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8回 聚焦東大營 文 / 登峰
在「奉天驛」（瀋陽站）東面「日本租界」的中心矗立著一座非常醒目具有歐式風格的白色花崗岩的7層建築——瀋陽大和旅館。這座剛剛建兩年可以俯視瀋陽全景的大和旅館與東面青灰色的瀋陽老城遙遙相對，形成鮮明反差。
此時，在這座瀋陽最大最豪華的賓館周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佈滿了荷槍實彈的日本兵。一些日本高級的軍官匆匆忙忙的出進其中。這裡就是9。18事變的策動中心，現在已經成為日關東軍的臨時指揮部。
就在曹陽他們在東陵隆恩殿吃快餐時，在大和賓館的二樓南側一間大套房裡，日軍第二師團長多門二郎中將剛剛洗完一個熱水澡。消除了一夜的疲勞和緊張，他感到非常的愜意，回想這一夜的變化，真可謂天翻地覆。
幾個小時前，他還顯得焦燥不安，在昨天半夜，他在遼陽第二師團司令部已經睡下了，突然接到關東軍司令本莊繁，沿南滿鐵路向瀋陽等地攻擊的命令時，他這位剛剛就任駐防滿洲的第二師團長的心裡不由的一陣緊張，自己這個師團剛剛調到中國東北，是個不滿編的師團，和正常的編制比二師團每步兵聯隊缺1個步兵大隊，每大隊缺1個步兵中隊，整個師團只有1萬零400人。用這樣一個不滿編的日本二流的師團和6個獨立守備大隊，就算再加上在日本在東北的鄉軍和警察等輔助部隊這些烏合之眾。總兵力滿打滿算也就是約2萬多人。就憑這點人馬，怎麼可能和目前在滿洲20多萬的東北軍全面的開戰，佔領整個滿洲呢？他認為，本莊繁的這次狂賭贏的概率幾乎為零。別說滿洲有20多萬裝備精良的東北軍。就算是20多萬頭豬，一下也殺不完啊。但軍令如山，不能違背。他還是硬著頭皮，親自率領師團主力第十五旅團抵達瀋陽，立即參加攻佔瀋陽的戰鬥。開戰以來幾個小時的戰況完全出乎他的意外，他怎麼也想不到貌似強大的東北軍連豬都不如，根本就不用打，早就自己躲得的遠遠的了。真可謂聞風喪膽，望風而逃。把整個南滿線上的20多座城市拱手相讓。
現在大局已定，東北最大城市瀋陽和長春，已被自己收入囊中，按這樣的發展勢頭，整個東北也是唾手可得。
作為這次戰役的實際的軍事指揮者，他完全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他穿著和服十分悠閒、輕鬆的哼著：「人間五十年，下天ソよグメゑヘヅホタ，夢幻ソ如ゑスベ」（人生五十年，天下間，一切恍如夢幻）小曲。慢慢踱到自己臥室的外間，拉開東面的窗幔，望著賓館東面矗立在浪速廣場中央的那座白色的方尖日俄戰爭紀念碑，和昨晚上架在紀念碑兩側的兩門240毫米的大炮。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在心裡默念道，前輩們，時隔26年，我們踏著你們的足跡，又一次的用大炮敲開了東北的這扇大門，我們一定會比你們做的更好，這次不僅僅要在中國東北駐軍的權利和南滿鐵路這點蠅頭小利，而是要佔領整個東北。把東北變成日本永遠的殖民地。前輩，你們的夢，就要由我們實現啦！」
「鐺，鐺，鐺」一個參謀敲門走了進來打斷了多門二郎的悼念：「報告閣下，阪垣征四郎求見。」
對於阪垣征四郎這時求見打斷自己的意淫，多門二郎有些不爽，他揮了揮手，說：「讓他到樓下會議室等候吧。」
換上了一身戎裝多門二郎，來到了賓館一樓北面由小餐廳臨時改成的會議廳，他很快的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笑容可掬的和阪垣征四郎握了握手說：「阪垣君，真是辛苦你了。今日之戰果豐碩均為你等精心策劃之功。」
「為伸張國運理所理所應當。」阪垣征四郎馬上鞠躬回應道：「將軍閣下，要說今日之戰果豐碩，全是閣下統領的第二師團精銳之將士以忘我精神努力之結果。」
「哈，哈，哈」多門二郎發出了一陣爽朗大笑，他感到十分受用。
他親切的拍了拍比自己矮一頭的阪垣征四郎的肩膀說：「來阪垣君，我們先喝一杯，慶祝我們所取得的勝利。」
多門二郎走到酒櫃前，打開了一瓶帶有貴族氣質的人馬座圖案的路易十三，斟滿兩個精緻的刻花水晶高腳杯，一股清芳的香氣迅即在整個屋子裡擴散，他端起杯，對著燈光看了看，杯中的酒液，深金黃色，清澈無瑕。他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十分優雅的輕輕呷了一口，一時胡桃，水仙和茉莉香味洋溢在口腔之中，隱約中又帶有一絲百香果和荔枝的果香。
他十分享受的嗯了一聲，說：「好酒！好酒啊！阪垣君，來，你也品嚐一下。」
兩人用手托著酒杯，十分悠閒的走到了沙發前，多門二郎用左手指了指沙發，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後自己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主位沙發上，說：「阪垣君，你這麼早來見我，恐怕是有什麼緊急公務吧？」
