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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躺著說說話 文 / 素素雪

    慧安苦巴巴的道:「你別……我們好久沒見了,我有話同你說,我們……我們說說話好不好?」

    關元鶴見她一臉乞求地仰著臉瞧著自己,只恨自己沒出息,竟一個愣神叫到嘴的小白兔飛了,他覺著自己長了二十來年還真就沒做過比這更蠢的事兒,當即便沉了沉臉,盯著慧安瞧了兩下,見她顯要哭了,這才揚了揚眉,道:「說話?也行。」

    言罷便在慧安身邊躺下,一臉希夷地瞧著她,卻道:「你怎生的這般好,這般白,都晃花了爺的眼。」

    他說罷還意猶未盡地瞧了瞧慧安裹成蟲繭一般的身子,慧安聞言結舌,接著臉上的火熱便迅速躥到了耳朵上,她將漲紅的臉埋在枕頭裡拱了拱這才又重新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瞪著關元鶴,道:「你再亂來我就喊了!」

    言罷她見關元鶴挑著眉滿臉戲謔地瞧著自己,那樣子仿似在說,你喊吧,爺還怕你不成。

    慧安當即也覺著這話沒有一點威懾力,由不得哀求地瞧著他,道:「我們好好說話不行嗎?別……別每次都這樣……」

    關元鶴瞧她真要急的哭出來了,這才歎了一聲,勉強壓下心中的躁動,在她身邊躺下,道:「想說什麼?」

    慧安見他平靜下來,這才鬆了口氣,緊緊拽著被子的手鬆了松,胡亂拉了個話題,便道:「你跟我說說北胡的事吧,我聽人說,北胡如今的皇帝只有十八歲,是個傀儡,北胡實則已經生了內亂,根本不足為懼,便是我大輝不出兵北胡,北胡也會消亡,這是真的嗎?」

    關元鶴見慧安一雙眼睛明亮有神,一臉好奇,知道她是心中害怕,故作此態,雖是身子難受的要命,卻還是心底告誡自己不能急,別嚇著她。他翻身拉了慧安一縷長髮把玩著,這才開口道:「此話是那些迂腐狂妄的書生之言,不足為信。北胡本就不若我大輝,實是四個部族組成,從未真正一統過,只是四個部族誰強誰弱的問題,又何談內亂?」

    他說著見慧安對他的防備少了許多,這便硬扯了被子鑽進去,靠近慧安,攬住她,又接著道:「如今北胡四個部族中以丁零部落實力最強,欽察大汗,也就是現在北胡皇帝厄爾倫的父親為政時,因其部族佔據了肥沃的額爾古納草原,欽察大汗又是個素有野心之人,這便發展壯大了起來,其它三個部族攝其威勢,雖不能說臣服,但卻奉欽察大汗為首,草原靖平,北胡這才連連侵犯我大輝。如今北胡皇帝厄爾倫雖說年少,但卻絕非傀儡,我敢斷言,不出五年其必將雄霸草原,功績只會比其父更大。()」

    慧安還從未聽關元鶴用如此認真沉肅的話來稱讚一個人,聞言不由就生了好奇之心,靠近他一些,瞧著他,問:「這個北胡皇帝當真如此厲害?」

    關元鶴撫了撫她的肩頭,眸光閃過暗光,道:「便是雄鷹之王也是從幼鷹成長起來的,厄爾倫是欽察大汗的長子,原已被欽察大汗立為太子,但其六歲時生母離世,後欽察大汗欲廢太子,立所寵閼氏之子為太子,便將厄爾倫派往東胡為質,隨即又發兵攻打東胡。東胡惱怒,欲殺厄爾倫,厄爾倫當時年僅十歲卻逃回了北胡。只他逃回北胡時欽察大汗已宣佈了他的死訊,另立了太子。厄爾倫在閼氏和新太子的算計下卻還是長大成人,後來更是殺掉了閼氏和弟弟,這才當上了北胡皇帝,這麼一個人又怎麼可能甘願成傀儡?這個人年齡雖少,但卻不乏智謀和野心,又能屈能伸,皇上也是生恐幼雛有一日會長成雄鷹,這也焦急對北胡開戰的。只是依我看,怕是要適得其反,叫厄爾倫抓住契機將北胡四部擰成一股繩了。只要他能領著四部抵住我大輝北征,這皇帝之位便算是徹底坐穩了。」

