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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0 香兮薄蘭芷 文 / 秦瓊

    可即使是單的弩箭,要是被射在身上也是能要命的。程咬金急忙的舉起雙手,笑著對這些馬上的騎士大聲說道「我說諸位,剛才只是一點誤會。如果各位要是不解氣的話,盡可將我老程狠揍一頓。你們放心我是肯定不會還手的。可有一樣與這個女人無關,放她走。怎麼樣各位?看你們個個也是一條好漢,總不能跟一個女人斤斤地計較吧?」程咬金說著,便用眼睛示意高蘭牽著馬先走;先想辦法去找到羅成。只要找到羅成,那自己肯定就會沒事的。

    高蘭讀懂了程咬金眼中的意思,牽著兩匹馬,這就要從這群騎兵中間離去。「慢著,我還沒有話呢?不能走,來人把那個女人給我攔住了。」說著話,那個被程咬金,給扔到地上的那個軍校就走了過來。看了兩眼高蘭,見其長的是醜陋到極點了;堪與程咬金是絕配的一對。不由得有些失望,一轉身,衝著騎兵們吩咐道「趕快把這條街,給肅清出來。在把這個大膽的小子給我帶回去,那個女人不用管了。媽的,看了一眼只倒胃口。長得這麼醜,也能嫁得出去?不過也有意思了,這不管什麼女人都能嫁的出去?都有人要?等今天晚上,我要再去倚翠樓去玩玩;否則非得做噩夢不可?」說話間,到了自己的馬旁邊;是扳鞍認鐙上了坐騎,一聲呼哨,又開始縱馬往前去肅清街道。

    高蘭眼瞅著程咬金,被這一群的騎兵給帶走了;是眼睜睜的卻是毫無辦法。後面又來兩隊得騎兵,中間簇擁著一員上了年紀的武將。就看這員大將,是粗粗的掃子眉;鷹鉤鼻子,鯰魚嘴,兩撇的老鼠鬚。瘦瘦的下巴。怎麼看怎麼不像是武將,倒像是一隻耗子成了精。

    高蘭將此人的樣貌,牢牢地記在心中;一轉身擠出人群,就開始跟人打聽北平王府的方向。有好心的人給指引了方向,高蘭是一縱身上了馬;策馬便往北平王府而來。

    到的北平王府的門前,就見此處是戒備森嚴;十步一崗,五步一哨。個個手握刀柄,四處看著往來的行人;是小心提防。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高蘭擔心時間過長,程咬金在吃了大虧。是飄然下馬,牽著馬到了府前的侍衛跟前;沒曾開口,先在懷中摸了一塊銀子出來。在手中掂了一掂,有二兩左右。往前一遞,對著侍衛言道「麻煩官差大哥,給往裡通稟一聲,就說有昔日故人來訪。如果要是問是誰的話,就說是滑州的老朋友。」說罷將手中的銀子,就要塞到侍衛的手中。

    那個侍衛看了一眼高蘭,一伸手,卻把高蘭的手給推開了。正言厲色的對著高蘭言道「王爺和少保千歲有令,不見外人;無論是何處而來的?而且我們是不收銀兩的。這位姑娘,還請的離開府門之前。莫要在此囉嗦。」說完,是自到一邊站著;是乾脆就不理會高蘭了。

    高蘭一見,頓時心就涼了半截。有心轉身就走,可又深知,能救的了程咬金的只能是羅成了。高蘭乾脆將馬牽到一邊的樹上拴好了,返回身又到了府門前;是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府門之前。

    那個侍衛一看,就有些慌了手腳。這青天白日的,一個女人家跪在北平王府門前。知道的是來尋親訪舊而來;要是不知道的,還不知會說出什麼呢?那到時,要是被北平府有心人在一宣傳;讓我們老王爺和少保千歲還怎麼樣出門呀?心中不由得有氣,可又不能把高蘭怎麼樣。

    侍衛再度走到高蘭的身邊,哈下腰,低聲下氣的跟高蘭商量「我說這位大姐呀,你這不是使我為難麼?這要是被我們老王爺看到的話,還以為我們仗勢欺人呢?這麼樣的行不行?這位大姐,左右你來見我們家少保千歲,也不過是前來拆借來的。我這剛領到奉銀,雖然是不多;也就十五兩。可你要是省吃儉用的,也夠生活一段時間的了。這樣行不行?」說著話,這侍衛就在懷中掏出銀子來;就往前一遞。這侍衛心說,我這個門衛當得好,人家都是大把摟銀子。我可倒好,竟往外搭了。只盼著面前的女人接過銀兩,的離去。免得一會,北平王從校軍場回來再看到,那可就不好辦了。更要命的,是別被那個新上任的大帥看到。又該苟責與老王爺治下不嚴。

