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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名門宅斗 第十章 文 / 安鳳

    祥和苑裡的人都被沈怡琳領走了,她看到雲老夫人那副高興的樣子心裡就不舒服,帶著一眾命婦去了自己的院子,雲老夫人瞧見她滿臉的酸醋樣,也不介意,反正沈怡琳再怎麼折騰也是生不出兒子的,連雲致遠都不喜,她才不和他計較。()

    雲老夫人看見雲裳還在,說道:「裳兒也去前面吧,我和你大姐姐說說話。」

    雲裳委屈地攪了攪手中的帕子,站起沖雲老夫人行禮,「祖母還在生裳兒的氣麼?之前禮物的事,裳兒當真不是故意的……」

    「沒有的事。」雲老夫人聽到雲裳居然這麼說,面上露出微微不悅,「難道祖母在你們小輩心裡就是如此小氣之人。」

    坐在雲裳對面的雲重紫笑道:「祖母不要生氣,三妹妹怕不是這個意思。」

    「對啊祖母,連您都說大姐姐是咱們府上慣會說的人,我不如她討好您,但在裳兒心中,祖母是我最敬重的人。」雲裳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閃著波光水霧。

    雲老夫人歎氣,「罷了罷了,你願意呆著就呆著,我老婆子什麼也沒說,你就開始委屈了。」

    「祖母,裳兒不覺得委屈,我一點也不委屈的。」雲裳橫臂抹了抹眼角,「若不是大姐姐來了,裳兒哪有機會和祖母會說這麼多話,我還要謝謝大姐姐呢,以後我會多和她親近,一起孝順祖母,只要祖母不嫌棄我。」

    「越說越不像話了,即使你大姐姐不在,你也可隨時過來看我。」在雲老夫人心裡,雲裳可比雲秀荷好多了,就是看在魏玲文的面上,她也不會真的惱了雲裳,再說這個庶女自小就乖巧怯懦,不會犯大錯,行事也中規中矩的,沒什麼瞧不上眼的。

    雲老夫人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過來和我一起坐著吧。」

    雲裳一聽立即喜笑顏開地坐了過去,甜甜道:「以後我要學習大姐姐,絕不會辜負了祖母對我的一片厚愛,雖說我不能像祥哥兒那樣給祖母掙個誥命回來,但我一定不會讓祖母生氣為我操心。」

    雲老夫人老懷欣慰地笑笑,「你有這個心思就好了。」

    雲重紫一直默默地坐在下面冷眼看著對面笑容乖巧的少女,其實雲裳的容貌比雲秀荷美,比雲金鈺嬌媚,行事溫婉又待人有禮,沒有人見到這樣的女子不會喜歡的,可是她恨自己的出身,想著法子的讓自己往上爬。

    最初雲裳為了自己的婚事投靠沈怡琳,為她辦事,如今她還要找老夫人做靠山,人要做壞事可有百種千種的理由,為了自己的利益去害人,甚至去殺人,無論這個人再美也是毒蠍心腸。

    雲老夫人與雲裳說了一陣子花,才想起底下還坐著雲重紫,她略帶笑容道:「瞧我這個老太婆是真的糊塗了,只顧著和裳兒說話竟忘了你還在下面。」

    「祖母這話可是折煞我了,能陪著老夫人坐著也是三娘的福氣。」雲重紫淡笑著,「我也聽說魏姨娘今日身子不爽利,可有什麼忙得上的地方,三妹妹可別嫌棄我學藝不精,不肯讓我去瞧瞧,怎麼說都是一家人,若是能出一份力,三娘自當鼎力幫忙。」

    「大姐姐這是說哪裡的話。」雲裳面露驚恐,「能請你去給姨娘看病,是我們的負分,就怕大姐姐不肯去。」

    雲重紫聽出雲裳這是話有深意,笑意更深道:「三妹妹總是說咱倆關係是最好的,你若不請我才說不過去呢。」

    雲老夫人見兩個孩子相處的融洽,心裡也高興,「你們這班是最好不過的,你們祖母我老了,見不得院子裡出現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不過只是不知近日是怎麼了,府上連連有人生病。」

