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數動言心60 文 / 婉轉的藍
寧數覺得自己的心狠狠顫了一下。
就那樣咬著唇慌亂地抬眼望進他的眼裡,那裡面有許多她看不懂的情緒,她也不知道他今天為什麼莫名其妙說這麼一通話。
霸道而又濃烈。
跟他以往溫柔說些纏綿情話的樣子完全不同,她甚至寧可他耍流氓調xi她,也不要他這樣認真嚴肅而又霸道的說這些話。
他說她是他的,這讓她窒息幻。
藺默言就那樣抿著唇跟她對視了半天,一直逼的她別開眼躲閃他炙熱的眼神,這才鬆了她,
「走吧。謫」
寧數還怔在原地沒動彈,結果他又返回來恢復了他以往的樣子調xi她,抬手捏著她的下巴,
「或者你在期待咱倆做點什麼?」
說完俊臉便又湊了過來,作勢又要吻她。
藺默言倒是很願意在去參加她竹馬的婚禮之前再將她壓在身下享受一番,那樣更讓他有成就感和占.有欲。這樣想著忽然覺得想要付諸行動,不過他晚了一步被她逃開了。
寧數被他一調xi,直接窘的用力拍掉他捏著她下巴的手,匆匆就跑了出去。
果然這才是老狐狸的真面目。
藺默言驅車,載著她先去了她的店,她讓手下的店員按照她的要求給她編了個美美的發,配自己身上這套嫩黃嫩黃的衣服,然後自己又化了個相宜精緻的妝容。
在鏡子前站起身的時候,明媚動人的晃人眼。
店員都看呆了,
「數姐,你今天打扮成這樣,是要幹嘛去啊?」
「參加他客戶的婚禮。」
寧數指了指一旁看似淡定坐在沙發裡等她的藺默言,那店員捂嘴偷笑,
「你這樣是存心要去搶新娘子的風頭啊。」
寧數很是無語,她也沒辦法,藺默言非得堅持她穿這身衣服,那理想的妝容和髮型搭配上去之後就是這樣的效果,她的職業習慣可不允許她這麼一身明艷的衣服搭個很普通的妝容和髮型,那會讓她難受死的。
反正是他的客戶,到時候惹得人家新郎新娘不願意了也跟她沒關係,他自己的人際關係他自己去維護處理好了。
見她都收拾好了,藺默言從沙發裡起身,拿了她的外套還有包包什麼的就往外走,寧數跟了上去。
那店員拉住了她小聲在她耳邊說,
「數姐,剛剛不光我看你看呆了,藺先生也看你看呆了。」
那樣的眼神,是真正的愛這個女人,才會有的吧?
寧數臉上一紅,抬眼看著大步在前面走著的藺默言,沒再跟那店員說什麼,疾步跟上他走了出去。
因為剛剛告別那場累人的展會,再加上今天的天氣很是晴朗,湛藍澄澈,寧數的心情也跟著很是明媚了起來,跟她的人一樣,一路上都歡快的跟著車裡的音樂哼著小曲。
藺默言嘴角帶笑的穩穩開著車,他幾乎很少見到她這副歡快的樣子。她雖然年紀輕輕,但可能因為身上的工作擔子重,既是蘇的主編,又自己做品牌,所以平日裡她很少流露出這樣稚氣的一面。
他很高興她願意在他面前流露出這樣的真面目,不管她是女王,是調皮,是任性,或者稚氣,他都愛。
只不過,車子出了溫城之後寧數的小曲就哼不起來了,因為她發現藺默言行駛的方向是鄭寶寶所在的小鎮。
她很敏感,瞬間就想起了年前那次在小鎮,那誰的媽說他年後回國辦婚禮。
後來她又想,不可能那麼巧藺默言的客戶是他吧?
再說了,藺默言不是說她所有的事他都知道嗎?如果他也知道她跟竹馬那段感情的話,按照藺默言那麼善妒的樣兒,是怎樣都不可能帶她來參加那誰的婚禮吧?
