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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一跪求醫 文 / 吳笑笑

    雨絲打濕了南宮月的長,絲粘連在他的輪廓鮮明的臉上,他的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眼裡是對塵世的淡漠,掃視了柳柳一眼,又拿起蕭吹起來,好似柳柳的話根本不能影響到他。

    雨打落葉,清脆有聲,件和著那蕭的清冷之音,緩緩的流淌著細雨中,柳柳急得一揚手打掉了南宮月手裡的蕭,冷冷的盯著他:「南宮月,你還是個人嗎?還是個爹生娘養的人嗎?」

    南宮月聽了柳柳的話一震,回身望著柳柳,俊美的臉上,長長的睫毛上沾上水珠,分不清是淚珠還是雨珠,只聽到他凶恨的怒吼:「我本來就是個爹娘不要的孩子,誰會管我死活呢,既然是這樣,我有必要管別人的死活嗎?這世界上每天死的人多了,難道要我一個一個的去救,即便我救了別人,誰又來救贖我呢?」

    柳柳沒想到南宮月竟然有這樣傷痛的過往,他的爹娘怎麼狠心扔掉他這樣出色的孩子,天地間也難找出的孩子,為什麼有人能狠下心來不要他呢,她的喉間有些熱,可是卻無法去安慰他,因為她既不是他的親人,也算不得是他的朋友,她只是聽了他幾曲子,在那樣冷清的夜裡。

    「南宮月,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你有這樣的過去」,柳柳動了一下唇,雖然他說的話很有理,有時候她也是那種人,他們彼此間該死的相像,可她不一樣的是,為了家人和朋友,她會不惜一切代價。

    「但是我姐姐生重病了,請你一定要幫我醫治她,最疼我愛我的姐姐生病了。」

    南宮月掉轉身望著柳柳,兩個人都打濕了衣衫,一個烏絲披散,一個雲鬢高挽,那面貌竟然有幾份神似,雖然一個是丞相的千金,一個是宮中的御醫,一個是天上月,一個是水中影,但是兩個人竟然從彼此的瞳孔中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原來兩個人的稟性那麼相像,他渴望著家裡的關愛,她摯死守護著家人的關愛。

    突然,南宮月仰天大笑,驚飛了林子裡的無數只小動物,奔走流竄,飛出簌簌之聲,柳柳不明白他為什麼笑,卻看到他陡的停下笑聲,臉孔陰沉的望著自個兒,那聲冷寒的不帶一絲兒溫度。

    我知道娘娘一向自視甚高,既然你此刻求我,那麼就跪下,如果娘娘跪下求我了,我便出手救治黃夫人。」

    南宮月的話在細雨中飄飛出去,遠處幾個跑過來的宮女恰好聽到了這句話,大驚失色,遠遠的叫了起來:「娘娘,不可以啊。」

    柳柳笑望著那盯著她的人,看來他真的失去親人很久了,連最起碼的分辯能力都沒有了,為了救姐姐,她一跪又如何,就算他此時說要她的命,她也毫不猶豫的獻給他,只求他能救回姐姐一命。

    雨點打在她的絲上,順著臉頰留下,混合到她的眼裡,流到嘴裡,有著苦澀的味道,說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總之她是高興著的,那小臉蛋閃過驕傲,能為親人做事,是驕傲的,她緩緩的往下跪,時光彷彿在這一刻停滯了,他的眸睜大,完全無法置信,她是怎樣驕傲的一個人,他還是瞭解的,但是為了親人,她竟然連自尊都可以拋棄,這樣的一跪,使得他的心裡咯登一響,好想擁有這樣的親人,哪怕用他的命去換,也是值得的,他的長袖一甩,在最後一刻阻止住她下跪,帶著暖意的聲音響起。

    「我答應你了,不用下跪了,但是你欠我一個人情,日後是要還的。」

    「好」,她笑,璀璨似星辰,炫了他的眼,直直的望著,忍不住低喃:「如果有一個親人願意為我這樣一跪,我死也足願了。」

    「你會有的,只要你真心,便會有」,她肯定的開口,為自已總算請動了南宮月而高興,只要南宮月出馬,相信姐姐不會有事的,他是江湖上人稱鬼見愁的弟子,連鬼見了都愁,還有他們醫不好的人嗎?

    「謝謝」,他說完,身形一閃,接過橫笛離開了香榛林,只遠遠的拋下一句:「你在宮門前等我,我去稟報皇上。」

    「好,「她笑起來,姐姐你一定會沒事的,站在她身後的宮女,看到主子高興起來,總算鬆了一口氣,翠兒關心的開口:「娘娘,你早膳還沒吃呢?我們要不要用完早膳再出宮。」

    「不用了,我一刻也不想耽擱,我回去換套衣服,立刻去看望姐姐,她不知怎麼樣了?」柳柳越過翠兒的身邊,往華清宮走去,翠兒,巧兒還有彩霞和明月緊跟上去,一路小跑著往華清宮而去,沒想到娘娘真的請動南宮御醫了,若不是娘娘欲跪,只怕南宮御醫根本不會去的,不過南宮御醫也沒要娘娘真跪,只是試探吧,不過娘娘為了家人可真是什麼都願意做啊。

    華清宮門前已停了一輛豪華的輦車,看來皇上例沒忘記昨晚說的話,柳柳換了衣服領著翠兒和巧兒上了馬車,兩個人一起出了皇宮,等候在外宮門。

    皇宮的永元殿,鳳邪正慵懶惺忪的望著站在寢宮的南宮月,他本來睡得很香,今兒個早朝也沒上,因為連夜趕路實在太累了,沒想到一大早南宮月跑來寢宮,竟然跟他說要去幫黃夫人看病,黃夫人就是柳皇后的親姐姐,這事把皇上嚇醒了,因為南宮月一向心如冷冰,除了皇上,其他人他根本沒醫治過,就是王孫大臣他也不屑多看一眼,但現在他竟然要說去給人看病了,皇上能不驚訝嗎?