    「怕是天氣悶熱也是有關的。」

    雲重紫這麼說,雲裳也跟著附和:「是啊祖母,天天悶熱,晚上熱得都睡不著覺了。不過好在咱們有大姐姐。」

    「是啊,三娘每日送的核桃杏仁粥我都有在喝。」雲老夫人點點頭,「這次也是幸虧有三娘的,要不祥哥兒的病不知要什麼時候好,不然這次的武狀元可是要等到下次去了。」

    「是老夫人的照拂才讓祥哥兒好的快。」雲重紫謙遜地笑笑。

    雲裳也跟著笑,「大姐姐這話是不錯的,今日正是祖母的壽辰,把喜氣照拂給祥哥兒。怪不得祖母說大姐姐慣會哄她開心,這樣好話裳兒是絕對想不出來的,所以祖母疼大姐姐多一些,裳兒也覺得是公平的。」

    雲老夫人嗔道:「我疼你倆都是一樣的,你大姐姐剛來府中沒多久,以前也不在我身邊伺候著,我才對她看重。」

    她聽到兩個孫女把祥哥兒中了武狀元的事落在自己身上,雲老夫人自然是心裡既高興的,「不過祥哥兒也是自己爭氣,生病還沒好就中了武狀元,果然是咱們雲家之後了。」

    雲裳一派天真地道:「大哥哥中了武狀元,還封了六品,皇上如此看重他,說不定過些日子,就會下旨封他為世子,襲承爹爹的爵位呢。」

    雲老夫人沒想到這一點面上一僵,雲重紫看著雲裳勾起的薄唇,意識到這小丫頭是挑撥祥哥兒在老夫人的位置,果然是一刻都不肯安生。

    雲裳的話還沒說完,雲重紫忽然上前朝著她的臉,一巴掌拍過去,冷聲斥道:「你可知道你方才說了些什麼!」

    突如其來的意外直接把雲裳打蒙了,連雲老夫人也吃了一驚,沒想到雲重紫會如此動怒,更不曾想她還會動手。

    「聖意豈容你恣意揣測的,好在祖母心裡高興不和你計較,但這話切不可去外面說,若是傳到有心人耳朵裡,讓御史大人參奏爹爹一本,別說世襲罔替,就是爹爹的侯位都岌岌可危,到時候你如何對得起爹爹,對得起老侯爺,對得起雲家的列祖列宗,還不下跪給祖母道歉。」

    雲裳捂著迅速腫起來的臉一言不發,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雲重紫是故意的,她咬著下嘴唇,陰狠地瞪著雲重紫,但一抬頭就見雲老夫人國人眉頭深鎖,隨即意識到雲重紫的話老太太是上心了,她變著花樣的討好老太太就是想給自己找個靠山,萬一沈怡琳給自己指了一門不好的親事,老太太還可以幫襯著說些話,最近這些日子,雲裳越發覺得沈怡琳不成事了,她是不是老了?怎麼一個當家主母連個雲重紫都拿捏不住。

    雲裳緊咬著下唇出了點點血絲,不過……雲重紫確實夠厲害的,之前雲金鈺姐妹倆怎麼害她都被躲過去了,自己好不容一換了個禮物都能讓她識破,這個女子身後還有七郡王,皇后,甚至金國的王爺……實在是不簡單。

    她心裡明白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和雲重紫硬碰硬,只能雙腿跪下朝著雲老夫人磕頭,哭泣道:「祖母,裳兒也是一時心直口快沒有別的意思,求老夫人原諒。」

    雲老夫人看了看雲重紫,但見她垂眸不語,冷冷道:「算了,你年紀小還不懂事,但律法可不因年紀小而會網開一面,這話切不能傳出去,萬一誰在提起今日的話,大家可都沒好日子過了。」

    「是,裳兒明白。」雲裳連連點頭。

    雲重紫也幽幽歎了口氣,走上前一臉懇切道,「我的好妹妹,可打疼了,你也不要怪姐姐下手重,方纔的話你心裡也應該明白,姐姐是為你好,人總不能拿年紀小來說事,那年紀小殺了人也是犯了王法,照樣要被抓起來砍頭的,難道聖上會因為你如今快十三的人了,而原諒你的口無遮攔?你這個年歲在我們老家都嫁人有娃了。」

