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42章 皇室電影 文 / 熊貓爸爸
小孩子有用不完的想像力，但是永遠不要過於驚喜，因為他們也有完全不足的集中力，不要指望他們自己能把同一個故事每次都講得一樣。所以兒童故事片往往片斷精彩動人，小演員的表演真摯可愛，但是連起來的情節都很簡單。一個好的兒童片導演就是要把孩子們自己講得完全串不起來的故事想辦法連起來，好在劉易斯的故事本來就很支離破碎。
作為兒童片，很多孩子其實第一次出演都是主演，找不到鏡頭啊，亂編詞啊，位置角度不理想啊，做不到鏡頭和場景之間情緒的銜接啊，這不光是正常的，而且是必然的。好在艾普特做過很長時間的新聞節目導演，擅長於從素材中尋找和構建線索。
比起演技，這次艾瑞莎最讓艾普特喜出望外的既不是她的漂亮，——說實在的，艾瑞莎並不算漂亮，——也不是她的氣質，而是她的劍術。在逃亡的情節中，孩子們要屢次和壞女巫的爪牙發生正面打鬥，艾瑞莎就好像國際象棋裡面保護國王的王后一樣，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這在艾普特看來當然是喜出望外，對於那些連台詞都沒有的龍套演員就有點划不來了，就這麼點出演費還要接受那個刻薄的高個女動作指導（麗姬教授）的特別訓練。不過，看在這個訓練還算專業的份上，大家也忍了，其實艾瑞莎提供的美味點心也是他們肯接受額外訓練的原因之一。
本來艾瑞莎的角色只是哥哥的小跟屁蟲，在危險的時候會跳出來天真地指責壞蛋，然後哇哇大哭的賣萌角色，被她演的好像隨時能變身成魔法少女直接把壞蛋滅了一樣。整個故事片於是有往兒童喜劇片發展的趨勢，前半段彼得·馬克還能夠把人物演得機靈勇敢的，到後面受到艾瑞莎的影響，也開始滿嘴跑火車，把準備好對詞的大人們弄得一楞一楞的，這個愣神的效果出現在幾乎所有的角色上，也成為影片的一個特色。趕在復活節之前，這部練手性質的電影終於殺青了，倒沒有什麼慶祝會什麼的，也就搬了幾箱酒預祝約克公爵不會破產。「嘿，老鬼，關於宣傳，我有個主意。」正喝著的艾普特沒說話，只是望著自己十幾年的夥伴弗萊哲。「我把拍攝過程中一些有意思的鏡頭剪輯出來了，裡面有很多都是兩個小傢伙忘了詞現編時候的可愛樣子，還有，艾瑞莎在打鬥的時候眼神不是很狠的樣子麼，但是一喊cut，就會散神笑起來，那個樣子也很可愛，宣傳的時候就用這個吧。」
「嗯，是個好主意，我們把這個拿到學校的講堂去，那些老師們在放影像資料的時候不是喜歡放點學生們感興趣的東西麼，這個可比那些成人片好多了。活動一下，應該可以的。」約克公爵想到做大學監督的老爹、哥哥和姐姐，這個免費的資源當然要好好利用起來。
「這當然，沒有問題，不過，王室對於兩位殿下的身份有沒有什麼安排，可以公開宣傳嗎？要說到吸引人眼球的噱頭，沒有比王子和公主出演更好的了。」艾普特老神在在地說，「其實這部電影總投資不到一百萬，只要有限地推動一下，肯定不會虧，但是對於後面的正式拍攝會不會有負面的影響？」
「我的結論正好相反。」麗姬教授端著酒杯走過來，坐到約克公爵椅子扶手上。「這部電影本來連個打頭陣的先鋒都不是，充其量是個報信的。先把話題放出去，同時製作盡可能精細一些，反正剪輯、特效和配樂團隊也需要磨合，把觀眾的好奇心拔高。等到暑期的時候這部片子正式上線，同時在片花裡面把後面這部《獅子、女巫和魔衣櫥》漏一點，肯定能獲得非常大的關注度。」
