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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名門宅斗 第十二章 文 / 安鳳

    「噓。」

    「你……」

    近在咫尺,連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

    雲重紫看了一場血腥,彷彿覺得心裡都有些熱血沸騰起來。

    面前的男子有著幽深的瞳眸,緊緊地把自己鎖在他的眼睛裡,「帶你看個好戲。」

    好戲?

    這府裡的好戲,她豈能落下。

    雲重紫笑著點頭,「好,去瞧瞧。」

    「那抱緊我。」

    對面的男子勾起清淺的笑。

    雲重紫怔了怔,慕君睿抬起手彈了彈她的額頭,「可別後悔。」

    不等雲重紫反應過來,慕君睿的雙手已經纏上她的腰,足尖一點,兩個人一起躍到屋頂……

    雲重紫一絲準備都沒有,也不敢尖叫,生怕自己的聲音讓屋裡的人聽見會打草驚蛇,只能十分彆扭地摟住了對面人的脖子,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慕君睿無辜地看她,「我說了讓你抱緊我。」

    呼吸就在那瞬間交纏在一起,雲重紫的心猛地收緊,慌亂地低下了頭,慕君睿始終掛著淺笑,他的笑容中多了三分耀眼的魅惑,七分誘人的曖昧,微啟動的冰唇呼出的氣息,吹拂而來,帶著夏日裡的燥熱。

    有風吹過,兩人散落的髮絲牽動著,纏繞著,胸腔裡的心也有節奏地跳動著。

    兩個人一時竟分不開彼此,慕君睿半摟雲重紫,在她耳邊輕聲道:「先看。」

    輕輕的兩個字,平時不覺得什麼,此時竟彷彿化成一根柔軟無比的羽毛,就那麼輕而易舉地撥亂了她的心跳,越來越快。

    雲重紫胡亂地點點頭,慕君睿已經掀開了一片瓦礫,兩個人一起就把目光看到房間裡,只見斜下方的窗戶口,有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地看著窗外。

    男子動作快速地往身上套衣裳,推了推身邊的女子,小聲地問道:「她們都走了嗎?」

    女子背對著他,凌亂的衣裳斜掛在肩上,她似乎在顫抖,整個手都抓著面前的桌子來回地搖擺,半天都說不出來。

    「表妹,表妹!」

    男子急促地叫了女子兩聲,見她還是不說話,一把攬過他,在女子螺露的肩膀咬了一口,「你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剛才還沒盡興啊?」

    「啊——」

    女子痛得尖叫起來,整個人都回過頭,可看到她面色蒼白的臉上掛著未干的淚痕,她臉上精緻的妝有些花,頭上的芙蓉簪不知道被扔到哪裡去了,小巧的嘴上略略紅腫。

    早上見到她時還是美艷照人,不過個把時辰的功夫,她竟已經失去了少女的光澤。

    此人正是雲秀荷,她疼的齜牙咧嘴,對面的男子沒好氣地喝道:「喊什麼喊,那些婆子可還沒走遠呢!要是被發現了你我的事,少不得你會像雲金鈺那樣!」

    雲秀荷似乎真的被嚇到了,聽到他這麼說,瞳孔猛地縮緊,吶吶道:「那是……姐姐……姐姐她居然被打斷腿了!表哥,表哥怎麼辦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雲秀荷的表哥,正是沈怡琳哥哥的兒子,沈哲楠。

    沈哲楠從小就喜歡雲秀荷,以前覺得雲秀荷哪裡都好,笑起來樣子甜美動人,生氣起來潑辣性感,臉蛋讓人心中小鹿亂撞,身材更是垂涎欲滴,在沈哲楠的眼中,雲秀荷幾乎堪稱完美,對她算的上是百依百順,從小就窮追猛打,然而奈何雲秀荷只喜歡顧家的小子,他惘然興歎的同時,也不忘在花叢流連,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的,久而久之,這沈哲楠也練就了一身哄死人不償命的本事,成為了情場老手,每每看到雲秀荷,想到這是他自小就動情的女子,總要花言巧語地表達一番自己的愛慕之前。

