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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四 攜子之手 第十一章 文 / 安鳳

    新帝大婚在即,雲重紫每日想盡各種辦法勸唐安然讓她離開,可是唐安然始終無動於衷,到了最後雲重紫已經打算把藥丸調成水,讓她服用下去,可唐安然卻被鬧得煩了,大怒之下令人把雲重紫關起來。(.)

    安順元年六月初五,魯國公長子長孫女唐安然,性情溫良,克嫻內則,新帝冊封為皇后,掌鳳印,管理後宮。

    這一日,整個皇宮都沉浸在歡歌笑語之中,每個人都洋溢著最大的熱情去祝福帝后二人鶼鰈情深,百年好合。

    皇上把皇后的寢宮佈置的喜氣洋洋,正殿方向的上空煙火通明,此時應已經禮成了吧。

    延禧宮的宮人還在忙碌,根本沒人會在意雲重紫被關的小屋裡的動靜,好在伺候她的宮娥一早就備下吃食,但也玩心大起去前面觀禮了。

    煙花照亮整個黑幕,透過窗欞可看見雲重紫面上一掃而過的悲涼,她不是不可有用盡手段把唐安然帶走,只是被關進來後,唐安然親自來過一趟,只與她說了句話,就讓她無所適從。

    唐安然說:「三娘,就算我走了,這輩子也無法安寧,這裡有我的至親,我如何能看著她們被我連累。活著於我是痛苦,死了也不能解脫,我已行屍走肉,不過是得過且過罷了。」

    雲重紫深吸了口氣,覺得胸口郁氣難消,那一剎那,她彷彿看到了唐安然肩膀上的重擔,壓得唐安然面容消瘦,不復往日光彩。

    她清楚唐安然已經下定的決心,就是強行帶她走,她也不會開心的。

    這是命,她的使命。

    今夜的大婚,其實是離開的最佳時機,雲重紫幾不可見地皺下眉頭,輕聲問獨自一人的屋子裡,「最近七郡王可曾來過?」

    暗處的人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曾。」

    雲重紫沉默了下,許是皇帝大婚後才離開,也怪她最近一心撲在勸安然離開的事上,也忙得昏天黑地,只是白白錯過了皇帝大婚這麼好的時機了。

    此處已再無可戀,安然有她的重任和使命,她能做的和不能做的都做了,是時候該走了。

    雲重紫又問:「阿甲呢?」

    「我去見過他一次,他已經保護芍葯按照你的吩咐離開。」

    「嗯,他的動作很快。」

    當日買下京城的幾間鋪面和房子的時候,地契是寫著母親的名字,以寶親王的身份是無人敢動的,那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要來也是沒用,金銀細軟只夠餘下的生活就好,反正她有本事可以吃飯。

    「你去走一趟,告訴七郡王,讓他收拾下細軟,我們過幾日就遠走高飛。」

    達魁聽了雲重紫的話卻沒動,冷冷地問:「郡王真的會捨棄一切和我們一起走?」

    雲重紫奇怪地看向暗處的身影,達魁難得主動發問,倒是令人奇怪,不過這個問題毋庸置疑。

    「我相信他。」

    達魁沉默下來,過了半晌才輕輕地點下頭,「是。可是……」

    「莫要吞吞吐吐。」

    雲重紫不耐,外面的眼花刺得人眼睛疼,那一簇簇一叢叢的火焰彷彿是唐安然燃燒的生命,絢爛過後就再也無光芒可循跡。

    達魁道:「小雪姑娘回京了。」

    「咦?」

    雲重紫咂咂嘴,倒是把這事給忘了,進宮之前小雪就說要回來,只是沒想到怎麼耽擱到現在才到永康,若不是路上出了什麼問題,就是她在大金有事耽誤了,不過現在回來還真不是時候。

    「這樣吧,你讓人告訴她在京城西郊的王家莊等我,我出去後會和她會合。」

    達魁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但依舊沉聲領命。

    這一夜,皇宮上下燈火輝煌,所有人沉靜在喜悅之中,歌舞昇天,煙花燦爛,只是有不少人各懷著心事,不曾與外人道來。

    延禧宮裡,帝后二人喝完合巹酒,慕君歌疏離地笑著:「皇后早點休息吧。」

    「是,臣妾遵旨。」

    慕君歌冷眼看著眼前同樣冷冰冰的人,兩人不甚在意地各自褪去紅妝,無聲無息地躺在一張床上,像是完成一件必須要做的任務,兩個人上下重疊著,做著這世間最親密的舉動,可是就是這樣親密,也熨燙不到對方彼此的心,彷彿隔著千山萬水讓人無法翻越。

    雲重紫是看著那屋裡的燭火熄滅,默然地垂下眼簾,心如死灰。

    同一刻另一處鹹福宮裡,宮娥推開寢殿的門緩緩來到床前,低聲道:「娘娘,皇后宮裡已經熄了宮燈,皇上今夜是不會來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床上的美嬌娘頭戴吹花紅寶鈿,一色粉藍團繡煙霞紫芍葯宮裝,底下清淡的霞光色細褶裙子落梅瓣的長裙,脖頸高傲地揚著,像只永不會被打敗的鬥雞一樣,笑容淡淡的,端著是高貴華麗的氣質,讓人不敢直視她的冷。

