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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12查清真相 文 / 為伊憔悴

    佟氏出了佟家大門,佟大爺顧的車輛在門口,佟氏回頭看跟在後面的安仲卿道:「怕我跑了,就跟我一道坐車。」

    安仲卿眼中沒了方纔的銳利,融進一絲痛楚,表情尷尬,道:「如玉,我……。」欲言又止。

    佟氏就上車,吩咐車伕把車趕到安府。

    安仲卿騎馬跟在車子旁隨行。

    到安府門前,佟氏下車,安仲卿也下馬,二人相去一步遠,安仲卿在前,佟氏在後,往府門走,直接進了安府大門,去往後宅。

    安仲卿幾次回頭想和她說什麼,佟如玉冷臉,他也就把話嚥了回去。

    猶豫了兩回,安仲卿慢一步,等佟如玉近前,看著她的臉道:「如玉,不是我懷疑你,正好出事之時,你卻走了。」

    佟氏正色道:「安大人,如玉只願你查明真相,洗清冤枉。」

    安仲卿留露出矛盾複雜神情。

    走到內院,佟氏揶揄地道:「安大人還是著人把我看起來,免得兇犯畏罪潛逃。」

    佟氏語氣似有股譏諷味道,安仲卿心徒地刺疼一下,這時,溫家的等一干夫人房中的下人都聚在上房,眾人看見她,眼神不善,似她是兇犯無疑。

    溫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上前束手垂眸回道:「大人,廚房一干疑犯都著人看起來了,佟氏是不是也不例外。」

    安仲卿點點頭,道:「佟氏就在她的小屋裡呆著,按時送飯食過去,查清真相前,不得凌虐她。」

    溫家的厚眼皮往上翻了翻,答道:「是,大人。」

    佟氏就走去她的小屋子裡,安仲卿看著她的背影,神情複雜。

    內宅小廚房算佟氏連帶一個燒火的小丫頭共總五個人,其她幾個人沒關在一處,都分別關起來。

    安夫人一直處於半昏迷中,安仲卿請來宮中御醫開了方子,看她吃了幾劑藥,呼吸平穩,御醫說暫無性命之憂,只是毒深至腦部,一時半時還不會醒來,安仲卿就放心了,讓她房中的丫鬟好生侍候著,著手查下毒之人。