    「你確定自已沒生病?」鳳邪斜瞇起眼,眼裡是深深的幽暗還有危險的光芒,有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嗎?他是一個帝皇,任何地方都有他的眼線,所以不管是皇宮,還是這天下,他都是心中瞭然的,有時候不出聲是因為沒必要,他不會容計他不知道的事存在著。

    「臣沒病,臣只是被皇后娘娘感動了」,南中月如實回答,他身上已經換上了一套乾淨清爽的便裝,整個人看上去如出塵的謫仙,南宮月的話一落,鳳邪瞇著的眼睛,陡的睜開,光華迫人,。

    「那女人又做了什麼?」他很好奇,那個女人可是堅韌的,而且根本不會倔服任何人,沒想到她竟然把南宮月感動了,她做了什麼?他很好奇。

    「她給臣跪下來」,南宮月艷紅的唇瓣微啟,勾出一抹笑,那笑顛側眾生,龍床上的皇帝很不雅的滾下來,顯然受到的驚嚇太大了,他不是被南宮月的笑驚到的,而是被事實的真相嚇到了,柳柳那個醜女人竟然給南宮月下跪了,他現在有一種暴怒,想殺人的張狂,每一根毛管裡都布著殺機,他那樣折磨她,她沒給過他好臉色,就連把她囚禁在華清宮,她都笑著接受了,如果當時她也給自已跪下的話,自已一定會放了她的,但是她什麼都沒做,現在她竟然給南宮月跪下來,鳳邪俊美的五官此時泛著瑩瑩的藍光,怒哼:「那個女人呢?」

    「回皇上,皇后娘娘出宮去了。」南宮月施了禮,對於皇上的動作好像沒看見一樣,面不改色。

    鳳邪躍回龍床,翻身坐起來,半敞開的中衣裡露出他健碩的胸肌,湊黑如墨的長分垂在兩邊,說不出的性感妖嬈,南宮月看得一呆,鳳邪看他臉色微赤,誇張的眨巴著眼睛挑逗他:「月,你是不是覺得朕很有男人的味道,如果你不在意,朕是不會在意的?」

    「皇上?」南宮月飛快的閃身離開皇上的寢宮,這男人真是隨便什麼時候都不忘欺負他,耳邊傳來鳳邪冷吼:「南宮月,你憑什麼讓她下跪,她好歹也是個皇后,只有朕才能讓她跪。」

    看來這男人的自尊心又在作怪了,但更多的是他對皇后娘娘的注視吧,以前他是絕不會護著任何一個人的,南宮月苦笑,想起娘娘為家人付出些驕傲的小臉蛋,如果她不是皇后娘娘該多好啊,他絕不會放手的,可惜她偏偏是皇后娘娘,而且鳳邪還沒有主意到自個的心態,他那樣霸道的一個人如果知道自已喜歡皇后娘娘,還知道他們覷視娘娘,只怕他們永遠也別想見到娘娘了。

    南宮月的輦車出了宮,在外宮門前遇到娘娘等候在那裡的輦車,兩輛豪華的輦車一前一後的離開皇宮往兵部尚書的府邸而去。

    黃府很快便到了,門前石獅分立,牌匾高掛,正門大開,進進出出的人很多,柳柳他們輦車一停,便有太監在門前恭聲的尖叫起來。

    「皇后娘娘駕到。」

    那黃府閤府上下立刻忙碌起來,待到柳柳走下輦車,只見諾大的府邸門前跪了黑壓壓的一層人,柳柳皺眉,請冷的一揮手:「都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兵部尚書黃大人上前一步恭敬的請柳柳入內,抬頭瞄到皇后娘娘身後美若謫仙的南宮御醫,不禁呆了一下,沒想到丞相沒有請動南宮御醫,娘娘倒是請動御醫了,想來還是娘娘的面子大啊,不管她是受寵還是不受寵。

    柳柳掃視了黃尚書一眼,小臉蛋上布著心急如焚:「黃大人,我姐姐怎麼樣了?」

    「媳婦她?」黃尚書一句話未完,臉色便有些難看,媳婦真是個好媳婦,操持著一家大小的事務,孝敬公婆,扶持夫君,雖然不生養,可對庶出的孩子如司已出,天下間還有誰比得了他媳婦呢,因為有了她,他們黃府閤府上下,和樂融融,可是現在媳婦生病了,他們請遍了整個京城的名醫,都束手莫策,就是皇宮裡的御醫也請了不少,大家都愛莫能助,後來親家去請了南宮御醫,誰知南宮御醫根本不理,本來他們都絕望了的,沒想到現在他竟然來了。