「對，這不是對一步成功電影拍攝的續集，而是一個系列電影的預告，我們很天才地選擇了《魔法師的外甥》作為預告，多麼恰當啊。」約克公爵安德魯王子興奮地想要站起來，卻不料椅子一歪，被坐在旁邊的高大女人又砸回去。
過來人看了看，都拿著自己的酒瓶或者酒杯走了出去，還順手把門鎖上了。第二天，劇組就開始分成兩部分。已經拍好的素材由攝影導演弗萊哲和麗姬教授負責剪輯，約克公爵去找配樂，蒂婭王妃也準備好進行特技製作。另一部分乘坐安道爾王室的飛艇「永恆的月光」號直飛瑞典哥德堡，在那裡將拍攝第二部《獅子、女巫和魔衣櫥》。
「對了，老爹，辛尼阿姨說要報名參加奧運會，這事你辦的怎麼樣了？別說我們美女老師的話不管用了啊。」艾瑞莎懶洋洋地躺在包廂裡，渾身敷著魔法泥膏，主要目的不是為了保養皮膚，而是不想讓人看到小內內。
「可是，奧運會不是光報名就可以的啊，她得先參加排位賽和資格賽。」周怡培翻了翻文件包，抽出一張紙，「喏，這是時間表，馬術，射箭，射擊……你說你怎麼不弄點優雅的，藝術體操啊什麼的。」
「你是想我們近期精神力突飛猛進的媚娃大師把可憐的普通人世界迷惑得人神共棄呢，還是人神共棄呢，還是人神共棄？」艾瑞莎眼睛都不睜地說著風涼話。
「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周怡培摸了摸鼻子，「對了，我說，你怎麼不參加資格賽？」
還沒等艾瑞莎翻白眼，光著腳丫子的辛尼斯塔醫生頻頻裊裊地走了出來，「你這大女兒倒不會把人迷得神魂顛倒，她還沒長成呢。」
「就是，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完全就是個前後都一樣的可樂瓶子，有什麼優雅可言。」麗姬教授也一邊系睡袍的帶子一邊說。
「不是你們不讓我吃女孩子應該吃的東西我才變成飛機場的嘛！」艾瑞莎憤怒地抗議道。前幾年，都嫌她身材不好，餵了不少木瓜牛奶，現在反倒擔心曲線太明顯了。
「不光是不讓你吃女孩子應該吃的東西，她還偷偷給你吃了不少女孩子不應該吃的東西。」辛尼斯塔醫生坐下來，開了一瓶波普加酒做起了香檳面膜。
「什麼？麗姬阿姨，我們前世有仇？」艾瑞莎翻身坐起來。
「沒仇。」教授根本不看她。
「今生有債？」艾瑞莎瞪圓眼睛。
「有。」麗姬教授很嚴肅地點頭。
「啊，我怎麼不知道？我欠你什麼了？」意外的答案，艾瑞莎不由自主地問。
「你好好地給我演好電影，我就放過你了，嗯，最少三個麻瓜電影獎！」麗姬教授舉著兩根手指頭說。
「永恆的月光」號表面上看和普通麻瓜的小型商用飛艇是一樣的。只是在經過空間擴大咒的改建之後，就好像把一個奢華的小旅館搬到天上了一樣，甚至還有一個電影院。艾瑞莎趁著隨風飄蕩的時間裡好好地看了幾部電影，終於趕上了復活節遊園會。
復活節並不是萬聖節，不是小孩子可以任意惡作劇搗蛋的節日，但是對於有的小朋友來說每天都是萬聖節。如果不給糖果就搗蛋，如果不買玩具就不吃飯，如果不能和艾瑞莎姐姐一起睡就躺地上不起來。可愛的瑪德琳公主把小朋友的權利充分地使用了，連自己的哥哥都沒撈著好。
「艾瑞莎姐姐，哦，不，老師說，從現在開始要叫你露西姐姐。」本來挺高興的的艾瑞莎剛被當做大抱枕就囧了。
「好吧，我是露西。」艾瑞莎知道那是劇中人的名字。出演大姐蘇珊的是哈康王子的姐姐，十五歲的挪威公主瑪莎·路易斯。不過，弗雷德裡克王子要想演好大哥彼得恐怕不是那麼容易。
