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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戰荊州 第五十一章 請行新政至全境 文 / 林半峰

    寬敞明亮的正堂之上,因天氣漸暖的緣故,堂間用以隔風的垂紗大多束起,春日溫煦的和風便帶著花香輕柔地吹拂而入,令人不覺沉醉其中。

    屋子正當間,巨大的木屏前懸掛著絹帛繪製的《天下形勢圖》,與兩年前相比,各地群雄的勢力範圍可謂變化多多。

    身材高大,氣度文雅的劉表背負雙手,望著此圖上的荊州部分,目光隨著劉琮手指的移動,而在各處或停留,或掃過。

    「今南陽初定,已無門戶之憂,然江夏有孫策之患,長沙有山越之亂,南郡、武陵郡則有益州之敵。」劉琮稍一停頓,眼角瞟了眼劉表,見他神色肅穆,蹙眉不語,便接著道:「荊州看似寧和,實際上危機重重。」

    這話劉表可不愛聽了,拉著臉「哼」了一聲,方要出言質詢,卻聽劉琮說道:「孫策掃平江東是早晚的事,若是孩兒預料的不錯,就在今明兩年之內,其必然平定丹陽,那時候吳越之間再無人可與其爭鋒。」

    聽劉琮如此說,劉表心中「咯登」一下,扭頭看看劉琮,卻仍然沒說什麼。

    當初孫堅率兵來攻襄陽,差點就要把自己給趕走,若不是黃祖捨命出城,又將孫堅射殺,哪兒有今日的局面?可如此一來,也就與孫策結下了殺父之仇。那江東小霸王孫郎豈是好相與的?黃祖自保尚可,若是讓他去主動攻擊孫策,恐怕就難了。

    唉,這可是老夫的心腹之患啊,孫策一日不死,老夫寢食難安……

    而劉琮對於劉表的沉默,心中自然清楚緣由。

    雖然不知道孫策平定丹陽的具體時間,但綜合各種信息做出這樣的推斷,並不難。而且沒記錯的話,也就是這兩年孫策會被刺客所殺,但這種事卻不好拿出來說。

    他現在的目的,是要增強劉表的憂患意識,別一天到晚和那些賓客們坐而論道,真想要那樣也成,您把大權都交給我唄。

    當然這個想法終歸只是個想法而已,以劉表的性格,只怕不會那麼容易放權。

    「再看北方,曹操與袁紹……」剛說到這裡,劉琮卻被劉表不自然的輕咳打斷,他疑惑的望向劉表,卻見劉表不耐煩的揮手道:「此間也還罷了,若是旁人聽見你如此直呼其名,說你目中無人都是輕的!」

    「呃,這不是就咱爺倆嗎?」劉琮嬉皮笑臉,全沒了方才指點江山時的意氣風發。

    劉表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卻是不再說什麼了。

    「這兩位為了爭奪北方霸主之位,必將一戰!不過在此之前,都還要將各自眼前的對手消滅。」劉琮胳膊一揮,指向徐州:「呂布佔據徐州,對曹操來說如芒在背,孩兒預計,今年就將是呂布的死期!」

    這麼爆炸性的預言,換來的只是劉表微微頷首,連個「嗯」或「啊?」都欠奉。

    關於呂布之死,劉琮記得可是非常清楚,可惜看起來劉表壓根就不怎麼在乎。

    得,還得繼續忽悠:「公孫瓚自龍湊之戰後,坐困易京,其覆滅也就是兩年之內的事。到那時曹操與袁紹,就必將決一雌雄。」

    「袁公路又將如何?」一直不曾發話的劉表終於忍不住問道。

    「他啊?如今已是日落西山,撐不了多久了。」劉琮瞇了瞇眼說道:「自去年敗給呂布之後,損兵折將不說,地盤也丟了不少。只怕年內便要敗亡。」

    劉表聽了點了點頭,撫著長鬚道:「那皇帝,是容易做的嗎?」言辭之間,帶著不屑和譏諷。

    對於他這種心態,劉琮稍一思索,便猜出了七八分。

    其實真論起來,劉表才是正經八百的皇族後裔,祖上和前年病逝的益州牧劉焉一樣,都是魯恭王劉余。也許正因如此,他才會對稱帝的袁術如此不屑吧?更何況當初孫堅正是被袁術派遣,來奪取荊州,攻打襄陽的。如今往昔不可一世的強敵就要敗亡,他自然不會有任何同情。

    「劉玄德呢?此人三讓徐州,仁厚愛民,如今聲名遠播,恐怕將來也會是一方之主吧?」劉表仰面看著巨大的地圖,對劉琮說道。

    劉琮嘿嘿一笑,這位自己怎麼可能忘記呢?不過貌似這兩年沒他啥事,先是跟著曹操混,韜光養晦。然後又跑去更袁紹混,官渡之戰後沒辦法了,到荊州來蹭吃蹭喝,還蹭了塊地盤。最關鍵的是蹭出個《隆中對》,從此以後用他的話說,那是如魚得水啊……