    他也就是說說,練練嘴,本以為雲秀荷是打算在顧耀中那小子的樹上吊死了,誰承想這次不過是藉著雲老夫人的壽宴,送了一首新學來的淫詞艷曲,她就乖乖地上鉤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就突然開竅了,竟然主動投懷送抱,美人有此想法,他哪有不從的道理,依著相守的時辰地點如約而至,都說追不上的野雞最香,如今曾經夢幻的女神躺在身下也不過是個**蕩婦,沈哲楠滿足過後卻覺得索然無味,還不如窯子裡的姐兒會伺候男人。

    「姐姐的腿斷了,祖母怎麼能那麼狠!」雲秀荷的雙眼有些空洞,雙腿似乎都站不直了,歪歪斜斜地靠在沈哲楠的身上。

    「你們祖母也是為了你們府上好。」沈哲楠哼了哼,「若你大姐姐逃婚,那得罪的可是皇家,那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那也用不到打斷姐姐的腿,她的腿本來就有傷。」畢竟是親姐姐,雲秀荷又親眼看到了方纔的那一幕,臉上的淚又流下來,「是她,一定是雲重紫,一定是她教唆的祖母!」

    「雲重紫?」沈哲楠想到最近穿的沸沸揚揚的人物來,「她就是三娘子?」

    他回憶著方纔那女子的長相,咂咂嘴,「長得還算水靈。」

    「表哥你什麼意思!」雲秀荷掐著腰怒瞪過去,心中的傷心立即化為烏有。

    他看她蠻橫的樣子心中冷笑,但也沒立馬露出厭惡,這種情事有一就有二,他嘗過鮮自然要多試幾次,才能體會到其中的妙趣,他耐著性子道:「我是說她也就配的上水靈二字,哪裡及得上表妹半分,今日的事你別怕,那是雲金鈺自己活該,她有好好的太子不嫁,非要逃出去,我以前看著她挺聰明的,怎麼如今變得了榆木腦袋。」

    「怕是她覺得太子不會是個可心人。」雲秀荷如今把身子給了沈哲楠,自然要使出千嬌百媚來伺候他,不然她就當真要嫁給顧耀中那個死太監了,她趁著此事還沒說開,就和別人在一起,若是有了身孕,以娘親母家的關係自然要好好考慮下的,反正母親也不想她嫁給顧耀中,她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辦法最好。「二姐姐是個心性高的。」

    「心性高?太子難道不夠好嗎?」沈哲楠撲之以鼻,「也不動腦子想想,太子以後可是要當皇帝的,太子妃身子又不好,她嫁過去誰能給她氣受,若是先生得了子嗣,那可是皇上的嫡子嫡孫,將來指不定會被封為貴妃,說她傻也點也不冤。」

    雲秀荷努了努嘴把想要說的話壓在心底,她本想說以自己看怕是雲金鈺有喜歡的人了,但又怕沈哲楠多想也就沒說。

    「好了好了,別說你大姐姐的事了,她如今落到這個天地都是自找的,過些日子就會想明白了。」沈哲楠半摟著雲秀荷的肩膀,手又伸進她的褻衣裡揉弄了一番,「時辰還尚早,我們再來一次吧。」

    「不……疼……」雲秀荷推了推他,方纔他們正是關鍵處,外面就進來了人,嚇得她死咬著嘴角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音,可越是緊繃著身子,沈哲楠似乎更來興致,狠狠地掐著她的腰,把那處擠進去,她初為人事,哪裡忍得了那個痛,之前在康樂候府的時候,她明明見到顧耀中的命根子那麼小,那麼軟,怎麼……

    她不敢想下去臉紅地嬌喘起來,「表哥,等一下就會有人來清洗血跡,要是讓人發現我們在這裡,會被捉住的。」

    「怕什麼,大不了我和姑姑說去,娶你為妻。」沈哲楠這話不知道和多少個女子說過,就像句口頭禪一樣,脫口而出。

    雲秀荷聽了他的話立即眉開眼笑,「當真?」

    她看到沈哲楠似乎愣了下,立即露出哀怨的神情,「怎麼?你是和我開玩笑的?原來表哥以前說的話都是騙人的,我如今把身子都給了你,你居然要這般負我,我當真是錯看你了。」

    雲秀荷一把推開對面的人,本已經做好攻勢的沈哲楠被閃了一下,她提起褻褲就要怒氣匆匆地往外走,沈哲楠哪裡會依,他可是難受得緊,沒處消火呢,只能耐著性子誘哄:「我怎麼會騙你,你我都是一家人,又一同長大,我從小對你的心思,表妹是最清楚的,我早就認定你是我的妻子,如今我們有了夫妻之實,我若還不娶你,那當真成了烏龜王八蛋。」