「艾，哦，不，露西姐姐，電影好玩嗎？比魔法還好玩嗎？」瑪德琳公主天真地搖著艾瑞莎問。
呃，艾瑞莎突然發現一個新的難題，怎麼讓可愛的小公主忘記魔法這茬。雖然別人可能會把她當做童言無忌，但是，總不能老這樣下去，對小朋友的心理成長也不好。「讓我想想啊，瑪德琳。嗯，電影就是一種魔法。你不是看到過在天上飛的龍和魔法師嗎，還有在水下面開的船。」
「嗯，看到過，那不是潛水艇。」小公主補充了一下，證明她記得很清楚。
「對，不是潛水艇。你用眼睛看到的這一切卻不一定是真實的哦。」艾瑞莎開始玩邏輯遊戲了。
「為什麼？不是說眼見為真嗎？」出師不利，四歲的小朋友也不是你說騙就騙的。
「因為，嗯，這麼說吧，瑪德琳，你覺得羅密歐和朱麗葉是死掉了呢，還是沒死掉呢？」艾瑞莎決定先把自己繞暈。
「應該沒死掉吧。或者死掉了？」瑪德琳表示她有點不確定。
「那麼奧利維亞和萊昂納多（最經典的68版的兩位主演）呢？也死掉了嗎？」艾瑞莎乘熱打鐵地追問。
「怎麼可能！」四歲的小公主表示自己才不是笨蛋。
「那麼，芭比娃娃的故事是真的嗎？」艾瑞莎接著問，瑪德琳公主搖搖頭。「親愛的，其實這個世界並沒有變，而是孩子們長大之後就能明白願望和現實之間是有差距的。」
「因為這樣才會有那麼多的機器來提醒我們現實中是沒有夢想的嗎？」瑪德琳指著工人們正在搬動的器材，頗有些傷心地問。
艾瑞莎聽出來，參觀電影拍攝現場對於正愛做夢的小孩子來說是一個慘痛的打擊。「不，瑪德琳。」艾瑞莎想了想，「電影就是現實中的夢想，你看，我們就是要做一個夢給大家，一個美夢。」
「不是有劇本嗎？」小公主坐起來，對於遺傳了語言障礙的她看書很沒意思。瑞典的三位公主和王子都有書寫障礙，但是沒有其他不便，這一缺陷遺傳自他們的父親卡爾十六世陛下。兩年後出生的，約克公爵家的比阿特麗斯公主是有閱讀障礙，遺傳自維多利亞女王，她也是瑞典卡爾十六陛下的外祖母。
「不，瑪德琳，我們要講我們的故事，而不是演別人的劇本。那些有趣的羊人、可愛的海狸，還有勇敢的狐狸和獾，他們都是來幫助我們講故事的。」艾瑞莎劇透了，不過，這些小說裡都有。
「可他們真的存在嗎？」對於一個四歲的小公主來說，弄清楚什麼是童話什麼不是童話，通常會讓她們傷心一陣子，因為雖然還有王子，但絕不會有挑戰惡龍的王子了。
「是的，瑪德琳，他們存在，存在在我們的夢裡，就在這裡。」艾瑞莎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瑪德琳在心裡琢磨了一下，「就是說，我們要把他們想像出來嗎？」
「對，就是這樣，我不但自己要說台詞，還要在心裡說他們的台詞，甚至還要替他們留意攝像機會不會看不到他們。你看，這一點也不簡單呢。」艾瑞莎攤了攤手，「誰讓那些動物們都沒我們聰明呢，不過，看在和我們差不多可愛的份上，我們就幫幫他們吧。」
「嗯，馬人很帥，我要幫馬人。」瑪德琳公主似乎被繞進去了。
艾瑞莎的一句話在心裡轉悠了一圈——馬人是很帥，就是少兒不宜。「瑪德琳，你覺得這個故事好嗎？」
「好！除了冰雪女巫，大家都是好人。」瑪德琳公主心裡顯然還有別的話，她仔細地在她的程度上考慮了一下措辭，才慢悠悠地說：「可是，為什麼所有的北方女巫都是壞蛋呢？」