    「怎麼了?」柳柳臉色難看的停下來,身後的一大批人全部停了下來,齊刷刷的低垂著頭,聽娘娘的話,清冷異常,帶著涼颼颼的寒意,黃大人知娘娘已不悅,趕緊開口:「娘娘還是快點去見見臣的兒媳婦吧,她一直在等娘娘呢?」

    柳柳的心咯登往下一沉,腳步重了幾分,身子暈劇了一下,手心裡便是冷汗,早晨的陽光灑落下來,照得黃府遍地金光,花草芬芳,滿園的花朵凌落而蕭條,原來是秋天到了,難怪她覺得週身陣陣惡究「黃大人,立刻頭前帶路吧。」

    「是」,黃大人飛奔在前面帶路,那佝僂的身形顯得蒼老了很多,看來媳婦的重病讓他老了很多,沒想到姐姐在黃府還是受人疼愛的,可是她所受的苦有誰知道呢?柳柳的眼裡染上霧氣,微仰頭把淚水生生的逼回去,現在姐姐還沒事,她不想流淚,流淚就代表輸了,她不想輸,這次輸便是失去了姐姐。

    黃府的府邸很是氣派,父子二人同朝為官,皇上為表嘉獎,特點賜了一座豪華的府邸給他們,樓台亭閣,小橋流水,假山林立,景色例是不錯,可惜此時眾人心頭都無比沉重,誰願意去欣賞這樣的園子,直直的往後院走去,很快來到一座雅致的閣樓,這便是姐姐的院落,這個地方柳柳來過,大部分時間都是姐姐一個人住在這裡,只有幾個小丫頭在院子裡走動,平常極是冷清。

    黃大人把柳柳她們弓進去,這院子錯落有致,亭湖相依,蔥木郁翠,環靜清幽,只是沒有過多的花莘,而顯得單薄了,院子的角落了栽種了計多的桃村,樹葉已暗黃,隨風飄落,灑落到院子裡的青石徑上,姐姐向來喜歡桃,愛桃如命,常看到她一個人對著桃花笑,對著桃花舞,真不知為什麼有人愛桃成癡。

    一排粉牆紅瓦的屋脊房呈現在眼前,門前立著三兩個神情黯然的小丫頭,正不時的揩眼淚,這幾個都是姐姐的丫頭,姐姐為人一向和善,在丫頭們心目中威望很高。

    一行人走到前門,小丫頭嚇了一跳,抬頭惶恐的跪下來:「奴婢們見過皇后娘娘」,對於皇后娘娘這些小丫頭不陌生,因為她是少夫人最喜歡的妹妹,少夫人平素有兩大愛好,一是桃花,二是妹妹,愛桃成癡,愛妹成癡,就是現在多少御醫都斷定她無法挨過明天了,但她挨過了一日又一日,因為她心愛的妹妹還沒有來,她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娘娘沒有來,現在想來,娘娘去求南宮大人了,要不然南宮大人怎麼會出面呢,但願少夫人沒事,小丫頭們在心裡念叨著。

    柳柳已心急的提起裙搖跨上石階,也不等翠兒和巧兒過來攙扶,直奔姐姐的寢室而去,黃大人和府裡的男賓都呆在外室,寢窒裡圍了一圓人,坐在床榻四周,大家聽到珠簾響動,飛快的抬起頭,一看到皇后娘娘的身影,都準備起身見禮,柳柳淡淡的擺擺手,一雙眼眸掃過床榻上的姐姐,她嚇了一跳。

    床榻上睡著的人是誰,呼吸那般微弱,似有似無,一張桃花臉龐瘦弱得只剩下骨架,眉緊蹙著,臉頰蒼白,高高的露出來,唇失去了血色,下巴尖尖的,鬢竟生出幾縷白絲,這個女人是誰?柳柳蹌踉的後退一步,纖指的手直指向床榻,抬頭望著自個的娘親和爹爹,他們好像也老了很多。

    「她是誰?這女人是誰?」

    柳夫人一聽到柳柳的話,知道女兒無法接受姐姐如此不成*人形,就是他們初見她,也嚇了一跳,這還是他們那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嗎?她究竟生了什麼病,一個月不見竟然病入膏荒了,偏偏大夫束手無策,都說查不出病因,柳丞相去請了御醫南宮月,誰知道連面都沒見到,那個男人根本不見他,更別說救他女兒了。

    「柳兒,娘的乖女兒,你姐姐她?」柳夫人泣不成聲,再也說不出話來,屋子裡一片哭聲,有黃家的老夫人,有姐夫的侍孌,還有娘親和爹爹,他們傷心的哭成一片,就好像姐姐真的不行了,柳柳趨前一步,冷聲開口。

    「都別哭了,姐姐不會有事的,你們哭什麼?她只是生病了,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好起來的。」

    眾人被皇后娘娘的喝聲止住,知道娘娘不能接受姐姐病重的事實,心裡越的難迂,好歹不敢再出哭聲,娘娘必竟身份尊貴,說出的話沒人敢駁,只有柳夫人一個人輕哭著,柳丞相強忍住悲傷,望著自個的小女兒,兩個女兒從小就要好,柳丞相真害怕小女兒過度傷心,她在宮裡本就不開心,張嘴輕呼:「柳兒?」