    「嗯?琮兒為何不言語了?」劉表好奇的轉頭看了眼劉琮,出言問道。

    劉琮回過神,笑道:「孩兒是在想,劉備兵微將寡,屢戰屢敗之後,卻仍不曾被人吞併,其人心志之堅,可謂異於常人。這點孩兒倒要好好學習。」

    「哼,巧言令色!那劉玄德乃是仁厚君子,為何你卻一再詆毀,辱沒於他?」劉表冷哼一聲,盯著劉琮厲聲說道。他對劉琮這兩年來的表現,可謂滿意之外破多驚喜,不過對劉琮到處說劉備壞話這事兒,實在是看不過眼。

    劉琮一愣,沒想到劉表對這事看的如此重,略一思忖,鄭重道:「不然!孩兒所言只是事實而已,其實對於此人,孩兒還是很佩服的。」

    「哦?此話怎講?」劉表略有些意外的問道。

    「正如孩兒所言,其自起兵以來,雖然有消滅黃巾之功,卻在後來屢遭困厄,去年丟了徐州,甚至連妻子都被呂布所獲。」劉琮回想著搜集來的情報和前世的記憶,緩緩說道:「其心志堅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其顏面之厚,手段之多。」

    劉表皺眉,又要出言訓斥,卻聽劉琮接著道:「說他臉皮厚,是因為他能省時度勢,隨時根據自己的實力,或向強敵投降,或向弱者開刀。旁的不說,呂布當初走投無路,被劉備收留,結果反倒雀占鳩巢奪了徐州,劉備能忍下這口氣選擇投降,就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了。」

    「嗯,的確如此啊……」劉表點頭,捫心自問,若是自己的話恐怕就做不到這一點。

    「這是面對強敵,那對於楊奉呢?楊奉與其實力相差彷彿,卻被他誘而殺之,奪其部眾。以盟友的身份做出這等人,恐怕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吧?」劉琮歎氣道:「倘若有一天劉備走投無路,來投奔父親,您可願意收留此人?」

    劉表悚然一驚,皺眉不語。

    他哪兒知道這是劉琮在給他打預防針呢。

    見劉表沉默,劉琮便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有些話說太多,反倒會讓人反感,不如就這樣埋下個種子,慢慢等其生根發芽好了。

    其實一直以來,處心積慮的破壞劉備的形象,並不是劉琮對他有多麼反感,而是劉琮一直深深的對其抱著警惕之心。

    這其中自然有害怕歷史重演的因素,然而最主要的,是劉琮深知,即便劉備將來不到荊州,以其打不死的小強般的性格和能力,恐怕還是會成為自己的強敵。

    能在劉備羽翼未豐的情況下將其扼殺,那是最好。即便不能,也要盡力破壞和阻撓。

    這和私人感情無關,有的只是利益上的考量。對此劉琮並不內疚,他甚至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這不劉表都因為此事而對自己不滿了嗎?

    「琮兒說了這麼多,意欲何為啊?」劉表見劉琮低頭不語,狀若沉思,不由出言問道。

    劉琮抬起頭,鄭重說道:「孩兒是想,如今雖然與曹操議和,實際上卻是權宜之計,不但對荊州而言如此,對曹操又何嘗不是?孩兒恐怕他蕩平北方諸雄之後,便會大舉南下,到那時荊州首當其衝,將拿什麼來與其對抗?」

    「以琮兒之見,那袁本初竟然不是曹孟德的對手?」劉表看著地圖,不可置信的問道。

    地圖上,曹操所佔據的兗、豫二州和袁紹佔據的翼、幽、並、青等四州之地相比,簡直小的可憐。

    「這只是孩兒的猜想罷了,即便是袁紹統一北方,難道荊州就能獨善其身了嗎?」今天已經洩露了太多天機,再說主要的目的不在於此,所以劉琮強調道:「且不說北方,如今心腹之患,實在於江東孫策啊。」

    「有黃將軍鎮守江夏,有何懼之?」劉表對於黃祖的能力還是頗為信任的。他長歎一聲,說道:「荊州能有如今的安定局面,不容易啊。以宗室之繼,坐守九郡,以觀天下之變,不是很好嗎?」

    見劉表還是抱著自守的心思,劉琮不禁有些氣悶,深吸一口氣說道:「父親覺得孩兒在南陽治理的如何?」

    劉表轉過身看了看劉琮,猶疑道:「成效斐然,卻太擾民了些。」

    「非如此,不能強兵富民。」劉琮乾脆挑明了說:「請父親將南陽之策,在荊州全境施行,廣蓄軍資、選拔精銳,以圖天下!」

    劉表牙疼般的吸了口涼氣,對於劉琮的野心,他不是不清楚,但劉琮在南陽推行的新政,與自己清靜自守的無為之治大相逕庭,甚至可以說背道而馳,若不是劉琮而換任何一人如此做,他都不會放任不管。

    在劉表看來,劉琮在南陽郡這麼搞也還罷了,可若是在荊州全境施行,他還沒有考慮過,或者說偶爾思之,卻下意識的不去想是否可行。

    那本《南陽策》劉琮在編纂完畢之後,便派人送給劉表。他雖然不曾細看,卻也知道其中大概,這一年劉琮沒少就其中的政策詢問過他的意見和建議,劉琮在南陽到底搞了些什麼,劉表心知肚明。

    可現在劉琮提議要在荊州全境施行,到底應不應該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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