    「是這樣,那就服侍本宮更衣吧。」

    雲裳瞇著眼笑了笑,滿臉的不在乎,她努力奮鬥到了今時今日,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任由人踩在腳底下的女子了。

    黑夜漫漫,京城裡一處院子裡,一男一女聽到遠處爆竹的聲音,同時轉過頭看去,煙花四射,讓人只覺得寒冷。

    「有時候人一生只有一次機會,慕家那兩兄弟都是個慫包。」

    男子旁邊的女子默默地垂著頭聽著。

    「朕早就說過,她只屬於我。」

    關安哲背著手冷冷地嗤笑,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去王家莊等她吧。」

    一直未說話的小雪沉默地點頭,「是。」

    這一夜,燦爛花火背後,全是不為人道知的心酸與冷厲。

    ※※※

    延禧宮裡,唐安然醒來時,慕君歌正站在窗前背對著她。

    「皇上。」

    唐安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披起外衣站起來。

    「嗯,醒了。」

    皇上淡漠地看著她,「既然醒了就一起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

    皇后並未喚宮娥進屋,只是奇怪地順著慕君歌的目光看過去,如果沒看錯的話,目光所及之處應該是三娘之所。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說吧。」

    兩個人對話不像夫妻而是君臣,客套又生疏。

    「德容郡主這些時日在宮中幫臣妾調養身子,如今大婚圓滿,她也該出宮與家人團聚了。」

    「是這事。」慕君睿笑笑,「德容的家人不正是我們嗎?寶親王叔與王妃出門遠遊,雲呈祥又回了青州,她哪裡還有什麼親人。」

    雲重紫聽到雲呈祥三個字,心臟便如刀割,她本想說還有威信候府,卻又想起三娘已入了皇家宗牒,已經和威信候沒關係了,但又心有不甘就這麼被慕君歌駁回請求,又道:「德容脾性不拘,很是不適應宮裡生活,請皇上放她出宮吧。」

    「她身為皇家人哪裡不適合宮中生活,既然你們情同姐妹,有她給你做伴豈不更好,雲婕妤與她有過一段姐妹情誼,也不算沒有親朋了。」

    唐安然還是不死心,「可是皇上……」

    「皇后。」慕君歌眼眸寒下來,「這事無須在議了,朕意已決,既然你如此看中德容,就讓她在你宮中與你做伴,把她留下來好好做客,不然朕可是會對皇后失望的。」

    慕君歌說完不顧唐安然蒼白的臉色,冷著臉喚宮娥進來伺候。

    早起的雲重紫已看到帝后二人攜手離開,雲重紫這才走出房門,皇后的命令,只要大婚之後就不需要拘著她,然而她要走出宮殿,卻又被攔著,說是皇上有命,從今以後就留在延禧宮和皇后做伴,沒有皇上的命令不許離開。

    雲重紫怒火中燒,慕君歌是非逼著自己翻牆逃跑了?

    半個時辰後,新封的陳妃到了延禧宮,雲重紫在偏殿沒出去,反正不過是給皇后請安的,她也著實不想去見慕君歌這幾個妃子,也省得讓安然難堪。

    這陳妃就是當日陳太子妃的妹妹,雲重紫與她同窗讀書,也算有些交情,為人太過驕縱跋扈,倒不如雲裳識時務。

    想起雲裳那蹄子居然能做到婕妤的位置,雲重紫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當真是隨了她自己的心願了吧,辛辛苦苦害人害己,終於經過重重磨難爬到後宮這個吃人不見骨頭的地方,她到底圖什麼?

    不過在後宮這地方,雲裳才會玩得游刃有餘吧。

    雲重紫心中又是一想,暗道糟糕,把雲裳這顆老鼠是否宮裡禍害人,她到是無所謂,可是安然現在也在後宮……雲裳那蹄子會不會為了成為上位者,不折手段地去害安然呢?

