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穿越重生 > 重生窈窕庶女

《》卷 三 名門宅斗 第二十七 文 / 安鳳

    當天夜裡,沈怡琳就被關進了西院那片荒廢的屋子裡,知道內情的人對此事都保持緘默,所以下人們也在觀望。

    雖說雲致遠把沈怡琳關了起來,但此事只要一天沒蓋棺定論,這件事都還有回轉的餘地。

    沈怡琳掌管侯府多年,勢力哪能是一夜之間連根拔起,且不說她犯得是什麼錯,只要雲致遠一天沒說讓沈怡琳下堂,她早晚有一天會翻身,畢竟她身後還有丞相府撐腰,誰也不敢對她怎麼樣,就是關到廢屋裡,也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回到美人居的雲秀荷在屋裡摔了許多東西,她暗恨自己沒搞清事情的真相就亂說話,讓母親被冤枉!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以母親的手段就算要害趙紅玉,也絕不會讓別人查出來!

    若是母親無法翻身,在這個家哪裡還有她的容身之處,又怎麼解除和威信候府的婚姻!

    雲秀荷在屋裡哭了一陣才停下來,打定注意一定要想辦法把母親救出來,她讓身邊的人打點了一切,趁著夜色,她獨自一人就往西院的廢屋子去。

    西院平時沒人看守,之前讓魏玲文搬過來,收拾了一陣子,還算入得了人眼,只不過屋子年久失修,走進去還是能聞到一股子霉味。

    雲秀荷拿著帕子捂著鼻子推開院門,就見兩個廂房裡只有一間是亮著,她之前和沈哲楠偷情的時候就在那處亮燈的廂房裡,她總不願意再過來,只要走近就會不由記起上回雲金鈺被打斷雙腿的事,回想那一院子的血腥味,她就想吐。

    最近也不知怎麼了,她一直有噁心的感覺。

    雲秀荷也沒功夫多想,推開亮燈的廂房,一眼就看到正對面,沈怡琳坐在椅子上,她的腳邊跪著卑賤的魏玲文正給她捶腿。

    她先是一怔,見到沈怡琳一副怒其不爭的看著自己,雲秀荷立即垮下小臉,撲了過去,哭道:「母親,都是雲裳那小賤人把你害到這個田地,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雲秀荷邊哭邊看身邊默默捶腿的魏玲文,她見沈怡琳不開口說話,心中驚疑,以為沈怡琳要責怪她,突然發狠地跪坐起來,一手拉著魏玲文的頭髮,一手往她身上掐,「瞧你生出來的都是什麼東西,禍害你就算了,居然敢把壞心思動到我母親身上,果然是賤人生賤人,不得好死的東西!」

    雲秀荷來之前,沈怡琳已經整治了一番魏玲文,她整個人都木訥訥地,目光黯淡無神,除了臉,露在外面的皮膚可以看到青紫的淤痕,不知道受了什麼的罪。

    魏玲文直接倒在地上讓雲秀荷打罵,既不求饒也不還手,就像是條沒有靈魂的生命,木然又空洞。

    「夠了。」

    沈怡琳被雲秀荷鬧得心煩意亂,她是在氣雲秀荷愚蠢,可是能怪誰呢,誰讓這丫頭是自己的女兒,都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有這麼個不爭氣的女兒,算她倒霉。

    她抬起腿踹了一腳魏玲文,「給我滾!」

    魏玲文也不喊疼,悶著聲朝沈怡琳磕了磕頭,連滾帶爬地就出去了。

    雲秀荷立即乖巧地走過去給她捶腿,「母親,今個兒這事真的不怨我,我昨晚見到雲裳那賤人的時候,她確實是和我說那東西是你讓給趙紅玉的,我也沒多想才會說了實話。」

    「是嗎?」沈怡琳的臉上忽現犀利的目光,「如果你不是害怕別人知道你昨晚上去了哪裡,不然怎麼會不經大腦說那些話!」

    雲秀荷反駁,「我不是……」

    沈怡琳聽她還想狡辯,抬起手朝她就是一巴掌,「你還想瞞我!難道連你也以為認為我被關在這裡,就不知道這府上的事情了嗎?你背著我做的那些事,我不說你還蹬鼻子上臉了,現在為了隱瞞你的那些貓膩,連自己的親娘都害,你還說雲裳為了保全自己害親娘的人,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母親!」雲秀荷捂著被打的臉低聲哭泣道:「我背著您出府也不是有意要瞞著您的,反正您也不同意我和顧耀中在一起,我本想著等事情成熟了再和您說才更有把握一些,可是誰會想到會被雲裳那賤人搞砸了,如今不僅讓您被冤枉,我的事也無法實現啊。」

    沈怡琳聽她這話不由冷哼,這就是她養出來的好女兒,只會想著自己,真是令人寒心。

    之前她還覺得雲裳夠狠,但和雲秀荷這種沒心沒肺的比起來,她的狠還有些用處,而雲秀荷根本就是個蠢貨!