    高蘭只是低著頭,是根本不伸手接銀子。只是低聲言道「煩請侍衛大哥,給往裡通報一聲;就說有故人來訪。無論見於不見,只要侍衛大哥給通稟了;小女就萬分感激。也就此離去。」說完是不再言語,把頭一低,是就在這靠著了。

    這個侍衛,一扎雙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最後一跺腳,對著高蘭言道「那好吧,這位大姐咱可說好了;我進去給你通稟一聲,無論少保千歲是見或是不見?你都要就此離開府門之前?」說罷看著高蘭。此時府門外,已經遠遠地站著十幾個人,往這面看著熱鬧。因懼於北平王府的威勢,故無人敢靠的十分的近。

    高蘭聽了侍衛的言辭,便點了點頭。還是默不作聲的,在此跪著等候侍衛進裡通稟去。那個侍衛一回身就進了府中。也就一盞茶的時間,就又快步走出來。不同的是,進裡之時,手上什麼都沒有。出來時,手上托著一掛荷包。看荷包裡面是鼓鼓囊囊的,也不知是裝了何物?

    「這位大姐,我替你跟我家少保千歲說了。可我家少保千歲說無暇見你,因見你遠來車馬勞頓;故特賜你一荷包銀兩。讓你仔細貼身放好,到無人的地方,再好好地查點數目。」侍衛說完,是將銀兩往前一遞。心中嘀咕,我適才給她銀兩她都不要;這回也夠嗆。

    高蘭聽了侍衛所替傳達的話,眼睛轉悠了一下。是立刻便站起身來,一伸手就接過銀兩。然後解開兩匹馬的馬韁繩,是翻身跨上坐騎;策馬便走。

    那個侍衛見此情景,不由的張大了嘴巴。心中合計,原來還是見錢眼開。說什麼老鄉朋友故舊,統統的不如銀子好使。不由的嗟歎一聲,人心不古,重利而忘義。就又回去站班。

    高蘭騎著馬,一直走到了一個小胡洞之中。這才摸出那個荷包來,打開一看,裡面裝著五十兩銀子和一張字條。取出字條一看,上面就四個字;望海茶樓。高蘭一看就明白了,是拍馬就往前走。

    望海茶樓,是北平府最大的一幢茶樓。因少保羅成最喜此處的寂靜,便時常帶人過來喝茶。前文書也講過,唐王李雲來也來過此地;跟羅成一起喝茶。而自那以後,這茶樓的名氣是越的大了。人人上來就為了看看,飛將軍在何處喝茶?使得這茶樓的生意是蒸蒸日上。而李雲來坐著喝茶的地方,更是被單獨隔出一個單間來;但見門楣上書著,飛將軍曾在此飲茶。進這裡喝茶,要比別的地方貴一倍還多。可來的人還是絡繹不絕,只是為了沾沾李雲來得富貴之氣。自然他們是不知道李雲來,現在已是佔山為王。

    高蘭一直騎著馬到了望海茶樓下面,下了馬,自然有人把馬接過去;給好草好料的餵著。高蘭邁步就進了茶樓;進了茶樓卻並沒停住;是直奔二樓的雅間。

    到了樓上,此處跟著樓下是天壤之別。就見桌椅是放的錯落有致,並不擁擠。靠著西面,是四個雅間;上書梅蘭竹菊。樓中央是一個巨大的茶海,旁邊擺著幾個樹墩。茶海上擺著幾個茶具,十分的典雅。

    高蘭畢竟來此,不是專為飲茶而來。只隨意的揀了一個座位坐下;旁邊有茶博士,手端大茶壺走上來問詢高蘭要喝什麼茶?

    高蘭想了一下,便輕聲言道「煩勞博士給斟一壺陽羨紫筍。」說完是手拄香腮,想著自家的心事。那個茶博士略微楞了一下,便就下去沏茶。因這陽羨紫筍,乃是隋唐時期江蘇有名的茶。其價高的離譜,而飲者卻寥寥無幾。故此茶博士是略微一愣。

    而這泡茶的水也是最為關鍵,望海茶樓常年四季都用著陶甕,保存著十幾種水。其中有雪上梅花水,青城山老人村杞泉水,揚子江心水,廬山康王洞簾水,無根水,中斷水,以及一些名泉的水。這些只是單為一些特殊顧客準備的,以及為了一些上等茶品沏泡用的。今天高蘭點的陽羨紫筍,用的水就是雪上梅花水。這雪上梅花水,是與初冬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在梅花的芯蕊之上收集而成而這喝茶的用具也是絲毫馬虎不得,需有爐,灶,磨,碾,籮,架,匙,筅,甌,瓶。在用上等的青瓷,或者是紫砂壺具,沏來,這茶的味道方為純正。

