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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 *同人第22章 女兒當自強 文 / 牛二黑

    臉頰火辣辣的,我傻傻地木立在黃桷樹下。翻江倒海的心亂如麻。有那麼一會兒,我真想一口氣跑到公園大門,去堅定不移地挽回吳璐的一錯再錯。但她怎麼可能屈從於我呢?我只是個失業在家,還需要依附她「包養」的文學小青年。我從哪裡去尋找勇氣與實力,為她的放縱和淪陷力挽狂瀾?自卑與愧疚了許久,位置交友上的「重慶小女人」來消息,說:「對不起,我必須去。」

    我搖了搖頭,終究還是接受了這個無法逆轉的事實。其實我早就該明白,吳璐並非貪得無厭,她絕不會為了物質的享受而倒進那老頭的懷裡。她肯定有她自己,難以啟齒的苦衷。風麻木了臉龐,我只有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她的**與我無關,她的美麗只是風景,她不過是暫時包養我的老闆而已。然後深吸兩口空氣,短信告訴她:「只要心存高尚,不管怎麼樣選擇,你都是一個好女人。」

    她沒有回復,我轉身上樓,回到那間大套房。吳霞安靜地倚在床頭,不知是不是睡著了;吳雙正在看照片。剛見我進門,她第一句話就是:「吳老大這個騙子,肯定是和黃三哥約會去了。」我很累,沒有興致再計較,便草草的應了一句,坐在另一張床上看電視。其實我心裡煩著呢。我想啊,與吳璐都相處成這個樣子了,我還需不需要厚著臉皮留下來?

    這時吳霞突然問:「無煙,你今晚能不能和我們睡在一起?」我還沒回過神,吳雙已經接口道:「喲,霞二姐還真前衛啊,要不我睡那邊去,把這地方留給你們?」吳霞的臉紅到了耳根,連忙語無倫次的解釋道:「不是,不是,熱鬧一點……我,我是說一人睡一張床……我,我有點害怕。」聽著她曼妙聲調中的緊張,我心中柔情萬千,想至少為了她,我也要在吳家糾纏到底。吳雙調皮,繼續扯談:「有本小姐在,還有什麼好怕的?依我看,還是別引狼入室才好,是吧,花二哥?」我瞪還她一眼,再轉向吳霞。但見她羞紅中透著一絲煞白。頓時,我那原本無所謂的思想,突然觸及到一根敏感的神經——旅館強姦案!

    三四個月前,在一家低檔的旅館裡,那個***禽獸強姦了我最純潔的吳霞。吳霞肯定是觸景生情回想到了那天的氣息,她感到害怕,她渴望有人陪伴,她需要有人保護!想到這裡,我沒有向吳璐請示,便自作主張的答應了。吳雙也高興得很,說好久沒有「夜聊」了,今晚要和我們高談論闊一番。

    於是,下樓退了那個標準單間,我正式爬上了本該屬於吳璐的那張床。接著吳雙洗澡,趁流水嘩啦啦的空檔,我湊近吳霞,說:「中午你演得真好,把你姐騙得團團轉。」吳霞淺笑,壓低美麗的聲音說:「好險呀,要不是你及時提醒,姐姐就現我們的秘密了。」我也受了感染。捏著嗓子悄悄問:「那你究竟有什麼事?」

    她問:「數碼相機怎麼來的?」

    我說:「下山買的。」

    她問:「花了不少錢?」

    我說:「還好,兩千多。」

    她問:「啊,哪來這麼多錢?」

    我說:「原來的存款,工資。」

    她說:「嗯,我讓姐姐把錢還你。」

    我說不用,我還有錢。她說不行,因為她們都知道花無煙是個窮光蛋,我這樣很容易穿梆。我暗暗後怕,想幸好三姐妹都是我的忠實擁躉,不然以我錯漏百出的演技,早就被她們拋出局外。現在吳霞提醒了,我就得照辦——以後用錢收斂點,別有幾個錢就充大款、玩浪漫。

    聊到這裡,吳霞把手放到嘴邊,說:「就這樣,小雙洗好了。」果不其然,四分之一分鐘後,吳雙清清爽爽地走出來,惹得我眼前一亮:之前還調皮搗蛋的小丫頭,馬上就變成了一個婀娜多姿的美少女。往後,我協助吳雙,幫吳霞洗罷手,擦好臉。中途我言而有信,沒有讓自己的傷口接近她們。再往後,我也沖了一個涼,壓抑的全身舒展開來,鬱悶的心情也有所釋放。

    時間來到九點,吳雙早早關燈,我們三人合衣而臥。開始了饒有興致的「臥談會」。聊的範圍比較廣泛,主要涉及吳霞的美術、吳雙的音樂、我的文學以及各自印象深刻的陳年往事。剛開始聊得極其瑣碎、繁雜、天馬行空,其樂融融。但當吳雙說她小學沒有電燈,雨天要點蠟燭才能上課時,我就好奇地蹦起了起來:「吹牛哦,主城區哪地方還這麼落後啊?」結果,一問三四答,就聊到了她們的家世。

    經過我的整理,可以得知:吳氏三姐妹的老家在四川達州,吳父在煤礦工作,當吳雙還是胚胎的時候,他死於一場**型的礦難——據說塌方下來的煤層壓斷了他的雙腿,吳父本可以原地不動等待救援的,但他不希望這場災難拖累他的妻女,便毅然地走向了乾脆的死亡。由此,吳家獲得了一筆不扉的安葬費,但遺憾的是,吳雙命硬,吳母在幾個月後因難產而死。