    這麼一想著,雲重紫走了神,連有人進來都沒發覺。

    再一抬頭,雲重紫就見面前站著個富貴打扮的聘婷少女,衝著她盈盈一笑,「德容郡主。」

    如今她對自己的身份有恃無恐了,雲重紫算起來還要給她請安。

    「婕妤娘娘越發富貴逼人了。」

    雲裳的嘴角冷冷地繃著,什麼話到雲重紫嘴裡聽著都像是罵人。

    「大姐姐……」

    「別,娘娘這麼叫我,我會折壽的。」雲重紫勾了勾嘴角,「如今你應該叫皇后為大姐姐,德容實在愧不敢當。」

    雲裳不甚在意地笑著,「在雲裳心中,您永遠是我的姐姐,更何況以皇上對您的心思,姐姐難道不知道嗎?我們就是無法回到過去,以後早晚也會成為姐妹。」

    雲重紫收起笑意,目光冷淡地看她,她不想知道雲裳是用了什麼手段和慕君歌達成交易換來今天的位置,但她絕對是一個臭不可聞的老鼠屎。

    她下意識捂了捂鼻子,有人突然說出雲重紫心中所想,「怎麼這偏殿裡這麼臭?」

    唐安然被宮娥前呼後擁地走進來,用尖細的女聲拔高說道:「你們自己聞聞怎麼那麼臭不可聞,是不是你們沒把本宮的寢殿打掃乾淨?還是放了什麼髒東西進來。」

    「奴婢不敢。」

    眾人跪下,雲裳也向唐安然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哎呀,那味道……」唐安然微微傾身,又迅速退回到原位,「原來那味道是從雲婕妤身上傳出來的,你早上沒漱口嗎?還是昨夜太累了沒沐浴。」

    「我……」雲裳鐵青著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清楚唐安然的有意刁難,也能感受到她身後的陳妃的滿臉嘲笑。

    唐安然不耐地揮揮手,「好了好了,以後沒事無需向本宮請安,本宮聞不慣不淨之人身上的怪味,你們只需要謹記宮中條規,好好伺候皇上,孝敬太后就算寬本宮的心了,還有德容郡主是皇上留下來的貴客,誰若是對她有一絲不敬,就是和皇上過不去,知道了嗎?」

    陳妃從皇后身後走出來,與俯身的雲裳一起應道:「臣妾知道。」

    「那就散了吧。」

    皇后拉著雲重紫回自己的正殿,陳寒梅看著一臉鐵青的雲裳不由嗤笑了聲,「你以為插上雞毛就能當鳳凰啊,也不知道用了什麼狐媚手段讓皇上冊封你為婕妤,不過你再怎麼耍花樣,也不過是皇上和皇后眼裡的一條狗。」

    陳寒梅冷笑了兩聲覺得十分痛快,也不管雲裳會怎麼想怎麼說,逕自回去了。

    跟著雲裳身邊的小宮女也不敢說話,雲裳卻在眾人走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來,這些不痛不癢的諷刺有什麼可在意的呢?她又不會掉下一塊肉來,反正隱忍的功夫她若敢說第二,誰又能成為第一?

    如今皇后羞辱她,不過是仗著太后為靠山,那陳妃居然敢羞辱她,以後陳妃的下場只會和以前那些害過她的人一樣,不得好死!

    一直得不到慕君睿的消息,雲重紫不得不暫時留下來,其實她對唐安然不肯離開還未完全死心,只是唐安然搖搖頭,「我已經和皇上有了夫妻之實,已經配不上其他人了。」

    「這些有什麼關係!」

    「三娘,你不要說了,不然以後連我都瞧不起自己。」唐安然打斷她的話,抱歉道:「」以後這話不要再提了。三娘對不起,又是我連累了你。我只是沒想到慕君歌居然用我來威脅你,讓你被迫留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雲重紫不甚在意地聳聳肩,」無所謂,反正在這裡也沒什麼不好,皇上他不會對我不利的。若是你真不打算和我走想留下來,我也要讓你身邊落得個乾乾淨淨,才能放心離開,如今雲裳在後宮裡,指不定會出什麼ど蛾子來。「

    皇上只是想扣住她做人質,來挾持寶親王府和慕君睿罷了,他倒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唯獨令雲重紫不放心的反而是雲裳。

    雲裳這人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就是離開,雲重紫也要永絕後患。

    養心殿裡,慕君睿再次找到皇上提出要帶雲重紫走,慕君歌依舊是拒絕。」大金的和親使者來了,你現在帶德容走,又讓朕怎麼處理?「」我一定會帶德容走!「

    慕君歌冷厲地看他,」你好大的膽子!「」那就請皇上賜我死罪吧!「」你為了一個女子真要和朕鬧翻?要麼把德容嫁到大金去,免去兩國戰事,要麼就讓朕收了德容,也可以絕了聖武皇帝的心思。「」若是這樣,皇上就是逼著我們二人共赴黃泉。「」你……「慕君歌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先等朕去打發走大金使者再說,不過這段時間你先避避風頭,也省得朕為難,你就去替朕守一個月的皇陵。「

    慕君睿遲疑地看著他。

    慕君歌歎了聲,」怎麼你還怕朕搶了她不成?朕就是不顧及她是寶親王之女,也會看在咱們兄弟之情的。小七,朕向來看重你,什麼時候又和你說過謊。「

    慕君睿冷著臉皺眉,他知道皇上已經做出最大的讓步,若再不順著台階下,以慕君歌的脾性不定會不會翻臉。」只一個月?「」是,一個時辰也不會多,總該給朕想法子打發了金國的使者吧。「」嗯。「慕君睿撇了撇嘴,打發金國使者還不好說,」那臣弟這就上路了。「

    慕君睿離開前又去找雲重紫,只是她正陪皇后敘話,只好把消息告訴達魁讓他轉達。

    達魁瞇著眼睛笑著答應下來,自然又是石沉大海。

    ------題外話------

    55555555……居然沒人對我的新文表示感興趣…我桑心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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