    慧安雖是知道北胡和大輝總是有摩擦,但多的卻也不知,一來是這時代消息傳遞本就極慢,北邊發生的事傳到南邊什麼都變了味,再來也是她身為女子,無人和她說起這些。故而聽著關元鶴的話,倒是真用了心,一時間卻沒主意到他已將她納入了懷中,正用他的大掌在她光潔的肩頭撫弄。

    慧安想著關元鶴的話,只覺他聲音中透著一股暗啞,以為是如今前方形勢不妙,想著前世時北胡的屠城和入侵,由不得緊張的問道:「如今形勢不好嗎?我聽說這兩年鄧將軍打了好幾次勝仗呢!我大輝泱泱大國,為何還被北胡欺辱,北胡的人似是極少呢!」

    關元鶴一面將手往慧安的臂彎兒滑一面道:「北胡人三歲能開弓,五歲能上馬,打仗還不就是開弓和上馬這兩件事嗎,胡人小孩兒尤且能彎弓射大雕,我大輝雖人多,尋常人家卻是一輩子都摸不著馬的。我雖學騎射較早,卻也是五歲方請了武師父……」

    手下是細膩的肌膚,鼻翼間充斥著少女的幽香,身子裡窩著的是一具玲瓏有致的玉體,關元鶴的聲音已是越來越暗啞難言,他說著便有些心不在焉,側了側頭碰了碰慧安的額頭,然後才道:「和北胡開戰,步兵又怎能抗得過騎兵,北胡人來去如風,快如閃電,而且打仗從不需要軍備軍資,每個騎兵三匹馬,一匹戰馬,一匹走馬,一匹馱馬……」

    他說著將頭埋在慧安肩窩,深深吸了口氣,接著便用舌尖勾了勾慧安小巧的耳垂,那停在慧安臂彎的手也猛的往前一伸。

    慧安被他一碰一吻渾身便戰慄了起來,這才覺出不對來,正欲掙扎,關元鶴卻握住了她,在她耳邊悶笑兩聲,接著道:「別動,再亂動真不放過你了。」

    慧安聽出他話中的認真來,便一動不敢動了,關元鶴這才氣息不穩的接著道:「胡人行軍,平時騎走馬,行軍的時候,馱馬是馱物資的,戰馬只有衝鋒時才會騎,平時卻是捨不得騎的。休說是那戰馬,便是北胡的馱馬我大輝都比不得,北胡一出兵說多少人便是多少騎兵,但我大輝出兵二十萬,便需起碼八萬人做軍備押送之事,而且糧草一斷這仗卻是沒法打了。」

    他說著,那手卻是不住地撫弄著。

    關元鶴言罷腦子就有些空白,只覺著話已說盡了,再沒什麼能將他的注意力從手下的瑩潤轉移開,他翻身壓上慧安。但見美人眼波若水,櫻唇半張,脖頸枕著身下散開的青絲越發顯得白皙優美,嬌軀橫陳,真真是美的動人心魄。

    望著慧安,他就覺著心胸間急促跳動的脈動翻湧起一股勢在必得來,只他面上卻有了一絲疼惜和滿足之情,他盯著這樣安安靜靜瞧著自己的慧安,禁不住感歎道:「慧安,你真美……」

