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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54薛仁貴一戰成名 文 / 秦瓊

    薛仁貴帶著少年兵們打開金鏞城門,是驅馬就直奔山坡下的,那早已亮開隊伍的隋朝軍隊殺過去。隋朝軍隊的兩軍陣前,一員大將,一手拉著馬的絲韁;一邊不由得往瓦崗城上打量著。

    就見瓦崗城上,旌旗招展,一桿桿的旗幟上書著不同的字號。但是為人所奇怪的,便是在城垛上高懸著一排,早已控干了血的人頭;一個個是呲牙咧嘴面容兇惡,也不知道是誰的人頭被掛在這裡?

    這員大將,正是隋朝的另一員大將吐完緒;此時主將魚俱羅,正在離金鏞城不遠的一處山環裡,安排軍校們在安營紮寨。對於吐完緒要求,在不增紮下營寨就先開兵見仗;魚俱羅並不同意,因這營都沒有紮下;萬一有一個什麼事的話?這大軍往下一敗,可就是無處可退。有一個行營的好處,便是前面敗退回來,也可依營而持;不至於全軍潰散。

    吐完緒也打過多年的仗了,眼下他和魚俱羅乃是聽說瓦崗兵,此刻已都被李雲來帶走;這才向朝廷遞了折本,要求主動攻打瓦崗山;在李雲來沒回來之前,把他的老巢給他抄了;斷了他的後路。

    所以吐完緒帶著兵到了瓦崗山下,就想著一鼓作氣;拿下瓦崗山,也不用再安營紮寨那麼麻煩;到時候打下瓦崗山的話,就直接上山了,哪裡還用著費第二番事?

    可魚俱羅素來均是小心謹慎,他與吐完緒不同;吐完緒是一個火爆的脾氣,說什麼就是什麼;過不得夜,不過和魚俱羅二人在一起配合多年,倒也是相得益彰。

    吐完緒就看到瓦崗山的城門一開,一彪少年騎兵,如同風捲殘雲一般衝下山來。領頭一員小將,銀盔銀甲素羅袍;打扮的,到時跟傳說中的唐王李雲來有些相似;只是年紀小上很多,分明就是一個少年。

    「你是哪家的娃娃,竟敢到陣前來?不知這裡是殺人的戰場麼?聽本帥的勸,回去尋你的爹娘去吧。」這吐完緒根本就沒有將薛仁貴給放到眼中,眼見著薛仁貴馬衝下山來;就連自己的大刀也沒有摘下來,他以為薛仁貴到的山下還得亮開陣勢;自己到時候再好好地嚇唬其一陣,把這個娃娃給嚇走就算得了。

    可哪裡想到,薛仁貴的馬急如旋風一般;轉眼就到了吐完緒的眼前,吐完緒一看,心說不好。剛要伸手去摘大刀,可薛仁貴的大戟就刺過來了;吐完緒急忙在馬上一閃身,想避開這一戟;可薛仁貴這一戟本就是虛招,吐完緒往旁邊一躲;薛仁貴的這根大戟的小枝,往側裡一劃;正刺中吐完緒的哽嗓咽喉處,往回一帶,把整個氣嗓都給劃開了;吐完緒是大睜著兩眼,一臉驚訝莫名的神情,就撞下馬來。兩腿一蹬就此絕氣身亡。

    薛仁貴是一戟就挑了吐完緒,排列在陣前的隋朝軍校一看;是一聲高喊,四散奔逃;是直接就往魚俱羅的營盤退回來,薛仁貴是兜著後面就追;一直追殺到了營門口,斬不計其數;看著人家進了營中,薛仁貴這才帶著少年兵們悻悻而歸。

    瓦崗山上此時是鑼鼓喧天,給正帶兵回來的薛仁貴助著威勢;王勃站在城頭之上,面上也是微微的含笑。心中不由也有幾分的自得,雖然唐王李雲來不在就城中;可我們這支少年兵也不次於正規勁旅,不僅守住了金鏞城,而且薛仁貴還一戟,就把隋朝的大將給刺死了。

    可薛仁貴帶兵折回瓦崗山,面上並沒有多少歡愉之色;相反是有些愁容顯現在面上,倒使得王勃納罕不已?不解薛仁貴因何打了勝仗,反倒是悶悶不樂,並且愁眉不展。

    王勃迅疾的再馬道上下來,吩咐人打開金鏞城門;使眾人侍立於城門的兩側,迎候薛仁貴回來。等王勃一看薛仁貴的臉色陰鬱,倒也多少猜中些對方的心思。

    「仁貴,你本打了勝仗;又何故愁眉不展?莫不是慮其營中的,那一員沒有出來的大將乎?」王勃走到薛仁貴的馬前,一把將其馬韁繩拉住;便欲為其牽馬墜蹬,好讓薛仁貴下馬。這也是對薛仁貴的一種禮遇規格,因王勃此時,就是這金鏞城的臨時四門提督;官職所在,不得不如此;而更為主要的一點,他與薛仁貴自幼交好,好朋友獲得大勝,他自然替其高興。

