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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搏殺甦醒 文 / 沐水游

    景陽將白文蘿拉到自己的帳篷內,然後讓自己的侍女和白文蘿身邊的丫鬟都候在外面,並交代了,沒有她的吩咐不許進來打擾她敘舊。「郡王沒在?」白文蘿要進帳篷前問了一句。「嗯,他過來的半道上,忽然有事又反回去了,估計得明兒才能過來了。我本還想趁著這機會,找幾個意氣相投的好好縱馬馳騁一番。誰知那些女人,一個個過來,就只是為看住自己的男人。哼,男人是過來是狩獵的,女人過來卻是為了守住男人!」景陽拉著白文蘿進了帳篷後才開口說道,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但聲音卻是刻意壓低了些。白文蘿瞧著她說這話時,眼中帶著幾分怨氣。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從孟氏口中聽說,景陽公主去年曾懷過一胎,卻在四個月大的時候不小心流掉了!隨即郡王身邊的一個小妾接著就給懷上了,算著時間,這會差不多到了產期,難不成那郡王半路返回是為了那小妾的事。白文蘿瞧著景陽面上的神色,心裡隱隱這麼懷疑著,因而一時也不好開口接話。

    景陽也沒想要她接話,拉她進了帳篷後並沒讓她坐下,而是拿出一套黑色的騎馬裝扔給白文蘿,自己則拿出一套白色的騎馬裝,隨即就一邊動手換一邊接著道:「換上,咱倆比一場去!」

    「你一一」白文蘿拿著那套黑色的騎馬裝,遲疑地瞧著已經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一半的景陽。雖沒有規定說隨行的家眷不可騎馬,但是她們兩人這般出去的話,指定會惹得大家指指點點,看著倒像是作秀一般了。

    景陽瞧了她一眼道:「別擔心,我後面早已準備了兩匹馬,原是郡王和我的。我們直接從後面出去,不理那些七嘴八舌的人。營帳後面就兩個侍衛,我剛剛已經讓人打點好了,之前原是想自己出去跑一跑的,既然碰到你了,就陪我一會吧!反正這會大家都在前面呢,沒有誰會注意到後面的。而且我帳篷外面還有侍女和你的丫鬟候著,就是有人想到,也只當你跟我在裡頭敘舊呢。一會我們跑一圈回來,再將衣服換了,誰也不知道。」

    白文蘿原是想要拒絕了,她終覺得這樣不妥,然卻被景陽接下來的話,讓她改變的注意。

    「你難道就真想將自己完完全全變成外頭的那些女人一樣!若是那般,我也不強求,一個心被牽住的人,是無法真正享受得到風和度帶耒的快意!」景陽換好騎馬裝後,又將一把鑲著寶石的匕別再腰間,然後拿起一支烏黑的馬鞭,放在著手裡輕輕摸著,挑著眉看著她說道。白文蘿頓時現,那個帶著幾分英氣,神采飛揚的女子又回來了。

    於是兩人相—互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然後就從那後門悄悄溜了出去。

    她們出去時,那後面果真沒有瞧到侍衛的影子,就只兩匹馬栓在那。景陽騎的那匹依舊是她當年的雪影,而給白文蘿騎的則是一匹通身皮毛漆黑亮的烏騅馬,亦是難得的神駿。只是那馬個頭太過高大,白文蘿翻身上去的時候還好,然當她真真正正坐到馬背上時,才覺她的兩腳剛勉強能夠得到下面的腳踏!幸而這匹馬的性子還算溫和,估計是平日裡被馴得很聽話了。因此去僅拉著韁繩調整了幾下,又有景陽在旁邊幫忙,這匹馬侯乖乖讓她騎在背上了。

    「怎麼樣,要不就跟我換一下。」景陽雖是這麼說,但是她還是捨不得將自己的雪影讓給別人騎。白文蘿怎麼會看不出來,便笑著說道:「不用,我的腿比你還長一些,你若騎這匹的話可不比我還吃力!到時要是輸了,你該說是你讓著我!」