    慧安被他瞧著,心跳如鼓,見他素來冷峻的面上如今滿是溫柔和憐惜,那眸光中的感歎和他的話語無不叫她張惶,羞紅了臉,無法言語。

    關元鶴的吻便落在了慧安羞澀而無助的顫抖的眼眸上,在那裡落下一吻他便小心翼翼地又去吻她,急促的喘息中,他總算一把扯開了那礙眼的被子。

    慧安對他的每每急色完全沒有一點法子,只羞意便將她整個掩埋。

    關元鶴見慧安在他的目光下嬌軀顫抖,不由發出一聲愉悅的笑,笑聲中他俯身在慧安耳邊。

    慧安整個人已軟成一潭水,如今她完全失了理智,腦中一片空白。

    他不由輕聲著道:「慧安,我定會好好待你,信我……」

    言罷就有些急切的抬了身,翻身壓在慧安身上。

    關元鶴感受到慧安顫抖。

    慧安被他嚇了一跳,她猛然睜開眼睛正瞧見關元鶴面色潮紅,剎那間身體被關元鶴引發的本能慾火退去,理智逐漸復甦。

    慧安抬手便抓住了關元鶴拉扯腰帶的手,有些艱難的道:「不行……這樣……不行。」

    關元鶴只覺她那一抓極為用力,抬眸和慧安對視,卻見她目光中閃著一絲柔弱的乞求和堅定,他尚未言語,慧安便有些哭意的道。

    「這樣……這樣我大婚時真就說不清了……別……」

    關元鶴一愣,有些不明白的瞧著慧安。慧安見他俊面潮紅,氣息不穩,由不得急聲道:「元帕……」

    慧安言罷便漲紅了臉,避開了關元鶴的視線,關元鶴這才明白她說的什麼,登時便蹙起了眉。

    他生母早孕,生養大哥時便險些血崩而亡,故而知道女子過早有孕實對身子不利,雖他年紀已大,已極渴望有子嗣,但想著慧安年歲到底還小,早就想好兩人成婚後也不會叫慧安小小年紀受孕,總是要養到十七,叫府中的嬤嬤先將她的身子調養好才成。

    故而他壓根就沒擔心兩人如今行了房,事情會因慧安受孕鬧大,這才敢如此放肆。可如今聽了慧安的話,他才發覺漏想了一事。

    那元帕,府中有經驗的嬤嬤卻是能瞧出端倪來的,這若真因元帕而鬧出事兒來,卻是麻煩。

    想著這些,關元鶴身子一僵,骨節卻被他握的咯咯作響,他又瞧了慧安兩眼才將臉伏在慧安的頸側,一動不動地喘著粗氣。

    接著才猛然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盯著慧安,壓著聲音暴喝一聲:「你明兒便收拾行裝給爺回京去!」

    那聲音有些殺氣騰騰,說話間他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接著他卻猛然撤離了慧安的身旁,重重地躺在了床上,閉著眼睛瞧也不瞧慧安了。

    慧安沒想到他這麼容易,這麼乾脆就放過了自己,一時還真有些傻眼,接著才反應過來慌忙著,又似生恐他會反悔般快速地將單衣又拽上,用被子裹住了身體。

    做完這些,她扭頭瞧著關元鶴一張黑臉,只覺著這樣閉著眼睛生悶氣的他甚是可愛。就像是被突然奪去了玩具,和大人鬧彆扭的小孩一般,慧安想著就覺極為好笑,先是抿著唇笑著,接著就有些控制不住地咯咯笑出了聲,只她生恐別人聽到便翻了個身撲在枕頭上悶聲大笑了起來。

    關元鶴這下更惱了,倒不是他就那麼有魄力,一下子就收放自如的控制住了身體的**。可他想著慧安的話,想著不能就此要了她,就再不敢多在她身上停留,兩年前的慧安,他還有自信,可如今……

    關元鶴心裡有些發悶,發苦,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偏就還有忍著,這叫什麼事兒啊。他活了二十來年還真他娘的沒這麼憋屈過!