    「母親,您別不說話啊,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嘛!」

    雲秀荷搖了搖沈怡琳的手臂,讓她從深思中回過神來,「怕什麼,現在知道怕了,以後做事動動腦子,你也別瞧不上雲裳,你但凡有雲裳那點心機,也不至於被人玩弄在鼓掌之間!」

    「母親,到了這個時候,你怎麼還去誇讚那賤人!」雲秀荷不服,「要不是她,你也不會被關!」

    「你也不服氣。」沈怡琳哼了一聲,「不是我高看了雲裳,以前我本沒把她放在眼裡,沒想到她居然會和趙如玉那賤人一個鼻孔出氣,當真是狼崽子養不熟。」

    「雲裳也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她怎麼敢這麼做!」雲秀荷想了想,「一定是雲重紫搞的鬼!」

    沈怡琳難得覺得雲秀荷的腦子開了竅,「一定和雲重紫有關係。不過她們還是太嫩了,以為這樣就可以扳倒我?異想天開,你父親只把我關到這裡,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也就是做做樣子。他就是想休我也要看看有那麼大的能耐,我身後可是整個丞相府呢。」

    「就是。」雲秀荷附和,「可是母親你也不能在這個地方住下去。」

    「我的兒啊。」沈怡琳歎了口氣,「今日的事就算了,你可要吃一塹長一智,我如今在這處呆著,就是想做點什麼也不方便,現在我就要靠你了,你明日就去找你舅舅來。」

    雲秀荷立即點頭,「母親放心,我會把你的遭遇添油加醋的告訴舅舅。可是雲裳那賤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沈怡琳勾起一抹冷笑,哼道:「她還有用處,先留著她這條賤命。」

    雲秀荷不解,「她都這樣對你,你還留著她做什麼,要是我尋個理由就把她的舌頭拔掉,看她還敢不敢亂說話。」

    「你啊。」沈怡琳拿手指戳了戳雲秀荷的腦門,「就是這麼沉不住氣,我留著她還不是為了你,如今康樂候府和你是有婚約的,到時候大婚的時候,我把她嫁過去,待木已成舟,我看康樂候府的人還能說什麼來!」

    雲秀荷登時笑起來,撲倒沈怡琳懷裡撒嬌,「母親,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既然這樣我就放過雲裳一馬,可是她背叛了你,又該如何被咱們所用呢?」

    「呵,雲裳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婚事和前途,我想她這次背叛我一定是聽了雲重紫的挑撥,你就找個機會好好告訴她,這個府裡無論怎麼折騰,我沈怡琳都是不會被打垮的。」

    雲秀荷看到沈怡琳露出陰毒的笑容也跟著揚起嘴角,「好,那我就陪雲裳好好玩玩。」

    第二日一早,雲重紫還沒起床,芍葯就跑到床邊上,在她耳畔嘀咕了兩句,「三娘你猜對了,雲秀荷果然出府找救兵了。」

    「這是遲早的事。」雲重紫拉了拉被子,閉著眼睛迷糊道:「雲致遠只是把沈怡琳關起來,說不定過幾日就會放出來的,沈怡琳堅持不住,先找來丞相府的人來敲打,放出去會更快,苦的只會是雲裳。」

    芍葯見雲重紫什麼都明白,有些不滿地推了推她,「你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沈怡琳翻身?每天都睡懶覺……」

    她見雲重紫不理自己,笑著轉了轉眼珠子,把手伸進她的被窩裡在她身上撓癢癢,「看你還賴床不!」

    「啊啊……哈哈……芍葯姐姐,我錯了,我這就起來還不成嘛!」雲重紫苦著臉打了個哈欠,抱著被子和她肩並肩坐在一處,懶懶道:「不是我想看著沈怡琳翻身,是根本還沒到時候,這點把戲怎麼能扳倒她,我早就猜到了。」