    她從懷裡掏出一張方帕給她擦臉,「有些事有些話既不能做也不能說,三妹妹還是切記啊,日後改了也算對得起今日挨了這一巴掌。」

    「是,姐姐教訓的是。」雲裳噙著淚點頭,「裳兒一定把姐姐的話牢記在心,不敢有一字遺忘。」

    雲老夫人是徹底對雲裳哭哭唧唧的樣子失去了耐心,揮了揮手,「我看裳兒的臉腫了,眼睛也紅就先回去休息好了再出來吧。」

    「我剛給太子配了一盒消腫去痛的藥膏,本來打算給東宮送去,大妹妹這傷既然是姐姐打的,自然先緊著妹妹,也算是大姐姐給你賠的不是。」雲重紫抱歉道:「等下姐姐回去找出來就給你送過去。」

    「既然是太子的東西……」

    雲重紫打斷她的話,「妹妹與我是親姐妹,不要再說這些客套話了,你再推辭就是真不原諒姐姐。」

    雲裳垂下眼簾,「那就謝過大姐姐了。」

    兩個人客套一番,雲裳紅著一雙眼往外走,指甲在手心裡掐出了血痕也不知痛,有些傷是在心底的,恨就在那裡。

    雲裳一離開視線,雲重紫立即轉過身跪下來,「請老夫人責罰,三娘方才僭越了。」

    雲老夫人似歎非歎著,「你明明知道雲裳也是無心的。」

    雲重紫不卑不亢地回答,「老夫人,有些事無心才可怕。」

    「其實裳兒的話也不錯的……」雲老夫人故意頓了一下,「以祥哥兒如今勢頭,說不定聖上真的會封他為世子,繼承……」

    「不會。」

    雲老夫人愣住,雲重紫再次斬釘截鐵地回答:「祥哥兒不會繼承爵位。」

    「為什麼?」雲老夫人瞇起眼,哼笑,「是他不屑嗎?也對,他現在中了武狀元就是六品蘭翎可以在宮中走動,若是再立功指不定會更有出息。」

    雲重紫揚起嘴角笑道:「老夫人誤會了,三娘不是這個意思,祥哥兒更不會有半點不屑爵位之意,這個爵位是祖父用鮮血拼出來的,襲承它的人必定要有真膽識和魄力,其實老夫人心中比誰都明白,祥哥兒是不適合的,他從小在鄉野長大,是匹野馬,最過不了拘束的日子,不然老夫人方纔如何擔心他衝撞了貴人。」

    雲老夫人不說話,只等這雲重紫繼續說下去。

    「我和祥哥兒是侯爺的親生子女,但是畢竟不是在府中長大的,鵬哥兒雖說也是庶子,但畢竟在老夫人跟前長大,脾氣是壞了些,但大道理是懂的,如今他的病也好了,再進國子監讀書學習,他會更加成器,在我心中鵬哥兒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雲重紫緊繃的臉上這才稍稍緩和,「你啊……」

    「三娘沒有哄老夫人開心,句句都是發自肺腑。」雲重紫又添了一句,「這也是祥哥兒的想法。」

    「三娘,祥哥兒可是你的親弟弟。」

    雲重紫笑笑,「鵬哥兒也是我的親弟弟。」

    她這話一說完,屋裡的忽然靜謐下來,雲重紫始終低著頭等著,雲老夫人看了半晌才歎了口氣,「三娘,你很好。起來吧。」

    雲重紫站到她的側身聽她說話,「我知道你們來的這段日子受了不少委屈,以後祥哥兒早晚要搬出去住,只要你在府裡一天,我不會坐視不理的。」

    「謝祖母。」

    雲重紫說著又要跪,守在外面的吳媽媽走進來,「老夫人,金國關王爺來給您拜壽來了。」

    雲老夫人看了一眼雲重紫,雲重紫低眉道:「祖母,我先去屏風後避一避。」

    「沒關係,都是自家人,無需如此。」

    雲老夫人揮手讓吳媽媽去請人,未幾,關安哲就拿捧著一個盒子,目不斜視地走進來行的還是大元禮節,朗聲道:「前幾日就聽老夫人大壽,我特命人去找了個小物件給老夫人,祝老夫人健康長壽。」

    因是內宅,關安哲只一個人進來,雲重紫乖巧地上前,始終低著頭,雙手捧著盒子走到雲老夫人打開,只見盒子裡裝著一尊通體透明的翡翠菩薩。

    雲老夫人的眼睛立即就亮了,手一伸就接過來,「這尊菩薩我怎麼瞧著眼熟?」

    「老夫人好眼力。」關安哲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了淺淺的笑意,「這尊菩薩正是我照著菩提寺裡供奉打造的。」

    雲重紫看著雲老夫人把那尊菩薩捧出來,都說紅玉難得,但如此水頭足的翡翠才是真正的價值連城。

    關安哲下了這麼重的本錢討好雲老夫人,又是什麼目的?