    他見慧安笑的不行,這便一把掀開被子,對著她挺挺翹翹的屁股便使勁的拍了幾下。

    慧安吃疼,這才咬著牙慢慢停了笑,只側眼瞧見關元鶴那張黑面,還是有些忍不住的想笑,她忙扭開頭過了一會兒,這才漸漸平復下來。

    兩人半天都沒再說話,又過了一陣,慧安才翻過身來,瞧著關元鶴道:「明天就回京卻是不行的,我的那些馬還不知怎麼樣呢,如今雖是將它們好生生的送到了北方,但這一路卻也沒少生病,我起碼要在這裡呆上幾日瞧見它們適應了,這才能放心的走。」

    關元鶴聞言盯了慧安一眼,卻揚眉道:「你若不怕以後沒法交代,盡可留著,爺沒意見。」

    慧安又笑,她本是想呆上十多日的,如今瞧著兩人這樣,也實在不敢留在這裡了,這才想著呆上幾日便走,誰知關元鶴還是說出這樣的話來。

    慧安越發覺著他像鬧脾氣的小孩了,知道這個話題不宜再多說,便道:「你方才說北胡有四個部族嗎?我倒是知道,其中一個部族叫東鄂部族的,好像是聚集在草原東南西喇河流域的,我說的可對?如今和大輝開戰的是他們部族嗎?」

    關元鶴見慧安似對北胡的事極感興趣,便瞧了她一眼,有些沉鬱的道:「沒錯,這個部族因水源不足,草地並不肥美,但人卻個個凶殘驍勇,馬卻是養的最好的。凌風便出自東鄂部的拉穆仁草原。」

    慧安聞言點頭,笑著道:「這個部族驍勇我卻是不知道的,我知道這個部族是因為他們的舞馬技藝,這些年大輝慢慢盛行起舞馬來,京城貴族尤為喜愛此戲,可據我所知,大輝的舞馬多數是從北胡的東鄂部引進的呢,聽說東鄂人人都會訓馬,幾乎東鄂馬兒匹匹都能隨鼓跳舞呢。那年孫熙祥就費盡心思弄了兩匹舞馬來,我瞧過,那舞馬果真有趣的緊,只那兩匹馬卻也是拉穆仁草原生長的,一匹價值千金呢。」

    關元鶴本聽的漫不經心,突然腦中卻靈光一閃,猛的坐起身來,盯著慧安使勁瞧。慧安不知他要作何,被瞧的渾身發麻,關元鶴卻突然俯身重重的在她唇上一咬,哈哈的笑了起來。

    慧安被他弄的莫名其妙,關元鶴卻是揉了揉她的髮絲,道:「允你多呆五日,五日後我叫人送你回京。」

    言罷便下了床,一面穿鞋,一面道:「我要走了,這兩日沒事別到處亂逛,尤其是那松鶴院,你給我離的遠遠的!」

    慧安見他說要走,竟是一刻也等不得,有些傻眼地瞧他穿上鞋站起身來,眼見他又瞧了自己一眼就要轉身,忙拉住了他的衣襟,起身半跪在了床上。

    關元鶴卻揚起眉挑著眼角笑了,撫摸著慧安的面頰,道:「捨不得爺走?」

    慧安瞪他一眼,甩了甩頭,掙脫他的撫弄,終是問道:「那次在宮中我落水的事,你是早就知曉,還是那事從頭到尾你都參與其中了?」

    關元鶴被她清洌洌的眼眸盯著,心咯登一下,面上的笑意便凝了一下,目光微微發沉,接著俯下身來,摩挲著她的頭髮,肅聲道:「我只是知道,卻還不屑去設計一個女子。那時並不知曉會生出娶你之心,我去晚了,抱歉。」

    慧安聞言身子便僵了下,他這話便說明那日他早知有人要設計她,但是卻生生的看著她掙扎,雖是後來他來了,但那時機卻是被掐算好的,慧安由不得想,若是當時自己死去效果更好,他會不會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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