    柳柳卻不理自個的爹爹,掉頭朝門外輕呼了一聲:「南宮月,快來幫我看看,我姐姐怎麼了?她究竟生了什麼病?」

    柳丞相一驚,南宮月竟然來了,沒想到女兒竟然把南宮月請來,先前他和夫人還責怪女兒怎麼不快點來見她姐姐呢,原來女兒去求南宮月了,想來她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南宮月這個人性子一向孤傲,不是一般人請得動的。

    有小丫頭打起簾子,俊美如天神降臨的南宮月緩緩走進來,眾人彷彿看到了一線生機,聽說在南宮月手裡沒有醫不好的病人,只有他願不願意醫的人。

    柳丞相站起身示意眾人讓開來,伸過手攙扶起自已的夫人,這幾日下來,夫人整日哭,身子極度虛弱,柳柳看爹爹和娘親一下子老了,不由得心疼的伸出手握著娘親的手,柔聲的開口。

    「娘,你放心吧,南宮大人會醫好姐姐的,你們都出去吧,人太多,會讓南宮大人無法靜心的」,其實為娘的哪裡不懂女兒的心思,是怕大女兒萬一真是不幸,做爹娘的承受不住吧,她懂她的心意,柳兒一向是最善良的,柳夫人伸出手抱過女兒的身子,眼淚如雨而下。

    「柳兒,萬一你姐姐她?」柳夫人接下來的話沒說出口,可眾人都心知肚明,當下心情都無比的沉重,柳柳拍拍娘的背,正準備安慰娘親,誰知立在床前的南宮月冷聲開口。

    「還沒死了呢?哭什麼?」他的語氣雖然冷,可是心卻是酸的,看這親人間的傷痛,他也想有一次啊。

    柳柳回望了南宮月一眼,她知道南宮月並不似表面上的那般冷漠,他的冷漠都是偽裝的,其實他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一直想擁有家人的關愛,而這卻是他沒有的。

    「好了,娘,你們都出去吧」,柳柳示意娘親和爹爹領著黃夫人她們出去,雖然南宮月人來了,但干萬不要惹毛了他,惹毛他,只怕她沒能力再請他一次了。

    寢室內的人陸續的走了出去,直到只刺下柳柳和南宮月,為避嫌翠兒也留在寢室之內。

    「幫我看看姐姐究竟怎麼了?我一直以為她好好的,雖然有時候她很寂寞,但從沒想過她會病得重,這病怕是積下來好久了」,柳柳讓過一邊,翠兒搬來雕花的圓凳,南宮月冷凝著臉坐下來,再不看別的地方,只要他願意醫,他的病人就是他的一切,所以才會醫好許多人。

    寢室內靜謐冷漠下來,風從窗戶吹進來,有些涼氣,屋外,桃葉已黃,一片一片落下來,灑進屋子裡,輕紗飛揚,有些淒涼。

    時光一寸一寸過去,南宮月號了脈,看了姐姐的氣血,又號了一次脈,站起身施了一禮,很認真的開口小

    「娘娘,黃夫人沒病。」

    「沒病怎麼會病入膏荒呢,難道連你也診不出來姐姐她得了什麼病?」柳柳心慌了,雙手不知覺的抓住南宮月的手臂,指尖冰涼如水,他感覺到了她的輕顫,她的害怕,她的惶恐,她這樣一個淡漠的人從來不會為任何事屈服,但是她現在害怕失去親人,是那樣的小心翼翼,他忽然好希望自已就是躺在床上的那一個,那怕只有一個人關心他,他也死而無憾了。

    南宮月輕拍了她的手,柔聲開口:「你別慌,我還有話沒說呢?」

    柳柳一聽南宮月的話,把眼中的淚水生生的逼了回去,原來南宮月還有話說,想來多少還是有生機的,這個男人真是的,她在心裡嗔怪著,抬起頭望著他,這一刻他彷彿是她的神了,如果他是神,神啊,你救救我姐姐吧。

    「她的心死了,心死無倦念,所以才會慢慢的一日日機械似的活下去,就好比一朵花,它枯萎了,要想讓你姐姐好起來,解鈴還需繫鈴人,我想她一定曾經愛上過一個男人,現在我想知道那個男人在哪裡,好像不是你姐夫吧,如果是,她應該很幸福才對?」

    柳柳愣住了,姐姐有愛的人,但那個人不是姐夫,往日的一幕幕浮上腦海,姐姐為姐夫納妾總是笑著的,姐姐從來不爭風吃醋,姐姐還說這不是姐夫的錯,原來是因為姐姐不愛姐夫,如果愛,便會痛苦,便會吃醋,她怎麼會連這個都懂呢,心裡不由懊惱起來,可眼下還要知道姐姐愛的人,娘一定知道的,柳柳抬起頭,望向翠兒,沉痛的開口。

    「翠兒,去把夫人請進來。」

    「是,娘娘」,翠兒點頭,到外室去把柳夫人請進來,其她人一臉緊張,不知道出什麼事了,為什麼單獨把柳夫人叫進去,難道是少夫人沒救了,小丫頭一想到這個可能,金都哭起來,就是那些妾侍,平日巴望著這擋著自已路的夫人死去,但真到了這一天又想起她以往的好,黃府的當家夫人的位置,她們這些人是想不到的,若是再來一位惡狠的夫人,她們的好日子就過到頭了,因此這些女人便哭了起來,而柳絲的夫君一直縮在角落裡,一聲不吭,臉上是莫名的傷心,眼淚包在眼裡,心裡很是後悔,如果他早點把夫人休棄,讓她去過自已想過的生活,也許她就不會出事了,他其實是愛她的啊,愛讓人自私,所以他才會一直緊緊抓住她不放,明知道她喜歡那個叫林墨的男子。

