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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事情說開了 文 / 沐水游

    「別裝了,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白文蘿淡淡地瞥了眼木香,接著道:「我並不關心他的身份,也不在乎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他讓你做的事情我也不會插手,我只要文軒以後不能再出事了,如果你能辦得到這一點的話,也可以不用叫他過來。」

    木香怔怔地看著她,白文蘿淡淡的看回去,耐心地等著她的答話。

    「姑娘,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是我哪裡沒注意到?」終於,木香垂下眼睛,然後再抬起來,眼神已經恢復了平靜,她問出這話,就等於是承認了她的身份

    「你做得很好。」白文蘿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淡淡地笑了一下才說道:「只是有些太急,也太巧了。」

    「請姑娘賜教。」木香恭恭敬敬地說道。

    白文蘿想了想,慢慢開口道:「我剛進府的那個晚上,連老太太的都沒見著,說白了就是沒名沒分亦沒根基,還不受待見。而你也不過是個才進府沒多久的小丫鬟,又是剛剛被派到這連來,跟了這麼一個,當時看著連個體面丫鬟都不如的小姐。可出了事,你不但不躲開,竟還有膽子敢衝上前去。這若說是要表忠心,也太牽強了點,實際上看在我眼中,更像是藉著那事在試探我的深淺。」

    「還有,接下來,我問你府裡的事情,才幾個月的時間,你知道的事情卻不少。而且當時你是已學了規矩,應當知道這深宅大院裡,不能這麼隨隨便便地說三道四,須知多說多錯,更何況我才剛府。可你不但一點忌諱都沒有,反還像是怕我知道得不清楚一般,事無鉅細地都一一道了出來。這種種,簡直就像是專門為我準備的一般,當然,這些僅是引起我的懷疑,並不能確定。而且後來你所表現出來的性格和行為,都跟你說的一樣,就是個話多點,又有些熱心的小丫頭。

    「那姑娘是怎麼確定的?」木香忍不住問道。

    「那天晚上他過來的時候,院子裡的人正巧就忽然全都出去了,我已奇怪。後來悄悄問了那兩婆子,她們說當時是廚房那有人叫她們過去分東西,跟你請示的時候,你一口就答應了;然後六兒又讓你找借口支開;沉香也在你的示意下坐不住,去找了如意打聽口風。至於廚房那邊,我悄悄問了幾個人,才知道之前你在廚房那當差的時候,曾與一個僕婦相處得比較熟。後來我再留意,這段時間,我的飲食,都是經由你和她之手,而她又是能時常出府,故而若讓她傳遞消息的話,應該是很方便。」

    「原來……姑娘全都查探了一遍。」木香怔了怔,喃喃道。

    「其實你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並未露出什麼馬腳,做得很細心,只是因為我從一開始就懷疑了你,所以,要從中找出蛛絲馬跡來並不難。」

    「為何從一開始就懷疑?」聽白文蘿這麼一說,木香便有些不解地問道。

    「那人,不會就這麼放心我,總得找個人在我身邊看著才行。這點我很瞭解……」白文蘿笑了笑,淡淡地說道,只是最後那句話說得很好很輕,木香沒有聽清。

    「所以,姑娘是因上次主子過來後,就確定了我嗎?」

    「差不多吧,還有後來我曾問過你可識得字,被買進來前家裡是什麼樣的。你只說家裡以前是靠幾畝薄田過活,後來天災**,父母過世後,就被親戚賣給了人牙子,只略識得幾個字。而你也是因為識得幾個字,所以才被選中給買了進來。

    只是讓人意外的是,光識得幾個字的農家之女,卻是看過不少書。」

    「我……沒在姑娘面前看過盡收眼底啊,怎麼……」木香一邊疑惑地說道,一邊回想。

    白文蘿看了她一眼,從桌上抽出一本書來,翻到其中一頁,推到她跟前慢慢說道:「想起來了嗎?兩個月前,就是沉香被杖罰的二天,我曾讓你幫我整理一下白天抄寫的一篇文章。那篇文章不但生澀難懂,好些還是用的生僻字,沒有真正看過的人,是無法分得清前言和後語的。而且當時我故意把書稿弄亂放在桌上,而你在整理的時候,因為是看過的書,所以下意識的把順序都給整理好了。」

    「還有……」白文蘿停了一會又接著說道:「我練字的時候,除了抄點詩集什麼的,還會自己胡亂寫一些詞句,很多都是寫完後就隨手扔在紙簍裡。而這些廢稿,都是讓六兒拿去燒掉的。不過,偶爾我會現,那些要燒的書稿,有時會莫名變少了一些。你以為我不會注意到,但其實凡是出我手的東西,我至始至終都會留意。」