    他這個人可是無利不起早的?

    「這麼貴重的東西,真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雲老夫人看著那尊菩薩真是愛不釋手,她命吳媽媽把禮物好好收著,謝道:「關王爺實在太費心了。」

    關安哲抬頭看了眼雲重紫,「錢財乃身外之物,老夫人太客氣了。三娘是我的表妹,我們是一家人,我知道老夫人在府中對三娘多加照拂,送您禮物實在是我們做小輩的一番心意而已。」

    「是啊祖母。」雲重紫笑笑,「今日我沒能送什麼給您,表哥的這點薄禮也算是讓我盡了一點孝心。」

    「好好好。」雲老夫人放寬心,「這心意我老人家受了,關王爺快請坐。」

    關安哲坐到一邊,有小丫鬟上茶放在他邊上,「謝謝。」

    小丫鬟抬頭看到眼前的男子竟是個藍眼睛,嚇得逃也似的跑了。

    雲老夫人略顯尷尬地輕咳,「我們府上的小丫鬟見識少,還請關王爺見諒。」

    「老夫人,我是小輩,您不用這麼客氣,可是折煞我了。」

    雲重紫始終站在雲老夫人身旁,見到關安哲今日如此和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吃了什麼藥了?

    她心裡正犯嘀咕,就聽關安哲又道:「我與三娘乃表兄妹,雖不常往,但畢竟是親戚,老夫人就叫我名諱,安哲就好。」

    雲老夫人臉上也輕鬆下來,「安哲說的對,既然是表親,你以後就來府中常來坐坐,不知你來大元許久,可還習慣?」

    「謝老夫人掛念,我來大元還是習慣的,只不過……」關安哲臉上露出一絲為難。

    雲重紫看到他那個表情,嘴角一抽心道不好,都說無事獻慇勤,原來他另有目的!

    「只不過什麼?」雲老夫人方才得了一尊價值連城的菩薩,心裡正高興的緊,她想著反正是親戚,大元與金國簽訂了和平條款,起碼五十年不會有戰亂,關安哲又是金國皇帝的親弟弟,如今城裡的官員可都巴結的緊,若是他們侯府和他攀上關係,總歸是好事。

    「若是有什麼能幫忙的,你可千萬別和我們客氣。」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關安哲笑笑,「只是前幾日我住的那所宅子是租的,主人家要賣房子,雖說我帶的人並不多,可是時間緊我又沒找到住的地方,一時間也有些發愁。」

    「這是小事,既是親戚就來我們這處先住著。」

    這下子不僅嘴角,連眼皮子都開始跳了,關安哲要是住進來……那個甘娜公主豈不是也要來了?

    關安哲立即露出欣喜,「若是如此便更好了,我正想著過些日子請三娘去我府上給公主看病,若是住進來也是省事。」

    「自然是方便的。」雲老夫人笑道,「就先住在園子裡,等三娘的大妹妹嫁去太子府,甘娜公主就是搬進去長住也沒問題。」

    「不會打擾老夫人太久的,等我買了新宅子就離開。」

    雲老夫人心想,若是旁的她未必幫得上忙,但是此事就是雲致遠也沒道理攔著的,能和關安哲打好關係不知道有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她也喜歡熱鬧,立即答應了此事,「都是親戚,你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就是了。」

    兩個人說話,雲重紫一句話也沒插上嘴,她只想著關安哲住進來都沒什麼關係,這院子裡本來已經夠熱鬧了,若是甘娜公主來了……

    想到那個場景就覺得頭疼,雲重紫徹底想明白了,關安哲這是來找麻煩的。

    關安哲似乎和老夫人一見如故,兩個人從大元的生活習慣聊到金國的風土人情,雲重紫一直站在邊上聽著,偶爾附和兩句,關安哲的心情似乎真的不錯,向來面癱的臉上也掛著笑容。

    雲重紫只是想著,奸計得逞能不高興嘛。

    屋裡其樂融融,雲呈祥突然從外面回來,見到雲老夫人就上前跪倒,「祖母我回來了,我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祥哥兒,你回來了,快過來讓我看看。」雲老夫人見到剛剛中狀元的雲呈祥自然是高興極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宮裡沒有賞賜宮宴?」