    柳夫人隨著翠兒的身後走進寢室,室內柳兒的臉和那個南宮御醫的臉都無比沉重,柳夫人以為是柳絲沒救了,再次啜泣起來,柳柳一看娘親傷心,趕緊開口:「娘,你想不想救姐姐?」

    柳夫人一聽這話,眼淚掛在眼上,半天才反應過來,痛心疾的開口:「我怎麼不想救你姐姐,你姐姐那麼孝順的一個孩子,我怎麼捨得讓她不幸,都是我和你爹爹害了她,要不然她一定會沒事的,早知道當年我們就不阻止她了。」

    「這麼說姐姐真的有一個深愛的男人,他是誰?」柳兒沒想到爹爹和娘親竟也有如此不開明的一面,做爹娘的為什麼總是自以為是呢,活生生的拆散了一對鴛鴦,害得姐姐快命赴黃泉了。

    「他叫林墨,住在林家灣桃花渡,是一個窮得叮噹響的小子,我們想著你姐姐好歹是千金小姐,從來沒吃過苦,怎麼能跟著那窮小子受苦呢,你知道嗎?娘親真的是為了她好,誰知道她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心心唸唸的想著那小子啊,現在她快要沒命了,娘好後悔啊,柳兒,「柳夫人哭劌在翠兒身上,翠兒趕緊扶住夫人,柳柳雖然生氣,但是看娘如此憔悴,哪裡還忍心責怪,娘親也受了不少苦,看她一下子老了幾歲,她已經為自已做錯的事付出代價了。

    「好了,娘,你別傷心了,接下來的事你聽我安排吧,其她的什麼都不要說,如果你希望姐姐幸福。」柳柳走到娘親身邊,認真的望著娘親,小臉蛋上布著璨光,她要把姐姐送到林墨身邊去,但是林墨有沒有娶親呢,要是到時候林墨娶了親,姐姐不是一樣傷心嗎?柳夫人點頭,看出女兒眼中的困惑,飛快的抹乾眼淚開口。

    「林墨當年說過,會在桃花渡等你姐姐,他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

    柳夫人話音一落,立刻遭到柳柳的一記冷眼,既然知道林墨如此正直純良,為什麼要拆開他們呢,柳夫人心虛的垂下頭,柳柳回身走到床榻邊,坐下來,拉起那個骨瘦如柴的手,貼著她的耳邊,柔聲開口。!」姐姐,你想林墨嗎?他在等你,妹妹要把你送到他身邊去,如果你真的有知覺,那麼就動一下手指,想想林墨,難道你忍心讓他一直等,直到孤零零的一個人老死嗎?他是那麼的愛你,姐姐真的忍心嗎?」

    柳柳不厭煩的一直說,一直說,寢室內人人都被她說得心酸酸的,直到柳絲的手指輕顫了一下,她忽然笑了,眼裡還閃著淚花,輕聲的笑望著南宮月:「她剛才動了,她聽到我的話了。」

    「那就好」,南宮月點頭,拿出一瓶藥來,輕輕的晃動了一下,放在柳絲的鼻端,回頭望向屋子裡的人:「這是假死藥,你們不要露出風聲,出去告訴黃家的人就說柳絲已經死了,然後編一個理由把她送到桃花渡去,「南宮月說完,又拿出解藥放到柳柳的手裡。

    「現在該我做的事,我都做完了」,說完離開寢室走了出去,柳柳掃視了一眼柳夫人和翠兒,冷冷的開口:「現在眼淚哪去了。」

    柳夫人和翠兒一聽,兩個人早失聲痛哭起來,即便大小姐沒死,可看到她此刻和一個死人一樣了無聲息,她們也傷心難過啊,柳柳也坐在床榻上揩眼淚,室內的動靜早驚動了外室的人,一起衝了進來,南宮月人已經不在了,只有皇后娘娘和柳大人在哭,一時間黃家上下哭聲一片,柳柳冷眼掃了一下柳夫人,柳夫人邊哭邊大聲的說。!」女兒啊,娘知道你生前最喜歡桃花渡的水,你曾和娘說過,如果你死了就讓你順流而下,現在你終於達成心願了」,柳夫人一哭訴,黃家便知道柳家想把媳婦水葬了,哪裡同意,那麼孝順的一個人,一定要進黃家的伺堂的,可是柳夫人見黃家不答腔,越哭鬧個不停,死去活來的,無論柳丞相如何阻攔都沒有用,最後皇后娘娘站出來說話。

    「我姐姐生前的願望確實是葬到桃花渡裡,既然你們愛她,就隨了她的願吧。」

    皇后娘娘都說話了,黃家的人還能說什麼,想留個念想的都沒有了,哭聲一片,小丫頭們早跪了一地,寢室內,那些妾侍和柳絲的夫君黃天標早跪了下來,柳柳吩咐爹爹把姐姐抱上外面的輦車,黃老爺和黃夫人聽到柳柳的話,兩個人哭得一蹋糊塗,可是柳柳不能把姐姐留下來,姐姐如果不到林墨身邊去,她只有死路一條了。