    「我以為你攛掇雲裳和沈怡琳狗咬狗,是趁機扳倒沈怡琳的。」

    「我是讓她們狗咬狗。」雲重紫笑起來,「如果沈怡琳是狗,那雲裳就是個小王八,這幾回哪次不是她在中間做攪屎棍,她也不是幫我們,而是為了她自己罷了。我倒要瞧瞧,雲裳這隻小王八怎麼從沈怡琳的狗牙裡翻身。」

    芍葯聽雲重紫說粗話,笑著抿起嘴,「你還別說,雲裳還真像只小王八,縮縮頭就裝天真呢。原來你這次的目的不是扳倒沈怡琳,而是讓雲裳在沈怡琳面前露出真面目,讓她們倆惡鬥。無論她們做什麼,都會防著這招。三娘,你真是……壞透了。」

    「嘿嘿……」雲重紫拱了拱手,「承讓承讓,芍葯姐姐能想到這一點也是聰明伶俐,咱們院子裡的一枝花,可否能讓我再瞇一會兒,昨晚上看書看得晚了些……」

    芍葯見雲重紫又倒下繼續睡,抬腳踹了踹她的屁股,見她真是不想起也只能無奈地撇撇嘴懶得理她,她現在只想知道,雲裳那隻小王八要是知道沈怡琳沒被打倒,她該怎麼辦呢?

    ※※※

    到了下午,雲秀荷就把救兵找來。

    丞相沈成宗有一兒一女,當年本想把一枝花的沈怡琳弄到宮裡當妃子,沒想到女兒就偏偏看上了皮相好,又剛成為狀元的雲致遠。

    沈成宗是又氣又怒,把雲致遠那小子叫到家裡一盤問,才得知他是威信候的遠親,他就把心思動到了讓他襲承老威信候爵位上頭。

    他把其中厲害關係和雲致遠說了一說,雲致遠立即感恩戴德,指天發誓說這一世會好好待沈怡琳,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沈成宗看在他狀元加身,前途無量的份上,這才勉強同意。

    當沈成宗聽到自己的外孫跑回來哭訴沈怡琳在威信候府的遭遇,不由勾起他心中往事的回憶,那雲致遠的誓言猶在耳邊,不過十幾年的光景,竟然敢當屁一樣放了!

    沈成宗氣得把椅子都給砸了,立即讓自己的夫人帶這兒媳去威信候府討公道,之前雲致遠拋棄妻子的事讓他們丞相府蒙羞,他礙於顏面沒有對雲致遠怎麼樣,現在居然敢把他的女兒關起來,簡直無法無天,當他們丞相府沒人了嘛!

    別說他還在位,就是自己的兒子如今都是當朝三品,哪裡輪得到雲致遠放肆!

    雲秀荷見沈成宗發話,心裡笑開了花,不僅把外祖母和舅母帶到府上,連她的親親表哥也跟著她一路回了侯府。

    沈成宗的夫人和兒媳直接找上雲老夫人去鬧,無非是要替自己的女兒討回公道,無憑無據憑什麼把沈怡琳關起來,若是真查起來,她們府上出去的女兒斷然不會做這種事,不說沈怡琳是當家主母,她的女兒如今可是嫁給太子為側妃正受寵呢,你把一個太子側妃當母親關起來,又讓太子的顏面何存!

    雲老夫人只能默默地聽著丞相府的女眷在自己面前理論,心中的怒氣也只能暫時忍著,她就知道沈怡琳不會那麼輕易被扳倒的,就是顧及沈怡琳背後的丞相府,她才把處置沈怡琳的事交給雲致遠,聽到雲致遠只說把她關起來也沒多說什麼。