    「回祖母的話,皇上聽到您老今日國壽,就把宮宴改期了,還頒了賞賜給您。」

    雲老夫人聽了哈哈大樂,「好好,都是我們祥哥兒的功勞,今日比試可有傷著?」

    「沒有。」雲呈祥的聲音小了些。

    雲老夫人沒發現異樣,雲重紫卻聽出來,抬眼來來回回看了一眼雲呈祥,「你剛回來還是先換件衣服再來陪祖母說話吧,等下還要去前面見過侯爺。」

    雲呈祥回過頭,看到關安哲略微詫異,「關王爺也在。」

    「祥哥兒。」關安哲勾起薄笑,「你應該叫我表哥。」

    雲呈祥一愣,隨即想起什麼,才拍著腦袋笑道:「表哥勿怪,我今日是高興糊塗了。」

    「還沒恭喜祥哥兒中了武狀元。」關安哲抬起藍色的眼眸看他,帶著淺淺笑意,「等改日我們兄弟倆去喝酒。」

    「自然自然。」

    雲呈祥客氣地拱了拱手,又對雲老夫人跪安,「祖母,祥哥兒先去去就來。」

    「去吧,等下再過來。」

    雲呈祥往外走了幾步,在經過雲重紫身邊時,又頓了頓,吃驚地咦了一聲,「方纔三娘好似不是穿的這一身衣裳。」

    「淨胡說。」雲重紫笑著嗔怪,「我就早上換了個髮鬢,一直穿著這件。」

    「不對,」雲呈祥認真地搖搖頭,「我來時在院子裡明明看到你穿的是一件綠衫子。」

    「怎麼連姐姐都不認識了?」雲重紫只是笑他看錯了人,「今日園子裡來了不少貴女,說不定是你看錯了。」

    雲呈祥露出不悅,「你我自小一起長大,怎麼還會看錯人,不信你就去園子裡找找看,那人打扮和你一模一樣,只是不是這身衣裳,不過我瞧著腿走得也慢了些。」

    雲重紫這才收起笑容,去看向雲老夫人,「說起來我並不記得今日那個貴女穿的是綠衫,腿腳還不便的……」

    她說到此立即閉上了嘴,像是猜到了什麼。

    雲老夫人也蹙起眉頭,雲呈祥一頭霧水,繼續說道:「是別人家的閨秀嗎?那處院子很少有人去的,別是迷了路。」

    「好好,我們知道了,你快去換衣裳吧。」

    雲重紫沖祥哥兒使了個眼色,關安哲也起身告辭和雲呈祥一起離開。

    「祖母……」

    雲重紫剛喚了一聲,吳媽媽就帶著個粗使的婆子匆匆進來,「老夫人,這婆子說有事稟告。」

    「是出什麼事了?

    那婆子哎喲哎喲地低低呻吟了兩聲,回答道:」老夫人,二姑娘逃跑了!「」什麼!「雲老夫人震驚地站起來,」你們是怎麼當差的!「」回老夫人的話,小的們哪裡敢有一絲鬆懈,今日是您的壽宴,夫人派人送了些酒菜給我們,說是犒勞我這些日子的辛苦。「那婆子捂著肚子回答,」我們見最近二姑娘也是聽過本分,就和她一起在院子裡吃酒,誰承想她在我們酒裡下了藥,讓我們幾個跑了好幾趟茅房,再回來的時候,她不見了。「」你……你們這些廢物!「雲老夫人氣得渾身顫抖,逃跑被抓回來還好,若是找不到,他們府上該怎麼給太子交代啊!