於是就歪著頭不解地問他,
「我們是要去我媽那個小鎮?」
「嗯。」
藺默言目視前方專注開著車,然後這樣簡潔回了她一句。
她心慌了一下,但還是故作不經意的問,
「你那客戶叫什麼名字呀,那麼個安靜的小鎮還有你的客戶?」
「他的公司在國外,回老家來辦婚禮。」
藺默言繼續跟她打太極,他敢保證他現在要是告訴她實話的話,按照她那倔強的小脾氣,能馬上跳車給他看。
「哦」
寧數拖長了聲音有些意興闌珊地這樣應了一聲,就那樣靠在座位上歪頭看著窗外的風景,沒再繼續問下去。
是或者不是那誰的婚禮,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既然來參加這個婚禮是藺默言做的決定,那麼她就算想逃避,也逃避不了了。
不過,心裡還是抱了一絲僥倖的,希望不會是那誰的婚禮。誰願意參加狠狠拋棄過自己的那個人的婚禮然後笑著祝他幸福啊?她不認為自己是那種大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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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老天還真沒有如了她的願。
車子停在小鎮最好的那家酒店前,老遠她就看到了酒店門口的彩色拱門上印著的新郎新娘的名字,新郎的名字,晃瞎了她的眼,怒火也跟著從心頭竄了上來。
「藺——默——言!」
歪頭看著身邊那個一臉淡然的罪魁禍首,她氣憤握拳吼著他的名字,心裡忍不住地開始飆髒話。
媽.的,還真是來參加那誰的婚禮。
看來藺默言是早就決定了要帶她來參加這場婚禮了,在他第一次在餐桌上對她提起這場婚禮的時候他就決定了。
呵呵,老狐狸的心理素質還真是夠強大的,帶自家老婆參加初戀男友的婚禮。
只是,藺默言既然知道當初她被踹的那麼慘,還帶她來,是存心來看她難堪的嗎?新郎的親戚可幾乎都是知道她跟新郎那段青梅竹馬的戀情的,如今他結婚,新娘是別人,而她則挽著別的男人的臂彎出現祝福。
這他媽.的是多麼諷刺的一副畫面啊。
在她的怒視下,罪魁禍首淡定發話了,
「寧數,如果他是你的心頭刺,那麼我希望今天之後,你能將他給我徹底地從你心裡拔出來。」
他瞇著眼說的那麼危險而又充滿了警告,那意思是她拔也得拔,不拔也得拔。寧數除了憤怒瞪著他,其他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你也有一段從少年時就開始的感情,如果你也曾付出過那麼多卻在最後關頭被放棄,那個人會不會成灰你的心頭刺?
是的,她承認,今天的新郎就是她的心頭刺。
她自認這麼多年過去已經將這枚心頭刺拔出來了,可是這會兒看了這麼喜慶熱鬧的一幕,她還是覺得痛。
她覺得藺默言真是狠,以毒攻毒這樣的招數,也只有他能想得出來。用那誰的婚禮這種劇毒來將那誰從她的心裡逼出來,真真兒是極狠的一招啊。
就在兩人這樣在車廂裡僵著的時候,車窗被人在外面敲響。
因為藺默言是很重要的客戶,所以他的車子一到,新郎就派了專人過來恭候。
寧數看了眼外面的情況,現在都已經到這裡了,她不參加也已經無路可退了,她站出去大方笑著祝福那對男女,應該不至於多難堪,但是如果她躲在車裡不出去,那就真的丟人丟到家了。
她也是明事理識大體的女人,才不會因為賭氣而毀了自己的名聲,心一橫,下去參加就參加,祝福就祝福,但是,她絕對饒不了藺默言!
就那樣瞪著他憤怒冷哼了一聲,
「藺默言,回家我再跟你算這筆賬。」
這好像還是她跟藺默言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生氣發火,之前那幾年他們之間關係很淡的時候,就算她有什麼氣不過的事情,也都是壓了下來沒發火,後來兩人好了之後他做的也沒什麼讓她發火的地方。
只除了這一次。
她這樣說完就氣呼呼地打算打開車門下車,藺默言一把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將她攔了下來,就那樣凝著她有些緊張的開口,
「阿數,回家你怎麼跟我算賬都可以,但是,不准離開我。」
「你覺得我為了一個外人跟你鬧離婚,有意思嗎?」
寧數沒好氣地丟給他這麼一句,轉身打開車門下了車。
她氣歸氣,她可沒想著要為這件事跟藺默言鬧掰,沒聽她說要回家跟他算賬嗎?她要是不打算跟他過了,至於這樣說嗎?