    現在瞧瞧,人家鬧上門來了。

    雲秀荷和沈哲楠沒有去祥和苑,就在園子裡的涼亭裡說話,遠遠地就看到有個人走過來,「喲喲,這是誰呀?」

    雲裳也看到了他們二人在亭子裡,本想繞開,誰承想居然被雲秀荷看到了,只能淡笑著走上前行禮,「三姐姐,沈公子。」

    「呵呵,原來是雲裳妹妹啊,你怎麼見到我們在這裡轉身就走啊?是不是做了什麼心虛的事沒臉見人啊?」雲秀荷陰陽怪氣道,一旁坐著的沈哲楠不開口。

    雲裳畏縮地低著頭,「三姐姐誤會了,我是忽然想起有東西落在院子裡,正要回去拿。」

    「我誤會了!」雲秀荷突然站起來掐著腰,吼道:「那天的事到的是我誤會了,還是你故意誤導我!害我誤以為那東西是送給趙紅玉的,讓我替你做偽證,你個賤人!」

    雲裳見雲秀荷氣勢凌厲地嘶吼,顫抖著身子,喃喃道:「我沒有誤導姐姐的意思,那日我什麼也沒說啊,本來我都承認的,若不是姐姐突然出來,也許受罰的就是我了,我也不想的。」

    雲秀荷見不得雲裳那副裝委屈的樣子,想起沈怡琳對她的責罵,抬起手打了她一巴掌,「賤人,你以為你哭得梨花帶淚我就會同情你嗎?我告訴你,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必然會見分曉,我外祖母和舅母就為母親討回個公道,等母親出來,看她怎麼罰你!」

    雲裳心中沉了沉,眼睛一瞇,淚水更甚,膝行到沈哲楠面前,哭道:「沈公子,請你為我說句話吧,我自始至終都沒說過是母親做的這事,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沈哲楠只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又抬頭看了眼囂張跋扈的雲秀荷,眼中不著痕跡地露出厭惡。

    雲裳從小慣會看人眼色,那幾不可見地厭惡又怎麼會逃出她的眼,饒是沈哲楠向著雲秀荷,但哪個男人不是憐香惜玉,討厭刁蠻任性的潑婦。

    她醒悟地嚶嚶哭泣,「沈公子,我知道你是三姐姐的表哥,你為我做主是令你為難了,就當我沒說過吧,也請你不要覺得三姐姐潑辣,其實她……她是……」

    雲裳攪了攪袖子,又道:「她是太生氣才會這樣的,平時根本不會對別人發火。」

    「你個賤人,什麼意思!」雲秀荷聽出雲裳的話不對,又見沈哲楠好像真的聽進去了,抬起手又要打她,就被沈哲楠攔住,「表妹,別這樣。」

    「表哥,你這是要護著這個賤人了嗎?你知道不知道,要不是她,母親也不會被關。」雲秀荷見到沈哲楠真為雲裳出手,不由急了。

    沈哲楠涼涼地道:「我怎麼會替這個賤人出頭,既然姑媽沒做過,等母親和祖母與雲老夫人說過,她就會被放出來,現在你和她置氣旁人又該拿你話柄了,你等姑媽出來,少不得要扒了這賤人的一層皮,何必急於一時呢。」

    雲秀荷聽到沈哲楠這麼說,心裡才稍稍鬆了口氣,她還怕表哥聽了賤人的挑唆,真的厭惡起自己。

    賤人果然是賤,什麼時候都不忘發騷。

    雲秀荷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雲裳,「你要是識時務就趕緊給我滾得遠遠的,我不想再看到你。」

    雲裳只得不發一言地離開,她也是聽到丞相府來人了才知道事情不好,那沈怡琳被關起來,明面上看著是處罰,其實根本連個重話都沒對她說一句,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是著了雲重紫的道了。

    雲重紫是藉著她的手和沈怡琳鬥,想必雲重紫比自己更有先見之明地意識到,沈怡琳根本不會被扳倒,最後的結果只有她惹了一身騷。

    雲裳拍了拍腦袋,大意了!居然被雲重紫當槍使,不僅沒扳倒沈怡琳,反而還得罪了她,以後這日子過得會更加艱辛了。

    當初她也是一時氣急才會出此下策,太急於求成了,當她意識到沒了靠山,才發現沈怡琳才是自己最好的盟友。

    雲裳想到此,又想回去伏低做小和雲秀荷說兩句好的,可是走到涼亭處,雲秀荷和沈哲楠才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她正覺得奇怪,就聽到假山後面傳來微弱的說話聲。