艾瑞莎看了委屈的小女孩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對於瑞典，這個世界最北之國的公主來說，自己國家的女巫也不應該是邪惡的才對。
「嗯，你現在也覺得這個故事裡有些遺憾了吧，那就讓我們改變這個女巫，讓她變成好人吧。」艾瑞莎心理想，幸虧小公主沒看完整個七部小說，不然會傷心壞的，因為《納尼亞王國編年史》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主人公們一開場其實就已經死於空襲了，整個故事都是鬼故事。
「怎麼讓她變成好人呢？」瑪德琳對這個感興趣，眼睛又重新亮了起來。
艾瑞莎心裡歎了口氣，看來今天晚上是沒法睡了。「其實，這個女巫也並不壞。」
「同意，不過不明白。」瑪德琳公主自相矛盾地回答，小孩子經常這樣。
「她並沒有直接傷害誰，不是嗎？那些被抓進城堡裡面的森林居民只是變成了冰雕，但是他們並沒有死掉。」艾瑞莎其實還想說，如果這個女巫腦子不進水的話，就應該趁早把那些冰雕都砸碎，不然等到後來獅子一叫可就全都變成敵人了，而且還是直接打入城堡的敵人。不過，小孩子的故事裡面不應該這麼暴力，最好不要流一滴血，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最多打打屁屁，睡過一覺就都好了的那種。
「冰雪女王只是想讓大家都住在冰雪世界裡面，她還會照顧小狼寶寶，馴鹿寶寶，和可愛的北極熊寶寶，她想讓更多的動物和北極熊寶寶做朋友，可憐的北極熊太孤單了。」艾瑞莎繼續給冰雪女巫洗地，「她努力讓自己的子民過得更好一點，所以狼和熊才那麼忠誠地為她作戰啊。」
相對於有莎士比亞的英國，瑞典的戲劇並不那麼發達，甚至遠遠比不上同為維京海盜後代的丹麥，人家還有安徒生呢。這讓瑞典王室對於能夠出演這麼一部在英國兒童文學上有重要地位的作品有些受寵若驚，所以，席爾維亞王后陛下花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全力突擊教導三個孩子戲劇表演，尤其是要出演埃德蒙的卡爾王子。
電影雖然很有趣，但是演電影卻並不是這樣，一個故事講上兩遍就已經夠乏味的了，連一個表情都要做上十來遍，那就已經不是考驗耐性了。希爾維婭陛下是個嚴厲的母親，雖然不會罰公主和王子餓肚子，但是施加強大的心理壓力還是可以的。這樣國王陛下就只好經常出來唱白臉，長公主維多利亞被迫要做弟弟妹妹的榜樣，卡爾王子則要對得起艾瑞莎的一片苦心——天知道她到底有多麼的用心良苦。
當小公主瑪德琳的幹勁被鼓動起來之後，所有偷懶的理由都被取消了，艾普特也帶著其他劇組人員進入了瑞典南部靠近北海的天然常綠林。
「兩位陛下……」艾普特有些不自在地開口，不過立刻被蒂亞打斷了。「導演先生，席爾維亞陛下是王后陛下，而我你只需要稱呼我平特王妃殿下就可以了。而且，在這裡，我們都是工作人員，你才是這裡的話事者。」「是的，艾普特先生，我作為本地的執行製片，我的任務是保證劇組的後勤，提供給演員和工作人員良好的生活環境，同時按照瑞典的有關規定保證這裡的自然環境不受到不可逆的破壞。」席爾維亞王后用熟練地英語說，這也是她近三個月的工作之一。「而我，作為專業的計算機特效工程師，我將全力以赴，在膠片上展示最真實的童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