她就是氣他自作主張的將她帶來參加那對男女的婚禮!
她的話給藺默言緊張的心裡注入了一劑安定,只要她不離開他,不離婚,她怎樣跟他算賬怎樣折磨他,都無所謂。
就那樣勾著嘴角笑了起來,打開他這邊的車門下了車。
那邊寧數一下車那負責前來接待他們的人就愣在了那裡,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寧數?」
寧數記得這個人,是新郎的表弟。在她跟今天的新郎還是戀人的時候,他們曾經一起玩的很好。
揚起嘴角給了他一個燦然的笑容,
「嗨,好久不見。」
演戲,誰不會?
她好歹也是蘇的一員,平日裡見多了明星,也去片場給明星們量身設計過服裝,見的多了也學會了幾分演技。
她覺得現在就算給她個女主角來演,她也可以演的得心應手。在最初蘇最艱難的時候,她跟蘇世媛還打算親自上陣當演員來著。
那人愣愣地跟她打著招呼,
「好、好久不見。」
藺默言也下了車,走了過來在她身邊站定,抬手親暱地環了她的腰,那人見兩人這副親暱的樣子不由得更驚了,
「藺先生,這位是藺太太嗎?」
新郎這邊的人,都只知道寧數在回國後就迅速結婚生子了,但是沒有人知道她嫁的究竟是誰。
藺默言優雅地笑著應了一聲,
「嗯。」
然後便攜著寧數朝酒店門口走了去,沒再理會那人。
寧數挽著藺默言的胳膊笑靨如花的走著,既然都來了,那她肯定不能冷著臉或者做什麼苦情狀,那可不是她的風格。但是手下卻是不停的做著小動作發洩著自己心裡的火氣,邊挽著他邊掐著他胳膊肘的裡面,但是也不能太用力,那樣會被別人看出來。
藺默言倒是沒覺得怎麼疼,畢竟還隔著西裝襯衣,她又不敢使太多的勁,邊走著邊伸了另外一隻手過來按住了她的小動作,歪頭看著她無奈的笑著,
「如果掐兩下能讓你解氣的話,那我不介意你用力使勁掐,掐出淤青來也不要緊。」
寧數臉上依舊笑著,嘴裡卻是看著他狠狠的小聲說著,
「回去我要掐的你滿身都是傷!」
他微微俯身湊了過來貼著她的耳畔,
「肩頭也被你咬過,後背也被你抓過,我什麼時候身上還沒有傷來嗎?」
他指的是每次歡愛的時候,她攀到高峰的時候,總會又是抓他又是咬他的,根據他們當時的姿勢不同,他受傷的位置也不同。
不要臉的人總是會佔上風。
他這樣一番不要臉的話,頓時就讓寧數的臉紅了起來,但是又不能惱,那麼多人在看著呢,就只好那樣憤憤用眼神瞪了他一眼。
就在兩人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的時候,已經來到了酒店門口。
正站在酒店門口迎接賓客的新郎新娘,看著打情罵俏相攜而來的兩人,都已經僵在原地。
四人就那樣面對面的站著,新郎新娘寧數都不說話,只有藺默言,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似的禮節性地給他們做介紹,
「阿數,這位是我合作公司的鄭總和他美麗的太太。」
然後又對新郎新娘介紹她,
「鄭總,鄭太太,這位是我太太,寧數。」
寧數瞪了他一眼,老狐狸就使勁兒在那兒裝吧,明明今天這場尷尬的見面都是他一手安排的,還在那兒裝無辜。
藺默言介紹完了之後她禮節性的對新郎伸出手來,頓了頓,燦然笑著開口,
「新婚快樂,鄭總。」
原來,祝他幸福這樣的話,並不是那麼難以開口,說出來其實也沒覺得有什麼。她不知道自己是在藺默言的重壓下變得這麼豁達了呢,還是自己真的就已經能夠這樣淡然的祝他幸福了。
新郎終於能夠回神,垂眼看了一眼她伸出來的纖纖玉手,握住,抬眼看向她,眼底劃過一絲痛楚,說了一句並不適合現在說的話,
「阿數,你還好嗎?」
從沒想過真正放棄眼前這個美好的女孩子,可是卻又有那麼多的不得已。是他負了她,在前途和愛情面前,可恥地選擇了前者。
「你覺得我好不好呢?」
寧數淡淡收回了自己的手,朝藺默言身邊偎了偎,眨著水漾的眸子沖新郎笑了笑。
因為新郎說的這一句不合時宜的話,新娘的臉上頓時掛不住了,看向寧數的眼神裡滿是氣憤,但是她的氣憤抗議卻又根本引不起寧數任何的回應,因為寧數自始至終看都沒看過新娘一眼,她可以對新郎釋懷,但永遠都不會對新娘釋懷。她對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永遠都充滿敵意。