    她駐足聽了一會兒,就見雲秀荷和沈哲楠背著人親熱了一番,才分道揚鑣。

    雲裳頓時覺得,這老天也有厚待她的時候,她打定主意就往西院去。

    自從魏玲文被關到這邊,雲裳還從來沒來看過她,於她而言,那人無論是不是自己的生母,一旦無用,她就不會再費心思。

    進了西院,雲裳直接跪在沈怡琳的屋前,磕頭道:「母親,女兒不孝讓您蒙冤,請母親責罰。」

    屋裡的人聽到外面的聲音俱是一怔,沈怡琳更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腳邊上的人,嘲諷道:「你真是生了個好女兒啊,她還真是識時務,來得可夠壞的。」

    魏玲文跪在沈怡琳的腳邊上不發一言地捶腿,她面上波瀾不驚,心中卻疼痛萬分。

    沈怡琳見魏玲文沒反應,狠狠地掐了她一把,命夏媽媽打開門,她到讓屋裡屋外的人看看,她們各自都是什麼嘴臉。

    雲裳見夏媽媽打開門,像是根本沒看到魏玲文一般,直接膝行地跨過門檻,來到沈怡琳面前磕頭,「母親,女兒來遲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笨嘴笨舌說不清楚讓您蒙冤。女兒寧願我被關起來,也不該讓您這般受苦啊……」

    說著,雲裳豆大的眼淚就往下掉,但她卻不哭出聲,只是一個勁的磕頭認錯。

    魏玲文看著自己的女兒管別人叫母親,她的心如刀絞,自己被關進到這裡後,雲裳一次也沒來看過,而沈怡琳做過那麼多壞事,還惡毒地對待她們娘倆,這個自己懷胎十月的女兒卻對自己不聞不問,反倒認賊做母,當真是令她心碎又悲哀啊。

    雲裳一直磕頭,很快腦門上就破了皮,沈怡琳心中冷笑,忽然哎喲一聲,一角踹飛魏玲文,「賤人,下手沒個輕重的,你是想錘死我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看到我如今落魄了就不想好好伺候我嗎?我告訴你,我沈怡琳是不會被打垮的,也不看看我是什麼身份,沒規矩的東西,瞎了你的狗眼!」

    沈怡琳好一陣指桑罵槐,一旁的夏媽媽拉著魏玲文的頭髮就往外拖,「夫人,你別氣,看我怎麼收拾她!」

    魏玲文被夏媽媽拖到院子裡,就從角落裡找到一根木棒,直接往她身上打,「賤人,我看你還敢不敢了,居然把歪腦筋動到夫人身上,也不看看你什麼身份!」

    夏媽媽拿著木棒就往魏玲文身上打,專挑衣裳遮蓋的地方,魏玲文是真的被打得疼了,整個人縮成一團低低地呻吟,但又不敢叫喊出來,只能一直咬著唇,很快嘴角就被咬破了,身上不知哪出也流出血來。

    雲裳聽到屋外的打罵生卻恍然未聞,依舊磕頭求饒:「母親,請您別氣壞了身子,我絕不會讓您再受半點委屈,我這就去和祖母把話說清楚,若是她不信,我就以死明志,請您相信女兒啊。」

    沈怡琳先是冷冷地看了雲裳一陣,嗤了一聲才抬起手揮了揮,「好了好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難道還不知道嗎?那日你做了什麼我都看在眼裡的,是秀荷太沒分寸亂說話,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你父親又怎麼會真心想罰我呢,只不過是關我兩日做做樣子,你也當真了。誰在我背後使壞,難道我還不清楚嗎?你這麼乖巧伶俐,母親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罰你。」

    雲裳又要磕頭,就被沈怡琳拉住拍了拍手,「別磕破了相,到時候又怎麼好做新娘嫁給康樂候府去。」

    雲裳猛地一哆嗦,想收回手,卻被沈怡琳死死地拉住,「裳兒啊,我在這府上呆了十幾年,什麼大風大浪沒闖過,這次我只當是被狗咬了,不會放在心上的,你也別太擔心。我看人不會錯不會錯的,我知道你聰明,有些事看的比別人明白,你要分清誰才是對你最好的,也不枉我這次原諒了你,你可明白,嗯?」

    沈怡琳說完最後一個字,尾音拔高,目光惡狠又毒辣,手指掐在雲裳的掌心,指甲陷進她的皮膚裡,雲裳的眉頭都沒皺一下,感恩戴德地又哭又笑,「母親對我的大恩大德,裳兒做牛做馬都報答不完。」

