙叫道:「寶寶,快放開我,鍾萬仇有古怪!」
甘寶寶聽到鍾萬仇和段正淳的對話,便覺得不對勁,但她此時雙手抓這段正淳的手腕,已然被吸力所吸,無法放手,驚的大叫道:「師妹,快拉我一把,我被吸住了!」
秦紅棉也覺得幾人不大對勁,此時聽到甘寶寶求救,趕忙伸手去拉甘寶寶。段正淳一驚,道:「紅棉,不要!」但已然遲了,秦紅棉也被吸在了甘寶寶身上。
這一團人,起初只是驚叫一聲,但覺得一開口,內力便洩的更加厲害,於是都閉口不言,唯有鍾萬仇有五人給他提供內力,心中也不如何害怕,不住口的謾罵著:「段正淳你個狗賊!」「段正淳,老子今天定要宰了你!」「老子今天定要為民除害,讓你這狗賊不再去禍害別人的老婆!」
段譽抓著鍾萬仇的手腕,但覺內力源源湧入身來,他先前在無量山有過經歷,這時已能應付,每當燥熱難當之際,便將湧到內力貯入膻中氣海。可是過得良久,只覺膻中氣海似乎要脹裂一般,漸漸害怕起來,但想到自己若是放手,鍾萬仇這一刀定會砍到段正淳的,再加上此時所有人都不說話,只有鍾萬仇一個人在叫嚷,定是鍾萬仇佔了上風,自是無論如何不能放手,咬緊了牙齒拚命抵受。
段譽胸口煩熱難忍,手上力道卻越來越大,這時周圍六人的內力,幾有半數都移入了他體內。刀白鳳、甘寶寶和秦紅棉三女內力最是淺薄,被吸了大半內力後,早已無力站立,癱軟在地,這一倒下,自然脫開了吸力。接著,段正淳漸漸不支,癱坐在地上。段延慶則全仗著內力方能站立,雖然內力比段正淳雄厚一籌,但幾乎和段正淳同一時間倒地。片刻後,鍾萬仇也慢慢軟倒,段譽此時方才警覺,放開了鍾萬仇的手腕。轉頭一看,周圍六人都癱軟在地,段譽顧不得別人,趕忙走到刀白鳳跟前,將刀白鳳扶進屋內,坐在了桌旁,說道:「媽媽,媽媽,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刀白鳳見段譽安然無恙,微微一笑道:「譽兒,你沒事就好了,我只是損失了些內力,不礙事的,休息幾日便能好的!」
段譽又走到段正淳跟前,將段正淳也扶進了屋內,又將秦紅棉和甘寶寶二人也扶了進去,就留下了段延慶和鍾萬仇二人。段譽猶豫了片刻,伸手去扶段延慶,說道:「這位老先生,多謝你剛才出手相助,這便請你到屋裡坐坐。」
「老先生?嘿嘿!」段延慶內力雖被段譽吸去過半,但終究還有一些,拄起鐵杖,自行站了起來,嘿嘿一笑道:「原來是你,我也說麼,以鍾萬仇的本事,怎麼會……嘿嘿,好好的照顧你母親!」說著,轉頭看了一眼在屋內運功調息的刀白鳳,雙手鐵杖相互交替,飄然而去。
段譽對於段延慶的飄然離去摸不著頭腦,轉頭看著鍾萬仇,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正待開口,卻聽鍾萬仇惱怒的大喝道:「小雜種,你是段正淳那狗賊的兒子,我不要你可憐我!」說著大聲喘息了一來,過來片刻,又向段譽道:「上來啊,我雖身上內力失去過半,卻也不怕你的一陽指!上來動手啊。」
段譽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我不會使一陽指。就算會使,也不會跟你動手。鍾先生,你終究是鍾姑娘的爹爹,我還是扶你進屋吧!」
鍾萬仇又喘了幾聲,怒道:「小雜種,你裝甚麼蒜?」
甘寶寶雖被段譽扶進了屋內,但擔心自己的丈夫,此時果見鍾萬仇不願進屋,微微發怒道:「你瞎疑心什麼,段正淳現在就在屋內,你到底進不進來?」
鍾萬仇一拍額頭,說道:「是啊,段正淳那狗賊就在屋內,寶寶別讓他**了去!」說罷,掙扎這要站起來,但終究因內力消耗過大,掙扎無功。
段譽見鍾萬仇口口聲聲罵自己的爹爹「狗賊」,心中著實不喜,但想到鍾萬仇一人在屋外,著實不妥,便伸手將鍾萬仇也扶進了屋內。
鍾萬仇一進屋,一雙眼睛便死死的盯著段正淳不放,雙眼似冒出火來一般。但段正淳正在調運內息,絲毫都不理會鍾萬仇。甘寶寶見鍾萬仇這幅樣子,臉色微紅,說道:「你這是發什麼瘋,趕緊調息運功,我們也好回萬仇谷,難不成你想讓我在這裡待一倍啊!」
鍾萬仇道:「對,對,夫人說的對!這裡是段正淳那狗賊老婆的地方,我們還是早點走微妙!」說著,便自去運功調息了。
甘寶寶臉色微紅,對著段譽說道:「段公子不必在意,外子就是這般性格,還請你多多包涵!」
段譽連連搖手,道:「不礙事,不礙事!鍾夫人,你趕緊調息吧,這裡一般不會有人來的。」
此時,天色已經微明,東方也隱隱露出了朝陽的一角。段譽折騰了一天,又折騰了一個晚上,雖然內力充沛,但精神卻甚是疲乏,就在大廳中隨意找了處地方,便躺下睡了過去。
段正淳內力最是雄厚,當先調息完畢,看到段譽躺在地上熟睡,心中甚是心疼,俯身將段譽抱回了內堂,蓋上了被子,便又折回大廳為眾人護法。良久,刀白鳳和秦紅棉幾乎同時收功,又過來片刻,鍾萬仇與甘寶寶也先後調息完畢。鍾萬仇瞪著段正淳,欲待說些什麼,又擔心待久了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當下,狠狠的瞪了段正淳一眼,說道:「寶寶,咱們走!老子生平最恨的是姓段的人。世上姓段的沒一個好人!」挽了妻子的手,大踏步出房。
甘寶寶一扯秦紅棉的衣袖,道:「妹妹,咱們走罷。」秦紅棉向段正淳望了一眼,見他木然不語,不禁心中酸苦,狠狠的向刀白鳳瞪了一眼,低頭而出。
刀白鳳見段正淳盯著三人消失的地方,冷笑一聲,道:「你若是想跟了去就去罷,我絕不攔你!」
段正淳尷尬一笑,道:「鳳凰兒,都這麼多年過去了,譽兒都這麼大了,你怎麼還斤斤計較呢?」
刀白鳳聽到段正淳提到段譽,不由得臉色有些蒼白,低聲說道:「淳哥,你還是帶著譽兒回王府吧,我……我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在這裡待著。」
段正淳很久沒有見刀白鳳如此語氣了,一怔道:「鳳凰兒,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麼?」
刀白鳳低聲道:「淳哥,你只須派些人過來修修我的道觀,我心裡便十分的高興了!」
段正淳見刀白鳳雖然語言柔弱,但其中的堅定意味卻十分的明顯,當下歎息一聲,說道:「鳳凰兒,你一個人在這裡,可是要照顧好自己,什麼時候想譽兒了,就回王府來住幾天!我……我這便去了!」說罷,回屋背起段譽,向著大理皇城疾奔而去。
刀白鳳看著段正淳和段譽消失的背影,喃喃說道:「淳哥,我對不起你!」幾滴晶瑩的淚水,在朝陽下滴在了塵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