    「哼!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比一比,就跑到那邊的山頭去!」景陽說著,已經一馬當先揚蹄而去。白文籮倒是不急,先在馬脖子那輕輕拍了拍,然後馬鞭在空中啪地一甩,同時踢了一下馬腹,抓緊韁繩,就追了上去。

    勁風吹散滿心陰霾,馬蹄踏碎一路繁華,暮色下的草原,夕陽下的青,壯麗的美景,無邊的視野一一粗糙的韁繩緊緊抓著,手心傳來清晰灼熱的痛,胯下的顛簸,胸口的翻騰……風刮在臉上,一片冰涼!

    一黑一白,兩匹馬之間的距離漸漸拉近,慢慢持平,最後黑馬終於越了白馬!

    眼前的景色連成一片,生命在風中飛揚,景陽似乎在她後面喊,然而風太大,她沒有聽到。激揚的蹄踏聲一路飛進山裡,驚起百鳥,林木澤密,馬兒無法揮度後,才終於停了下來。

    白文蘿坐在馬背上,看著眼前那充滿勃勃生機的綠,到處纏蔓的籐本植物,青翠的復生植物,粗壯的樹幹上長滿毛茸茸的苔蘚,這裡寂靜得只聽到她和胯下的馬兒粗重又暢快的呼吸聲。胸口劇烈地起伏好一會,她才放開韁繩,垂下手,抬起臉,似全身都放鬆了下來,閉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

    遠處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景陽拉緊韁繩,終於在她後面停了下來,然後才喘著氣,略有些不甘地說道:「這騎術,是錦二哥教你的!」

    白文蘿沒應聲,依舊是那麼抬著頭,閉著眼睛呼吸著。

    空氣那麼新鮮,微風裡帶著自由的味道,回想起剛剛肆意馳騁的感覺,就似後背上長出了雙短膀般,只要輕輕一用力,她就能翱翔九天!

    景陽駕馬走到白文蘿旁邊,瞧著她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呼吸還很沉,以為她是一時累得不想開口說話。景陽又想到自己剛剛比輸了,不好意思多說什麼,於是就撇了撇嘴,然後便將目光往四周看了一下。也不知是看到什麼了,她忽然就跳下馬,走道一叢灌木叢旁,彎下腰有些驚訝地說道:「這裡居然還長了這個東西!」

    白文蘿終於睜開眼,輕輕吐了口氣,然後才往景陽那看過去,正好景陽也轉過頭來對她說道:「你下來幫我一下!」

    「怎麼了?」

    「竟長了幾株蘭花,不知是不是蓮瓣蘭。要是的話,那可是很難得的品種,我想將它挖回去,你過來幫我把這旁邊的灌木撥開,我挖著方便點。

    白文蘿聽景陽說著的時候,就往那一瞧,果真看見幾株葉脈纖長,形態嬌弱的植株隱於那灌木叢中,景陽正小心翼翼地撥著旁邊的灌木叢。白文蘿只得翻身下馬,走到景陽身邊,一邊幫忙一邊說道:「你居然還喜歡養這東西。」

    景陽沒看她,只淡淡地說道:「有些喜好,是為別人培養的。」

    白文蘿一頓,手中的動作就停了下來,景陽感覺到她的目光,正要說什麼,然這會卻聽到她們的馬忽然一聲長嘶,似受驚了般,猛地就轉頭往林外跑出去了!是烏騅馬先跑,隨即那雪影也跟在後面跑開了,景陽要叫已來不及!

    「怎麼回事!」景陽一時顧不上那株蘭花,趕緊就直起身,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指放入嘴裡往那邊打著口哨。

    「小心,這有蛇!」白文蘿往那地上一瞥,趕緊就將景陽給拉了一下,使得她的口哨聲才打了一半就歇了。而景陽一聽到蛇這個字眼,一下子就驚叫了起來,忙抓住白文蘿的手臂道:「在哪裡在哪裡!」

    「已經溜了,這麼慌做什麼,山野之外本來就多些東西,也不知道那兩匹馬剛剛是被咬了,還是——」白文蘿正說著,然話還未完,她忽的就停了下來,眼睛嗖地一下,就往周圍掃了一圈,同時伸手摀住景陽的嘴!