    「子安,久聞那漁俱羅知兵善陣;乃是大隋不世出的名將,只是因得罪了宇文化及,故此不得重用;而這回,被派到此處攻打瓦崗山;料其必有了對付瓦崗的辦法,而我,卻對其卻是有些束手無策;你又讓我如何高興得起來?走吧,等進城與房大人他們商議一下;看看可有良策。」薛仁貴說完,跳下戰馬;把馬的絲韁甩手拋給一旁的軍校牽著,自己則同王勃徑直來尋房玄齡,杜如晦,魏征等人。

    等到了,平時大臣們處理政務的地方;進門一看,就見這幾位此時都正坐在屋中閒談。一看二人進來,房玄齡是滿面堆笑道「仁貴,子安;過來坐下,我們正在說你二人呢;仁貴,不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旦功成便迅回撤,並不作逗留以期最大的勝仗;此乃為將之道,看來你也弄明白了;並深通此道,不錯,將來必是鎮守一方的大將。不過仁貴又何故如此灰心喪氣?」房玄齡也看出來了,薛仁貴有一些心不在焉;看其模樣,似乎有些什麼事使其糾結於心中?便開口對其問道。

    「房大人,小將乃是因為山下的漁俱羅;此人小將久聞其名,深知其為智將,不是輕易可折服的人。此番一旦與其動兵見仗,就恐中其詭計;再使瓦崗山上出個一差二錯的話,那小將可就百死莫贖。」薛仁貴說完,覺得心中也似乎好受一些;畢竟這些話不說出來,總憋在心中使人不痛快。

    「哦,此人我等也早有所耳聞;不過莫要對其畏之如虎,李靖大人說過,此人一直是鬱鬱而不得志;此番領了軍令前來圍剿瓦崗山,他把這次圍剿當作進銜之梯;一心想圍剿了瓦崗山,回去也好能誇功與眾人之前。所以仁貴,兵應守,而不欲出城迎戰。如拖得良久使其寸功未建,他必思退兵;所以莫要著急,只便靜觀其變就是。」說完了,房玄齡是看著薛仁貴點點笑了一下。

    房玄齡的話多少,安定下了薛仁貴的心。不由眉頭舒展,轉臉對著一旁站著的王勃言道;「子安,此守城之事,便盡托付於你了;我在回去,好好想一個妥善的法子;也好能將這魚俱羅戰敗。」說完了,薛仁貴對著眼前的幾位大人,團團做了一揖;是扭身就往外走。

    房玄齡等人素知,豈不奈久與官長接觸;這些戰將,多多少少的都有一些這樣那樣的怪癖。也早就習以為常,可對於這薛仁貴還有一些擔心;別的倒沒什麼,只是擔心著其年齡幼小,其對於一些事想得過於簡單。在萬一出了什麼事?把這條小命再給搭上。

    可眼見著薛禮已然走出去,也只得把後半截話收住;畢竟對於其眼下的信心,還是當多扶持一些的好。可當二人走出屋去,一個人在屏風後轉出來;卻正是李靖,對著房玄齡笑道「玄齡你等莫要為這個孩子過於擔心,此子不是經不起挫折之人;自我傳其功夫之時,便已經看得十分清楚透徹。只是恐將來這個孩子命運多桀,只要其莫要如此執拗,終其一生不會有太大的事情。」眾人環顧額,讚歎李靖之所言,可謂看得十分深刻。

    魚俱羅正在聯營之中安排瑣事,忽然看到吐完緒所帶出去的軍校,是一窩蜂的潰敗回來,不由大為驚奇。等一聽說,吐完緒竟把一條老命,丟在了一個孩子的手裡;不由剛是磋歎,其終其一生經過無數戰陣;臨老之時,反倒把命喪在了瓦崗山下的一無名娃娃手中。可見這人生,生老病死真是無處看去?

    等第二日,魚俱羅是一聲炮響;率兵出的營來亮開全陣,把馬隊步卒都擺開了;便吩咐幾個嗓門大的軍校,上瓦崗城下討敵罵陣;務必把昨日那個娃娃罵出來。魚俱羅心說,今天老夫,非得把其親手給斬了不可。為我那老兄弟吐完緒報仇。

    可這些軍校在城下,是溜溜的罵了兩個時辰;最後罵的是口乾舌燥,在看這瓦崗城頭;是無一絲動靜,也沒有一個軍校探頭往下看的。

    魚俱羅心中負氣,乾脆是揮兵佯攻一次瓦崗城;看看這城池到底守得如何?也為了看看那個娃娃,到底手段如何?不只是開兵見仗,就能看出一個將領的文韜武略;這守城也是相當主要的。只是他不知道,這出來打仗的是一個人;守城的又是另外一個人。

    魚俱羅手下的軍校勢如潮水一般,是蜂擁到瓦崗城下;可就聽得上面一陣的梆子聲,這些人就把手裡的盾牌舉起擋在頭上;本以為上面必是亂箭齊。

    可等了半天,手裡的盾牌舉了半天,也沒有見一支羽箭射下來。不由的都有些奇怪,這聞梆子聲,一般說來就是放箭的命令;怎麼到了這瓦崗山就給改了?