    沈哲楠豎起三個手指,對雲秀荷道:「我沈哲楠對天發誓,我今生今世會好好善待雲秀荷,若違背誓言,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雲秀荷噗嗤一聲笑起來,連忙把他的手指收起來,「表哥一貫會哄人開心,這嘴就跟抹了蜜似的,我相信你就是了,等過幾天,表哥就來求親。」

    「過……過幾天?」沈哲楠結巴起來。

    「怎麼……」雲秀荷斜睨他,「表哥又要反悔。」

    她趁機已經穿好衣裳,表情也露出淡淡的疲倦,「若是表哥當真沒有那個心思,我也不強求,我只是瞧著表哥從小對我十分上心,連母親也說表哥是好的,嫁人自然是歡喜自己的才好,可如今表哥三番四次的推脫,我也不等著表哥現世報,今日我就當被蟲子咬了一口就是了,我雲秀荷又不是嫁不出去!」

    沈哲楠乾笑,「表妹怎麼又惱了,我說過要對你好的,大丈夫說話豈能言而無信,我只是想著雲金鈺和太子的婚事就要近了,表妹年紀又小,不如再等等。」

    「有什麼好等的?」雲秀荷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就是姐姐的婚事定了,大家又把婚事看到我頭上來了。」

    「不是還有個雲重紫?」沈哲楠奇怪地看她。

    雲秀荷睜著眼睛說瞎話,「你應該聽說上次康樂候親自請了雲重紫去吧,人家老侯爺早就內定了她當孫媳婦。」

    房頂上偷聽的男女聽到這話幾乎同時看了對方一眼,慕君睿挑了挑眉,那意思似乎在說,怪不得康樂候要請你,可是為了這事?

    雲重紫聳聳肩,好似回答道:別聽她胡說八道,雲秀荷的狗嘴裡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屋裡的沈哲楠也徹底恍然大悟,怪不得雲秀荷會把心思動在自己身上,原來顧耀中要娶別人了,這樣也好,只要不是娶雲秀荷誰都沒問題,那雲重紫看著不錯,但方纔見到血腥時,居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這種女子若是收在後院裡,指不定會鬧出個天翻地覆,其實娶雲秀荷也沒什麼問題,以兩家人的關係,親上加親也沒是不好的,只是要成為妻子,她的身份還差了些。

    沈哲楠含糊地說道:「原來是這樣,表妹放心,你必然是我的,等我這次回去就和母親商量此事,讓她把這門婚事定下來,你我兩家親上加親,可是極好的。」

    雲秀荷聽到他這麼說,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定,只要不嫁給顧耀中,嫁給誰都是好的。

    沈哲楠見她露出嬌羞的笑,又死皮賴臉地湊到她面前,摟著她又抱又親,「我的好表妹,既然事情定下來了,我們再來一次,方才院子裡那麼多人,可沒盡興呢。」

    「表哥,我都說了,好疼……」雲秀荷不依。

    「放心吧,女子第一次都會疼的,以後你就會常出其中的樂趣來。」

    沈哲楠已經故技重施,把手探進她的衣裳裡,雲秀荷掙脫不開,只能半推半就地從了,屋頂上的雲重紫立即抬起頭,臉上看不出息怒,慕君睿也慢裡斯條地坐直身子,就見雲重紫給自己使眼色,張開嘴無聲地說:現在該怎麼辦?

    慕君睿淡淡地勾起薄唇,看著雲重紫的臉已經紅透了,擠眉弄眼的樣子更是可愛,他無聲地笑了笑,從屋頂拿出一塊碎瓦片,朝著院外一扔,發出一聲碎石的聲響。

    只聽屋裡的人一片慌亂,不多時,就有人一前一後地跑出院子。

    慕君睿立即壓低了雲重紫的身子,以防跑出來的男女開到,再抬頭時,兩個人已經朝著不同的方向跑開了。

    好半晌,雲重紫才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咳……那個……郡王,你能把我放開嗎?」

    「你確定?」慕君睿挑起眉梢,笑得十分詭異。

    雲重紫也沒多想,滿腦子正想著方才雲秀荷的算計,確認地點點頭。

    慕君睿看出雲重紫在走神,趁其不備地鬆開手,雲重紫立即重心不穩地往後災區,在她還沒尖叫出聲的時候,身子又被拉到了一個堅實的臂膀前,她當即要喊出來,有一根纖長冰涼的手指抵在她的紅唇上。