    林中一時靜了下去,周圍的空氣猛地凝重了起來。景陽雖不知怎麼回事,卻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不敢亂掙扎。然等了一會,也不見白文蘿說什麼,周圍也沒見生什麼事,以為白文蘿是在耍自己,於是就掰開她的手,可正要開的時候,白文蘿忽然就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小心,有野獸!」

    「什,什麼!」景陽睜大了眼睛,然還不待她多想,果真現她們側面的灌木叢動了動,=,隨後就從那慢慢走出一匹目露凶氣的野獸!死死盯著她們!

    白文蘿倒吸了一口氣,居然是野狼!而且眼下那匹野狼離她們,也就十五米左右的距離,想要跑開是不可能的。再有最讓人當心的是,狼一般都喜歡結伴而行,也不知這附近還有沒有別的野狼守在暗處,等著撲上來將她們撕碎。

    「怎,怎麼辦,馬偏偏都跑了!」景陽被嚇得有些慌了,結結巴巴地說道。

    「別慌,我們慢慢住後退,盯住它的眼睛,別害怕!」白文蘿沉著聲音,慢慢道:「後面有棵樹,看見沒有,那樹杈也就一人高,到那的時候,我托著你爬上去,然後你從上面將我拉上去!我們必須在它撲上來前爬到樹上!」

    似乎是白文蘿的沉著影響了景陽,她吸著唇,死死壓住心裡的驚慌,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兩人就靠在一起,極為緩慢地一步一步往後退。馬靴踩在落葉上,出細微的聲音,卻有震動耳膜的效果。然她們往後退的同時,那匹野狼也在往前慢慢逼近,距離一直就控制在十五米左右。

    那棵樹,距白文蘿她們不過就三四米之遠,然這短短的一段路,卻走得兩人都出了一身的汗。景陽此時才覺,這林中悶熱得讓人透不過氣,此時夕陽已快落山,林中昏暗一片,只有前面那匹野狼的眼睛,惡狠狠地出瑩綠的凶光。

    後背終於貼到那樹幹上,白文蘿微鬆了口氣,眼睛一邊緊緊叮著前面的野狼,一邊開口低聲對景陽說道:「你慢慢退道我後面,我會在你臀下托著,記住,一定要快!」

    「好!」景陽應著聲,正待要後退,白文蘿忽然又問道:「你會爬樹嗎?」

    「會的。」景陽眼下不敢多說,以前她在宮裡的時候,就是最不聽話的公主。騎馬射箭,爬樹掏鳥蛋,一點都沒少幹過。

    於是,景陽後退,轉身,手攀上樹杈,手臂用力往上提。白文蘿腳尖輕輕移,身子微側開一點,一手伸出去托住景陽的臀部。而做這一切的時候,她的眼睛不曾離開那匹野狼半分,因此那匹野狼似被她們的這一番動作弄得有些迷糊,似在猶豫,是馬上撲上撕咬,還是依舊緊叮,伺機而動。

    白文蘿也不看景陽,咬著牙,手用力往上一托,剛開始很沉,只是才眨眼間,手上的力量忽的一輕,隨即就聽到景陽的聲音從上面傳來:「快,我拉你上來!」

    景陽一爬到樹上,那匹野狼似終於明白眼前的那兩獵物要做什麼了,它鼻中頓時出沉沉的呼吸聲,眼見馬上就要撲上前來。白文蘿沒有絲毫遲疑,瞬間就轉身,一手攀上樹枝,一手抓住景陽伸下來的手,然後她的手臂用力的同時,兩腿隨即往那樹幹上幾個蹬步!後面,野狼已經撲上來了,眼前的獵物越來越近,它忽的就從地上一躍而起,猛的一個撲殺,就咬了過去!