    雲重紫上前扶著她,」祖母,如今不是追究的時候,我們還是先找到大姐姐再說。「」是啊老夫人。「那婆子連忙補救,」大姑娘應該跑不遠的。「

    雲老夫人揉了揉太陽穴,」跑不遠又能跑到哪裡去,若是被人看到她那個樣子……「」祖母,方才祥哥兒說那個腿腳不方便的貴女會不會就是……「

    雲重紫和雲老夫人對望一眼,心中都打定了主意。

    雲老夫人衝著吳媽媽吩咐,」再去找幾個婆子來,要力氣大的,這件事千萬別走漏了風聲。「」那夫人那邊……「吳媽媽遲疑地問。」讓她先招呼客人吧。「雲老夫人憤恨道,」她不給我添麻煩就算不錯了,一個字也不告訴她,我不找她算賬就不錯了。「

    吳媽媽辦事也是雷厲風行,不過片刻就叫了幾個在廚房劈柴的婆子,雲重紫扶著雲老夫人一路向園子裡走去,她小聲道:」祖母放心,園子裡是不會有男客的,不會有人看到大姐姐的。「」就怕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雲老夫人冷聲道。

    雲老夫人沉默著和雲重紫往前走,走了一會兒才到了雲呈祥指的位置,此處是一個荒廢的園子,平日裡也沒什麼人來,只是看著地上的腳印就像是有人來過此地。

    到了門外,雲老夫人對著身後的婆子道:」等下裡面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許到外面去張揚,不然我怎麼對裡面的人,就能對你們!「」是。「幾個婆子都是跟了雲老夫人大半輩子,自然知道她的手段,也是衷心的。

    雲老夫人率先走進去,就見院子裡一道門被人打開,裡面突然傳出一聲驚慌失措的叫聲,她立即走上前,還沒等進去,就見一個穿綠衫子的女子慌亂地跑出來,她邊跑還不忘邊往後看,根本沒注意到已經到了門前的人,一把撞了上去。

    雲金鈺待回過神來看清眼前的人,驚得說不出話來,」祖母,您……您怎麼來了!「」我自然是來看看我的親孫女,偷偷跑出院子不向我去祝壽,跑到這處來是做什麼!「雲老夫人抬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扇了過去,」還不給我跪下!「」祖母!「雲金鈺畢竟不是雲秀荷,既然她有辦法逃出來,也就想過被抓到,心中有應對的辦法。

    她揉了揉臉,冷笑起來,」祖母,我何錯之有,為何要跪!「」你不好好在院子裡呆著跑到這處來,還有臉和我說這些,你當真以為我是糊塗嗎?「雲老夫人厲聲喝道:」吳媽媽,進去給我把裡面的人抓出來!我倒要看看二姑娘冒著這麼大的危險到底是來見誰來了!「」那個……「雲金鈺有些慌了神,」我……不是約了人,只是……「

    什麼解釋都不用說了,吳媽媽已經把裡面的人拽了出來,帶看到那個男人衣衫不整的樣子,連雲重紫都捂著臉背過身,歎了口氣。

    雲老夫人聽到身邊人的歎氣,知道雲重紫是不忍再見到腌臢的事,更是怒不可支,」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大姐姐就是見個表哥都避嫌,這個男子又是誰?你不說我就亂棍打死他!「」老夫人饒命啊,饒命……「

    地上的男子拚命磕頭,」是二小姐約我前來私會的。「」胡扯!「雲金鈺冷眼看了過去,」我日日都在院子裡關著,我怎麼會約你前來!你以為老夫人當真傻了麼?「

    男子攏了攏身上撕扯的衣服,對雲老夫人辯道:」我又怎麼知你是用了什麼辦法,總歸我是收了紙條,來的,不信老夫人可查查看。「

    那男子把手中緊握的紙條遞給雲老夫人,上面正是寫著:思君,速來。

    下面是這處院子的地形圖。

    那男子哼笑,」既然不是你,你又怎麼會在此,更何況這上面的字總是你的吧?「

    雲金鈺看到自己寫的紙條,腦子裡一時發懵,其實從剛才走進屋裡看到裡面不是慕君睿時,她就已經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是一個陌生的男子不是慕君睿?

    她明明冒用了雲重紫的名字約慕君睿來幽會,又穿了她的衣裳,想著這地方光線暗,只要兩個人在此處見上一面,她再把衣裳撕扯爛,就是慕君睿又一百張嘴都無法狡辯。

    可是居然換了別的人!上面的紙條也沒了最後」三娘子「三個字的留款,是慕君睿熟悉雲重紫的筆跡,還是說根本是慕君睿識破了自己的把戲,換了別人來坑自己?