    「噓——」慕君睿另一隻手也把她攬進懷裡,在她耳邊輕喃,「她們可還沒走遠。」

    雲重紫只覺得唇被冰涼的手指熨燙了下,立即往後仰,看出他的不懷好意,戒備地看著自己周圍,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慕君睿雙手環住,可若是要求他鬆開,就會像方纔那般掉到下面去,她萬般無能只能認栽地咬咬牙,「慕君睿,你是不是抱得太緊了些?」

    「不算!」慕君睿心情好的很,也生出調戲的心思,「若說抱得緊,我覺得沈哲楠那樣才算。」

    雲重紫奇怪地歪過頭,不確定似的抬起頭摸了摸慕君睿的額頭,搖了搖頭,「也沒發熱啊?莫非中了邪。」

    她突然「呔」了一聲,手指指著面前的男子道:「老實交代,你是哪裡來的妖孽,居然霸佔了我們可親可敬的七郡王之身,速速退去,我饒你不死。」

    慕君睿愣了愣,翹起嘴角,眼眸裡多了絲戲謔的笑容,捏著聲音邪惡道:「我是千年老妖,今日是要抓你回去吃了。」

    「老妖大人,那你抓了我,是不是就放過我們可親可敬的七郡王了?」雲重紫歪著頭,認真地問。

    慕君睿桀桀怪笑兩聲,也認真地反問:「你與七郡王什麼關係,居然肯為他死?」

    「唔。」雲重紫笑笑,「我害過他的命吶,一命抵一命……哎喲,慕君睿你幹嗎又打我?」

    慕君睿的手指方才敲了敲雲重紫的腦袋,他收起玩笑恢復以往的冷峻,「我打你都是輕的,更何況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你,習慣就好。」

    好在是不疼的,這舉止間反而透著親暱。

    是親暱吧?

    雲重紫不確定地在心底復問,她也給不了自己答案,不過世上哪有男人打女人的道理,說出去會笑吶,她決定把這個當成威脅慕君睿的把柄,只要他敢欺負自己,就滿世界嚷嚷慕君睿是笑面虎打女人的,不知道要傷了多人女子的芳心,最好一輩子討不到老婆。

    不過又一想,自己都害了他的命,在害他討不到老婆會不會太狠了點,於是這想法就作罷了,打兩下是兩下,總歸是欠他的,這麼想著心裡也就平衡了些。

    慕君睿忍不住皺眉地又去捏雲重紫的鼻子,「你又神遊到哪裡去了?」

    雲重紫嘿嘿的憨笑,「也沒什麼,只是那千年老妖看來是走了,郡王你躲過了一劫。」

    方才兩個人在屋頂看別人偷情的尷尬在嬉笑中化解,慕君睿沒好氣地瞪她,「雲重紫。」

    「是。」

    這幾乎是兩個人談正經事的一個模式了,只要他叫她全名,必然是些嚴厲又嚴謹的話。

    「你以為小王和你開玩笑呢?」

    「三娘不敢,三娘方才說的話也句句屬實。」

    慕君睿蹙起眉頭,「若有朝一日,我當真遇到危險,你真願意以命抵命?」

    雲重紫不假思索地點點頭,「是。」

    看她回答地如此乾淨利索,慕君睿的眉頭更深,「是歉疚,還是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的歉疚。」

    慕君睿把手鬆開,與雲重紫肩並肩地坐在一處,兩個人沉默下來,看著遠方的天空,黑沉沉的一片,似乎又要下雨了,可每天都如此,這雨就是不肯下來,北方大旱,是件頗為棘手的事。

    兩個人心思各有不同,幾乎同時歎了口氣,慕君睿忽然道:「我早就猜到是歉疚了,你心裡若真是這麼想,便如此吧,歉疚也是好的,只不過我不要你的命,而是……」

    遠方忽然打下一道轟隆隆的雷,他的後半句話在雷聲中似乎化作一道呢喃,雲重紫眨了眨眼,抬起頭看了看天,吶吶道:「這雨來的可真快。」

    雨勢不大,但雨點砸在身上生疼,慕君睿卻沒有反應,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悵然,歎道:「罷了。今日的事已經夠亂的了,你事先已經知道雲秀荷會在此?」