    可這些軍校雖心中奇怪著,可腳下可不慢;那些搬著雲梯的軍校,就把雲梯往城頭上一搭;這就要順著雲梯上來。可正這時,嘩的一聲,就聽得一陣,往下揚撒什麼的聲音傳來。眾軍校不解,有的就仰起頭往上看;結果倒了霉了,這瓦崗山上近來,開一種李雲來所說過的東西。就是瀝青,這個東西可太厲害;粘在身上就是一層皮。

    這些軍校滿臉滿身,都被潑灑上這些瀝青;燙的是鬼哭狼嚎,一聲喊,紛紛的拋下手裡的盾牌,捂著臉或者是手臂,是扭身就往回跑。可城上的人,一見這些人跑了;又恢復沉寂無聲。

    魚俱羅一見,咬著牙,二番命軍校往上來攻城;可當軍校走到城下,這才現是舉步維艱。這城下方圓挺大的一片,都鋪著那種黑色的東西;只要腳一站上去,想要拔起來就很困難。軍校們是一步步,在瀝青中艱難的跋涉著;手中舉著盾牌和腰刀,人人是欲趕快走出這一片,鋪滿瀝青的地方。

    可等這些軍校,都已腳踏到了瀝青中之時;就見瓦崗城上,飛出不少的陶罐;可並不是對著人的,而是都摔碎在地上;這些隋朝的軍校提鼻子一聞,心說不好,感情是火油。

    可在想要轉身逃走,哪有那麼容易?就見城上射下無數的火箭來,立時就在這一片瀝青地上,燃起濃煙滾滾,有的火箭直接射在軍校身上;有的射在盾牌上,可無論射到何處?都立時引起大火來,是撲也撲不滅;有的軍校想把火滾滅了,往地上一滾,這才想起來;地上還有一層要命的東西,立刻就粘去一層皮。

    魚俱羅勒馬站在遠處,望著這淒慘無比的一幕慘象;心都快碎了,這些軍校可是其麾下的老兵了;伴著他東征西討,竟沒有想到,有那麼一天會把命就這麼扔在瓦崗城下。

    望著一株株人形火炬,在扭曲著掙扎著;真是痛苦萬分,那慘叫之聲劃破青天。「來人,與本將把弓箭手調過來;送這群兄弟一程。」魚俱羅咬著牙狠聲吩咐道。身後的軍校急忙去調上弓箭手,是紛紛的對準眼前這群,尚在瀝青中不斷掙扎的袍澤;卻有些下不去手。

    「放箭,讓他們也好少遭一些罪。」魚俱羅說完,是圈馬就回返營中;到的營中,一隻腳摘鐙沒摘利索,一下就摔在地上;旁邊急忙有軍校上前欲來攙扶,卻被其揮手喝退。自己站起身來,是腳步踉蹌著往自己中軍大帳而去。

    營外的軍校,紛紛的強忍著心態,對著眼前的手足袍澤開弓放箭。一支支羽箭飛過去,每射倒一個人;這心就一哆嗦,等將這群,被困於瀝青中的軍校都射倒在地上;這些弓箭手再也忍受不下去,紛紛的把弓箭就此拋下;跪在這些尚在燃燒著的屍體前,是隱隱飲泣著。

    可與此同時,就見瓦崗城門大開;一支騎兵衝殺出來。把隋朝的這些軍校都給看傻了,心說隔著這些黑色的瀝青又怎麼能過來?可就見著前面的騎兵是人手一個袋子,奔到瀝青附近;把袋子裡的東西往下一傾倒,是轉身又返回去。

    等隋朝的軍校看明白了,知道這袋子裡裝的是土的時候;這群騎兵已到了自己的眼前,迎頭一員小將;一桿方天畫戟抖開了,是衝殺進隋朝軍隊之中。

    等魚俱羅得知消息,這支軍隊早就到了營門口;本來這營門這還有鹿角拒馬,不是那麼容易接近的;可就見這群兵馬,頭前的幾個軍校一揚手,一個圓形物件飛出,正拋在營門鹿角和拒馬這;這後面還有不少的弓箭手,但等著這支兵馬往上一衝,好就此開弓放箭。

    轟隆轟隆,連著兩聲巨響;再看營門這是被炸得七零八落,屍橫遍野。這群軍校做夢也想不到,世間竟還有如此厲害的東西。

    「活捉魚俱羅,兄弟們沖。」薛仁貴的馬,人立在半空之中,一隻手單舉方天畫戟;對著身後軍校是高聲吩咐,看其這一刻的形象,真不亞於天神在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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