    柳丞相抱起女兒,他不知道為什麼夫人和小女兒非要把柳絲帶走,還說什麼桃花葬,雖然他知道柳絲以前是喜歡桃花渡上那個小子,可是現在人都死了,還要來個桃花葬,雖然不相信這些,可既然女兒吩咐了,他自然不好阻止,便把柳絲抱到黃府門外的輦車上,柳柳命令前面的小太監把輦車駕到城郊外的護堤下,聽娘親說,搭上小船,順流而下,什麼地方遍佈桃花,什麼地方便是桃花渡,雖然此時過了桃花盛開的技節,可是河堤岸邊的桃葉一定會順溜而下,船會把他們一直帶到林墨住的地方的。

    扁葉輕舟,順溜而下,岸邊遊人如織,不時響起輕快悅耳的歌聲,柳柳緊摟著姐姐,她那般的輕,好像只要她一鬆手,她便離她而去,所以她要緊緊的抓在手中,才能感覺到心是跳動著的,掉頭吩咐旁邊的翠兒。

    「快,把解藥拿來給大小姐服下」,翠兒立刻拿出解藥,輕輕的餵服到大小姐的嘴裡,那藥入喉即化,柳柳貼著姐姐的耳邊輕聲的開口。

    「姐姐,我送你去桃花林了,林墨在哪裡等你呢,原來姐姐喜歡桃花是因為心愛的男人喜歡桃花,姐姐你一定要快快醒過來,要不然林墨會擔心的,姐姐願意讓他傷心嗎?他傷了這麼多年了,姐姐是不是該讓他高興些呢,」柳柳輕柔的話語,在碧波清湖中蕩起陣陣的漣漪,

    河面上,桃葉漂浮,一片片,順著流兒往下淌,柳柳驚喜的張嘴問外面的梢公:「老人家,問一下,桃花林是不是到了。」

    「是啊,快了,就在前面不遠了,小姐現在去桃花林幹什麼?要到明年陽春三月,那桃花林可漂亮了,很多人到哪裡遊玩呢?」老梢公憨厚的話響起來,柳柳笑著,輕風拂過,耳邊竟然響起了蕭聲,此蕭完全不同於南宮月的蕭,這蕭聲帶著熱切的傷痛,是那腫愛到極致的奔放,卻又帶著深深的思念,柳柳心念一動,難道這是林墨,聽娘親說林墨喜歡吹蕭,正想得入神,卻聽到翠兒的驚呼:「大小姐醒了?!!

    柳柳飛快的低下頭,望見懷裡,姐姐睜開眼,唇角浮起夢幻的笑意,柔柔的開口:「妹妹,我到天堂了嗎?竟然聽到了林墨的蕭聲,林墨又在吹蕭了,他最喜歡吹蕭給我聽了。「

    柳柳緊握著姐姐的手,往日的疼愛一一湧上心頭,姐姐,這是妹妹為你做的,以後你一定要幸福。

    「姐姐,如果我告訴你,以後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叫柳絲的女人,有的只是林墨心愛的女人,那麼你願意嗎?我把你送到林墨身邊去,但是在世人眼裡,柳絲已經死了,這樣你會後悔嗎?」

    柳絲眼裡浮起淚花,唇嚅動了好久,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觸摸著柳柳的臉頰,她的妹妹啊,她從小最疼最愛的妹妹啊,她總是那麼善良,現在她來救自已了,要知道她不在乎任何一切,她愛林墨,從前她為別人做的太多了,但是她虧欠了林墨太多,這一次她要補償她,如果他還要她。

    「柳兒,謝謝你,姐姐好高興,我的小柳兒終於長大了」,柳絲的眼角流下淚,此時蕭聲已停,船外老梢公豪爽的開口:「小姐,桃花林已到了。」

    「謝謝你,老人家」,柳柳示意翠兒把大小姐扶好,一個人走出船艙,桃花林的堤岸上立著一個孤獨清瘦的身影,俊朗的面容,鬢邊已染白絲,眸光含著深深的思念,無視身邊的一切,遙視著遠方。

    柳柳揚聲朝堤岸上輕喚:「閣下,可是林墨。」

    那清瘦的男子正是飽受思念之苦的林墨,聽到船上有女子直呼他的名字,在愣神後,抱拳冷漠的開口:「在下正是林墨,不知姑娘是?」

    「你可還記得柳絲?」柳柳緊盯著林墨的眸光,她還要顧及林墨有沒有變心,他有沒有另娶她人,如果他娶了別人,她只能把姐姐帶回柳家去,只要不是黃家就好。

    就在這時,林墨身邊出現了一個俊秀俏麗的姑娘,溫柔的和林墨說著話兒,林墨點了一下頭,柳柳一看,臉色陰冷下來,沒想到這林墨竟然另娶她人了,心裡那個惱怒啊,想和看到是兩回事,心裡便覺憤怒,臉色陰寒的掉頭吩咐身後的梢公。

    「老人家,把船靠岸。」

    船一靠近,林墨正好和那個女子說完了話,掉頭望向柳柳,那眸子有些激動,沉痛的開口:「你是誰?」

    柳柳縱身躍到岸邊,身形一閃,手中多了一把閃光的寶劍,疾駛向林墨,林墨愣了一下,身形往邊上一讓,手中的玉蕭橫掃,擋住了柳柳的長刻,剛才和林墨說話的女子早生氣的跳起來,衝著柳柳大叫。