    今天茶博士因久無人來飲此茶,把壓箱底的一套,上等的青瓷都取了出來給高蘭用。又親自的將茶點了一遍,將頭遍茶倒掉。壺也洗了一遍。這方給高蘭將茶沏好,親手端上桌來。

    高蘭本是下意識的點的此茶,原先是跟父親,總在大興城裡最好的茶樓喝此茶。眼下父親已經背屈含冤死去;只剩的自己。故此到了茶樓,自然而然的又點了此茶來喝。

    等茶一端上來,高蘭就一下子清醒過來。那熟悉的芳香輕輕地圍繞著自己,裊裊的升到茶樓樓頂。瀰漫開來,侵入人的心肺;沒曾喝茶,便自先醉了。

    高蘭正要倒一杯茶來喝,可就見一個年少的白衣公子,逕直走到了自己的桌前;是毫不客氣的便坐了下去,旁若無人的端起茶壺,就先給自己斟滿;淺飲一口。不由得輕輕地回味著,是乾脆就將高蘭給無視了。

    高蘭見此情景不由的為之氣結,上好的氣氛卻被此人給破壞。不由的,有著幾分惱怒地對此人言道「這位公子,此桌已經有人。我在此處與人有約,還請公子行個方便;公子的茶資,由我來付,可否請公子移步?」高蘭自從當上了響馬,脾氣是暴漲。還從不曾像今天一般,軟玉溫聲的對人哀懇。

    「是麼?可我也在此處與人有約;還請這位姑娘行個方便。姑娘的茶資由我來付。」說罷,就見這位年輕的公子,一伸手從懷裡取出一件荷包。便放在桌上。

    高蘭看到了荷包,一下便恍然大悟;伸手取出自己懷裡的那個荷包,於眼前的這個是一模一樣。不用問了,這位就是北平王府的少保千歲羅成了。

    「不知這位姑娘怎麼稱呼?又是和誰一同來到北平府的?我好像與姑娘從沒曾見過面?」羅成說著,又將荷包收起放入懷中,臉色淡然的望著高蘭對其詢問道。

    「奴家乃是與程咬金一起來的,是程咬金得妻室。敢問公子可是少保羅成麼?」高蘭回答完問話,便馬上對著白衣公子問道。

    「哦,原來是程大哥的夫人。小弟正是羅成,還望嫂夫人海涵;約您到此處見面。本應在家中治宴款待與你,可奈何朝廷又新派來一北平大帥。我爹本不欲於朝廷翻臉,只好讓我寓居簡出。就連前來拜訪小弟的親朋故友,也難以見面。對了,怎麼沒有看到我那程大哥。當日,除了我大哥李雲來和我表哥秦瓊;我就跟他對脾氣。他眼下又在何處?」羅成有些納悶的問道。

    高蘭歎了一口氣,便將自己二人一進北平遇到大帥查街;程咬金為了自己,怒摔官差的事對著羅成講述了一遍。羅成聽完是劍眉倒豎,虎目圓睜。大吼一聲,「可氣死我了,嫂夫人且在此稍坐;我這邊去尋那個大帥把我大哥接出來。他要是好言好語的放人便罷,如若不然,他這個大帥也就別當了。說完,羅成是站起身來就要走。

    高蘭急忙的將其攔住,對著羅成言道「少保且慢,你這番去的話;就恐不僅人要不出來?你還得遭人奚落,最後是此事不了了之。」高蘭自幼便隨同父親高穎處理政務,對於朝堂之上爾虞我詐的事情,堪稱是見識頗廣。早已洞悉此中關鍵,情知那個北平大帥,正愁著尋不到把柄呢。羅成這一去,可就是正中人家下懷。故此急忙地將其攔住。

    羅成也是一時的激憤,待冷靜下來仔細想了一想;也知道高蘭為了自己好。也為了自己適才猛浪兒有些羞慚。

    羅成對著高蘭一抱拳,正色言道「請嫂夫人放心,我自有救程大哥出來之計。待我回去,先派人打探一番。大嫂現今下榻在何處?我要是將程大哥搭救出來,又該上哪裡去找你呢?」

    聽羅成這麼一問,高蘭想了一想;自程咬金一出事,自己就顧著前往北平府去找羅成,好將程咬金救出來。而自己的住處,卻還沒有想過。在一個,這一路之上住宿的事情,都是由程咬金打理;她從不曾為此操心過。一時,不由得有些為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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