    雲金鈺心中百轉千回,她是猜到雲老夫人會來到此處的,也故意放了那婆子去報信,可是……可是怎麼會算計錯?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雲金鈺心中有萬般不甘心,尤其是看到雲老夫人身邊跟著的雲重紫,心中更是怒火大盛,都是這個女人,自從她來了家裡就沒發生過一件好事,所有人都被她算計,她如今還代替了自己的地位在雲老夫人身邊,她算個什麼東西!

    她深呼吸一口氣,雲金鈺可不是雲秀荷,遇到事反而更加冷靜,嘲諷地笑道:」你是什麼人我根本就不認識,又怎麼會約你前來,我只是看到一個男子鬼鬼祟祟進了這院子才會來查看一番。「」哦?「雲老夫人冷笑,雲老夫人把紙條扔到她臉上,」那這紙條又怎麼解釋?「」祖母,上面沒有落款,又怎麼可以說是我寫的?「雲金鈺直接否認,」祖母,上面的筆跡也不是我的,我可很久不用顏體寫字了。「

    雲老夫人都要被雲金鈺的冷靜給糊弄住了,雲重紫一直是背對著兩個人,也替雲金鈺開脫,」是啊,祖母,大妹妹說的也是合情合理,說不定大妹妹是想給你個驚喜,才故意穿成這樣去祥和苑,說起來我們還真是像呢,連祥哥兒都認錯了人。「

    雲老夫人只一心認定雲金鈺是和男人私會來了,這樣就不用嫁給太子,倒是忽略了她身上穿的衣裳,被雲重紫這麼一提,才心中略有所悟,難道雲金鈺是用雲重紫的身份約了什麼男子來此,然後發現來者不對才有方纔的驚慌失措?

    想到此雲老夫人又是一巴掌,雲金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愚不可及,我看真正把我當傻子的根本是你!「」祖母,我不要嫁給太子,又有什麼錯!「雲金鈺也發了狠起來,」我知道你們拿我的婚事當布高梯,可是我不願意!就是你把關起來我也會想辦法逃出去!「」好!好!「雲老夫人顫抖著手指著她,」你現在終於說實話了是吧!我今日就讓你知道,你就是有雙腿也逃不出院子半步!吳媽媽!「」老奴在!「

    雲老夫人也轉過神,雲重紫扶著她的胳膊聽她道:」先把這個男子綁了交出去,只說調戲了院子裡的小丫頭,若是他不識相,找個池子扔了也沒人知道的!「」老夫人饒命啊。「那男子立即改了話頭求饒,」我不過是喝醉了做錯地方,根本沒看清是誰在我面前經過,我確實是什麼也沒做的。「」沒做總歸看到了什麼?「雲老夫人用力捏著雲重紫的手,雲重紫吃痛但不發一言,她知道老太太是在玩狠的。

    男子拚命搖頭,」沒有沒有,什麼都沒看到。「」好,很好。「雲老夫人的手這才鬆了鬆,」其實那小丫頭我已經給你找出來了,既然你看上了我改日就送到你們府上。「」謝老夫人,謝老夫人。「男子鬆了口氣,那謝的是不殺之恩啊。

    男子一看就是慣會看人臉色的,能來此參加壽宴的也不是市井二流之人,也明白高門大戶裡要是想要了一個人的命,隨便找點由頭就解決了,更何況他確實沒和雲金鈺發生什麼,何必得罪公侯和未來的太子側位,還有交給他紙條的那位主子……如今白得了一個小丫鬟,他何樂而不為呢。

    吳媽媽命人把男子帶出去,雲老夫人又道:」至於雲金鈺……「

    雲重紫扶著她回頭,正巧與雲金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四目相對,雲金鈺的目光透著狠戾,恨不得要立即撲過來吃了她。

    她面上卻沒有露出一絲害怕,始終像個旁觀著,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聽著。

    雲老夫人說話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冬天裡落在地上的雪,觸動著冰寒。」來人,把她的雙腿給我打斷!「雲老夫人就像是說著一件極其正常的事,」傷筋動骨一百天,等兩條腿好了,也該是大婚的日子了。「

