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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四 攜子之手 第三章 文 / 安鳳

    到了古華齋,內務府的人安排好一切,按郡主的品階配了宮婢,當天雲重紫也沒閒著,直接就去給皇上請了平安脈。

    所有的事情都還算正常,皇上也沒多說什麼,只賜了晚膳,雲重紫謝恩後就一直呆在屋裡一直沒出過門。

    第二日,雲重紫請完平安脈後,就去了太醫署報道。

    陳院使向雲重紫行禮,「給德容郡主請安。」

    「陳院使快請起,如今我可是您的直屬,我應該向您行禮。」

    雲重紫側身讓開陳院使的禮,虛抬了手,「陳大人,我們都是熟人了,您這麼客氣,倒讓我不太習慣。」

    院使其人,姓陳,字啟陽,在沒來永康之前,雲重紫就見過他,當時他還是院判,秩從五品,到了京城,雲重紫和陳啟陽也有過幾次接觸,她知道他和關安哲的關係匪淺,但誰也沒戳穿他的身份。

    誰知一年不見,錢院使請辭歸隱,陳啟陽陞官,接替了他的位置。

    其實自從開了醫館,雲重紫也少不得要和太醫署的人打交道,也不是沒機會見到陳啟陽,只是她總是有意無意地避開,也省得想起些什麼人來。

    如今熟人相見在這種場面下,氣氛有些微妙,陳啟明和雲重紫沒見過幾面,但彼此的性子倒也算清楚,假惺惺地反倒讓人覺得怪怪的。

    陳啟明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抿了抿唇,把翹起的嘴角壓了下去。

    兩個人一陣沉默良久,還是雲重紫先打破尷尬,像是老熟人一般問道:「這次進來太醫署的女醫官有幾個?」

    「除了郡主外,還有威信候府的雲裳姑娘,還有三位世家千金。」

    「哦。」雲重紫點點頭,端起手邊的茶杯,若有所思地想了會,「陳院使是怎麼安排的?」

    陳啟明壓抑地抬了抬頭,笑道:「皇上已經交代過,女醫官都由郡主分配其責。郡主雖為院判,但獨掌女醫官事宜。」

    「怎麼之前沒人和我說?」雲重紫奇怪。

    陳啟明輕咳一聲,「本想著去給郡主請安時說,到不想郡主先來了。」

    雲重紫狐疑地看了陳啟明兩眼,心裡明白他應該不會拿聖意說謊,於是開門見山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擔心逾越了,我想著幾個女醫士剛入仕,又資質尚淺,雖說這些女醫官多在後宮走動,但後宮嬪妃多為貴人,若稍有差池,難免會怪罪下來。她們都是世家女子,身繫家族使命,若是被無故按了什麼罪名,倒是罪過了。」

    「郡主考慮的周詳。」陳啟明不動聲色地點頭,又問:「不知郡主有何安排?」

    「初入太醫署的醫士都怎麼安排的?」

    陳啟明道:「從抓藥開始,放在下面歷練。」

    「唔……」雲重紫皺眉沉吟片刻,「她們身為女子,行事還是要有所顧忌,歷練的話應當與其他人區分,她們暫時無法給妃嬪診斷,但這後宮應該還有其他人不是?」

    「郡主說的是。」陳啟明斂眉點頭。

    話已至此,陳啟明已經明白了雲重紫話中的含義,後宮中不只妃嬪,還有宮女和太監呢。

    其實雲重紫顧慮的不錯,萬一這些新來的女醫士衝撞了哪個妃嬪,上面怪罪下來,還不是要落在他頭上,這些世家女子看似來當女醫官的,誰知道她們心裡沒有個小九九。

    雲重紫笑道:「我雖入了皇族宗牒,但畢竟也和威信候府的四姑娘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我若明著照拂她,難免遭人非議,所以我想著不如讓她多歷練歷練,將來她有好作為,旁人也不會多說什麼。」

