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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名門宅斗 第四十章 文 / 安鳳

    到了小年這一天,大元除了皇族外,所有的宗族公侯都被列請在狩獵名單之上。

    其中就包括德容郡主。

    聽說那可是皇帝親自點的名。

    領旨後,雲重紫的眼皮就一直開始跳,她問向芍葯:「到底是左眼跳災?還是右眼來著?」

    「你那是昨晚上沒睡好。」

    芍葯把新作的大氅繫在雲重紫的脖子,囑咐道:「不過騎馬打獵之事最要小心為上,前個兒又下了大雪,可不能傷著自己。」

    「是,芍葯姐姐說的是。」雲重紫捏了捏她的臉,「芍葯姐姐越發像老媽子了,我看過了年就把你嫁出去算了。」

    也不知是雲重紫捏紅了芍葯的臉,還是芍葯本身臉紅了,她嬌嗔地跺了跺腳,「又胡說,整日沒個正行,我看你應該早些嫁出去,讓你的夫君好好管教你,也省得你說我囉嗦。」

    「我少說還要再等上幾年,你等得及?」雲重紫桀桀地怪笑兩聲,「就算你等得及,有的人可等不及呀,你說是不是阿甲?」

    雲重紫衝著沒人的半空忽然問道,芍葯臉上更紅了些,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又氣又急,「又來編排我,你快些去吧。」

    「哎呀,真是女大不中留,這麼著急就攆我走了。」雲重紫哈哈大笑。

    芍葯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若不是她倆都是一起重生,多活了一世,骨子裡根本就是二十幾歲的女人了,不然雲重紫哪裡會這麼膽大。

    不過雖說如此,芍葯在上一回子卻還是沒成過婚的,對兒女之事尚在懵懂,她知道雲重紫是為了自己好,才讓阿甲多和自己接觸,她對阿甲那個冷面心熱的是有好感的,不然雲重紫也不會這麼做。

    有個男人不止可以保護自己,還能保護三娘,這是她樂意見到的事。

    若不是主子是三娘,就算她的婚事不配給一個小廝,也定不會如意的。

    芍葯笑著把雲重紫送到院外,「玩笑歸玩笑,但你還是要小心些,好在雲裳那王八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若這次也讓她去狩獵,還不知道出什麼ど蛾子。」

    「你沒發現她打我的主意都是另有所圖?」雲重紫問。

    「不管她是不是聲東擊西,還是隔空打虎,她都有害過你。」芍葯鄭重道:「三娘,雖然她上一世沒害過咱們,這一輩子也沒讓咱們受到損傷,但她實實在在地害了別人,無論是雲秀荷,還是甘娜……她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那下一個又是誰呢?」

    雲重紫也收起玩笑,斜看她,「你讓我替天行道?」

    「不。」芍葯否認,「你好好護著自己就好,我活了這麼久,哪裡會不知道有些事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的道理,老天會收拾她的。」

    雲重紫沉默了一陣,沒有接話,芍葯扶著她上宮裡派來的馬車,她靠在車上想起方纔的話。

    雲裳以為自己害人天衣無縫,但是每次有所動作,她又何嘗不知道,只是不聞不問,藉著雲裳的手來整治雲秀荷和甘娜,或是其他人。

    她不是什麼心善之人,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雲裳利用別人,她何嘗不是在利用雲裳這支賤。