    「你有心就好。」沈怡琳狠狠一摳手上就被挖出一塊肉皮,笑意更深,「真是我的好孩子,去吧,見見你姨娘最後一面。」

    雲裳磕了磕頭,「她早就不是我的姨娘,在裳兒心中只有一個母親。」

    「真是好女兒,我就喜歡你這點。」

    沈怡琳的目光陰寒,看著雲裳乖巧地出門,在經過魏玲文身邊時,腳步未停直接往外去了。

    夏媽媽也吃了一驚,打人打得累出了一身汗,她這麼拚命,本以為雲裳會像條狗一樣求饒,沒想到她這麼絕情,連她都覺得心寒,也不顧早已經昏過去的魏玲文起身去沈怡琳面前,「夫人,這雲裳真是夠心狠的。」

    「哼。」沈怡琳把茶杯扔到地上,「雲裳能對生母如此心狠,若是把槍口對準我,更是不會手下留情。這個雲裳,以前當真是小看她了。」

    「那夫人現在該怎麼辦?」

    「把魏玲文解決了,既然雲裳都不在乎,我也就沒必要留著她了,雲裳如此決絕,是不讓我抓到她一點把柄,如今她向我服軟,也不過是審時度勢罷了。」

    夏媽媽贊同地點點頭,「夫人,這個雲裳……咱們還是早點處理了她。」

    沈怡琳一聲冷笑,「不急,她還有些用處,對付這種小賤人我還游刃有餘!」

    到了晚上,雲致遠就派人去請沈怡琳回院子,當天還就寢在上桂園,第二日一早兩個人還一起去了雲老夫人那請安,這場關禁閉的風波才算平息。

    聽到這消息,最得意的要數雲秀荷,每天又趾高氣昂起來,其他人也一派和樂,趙紅玉小產的事也不了了之,為了平息趙紅玉的怒氣,雲致遠送了不少好玩意給她。

    雲老夫人卻不以為意,把雲致遠和雲重紫叫到身前來,說:「沈氏病了,後宅不能沒人管事,以後中饋的事就交給雲重紫了。」

    趙紅玉聽到這事才算緩和了態度,與雲重紫坐到一起,忍不住歎了口氣,「大姑娘,你掌握了中饋,我們的好日子算是到了。」

    坐在趙紅玉的屋子裡,雲重紫看她面色紅潤,也笑了,「我當你還會生好一陣子氣呢,現在看來應該沒問題了。」

    「我怎麼不生氣!先不說沈怡琳又搬回院子,就連雲裳那小蹄子也像牆頭草似的迎風倒,真是賤人!」

    「呵呵,既然知道你又何必生氣。」雲重紫笑笑,「你剛小產,可別再氣壞了身子,有氣要用到正道上,花費在沒用之人身上,只會給自己添堵。」

    趙紅玉吃了口茶,茶沫進了嘴,她呸了口,「當時可是雲裳主動找上我來的,我還以為她想開了要對付沈怡琳,現在看到沈怡琳翻身,她又像條狗似的爬回去了,我都替她臊得慌。」

    「你也知道的,狗是改不了吃屎的。」雲重紫的笑意泛冷。

    趙紅玉哼了聲,「我就不信雲裳能幫襯沈怡琳一輩子,她倆就是狼狽為奸。」

    「雲裳當然不會。」雲重紫忽然勾起的嘴角徹底冰冷十足。

    趙紅玉見狀不解問:「怎麼了?」

    雲重紫看她一眼,淡漠道:「魏玲文死了。」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趙紅玉跳起來,「一定是沈怡琳做的,她現在不拿捏雲裳,把氣撒在魏玲文身上了,居然弄死她了。真是夠狠的。也算是給雲裳一點教訓。」

    「她們是半斤對八兩。」

    「哎,我這小產可真不值,居然連沈怡琳的毛都沒拔掉一根。」

    趙紅玉想到就來氣,她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沖雲重紫努了努嘴,「大姑娘,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你現在掌握中饋,管理府上大小事務,我們應該趁著此刻再接再厲,讓沈怡琳徹底無法翻盤。」

    雲重紫不答反問,「你就向侯爺要了些身外物,沒讓他許你點別的?」

    「哎,我還能要什麼其他的,雖說侯爺現在還寵我,但我畢竟是無法再有孩子了,等我年紀越來越大,不找點錢來傍身又該怎麼辦呢?」

    雲重紫的餘光看到趙紅玉一直看著自己,想讓她出主意,她只故作不知,慢條斯理地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口。