    陳啟明抽了抽嘴角,想整治雲家四姑娘何必繞那麼大的彎,雲重紫就是直說她把雲裳踩在腳底下一輩子不翻身,他也不會攔著她。

    玩陰的還說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和金國那個人一模一樣。

    雲重紫見陳啟明不說話,也不再與他多說客套話,起身告辭。

    「那這事就麻煩陳院使去安排了。」

    陳啟明暗恨雲重紫玩陰的,卻讓自己背黑鍋,就在她一隻腳跨出門檻的時候,想著自己給她做事,不能一點好處撈不到,怎麼的也要噁心噁心他。

    於是,陳啟明突然道:「關王爺,哦不……如今已經是金國聖上讓我向姑娘問好。」

    不過是輕輕的一句問安,還真是噁心到雲重紫了,讓她一隻腳跨在門外,一隻腳在屋裡,不進不退,心裡很不是滋味。

    雲重紫撇了撇嘴,「我都這把歲數了,什麼姑娘不姑娘的,永康城裡不知道多少人罵我有病才嫁不出去,我還想著乾脆就束髮當姑子去算了,省得不相干的人惦記。」

    她垂著頭想了想,還是決定收回腳,讓守在門外的芍葯看著,往回走了幾步,瞇著眼看了陣陳啟明,沉聲道:「難為你對你家主子的一片忠心,只是在宮裡還是注意些為好。」

    「郡主是說?」陳啟明不解。

    雲重紫的聲音更沉了幾分,「你難道就沒想過,皇上為什麼突然讓我進宮診脈?」

    陳啟明一愣,隨即聽到雲重紫道:「他已經不信任你了。看在你主子的份上,我只勸你一句,給自己謀條後路,留著條命回去看你們主子,不要瞎折騰。」

    雲重紫這麼一說,陳啟明立即明白過來,冷汗從後背緩緩滑下,恭敬地向她行禮,「微臣省得,謝郡主提點。」

    「你是聰明人,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雲重紫不耐地擺擺手,「有些事做得不要太明顯,那幾個女醫士就看陳院使的安排了。」

    陳啟明拱手,「是。」

    雲重紫淡淡地點了點頭,與芍葯兩人一起回了古華齋,閒來無事,她只能看看書,在院子裡曬曬太陽,只是突然想到有些人一輩子在這一方天地裡,活得真是憋屈。

    芍葯問:「你想什麼呢?」

    「沒什麼,突然想起以前看過一本書。」

    「醫書嗎?」

    雲重紫沉默地看著天沒有回答,那本書是上一世所看,她雖記性好,但過了這麼多年,又只看過一遍,有些事倒還真忘記的差不多。

    那本書所記是關於大金之事,說聖武大帝為了在金國發展醫術,在兩國互通貿易後,讓人在大元修習醫術數年,後來回到金國發揚光大。記憶中那人好像就是姓陳,如果沒猜錯就是陳啟明了。

    陳啟明的官至四品,在太醫署也有些光景,想來這一步棋,關安哲早有所安排。

    上一世,關安哲早早登基,這次略晚了些,但也沒改變他的人生軌跡。

    雲重紫感歎地閉上眼,關安哲的恐怖就在這裡,他可以用十年,二十年去佈一個局,只為了成為一個目的,誰人也無法撼動半分。

    ※※※

    在宮裡,雲重紫三餐定時定量,除了每日給皇上去請平安脈,她啥事也沒有,哪也不去,就是和慕紅燦的書信也斷了,連陳啟明也不去見,以免落外人半點口舌。

    只是聽說雲裳被安排到給太監看診那日,雲重紫多吃了兩碗飯,芍葯沒少擠兌她:瞧你那點出息。

    就連慕君睿去古華齋,雲重紫也強烈要求避著點人。

    雲重紫道:「你當我在宮裡逍遙?不定有多少人在暗處盯著我呢。」

    慕君睿突然拎起劍就往外走,「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把外面那幾個人滅了。」

    「喂喂。」雲重紫連忙從身後抱住慕君睿,順毛道:「隨那些人監視去,如此便沒人敢明目張膽地對我動手,他們也不過是想知道皇上讓我進宮的目的,你把他們給滅了,他們反而會起疑,照樣每日來監視,反正你武功一等一的好,來這也不會有人發現,只是麻煩了些。」

    慕君睿低頭拍了拍腰上的手,「來見你就是翻山越嶺我也不怕麻煩,就是委屈了你。」

    這一日,有個婢女自稱是皇后宮裡的海棠,「皇后娘娘,請德容郡主去延禧宮一聚。」

    雲重紫和芍葯互看了一眼,心道:終於還是來了。

    近兩年不見,唐婉柔憔悴不少,身上不再像以往那般艷麗的打扮,只一身素錦宮裝,金黃色的翠煙衫,裙角上繡著淡雅的蘭花,頭髮梳芙蓉髻,斜簪著一支金鑲玉鳳凰展翅步搖,綴下細細的串珠流蘇,面色蒼白,但依舊富貴逼人。

    「參加皇后娘娘。」

    看著跪在腳邊的女子,皇后抬手賜座,「德容,快起來吧。」

    雲重紫低頭謝過,坐在宮人搬來的杌子上。

    「怎麼許久也不來宮裡。」

    「是德容有失禮數,只是千金堂事宜繁多,請皇后娘娘見諒。」

    雲重紫說著又跪在地上。

    唐婉柔笑親自上前扶起來,「好了好了,本宮也不是真的埋怨你。我知道你忙,又不喜宮中約束,本宮也不強你。」

    「謝皇后娘娘體恤。」

    「這次皇上的病……」唐婉柔故意頓住,讓對面的人接話。

    雲重紫斂眉回答:「並沒有大礙,請皇后娘娘勿要擔心」

    唐婉柔聽她這麼說,卻沒有心寬,面露擔憂,「你不必瞞我了,皇上的身子我自是清楚,這裡沒有外人,我只想聽你一句實話。」

    雲重紫目光沉沉地想了想,如實告知,「皇上是有些頑疾,但只要好好調養,就會好起來。」

    唐婉柔歎了口氣,「有你在,本宮自然放心,只是要拘著你在宮中多住一些時日了。」

    「是,德容一定不辜負娘娘眾望。」

    唐婉柔拉著雲重紫的手拍了拍,「本宮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寶親王走之前見過本宮一次,他視你和祥哥兒為己出,離開前特地托付本宮,讓我好好照顧你們,他還去過魯國公府,他的心思我明白,心心念的是你和小七的婚事,還有祥哥兒的終身大事。」