    ※※※

    巳時一過,聚在皇宮裡的車馬隊就往永康城郊外駛去,浩浩蕩蕩的車隊大部分男子都騎馬,女子坐在皇族馬車裡。

    去打獵的貴女並不多,皇上只帶了蔣貴嬪,兩個公主,還有幾個世家女子。

    除了妃子的馬車,貴女們分別乘坐三輛馬車。

    唐安然見到雲重紫遠遠地喊她,「三娘,我們坐在一處。」

    不等雲重紫過去,有個宮女跑來對雲重紫行禮,「德容郡主,我們家公主請您去她的馬車。」

    雲重紫和唐安然愣住,齊聲問道:「哪個公主?」

    「紅燦公主。」宮女恭恭敬敬地回答,「清婉公主今晨拉肚子就沒有前來,紅燦公主說獨自上路太過無趣,德容郡主身為皇族女子理應做公主車轅。」

    這下子雲重紫倒沒了拒絕的理由,連唐安然也沒話可說,三輛馬車只有一抬是公主可坐,她去坐也無可厚非,唐安然是不能坐,而且上一次她確實是幫了忙的。

    雲重紫不動聲色地和唐安然對視了一眼,笑道:「那我就去陪公主了,安然不要見怪。」

    「你又說小氣話,你我姐妹之間何必在乎這一時的悄悄話,紅燦公主獨自上路也是無趣。」唐安然大方地揚起笑臉。

    雲重紫就跟著小宮女去了公主的車轅,這馬車果然與眾不同,車廂上都鑲著寶石,織錦的緞子做成的車簾下是檀木雕刻的富貴門。

    小宮女剛剛掀簾子,車裡的人像是聽到了動靜,一把推開門,見到雲重紫,先是怔忪,好似沒料到她真的回來一樣,待反應過來前面已經開始出發,她才怯懦又羞赧地笑道:「德容姐姐快進來,別凍著了。」

    慕紅燦伸出手,雲重紫想也沒想上前握住,踩著蹬車石低頭進了馬車,冷風瞬間被擋在門外,馬車裡燒著銀絲炭,雲重紫沒回過神來,手裡就被塞了個湯婆子。

    「姐姐的手可真冷,快暖暖。」

    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面,第一次說話,慕紅燦立即熱絡起來。

    雲重紫感激一笑,「冬天可少不了這個。」

    慕紅燦低著頭把銀絲炭撥了撥,笑道:「雖然湯婆子能暖手,但總會冷下來的,持續溫暖,不如雪中送炭來的及時。」

    雲重紫挑了挑眉,這才細細打量眼前的慕紅燦,身穿著粉藍色錦緞製成的襖子,脖間圍著白色的水貂皮,寬袖邊也鑲上少許的貂皮,年紀雖小個頭倒是挺拔,眉目清秀,眼橫秋水,青絲垂肩,發上插著一株素雅的流蘇玉蝶釵。

    抬頭間,流蘇發出細微的碰撞之聲,清脆而優雅。

    雲重紫想慕紅燦倒是直接,也懂得投其所好,但會不會又是一個雲裳呢?

    似是猜到雲重紫的心思,慕紅燦停下手中的動作,迎著她的視線看去:「德容郡主,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我就是飛上枝頭也變不了鳳皇,怎敢妄自品論公主。」雲重紫把手中的湯婆子抱緊了些,頭一耷拉,整個身子都縮在車上的角落裡,「公主切莫要高看我,我就是個鄉下丫頭來著。」

    「郡主妄自菲薄了。」

    「是我沒那個福分。」

    慕紅燦嬌弱地笑笑,「郡主有那個福分的,不然也不會成為今日這地位。郡主不願意回答是對我有戒心,我可以理解,我不能做郡主的知心朋友,是我沒那個福分。」

    「公主這話是折煞我了,如果公主有什麼吩咐,儘管吩咐我就是。」

    「呵呵。」慕紅燦自嘲地勾起嘴角,「其實我又算是什麼公主呢,也許在宮裡,我比你的地位還不如啊。」

    雲重紫繼續低著頭,這次倒不接話了。

    慕紅燦繼續說:「我知道郡主顧慮什麼,以為我會成為第二個雲裳,為了一己私慾不折手段是嗎?」

    「雲裳不過是個內奼女子,怎麼能和公主相比。」

    「內奼女子是什麼樣的?後宮女子又該如何?你以為成為公主就不會被人踐踏自尊了?」慕紅燦歎了口氣,「我就是再聰明也不可能逃出這個牢籠,我不想要尊貴的身份,不想要富貴榮華,我只想平平淡淡,嫁人生子。」

    雲重紫聽到慕紅燦和自己說「真心話」,若是在敷衍,連她都鄙視自己了,不由抬頭看嚮慕紅燦那露出的真切目光,「我常常聽到別人提起你,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會就治病救人,第一次見到你時的驚艷,第二次你就成了郡主,你的故事很勵志,又激勵我要努力撐下去,才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別人都叫你一聲三娘,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也這麼叫你。」