    「只不過是早上出門湊巧覺得蹊蹺,沒想到她偷情也真是會挑地方。」雲重紫虛弱地笑笑,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還能逃避幾次這樣的事情。

    不過她卻知道,此生怕是不會有人再在屋頂淋雨,人一生中機會只有一次,其實慕君睿已經給了她很多次,放縱了她很多次,逃避終究不是長久的辦法。

    她不是沒有悸動,而是……打不開心中那扇門。

    「那怎麼不見你去派人來捉姦?」

    「雲秀荷已經定親還去和旁人偷情,自會有人教訓她的,我何必做那惡人。」雲重紫露出一副「我本善良」的表情,反倒讓慕君睿哭笑不得。

    慕君睿平時是很少過問這些瑣事,如此多問反而讓人覺得他心事重重。

    雲重紫略有不解,偏過頭看他一眼,果然深鎖著眉頭,倒少了平日裡的冷靜,她又想到之前甘娜的事,心想難怪都說最難消美人恩,看來美人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

    雲重紫想到那事情,忽然對慕君睿道:「其實說起來郡王也不必憂愁甘娜公主的事,若是你當真要娶她,我自會好好給她調理身子的,她過兩日就要進我們府裡住了。」

    「什麼時候的事。」

    雲重紫一臉的不情願,「就上個時辰,關安哲給祖母送了一件翡翠的菩薩,又借口說宅子的主人要賣房子……」

    慕君睿的表情立即有了轉變,他是略略沉思片刻,終於露出招牌的似笑非笑,「關安哲動的心思到不少,真是難為他了。」

    雲重紫聽得一頭霧水,一身雨水,冷冷地打了個噴嚏。

    慕君睿看她在雨中受冷,忽然握住她的手搓了搓,「我先帶你下去。」

    然後不動聲色地用眼神看著她,雲重紫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十分無語且主動地摟住他脖子,「有勞郡王了。」

    慕君睿笑得暢快,「還算機靈。」

    說話間,慕君睿已經抱著她飛到院中,這下了雨,地上的血跡也沖刷乾淨,雲重紫想怕是不會有人來沖洗了,兩個人就站在屋簷下,總覺得還有許多話要說,誰也沒提要離開。

    「說起來,你怎麼會突然來了?」雲重紫忽然問。

    祖母不過是一個侯爺的母親,級別還輪不到一個郡王來賀壽。

    「祥哥兒中了武狀元是我送他回來的,又逢老夫人的壽辰,更何況……」慕君睿別有深意地看著她,「我若是不在,今日的事你準備怎麼辦?」

    他的那話中之意明明是我是來看你的,可雲重紫卻總能粗線條地忽略其中的深意,笑著回答:「我也沒想到雲金鈺居然想約你來,她居然……」

    雲重紫默念了兩句,笑意更深,她也是今日才知道雲金鈺對慕君睿上了心,她自己在心中想了想,大概是上次割肉時候的事,或許更早……

    她也沒興趣知道,又道:「我們這位大妹妹的心思可真是讓人猜不透。」

    「她讓了個小丫鬟給我送了張紙條來,我見到不是你的筆跡就知道其中有詐,撕去了上面的落款,找了個人來應付。」慕君睿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男人是誰?」雲重紫覺得那人也是個識相的。

    慕君睿想了想,「總歸是無關緊要的,放心他沒那個膽子說出去的。」

    「倒也不怕,總歸雲金鈺無論如何都是要嫁給太子的。」雲重紫勾起薄涼的笑來。

    慕君睿看著她眼眸裡的血腥,他的目光裡卻是寵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還能為她做點什麼,再多些什麼,那不是幫助,不是收拾爛攤子,而是……

    他看了看天,而是他方才被雷聲吞去的話,他要的不是她的以命抵命,而是一輩子,實實在在的寵溺一輩子。

    她這樣的孤寂,又堅強,如何不讓人從心底裡的疼。

    雨勢這才大了起來,慕君睿輕聲道:「快回去吧,等一下前面找不到你又該著急了。」

    「你可是吃了席再走?」雲重紫問。

    「我先去看看祥哥兒,他受了傷……」

    雲重紫皺眉,她可沒聽祥哥兒提起來,慕君睿衝她安撫地笑笑,「不過是些皮外傷,他如今是武將,保家衛國的,哪有不受傷的道理,若他只不過受了點傷那你就如此擔憂,他又如何成大器?祥哥兒年紀不小了,日後會有出息的。」