    白文蘿沒有回頭看,她爬上樹的那一瞬,就知道自己的馬靴被咬到了,於是將腿狠狠地一甩,就將那掛在她腳上的力量給甩掉了!

    樹下的野狼從地上翻滾起來,死死盯著樹上的人,出恐怖的嗚嗚聲。

    「你,你沒事吧,被咬到了嗎!」景陽滿是驚恐地問道。

    白文蘿喘著粗氣,剛剛從爬樹到甩開野狼,她幾乎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眼下腿還在微微顫抖。

    幸好那野狼只是咬住靴子的前面,這雙馬靴是景陽的,她的腳比這靴子要小一些,因此那狼牙雖是將這厚實的馬靴給撕破了,卻沒有傷到她的腳趾頭。

    「沒事。」良久,白文蘿才道了一句,雖然還在喘著氣,但她的聲音依舊跟剛剛一般,平穩且沉著。

    上官錦取勝歸來後,少不得要同那些前來祝賀巴結他的人寒暄一陣。只是他在說話寒暄的時候,眼睛總是不時往這營帳的四處掃一下,然卻總不見白文蘿的身影。於是便草草應付完那些人,隨即就往自己的帳篷那走去。可他剛一進去,就又出來了,剛剛取勝歸來的喜色已經退去了大半。

    而此時的木香,早就瞧見上官錦回來,於是便往那帳篷裡喊了一聲,然等了一會,卻沒聽到有人應聲。她正待要喊二聲時,忽然就現有個人影從眼前晃過,竟一下子就往那帳篷裡衝了進去。

    越來越昏暗樹林裡,那只守在樹下的野狼好幾次想撲到樹上去,然後又滑了下來,嚇得景陽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最後,那匹野狼只好在那棵樹下恨恨地繞了幾圈,然後便對著樹上的那兩人,穩穩地守在下面,死死盯著。

    「你怕不怕?」見白文蘿自爬上樹後,就一直沉默不語,景陽便開口問道,她覺得自己現在迫切地需要有人跟她說話,來緩解她心裡的緊張和恐懼。

    白文蘿從下面收回目光,看了景陽一眼,只是還不等她開口,景陽又說道:「別怕,我們再等等,一會營帳那邊的人現咱們不見,很快就會找過來的!」

    白文蘿聽她這麼一說,就轉頭往營帳的方向看過去,似沉思了一會,然後就道:「等人來救嗎?」

    「當然,不然我們還能怎麼辦。」景陽沒深想她的話,隨口就應道。下面的野狼盯著人的凶光,實在太可怕,讓人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塊即將被吞入腹中的肥肉一般!

    周圍的空氣被危險的氣息壓得沉沉地,不確定的希望在遠方,天就要入夜,林中或許還埋伏著未知的危險。一退再退,一等再等,難道除了這樣,就再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這匹野狼,從出現到現在,一直就不曾將同伴喚來。她幾乎可以確定,這是一匹落單的野狼,可能是餓了好些天了,所以見到她們,寧願死守著,也不願放過。

    白文蘿心裡下了決定,馬上就動手解開自己腰帶,隨即將她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掛在樹枝上,然後就將手中的馬鞭弄出一個圈,打了個可活動的結。

    「你,你幹什麼?」景陽被她一番動作弄得愣住。

    「把你的匕給我。」白文蘿沒回答景陽的話,只是朝她伸出手,見景陽沒給,她便直接從景陽腰上取了下來。拔出刀削,握在手中感覺了一下,隨後就拿起自己脫下來的外衣。

    「你——到底要幹什麼!」景陽覺得自己的聲音忽然乾啞了下去,她隱隱感覺到,眼前的女子,那身上散出來的氣息,幾乎蓋過了從樹下傳上來的危險。白文蘿剛剛的沉穩和冷靜已經讓她驚訝了,而現在,明明還是那張臉,可看著竟像是完全換了個人似的。

    「你好好坐著,別掉了下去!」白文蘿微轉過頭,瞥了她一眼。交待了一句。

    那一瞬,景陽只覺得那雙看向自己的眼睛,根本就不像是人類該有的眼神,那是……那是……她還找不出答案,就看見白文蘿將那把匕咬在嘴裡,緊接著就將她手裡的外衣朝那匹野狼,扔了下去!