    「當然可以。」雲重紫會心一笑。

    「那三娘也別和我見外,就叫我名字吧。」

    雲重紫點點頭,剛喊了聲「紅燦」,對面的女子忽然撲通一聲跪下來,「既然我們交了心,三娘能不能幫我,我想離開這皇宮。」

    「紅燦公主……你快起來。」

    慕紅燦不依,「我不是威脅你三娘,我也是走投無路才求你。」

    雲重紫眼皮子跳啊跳的,就覺得沒什麼好事,這就來了個件天大的麻煩。

    「公主,你真的太高看我了,我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個活人偷出來。」

    「有的。」慕紅燦從懷裡掏出一本書塞到她懷裡,「這書上有一種藥,吃了的人,三天內就像死人一樣沒有氣息,可是我不通醫理,只能求你給我做一粒,就一粒就好,剩下的事我自己來辦。」

    雲重紫死死的抓著懷裡的書,心中震撼又激動,這種藥她聽師傅提起過,但連師傅都沒見過配方。

    「這書……」雲重紫遲疑道。

    慕紅燦急急回答:「這書是我從宮裡的藏書閣裡找到的,書閣裡的書太多有許多都被封藏了許多年,我也是無意中看到才起了這個主意。」

    雲重紫不想替慕紅燦做藥,但又捨不得這個藥方,進退兩難下,慕紅燦又道:「三娘儘管放心,就算你不幫我,我也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這書我還是會給你,這藥就是你不給我,說不定你以後也有用得到的地方。」

    慕紅燦都這麼說了,雲重紫騎虎難下,但還是勸道:「公主,你真的想明白了嗎?在宮中就算是再苦,也永保富貴榮華,你畢竟是皇上的親骨肉,皇上仁慈,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女兒,嫁人也不能太差的。」

    「三娘你不懂我的苦。」慕紅燦搖了搖頭,「別看皇宮很大,但我的天地卻很小,受欺負我都習慣了,哪怕她們把我關在房裡,七天七夜不讓我吃喝,哪怕她們拿蛇蟲鼠蟻放在床上,浴桶裡,飯裡,打我辱罵我……我已經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所以我要逃離這種吃人不見血的地方。」

    雲重紫暗暗歎氣,人之初,性本善,有時候正是這些鮮血淋淋的經歷,才會讓人變得扭曲,嗜血。

    「紅燦,我知道以你的聰明一定可以少受磨難,你卻沒有像雲裳那樣反害那些人。」

    「我心善又有什麼用呢。」慕紅燦自嘲地笑起來,「有時候我也想讓害死她們的,可是又覺得這是我的命,我苦還不是有人比我更苦,總不能別人害了我,我就去殺人吧。」

    雲重紫面色一僵,覺得這不是才諷刺自己嘛,心中的滋味有些難辨。

    慕紅燦見雲重紫臉色難看,也不知道哪句話說錯了,急忙道:「三娘你可別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其實我為了單獨和你說話,才在慕紅蓮的燙裡做了手腳,其實做壞人的感覺也挺好的,她們害了我這麼多,總不能讓我當一輩子受氣包。」

    慕紅燦的臉鼓鼓的,雲重紫不由笑道:「世上哪裡有什麼對錯好壞,只是立場不同了,說來說去都是為了自己,沒人會責怪的,若是真有天理,也是報應在害人的身上。」

    「三娘說的是。」慕紅燦那拉著雲重紫的手,「可是我等不到了那個時候了,我不願意和她們去爭搶,說我懦弱也好,善良也罷,總歸我只想躲得遠遠的,三娘,看在我如此可憐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吧。」

    雲重紫呵笑了聲,「哪有人說自己可憐的。」

    「我要用可憐博同情啊。」慕紅燦俏皮的吐吐舌頭。

    雲重紫無奈,只得說道:「你主意已定,我也就不多勸了,路是自己走的,也許以後的路會更堅信。」

    「我不會後悔,沒有比以前更糟糕的生活。」慕紅燦堅定道。

    雲重紫低頭翻看了手中的書,「這書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可是我不一定有十全的把握,所以……」

    慕紅燦聽到雲重紫答應自己,也不管能不能成功,已經激動地掉眼淚,「三娘,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將來一定會報答你的。」

    雲重紫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哪裡算什麼好人,我不是同情你,更不要什麼報答,我只盼著天下良善之人都順遂。」

    慕紅燦哽咽了好半天才開口,「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肯願意幫我,何苦你我見過才不過三面,相信我,好人有好報的。」

    好人會有好報嗎?那是不是惡人就一定有惡報?