    趙紅玉見她沉得住氣,不由急了,「大姑娘,我現在可都指望著你了,現在沈怡琳回來,等過些日子又拿回中饋之權,少不得要對付你我,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才是。」

    雲重紫喝完茶,抿了抿嘴,「急不得。雲致遠現在寵著你,你應該物盡其用才是,你就向他提出讓鵬哥兒當你的兒子……」

    「他肯定不會同意的,鵬哥兒現在可是世子呢!」

    「他當然不會同意。」雲重紫笑笑,「可是鵬哥兒這個世子沒有在沈怡琳名下教養,將來他襲承了爵位總不會連個母親都沒有吧。」

    趙紅玉撇嘴,「那他也不會讓我這個姨娘做母親的……」

    雲重紫無奈地歎了口氣,把話說得更明白些,「世子是不可能沒有母親的,鵬哥兒是不會認沈怡琳的,你把這話和雲致遠說明白,他自然會考慮一下,你成了鵬哥兒的母親,取而代之沈怡琳,不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可是……」趙紅玉還是有些遲疑,「雲致遠會同意嗎?就算他會同意,鵬哥兒那脾氣也未必肯答應。」

    雲重紫睨了她一眼,突然道:「你知道鵬哥兒的生母是怎麼死的嗎?你替他查清楚,鵬哥兒會考慮的。」

    趙紅玉恍然大悟,立即諂媚地笑起來,「一切就仰仗大姑娘了。」

    雲重紫看趙紅玉笑得得意,眸光喊過冷意,突然道:「聽說侯爺大多在新姨娘那歇著?」

    提起雲致遠最近在臘梅那處,趙紅玉的笑容又垮下來,「是呀,只聞新人笑,哪知舊人哭啊。我老了,爭不過那些年輕女子,所以我才更要抓緊把沈怡琳拉下馬取而代之。」

    「你啊,防得了這個防不了那個,你應該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不然你就算取代了沈怡琳,那日後你必然也會被別人拉下馬。」

    雲重紫起身告辭,趙紅玉親自把她送到院門外,忽然拉住她,「大姑娘那話的意思是……」

    「侯爺今日能寵一個,以後就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雲重紫淡笑,「你自己好好想吧。」