    雲重紫無故被教訓一番,心裡怪怪的,「是祥哥兒向你發牢騷了吧?」

    「你也就是對自己的家人才如此通透。」慕君睿的笑又變味了。

    雲重紫覺得有些酸,皺了皺鼻子也不反駁,而是問道:「郡王身上也應該有不少傷口?」

    「以後有機會給你看。」

    雲重紫一噎,臉上燙了起來,只好向他行禮,「我是該回去了。」

    慕君睿不發一言地點點頭,他沒有一句囑咐的話,即使心裡系那個著雲呈祥早晚要搬出府,就留雲重紫一個人在府中,面對各懷鬼胎的人,她一個人又該如何應對。

    他心中陣陣發緊,在雨聲中突然歎了口氣。

    雲重紫已經跑出去幾步,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聲音,那男子突然喚她的名字,「雲重紫。」

    「是。」

    「下次見面的時候,別總系那個著以命抵命,你不做惡人我反倒不習慣。」

    雲重紫就站在院門口,她聽到這話覺得有些詫異,不明所以地回過頭,隔著雨簾,遠遠地看著慕君睿模糊的身影,他臉上的表情無法看得清,但心中卻浮現出不好的異樣,不等她說什麼,慕君睿已經不耐煩地揮揮手,「快些去吧。」

    她只得點點頭,帶著疑惑離開。

    剛回到巧蘭園,芍葯已經候那裡,看著她淋了一身雨,又念叨了好一陣才停,雲重紫心中有事,只讓她拎著藥箱兩人一路去了雲金鈺的院子。

    到了雲金鈺的院子,就看到門口竟然站了四個婆子,其中一個正是去雲老夫人面前告狀的,急忙上前迎來,「大姑娘可算來了,二姑娘行了一陣子了,鬼哭狼嚎的,血就沒停過,可嚇死個人了。」

    「媽媽放心,我一定會盡心救治的。」雲重紫衝她笑笑,面上也不露半分焦急。

    她身邊的芍葯給四個婆子分了金粒子,俯身行禮,「幾位媽媽辛苦了,聽說今日吃了不少罪,這守人的活路都有開小差的時候,媽媽們也不要擔心,老夫人是不會責怪的,錯不在你們。」

    幾個婆子收到金粒子,都低頭哈腰地謝道:「這院子裡數大姑娘最大方。」

    「媽媽說錯了,這家是夫人當的,還是她最捨得錢的,不然今日也不會好酒好菜的招待你們,對你們也算不薄,今日的事你們就當沒發生便罷了,總歸二姑娘也是要嫁出去給太子的,將來少不得榮華富貴,你們還需盡心盡力,夫人那邊也好交差。」

    芍葯說完,幾個媽媽連連點頭,忙讓出道來讓雲重紫進去。

    雲重紫和芍葯一前一後進了院子,她們歷經兩世,還是頭一回來這裡,雖說沒來過,但也曾聽說府上疼雲金鈺,院子是幾個小輩最大的不說,就連物件賞玩都是極好極真貴的,可進了此處,卻儘是荒涼,處處破敗。

    兩人一起踏進門檻,屋裡的傢俱擺設也沒有,竟還不如巧蘭園,雲重紫心想,以前怕是有的,雲老夫人也不會剋扣這些,多半怕是被雲金鈺砸爛了。

    不等走到裡間,兩個人在門外就已經聽到有人尖著嗓子喊疼,雲重紫一臉淡漠地往前走了一步,就被芍葯抓住,「還是小心些,她怕是惹急了會咬人。」

    雲重紫十分嚴肅地看她,「你可別說她是狗,咱們院子裡的虎子可比她乖多了,不許這麼侮辱人。」

    芍葯噗嗤一聲樂起來,兩個人正旁若無人地說話,裡間床上的人忽然怒吼起來,「誰?什麼人?」

    「是我,大妹妹。」

    雲重紫一臉淡漠地走過去,床榻上的帷幔已經被撕扯掉散落了一地,只見床上的人滿身是血,衣裳都被染紅,隱隱傳來惡臭的腥味,方纔她看得不仔細,這才月餘不見,雲金鈺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飯菜絕對不會少她的,一定是食不下嚥,每日總想著如何逃跑吧?