「哈伊，」阪垣征四郎點了一下他那碩大的腦袋說：「現在北大營和瀋陽城以被我們佔領了，我想我們應盡迅速移兵，組織了對東大營地區的進攻。從北大營向東逃竄的東北軍獨立第7旅3個團的10000餘人要與在東大營的講武堂的幾千人部隊兵合一處的話，會形成一股很大的軍事集團，如果他們把東大營作為重新奪回瀋陽的戰略要地，那必將會對我們構成相當大的威脅。」
「不，要說威脅還談不上。」多門二郎搖了搖頭，極為鄙視的說：「現在東北軍從上到下完全已成了驚弓之鳥，能對我們大日本皇軍有什麼威脅呢？」
阪垣征四郎憂心忡忡的說：「將軍閣下，困獸猶斗這句中國的成語你一定知道吧。目前在瀋陽周邊還有幾萬尚未繳械東北軍軍人，尚不可測，我們切不可掉以輕心啊。」
「困獸猶鬥我當然知道啦。」多門二郎胸有成竹的說：「不過為了防止東北軍做困獸之鬥，我早有安排，已經在瀋陽北面給他們留出了一條逃往關內的通道。只有他們不攜帶重型武器，就讓他們到關內搶地盤，打內戰去吧。」
「那樣會不會放虎歸山呢？」阪垣征四郎表情焦慮的問道。
多門二郎看著阪垣征四郎那副焦慮不安的樣子，語氣中帶有譏諷的說：「阪垣君，你說東北軍是老虎嗎？哈，哈，哈說他們是老鼠還差不多。那個大煙鬼少帥今天早上在協和醫院對天津大公報記者談話時說：『吾早下令我部士兵，對日兵挑釁，不得抵抗。故北大營我軍，早令收繳軍械，存於庫房』。從昨晚到現在的情況看，張學良的確下過這樣的命令，他的東北當局以放棄了抵抗。」
阪垣征四郎仍心存疑慮的問：「閣下，張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呢？」
「哈，哈，哈……」多門二郎他輕蔑的大笑道：「陰謀，什麼陰謀。你太高看張學良了。在中國象張這樣的軍閥專找軟柿子捏，他們認為中國的地盤很大，只要他們手裡有人有槍，在哪都可以稱王稱霸，何必和我們強大日本關東軍斗呢。」
隨後多門二郎收斂了笑容說：「不過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早點把他們趕走也是必要的。阪垣君，說說吧，你想怎麼樣呢？」
阪垣征四郎馬上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個文件袋說：「這是我制定的一份戰役計劃書，請你過目。我想在本莊繁司令到瀋陽之前，拿下東大營，這樣我們誰的臉上都有光。」
多門二郎從文件袋裡抽出了計劃書看了看，隨後走到掛在牆上的地圖前，仔細的看了一會兒，他告訴機要參謀把有關東大營的資料拿來。
他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面呷著酒，一面翻看著有關東大營的資料：東大營始建於位於1923年3月，是在三個小自然村莊基礎上建造的，周圍是平坦的農田。東側和北側靠近丘陵地區，南臨渾河……
東大營東面是東山咀子兵營，南靠近東北兵工廠、東北軍航空處飛機場等重要軍事設施，北扼沈滿鐵路，戰略位置十分顯赫。在東山咀子兵營現有東北軍獨立第7旅王以哲所部一個營。在東大營的東北陸軍講武堂有現職軍官，700餘名；步兵教育隊學生兵700餘人，以及「高研班」、「炮研班」、「工研班」等，共約1600餘人；加上學校教職員工約1200餘人，總計共約有2500-3000人左右。其中配備武器的有步兵教導隊所屬3個步兵連，1個重機槍連，1個步兵炮連，1個通信兵連。這些都是講武堂11期的學生兵……
多門二郎合上了資料，摘下眼鏡擦了擦，又重新戴上，他又拿起阪垣征四郎送來的戰役計劃書認真的看了一遍，隨後在這份戰役計劃書上用紅藍鉛筆簽署「同意」。他站起來，把戰役計劃書遞給了阪垣征四郎，「好，阪垣君，我同意你的計劃。你去組織認真的實施吧，拜託啦。」
敵我雙方都瞄準東大營這個具有戰略意義的目標。曹陽帶領1組10人來到東大營東面一個小坡地上，他放眼望去，在風景迤邐的天柱山腳下，一片黑松疊墨，翠柏陰森茂密的樹林中坐落著一座設備完善巨大的軍營——東北軍的東大營。這裡是東北最高軍事學府——東北陸軍講武堂所在地。
他知道歷史上日本關東軍軍佔領北大營和瀋陽城之後，調動了幾乎瀋陽所以的兵力，分別部署在沈滿鐵路兩側，取南北夾擊的態勢伺機進攻東大營，但遲遲未敢行動。直到中午12時，看到東北軍講武堂的人員全部逃走後，才敢進入營區，把這所軍校洗劫一空。
自己必須抓緊時間，在東北軍沒有出逃之前趕到那裡，穩住軍心，盡可能的動員講武堂老師和學生們參加人民軍；把東大營的物質盡量的轉移走，不能這麼便宜了日本人。他看了看手錶是早上7點30。他讓張文正，和於彪各帶兩個東北軍的戰士，分別在東大營南面和北面兩側警戒。自己帶著王飛虎和兩名東北軍戰士前去東大營做動員說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