    前世種因,後世得果,她不過是聽從了自己的心。

    ※※※

    夜幕降臨時,皇家車隊才到城郊外的三十里圍場,侍衛們紮好了營帳,雲重紫才下了馬車,慕紅燦疏離又客氣地說道:「今日多謝德容郡主陪我一路說話,郡主車馬勞頓,早點休息,明日騎射時才有精神。」

    雲重紫深蹲行禮,「公主客氣了。」

    慕紅燦怯懦地閃開,做出的樣子像是根本不記得方纔的話,讓人抓不到一點把柄。

    唐安然瞧著慕紅燦被宮人攙著走遠了,才一蹦三跳地跑過來,「三娘,她跟你說了什麼?」

    雲重紫困頓地打了個哈欠,「公主讓我說鄉下的趣事,我就說小時候夏天抓魚,冬天挖菜的故事。」

    「哈,你都沒和我說過。」

    唐安然不依,拉著雲重紫到一旁,又讓雲重紫把之前的話原原本本的說一遍,雲重紫無法只好東拼西湊說了一大堆話。

    吃了晚膳,雲重紫才回到自己的營帳,剛進營帳就發現屋裡有人。

    那人背著身子站在燭光裡,稀疏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細長,更顯高俊挺拔。

    「愣著做什麼,過來。」

    慕君睿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腰帶佩劍,他抬手招了招,劍上的流蘇在空中劃出半個弧度,舉手投足間透著優雅的威嚴。

    雲重紫把幕帳關緊,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慕君睿板著臉,「想你就來了,誰還能攔著不成。」

    雲重紫扶額,「郡王大人,男女大防啊,我的名聲啊……」

    「你的名聲毀在我手裡,正好讓父皇賜婚,一舉兩得。」慕君睿不耐,上前兩步抱著雲重紫一轉,腳尖輕點落在案几上。

    他見雲重紫還是拘謹,笑著彈了彈他的額頭,「今晚是我的人值夜,沒有我的命令誰也進不來。」

    「這樣啊?」雲重紫轉了轉眼珠子,忽然熱情地靠近慕君睿,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湊到他身前,狡黠地笑起來:「那郡王大人今晚是不是打算在此留夜?」

    慕君睿身上一僵,乾硬地喊她的名字,「雲重紫。」

    雲重紫故意使壞把熱氣吹在他的耳垂上,慵懶地應了一聲,音調拉長又上挑,「嗯?」

    「你敢對我使壞。」慕君睿的手緊了緊,聲音變得嘶啞。

    雲重紫無辜地眨眨眼,「郡王大人不是說要壞我的名聲嗎?反正你也不在乎別人是怎麼看我,你今晚從我這裡出去,旁人只會誤以為我是個狐媚子勾引了你,我索性我就這麼做了,省得白白擔了這個惡名。」

    雲重紫說的風清雲的那,慕君睿卻感受到她動了氣,抬手揉了揉她的髮絲,「小笨蛋,我不過是說說。」

    「你是有什麼心事吧?」

    慕君睿把腦袋擱在雲重紫的肩膀上,語氣薄涼起來,「我向父皇請婚了,他不同意。」

    「唔?」

    雲重紫幾不可見地皺起眉頭,她到是始料未及,只是看出慕君睿不開心,沒想到是為了這件事。

    皇上不同意賜婚,說明他還有所顧忌啊。

    雲重紫抬起手撫了撫他的眉間,「你是太心急了,我剛剛成為寶親王的女兒,你就向皇上賜婚,他當然不會同意的。」

    「這事我不該讓你煩心的。」慕君睿在雲重紫冰涼的指尖上展開眉峰,拉下她的手搓了搓,「其實狩獵你都可以不來的,可是父皇卻親自下令讓你來了,我不知道他是高看你還是對你另有安排。」

    雲重紫揚起笑,「有你護著我,我不怕。」

    「我怕。」慕君睿刮了刮她的鼻尖,「所以這幾日你就跟在我身邊不要到處跑。」

    雲重紫嬌滴滴地應下,慕君睿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難得看到雲重紫這麼乖順,心道她也是不想自己擔心,也就欣慰地笑起來。