    「你這個瘋女人,一上來就拿劍刺我哥哥千什麼?」柳柳一聽人家的話,劍身一挽,軟劍束回腰身,凝寒的臉上閃過淡淡的淺笑,看來是自已搞錯了,想不到她柳柳也有不冷靜的時候,看來是人都有弱點,忙抱拳跟林墨道歉。

    「剛才是我太魯莽了,請見諒。」

    林墨緊盯著柳柳的半邊血色胎痣,此時雙眸裡閃過希翼,輕顫著唇開口:「絲兒她還好嗎?」

    「不好,從此世上再沒有柳絲這個人了」,柳柳搖頭,可惜他話還沒說完,那男人竟然抽起風來了,玉蕭橫掃,空中落葉翻飛,吼聲響起,像一隻受傷的豹,他一直以為她會回來的,卻從來沒想會等來這個結果。

    林墨的妹妹一看到哥哥如此傷心,早淚流滿面的奔過來,衝著柳柳大叫:「你為什麼要過來告訴我哥哥,我哥哥這些年來所受的苦還不夠嗎?你們還要在他傷口上撤把鹽,就讓他抱著一些幻想過日子不好嗎?」

    這時,風飄過,小船裡響起溫柔的輕呼:「林墨,我來了。!」

    時間就在這一刻被定格了,那瘋的男人高舉著玉蕭的手顯然有些難以置信,掉頭問自個的妹妹:「剛才,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妹妹高興的笑起來,為哥哥的付出終於等來了他想要的,爹娘再也不用為哥哥操心了,用力的點頭:「絲絲姐姐來了,哥哥,她來了,你還等什麼呢?絲絲姐姐就在船上呢?」

    「她來了,她來了」,林墨笑起來,照日舞動長蕭,柳柳不禁深深的羨慕起姐姐來,姐姐的執著果然是對的,能有一個男人真心付出是人世間最美好的一件事,林墨的身形一閃躍入船艙,驚呼出聲:「絲兒,你怎麼了?」

    「林墨,我老了,你還會要我嗎?」柳絲柔柔的嗓音裡帶著輕顫兒,有些兒惶恐,有些兒害怕,她真的害怕林墨掉頭就走啊,她已不再是從前那個漂亮迷人的柳絲了,他還會要她嗎?

    林墨大手一伸,飛快的接過她的身子,親熱的捏了一下她的臉頰:「傻瓜,在我眼裡,你永遠是我們最初相遇的那個小仙女,沒有人可以取代,」他抱起輕得像一根羽毛的她,以後他負責養她,一定會把她養得漂漂亮亮的。

    柳柳看著眼前幸福的一對人兒,眼裡閃過淚花,躍身上了船,朝岸上揚手:「林墨,好好照顧我姐姐,我會來看你們的,一定要幸福啊。」

    「好,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照顧她」,林墨揚手,看著那遠去的船隻,那船上的小女人和她的姐姐一樣美麗動人,柳絲臥在林墨的懷裡,甜蜜的歎息:!『她永遠是我可愛善良的小妹妹啊。」

    「是,她是的,老天一定會給她一份幸福j」

    柳柳處理完姐姐的事,雖然為姐姐最終得到了幸福而感到高興,心底卻浮起一抹愁悵,其實她也只想要一份真摯的感情,可那唾手可得的幸福於她卻好像是一個夢。

    輦車晃蕩,衙上的喧囂聲傳進來,柳柳掀簾望出去,小販的喲喝聲,客人的諸價還價聲,一切都是那麼的平凡,看著那些相依相偎的夫婦,她不禁歎息,平凡也是福啊。

    夕陽斜射進來,照得豪華的廂壁上好似踱了一層金輝,而她便生活在用金子打造的鳥籠了,還是一隻被人遺忘了的鳥雀,忽然迫切的生出一種想法,她要離開皇宮,遠離這些不屬於她的東西,只要她想,她便會做到,唇角浮起一抹自信,她要安排好所有的一切,不讓父母和哥哥受到連累。

    風從窗外吹進來,好涼爽啊,秋天來了,落葉從街邊的梧桐上落下來。

    翠兒放下簾子,柔聲的開口:「娘娘,別想多了」,她看到娘娘好像不一樣了,送走了大小姐,她好像一直悶悶不樂,究竟出什麼事了,娘娘應該為大小姐高興才是啊,必竟她得到了自已想要的,雖然這晚了很多年,但總算等到了一個好結局。

    「回宮吧」,柳柳應聲點頭,想得再多也沒有用,她現在人還在皇宮裡呢,而皇帝還在虎視眈眈的找著她碴子呢,不過這次姐姐的事多虧了南宮月,她欠了他一個人情,還有鳳邪,難得這次沒有阻止她,還派了輦車送她出宮,就是南宮月出宮他也沒阻止,想來他的心底倒還沒有因為對她的不滿而遷怒到別人。

    輦車在日落前,總算進了皇宮,小太監把柳柳一直送到華清宮門前。

    翠兒扶著柳柳下了輦車,進了華清宮,只見華清宮裡,人影全無,只一座空蕩蕩的殿閣,翠兒叫了幾遍也沒聽到人應聲,不禁有些頭皮麻,巧兒她們到哪裡去了,怎麼人都不見了?