    趙紅玉一路想著雲重紫的話回到屋子裡,剛剛坐下,忽然就想到一個主意,猛地站起來叫心腹丫鬟低低囑咐了兩句,「多買些回來,我晚上給老爺補身子。」

    夜裡,雲致遠來了趙紅玉處,看到美嬌妾親手調羹端湯,心裡一陣感激,「紅玉這些日子委屈你了,你放心吧,我心裡只有你,其他阿貓阿狗我都不放在眼裡。」

    趙紅玉把湯一口一口地餵進雲致遠嘴裡,笑道:「老爺我新學的湯好喝嗎?」

    「嗯,好喝,你做的我都喜歡。」雲致遠在趙紅玉的胸前捏了一把。

    趙紅玉沒說話,只把湯全餵進他的嘴裡,喝完了又拿出繡帕給他擦了擦嘴,「老爺要是喜歡,我天天做給你喝。」

    「好好。」雲致遠聞了聞她身上的清香,慾火就從腹中竄起,一把摟住趙紅玉的脖子親了又親,「你對我這般好,我該怎麼疼你呢?」

    「老爺,你今晚不是說要去新姨娘那邊嗎?」

    「老爺歡喜你,要在你這留著。」

    趙紅玉推了推,「可是人家剛剛小產啊……」

    雲致遠體內的慾火亂竄,埋在她頸間喘息,「那這次你就當我欠老爺一回,以後可要好好補償我。」

    趙紅玉突然歎了口氣,悄然無聲地撲簌簌掉眼淚,「可是我這身子壞了不能給老爺生孩子了,我這輩子該怎麼辦啊……」

    「好端端的怎麼又哭起來。」雲致遠又急又熱,連連抱著她擦眼睛,「沒有孩子就罷了,有我疼你就好了嘛。」

    「可是我老無所依,沒有孩子給我送終可怎麼辦啊老爺。」趙紅玉伏在雲致遠身前哭。

    「哎喲我的乖乖,你哭的我心都碎了,就算沒孩子還有別的,你想要什麼,老爺都給你。」

    趙紅玉哭得哽咽,「其實……也不是沒辦法的,不如老爺……讓鵬哥兒寄養到我名下,這樣我就可以老有所依了。」

    雲致遠一聽繃起臉來,「這怎麼可以,鵬哥兒可是世子……」

    「鵬哥兒是世子不假,可是他又不認夫人當娘,他連個母親都沒有,說出去可是要被笑話的。」

    趙紅玉見雲致遠還不鬆口,就握起拳頭捶打在他胸前,「你還說疼我,根本就是騙我的,我只不過是讓鵬哥兒認我當娘親,又不是讓你休妻做夫人,我不過是想老有所依罷了,這麼點事你就吞吞吐吐不肯答應,你根本都是騙我的!」

    雲致遠心裡憋著火,**又一波一波的襲來,看著眼前梨花帶淚的小美人,最終還是不忍,「好好好,我的乖乖,都聽你的。不過我答應下來沒用,要老夫人和鵬哥兒答應才行,你知道鵬哥兒那脾氣,連我也沒辦法……」

    「老爺果然最疼我。我會想辦法讓鵬哥兒認可我的。」

    「好,好……那個,你早些休息吧。」

    雲致遠想消除慾火,就急匆匆地走了,趙紅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抬起手指一把才擦掉眼角的淚,冷冷地勾起嘴角。

    雲重紫的預料果然不假,只要讓雲致遠再沒有能力招蜂引蝶,他還不是被自己玩弄在鼓掌之間!

    趙紅玉獨自一人坐在廂房裡,冷笑:「呵呵呵呵……」

    ※※※

    若不是雲裳突然找上門來,雲重紫都快忘了自己還要去國子監。

    雲重紫自從接了府中中饋忙得更是不可開膠,她很是不想管這些事,已經明裡暗裡教了趙紅玉許多,聽芍葯回話,她做的還算不錯,至少知道在雲致遠的湯裡下十全大補湯,徹底廢了他那根膨脹的命根子。

    他早晚有疲軟的一天,以後就無法招蜂引蝶了。

    女人狠起來,果然是不會心慈手軟的,哪怕賠了下半輩子的幸福,也不讓雲致遠再抬小妾。

    到了國子監,雲裳先跳下車,伸出手來要扶著雲重紫,她淡淡看了一眼雲裳,正打算自己跳下車,一眼就看到另一輛馬車緩緩過來,那邊馬車富麗堂皇,馬伕掀開車簾,就見甘娜公主優雅地走出來,正好一眼就看向他們。

    雲裳立即就忘記要扶著雲重紫,小步跑上前行禮,「公主。」

    「嗯。」

    依舊是一身雪白襦裙,面上帶著白紗,只露出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眸,她輕輕點頭,看到雲重紫自己過來,目光裡妖媚的眼眸裡又多了幾分狠毒,「你怎麼也來了?」

    「呃?」

    雲重紫有些糊塗,「今個兒不是棋藝開課?」

    她看到甘娜眼中閃過的陰寒,又詫異地問:「也不是醫科?」

    甘娜的眼中又要噴火了,雲重紫就奇怪了,問向雲裳,「那你把我叫來做什麼?」

    「是……是竇監丞告訴我,已經給大姐姐調整了課業,多了畫藝和騎射兩門……」雲裳有些心虛地囁喏,不敢看雲重紫,更不敢看甘娜噴火的眼神。

    雲重紫知道雲裳是多事的人,但她應該不會撒謊,但竇長水怎麼會這麼做?

    正覺得奇怪,姍姍來遲的雲錦鵬騎著馬過來,看到雲重紫後,喊道:「大姐姐都到了,我還說找你一起來呢。」

    雲錦鵬被跟在身後的小廝扶下來,推著輪椅到雲重紫身邊。

    「錦鵬,你如今騎馬已經很好了。」

    「那是自然,是郡王教的好。」

    雲重紫不解地眨了眨眼,心中忽然一動,該不會是慕君睿他……

    她不由問向雲錦鵬,「你說是七郡王教你騎馬?」

    雲錦鵬揚起笑容,衝她眨眨眼,「大姐姐還不知道嗎?咱們的騎射授課博士是七郡王啊!」

    ------題外話------

    有沒有想揍雲裳的衝動,自私自利,壞到骨子裡了!

    我不會告訴你們,其實雲裳才是最壞女配角的!

    哈哈哈哈哈哈……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