    黑色的外衣,準確,落在狼頭上!機會,只有一瞬!白文蘿對準那匹一時有些懵住的野狼,猛地就跳了下去,在它甩開罩在它頭上的外衣前,撲到它身上!在落到它身上的同時,她手中那用馬鞭做成的圈,瞬間就套在它的頭上!用力拉緊!衣服蒙住了它的眼,馬鞭套住了它的脖子,驚恐的野狼開始做臨死前的暴動掙扎,那力量,幾乎將白文蘿從它身上掀翻!白文蘿緊緊抓著馬鞭,雙腿死死壓著試圖從她身下逃走的野狼,力量有些懸殊,或許下一瞬她就要被甩開了!

    搏命,要抓住的就是時機和機會,生與死,往往就在一線之間。

    嗜殺的血在體內重新復甦,開始沸騰!

    她一手拿下咬在嘴裡的匕,一手將手中的馬鞭送到口中咬住!兩手緊緊握住那把匕,嘴裡死死咬住馬鞭,終於,在她被野狼掀翻之前,她雙手將匕高高舉起,對準野狼的脖子,狠狠刺了下去!

    刀鋒,刺破衣服,割破皮毛,劃裂血管,勢如破竹,沒入脖子!那一瞬,野狼出一聲嗚咽般的慘叫!那股反抗的力量,出現瞬間的停歇,然白文蘿一點都不敢大意,依舊死死握著匕,沒有絲毫的鬆懈,並且還拼盡力氣往裡推!

    野狼,果真爆出臨終前的最後一次反抗,一下子將白文蘿從背上甩了下來,然白文蘿只是從它背上滑到地上,手裡依舊緊緊握著匕,嘴裡依舊死死咬著馬鞭。並且,因這身體滑下來的關係,使得她握著的那把,已經刺入野狼脖子的匕,正好順著這一股力量,將野狼的脖子又割了一刀!

    野狼,終於死在她的手裡,當它停止了最後的掙扎,靜靜地躺在那樹葉凌亂的地上時。林中的這一場無聲拚殺,終於結束!樹上的景陽已經被驚得不出聲音來了,此生以來,從未見過這樣激烈的,**裸的搏命拚殺!她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是停止了跳動,又似乎是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一般!

    太陽落山了,月亮升起來了。

    白文蘿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野狼的屍體前,握住那把匕,用力一拔,猛地就撥了出來。濃稠的鮮血噴到她身上,她沒有避開,只是長長的吐了口氣,然後拿著那把沾滿血跡的匕,直起腰,抬頭,挺胸,靜靜地看著那輪初升的明月。

    原來,這些天來的迷茫不安,根本就是與孩子無關,與女人無關,與王妃無關……

    其實沒有人能逼得了她,是她自己在逼著自己,凡事都想要做得最好,但是,有些事情,無論怎麼做,都沒有最好的時候。

    「文蘿!」上官錦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這裡的兩人,一個是沉浸在剛剛的震撼中,一個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競都沒現,那馬蹄聲的到來。

    聽到上官錦的聲音,白文蘿才慢慢轉過頭。

    昏暗的樹林裡,沾了一身鮮血的她,手裡握著一把還在往下滴著鮮血的匕,蒼穹上的明月灑下清冷微光,照在她單薄的身上,她背後是深黑幽暗的樹林,她腳下是野獸的屍體。

    「你來了。」白文蘿輕輕的說了一句,然後忽的就揚起嘴角,明亮的眼睛,純粹的笑容,似一下子照亮了這昏暗的樹林,蓋過了天上的明月,讓他覺得一陣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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