藺默言適時遞上自己手中的紅包給新郎,優雅笑著打破現在有些僵硬的氣憤,
「新婚快樂,就不打擾二位迎接別的賓客了,我們先進去了。」
然後就那樣攜著寧數邁步進了酒店裡面,寧數挽著他走著,抿著唇沉默著什麼話都沒說,她懶得理他。
想都不用想,新郎的一堆親戚朋友,見了她直接驚得眼珠子都掉了下來,她偎在藺默言身邊,一一衝他們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後便坐了下來。
幸好他們所在的這桌的都是新郎的客戶什麼的,不知道新郎跟寧數之間的恩怨,所以氣氛倒也算和諧融洽,她在藺默言的介紹下跟他們打了招呼之後便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低頭玩手機。
藺默言跟他們在先聊著,她聽到的最多的就是誇藺太太多麼的年輕漂亮,她沒好氣的在桌下用高跟鞋踢了他一腳,結果竟然引得他伸了手過來擱毫不掩飾地在了她的腿上。
她的裙子是短的好不好,這樣一坐下大腿都露了一半出來,他火熱的掌心就那樣熨在了她的肌膚上,她憤憤將他的手拍掉,然後就對上了他淡定的笑容,
「婚禮要開始了,專心觀禮。」
觀你妹的禮。
她在心裡這樣罵了他一句,垂眼繼續看手機,沒一會兒又發現,所有人都在隨著熱情洋溢的司儀的主持而看向舞台的方向,就她一個人在低頭玩手機,愈發顯得她沒勇氣看這場婚禮似的。
於是就放棄了手機,靠在椅背上就那樣看向了台上。
看著看著,思緒就飄遠了,就
想起了年少時那些美好的時光,還有那些非你不娶非你不嫁的海誓山盟,就想起了今天的新郎曾經在背叛後哭著求她原諒,說他即便娶了別人但心裡最愛的永遠是她什麼的。
正走神著呢,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握住了她死死揪著自己裙擺的手,
「藺太太,似乎我還欠你一個婚禮。」
藺默言一句話,成功將她從飄遠的思緒中拉了回來,垂眼看了看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淡淡說了一句,
「都老夫老妻了,辦什麼婚禮。」
藺默言凝著她,笑了笑如是說道,
「剛剛看你看的那麼入神,我以為你很渴望。」
寧數惱的抬眼瞪著他,他那隻眼睛看到她很渴望看到她看的很入神了?她是走神了好嗎?當初他又不是沒說過要給婚禮,是她自己不要的,現在當然也不會渴望。
再說了,她認為婚禮也不過是個形式,再奢華浪漫的婚禮又有什麼用?如果兩個人同床異夢的話。沒有婚禮又怎樣?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的話。
藺默言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沒再說什麼,轉頭繼續看上台上,但是大手卻一直握著她的。
寧數再次跟新郎新娘面對面,是在後面敬酒的時候。
她隨著藺默言一起端著酒杯站了起來,接受新郎新娘的敬酒,依舊是那副笑靨如花的樣子,新郎和新娘的臉色卻沒有她這樣好看。
新郎端著酒杯笑的很是勉強,
「藺先生,藺——太太,」
藺太太那個稱呼是新郎好不容易才說出來的,
「謝謝你們今天賞臉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然後便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新娘也狠狠瞪了寧數一眼,從牙縫裡擠出了謝謝兩個字,然後喝光了手中的酒。
藺默言倒是什麼都沒說,依舊是那副優雅的笑容,仰頭喝了杯中的酒,這廂寧數要喝她手中的酒的時候被藺默言攔了下來,
「我喝了酒不能開車,你就別喝了,待會兒咱們還要返回溫城,你來開車好了。」
寧數的酒杯都送入口中了,就那樣被他拿了過去,就著她的唇印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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