    「我……」木香張了張口才歎服地說道:「姑娘真的心細如!」

    白文蘿不做聲,解說完後就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木香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我會通知主子的,只是姑娘的事情如果沒有進展的話,主子他不一定……」

    「我知道,他過來後我會給一個交代的。」白文蘿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主子會不會過來,我只能……」

    「你只幫我通知他一下就行。」

    「好的。」木香輕輕吐了口氣,見白文蘿再沒什麼要吩咐的了,便輕輕退了出去,一如往常般恭敬有禮。就算事情說開了,她也還是姑娘身邊的丫鬟,這一點不會改變。

    二日,白文蘿去秦月禪那看了一下,聽說她昨日身子不好,連白玉妍的生日宴都沒參加。兩人照舊假惺惺地說了些不疼不癢的話,維持著這表面上的親熱。其實自從白文蘿上次把那條迎春花帕子示出來的一,每次秦月禪見著她,都會拐彎抹角要打聽她以前的事情。白文蘿全都如實相告,可是偏聽的人心裡頭就是不信,總以為白文蘿有意瞞著她什麼,或是有意要在她面前炫耀什麼。

    「聽說大姑娘明年就要嫁到方家去了。」秦月禪靠在床上,抱著手爐,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是,我也聽說了,差不多也是明年的這個時候吧,那會方家的孝期滿了。」

    「是該把這事辦了,生生拖了這幾年,大姑娘嫁過去的時候都十八了,幸好是早定了下來,不然心裡還不得急死。」秦月禪搖了搖頭,輕笑道。

    白文蘿笑笑,不答話,正想著是不是該起身告辭了,卻這會秦月禪又說道:「說起來三妹妹也快十四了吧,其實也不裡做針線活的多,哪能隨隨便便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再說這事,就是姨娘也是不允許的。」

    「也是,倒是我說笑了,原想這三妹妹與別的女子不同,或許心裡會有自己的主意。」秦月禪說著就盯著白文蘿看,她記得自己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朦朧懂得情事了。而那個男人,那如星月般迷人的容顏,那雍容優雅的舉止,還隱隱藏著幾分危險的味道。去年匆匆看見過一眼後,才現他已褪去少年時的青澀。

    那般的容貌儀表,再多那幾分恰到好處的成熟,如今還有哪個女人能抗拒得了!他們到底是怎麼碰上的?什麼關係?秦月禪抱著手爐的力道不由得緊了幾分

    「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蘿哪敢擅自做主的!」白文蘿說著就站起來要告辭。

    「三妹妹莫不是生了我的氣,這一說就要起身走了。」秦月禪說著便作勢要從床上下來。

    「嫂子言重了,這有什麼好生氣的,說到底嫂子還不是為我著想。只不過是我也叨擾一會了,嫂子身子不好,該多點時間休養才是,別因跟我說話而勞了神,我改日再來看嫂子。」白文蘿趕緊走過去阻她下床。

    「說起來,這些日子總都是三妹妹過來瞧我,我還未去三妹妹那看一眼呢。等過兩天我精神些的時候,便過去看看如何。」秦月禪說著便又坐了回去。

    「嫂子何必跟我這般客氣,總歸不都在這同一個園子裡,誰到誰那還不一樣,分得這般清,哪還像一家人了。」

    「你這張小嘴啊,就是會說道,行了,就不留你了,我瞧著哪天過去你那坐坐。」

    「行,嫂子好生歇著,我先告辭了。」白文蘿笑著點了點頭,便出去了。秦月禪照舊讓雙燕送她出去,於是白文蘿一邊走一邊聊天般地問了雙燕幾個問題。比如今年多大了,跟在大奶奶身邊多久了,家裡還有什麼人沒,等等一些瑣碎的事。雙燕有的照實答了,有的含糊了過去。白文蘿也不追問,似真的只是無聊隨口說話一般,出了院門就直接走了。

    「我瞧著你們出去後還一路說一路笑的,三姑娘都跟你說什麼了?」雙燕回來後,秦月禪便問道。

    雙燕如實說了,秦月禪沉默了一會,便擺了擺手讓她出去了。雙燕有些莫名,但也不敢多問什麼,便輕輕退了出去。

    秦月禪半躺在床上,表情微有些出神,慢慢想起白文蘿剛剛的音容笑貌,為什麼,會覺得那兩人有些想像呢?真是讓人厭惡的感覺!

    同樣的笑裡藏刀,同樣的深藏不露,同樣的暗含著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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