    雲重紫想接話,可是努了努嘴,話到嘴邊又覺得索然無味,和皇后娘娘爭辯,簡直是自不量力,於是她只得乖乖地聽著。

    「祥哥兒確實是極好的,本宮相信,無論誰嫁給他一定會很幸福,本宮要是與寶親王做親家,本宮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是早在前幾年,本宮就已經給安然謀劃了婚事,所以只能委屈祥哥兒了。不過我給寶親王說過,本宮一定會給祥哥兒安排一門好婚事的。」

    雲重紫心中微冷,漠然道:「祥哥兒的婚事實不敢勞娘娘操心,我母親說,祥哥兒年紀大了,婚事由著他自己做主去。無論富貴貧窮,只要是他自己想要的就是。不然我們給他亂點鴛鴦譜,但並非他所要,少不得要記恨我們吶。」

    「呵呵。」唐婉柔冷笑了兩聲,「我就說你母親有過人之處,不然寶親王也不會愛慕了這麼多年。她生於民間,有這種想法是正常的,只是無論是京城權貴,還是皇家中人,無論男女,從出生就要背負家族的重任,有時未出生就早早注定了婚事,這就是命。」

    雲重紫抬頭看向唐婉柔,想對她說:那未必是唐安然想要的,何況有要用這種束縛去拘著她,讓她一輩子不開心。

    唐婉柔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目光森冷起來,「比如安然,她身為魯國公家的嫡子嫡孫,又有我這麼個皇后姑姑,就已經注定了她是要嫁給皇家的,這樣才能永葆世家的長久不衰。」

    雲重紫在心中深深歎息,唐婉柔這麼說,已然是點破了這層窗戶紙,她何嘗不知這個道理,正是知道,才會更加憐惜唐安肉,她也是重活一世才悟出這個道理,一切富貴榮華都是過水雲煙,不如活得恣意妄為。

    「我知道安然心不甘情不願,但她以為有些事是不想不要就能拒絕的嗎?這份榮耀天下人多少人趨之若鶩,擊破了腦袋都得不到,她有什麼權利說個不字?若是連這份尊貴都不想要,還有什麼權利得到別的東西。凡事有得必有失,既然想得到其他心中所想,必然有所放棄。」

    唐婉柔的聲音鏗鏘有力,雲重紫聽得深深折服。

    她不是贊同了唐婉柔的觀點,只是有些道理她明明知道,卻還是執意去反抗,想去改變宿命。

    雲重紫想,其實唐婉柔的話裡同樣透露著她自己的悲哀。

    雲重紫此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唐婉柔笑了笑,「好了,別這麼拘謹,本宮知道你心疼安然,她是本宮的親侄女,本宮何嘗不心疼她。不過看你們倆親如姐妹,本宮倒是覺得極好的,要是小七能得皇上高看,繼承大統,有朝一日,你們姐妹倆共侍一夫,相互扶持,那倒是一件樂事。」

    雲重紫面色一白,起身行禮,「皇后娘娘放心,德容必然不會捲入後宮紛爭。」

    唐婉柔眼睛一瞇,低聲怒斥:「可是你已經進來了。」

    雲重紫不慌不忙地跪下,「請娘娘做主,我從小出生鄉野,做事沒個分寸,實在不適合宮中生活,到時候連自己都保不住,又如何幫助安然。」

    「你有這保護安然的心思,就已經讓本宮欣慰了。以後你在宮中,本宮自然會護你萬全。本宮不圖你感恩戴德,但你只需要記住,安然是一心待你,本宮希望你多多照看她些,畢竟我不能護著她一輩子。」

    雲重紫跪在地上拜叩:「德容省得,請娘娘放心。」

    出了延禧宮,雲重紫望著烏雲密佈的天空,重重的深吸一口氣,只覺有一塊石頭種種壓在心口,如何也得不到舒緩。

    跟在雲重紫身後的芍葯擎著傘,悄然無聲地走到她身後,「三娘,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既然出來了,就慢些走走,反正已經下雨,園子裡應該沒什麼人的。」

    誠如雲重紫所言,園子裡不見任何宮婢,倒也落得清閒,兩人肩並肩往御花園走,一場春雨澆落無數樹椏殘花,讓人看了心生不忍。

    只是路經一座亭子,有人獨坐在雨簾中,執棋落子,「這麼大的雨,德容郡主過來稍作片刻吧。」

    ------題外話------

    上班的有木有?

    還有三天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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