    出事時,安仲卿讓人把當日所有的飯菜拿去查驗,結果發現是夫人常吃的銀耳羹中做了手腳,

    每日飯菜都是廚房用食盒裝了,用封條封好口,提到夫人房中才打開。

    因此,夫人房中的丫鬟婆子就洗脫了嫌疑。

    安仲卿命人把她們單獨關著,然後,各自審問,兩廂核對,看那個環節出了紕漏。

    安仲卿親自審問,老夏婆子一干廚房人等,聽了夫人中毒,早已嚇破了膽,老夏婆子還沒等主子問,就嚇得哆嗦著趴在地上拋白此事與己無干。

    安仲卿仔細問了那日廚房都什麼人來過,老夏婆子嚇得六神無主,早就忘在九霄雲外。支支吾吾說個不清。

    安仲卿又命帶柳五家的和趙家的來盤問,也同樣嚇得不知所措,只搖頭說不是自己幹的,旁的什麼都不知道。

    幾個人都帶下去,安仲卿稍頓,道:「把佟氏帶上來吧!」

    佟姨娘被下人帶進廳堂,進門看安仲卿坐在正中一把椅子上,略福了福,站過一旁,等他問。

    安仲卿看佟如玉像是變了個人,二人目光交織,佟氏淡然地移開眼,安仲卿覺得心裡不是滋味,坐在上首很不自在,聲兒溫和地道:「如玉,你坐下說話吧!」

    佟氏沒有慌張,神情坦蕩,聲兒平靜道:「奴婢乃疑犯,沒有坐的理,安大人,想問什麼就問吧!」

    二人長久未見,朝思暮想,卻在這種情景下相見,佟如玉態度冷淡,氣氛尷尬彆扭。

    安仲卿就問了她那日發生的事,怎麼從後門逃出去的。

    據醒來的張瘸子說他被個男人打昏了,然後,佟氏和那個陌生男人逃走了。

    這更增加了安仲卿的猜疑,他料到她一定逃回佟家,她的娘家,唯一可去的地方,除非已安排好,接應她的人直接把她帶出了京城。

    是以他趕到佟家,剎那見佟如玉提個包袱,好像事情不說自明,幾乎就能斷定佟氏是兇手無疑。

    及至兩人對話,佟氏一派坦然,主動跟他回安府,又讓他對自己最初的主觀臆斷起了懷疑,他詳細問了經過,大略時辰。

    佟氏一一備述,面色沉靜,態度磊落,讓安仲卿不疑,倒是信她說的是真的。

    如她說的是真的,廚房做晌飯的時辰,佟氏就沒在廚房中,也就沒下毒的契機,安仲卿心頭一鬆,輕輕長出了一口氣。

    心想,廚房一干人知道夫人中毒,一時受了驚嚇,六神無主,等靜下來慢慢細問。

    佟氏呆在小破屋子裡,門從外面上了鎖,到了飯時,有人給開門送飯進來。

    三日後,小屋的門卻沒在飯時開了,木板門扇『吱呀』一聲,陰暗屋子裡徒然照進一束光,陽光下一個高大俊朗的身影,站在門口,佟氏淡淡掃去,安仲卿出現在小屋門口。

    安仲卿四周看看,劍眉緊蹙,沉聲道:「如玉,你就住這種地方?」

    佟如玉坐在炕上,也未起身,淡淡聲道:「如玉一個下人就應住這種地方,安大人乃貴人,踏入這間屋子,莫輕賤了您。」

    安仲卿微微一曬,赧然一笑道:「如玉你氣我也是應該,是我對不住你,沒能護住你。」

    佟氏真想說幾句刻薄的話,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怎麼說他都救了自己,還是念著他曾經的好。

    佟如玉就不說話了。

    安仲卿面帶愧色,道:「如玉,冤枉了你,下毒的事查清楚了,是素姐房中的丫鬟干的。」

    佟氏輕笑道:「是嗎?那公子預備怎麼辦,留我繼續在安府為奴?」

    這一問,倒提醒了安仲卿,安仲卿道:「如玉,你放心,我先送你回家,餘下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妥善處理的。」

    說吧,出去著人備轎,自己去馬棚牽馬出來。

    佟氏出安府大門時,轎子已備好,停在門前,安仲卿牽馬等在門首,執意親自送她回佟家去,佟如玉也就不在推脫,聽憑他。

    佟氏坐上安府小轎子,不出半個時辰,轎子到佟家門前停住,安仲卿下馬。

    佟氏出了轎子,也沒請他進門的意思,只說了句:「謝大人相送。」略一福身,也沒正眼看安仲卿逕自往裡走。

    安仲卿叫了聲:「如玉。」

    佟如玉站住腳,轉回頭,安仲卿戀戀的,那如璞玉般的溫潤又浮現眼底。

    佟如玉恍惚,這熟悉的眼神,從前種種,一下子湧上心頭,佟如玉只覺口中酸澀,可惜最初的那份美好已不復存在。

    佟如玉聲兒淡如白水,道:「安大人,還有事嗎?」

    安仲卿見她冷漠,喉頭一哽,低沉聲道:「如玉,你恨我?」

    佟如玉抬起頭,掠了下鬢邊一縷烏髮,搖搖頭,清靈靈地道:「若已無愛何來的恨?」

    安仲卿神情一振,身子僵住。呆立那裡,徹骨的痛在週身一點點蔓延開來。

    佟家的外面大門虛掩著,佟如玉輕輕用手推開,進到門裡,步履停滯須臾,回身毫不猶豫把大門緊緊闔上,把那人關在門外,背靠在木門板上,片刻,望著正房堂屋,那裡有永遠都不放棄她的家人,她邁開腳步,笑著輕盈地朝堂屋走去。

    安仲卿看佟如玉進大門,烏漆門從裡闔上,把佟氏身影關在門裡。

    安仲卿矗立很久,如玉對他的稱呼已悄悄改變,原來親切地喚他安大哥,已不知不覺中變成安大人,她的心已漸漸疏離,是他傷害了她,是他所作所為令她心寒。

    良久,安仲卿才挪動沉重的步子回到安府。

    安仲卿一回到安府內宅,立刻著人把溫家的找來。

    溫家聽見大人叫,忙從下處上來。

    蹲身一福,站過一旁,恭敬地束手垂眸道:「大人有何吩咐?」

    安仲卿道:「把佟如玉的賣身契拿來?」

    溫家的身子一抖,頭垂得更低了,小聲道:「老奴不知夫人放在何處。」

    安仲卿道:「是嗎?」像往常一樣平和的聲兒,聽在溫家耳中卻讓她腳底往上冒著涼氣,聲兒弱了幾分,道:「老奴真的不知?」

    安仲卿和聲道:「素姑娘過兩天去鄉下莊子裡住,你陪著她去吧!」

    素姐害夫人事發後,安仲卿不忍送她見官,壞她性命,就決定讓人把她送到鄉下莊子裡去,那裡只有幾個看莊子的年老體弱的老家人,常人是受不了寂寞的,素姐的心性寡淡,正合適那裡。