    床上的人看到是她,臉上露出驚怒的表情,整雙眼睛都凸出眼眶,額頭的青筋乍現,想做起來,可是根本無法用力,只能掙扎著揮舞雙臂,滿嘴都是最惡毒的詛咒,「雲重紫,你個賤人,小婦養的,是你!我被你害成這樣,你還有臉來!你個賤人,你不得好死,我不會放過你的……」

    雲重紫皺了皺眉,覺得她身上的血腥味似乎並不正常,但也不急著去給她查看,芍葯搬個杌子過來給她坐,她點了點頭,又把目光看向床上還在咆哮的人,「你不累嗎?」

    「你……」雲金鈺一口氣沒上來,所有的話就此頓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雲重紫的表情始終淡淡的,「你繼續,我不會打斷你的,若是累了口渴就說話,我給你倒水。」

    雲金鈺是真的疼,整個人的表情都到一起了,腿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那種痛是根本沒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只用放聲的嘶吼,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緩解那種鑽心的痛,血液流過那處就像是刀割一樣,緩緩流入心中就如沸水潑過,她曾經何等堅強又驕傲,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何時如此狼狽,又怎麼可以在雲重紫面前這麼卑微。

    「雲重紫……少在我面前裝成假惺惺的樣子……」雲金鈺說話都很困難了,「你想做什麼我難道看不出來嗎?你來我們家就是來報仇的對不對?你先是藉著給錦鵬看病有機會進了侯府,母親沒有害死你,你就用割肉入藥的法子讓她痛苦,後來又把父親和你母親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如今我嫁給快要死了的人,秀荷要嫁給少了命根子的,我們這一家子到底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要讓你如此趕盡殺絕!你說啊!」

    「難為大妹妹看得明白。」雲重紫笑起來,那笑容透著陰涼,「可惜白瞎了你這麼聰明的人,我是報仇來的不假,可是沒有你們一次次的害我,我又怎麼會抓到你們的把柄,我當初可是求著你們讓我來治病?又是誰要放火燒我?別說當時你們不知道我的身份,難道錦鵬就不是你們的親弟弟?再不說錦鵬的病是如何得來的?難道是我拿刀子威脅你們必須割肉?大姑娘說的還真是冠冕堂皇,大姑娘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為什麼會割肉,難道還需要我說出來嗎?若是雲致遠沒有拋棄我母親,又何必怕人鬧得滿城皆知?既然敢做,你們這家子為何都成了縮頭烏龜不敢認呢?」

    她的聲音並不嚴厲,輕飄飄的,每一句鏗鏘有力的聲音都像是鞭子抽打在雲金鈺的身上,「就連當初雲秀荷也是要死活嫁給顧耀中,怎麼又成了我害的她?難道她害了我嫁給沒有命根子的才覺得是天理報應?大妹妹看人從來都是用鼻孔的吧?以為這世間只有你的道理才是對的?旁人就必須匍匐在你的身下,卑微的跪下?以前總覺得你有幾分靈性,如今看來也是可憐至極。」

    雲重紫說完就起身,沒有再多說什麼就往外走,只聽雲金鈺大聲的嘶吼,「雲重紫!你害了我們全家,你不得好死!我就是死我也不會求你治我的!我會用我的生命詛咒你……下地獄!」

    雲重紫的腳步頓住,回想起一些舊事,那時的自己也是如此說,可是上一回雲秀荷是瞭解了自己的命,芍葯的命,還有她腹中的孩兒……

    她回過頭衝著嘶吼的女子道:「我已經是下過地獄的人了,不過有你們陪葬我很安心,我就如你所願,不會救你,大妹妹還有這麼多力氣,想來應該是沒有大礙的,血嘛,沒了還可以再補回來,放心,你死不了的,頂多是……」

    她薄涼的笑起來,「頂多是殘廢了。」

    床上的女子還在叫囂著什麼,雲重紫已經全當聽不見了,她來此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腿傷又不是傷及內臟,只要血止住了,會自然長上的,只不過從此要瘸著走路了。

    「三娘,方才雲金鈺的屋子裡那麼臭,是什麼味?」芍葯奇怪地問道。

    雲重紫皺起眉頭回答:「是雲金玉的腿傷,潰爛了」

    ------題外話------

    ——希望大家明天在看這章,因為會有修改……tat先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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