    最後一個字嘎然而止,收勢凌厲,彷彿一把巨大的斧子已經凌空劈在了雲金鈺的身上,無血全是傷。」不——「

    只一個字,吳媽媽就已經上前抓住她的頭髮,把視線準備好的布塞進了她的嘴裡,任由雲金鈺如何掙扎,又如何抵得住幾個婆子的力氣,幾個人合力把她的手腳綁住,又從院子裡找到幾根粗長的木頭,來到她的身邊。」記住我今日的話,日後再敢逃跑,我會讓你的腿多斷幾截。「

    幾個粗使的婆子是用繩子把她手腳併攏綁在一起,她被人抓著頭髮站在地上,無法走動,只能亂搖著身子,嘴裡塞著布,兩隻眼睛瞪得很大很大,驚恐地佈滿了血絲。

    即使無法開口,雲重紫也能猜出她想說的話,她一定是在說:不要,我要找母親,母親……

    可是,雲老夫人哪裡給她任何機會,無情地抬了抬手,」下手完就扔回院子裡,不用去外面找大夫,讓三娘抓個方子就好,功效不要太快,不然她的腿還要再斷一次。「」是。「雲重紫乖巧地俯身。」好了,三娘就在這看著吧。「雲老夫人是真的乏了,」別讓這些婆子有任何偷懶的機會。「

    雲重紫點點頭,然後望了一眼吳媽媽,幾個婆子在雲老夫人前腳一走,棒子就揮了過去,雲金鈺狠狠地吃了一痛,兩雙眼睛似乎都要暴突出來,直接跪倒在地,連眼淚都痛得流不出來。

    有時候恨也是需要力氣的。

    雲金鈺的力氣已經在暴打中散盡,恨就在那裡,無法前進,無法撕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雲重紫風輕雲淡的臉,然後變得越來越模糊。

    幾個婆子一起揮打棒子,只不過兩下,地上的人就混過了過去。

    雲重紫上前查看了一番,確認似的點點頭,」都斷了,辛苦幾位了。「

    吳媽媽滿意地點點頭,老夫人留雲重紫下來的目的很明顯,二姑娘已經是不經用了,將來這後院裡怕是就是大姑娘的天下了。

    果然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記得雲重紫第一次來府上的時候,還是個處處落下乘的人物,如今這侯府的天就變了。

    吳媽媽給幾個婆子使了個眼色,幾個人托著雲金鈺就往外走,地上留下一道殷紅的血跡。

    雲重紫道:」麻煩吳媽媽找個穩妥的人來把血跡除乾淨,等下我去院子裡拿藥箱就去給大妹妹看腿傷。「」是,大姑娘了。「

    如今,連吳媽媽的態度都恭敬有加。

    吳媽媽一走,雲重紫聽到院子裡的一處好似有個屋子裡傳出輕微的聲響,她背對著房門,不動聲色的勾起嘴角,逕直往外走出去,誰知剛走了兩步就有一個人摀住她的嘴閃到了牆根處。」噓。「」你……「

    近在咫尺,連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

    雲重紫看了一場血腥,彷彿覺得心裡都有些熱血沸騰起來。

    面前的男子有著幽深的瞳眸,緊緊地把自己鎖在他的眼睛裡,」帶你看個好戲。「

    好戲?

    這府裡的好戲,她豈能落下。

    雲重紫笑著點頭,」好,去瞧瞧。「」那抱緊我。「

    對面的男子勾起清淺的笑。

    雲重紫怔了怔,慕君睿抬起手彈了彈她的額頭,」可別後悔。「

    不等雲重紫反應過來,慕君睿的雙手已經纏上她的腰,足尖一點,兩個人一起躍到屋頂……

    雲重紫一絲準備都沒有,也不敢尖叫,生怕自己的聲音讓屋裡的人聽見會打草驚蛇,只能十分彆扭地摟住了對面人的脖子,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慕君睿無辜地看她,」我說了讓你抱緊我。「

    ------題外話------

    啊啊啊是不是有一種越來越晚的趕腳!

    親人們啊,你們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愛你們還來不及,怎麼會抱怨你們呢!

    tat我明明是解釋嘛,難道是我表達的問題?

    嚶嚶……衣食父母門……買完這章,記得再回來看看,些許我會多加幾個字啊啊……因為屋子裡的那兩個姦夫淫婦還沒寫呢……

    因為太晚,今日一定要先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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