    柳柳水眸中染上霧色的暗芒,華清宮出事了,臉色陡的冷冽下來,是誰?動了宮裡的人,皇帝嗎?今天他所做的只是為了支開她,而對付她宮裡的人嗎?那看來他仍在懷疑她了,提起裙擺走上石階,身後的翠兒話音裡已帶著輕顫。

    「娘娘,他們都去哪裡了?」

    天邊已上了暗影,今夜無月,看來又是一個多事之夜啊,遠遠近近的天空連半顆星辰都沒有,陰沉沉的半空籠罩著灰濛濛的霧氣,薄霧浮起,在她們的身遭繚繞,本就蒼涼的華清宮,此時村影婆娑,寂靜無聲,偶爾一陣陰風吹過,吹得村梢鬼哭狼壕,宮牆上印著斑駁的襯影,出嗚嗚的響聲,柳柳平素藝高膽大,根本沒什麼,可是翠兒卻嚇哭了,好恐怖啊,他們都不見了,去哪了?

    大殿上一片漆黑,風穿過殿堂,迴旋過後,越的陰森而恐怖,柳柳回身望了一眼身後的翠兒,她在想哪裡出了問題,這丫頭神神秘秘的幹什麼?柔聲開口:「翠兒,把宮燈點上吧,不會有事的。」

    「是,娘娘?」翠兒抖索著去點燈,柳柳站在暗夜裡,腦海裡慢慢清晰過來,皇上鳳邪絕不是那種卓鄙無恥的人,那麼一定是他身邊的小太監走漏了消息,皇上懷疑她出宮的事,有人把她宮裡的人全部抓走了,可是是誰呢?

    宮燈點上,大殿上一下子亮如白晝,只見諾大的華清宮被攫得亂七八糟,這些人可真是蠢,如果她真的出宮會留下把柄嗎?

    翠兒走過來,心急的開口:「娘娘,看來他們是被誰抓走了,只怕他們之中有誰熬不住說出來?到時候事就大了。」

    柳兒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她自個例不怕,如果這件事暴露出去,只怕受她牽連的人就多了,害了柳家和別人就不是她所願意的了,因此希望盡快找到他們,無論如何,他們還是能堅持一些時間的。

    一主一僕站在大殿上,一個臉色冷凝成霜,一個惶恐的輕顫著,忽然有一道勁風閃過,柳柳身形一移飛快的奔出去,夜色下,有一道影子奔了出去,柳柳走回大殿,只見朱紅色的雕龍圓柱上,插著一把匕,有個紙條在上面,柳柳閃身把匕拔下來,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小字,人在廣陽宮牢裡。

    柳柳臉色黑如墨,可惡的金佳麗,不知道她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竟然敢如此膽大妄為,把華清宮的人全都抓了過去,看來自已想不會會她都難了,以往的忍讓不代表她怕了她,既然她想和自已鬥,那麼就鬥鬥吧,幽幽的光亮下,柳柳週身閃過盎殺之氣。

    「上面寫的是什麼?」翠兒看娘娘臉色越來越暗,眸子裡閃著綠瑩瑩的火光,不由得縮了一下脖勁,想探過頭看看,卻又不敢。

    「這是有人給我送信了,華清宮的人都被關在金佳麗的廣陽宮地牢裡,看來是皇上昨兒個晚上見了我,有人打聽出些內幕來,想從華清宮的太監和宮女嘴裡挖出什麼消息,看來這金佳麗是別有用心了。」

    柳柳說完,身子往外走去,現在她必須立刻解救那幾個太監和宮女,如果他們受不了宮中的酷刑,勢必會說出她出宮的事情,金佳麗不可怕,可怕的鳳邪一旦起疑心,誓必追查到底,到時候可就連累很多人了,翠兒見娘娘走出去,飛快的小跑步跟上去,小心的問。

    「娘娘,現在我們怎麼辦?」

    「帶我去見江成,他一定知道廣陽宮的牢房在什麼地方?必須立刻救出他們,要不然就會麻煩了」,暗夜中,柳柳聲如冰薄般凌寒。

    「好」,柳柳不知道大太監江成住在什麼地方,但是翠兒知道,平時若是有什麼需要,都是他們過去找他的,因此翠兒小跑步的奔到前面去帶路。

    大太監江成有一座獨立的殿閣,緊挨著三宮,殿閣中除了他,還有很多親信,其他的小太監各侍其職,隨著各自的主子住在宮殿裡,柳柳主僕二人走到江成住的地方,守門的小太監正在殿閣門前打磕睡,翠兒冷哼一聲,那小太監嚇了一跳,正待罵,抬頭認出翠兒來,知道是皇后身邊的人,再看旁邊一人,不正是皇后娘娘嗎?唬得立刻跪下來。

    「奴才不知道皇后娘娘駕到,罪該萬死勺」

    「起來吧,立刻給我把江成傳出來」柳柳揮手,小太監連連點頭,一溜煙兒的跑進去,門口的動靜早驚動了閣樓裡的人,很多小太監奔出來,跪了一地,江成也在小太監的稟報下很快趕了過來,恭敬的打著千兒。

    「奴才見過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召老奴何事?」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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