    溫家的懵了,片刻醒悟,忙跪下求道:「大人,老奴家小都在府中,老奴不願跟去鄉下,大人看在老奴侍候夫人盡心盡力份上,別送老奴去那見不得天日的地方。」

    安仲卿肅臉道:「那我在問你一遍,賣身契你可知夫人放在那裡?」

    溫家的頭軟軟地垂下去,細弱蚊聲道:「暖閣靠東牆洞子裡。」

    安仲卿道:「你去取來。」

    不大工夫,溫家的手捧了個錦盒出來,雙手呈上,安仲卿接過,打開,裡面是一些房契,田契,緊底下是兩張紙,安仲卿抽出其中一張,是佟氏簽的賣身契,上面有佟氏按的鮮紅指印。

    安仲卿又抽出另一張紙,這張紙微微泛黃,一看是素姐的賣身契。

    安仲卿拿起佟氏的賣身契,揣在懷裡,又拿起素姐的賣身契,出了正房的門,沿東花牆小角門,去東偏院,這是素姐住的地方。

    素姐正屋的門口站著幾個丫鬟婆子,這是他派來看守素姐的,怕素姐萬一想不開尋了短見。

    看主子前來,眾丫鬟婆子都恭敬垂首行禮。

    素姐正坐在桌前,凝神,抬頭看安仲卿進來,也不意外,緩緩起身,見禮,低低地喚了聲道:「公子。」

    安仲卿站在地中央,也不打算坐,素姐明白他不想多呆,心已然麻木,低聲道:「婢妾以為公子恨透了我,不在願意見婢妾。」

    安仲卿眼神複雜,不僅僅是恨那麼簡單,冷聲道:「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為何要害夫人?」

    自查出素姐的丫鬟毓書下的毒,安仲卿就派人把她看起來,這是自出事後第一次見她。

    素姐緩緩跪在他腳邊,聲兒低沉,壓下滿腔憤恨,道:「為我未見天日腹中的胎兒。」

    安仲卿茫然,驚詫地瞪著她,問:「你何出此言?」

    素姐悲蒼地道:「八年前,一日公子酒醉,致婢妾意外有孕,被夫人知道,一碗紅花要了我可憐胎兒的命,婢妾也從此永遠都不能成為母親。」

    素姐突然臉上現出狠色,道:「我後悔藥量少了,沒毒死那惡婦。」

    安仲卿震驚,立在當地,好半天才醒過神,伸手緩緩地從懷中掏出素姐那張賣身契,撕了個粉碎,然後,扶起哭倒在地悲痛欲絕的素姐,看向她道:「我放你走,你帶著毓書隨便去那裡生活。」

    素姐滿是淚痕的臉,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道:「是真的嗎?公子。」

    安仲卿用力點點頭,道:「我給你備足銀兩,保證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或者你願意嫁人也可以。」

    素姐這才信是真的,感動得又要跪下,安仲卿一把扶住,道:「你收拾收拾,盡快離開,若讓老夫人得了消息,怕你就脫身不得。」

    素姐歡喜得傻了,一個念頭,毓書得救了,她只知連連點頭,說不出話來。

    從素姐屋裡出來,安仲卿回上房,進去西暖閣,看床上帳子撂下,床裡靜靜的,他伸手撩起紗帳的一角,站在床前,看戚氏的面容安詳,輕微鼻息證明她還活著,只是不在能害人了,也不在爭了,也不在擔心別的女人會搶走她的丈夫,她沒有思維,週遭一切離她遠了,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手放下,走出外間。

    安仲卿吩咐闔府上下,對外隱瞞消息,不讓老夫人知道,若老夫人過段日子回府,誰也不許說夫人是被下毒,只說夫人得了種怪病,正請醫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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