    到了第二日,雲重紫一出門就看到慕君睿站在自己的帳篷前,不遠處的地方。

    所有人正集合在一起整裝待發,雲重紫晚上想事睡得晚了,出來才會有些遲,面上帶著羞赧。

    寶親王見狀,笑著給她打圓場:「三娘今日的精神頭不錯,等下可要多打些獵物來。」

    所有人哄笑,雲重紫感激地沖慕知秋笑笑。

    唐安然把雲重紫的馬給她,兩個人一起翻身上馬,道:「三娘,今日我們來場比賽如何?贏著就給對方烤野兔吃。」

    「你又為難我。」雲重紫面色垮下來。

    她哪裡想過打獵,只打算在隊伍後面走個過場就算了。

    唐安然哼了一聲,「誰不知道你的騎射是七郡王教出來的,他的手下可無弱兵,當時在國子監年終考評,你可是一等甲呢。」

    唐安然的聲音頗大,在遠處的皇上也聽見,哦了一聲看過來,「是小七教的德容騎射呀?」

    雲重紫感受到強大的氣場襲來,皇上的目光彷彿要穿透自己的心,看出了什麼似的。

    如果昨夜慕君睿沒有說請婚的事,雲重紫還不以為意,但發生這樣的事,她不得不覺得慕知柯的眼神別有深意。

    「父皇,既然女子都有比試,我們男子也應當較量一下才是。」

    太子提議,眾人附和,皇上自然樂得看見。

    「好,都是朕的好臣子,那麼我們就出發!」

    「遵旨!」

    一聲令下,馬鞭飛揚,蹄聲四起,每個人起得都是良駒,不畏嚴寒風雪,皇族眾人幾乎年年打獵,更是熟門熟路。

    雲重紫看到唐安然興趣十足,還是忍不住勸道:「安然,可小心身子,別傷著風。」

    「三娘,你還真是醫者父母心。」唐安然俏皮地揚了揚手中的弓,「不過你可快些,再懶洋洋的在後面,你今日可是要輸得慘了。我先行一步了。」

    說完,唐安然一甩馬鞭,大喝一聲:「駕!」

    雲重紫則是慢條斯理地落在最後,看著漫山遍野的白雪,覺得空洞又虛無,其實她昨夜是看了一遍慕紅燦給的書,書的頁數很少,但裡面全是複雜的藥方調配。

    一粒雙息丸,裡面一共有十八種單配方,只一種配方里又有十幾種不同的藥材。

    研製這種藥,不是十天半個月就能完事的,也許半年,一年,甚至更久。

    雲重紫的目光搜尋到慕紅燦詢問的眼神,只能歎息的搖搖頭,就見另一處的慕君睿看過來,衝她揚揚眉,那意思是說跟上他的馬。

    她自己可以輸,但怎麼可能讓慕君睿落在後面。

    正當雲重紫打算揚鞭時,有人忽然低沉道:「我看你是懶的,不如讓表哥幫幫你吧。」

    不等她拒絕的話說出口,關安哲一個縱身就飛到她的馬背上,雙手順勢一環就從後抱住她的後背,拉住她的韁繩。

    一切做的形如流水,彷彿沒什麼不妥。

    雲重紫心中大驚,但還是制止住自己的氣憤,冷聲低斥:「關王爺想做什麼?」

    「你不會自己看?」關安哲面無表情地回答,雙手收得更緊。

    「王爺,我還是要臉面的。」

    「大元國的女兒就是矜持。」關安哲輕哼一聲,「但矜持這個詞不屬於你,更何況,我這是光明正大。」

    關安哲看出雲重紫奮力反抗,一把奪過雲重紫手中的馬鞭,冷冷道:「要麼你現在就跳下去,要麼你就乖乖地給我呆著。」

    他話落,雲重紫當真用力掙開他的手往下跳,關安哲眼光一寒,揚起馬鞭就抽在馬屁股上,風中傳來他無情的聲音,「丫頭,你怎麼總是學不乖,你我之間,你是沒有選擇的。」

    ------題外話------

    哎呀,我還沒想好讓誰死啊……

    捂臉。

    殺人的未必是壞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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