    那一年,吳璐七歲,吳霞三歲,吳雙剛呼吸了一口這世界上清新的空氣,她就成了一個永恆的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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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母去世之後。貧窮的親人瓜分了她們三姐妹的撫養權。吳雙過繼給她小姨為女;吳霞住進了她二舅家;吳璐則與她孤獨的爺爺,留守在那間淒涼的老屋。相安無事的過了四年,吳爺爺病入膏肓,耗盡了吳父留下的所有財產。直到半年後,當老爺子入土為安,年僅十二歲的吳璐已經深刻體會,什麼叫做世態炎涼,什麼叫做家徒四壁。

    村子裡有人推算,說死去的吳礦工沒有趕去投胎,而是潛伏在家中折磨親人,以期和他們在陰間早日會合。剛開始。還有幾位好心的大媽不信邪。她們紅著眼圈抹著淚,向吳璐接濟些生活用品,並湊錢讓她讀上了鎮裡的初中。但之後不久,五歲的吳雙玩鞭炮,燒去了她小姨家的大半個廚房。小姨的婚姻本就不幸,被這麼一折騰,竟不辭而別去了廣州。

    那個姨父脾氣火暴,雪上加霜的困境讓他怒火中燒,每逢喝二兩白酒,他便把小吳雙吊在堂屋使勁抽打。吳璐聞訊而至,趁姨父外出的機會,砸門救出了遍體鱗傷的吳雙。那人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跑來破罵一通,再扔下幾件破舊衣裳,算是和她們斷絕了來往。為數不多的親人鄉鄰,有人譴責,有人同情,但絕大部分人則認為:「撫養了孩子四五年,已算得上仁至義盡。」那個四處放蜂割mi的二舅來過一次,抱著三姐妹大哭了一場。但他終究是有心無力,只留下些錢給她們,便拉上吳霞,走了。

    吳璐的堅強正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她趁課餘的時間,開墾了屋後的那片荒地,然後找來石頭、磚塊、樹枝、竹筒,再加上土壘,圍成了一片狹窄的後院。接著,她拿著舅舅的5oo塊錢,買來小豬、小兔、小雞,利用前屋與後院的空間,大肆展畜牧業。上午,吳璐光著腳丫去上學,沿途揀點野花生、挖些野紅薯;吳雙則守在陰暗的家中,伺候著小動物的草料,與它們相依為伴。中午,吳璐吃生紅薯,有時嚼些同學吃剩的米飯;吳雙則要幸運些。她的稀飯旁有一碟吳璐切好的鹹菜。下午,吳璐逃一節課匆匆趕回家,沿途還要割一大筐優質兔草;吳雙則轉悠在方圓兩百米,撿啤酒蓋、牙膏皮、螺絲釘,做些力所能及的拾荒。晚上,吳璐挑水、餵豬、做飯、洗衣服、溫習功課、喚雞入籠,還教小吳雙算盤識字拼音……

    這些辛酸的成長史,吳雙說得潦草平淡,吳霞卻聽得激動認真。有好幾次,她都後悔莫及地感歎說:「其實當時,我應該留下來,和你們在一起的。」

    的確如此。當吳璐吳雙苦中作樂、自強不屈的這段黃金歲月,吳霞卻在她舅舅的庇護下,成長得無憂無慮。當然,這也是相對的。她生活在流浪的養蜂人中間,雖然豐衣足食,但隨遇而安的惡劣環境、無時不刻的奔波跋涉,讓她痛並快樂著。此外,還有件事情困擾著她,那就是——讀書。我說過,吳霞是一個林黛玉式的美人,多愁善感是需要建立在四書五經之上的。特別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對課堂的期待,從小心翼翼的渴求演變成了明目張膽的思念。

    但在吳舅舅看來,女孩子只要夠賢惠、懂禮節、識道理就行了,書完全沒有讀的必要——特別是當他們還居無定所的時候。於是,在吳霞九歲生日的那天,她終於固執了自己要讀書的觀點。當時有五六個養蜂人在聚餐,桌上杯盤狼藉,眾人爛醉如泥。吳霞的怒吼藐視了舅舅的尊嚴,他便學著一個父親應有的樣子,給了她兩耳光。

    吳霞愣了半晌,抽噎了幾聲,之後就沒有再說話。到了第二日清晨,酒醒後的吳舅舅意識到自己的鹵莽,又想到這孩子的可憐,便拉下臉皮準備道歉。結果才現,吳霞不見了。這可急壞了大家——要知道,他們當時正在青海一片花海中放蜂,附近幾十里都沒人居住,這姑娘究竟去了哪裡?

    吳霞告訴我,她是打算徒步回家,找到她姐姐吳璐,然後去唸書。但她錯估了自己與家的距離,她誤以為所有的跋涉都是朝夕至,她夢想著早晨踏上那條土路,晚上就能在彼端看到自己的姐妹回到自己的家。實際上,當來到第一條岔路口時,她就猶豫彷徨了。但內心的渴望在激勵著她,她撿了一塊帶尖的石頭,在地上用力一旋。石頭的尖銳指向西南方,她就大膽地走了下去。

    也不知選擇了多少條岔路,她飢渴難耐,她孤獨害怕,她風花雪夜的心靈裡突然意識到:有種東西遠比夢想重要,那就是——生存。於是,她原途返回,她想要喝蜂mi,她想要睡蜂箱,她想要給舅舅認錯,告訴舅舅她不讀書了,她願意做他們要她做的一切。

    然而,一切已經遲了,吳霞迷了路。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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